倾情之吻(连载)  —— 作者：月下聆音

布拉格の小蓝姬

　　七十一章绝望中的最后疯狂
　　
　　当我睁开眼时我已经躺在病房之中，令我愉快的是雪的父亲竟在我的床边。见到我睁开眼他说：“你醒了就好了，有护士会照顾你的，雪还没有从手术室出来，我去等她了。”我点了点头雪的父亲便离去了。护士对我的醒来并不是很感兴趣她只是职业性的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到是没感觉到渴只是很饿，我便对护士说：“我想吃东西。”护士摇了摇头将我的要求否决了，他告诉我因为手术时打开了腹腔有引起肠梗阻的可能，还说什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必须放过屁，当得知肠道通畅以后才可以吃东西。看来手术确实很伤人，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我就累了，既然不让吃东西我就只有闭上眼睡去。

　　朦胧中似乎听到走廊上传来推车的声音，可能是雪回来了。然而我只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我就又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里传来嘈杂声，而且嘈杂声越来越大里面还夹杂着推车的声响，我睁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护士竟然不在我的床边。我很好奇便按下呼叫铃，过了一会护士推门进来，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护士笑着说：“没有什么事情，你好好休息吧。”说完她便离去了。在我看来她的笑容中充满了虚假，我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我挣扎着拔掉手上的吊针下了床。当我打开房门的时候恰巧看到他们推着雪从我的房门前经过，看来我的预感竟成了现实，他们是把雪从她的病房里推出来，他们离去的方向正是手术室的方向。

　　我急切的冲上去想抓住雪不让她离去，我仅仅走出了两步便被人紧紧的抱住，挣扎了几下右后腰便传来一阵剧痛，伤口被撕开了，温热的液体从伤口里淌出来，奇怪的是现在竟不觉得疼痛了。我回头看去，抱住我的人是雪的父亲，他流泪的双眼更增添了我的绝望，我用仅有一丝希望的眼神看着他，我多么希望现在所发生的事情不是我所惧怕的那件事，然而事实就是事实，雪的父亲没有说什么只是流着泪看着我默默的点了点头。大概是我刚做完手术身体太虚弱的缘故，我忽然感到一阵眩晕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醒来已到了深夜，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过了，空荡的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黑暗的病房处处显示着它的孤寂，我呆呆的躺在床上，静静的躺着，大脑中一片空白，这一次我没有哭泣，我的泪水已经流干了。我不知道上天对我如此的残忍，我以前的感情生活虽不见得顺利但它至少是平静的，可上天竟不肯让我平静的生活，，它让我通过网络认识了梅，我天真的以为这世界是美丽的，结果梅离开了我，只给我留下痛苦的回忆。当我对上天产生怀疑的时候，上天便派来了雪，经过那么多的事情后，我真的以为上天这次开恩了，可这只不过是它跟我开的另一个玩笑罢了，而且更为残酷的是它还给我留下一个虚假的希望。如果说以前我还抱有一些侥幸的想法，那么现在的我已经彻底绝望了，我不再奢望会有什么奇迹出现在我的身上。为什么我的爱情就算刚开始有多么的甜蜜，但它的结局总是以我的失落和痛苦告终，我以为这一次我和雪可以把甜蜜的爱情变为美丽的婚姻，结果……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明亮的日光灯经过一阵闪烁终于亮了，雪亮的灯光刺的我眼睛微微的发痛，我急忙偏过头眯上眼，灯光下雪的父亲来到我的病床旁。适应了灯光后我睁开眼，雪的父亲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天知道此刻我怎么会笑出来，虽然笑声是那么的难听但毕竟这比哭要强千百倍，伤口的疼痛迫使我止住那难听的笑声，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现在我什么都可以受得了。”

　　雪的父亲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雪的手术没有成功，刚才医生将你移植给雪的肾取出来了，现在雪失去了双肾。”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我。忽然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在什么时候发生过，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这件事情。我的大脑如同一锅浆糊一样，此刻听到雪的事情我并没有太大的震动只是淡淡的说：“我知道了。”

　　雪的父亲对我的反映并不感到惊异，他继续说：“现在雪只能*腹膜透析生存了，死对她来说只是早晚的问题。”他虽然将话完整的说完了，可是他的语气中的悲伤越来越浓，就在他即将忍不住在我面前落泪的时候，他强忍着悲痛说：“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说完他匆匆的走了关上灯走了，我知道其实他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以为我的泪水已经流尽了，可门一关上我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流出来。孤寂的病房与无助的我简直是绝配，孤寂的病房没有一丝灯光，只留下黑暗在病房，无助的我没有一丝希望，只有绝望充满胸膛。这绝望令我已无法分清自己的感情，我只知道我的眼泪不断的滑落，却不知道我是否悲伤，此刻的我就想一尊流泪的雕塑一般。时间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泪水终于止住了。以前发生过许多事我都能自己做出决定，此刻我已经无法去思考了。黑暗中我摸下床披上外衣坐到沙发上，对于牵动伤口的痛楚我已麻木，只是知道很疼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想法了。我对香烟忽然有了一种感激之情，烟草的味道，缭绕的烟雾和那忽明忽暗的烟头使我迅速的逃离了现实，尼古丁将我的感情凝固在那缭绕的烟雾中，烟头的明暗变化似乎象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当我准备继续抽下去的时候，我触到了口袋里的手机，对家的思念忽然变得强烈，我从没有象现在一样渴望与父亲说说话，我忘却了深夜的寂静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家里的习惯似乎没什么改变，妹妹接了电话迷蒙的声音中容入了强烈的不满，当知道不速之客是我后她并没有太大的惊喜，只是对我说着我不应该半夜打电话，我让她把父亲叫来听电话，她应了一声便去了。到底是父亲经历的事情多，他对于自己的儿子很是了解，我还没有说什么他就问我出了什么事情，父亲的声音此刻竟是如此的温暖，我的眼睛竟又开始湿润了，父亲在电话那边很有耐心的等待着我的诉说。

　　“爸……”过了好一阵我终于开口了，可我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就已经泣不成声了，父亲并没有给我什么安慰，他只是在电话里静静的听着我的哭泣，在我的哭声渐小后父亲说：“有什么好哭的？我不是常跟你说身为一个人就要活的象个人样，只要还活着就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父亲的话给我了一个启示，挂了电话我做了一个让我都惊讶的决定。窗外的天渐渐的白了，新的一天即将到来，我穿戴整齐洗去脸上的泪水，刮去脸上的胡茬，将头发梳的整齐。我走出病房上了天台静静的等着日出的来临。

　　如同往常一样，太阳怀着希望慢慢升起来，那希望是火红的。太阳慢慢的升得越来越高，火红的希望也变得火热，阳光将那火热而永恒的希望送到我的面前，在微微有些凉意的晨风中我张开双臂拥抱着火热的希望。火热变得炽热，希望也随之强烈，我闭上眼用身体去感受这炽热的希望。心情开始变得愉快，身体也变得轻盈，日出永远是这么的迷人，它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把悲伤化做欢快。我心中知道之所以日出会如此的美丽全是因为雪的存在，如果雪走了，那么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包括这迷人的日出将会黯然失色。所以我绝不能失去雪。

　　下了楼我走进雪的病房，雪的父亲似乎也是一夜没睡双眼红的可怕，他对我的神采奕奕感到一丝的惊鄂，我冲他笑了一下，我的笑是那种真正的笑。接着我从他面前走过来到雪的面前。

　　雪的脸色苍白的令我心痛，连嘴唇也失去了血色，那专门为我剪过多次的短发凌乱的差点再次让我哭泣，我忍住心中的悲痛轻轻的抚摸着雪的脸庞。我的内心再次得知我绝不能失去雪，我弯腰的时候受到牵动的伤口剧烈的疼起来，可这疼痛并不能阻止我弯下腰去亲吻憔悴的雪，雪的唇是那么的冰冷，这个吻早已超出了它本身的含义，它包括了拥有的喜悦，失去的悲哀，曾经的甜蜜，现在的苦涩，对雪的爱恋，对命运的无奈以及即将来临的超脱。

　　我附在雪的耳边轻声说：“雪，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的话吗？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如果要我在你和世界之间做个抉择，非要失去一个的话。我一定会选择失去世界而拥有你，现在是该做抉择的时候了。”说完我站起来带着微笑静静的注视着雪美丽的面容，我要将雪永远的印在我的心中。

　　当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才发现雪的父亲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我，他大概误以为我的神经出了什么问题。我笑了笑说：“我没有什么事情。”说到这我指了指沾染着血迹的衬衣说：“我去包扎一下。”

　　我推开医生办公室的门，张医生看到了我，他的眼神中掠过出一丝慌乱说：“实在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我笑着说：“我知道，我没有说什么啊！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处理一下伤口。”张医生点了点头同意了。一转身我就看到了雪的父亲，他站在走廊上向这里张望着，看来他是怕我做出什么事情来。来到走廊上我指了指张医生说：“我真的没有什么，你看我是找张医生给我包扎伤口的。”雪的父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回了雪的病房。

　　到了治疗室张医生让我在床上躺好，在他取东西的时候我说：“张医生，你认为雪还可以活多久？”张医生呆了一下没有说话，我又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

　　张医生来到床边边把东西放下边说：“理论上你的妻子可以*腹膜透析生存下去，可是对于维持性透析的病人将会有许多可能发生。说实话，你妻子还能活多久我没有把握。当然了如果能能找到肾源情况就会好起来。”说完他轻轻的撩起我的衬衣，衬衣与伤口分离的痛楚并不能影响到我脸上的那丝笑容，我笑着说：“张医生，死后捐赠的肾移植的成功率高吗？”

　　张医生叹了一口气并不说话，默默的用酒精棉球擦洗着我的伤口。在我的追问之下他才苦笑了一下说：“成功率是不受影响的，根据全世界的肾脏移植登记统计，捐赠者为20%来自活体近亲，80%来自死后捐赠。但是国内肾脏移植的捐赠者大部分属於活体近亲，死后捐赠者机会不多。在国内是没有什么指望的。”说完他将给我擦除血迹的酒精棉球扔掉，用剪刀剪开一张纱布盖在我的伤口上，那把剪刀锋利的让我心跳。

　　我笑的更开心了，我说：“张医生，如果现在有一个死囚，他的肾可以移植给雪，他刚一死你就把他的肾脏摘下，那样的话还能给雪做移植吗？”

　　张医生越来越头说：“死囚的器官不要说中国了，就是在国际社会上也是有争议的。不过只要摘除的及时手术是可以做的。好了，包好了，你可别再牵动伤口了这次还不算严重，昨天晚上你的伤口把线都争脱了。还好这是医院，缝合的比较及时，要不然那么大的出血量你会有生命危险的。”我笑了笑说：“张医生，我想把我的这颗肾脏植给雪。”

　　“你说什么？”张医生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眼神中的惊讶到了极限。

　　我坐起来很平静的说：“我刚才是说我想把我的左肾也给雪，我要救她。”

　　看来张医生又被我吓了一跳，他张大了嘴半天才发出声音说：“我不会做这个手术的，我是医生我的职责是救人不是杀人。”

　　我站起来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张医生说：“那如果我是自杀呢？”我边说边用右手在自己的胸口摸索着自己心脏的确切位置。张医生木然的说：“那我自然会全力的救你了。”这时候我已经找到了心脏的位置，我的手能清楚的感到它有力的跳动，我用眼睛看着张医生，果然他也同大多数人一样注视着我的眼睛，我用左手抓起那把锋利剪刀的动作，丝毫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张医生，你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麻烦你向后退一步好吗？”张医生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问我要干什么。我依旧保持着微笑说：“因为我不想让我的血沾染到你的衣服上。”我刚说完张医生就已经看到了我将手中的剪刀打开了，在他刚要扑上来抢夺的时候，我已经将剪刀的一半准确的插入自己的心脏。

　　冰凉的剪刀令我的心脏猛得收缩了一下，我本想象电影里那样带着笑容死去，看来我失败了，身体里传来的痛楚令我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面容已经扭曲了，我想努力的恢复自己的微笑但我实在办不到了。张医生急切的说：“你千万不要把剪刀拔出来。”他这么一喊到是提醒了我，我猛得拔出剪刀，剪刀刚一离开我的身体，血就喷涌而出，但只是那么一下随后便顺着我的身体缓缓的流下来。拔剪刀的痛楚使我忍不住弯下腰向后退了两步，张医生见状急忙冲上来想要夺我手里的剪刀，我一把推开他，趁他没有扑上来的时候再次的将剪刀插进了胸膛，剧烈的疼痛使我变得疯狂，我一刀接一刀的刺着自己，张医生急忙打开门冲外面大喊：“来人啊！有人自杀了。”走廊里立刻传来了嘈杂声。我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随着咳嗽口中流出血来，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有一刀刺破了我的肺的缘故吧，医生和护士已经围满了整个房间，可我并不怕他们来救我，现在我的心脏恐怕已和一个烂柿子没什么分别了。力气在逐渐的消失，我已经连把插在胸口的剪刀拔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围在房间里的医生企图*近我将我制服，我用尽最后的力气随手抓起床边的台灯想阻拦他们，结果我竟然自己摔在了地上，慌乱中我紧紧的抓住灯向他们摇晃着，可能手里的台灯真的起到了恐吓的作用，他们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看着对方。我看着张医生说：“答应我一定要救雪。”张医生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泪光默默的点了点头。雪的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进来，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台灯扔到一边，不顾我浑身的血污将我抱在怀中，不断的说着我为什么这么傻。我的视觉渐渐的模糊起来，我断断续续的说：“帮我……照……顾我的……我的家人。”说完这句话我便彻底的失去了我的视觉。原来电视上那些人死之前说自己好冷是真的，此刻我的身体也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寒冷，这时候我听到雪的父亲在大喊着什么快点，快点的。我忽然觉得好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是说快点救我呢？还是说快点把我的肾移植给雪。然而这一切我将无从得知。好象在遥远的地方响起了推车的声音，我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推车的声音，因为此刻我的听觉也慢慢的消失了。忽然我朦朦胧胧的看到一团色彩在我眼前跳动，慢慢的那团色彩变得清晰，绿色的是草地，兰色的是天空，白色的是云彩，黑色的是穿着黑色长裙的雪，雪在画面的中央快乐的舞着，象一只美丽的黑天鹅。我想现在的我应该是带着微笑的，因为此刻我看到了天堂的景象。

　　我静静的躺在洁白的推车之上，此刻的我已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没有了爱人，没有了感情，没有了一切，只有一把冰冷的剪刀在胸膛。

布拉格の小蓝姬

　　七十二章　 天堂
　　
　　我睁开眼环顾着四周的一切，刚才的噩梦令我惊出一身的汗水，天色已经很晚了，失去温度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除了病房并不黑暗以外，现在的情形与梦中的一切象极了。最令我恐惧的是走廊里的的嘈杂声与梦中的嘈杂声几乎一模一样，而且也掺杂着推车的声响，护士竟也不在我的身边，我连按呼叫铃的勇气都没有，我紧紧的抓住被子将头蒙起，可那嘈杂声偏偏象魔咒一样钻进我的耳朵令我快要疯掉。

　　声音终于远了，在声音消失以后可怕的寂静随之而来，我掀开被子露出头来，嘈杂后的走廊竟静的出奇，不管我再怎么用心的去听，耳边就是没有一点声音。寂静远比嘈杂要可怕的多，嘈杂只不过是它在吓你，可寂静却让你自己吓自己。我实在忍受不了寂静的折磨了，我决定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手上的吊针被我轻而易举的拔掉了，可我却无法下床，胸部以下毫无知觉，麻药令我连动动脚趾的力量都没有。为了逃避这可怕的寂静我逼迫自己快点睡去，可我的努力只能令我更加的清醒，无奈之下我转过头去看刚刚升起的月亮，，看到月亮我便想到了雪的脸庞，于是我的思想便活跃开来，我本以为我再也无法睡去，可谁知道刚转了两个念头我就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已是皓月当空时，在我用尽力气后右腿已可以蜷缩了，我的左腿却丝毫不为我的努力所动，它仍象一根栓在我身上的柴火，我几乎怀疑手术中医生摘除我肾脏的时候，顺便锯下了我的左腿。更可怕的是走廊里寂静的如同坟墓一般，我根本无从得知雪的任何消息，我还是没有勇气把护士叫来问她关于雪的消息，我惟有静静的忍受着这份寂静。在这份寂静当中我才发现我的脆弱，我竟然自己把自己吓哭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以往我看到早晨的阳光后心情总是很舒畅，今天我却对明媚的阳光毫无知觉。所幸我的左腿也回到了我的身上，我试着动了动双腿，它们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我被插了一根尿管。这我到是可以理解，要不是这样我恐怕已经沦为二十多岁的尿床第一人了。就在我准备下床的时候护士推门进来，令我不能接受的是她只说了一声可以拔尿管了，就开始对我为所欲为，虽然她戴着口罩但我感觉的出来面对赤裸的我，她毫无女人的羞涩之情，至少从眼睛里无法看出来，我估计医生和护士们并不把病人当人看，他们看病人恐怕如同我们在菜市场看萝卜白菜一样。接着她便要给我打吊针，我找了个借口说等会再打，护士点了点头出去了。

　　刚一坐起来就感到一阵眩晕，在床上坐了一会当渐渐适应过来后我试着下了床，脚软绵绵的但那感觉并不象书上所写的踩在棉花上一样，地依然是坚硬的，软的只是我的脚而已。终于可以慢慢的向前走了，唯一可气的是我不得不弯下腰去迁就那恼人的伤口，我想此刻我的样子一定滑稽的象马戏团里的小丑。

　　打开我的房门后，我忽然胆怯了，我弯着腰站在走廊之上，雪的房门离我仅有一步之遥，可我竟没有勇气去跨越这个距离，我深怕我走过这一步后雪会离我更远，远的我无法追上她。当我的疲惫开始显露出来时，雪的门开了。雪的父亲从里面走出来，他看到我以后微微的呆了一下便笑了，我象见到救命的稻草一样抓住他的肩膀默默的看着他，所幸他笑了笑说：“雪的手术很成功，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她。”我欣喜的差点摔倒在地，幸亏雪的父亲一把将我扶住，我使劲的点着头，每一次点头就牵动着我的伤口引起一阵疼痛，可现在谁还管得了这么多呢？雪的父亲看着我疵牙咧嘴的表情似乎很开心，他笑着说：“昨天雪叫我过去看了你两三回，你居然都在睡觉。”我笑了一下说：“让我自己进去好吗？”雪的父亲点了点头松开了我。

　　打开房门便看到了那熟悉的，明媚的阳光，在阳光中雪的声音象仙乐一样飘来“爸，思明醒了没有？他还好吗？”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走过短短的走廊就看到了面带焦急的雪，我尽量伸直了身体说：“你说呢？”雪立刻变得开心起来，但她并不说话只是躺在那笑着，那笑容甜的足以将我溶化，我坐到她身边的时候她还在笑着，我不得不佩服她笑的技巧是多么的高超，她笑的这么开心还能不牵动伤口实在是太厉害了。忽然我的小腹向我的大脑通报“天降大气于厮人也，不吐不快”我不由的一阵窃喜，我终于可以吃饭了。我问雪她饿不饿，雪点了点头说：“当然饿了。”我又附在雪的耳边轻声的说：“不行，护士没告诉你要放屁后才能吃吗？你放了吗？”雪听完我的胡言乱语又急又羞的说：“讨厌。”望着雪脸颊上的红霞我忘乎所以的笑了，令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我只要一笑便牵动了伤口，这次疼的我忍不住叫出声来。雪看到我的痛苦显得很是开心，不过这次她似乎忘记了笑的技巧也牵动了伤口痛得皱眉。平静下来后我们彼此看着对方，雪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少女般娇羞的红晕，雪这种娇羞的表情总是令我着迷，我爱怜的抚摸着她凌乱的短发。

　　这时候张医生和雪的父亲推门进来，张医生对我擅自下床的行为予以理解，他走到雪的床前带着骄傲的笑容说：“你的手术相当的成功，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了。排斥反应有很多种，再有一天你就过了最危险的超急性排斥期，现在看来这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只要你再度过一个星期，过了加速性排斥期就没什么太大的危险了。急性排斥期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用类固醇和放射线治疗好。慢性排斥就更容易控制了。”张医生的话再次让我感觉到阳光是那么的明媚。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七天后我和雪都拆了线，过了急性排斥期雪就再也住不下去了，非要出院不可，我们拗不过她只得同意了。回到雪的家里住了两天，她就急着要去见我的父母。

　　第二天，雪的气色很好，我们告别了雪的父亲坐上车回我朝思暮想的家。雪一坐上车就*在我的怀里，这似乎已经变成了她的一个习惯一样。我也习惯的搂住雪对她说：“雪，我昨天晚上想了一下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我忽然感觉我象唐僧一样。”

　　“唐僧？”雪显然不明白我要说什么，我笑着说：“对啊！不过还是有不同的。唐僧千辛万苦取回的是真经，而我千辛万苦娶回来的是你。”

　　雪轻轻的笑着显得有些得意，停了一下她忽然说：“思明，你说你的父母会接受我这个儿媳妇吗？”说完她歪着头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我笑了，笑得雪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在雪开始皱眉的时候我说：“雪，现在我只有一颗左肾而你有一颗右肾，你现在坐在我的右边，这两颗肾就象一个括弧一样，在这个括弧之中你和我就成为了我们，你说我的父母会反对你做他们的儿媳妇吗？”雪笑了，笑的很甜很甜。

　　在蓝天之下，旷野之上，奔驰的汽车之中，雪紧紧的依偎在我的怀里，望着越来越近的故乡，我和雪都知道在前面有新的生活在等着我们，那将是有着天堂般美丽的幸福生活

布拉格の小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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