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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 (连载)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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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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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9 21:11 | 显示全部楼层
沙海魔巢 10

  沙漠中的绿洲,就象是装点在黄金盘子上的绿宝石,远远看去,一座黑色的城池遗迹矗立其中。

  西夜城的遗址保存的相当完好,这座城的年代也比较晚,一直到唐末才毁于战火,从那以后,就被遗弃至今,十九世纪初,德国探险家们发现了这里,把遗迹里的大部分壁画和雕像等有艺术价值的文物,都劫掠一空。

  沙漠中只剩下这座空城,最古老的孔雀河古河道,到此为止,由于城中从古到今,一年四季都有地下水脉通过,这里就成了沙漠中旅人的一处重要补给点。

  驼队下了大沙山,缓缓向着绿洲前进,安力满和我商议,到了西夜城多歇两天再进黑沙漠,进去了就不容易回头了,这些天骆驼们受了惊吓,又驮着大批物资,非得好好养足了脚力才能再次出发。

  此言正合我意,我巴不得多停几天,好找借口劝考古队打倒回府,也别找什么精绝古城了,就在附近挖俩坑,转悠转悠得了,最近我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再往沙漠深处走,早晚要出大事,到那时,恐怕就不会象先前几次那么幸运了。

  我放慢骆驼的脚步,和陈教授并骑而行,我对他说道:“教授,咱们进了西夜城,休息个三五天,五六天再出发怎么样?安力满说骆驼们都累坏了,要不让他们歇够了,咱们就得改开11号了。”

  陈教授听得不解,问道:“什么……11号?怎么开?”

  我说:“教授您怎么连11号都不知道,就是拿两条腿走路啊。”说罢我用两个手指模仿两条腿走路的样子:“这不就是11号吗?”

  陈教授大笑:“胡老弟你啊你,哪来的这么多新鲜词?真有意思,好吧,咱们就在里边好好修整几天,我也正想好好考察考察这座名城的遗迹。”

  在沙山上看离绿洲不远,却足足走了三个小时才到,城墙是用黑色的石头砌成,有些地方已经蹋陷风化,,损毁的十分严重,只有当中的主城造得颇为坚固,还依稀可见当年辉煌的气象,一些油井工人,探险队,地质勘探队,路过此处,都是在主城中留宿,用石头把门挡住,就不用担心狼群的袭击。

  自从七十年代中期,内蒙新疆西藏都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打狼活动,大规模的狼群已经完全绝迹了,只剩下些三五成群,或是独自行动的孤狼,都不足为患。

  何况我们人多,又带着枪,自然不用担心有狼,正值风季,这里除了我们之外,再没有别的人来,便在主城中找了间宽敞的屋子,点燃营火,吃饭煮茶。

  我和安力满两人找到城中的古井,据说几千年来,这口井就没干涸过,安力满说这是胡大的神迹,我对此不置可否,用皮桶打上来一桶井水,井很深,放了几十米的长绳才听见落水声,拎出来之后我先喝了一口,冰凉冰凉的,直沁入心脾,在沙漠中被毒太阳晒的火气顿时消失,心里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把十九峰骆驼都安置在井旁,一一饮得饱了,又取出盐巴豆饼给它们吃,随后拎起两大桶井水回到考古队员们休息的屋子。

  这些人都累透了,倒在地上呼呼大睡,有的人嘴里还咬着半块饼,吃着半截就睡着了,我没惊动他们,这几天也够他们受的了。

  烧开了一大锅水,这才把陈教授等人挨个叫醒,逼着他们用热水烫脚,然后把脚上的泡,都挑破了。

  这一切都忙完了,我才睡觉,昏昏沉沉的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疲劳的身体,终于恢复了过来,晚上大伙围坐在一起听胖子吹牛。

  胖子口若悬河,给众人讲东北老林子里物产多么丰富,山珍野味多么多么好吃,哪象着沙漠啊,除了沙子就是沙子,风又大,打只黄羊吃一口,都吃出一嘴沙粒子,特别是大小兴安岭,什么好吃的都有,自古就有这么一个说法,棒打狍子瓢舀鱼,山鸡飞进饭锅里。你们能想象得出来猎人们自由自在的生活吗?

  几个学生阅历浅,都让胖子侃傻了,萨帝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好奇的问道:“王大哥,什么是棒打狍子?用棍子打吗?”

  胖子说:“眼镜儿啊,看你挺好学,就告诉告诉你,就是说你走在大山里,拿根棒子,随手一抡,就砸死只狍子,在河里用瓢,瞎捞都能捞到大肥鱼,这就是说物产丰富啊。”

  Shirley杨哼了一声,对胖子所言不屑一顾:“沙漠也有沙漠的好处,沙漠中动植物的种类并不比森林中的少,而且塔克拉玛干沙漠虽然处于盆地的最低处,但是在某种意义上,这里是古代文明的一个高峰,森林里除了野鹿狗熊还有什么?”

  我怕他们俩打起来,赶紧说屋里有女士,我们哥儿俩出去抽跟烟去。边说边把胖子拉到外边。

  天上明月如画,繁星似锦,照得大地一片银光,我给胖子点上支烟,劝他多让着点Shirley杨,胖子说我当然不能跟她一般见识,她们美国人不懂事,咱不能不懂啊,何况又是个女流之辈,要是个男的,早给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了。

  我笑道:“没错没错,你是什么人啊,撒泡尿都能把洋灰地面滋出个大坑来,你可得务必得大人有大量,别把Shirley杨脑袋揪下来,要不咱那工钱找谁要去,两万美子,那不是小数目。”

  说笑了几句,我抬起头吐了个烟圈,只见天空中巨门星、左辅星、右弼星,三星闪耀,排列成一个正三角形,中心太阳星、太阴星并现,好一组乾甲轐熚金吉星。

  以前从来没仔细研究过天星风水,只是为了到考古队混些钱才硬着头皮看了若干遍,此时一看,风水秘术中天字卷的内容,马上就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我连忙跑回屋去,拿了罗盘,有蹬上城楼的顶端,对照天空的星宿,这处吉星笼罩之地,就在城中的古井处,这是我第一次实践天星风水,心里没底,不过多半不会看错,我家这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不是俗物,那么就是说在地下水脉附近,必定会有古墓?墓葬倒是有抱水这么一说,不过这是否离得也太近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重大发现,我得把这件事告诉考古队,最好他们在这发现点什么,有所收获,大概就不会非要进黑沙漠了。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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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海魔巢 11

  陈教授大喜,带着学生们兴冲冲的赶到井边,张罗着要下去瞧瞧,这口井的井栏和绞索都是后来重新装的,以前的早就不知在何时毁坏了。

  安力满拦住众人说:“这个嘛是圣井嘛,胡大是不允许凡人下去的嘛。”

  郝爱国把安力满拉到一旁,给他大谈考古的政策,发掘古墓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这样才能把这笔文化财富留给人民,现在新疆盗墓事件屡见不鲜,连外国人都来偷着挖,要是政府不出面保护,这些宝贵的东西都要流失了。

  我和Shirley杨商量了一下,井很深,可以做个双扣安全锁,把人吊下去看看究竟有什么东西。

  那只能是我下去了,下面虽然有水脉,还是不敢大意,戴上了防毒面具,手电,哨子,工兵铲,匕首,暗中藏了黑驴蹄子和摸金符,伸手试了试绳索的坚固程度,商量好联络的办法,如果用手电筒向上晃三圈,上边的人看见了就会停住不再放绳,第二次向上晃手电筒,就是让往上拉,为了预防发生意外,还带着哨子,如果看不见手电筒的光线,就用哨声来联络。

  这时安力满已经被郝爱国做通了思想工作,楚健胖子再加上他,三个人给我往下放绳子,我一点点的从井口降了下去。

  这时正是晚上,除了手电筒的光线,四周全是一团漆黑,抬头也看不清楚井口的所在,越降越深,沙漠中的夜晚气温很低,再加上井中的湿度大,让人感觉从骨子里往外的冷。

  井壁溜滑,难以落脚,据说这口古井的年代比去年西夜城还要久远得多,是先有这口井,后来才有的西夜城,忽然一股凉风吹来,我急忙用手电筒去照,见那井壁上有一道石门。

  我对准头顶,又吹哨子又晃手电筒,这里离井口还不算远,只有十五六米深,只要大声说话,上面的人就能听见,他们接到信号,马上停止再放绳子,我刚好悬在石门靠下一点的地方。

  冷风就是从石门的缝隙中吹出来的,我用手一推,感觉石门很厚,没有石锁石拴,缝隙虽然大,却推不动,需要用撬棍才能打开。

  我见进不去,就发出第二次信号,让他们把我拉了上去,我把井下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陈教授称奇不已:“奇怪,这也许不是陵墓,是条暗道之类的,天下哪有陵墓修在井边,还留条这么诡秘的通道呢?”

  胖子自告奋勇:“管他是什么,乱猜也没意思,咱们进去一看便知,你们把我弄下去,我去撬开石门。”

  我说:“算了吧,要下去还是我拿着撬棍下去,胖子你太沉,万一把绳子坠断了,我们还得下井里捞你去。”

  这次我们做了一条绳梯,这样石门开了之后,谁想下去就可以从绳梯爬下去,最后决定下去的人包陈教授、Shirley杨、萨帝鹏和我四个人,胖子等人留在上面。

  仍然是我先下去,用撬棍撬动石门,看来这道门以前经常开合,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缝隙,不过最近几百年可能没开启过,在绳梯上使不上力,为了开这道门着实费了一番力气。

  石门后是砖石结构的踊道,宽敞工整,里面黑漆漆的深不可测,我招呼上面的Shirley杨他们下来,一个一个把那三人拉进了踊道。

  Shirley杨分给众人一种药片,说能预防缺氧,然后再戴上防毒面具,往里面走就万无一失了。

  四人向里面走了大约五十来米,一连经过两道石门,最后一道门密封得很紧,石门上浮雕着不知名的异兽,门缝上贴着死兽皮,用平铲把兽皮一块块的切掉,才得以把门打开。

  走到尽头,就进入了一间宽敞干燥的石室,长宽差不多都是六七十米,高三米,四个人站在里面一点都不显得局促拥挤。

  这空间虽然宽敞,气氛却决不轻松,地上累累白骨,都找不着能下脚的地方,看那些骨头都是些动物的,极其松散,一踩就碎,四周立着几十根木头柱子,上面绑着一具具风干的人类尸骨,看体型全是壮年男子。

  我和陈教授Shirley杨三人都久经历炼,只是觉得这地方诡秘,没觉得害怕,只有萨帝鹏见到这么多干尸,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教授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一步也不敢远离。

  Shirley杨看了看那些干尸,叹道:“真惨啊,都是殉葬的奴隶或囚徒之类的人吧,实在太野蛮了。”

  陈教授对众人说道:“看来这里是间举行祭祀重要死者的所在,这是古时蒲墨的风俗,这些个人都是罪犯,绑在沙漠中活活渴死,被完全风干之后,才摆到这里,然后宰杀动物的鲜血,淋到这些干尸身上,咱们找找看,这里应该有间墓室。”

  我们转了一圈,四处查看,四面都是石壁,敲击了几下,后面显然是实心的,不会有什么别的空间。

  还是Shirley杨心细,发现石室的地板有问题,我把地上的碎骨头都拨开,地面上露出一块也是带有浮雕的大石板,两端还有两个拉环。

  我招呼萨帝鹏帮我把石板拉起来,见他全身抖成一团,忍不住好笑,便让他顺原路回去,免得再这里吓尿了裤,顺便把郝爱国换下来,他一定对这诡异的墓穴感兴趣。

  萨帝鹏象得了大赦,匆匆忙忙的跑了回去,陈教授又好气又好笑:“唉,这个孩子,胆子太小,不是干考古的材料啊。”

  我和Shirley杨合力拉开地上的石板,随后扔进去一支冷烟花,把下面照得通明,只见地面下是一间和上面差不多大的墓室,中间摆放着一口四方形的棺木,说是棺材和内地的差别也太大了一点,没有任何装饰花纹,也不是长方形,方方正正的,倒象是口大箱子。

  这种墓穴和棺木的形式别说我没见过,以陈教授之渊博,都瞧不出个究竟,这恐怕是一种早已失传的古代少数民族墓葬形式,很大程度上受了汉文化的影响,但是弄得似是而非,加入了很多他们自身的东西,实在是罕见已极。

  这时郝爱国带着楚健赶来了,他一见这里的情景,激动得俩眼冒光,戴上防毒面具,第一个跳了下去,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后脑勺都快乐开花了,我一直以为他是个严肃古板的人,想不到此时他就象个孩子,他现在就差手舞足蹈抓耳挠腮了。

  我们也陆续下到底层的墓室,一看周围,都忍不住“啊”了一声,墓室的四壁,全是精美绝伦的彩色壁画。

  陈教授看到其中一副,也激动得够呛:“这……这画里记载的事,和精绝国有关啊。”

  我最想看的东西是值钱的赔葬品,这口棺材不小,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好东西,虽然当着教授他们不能拿走,但是也能开开眼,我现在感觉是个贵族的墓就比那黑风口那座将军墓奢华。

  但是陈教授在看墓室的壁画,并没理会中间的棺木,我只好耐着性子等待,只听陈教授给郝爱国他们讲评这些壁画。

  这前面几副画说明墓主生前是姑墨的王子,姑墨是精绝的属国,倍受欺压,每年都献去了大批的财宝和牛羊奴隶,他曾经去向精绝女王请求给他的臣民自由,一连去了三次,都没有见到女王的面。

  这副画大概是说他不甘心,勇敢的王子是太阳战神的化身,他独自潜入精绝想刺杀邪恶的女王,却发现一个大秘密。

  我听着听着也被教授的话吸引,我很好奇那究竟是什么秘密?走过去和Shirley杨等人一起倾听教授的解说。

  陈教授走到下一幅壁画旁,仔细看了良久:“这个意思可就很古怪了,你们看这画上王子躲在角落里窥探,精绝女王的脸,在所有的壁画中,都是蒙着面纱,这张画中女王只有背影,她一只手揭起了面沙,对面的一个人,好象是奴隶之类的,就变成了一团影子……消失了?”

  我听得糊涂,正想细问,却听Shirley杨说道:“这女王是个……妖怪。”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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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怪?”陈教授闻言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对Shirley说道:“有意思,说说你的想法。”

  Shirley杨指这壁画说道:“画这壁画的画师绘画技艺很高,构图华丽而又传神,叙述的是蒲墨国王子生平的重大事迹,虽然没有文字的注释,但是特征非常鲜明,我们可以通过壁画得到直观的感受,清楚的了解画中的事件和人物。”

  我一边听她对壁画的解析一边仔细观看,确实如她所言,壁画中的人物、服饰、建筑、神态都惟妙惟肖,如果对西域文化有所了解,可以通过画中的这些信息,大致掌握画中所记录的事件背景。

  只听Shirley杨继续说道:“教授您刚才所说的这副壁画,是所有壁画中最难理解的一幅,画中女王揭开了始终罩在脸上的面纱,她对面的一个人物,就变成了虚线,这所有壁画中的人物都是写实的,唯独见到精绝女王正脸的人变成了虚线,只画了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从这个仅有的轮廓上,我们看不出这个人物的身份……,只能推测这个虚线的人物,是个奴隶或者刺客之类的人,是女王想要除掉的一个敌人。”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口问了一句:“杨大小姐,你的意思是……画中这个人见了女王的脸,就此消失了?”

  Shirley杨说:“胡先生说的差不多,倘若用我的话来解释,我会说成是女王的眼睛看了这个人,这个人就消失了。”

  我摇头苦笑:“大活人?看一眼就没了?消失了?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实不相瞒我理解起来有些困难。”

  陈教授似乎可以理解了Shirley杨的意思,示意让她接着说下去。

  Shirley杨说:“我虽然只是推测,却并非凭空而谈,家父生前喜欢读一本叫做《大唐西域记》的书,是唐代高僧玄奘所著,我也曾看过数遍,书中记载了很多古西域的传说,有些是神话传说,也有不少是真实的事件,其中有一则沙漠女王的传说,在沙漠的深处,有一个城市,城中居住着一个来自地下的少数民族,他们统治征服了其他的周边小国,经过数百年后,王位传至最后一任女王,传说这位女王的眼睛,是连接冥界的通道,她只要看她的敌人一眼,对方就会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永远也回不来了,消失的人去了哪里,恐怕只要那些失踪的人自己才知道。女王采取高压统治,她要所有邻国的百姓,都把她当做真神贡奉,所有反抗的人一律活活的剥皮处死,也许是她的举动触怒了真主,女王没折腾几年就身患奇疾,一命呜呼了。”

  那些奴隶们最怕的就是女王,她一死,奴隶们和周边受女王欺压的几个国家,就组成了联军,血洗了女王的王城,联军准备要毁坏女王的陵墓,就在此时天地变色,可怕的风沙将王城和联军一起吞没,女王的墓穴以及她搜罗来的无数财宝都被掩埋在黄沙之下,经过了几百年之后,沙漠的流动,使得王城再次重见天日,有些旅人经过那里,他们只要是拿了城中任意一点财物,就会引发沙漠风暴,烟云骤起,道路迷失,拿了女王财宝的人永远也无法离开。

  但是这个传说中神秘的王城,邪恶的女王,以及年代背景等等信息,书中都没有明确的记载,今日在此见到墓中的壁画,对照那个远古的传说,两者竟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让人觉得那不仅是个传说,也许在尘封的历史中,真的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些事。

  Shirley杨让众人看接下来的几副壁画:“我们之所以敢肯定,画中的女王就是精绝女王,是由于精绝人特殊的服饰,还有精绝独特的建筑物,装饰品,这些都是最有力的证据。教授,胡先生,你们再看后边的几幅壁画,更加证明了我推论的可靠,这几幅壁画表达的意思很明白,王子行刺没有成功,他回国后继续谋划怎么样除掉女王,这时王子遇到了一位遥远国度来的占卜师,占卜师让王子将特制的慢性毒药藏进金羊羔肉中,然后进贡给女王。果然过了不久传来女王暴猝的消息。而同时,王子也因为操劳过度,过早的去世了,他和他心爱的妻子合葬在一起。占卜师设计了一个陵墓,把他们安葬在圣井的祭坛下边。”

  原来是先有上面的祭坛,然后才修的这间墓室,而这壁画中记载的事件,与那个书中的传说丝丝入扣,陈教授见Shirley杨虽然是摄影师,但是毕竟出身考古世家,家学渊源,老同学有女如此,甚觉欣慰,这时想起那位失踪在沙漠深处的老友,又不由得老泪纵横。

  Shirley杨对教授说:“您多保重身体,别太难过了,这次咱们收获不小,对精绝遗迹的了解有了突破性实质性的进展,我相信不久之后,咱们一定能够找到精绝古城,先父在天有灵,也能瞑目了。”

  我心中暗暗叫苦,本想找到个古墓,让他们就此掉头回去,没想到事与愿违,看这情形,再劝他们也没用了,早知道当初我就假装看不见了。

  我忽然想起Shirley杨说精绝国的女王是个妖怪,便问道:“杨大小姐,我记得先前听你们谈论时说起过,女王是西域第一美女,别的女人在她面前,就如同星星见到了太阳般黯然失色,怎么又说她是个妖怪?她倘若真是妖怪,咱们去找她的墓穴,岂不是送死吗?”

  Shirley杨说道:“这些事都是传说,加上咱们的推论,并不一定能够肯定就是事实,考古就是这样,传说,记载,出土的古物,再加上学者的推测,这些内容越多,就越接近历史的真相,但是我们能做到的,只不过是无限的接近真实,任何历史都不可能被还原。在古代,人类对世界的认知程度很低,一些现在看来很普通的现象,在古代就会被夸大成妖魔鬼怪或者神迹,即使到了科学高度发达的今天,仍然有些现象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我相信这并不是因为真的存在神和恶魔,而是科学的探索领域还不够广泛,再以后的岁月中,一定能通过科学的途径,找出所有不解之迷的答案。”

  我又问道:“那么精绝国女王用眼睛可以把人变没了,这件事在科学与文明都很发达的今天,咱们应该怎样去理解呢?”

  Shirley杨说:“胡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美国一个轰动一时的事件,在美国肯萨斯洲的特殊现象与病理研究中心,曾经出现了一位奇特的患者,这是一个十二岁的男孩,他从小就有一种特意功能,长时间凝视一个直径小于五公分的物体,这件物体就会消失,如同蒸发在空气中一样。邻居们把这个男孩视为异类,说他是妖怪。他的父母也深受困扰,所以希望政府有关部门能够帮助他们把孩子治好。”

  这可奇了,我从来没听说过,我们中国的事我知道的都不多,更别说美国的异闻了,这种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听上去和那妖怪女王如出一辙,最后这小孩被治好了吗?

  Shirley杨说:“经过科学家们的研究,发现这个小男孩的脑电波异于常人,他的脑神经和视觉神经产生出一种搬运能量,这种能量连接着一个虚数空间(无法探知的空间),这种特异功能在人类中所占的比例是三十亿分之一,最后有一位研究人员找出一个办法,他们制作了一个磁性头盔套在小男孩的头上,一年之后,他的特异功能就消失了。当时美国军方曾经计划把这个小孩秘密的送到军事研究所里,但是这事败露了,在民众中引起轩然大波,军方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计划。”

  听了这件事,我心里还是有些嘀咕,那传说中的邪恶女王,只怕不是那个美国小孩那么简单,死我倒不怕,倘若我们真的找到女王的古墓,万一被她变到那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那便如何是好?反正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真有危险,我就使用强硬手段把他们带回来,谁敢不服从命令?他娘的,我就不信了,这几个知识分子的胳膊还拧得过我老胡的大腿不成,还反了他们了。

  这一番长谈,浪费了不少时间,周围的壁画都研究完了,我请示陈教授,棺材里面的东西,咱还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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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黑沙漠

  陈教授连连摇手:“开不得,蒲墨王子夫妻合葬的这口棺木,是国宝啊,咱们现在没有条件,环境也不合适,一旦打开就会破坏密封的棺木和里面的物品。咱们此行的目的是向上级提交评估报告,申请发掘,或者对这些古代文明遗产给予应有的保护。回去让爱国带着楚建他们把记录做好就行了,报告由我亲自来写。”

  看来我是没机会看看这棺里有什么好东西了,明知道教授说的有理,仍然免不了有些失望,当下和他们一起爬回了上一层的祭祀间。

  祭祀间的石门上原本封着很多兽皮,都被我用平铲切碎了,陈教授说这些都是牛羊的皮,为了保持祭祀间的干燥,隔绝圣井的水气,古代蒲墨人把活的牲口带进祭祀间宰杀,之后马上把刚剥下来还带着热血的兽皮,贴在石门的缝隙上,而牛羊的肉和内葬则切割干净,只流下骨头,石门直到下一次祭典才会再次开启。这种宰杀牲畜剥皮剔骨,木桩绑干尸的诡异仪式,是为了保持圣井的水源,让它永不干涸,古代沙漠中的人们认为生命的灵魂来自神圣的水,这和达尔文的生命起源论,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已经非常接近了。

  我们不可能再用那些兽皮来封住石门,除了骆驼这周围没有大型动物,但是十九峰骆驼对我们而言,格外的珍贵,自是不能剥骆驼皮封门,只是用数层胶带贴住。

  考古队在西夜城休整了三天,便向南出发,终于进入了当地人称为“黑沙漠”的沙海,这里再也见不到沙漠中的胡杨,也没有高低起伏的沙山,四周的沙丘落差都差不多,象一个个扁扁的馒头,无边无际,在地面上,向任何角度看,都是同样的景色,没有半点生命的迹象。

  我问安力满以前有没有进过这片沙漠?

  安力满老汉苦笑道:“这是黄沙的地狱嘛,连胡大他老人家都不愿意来的嘛,我嘛,也只是少少的来过一次,这不就是现在这一次的嘛。要不是你们的干部老爷,和胡大宠爱的白骆驼嘛,我是死一百次也不会来的嘛。”

  抱怨归抱怨,安力满被人们称做沙漠中的活地图,绝非浪得虚名,他对沙漠的熟悉,就如同女人摆弄锅碗瓢盆,他虽然也是平生头一遭进入这片禁忌的黑沙漠,但是用他那两只沙狐般的眼睛,硬是能发现那些沙窝中的梭草,沙蒿等植物,他就是跟着这些植物的踪迹,以及他长年在沙漠中摸爬滚打的经验,才能带领考古队前进。

  沙漠中有中国最大的内陆水系,但是塔里木河等水系,很多都渗进了沙中,表面上寸草不生的沙漠,在深深的地下,也许就是奔流汹涌暗河。

  一些专门生长在沙漠中的植物,就凭借着地下水脉那一点点上升到沙漠表面的水气,顽强的生存着。其实这里除了少量的植物,也有许多动物,不过多半都是在阴冷的夜晚才出来觅食。

  在汉代包括更早的时候,塔克拉玛干被称为“古老的家园”,当时这一地区沙化程度并不严重,河流还没有渗入地下,到处都有绿洲和城镇、戌堡、佛寺、驿站,无数的商队携带着丝绸香料茶叶往来于此,直到元代,那位著名的意大利人马可波罗,还随商队经过这里前往中原。

  中国到了明代的时候,横垮欧亚的奥斯曼帝国崛起,战争阻挡住了欧洲和亚洲大陆的商业贸易,那个时代,是属于海洋的时代,航海家们开辟了新航线,往来贸易的主要路线由陆地转向了大海,这个伟大的时代又被称为地理大发现时代。

  再加上沙漠侵蚀日益严重,生存环境的恶劣,沙漠中大大小小的国家就此彻底衰败,昔日的繁荣与辉煌都被天神带走了。

  黑沙漠是最早被众神遗弃之地,这里的文明到晋代就停止了,传说中胡大的愤怒,吞没了异教徒的城池,一直到今天,黑沙漠依然是死气沉沉。

  我们出发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轻微的风沙,天空刮得微黄,不过风沙不大,又刚好遮蔽了太阳,可以在白天赶路。

  Shirley杨用那本英国探险家留下的笔记本,边走边和安力满商量行进的路线,笔记本上记载离开西夜城,那些探险家们在附近发现了一个地方,有大批石头坟墓,他们准备回来的时候进行挖掘,所以在笔记中绘制了详细的路线。

  安力满的经验加上Shirley杨的笔记本,虽然无法精确的定位,但是从距离和方位上,为我们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晚上宿营时安力满找到了一片凸地,众人在沙丘上砌了一道防沙墙,把骆驼安顿下来,随后在沙丘背风的一面,点了火取暖。

  这一天走得十分辛苦,主要还是因为风沙,虽然风不大,但是刮得人心烦意乱,安力满唠唠叨叨的说现在是风季,在黑沙漠平均两天就有一次这种天气,没有风的时候,恶毒的太阳会吸干旅人身上最后一滴水份。

  胖子说:“热点好,出汗能减肥,太阳晒晒,倒也痛快,只是这么不停的刮风,路上连话都说不了,实在气闷。”

  安力满说你懂什么,这里才是黑沙漠的边缘,再走五天才算进入深处,我虽然没进去过,但是认识一些进去过的朋友,他们都是从黑沙漠走回来的幸存者。

  黑沙漠的可怕之处,不是陷人的流沙子,也不是能把汽车啃个净光的噬金蚁,也不是黑风暴,传说在深处有一片梦幻之地,人们进去之后,就会看到湖泊、河流、美女、神兽、雪山、绿洲,那些又渴又累的人自然是奔着那些美景拼命的走啊走,可是直到渴死累死,都走不到。其实那都是魔鬼布置的陷阱,引诱人们去死在里边。不过胡大会保佑咱们的,阿拉胡阿嘛。

  Shirley杨说:“他们看到的可能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不知究竟的人,的确容易被迷惑。”

  正说话间,叶亦心过来把Shirley杨拉到一边,俩人悄声嘀咕了几句,Shirley杨转过头来对我说:“我们去那座沙丘后边有点事。”

  我知道可能是叶亦心要去方便,她胆子小不敢自己去,要拽着Shirley杨陪她。便对她俩点点头,嘱咐道:“带着手电筒和哨子,有事就使劲吹哨子,快去快回。”

  Shirley杨答应一声就和叶亦心手牵手的走向不远处一座沙丘后边。

  胖子问我还有酒吗?

  我说没了,就算带上一桶白酒也架不住你这么喝,喝几口热水赶紧睡觉吧,过个五六天要是找不到水源,到那时候,连每人每天的饮水配给量都要减少了。

  这么说只是吓唬吓唬胖子,就算找不到沙漠中的暗河,我也有办法保证所,让有人都能有最低限度的饮用水。

  不过那是个万不得以的办法,很麻烦,但是的确管用,我当兵的时候学到过荒漠求生术。没有水,在沙漠里是死路一条,人体的三分之二都是水,失去百分之五的水份就会产生脱水症状。

  安力满最初死活不肯进黑沙漠,其中最主要的一条原因就是黑沙漠没有淡水,地下虽然有暗河,但是根本挖不了那么深,从梭梭这种沙漠荒草的根处往下挖,三五米之下,只有湿沙和咸水,越喝越渴。

  这种方法安力满也懂,我跟他反复研究过这种办法的可行性,私下里约定,走到连梭梭都不长的地方,就绝不再往前走半步了,他这才同意。

  在军队接受过沙漠求生训练的人都学过,新疆的沙漠中较浅处,多是矿物含量较多的咸盐水,在沙漠植物根颈处向下挖,可以挖到湿沙和咸水,通过简易的阳光蒸发、过滤处理后,就可以得到少量淡水,虽然少,确足够维持人的生命。

  这时风沙稍稍大了一些,对面沙丘后一阵尖锐的哨声传了过来,众人都是一惊,随手抄起工兵铲、步枪奔向事发地点。好在离得极近,只有不到两百步的距离,三步并做两步,顷刻即到。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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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9 21: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章 石头墓

  只见叶亦心有一半身子陷在沙中,她不断的挣扎,Shirley杨正抓住她的手臂,拼命往外拖她。

  忙乱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流沙!”

  我们顺着地上的足印冲上前去,不顾一切的拉住叶亦心准备救她,有几个人来不及找绳索,便把自己的皮带解了下来,想套住她的胳膊。

  没想到也没使多大力气,就把叶亦心从沙中拖了出来,看那样子倒不是流沙,叶亦心吓坏了扑在Shirley杨怀中哭泣。

  大伙问她们怎么回事?是不是流沙?

  Shirley杨边安慰叶亦心边对众人说道:“我们刚走到沙丘后面,叶亦心就一脚踩空,整个身子陷下去一半,我就赶紧拉住她,随即吹哨子求援,不过似乎不是流沙,流沙吞人速度快吸力大,倘若真是流沙,凭我的力气根本就拖不住她,而且她落下去一半之后,就停住了,好象下边是实心的,要不然你们闻讯赶来,中间耽搁这十几秒,要从流沙里救人已经晚了。”

  叶亦心也回过神来,抹着眼泪说:“我好象在沙子下边踩到了一块石板,石板下有一段是空的,被我一踩就塌下去了。

  Shirley杨奇道:“难道是那些石头坟墓?咱们去瞧瞧。”

  我们用铲子挖了几下适才陷住叶亦心的地方,不算厚的一层黄沙下,与沙丘的坡度平行,赫然露出一面倾斜的石墙,石墙上被人用炸药炸出一个大洞。

  看来炸开的时间不久,也就是最近这几天的事,风沙将破洞的洞口薄薄的遮住了一层,叶亦心就是踩到这个破洞边的碎石陷了进去。

  众人望着那石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这分明就是个石头墓啊,难道已经被盗了?

  我仔细查看洞口的碎石,和爆炸冲击的方位,精确的小型定向爆破,我做了那么多年工兵,自认为对炸药的熟悉程度,和背毛选差不多,要让我来爆破这石头古墓,顶天也就是这种水平了。

  这是充分了解岩体的耐破性,爆炸只是把石壁炸塌,碎石向外扩散,丝毫没有损坏石墓的内部。

  看炸药的威力,绝不是民用炸药。离开部队的好几年,难道现在连现役解放军也倒斗了?肯定不是,也许是偷来的炸药。而且在这种茫茫无边的大沙漠,倒斗的人是怎么找到这些古墓的?这附近地形地貌完全一样,难道这世上除了我这个半吊子水平的,还真有其它会看天星风术的倒斗高手?

  对沙丘的清理面积越来越大,这是一面槌形的石墙,除了被爆破的这面,其余的部分都深埋在黄沙之下。

  这是一座魏晋时期典型的石头墓,巨大厚实的山石砌成拱形,缝隙用麻鱼胶粘合,这样的石墓在西夜遗迹附近十分常见,十九世纪早期,欧洲的一位探险家曾经这样形容:“沙漠中随处可见的石墓,有大有小,数不胜数,有一多半埋在黄沙下面,露出外边的黑色尖顶,如同缩小版的埃及金子塔,在石墓林立的沙漠中穿行,那情景让人叹为观止。”

  现在这些石墓已经被沙漠彻底覆盖,很难寻觅其踪影了,陈教授估计可能是和前几天的那次大沙暴有关,大风使这座石墓露出了一部分,没想到那些盗墓贼来得好快,考古队还是来晚了一步。

  新疆的古墓和遗迹,在历史上遭到最大的一次洗劫是在二战之前,十九世纪早期,塔克拉玛干东部的楼兰,南面边缘的尼雅,那些地方的文物几乎都被抢光了,现在盗墓贼们都把爪子伸向了西南的黑沙漠一带,这里自然条件恶劣,人迹罕至,却是盗墓贼的乐土。

  这一路上我们已经见到了若干处被偷盗损坏的古墓,难怪陈教授如此焦急,拼了老命也要进沙漠,如果再不制止这一带的盗墓活动,恐怕在不久的将来,什么都剩不下来。

  墓穴的破洞里黑呼呼的,我和陈教授郝爱国等人打着手电筒进去查看,墓室相当于一间小平房大小,里面散落着四五口木棺,棺板都被撬坏,丢在一旁,到处都被翻得一片狼籍。

  看那些棺木,有大有小,似乎是一处合葬墓,棺里的古尸只剩下一具年轻女性的干尸,长发多辫,只有头部保存比较完好,身体都已破碎,其余的料想都被盗墓贼搬走了。

  新疆沙漠中的古墓,与财宝价值相等的,就是墓中的干尸,我听陈教授讲过,古尸分为带有水份的湿尸,如马王堆女尸,还有蜡尸,是一种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尸体,冻尸存在于积雪万年不化的冰川地区,鞣尸则类似于僵尸,其余的还有象标本一样的灌尸、齰尸等等。

  干尸中也分为若干种,有用石灰或木炭等干燥剂放在棺木中,形成的干尸,也有象古埃及用特殊防腐处理技术,人工制造的木乃伊。

  而新疆的干尸则完全是在一个高温,干燥,无菌的特殊环境下自然形成的,这种干尸,年代稍微久远的,就相当值钱,海外一些博物馆、展览馆、收藏家们争相高价收购。

  陈教授见这处石墓中的其余干尸都被盗了,而且破坏得一塌糊涂,止不住唉声叹气,只好让几个学生把墓中残破的物品都整理整理,看看还能不能抢救出什么来。

  我担心教授太激动,身体承受不住,就劝早点休息,陈教授又嘱咐了郝爱国几句,让他带人把石墓的情况详细记录下来,就由胖子送他回营地休息了。

  第二天风还是没停,就这么不紧不慢的刮着,考古队出发的时候,陈教授找到我,他说昨天夜里见到的那个石墓,被盗的时间不超过三五天,也许有一队盗墓贼已经早于咱们进入了黑沙漠深处,咱们不能耽搁,最好能赶上去抓住他们。”

  我随便应付了几句,心想可他娘的千万别碰上,同行是冤家,何况盗这处石头墓的那帮家伙,有军用炸药,说不定还有什么犀利的器械,跟他们遭遇了,免不了就得大打出手,我倒是不在乎,问题是这些考古队的知识分子,万一出现了死伤,这责任可就太大了。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茫茫沙漠,两队人要想碰上,谈何容易,要不是我们昨天见这座沙丘是这附近最高的一处,也不会在那宿营,就更加不会误打误撞遇到那被盗的石墓,哪还有第二次这么巧的事,也许那些家伙偷完干尸就回去了。

  随后的这十几天里,考古队在黑沙漠中越走越深,最后失去了兹独暗河的踪迹,连续几天都在原地兜开了圈子,兹独在古维语中的意思是“影子”,这条地下河就象是影子一样,无法捕捉,安力满老汉的眼睛都瞪红了,最后一抖手,彻底没办法了,看来胡大只允许咱们走到这里。

  众人人困马乏,谁也走不动了,这几天沙漠里没有一丝风,太阳挂在天上的时间格外的长,为了节约饮用水,队员们白天就在沙地上挖个坑,上面支起防雨帆布,吸着地上的凉气,借以保持身体的水份,只有晚上和早晨才行路,一半路骑骆驼,一半路开11号。

  再往前走,粮食和水都不够了,如果一两天之内再不走回头路,往回走的时候,就得宰骆驼吃了。

  我看着这些疲惫已极、嘴唇暴裂的人们,知道差不多到极限了,眼见太阳升了起来,温度越来越高,便让大家挖坑休息。

  安顿好后,Shirley杨找到我和安力满,商量路线的事。

  Shirley杨说:“胡队长,安力满老先生,在我那本英国探险家笔记中,有这样的记载,那位英国探险家也是在黑沙漠深处失去了兹独暗河的踪迹,在这一片寸草不生的死亡之海中,两座巨大的黑色磁山迎着夕阳的余辉相对而立,如同两位身批黑甲的远古武士,沉默地守护着古老的秘密,穿过象大门一样的山谷,一座传说中的城市出现在眼前。”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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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扎格拉玛山谷

  “磁山?”这两天我的机械手表不是停,就是走得时快时慢,我还以为是廉价手表质量不行,在沙漠里坏掉了,莫非咱们就在那两座磁山附近?

  安力满也想起听人说去过,黑沙漠腹地,有一红一白两座扎格拉玛神山,传说是埋葬着先圣的两座神山。

  Shirley杨又说:“如果沙漠中真的有这样两座山,那么兹独暗河有可能在地下,被磁山截流,离地面的距离太深,所以咱们就找不到了,我想,我们不应该把注意力都用在寻找暗河的踪迹上,如果传说和英国探险家说的没错,磁山应该就在附近了,胡先生,今天晚上就要再次用到你天星风水术的本事了,别忘了,咱们先前说过的,找到精绝古城,酬金多付一倍。”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找到精绝城的信心,听她如此说,只好晚上一试,倘若能找到那扎格拉玛山,我的酬劳就会增加到两万美子,找不到我们就必须要打道回府了。

  说实话,我也说不清是不是盼着找到精绝古城,听过那精绝女王的故事之后,一个神秘而又妖艳的形象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沙漠的深处,象是有一道无形的魔力吸引着我,不知道陈教授、Shirley杨、以及那些一去不回的探险队,他们是不是都和我有同样的感觉。

  这天白天,格外的漫长,我恨不得用枪把天上的太阳打掉,把沙坑挖了很深很深,却一丝凉气都感觉不到。

  虽然坑上支着厚厚的帆布,人躲在阴影里,身体躺在沙窝中,仍然感觉象是被放在烤炉里,身体单薄的叶亦心可能被晒糊涂了,睡着睡着说起了胡话。

  大伙担心她是在发高烧,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跟沙子一样热,根本无法分清是不是再发高烧,怎么推她,她也不醒。

  我们的水还有一些,够用五天左右,另外还剩下两袋子酸奶汤,那是留在最后时刻用的,此时也没什么舍不得了,我取出一袋,让Shirley杨喂她喝了几口,又给她服了一些药。

  叶亦心喝过药后,渐渐安静了下来,却仍然昏迷不醒,大概是患上急性脱水症了,这可麻烦了,我对陈教授等人说了现在考古队面临的情况。

  也无非就是两条路,一条路是今天晚上就动身往回走,回去的路上,最后几天要吃骆驼肉,喝咸沙窝子水,开11号,即使这样做,也不能保证叶亦心的生命安全。

  另一条路是硬着头皮,继续找精绝城,如果城里有水源,她这条小命就算是捡回来了。

  陈教授说咱们面临的困难很大,考古事业虽然需要献身精神,但是叶亦心这么年轻,咱们要对她的生命负责,第一条路虽然稳妥,但是没补给到足够的清水,回去的路将十分艰难。第二条路比较冒险,但是咱们已经来到扎格拉玛附近了,有六成的把握找到精绝,这些古城都应该有地下水脉,不过两千年过去了,水脉有没有干涸改道,都未可知。现在何去何从,咱们大家都说说自己的观点吧。

  胖子首先说道:“我这腰围都瘦了整整两圈了,咱们要是再向沙漠深处走,以后你们干脆叫我瘦子算了,我提议,一刻也不多停,太阳一落下去,咱们就往回走,说不定回去还能剩下小半条命。”

  郝爱国萨帝朋二人比较稳重,也赞成往回走。

  相比之下,认为找到精绝城这办法虽然冒险,却值得一试的人更多一些,毕竟大家付出这么大的艰辛和代价,好不容易走到现在,实在是不想前功尽弃,也希望能在古城的遗迹中找到清水,救叶亦心的命,回去的路上喝咸沙窝子水,身体健康的人也勉为其难,何况她病得这么严重,向回走,就等于宣判了她的死刑。

  我和Shirley杨,楚健,教授都是这种观点,除了叶亦心昏迷不醒之外,只剩下安力满老汉没表态了,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脸上。

  如果他的观点是往回走,那么我们就刚好是四对四,不过安力满是向导,在这件事上他的决定是很有份量的。

  我对安力满老汉说道:“老爷子你可得想好了再说,你的话关系到叶亦心的性命,你觉得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安力满老汉叼着烟袋,眯起眼睛望了望天上的太阳,开口说道:“我嘛,当然是听胡大的旨意嘛,天上只有一个太阳,世界上也只有一位全能的真神,胡大会指引咱们的嘛。”

  我指了指天空:“那您倒是赶紧问问啊,胡大他老人家怎么说的?”

  安力满把老烟袋敲了敲,插回到腰间,取去那块破毯子,一脸虔诚的开始祈祷,把双手掌心向内,对着自己的脸,念诵古兰经的经文,脸上的表情虔诚而庄严,浑不似平日里那副市侩狡猾的样子。

  他口中念念有词,我们听不懂他念的什么意思,越等他越念不完,胖子等得焦躁,便问道:“我说老爷子,还有完没完啊?”

  安力满睁开眼睛,笑道:“胡大嘛,已经给了咱们启示了嘛。”说罢取出一枚五分钱硬币,给大伙看了看,字的一面就是继续前进,画的一面则按原路返回,请这里年纪最长的陈教授抛到天上去,落下来的结果,便是胡大的旨意。

  众人哭笑不得,敢情胡大就这么传达旨意?陈教授接过硬币高高的抛到半空,所有的人都抬头看那枚硬币,阳光耀眼夺目,但见硬币从空中落下,立着插进了沙中。

  便是抛十万次也未必有这么凑巧,安力满连连摇头,满脸尽是沮丧的神色,忘记了这里是被胡大抛弃的黑沙漠了,胡大怎么可能给咱们指点路途呢。

  我们正挠头称奇,却听Shirley杨指着远处叫道:“上帝啊,那里就是拉格扎玛山?”

  沙漠中空旷无比,千里在目,只见她手指的方向,正对着陈教授抛硬币落下的方向,天地尽头处,隐隐约约有一条黑线,只是离得远了,不仔细看根本瞧不清楚。

  我们急忙取出望远镜,调整焦距观看,一道黑色的山脉,在万里黄沙中犹如一条静止的黑龙,山脉从中截断,中间有个山口,这一些特征都和英国探险家笔记中记载的一致。

  去年Shirley杨的父亲,带着一支探险队,就是凭着这些线索去寻找精绝古城的,不知道他们是否曾见到过这座神山,如果他们曾经到过这里,那么遇到了什么呢?是什么使他们一去不回?

  想到这里,我在烈日下竟然敢到了一丝寒意,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被欢欣鼓舞的气氛冲淡了,我们长途跋涉九死一生,终于在最后时刻找到了进入精绝古国的大门。

  不过安力满曾经说过,黑沙漠中有一片梦幻之地,在那里经常出现海市蜃楼,那些奇景都是把人引向死亡深渊的幻象,我们见到的那两座神山,是真实的吗?

  随即一想,应该不会,首先沙漠中的幻象都是光线的折射而产生的,那些景观千奇百怪,大多是并不存在于沙漠中的景色,而那黑色的山脉,不止一次有人提到过,应该是绝对真实的。

  既然离精绝古城不远了,等到天黑下来,就可以出发前往,不过我们掌握的信息十分有限,多办都是推论和搜集的一些相关传说,唯一可靠一点的证据,是一张模模糊糊的黑白照片,究竟能否找到精绝古城,甚至说世界上有没有这么一座古城都很难说,也许一切都是一些人以讹传讹,传说往往都是这么来的。

  在朝鲜战场上,麦克阿瑟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开始的时候,我们以为我们什么都知道,但后来发现,事实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我好象就有这种感觉。

  那王城的遗迹是否没有再次被黄沙埋没?城中能不能找到水源?埋葬精绝女王的古墓是在城中?还是另在它处?城中真的有堆积如山的财宝吗?那个妖怪女王究竟是什么?她死了之后还会对外人构成威胁吗?Shirley杨的父亲等人是不是真的死在精绝的古城之中?能找到他们的遗体吗?那些外国探险家们在城中遇到了什么?对我们来说,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沙海魔巢15

  傍晚时分,考古队向着扎格拉玛出发了。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瞅准了方向,直走到后半夜才来到山口,其时月光如水,沙漠好似一片寂静的大海,就在这沙的海洋之中,扎格拉玛山山势起伏,通体都是黑色的石头,越近瞧得越是醒目。

  说是山,不如说是两块超大的黑色石头更为恰当,这两块巨石直径都在几十公里左右,只在沙海中露出浅浅的一条脊背,更大的部分都埋在地下,也许在下边,两块巨石本身就是连为一体,而山口可能只不过是巨石上的一个裂缝而已。

  这种黑色的石头中含有磁铁,平均含量虽然不高,却足可以影响到测定方位的精密仪器,我们也感觉到身上带的金属物品,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月光照在黑色的石头上一点反光都没有,山口里面黑咕隆东的,除了昏迷不醒的叶亦心之外,所有的人都从骆驼背上下来步行,我提醒大家把招子都放亮点,在这魔鬼的嘴中行路,万万大意不得。

  我和安力满在前,胖子楚健断后,Shirley杨等人在中间照顾叶亦心,队伍排成一列纵队,缓缓进入了山谷。

  这山被古代人视为神山,传说埋葬这两位先圣,这多半是神话传说,但是从风水方面来看,这里也真算得上是占尽形势,气吞万象,黑色的山体,便是两条把关的黑龙,山上能埋先圣是虚,倘若山后果真有那精绝女王的陵寝,却是一点都不出人意料。

  塔克拉玛干是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彻底沙化后,沙漠的整体正在逐渐南移,这才把原本埋在黄沙深处的神山重新露出。

  月过中天,南北走向的山谷中更是黑得深手不见五指,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越是往前走,心中越是忐忑不安,出了山谷,真的能找到精绝古城吗?找到了古城,那城中的水源还有没有?最担心的就是叶亦心的病情,她的急性脱水症,必须要用大量干净的冷盐水治疗,假如三天之内还找不到水源,她这条命算是要扔在沙漠中了。

  我们的表早就停了,不知究竟走了多少时间,凭直觉估计,再过一会儿天应该快要亮了,而这时骆驼们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情绪明显的焦躁不安。

  安力满老汉连忙又吹口哨又幺喝,使出浑身解术让群驼镇静下来,他的这十九峰骆驼,都是身强体壮百里挑一的公驼,在沙漠中走了这么多天,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四周本来就黑,加上这些骆驼一闹,更是增加了队员们心中的恐惧,Shirley杨担心叶亦心被骆驼甩下来,忙和郝爱国一起把她从驼背上抱了下来。

  我招呼胖子过来,让他辛苦一些,先背着叶亦心,这山谷诡异得紧,不是久留之地,咱们不可耽搁,尽快出去才是。

  胖子倒挺乐意,一是叶亦心本就没多少份量,自打进了沙漠,日晒缺水,更是瘦得皮包骨头,另外背个大美妞儿,也不是什么坏事,他象背小孩似的把叶亦心负在背上,连连催促前边的安力满快走。

  然而任凭安力满怎么驱赶,那些骆驼死活不肯向前走上半步,安力满老汉也开始疑神疑鬼,又开始念叨,怕是胡大不肯让咱们再向前走了,赶紧退回去才是。

  眼看就要出谷了,其余的人如何肯原路退回,一时队伍乱成一团,Shirley杨对我说:“莫不是前边有什么东西,吓得骆驼们不肯前行,先扔个冷烟火过去照一照,看清楚了再做道理。”

  我在前边答应一声,取出一枝照明用的冷烟火,拍亮了扔向前边,照亮了前面山谷中的一小段,俩侧是漆黑的山石,地上是厚厚的黄沙,空山寂寂连棵草都没有,哪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当下我向前走上几步,投出第二枚照明烟火,眼前一亮,远处的地上坐着一个人,我们走过去看,只见那人身穿白袍,头上扎着防沙的头巾,背上背有背囊,一动不动,原来是个死人。

  众人尽皆吃了一惊,在沙漠中遇到死人或者干尸,一点都不奇怪,但是这具尸体却是与众不同,死者是个男子,嘴上遮着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瞪视着天空,死不瞑目,也许是死得太快,还来不及闭眼。

  死亡的时间不会太久,可能就在几天之内,他露在外边的皮肤只是稍稍干枯,最古怪的地方是他的皮肉发青,在烟火的照射下,泛出丝丝蓝光。

  有几个人想围过来看,被我挡住,这人的死法太过怪异,千万不要接近,楚健忽然叫道:“胡大哥,你瞧,这还有另一个死尸。”

  我头皮稍稍有点发麻,接连两具死尸,会不会还有更多?随手又扔出几个冷烟火,照得周围一片通明,果然不止两具尸体,全边的地上,横倒竖卧着四具男尸。

  这些死者装束相同,死法也是一样,都是惊恐的瞪着双眼,死得怪模怪样。地上还散落着几支苏式AK47和一些背包。

  我抽出工兵铲当做武器防身,走过去捡起其中一支一看,子弹是上了膛的,他娘的奇了怪了,这些是什么人?在新疆有些偷猎者都是使用国外的雷明顿,或者是从部队里搞出来的五六式,怎么会有苏制的AK?难道他们就是盗石墓的那批盗墓贼?

  我又打开其中一个背包,里面有不少标有俄文的军用黄色炸药,估计这些军火都是从阿富汗流进新疆境内的,被这些盗墓贼收购了来炸沙漠中的古墓也不奇怪,只是这些武装到了牙齿的家伙怎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山谷里了?

  我用枪管挑起坐在地上那具男尸脸上的头巾,只见他长着大嘴,似乎死前正在拼命的呼喊,我不想多看,不管怎么样,赶快离来这条坟山的山谷才是上策。那些炸药也许以后用得上,我把装炸药的背囊拎了起来,准备要让大伙离开。

  这时郝爱国却从队伍中走了出来:“这些人是不是盗墓贼无关紧要,咱们不能让他们暴尸于此,把他们抬到谷外埋了吧。我一看见暴尸荒野的人,就想起跟我一起发配到土窑劳改的那些人了,那些同志死的可怜啊,连个卷尸的破草席子都没有,唉,我最见不得这些……”他一边唠道着一边去搬那坐在地上的男尸。

  我这时真的急了,大骂着过去阻止他:“你这臭书呆子,真他妈不知好歹,千万别动这些死人!”

  但是为时已晚,从那具男尸的口中,突然窜出一条怪蛇,那蛇身上的鳞片闪闪发光,头顶上有个黑色肉冠,约有三十厘米长短,蛇身一弹,便直扑向郝爱国面门。

  郝爱国眼神不好,就算眼神好,以他的反应也躲闪不及,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我救人心切,来不及多想,把手中的工兵铲轮起来一剁,把蛇斩成两截。

  郝爱国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颤抖,勉强冲我笑了笑:“太……太危险了,多亏了……”

  话刚说了一半,地上被切断的半截蛇头猛地弹了起来,其速度恰似离弦的快箭,一口死死咬住了郝爱国的脖子,我本来见蛇已经被斩为两截,便放松了下来,哪想到这一来瘁不及防,根本不及出手救他。

  郝爱国的脸僵住了,喉咙里咕咕响了几声,想要说话又说不出来,皮肤瞬间变成了暗青色,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就此死去。

  这下众人全惊呆了,陈教授眼前一黑晕倒在地,我尚未来得及替郝爱国难过,忽然觉得脖子后边一凉,侧头一看,一只同样的怪蛇不知何时游上了我的肩头,丝丝的吐着信子,全身肌肉微微向后收缩,张开蛇口弓起前身,正准备动口咬我,这怪蛇的动作太快,这么近的距离躲是躲不掉的。

  队伍里只有胖子会打枪,可是他正背着叶亦心,手中没有拿枪,这一番变故实在突然,其余的人也都毫无准备,我心中如被泼了一盆冰水,他娘的,想不到我老胡今日就死在这里,再也看不到早上的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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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最后一站

  我知道毒蛇准备攻击的姿态,就是蛇身上仰,随后蛇头向前一弹,用毒牙咬中猎物,我的脖子和脸全暴露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内,避无可避,想挡也来不及。

  正准备闭目等死,忽然“咔嚓”一道白光,漆黑的山谷中被照得雪亮,那条怪蛇本已经扑向我的脖颈,半路被那道耀眼的白光一闪,吓了一跳,竟然从我肩头滑落。

  这一切也就发生在一秒钟之内,我不等那蛇落地,挥起手中的工兵铲下砸,把蛇头拍了个稀扁,碎烂的蛇头中流出不少墨色的黑汁,我连忙向后退可几步,暗叫一声侥幸,这蛇的毒性好生了得,倘若被它咬中,蛇毒顷刻就会传遍全身血液,必是有死无生。

  举目一看,原来那道救命的白光,来自于Shirley杨那部照相机的闪光灯,她一向是与相机形影不离,随走随拍,想不到我这条性命,竟是凭她手中相机的闪光灯救下的,多亏了她反应快,否则俺老胡现在已经去见胡大了。

  不过现在不是道谢的时候,谁知道这谷中还有没有那两条怪蛇的同类,有什么事还是出了山口再说,于是一挥手,招呼众人赶快前进。

  这时骆驼们可能感觉到前面没有毒蛇了,都从燥乱不安的情绪中平静下来,楚健萨帝鹏等人把昏倒的叶亦心、陈教授,以及郝爱国的尸体都搬上了驼背。

  安力满吹着口哨引导驼队前进,一行人借着冷烟火和手电筒的亮光,急匆匆出了扎格拉玛漆黑的山谷。

  一直走到山口外的空旷处,这才停下,把郝爱国的尸身放到地上,天还没亮,星月无光,黎明前的一刻就是这么黑暗,郝爱国还保持着死亡时惊恐的表情,眼镜后面那双无神的眼睛还没有闭上,全身发青,在手电光柱的照射下,更增添了几分凄惨与诡异。

  陈教授被山口中吹出的冷风一激,清醒了过来,挣扎着扑到郝爱国的尸体上泣不成声,我把教授扶了起来,人死不能复生,想劝他节哀,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我和郝爱国相处了快一个月,平时喜欢开玩笑管他叫“老古董”,很喜欢他那直来直去,快言快语的性格,今日却……,想到这里忍不住心中发酸,哪还劝得了旁人。

  其余的人也各自黯然落泪,这时候,远方的天边裂开了一条暗红色的缝隙,太阳终于要出来了,我们不由自主的都向东方望去。

  那光芒慢慢又转为玫瑰色,血红色,最后化做万道金光,太阳的弧顶露了出来,这一刻,无边的沙海象是变成了上帝熔炉中所融化的黄金。

  就在这如黄金熔浆般的沙漠中,一座庞大的城市展现在众人面前,无数断壁残垣,砖木土石的各种房屋建筑,城中塔楼敌楼无数,最突出的,是一座已经倾斜了的黑色石塔,静静的耸立在城中。

  与Shirley杨手中那张黑白照片的场景,完全一样,时隔两千年,精绝古城的遗迹,果真还存在于沙漠的最深处。

  这座精绝城的规模,足可以居住五六万人,当年如楼兰等名城,鼎盛时期,也不过是一两万人的居民,三千余人的军队。

  城市大体已经毁坏,埋在沙漠中不下千年,有些部分很难分清是沙丘还是堡垒,大多数塔楼都已经坍塌风化,饶是如此,也能够想象出当年的壮观雄伟。

  这里有巨大的磁场,飞机之类的工具很难飞临上空,又地处沙漠腹地,估计很少有人能找到这里,不知道在我们之前,有多少探险者和迷路的人们,曾经来到过这传说中的古城,唯一可以确认的一点就是,他们当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永远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故乡了。

  陈教授把郝爱国躺在地上的尸体,扶了起来,颤抖地指着精绝古城,用嘶哑的嗓音说道:“你看看啊……你不是一直想看看这座神秘的古城吗……你快睁眼看看,咱们终于找到了。”

  我心道不好,老头子伤心过度,是不是神智不清了?忙过去把陈教授从郝爱国身边拉开:“教授,郝老师已经走了,让他安息吧。可惜他最后都没看到这座奇迹般保存下来的古城,他的心愿还要靠您来完成,您可千万要振作一些。”

  Shirley杨和几个学生也过来劝慰,我便把教授交给他们,心中觉得对郝爱国的死过意不去,又对Shirley杨心存感激,便对Shirley杨说:“刚才救命之恩,我就不言谢了,算我欠你一条命……不过一码是一码,咱们已经到了精绝,按先前合同上的约定,两万美子。”

  胖子一听说到了钱,赶紧凑过来补充道:“一人两万,一共四万美子,现金结算。”

  Shirley杨白了我们俩一眼,咬了咬嘴唇说:“你们放心,钱一分都少不了,回去之后马上给你们。”

  我心想刚才提钱的事确实不太合适,当时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口不择言说错了话,还是赶紧把话岔开为好,但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张口结舌的顾左右而言他:“那个……城市……规模不小……”

  Shirley杨盯着我的脸说:“经过这些时日的接触,我看你们两个都是身手非俗,经历也是不凡,想不到你们就认识钱,看来我对你们的第一印象没有错。我劝你们一句,生活中除了金钱还有很多宝贵的东西。”

  我无话可说,胖子接口道:“杨大小姐,你是居住在美利坚合众国的星条旗下,你爹又是华尔街的巨头,我想你吃饭肯定没用过粮票,小时候肯定也没经历过节粮度荒,所以你不了解我们生存的环境,没有资格评论我们的价值观。还有你也别一口一个生活生活的教育我们,穷人没有生活,穷人活着只是生存。反正这些道理,跟你们有钱人说了,你们也理解不了。今天我是实在忍不住了,你要是不爱听,就算我没说,咱们现在找到精绝城了,接下来怎么办,您尽管吩咐。”

  胖子刚开始说得理直气壮,说到后边想起来Shirley杨是掌柜的干活,担心把她说急了不给钱,话锋一转,又变成了苦力的干活。

  我对她说道:“郝老师的事……我已经尽力了,对不起。”

  Shirley杨冲我点点头,不再理睬胖子,拿出水壶喂陈教授和叶亦心喝水,陈教授被郝爱国的死刺激得不清,喝了些清水方才渐渐好转,众人商量了几句,决定把郝爱国埋在山口的沙漠中,他毕生的追求就是研究西域文化,葬在这里,永远陪伴着这座神秘的古城,想必他也一定希望我们这样做。

  我们在黄沙中深深的挖了个坑,用毯子卷起他的尸体,就地掩埋了,最后我把一支工兵铲倒插在他的坟前,算是给郝爱国留下个墓碑吧。

  剩下的八个人,肃立在郝爱国的坟前默哀良久,这才离去。

  逝者已去,我们还要救活着的人,必须马上进城寻找水源,否则第二个被埋在沙漠里的人,就是患有严重脱水症的叶亦心了。

  当下众人收拾装备,便准备出发进城,终于抵达目的地了,希望别再出什么岔子,要是再有人出现意外,就算这笔钱我赚到手了,又如何花得出去。

  见大家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我问Shirley杨是否可以动身了?

  出发在即,Shirley杨有些激动,身体微微抖动,不过看不出来她是害怕,是紧张,还是兴奋,只见她取出一个十字架低声祷告:

  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他让我躺在青青草地之上,引领我走在静静的河边,他使我的灵魂苏醒。以他的名义引导我正义的道路,尽管我漫步在死亡峡谷的阴影之中,却不会惧怕任何魔鬼,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杆,都在安慰着我,在我的敌人面前,你为我设下宴席,你用油膏图了我的头,使我福满杯溢,一生一世,必有慈惠恩爱追随于我,我必将住在耶和华的圣殿之中,直到永远,阿门。

  随后平静地对我们说道:“咱们走吧。”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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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黑塔

  谁知安力满老汉却忽然变了卦,把头摇得跟卜楞鼓似的,说什么也不肯进精绝古城的遗迹,他说在沙漠里死了同伴,是不祥的征兆,更何况郝爱国是被魔鬼的使者毒蛇咬死的,出现头上长着黑色肉瘤的毒蛇,说明胡大把这片沙漠遗弃给魔鬼的传说,是真实的。

  安力满宗教意识很强,没有胡大庇护的场所,就是宰了他,他也不会去的,我们无奈,只好重新安排了一下,让他在山口扎下营地,看管骆驼和资重。

  我本想让胖子也留下来盯着他,万一这老头临阵脱逃,把我们晾在这……,他跑了不要紧,没有骆驼,我们就要一路开着11号回去,这11号能在沙漠中开多远,实在难说。

  又转念一想,安力满应该不会独自逃跑,毕竟一路走到现在,何况他做向导的那份工钱还没拿到手,那不是小数目,足够他后半生衣食无忧。

  不过我因为太大意,吃过不少次亏了,这时必须多长个心眼儿,于是我一把拉住安力满老汉的手问道:“老爷子,胡大怎么惩罚说谎和背信弃义的人?”

  安力满道:“这个嘛,会让他家的钱嘛变成沙子,连他的盐巴嘛,也一起边成沙子的嘛,最后活活饿死的嘛,向死在黑沙漠里一个样的嘛,死后也要下到热沙地狱,遭受一千八百种折磨的嘛。”

  我见他说的郑重,便把心放下了,宗教信仰牢固的人有个优点,怕死后受罪,所以不敢做太对不起天理良心的事。

  这下进入古城的只有七个人了,其中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叶亦心,由楚健背着她,剩下五个人要携带一些器材和武器,再加上食物和水壶,每个人身上的负重都不小。

  在部队里有一句名言:是兵不是兵,身上四十斤。就是说军队里的军官和士兵,行军的时候,身上最少是四十斤的装备,还有些人要携带机枪、火焰喷射器或者反坦克装备之类的步兵重武器,那就更沉了。

  我在野战军混了十年,背上大量装备,我倒不觉得什么,陈教授他们可吃不消了,最后不得不尽量轻装,进入了我们的最后目的地“精绝古城”。

  从山口到古城距离很近,一顿饭的功夫就到了城门前,那城门早就坍塌得不成样子,城前的壕沟内也被黄沙填平了,我们从城墙残破处进入城内,四周的废墟中一片死寂。

  这和我先前想象的差距可太大了,不由得大失所望,城中的街道和房屋不是坍塌,就是破败,在远处看觉得还行,颇有些规模气势,到跟前进里面一看,什么都没有,全是沙子和烂木头,碎石头,哪有什么金银财宝。

  只有若干残破不堪,上面朱漆早已剥落的巨大木柱,房梁,还能窥得几分昔日城中豪华的气象。

  我们想进城门口的几间破屋里瞧瞧,却发现破房子虽然大半露在沙漠外边,而屋中的黄沙却是堆到房顶。

  传说这座城曾经毁于战火,联军攻进了王宫,就在战斗接近尾声的时候,黑沙暴把精绝国连同城中的居民军队,无差别的一起埋在了黄沙深处。直到十九世纪,沙漠的移动才使它重见天日。

  在现场看来,基本上和那传说吻合,只是并没有见到干尸,想必都埋在沙子里了。

  我瞧得索然无味,然而陈教授他们,却好象对古城中的所有事物都感兴趣,就连一堵破墙都能看半天。

  我只得提醒他们,叶亦心这小姑娘还病着呢,救人是最要紧的事,看来这城中居民区都被黄沙填满了,连口水井都找不到,咱们不如到王宫里看看,那里说不定有水源。

  陈教授一拍自己的脑袋:“哎,老糊涂了,救小叶要紧,咱们快去王宫,这沙漠中的王国,都是修在地下河接近地面的地方,有的地宫里就有河流经过,王宫一般都在城市的正中。”

  众人在废墟中寻着方向,前往古城的中部,胖子对我说:“老胡,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吃什么吗?我最想吃哈蜜瓜和马奶子葡萄,有块西瓜也行啊,唉……不说了,越说越渴,嗓子都他妈冒烟儿了,找到地下河我得先跳下去洗个澡。”

  我对胖子说道:“这精绝女王生前的生活很奢侈,肯定经常享用冰凉的地下河水中,浸泡出来的冰镇西瓜,不过那西瓜就算保存到现在,多半变成西瓜石了,葡萄可能也变葡萄干了。”

  胖子抱怨道:“这他妈鸟不拉屎的地方,真想象不出以前还有人居住,下回别说给两万美子了,金山银山堆到我眼钱,老子也不进沙漠了,这世界上的死法,最难受的肯定就是活活渴死。”

  一提到死,我就想起了郝爱国,被那怪蛇咬死,虽然死得快,却不知临死时有多痛苦,那蛇的模样也怪,头上有个黑色肉瘤,里面全是黑水,砍成两段还能飞起伤人,这种蛇连Shirley杨也没见过,不知这城中有没有。

  我们七个人在废墟中觅路前行,遇到崩塌陷落的地方就绕道而行,走了很久才来到古城的中部,这里的街道相当宽阔,虽然黄沙遍布,街道的格局脉络仍然可以瞧得出来。

  然而这附近除了那座倾斜的黑塔,却并没有其它的大型建筑,别说王宫了,连间象样的民房都不存在,一道道尽是风化了的土墙。

  陈教授说这里的王宫可能建在地下,城中沙子太多,咱们到黑塔上,从高处观看,看能不能发现地宫的入口。

  那塔下的基座和多半个拱形石门都被埋在沙中,这黑塔全是用扎格拉玛山的大石头雕成,共有六层之高,稍微有些倾斜,依然十分坚固。除了建筑材料十分罕见,塔顶的最高处有一个黑色橄榄形石球。

  陈教授戴上老花镜,仰起头来看了半天,又用望远镜看,边看边自言自语:“对呀,以前我怎么就没想到。”

  我想问他没想到什么,陈教授却一矮身,钻进了塔门,他似乎是急于想去证实什么,我们连忙在后边跟上。

  塔中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着奇特的鬼洞文,每一层都有一个黑色石像,第一层是一头石羊,那倒并无特别之处。

  第二层,是个石人象,于常人大小一般,高鼻深目,半跪在塔中。第三层竟然是我们躲避沙暴时,在无名小城中所见到的“巨瞳石人像”。

  陈教授在黑塔的第三层停下脚步对我们说:“看来我推测的没错,各地出土的那些巨瞳石人像的源头,就是精绝国,材料就是那扎格拉玛的黑色石头。”

  萨帝鹏问道:“教授,那这塔是用来做什么的?怎么每一层都有个雕像?”

  陈教授说:“我推测这黑塔是用来显示鬼洞族地位的,每层的石像代表了不同的等级,第一层是牲畜,如果没猜错,地下应该还有一层,摆放着地狱中的饿鬼。第二层是普通人,包括西域的所有胡人,他们的地位仅高于牛羊,相当于奴隶。第三层就是这巨瞳的人像,刚才我看了,塔顶的石球,是个眼睛的造型,巨瞳石人和眼睛造型的图腾,代表着这个民族对眼睛的崇拜,咱们快上去瞧瞧,在精绝国地位更高的是什么。”

  胖子说:“这连我这水平的都能猜出来,我敢打赌,上面肯定是女王的雕像。”说着抢先上了第四层。

  我紧跟在后,上去一看,却出乎意料之外,这层中的石像,蛇身人头,长有粗壮的四肢,后肢是兽形,前肢呈人形,手持利剑盾牌,头是个男性的面孔,面目狰狞,瞪着双眼,好象是内地寺庙中的怒目金钢,石像后脑也有个黑球,与扎格拉玛山中的怪蛇一样。

  这功夫陈教授等人也陆续上来,见了这怪异造型的石像,啧啧称奇:“这似乎是王国的守护神啊,头上也有个眼睛形状的黑球,看来鬼洞人真的相信眼睛是一切力量的来源,守护神的地位还在女王之下,看来精绝女王确实被神化了,走,咱们再去第五层看看是不是那女王的雕像。”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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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眼睛

  正要上行,叶亦心被塔楼上的晨风一吹,忽然清醒了过来,Shirley杨取出水壶喂她喝了些清水,她仍然十分虚弱,可比起昏迷不醒的时候,现在是让人放心多了,她的脱水症还是十分明显,不过暂时不用担心她的性命了,既然醒过来了,那么一两天之内用大量冷盐水治疗妥当,便无大碍了。

  我们都急于知道塔上有什么希奇古怪的东西,顺便寻找古城地宫的入口,便扶着她一起前往黑塔的第五层。

  我在走上黑塔第五层的短暂过程中,想过各种可能,唯独没想到第五层空无一物,就连石像的底座也没有,只是墙壁上的密文,更加多了。

  我问陈教授:“这层是不是被破坏了?或者被盗了?”

  陈教授略一迟疑,说道:“这不好说,看看上边一层才知道这里究竟有什么名堂。”

  这黑塔里的石像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迫不及待地沿塔中台阶上到顶层,这最高层的塔中矗立着一个黑色的王座,座上端坐着一个女子雕像,服饰华美,脸部刻成带着面纱的样子,看不到她的容貌,不过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石像与蒲墨王子古墓壁画上描绘的精绝女王完全一样,这四女王的全身石像。

  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那女王究竟长的什么模样。

  我想不出个所以然,便问他们:“这女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何连雕像也不以真面目示人?”

  胖子答道:“依我看就是故弄悬虚,什么西域第一美人,多半是个见不得人的丑八怪,否则至于这么藏着掖着怕人看吗,不过这身段还真说的过去,盘子不成,条子倒还顺溜。”

  我说你嘴里积点德,这都死了两千年的人了,你还看人家身条好坏,你看这城中的事物,与那些传说是何等相似,万一这女王真是个妖怪,保不准就从哪蹦出来咬你一口,咱都别瞎猜了,还是听听教授怎么说吧。

  陈教授自从上了黑塔的第六层,就始终没开口说话,一直在将这些线索在脑中串联,这时思索的差不多了,听我们出言相询,便讲道:“先前我说过,这石塔很有可能是一种精神上的象征,有明显的等级特征,有高到低,便是由贵而贱。精绝国的国民主要由鬼洞族组成,这个民族早已灭绝,目前没有出土过他们中的任何一具遗骨,所以无法推断这个种族的起源与背景,咱们到目前为止,最大的发现就是这个种族以眼睛为图腾,这绝对是对古西域文明研究的一个重大突破,有了这个依据,很多困扰学者门多年的迷题,都将迎刃而解。”

  胖子又问道:“那这第五层为什么是空的?”

  我忽然想到我们在蒲墨王子的古墓中,听Shirley杨所说的那番话来,忍不住脱口道:“虚数空间。”

  陈教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在守护神之上,是一个无法形容的虚数空间,而女王又凌驾于其上,好象她完全控制着这个未知的空间,塔顶上还有一个眼睛形状的图腾,这说明女王的力量也来自于她的眼睛。”

  听到此处,众人心中难免有些发毛,难道这世界上当真存在这么一种超出人类常识的空间?而那女王又能通过眼睛控制那个异界,她岂不真就是个妖怪,还好她已经死了。

  陈教授看出众人都些担心,便继续说道:“你们用不着紧张,古代统治者多是用这些神话来愚弄百姓,这才能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就想中原的那些皇帝,个个都说自己是真龙天子,授命于天,可实际上呢?是不过是一种愚民的手段而已。这女王从不露出面目,装神弄鬼,倒也并不奇怪。但这些古迹对研究古代历史文化,都有极高的价值,这座石塔的意义非常重大。”

  我们见黑塔中除了石像再无它物,便从塔上俯瞰全城,只见整座精绝城都和沙漠中的黄沙混为一色,古城废墟的轮廓,也是一个巨大眼睛的形状。

  陈教授看罢,问我道:“胡老弟,你对风水的见解颇为高明,你看这城的风水如何?”

  我心想现在的第一要务是寻找王宫中的水源,这老头子怎么又考我,难道教授认为那女王的古墓就在王宫的下面不成,便仔细观看周遭的地理形势。

  我指着北面的扎格拉玛双山说道:“教授您看,那黑色山脉,多象是一条沙漠中的黑龙,只可以中间断开了,一条龙变做两条蛇,以我的愚见,这中间的山谷是人工开凿而成,山中开出来的石料,可能都被用做了城中黑塔和石人的原料。古时帝王,都是从一登基,便立即开始为自己百年之后准备陵墓,这座古城如果真有地下水脉,和这扎格拉玛遥相呼应,形成一静一动之势,想必那精绝女王也是位才智卓绝的奇人,知道黑龙不吉,便发动人力,把这条黑龙斩断钉住,让它永远守护着自己的陵墓,这座城就形成了一个绝佳的宝穴,如果女王的陵墓真在城中,那规模一定不小,所以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教授您说她的王宫在地下,我觉得古墓也在地下,那未免有些局促了。”

  陈教授赞道:“果然高见,我想王宫和古墓确实都在城中地下,不过不是挤在一起,有可能是分为三层,地上这层是城堡,地下一层是王宫,最深处,便是精绝女王的陵寝,精绝国力强大,驱使着周边小国的十万奴隶,连那扎格拉玛山都能硬生生的开出一条山谷,这地下王宫和陵墓的工程虽大,却也做得出来。”

  传说曾经不止一次的有探险家到过这座古城,但是黄沙不断被风移动,完全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他们中也可能有人进入过地宫,不过完全无法证实,自然也瞧不出来,那些人是从哪里进入地宫的。

  置身精绝国古城之中,明知王城就在脚下,却找不到入口,端的是让人心急如焚,我们在塔上一条街一条街,一座破屋一座破屋的看,终于在城中发现了一所高出普通房屋的石头建筑,上面也是遮着一层黄沙,不仔细瞧,还真不容易发现。

  看来这是唯一的线索了,我们匆匆赶到近前,这建筑似乎是间神庙,也是由扎格拉玛黑石筑成,石门造成一张巨兽张着的大嘴,门口堆积了大量黄沙,我和胖子挖开一条通道,众人带上防毒面具,用冷烟火照明前进。

  石殿十分宏大,有二八一十六根巨形石柱,只是门前被黄沙堵住,里面没有沙子。

  殿内最深处的地板上,供奉这一只玉制眼球,玉石中还有天然形成的红丝,蓝色的瞳孔,层次分明,几可乱真。

  我看得乍舌不已,乖乖,这个东西一定价值连城,便是只看上一看,摸上一摸,也不枉出生**进了一趟沙漠,真是个神器,若不亲眼得见,哪想得到世上有这等宝物。

  胖子按捺不住,想把玉石眼球搬下来装进背包,拿知连使了几次力,那眼球就如在地板上生了根,纹丝不动。

  陈教授怕胖子力蛮,毁了这古代神物,连忙把他拉开,让他不可乱动,Shirley杨发现玉石眼球上有个凹槽,形状奇特,倒与胖子的玉佩十分相似,便对胖子说:“把你那块家传玉佩装在上面试试,这好象是个机关。”

  胖子大喜,从怀中摸出自己的玉佩,把旁人都推在一边,自己动手把玉佩插在玉石眼球的凹槽上:“这要是对得上,那这大眼球就是老子的了,谁抢跟谁急,别怪老子不客气了,他奶奶的,这真是个好东西,老胡,这回咱他妈真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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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柱之神殿

  除了我之外,其余的人听了胖子的话都觉得奇怪,这人怎么回事?这玉石眼球怎么就成你的了?想什么呢?

  我心里滴咕:“要是被这些考古人员知道了我们是干摸金发丘这行当的,那可大事不妙。”忙伸手给胖子来了个脖溜儿:“哪他娘的那么多废话,少说两句也没人拿你当哑巴。”

  胖子自知失言,也就闭了口不再说话,好在脸上都戴着双过滤盒式防毒面具,神殿里又黑,谁也瞧不见谁的表情,也免去了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陈教授和他的三个学生,都是书呆子,我最担心的就是被Shirley杨识破,她脑子比我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反应也快,稍稍露出些马脚就瞒不过她,也许她早就看出来我和胖子是倒斗的手艺人,只是没说出来而已,事已至此,我也用不着给自己增添负担了,于是不再多想,帮胖子把玉佩装在玉石眼球上。

  玉石眼球瞳仁朝上,正对着天花板,正上方的凹槽似乎与胖子那块玉吻合,将玉石变换了几次方向,终于对正,“咔”的一声卡了进去,玉眼球一晃,滚离了先前固定住的位置,地上光秃秃的,也不知刚刚是什么机关的力量把玉眼固定在那里。

  我抱起玉眼球,把它交在陈教授手中,请他观看。

  Shirley杨折亮一根荧光管为陈教授照明,让他瞧得更清楚些,陈教授取出方大镜,翻过来倒过去揣摩了两三分钟,不断摇头:“这个……我瞧不出来是做什么的,不过这玉眼有人头这么大,浑然天成,完全看不出人工的痕迹,甚至可以说在两千年前,人工技术也不可能造出来。”

  精绝国的鬼洞文明太过神秘,陈教授等人穷尽过去几十年的心血,也没掌握到多少资料,只是对一些鬼洞文字符号和历史,有一个初步的认识,推测出这是个以眼睛为图腾进行精神崇拜的民族,还是到了黑塔之后才做的的判断,这一时三刻,自然无法解释这神秘的玉眼是何物。

  目前可以认定的,这有十六根巨型石柱的大殿,是一间神庙,既然精绝国视眼睛为最高的能量来源,在神殿中供奉一个眼球,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为什么这玉眼上有个凹槽,把胖子的玉佩装上去,完全吻合,而且一装上,原本固定在地板上的玉眼就自然脱落,这些事就无法理解了。

  陈教授让胖子把他那块玉佩的来由,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不得有丝毫隐瞒,也不可夸大其词,务必实事求是。

  胖子当了几年个体户,平时吹牛侃大山,基本都不走脑子了,赶上什么吹什么,来新疆之前,他还曾经对教授等人说,这块玉是他以前去新疆打土匪时得到的。当时众人一笑至之,谁也没有当真,只是看这玉上有神秘莫测的鬼洞文,这才同意让他加入考古队,一同去新疆。

  现在被追问起来,胖子见众人郑重其事,也就不敢瞎吹,他对这块玉的来历所知也是十分有限,于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胖子的父亲早在十五岁,黄麻暴动时期就参加了革命,有一位战友,解放战争后期,两个最初原本在一个班的战友,已经天各一方,一个在一野,一个在三野,都做到了纵队司令员级别的高级指挥员,胖子他爹的这位战友,在解放军一野一兵团进新疆的时候,曾带部队经过塔克拉玛干沙漠西南边缘的尼雅,途中遭遇了一股百余人的土匪。

  当时新疆的局势很复杂,各种武装势力的散兵游勇,及大批土匪、盗马贼等等,多如牛毛,所以解放军和土匪发生遭遇战,实属平常,一场短暂而激烈的战斗,首长警卫团就把这伙土匪打得死的死逃的逃,最后在一个黑胡子匪首的死尸上,搜到了这块玉佩。

  对于这块玉佩的来历和用途,都无从得知,除了觉得颜色与质地都不同寻常,上面刻了些奇形怪状的符号之外,也无甚特异之处,就没当回事。

  后来这位首长听说老战友得了个大胖小子,就托人把这块无意中得来的玉当做礼物,送了过去。

  后来二月逆流之后,胖子的父母受到冲击,先后去世,在新疆的那位首长也因病辞世,当时胖子才十五六岁,正是四六不懂的年龄,最后家里的遗物只剩下这块古玉,就当宝贝似的保留了下来,对于这块玉石的由来,他所知道的全部内容,也就是这些了。

  陈教授听了之后叹息道:“可惜这些人都不在了,这块精绝玉又几经易手,来源已经不可考证了……”言毕稀嘘不已,对于无法了解这玉眼球的奥秘感到不胜惋惜。

  Shirley杨把玉眼从教授手中接过来观看,她全神贯注看得极细致,我见她自从进了精绝古城后,都没怎么说过话,心想她可能是因为见到这座古城后,始终没发现她父亲的踪影,所以才忧心忡忡,她父亲那几位探险家失踪了一年有余,他们是否抵达了这里都极难说,而且这里地处山口,风大沙暴也多,整座城一年到头,不知道有多少次被风沙埋进沙漠,埋了又被下一次风吹得露出来,我们这次能找到,可以说是极幸运了,这茫茫大漠,要找小小的一只探险队,如同海底捞针,谈何容易,她始终抱有一线希望,总要见到尸体才会安心,在精绝古城中探索得越深入,她心中的失落感可能就越强烈。

  在山谷中,我曾被她救过一命,我希望有机会能为她做些什么,此时见她对这只玉眼球感兴趣,心想只可惜那块古玉是胖子的东西,要是我的就送给她也不妨。

  这时还没等Shirley杨看完,胖子便有些舍不得了,伸手去要,Shirley杨捧着玉眼的手向后一缩,对胖子说:“你急什么,我看完自然还你。”

  胖子说:“别废话,这玉是我们家的,让你一洋人看起来没完算是怎么回事?我怕你瞧眼里拔不出来了。”说着把手抓到玉眼上就往回夺。

  我见状急忙劝阻:“你们俩别抢,别抢,给我这当队长的点面子行不行,我做主,先让杨小姐……看五分钟。”

  我怕胖子和Shirley杨争执起来摔坏了这玉眼球,就边说边伸手去按他们俩的手中的玉眼球,没成想,他们两个见**手,都不想争抢了,一齐放了手。

  我只伸出一只手,还是从上边按住的,那玉眼又圆又大,滑不留手,一个拿捏不住,玉石眼球重重的掉在地上,啪嚓一声,摔成了八瓣。

  众人大眼瞪小眼,陈教授全身哆嗦着指着我:“你……你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气得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我百口莫辩,连连摇手:“我不是……我是……我这不也是一番好心吗,没想到……他娘的怎么这么不结实?”边说边伸手去捡那地上的玉石碎片,心中暗暗祷告,最好能粘起来还原,否则他们让我赔偿,这是无价之宝,就是把我拆零散卖了,也赔不起。

  当时真是有点急糊涂了,脑子也懵了,忘了具体是向胡大,上帝,毛主席,还是向佛祖祈祷了,可能是由于没有固定的信仰,导致祈祷的效果不太显著,玉眼自重不轻,加上地面的石砖坚硬,有些地方摔成了碎沫,我在地上划拉了半天,也没把碎片找全。

  胖子说:“行了老胡,摔了就他妈的摔了,别捡了。”说着就去拽我胳膊,想拉着我站起来。

  我蹲的时间稍微长了点,加上心中着急,背后地质包里的装备又沉,被胖子一拉,立足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无意间一抬头,见微弱的光线中,神殿的房顶上有一只脸盆大小的眼睛,闪动着奇异的光芒,正盯着我们看。

  进来的时候我们曾粗略的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上边黑乎乎的也没细瞧,谁也没注意什么时候出来这么大一只活动的眼球。

  我急忙用手电筒往上照,这神殿虽高,顶上的范围也应该在我手电筒的照射范围之内,谁知手电筒一照到上面,光柱就象是被黑暗吞没了一般,除了那只巨大满布红丝的眼球,屋顶其余的地方一团漆黑,什么也瞧不见。

  沙海魔巢20

  其余的六个人也都见到了头顶那只巨大的怪眼,众人心道不妙,怕那怪眼掉下来伤到自己,都纷纷向后退开。

  只见那只巨眼在半空中转了一转,便顺势落在地上,这一来我们都瞧清楚了,这东西虽然象是只眼球,实际上却是个半透明的肉球,外边全是青白色的物质,中间裹着一大团黑漆漆的事物,冷不丁一看,不把它看成眼球才怪。

  胖子见了这古怪异常的肉球,心中一慌,便把背上的突击步枪端在手上,准备开枪射击,我连忙按住他的胳膊:“别轻举妄动……”

  还未等我们想明白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那巨眼般的肉球突然“噗”的裂开,里面流出数百条纠缠在一起的黑色怪蛇,这些怪蛇同我们在扎格拉玛山见到的一样,都是全身黑鳞,身长不过数十厘米,头顶长着一个黑色肉瘤。

  一堆堆的怪蛇蠕动在一起,身上满是粘呼呼的透明液体,好象刚从卵中孵出来一样,说不出的令人恶心,众人瞧的头皮发麻,情不自禁地又退后了几步。

  我们曾在黑塔中见到一座蛇身人首的守护神雕像,头顶也是有个这样的黑色圆球,当时陈教授推测这黑球是个眼睛,难怪在山谷中Shirley杨在紧急关头,用闪光灯救了我的性命,看来这种蛇头上的肉瘤,即便不是眼睛,也对光源极为敏感。

  山谷中的一幕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种不知明的怪蛇,凭借强健的身体,可以弹在半空中飞行数米,而且毒性奇猛,一旦被咬到,根本来不及抢救,马上就会送命。

  这时哪刚耽搁,我和胖子挡在众人前边,趁这些黑蛇还纠缠在一起没有散开的时机进行射杀,它们的生命力极强,只剩下一个脑袋仍可伤人,我边开枪边招呼楚健,把固体燃料倒上去,点火彻底烧死他们。

  火光把全是大石柱的神殿照得通明,数百条黑蛇还没来得及展示它们的毒牙,就被烧成了焦炭,我长出了一口气,幸好先下手为强,这些黑色怪蛇的出现,难道是和我打碎了玉石眼球有关?或者那玉眼是个祭器,把那块古玉装在玉眼上,就完成了某种仪式,把这些怪蛇从那个所谓的虚数空间引导了出来?不管是什么,以后在看见这种玉石眼球,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了。

  我让众人检视四周,惟恐有漏网之鱼,又仔细打量屋顶,到处都是平整的石砖,实在揣摩不出那大眼球一样的蛇卵从何而来。

  这一仔细检查不要紧,果然是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神殿中的十六根巨形石柱,每一根石柱的柱身上都有六个眼睛的图案,石柱的底座都是正六边形,起中五边,每一边都雕刻有一个小小的符号,各不相同,分别是饿鬼、羊首、胡人、巨瞳人、守护兽,还有一边是空着的。

  这些石柱引起了我们的关注,陈教授把这些符号的方位种类,一一用笔记录下来,让我们转动石柱下的六边形石座,一试之下,原来下面是个石槽,和柱身分离,只要用力,就可以旋转。

  教授说看来这间都是大石柱的建筑,是间用于祭礼的神殿没错了,而且是一处多功能的祭祀场所,柱底六边形的符号,表明了它的作用。

  这些石柱每四根一组,现在的排列是守护神的符号交叉相对,刚才那个玉石眼球就是个祭祀的神器,而胖子的那块古玉就是启动仪式的法器,不排除还另有其它法器的可能性。至于这件法器怎么流落到外边去的,恐怕永远也不会有答案了,也许是曾经有盗墓贼探险队进入过这精绝古国的神殿,也许是两千年前,那些为了反抗精绝女王统治的奴隶,偷窃了出去,都无从得知了。

  可以推断,一旦法器连接,就可以召唤被视为守护神的怪蛇出来,享用祭品。而且说这是一间多功能的神殿,是因为这石柱上不仅有地位高的守护神,也有处于最下端的奴隶、牲畜、恶鬼,神殿可能也会用来做一些镇压恶灵、惩罚奴隶之类的仪式。通过石柱下符号的排列变化,来确定不同的仪式对象。

  Shirley杨问道:“教授,这座神殿应该是与王宫同样重要的场所,这里会不会有暗道,连着地下王宫?咱们到处找找看好吗?现在小叶身体不好,必须尽快找到地宫里的水脉才行。”

  陈教授说:“老朽可以打保票,肯定有这样一条暗道,不过既然是暗道,这神殿规模又如此之大,咱们一时三刻哪里找得到呢。”

  胖子插口道:“二位掌柜的,俗话说的好啊,拿人钱财,与人解难,你们大概还不知道我和老胡有多大本事,咱这不是有这么多苏联的黄色炸药吗,您几位出去歇会,我炸条通道出来,让你们也见识见识咱的手段。”

  陈教授急忙摆手:“不可胡来,这些都是古代文明的遗迹,破坏一块砖头都是犯罪。”

  我心想刚才我摔碎了那玉石眼球,现在正是我将功赎罪的机会,天下山川地理五行风水,尽数都在胸中,找条暗道何难之有,于是对他们说道:“我看这神殿的十六根石柱的布置,与透地十六龙排列相同,这布局倒暗合巨门之数,汉代古墓曾有用到过这种机关布置的,先前在黑塔上观看这古城周遭形势,果然是占尽地利,可见那精绝女王也是个通晓玄学的高人,不妨由我来试试,用分金定穴之术找一找神殿中的通道,也许能够找到暗道,不过这方法我也是初学乍练,到时候万一找不着,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众人听罢,都表示赞同,静侯在旁观看,我迈步走至神殿中央,观看四周的石柱,其实这种透地十六龙柱的排列,不算太难,也无非是安五行二十四方的变化,只是地点场合不同,略加变化而已,在石柱之间走反复走了几个来回,心中暗暗计算。

  这透地十六龙,其实就是蛇,《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有云:逶蛇飘忽,突然南北。这十六条中,只有一条透过地脉的才是真正的龙。说着简单,实际用起来着实费了一番头脑,最后把目标锁定在神殿深处的四块地砖之上。

  用小型地质锤敲了敲,其中三个是实的,只有一块发出空空的回声,这块两米见方的大石砖,边缘上没有任何经常开动造成的磨损,看来这通道很少有人用到过,除非用炸药,想撬肯定是撬不开的,最近的一根石柱就是机关,不知道现在这机关还灵不灵。

  我招呼胖子过来帮忙,我手放在石柱下的六边形石槽,万一转错了反向,触发了什么机关,可就大势休矣,便又让另外的陈教授等人退到神殿外边,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告诉胖子,先把空的那一边,对准有可能是暗道的那块石砖,然后准备使劲顺时针转动五格,反向转一格,再顺时针转动十一格,然后反方向转动两格,一下不能多,一下不能少,否则会发生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胖子说:“老胡你当我不识数啊,当初上学时我成绩可比你好多了。别废话了,转吧。”

  我心中默念秘术中的口诀:“千里寻龙,求之左右,顺阳五步,阴从其一,开转。”

  二人使出力气,转动六方石槽,转一格便一齐数一下,转动完最后一格,只听噶嘣嘣一通响声,地面上的石砖陷了下去,露出一条深不见底的地道。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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