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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情之吻(连载)  —— 作者:月下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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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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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9 20:10 | 显示全部楼层
  六十一章 我生命中的两盘棋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发呆,时间使我越来越紧张。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紧张什么,或许是梅要来的缘故吧!世界就是这么奇妙,明明梅在我心中已不再重要,可是她却真的令我紧张,我甚至有些后悔让雪把梅约出来。

  下了班我没有坐车,慢慢的往回走,走到那栋破败的小楼前已是黄昏时分。或许是北方人耐寒的缘故,又或许是梅想通过衣着向我说些什么。斜阳之下,梅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披着一道昏黄的夕阳站在楼前,但那条连衣裙并不是我送给她的那条,它只是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而已。她的穿着令我觉得她是想告诉我,我对她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怀念,是一种模糊的记忆。

  我笑了笑打破了这奇妙的气氛说:“怎么不上去,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夕阳沉的很快,只不过一会的功夫,梅在夕阳里就只剩下一个剪影,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知道她拂了拂头发说:“那就要问你了,你和雪还真是奇怪,把我这个客人约来,结果你们两个当主人却回来的一个比一个晚。”她还特地的把“客人”的语气加重了不少。

  “好吧,那我现在就以主人的身份请你上楼,坐一坐。”我也加重了语气强调了主人二字。

  进了房间我开了瓶矿泉水递给梅,她喝了一口水说:“这一段时间你过的怎么样?”

  “问你自己吧,我现在的一切不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吗?”说完我笑了,梅也笑了。我的笑充满了无奈和感慨。她的笑显得很妩媚。

  走廊里忽然传来小丽的呼喊“李思明,快点开门。”我应了一声打开房门,门刚一开小丽就夹带着风声闯了进来,一进来她就将一个纸袋扔到我的床头之上,喘着气说:“这么多钱拿在路上还真是提心吊胆的,你数数,看够不够。”梅转过身,背对着我们一句话也不说,尽量的不引起小丽的注意。

  我打开纸袋看了一下诧异的说:“这里面的钱不止五万,你拿了多少?”

  小丽发现了梅的存在,她看了梅一眼后对我说:“我已经很贪心的拿了一万了。对了,这位小姐以前没有来过。”

  我从纸袋里拿出五万后,把纸袋硬塞给她说:“昨天不是都说好了吗?如果你不收下的话,雪也不会同意的。”经过一阵推脱小丽终于收下了那些钱。小丽临走的时候指了指梅小声的说:“喂,你可不能刚一有钱就做出对不起雪的事情,要不然我都不会放过你,如果是玩一玩的话,就赶紧让她走吧,雪快回来了。”我谢绝了她的“好意”把她送出门。关上门梅笑着说:“没想到为你着想的人还真不少啊!”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坐在床上打开一瓶矿泉水默默的喝着。她收起笑容轻声的说:“怎么,到现在你还在恨我吗?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破坏你和雪的感情,现在我只想做你们的朋友。”她停下来看了看我又说:“不行吗?”

  我抬起头看着她说:“你的老公很爱你。”

  梅听了以后嘴角抽搐了一下硬挤出一丝笑容说:“我知道。不过他也知道我并不爱他。真奇怪他为什么不离开我呢?我们几个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是吗?”我轻轻的笑了笑表示我的认同。接下来的时间就又陷入了沉默。天黑的时候雪拎着一大堆吃的东西回来了,令我欣慰的是雪还带回几瓶红酒回来。没有什么语言,我们三个人围着桌子各自不停的吃着。在所有的食物都消失在我们胃里的时候梅说:“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能够习惯这拘谨的气氛了,我们三个做好朋友不行吗?”

  雪就象经过排练的演员早就在等着梅说这句话似的,梅刚说完她捅叩阃繁咚担骸昂冒。『冒。∥颐强隙ɑ岢晌?詈玫呐笥训摹!蔽倚ψ诺懔说阃访挥兴凳裁矗?┝⒖滔缘檬?指咝说难?涌?牡乃担骸昂冒。∧阋餐?饬耍?谴酉衷诳?嘉颐蔷褪呛门笥蚜耍?郧暗氖虑榫腿盟??グ伞N乙丫??耍?忝悄兀客?嗣挥校俊?p>  我笑着冲雪点点头说:“忘了。”梅没有我这么爽快,她低头想了一会说:“忘了,我全都忘了,再也不会记得。”

  我们之间的沉默就这么被打破了,刚开始我们之间的谈话还显得生涩。梅忽然端起一杯酒对我们说:“来,让我们为往事干杯。”没有高档的酒具,透明的玻璃杯盛着红酒在灯光下显得很不协调。但红酒却极其美丽它象一朵妖娆的花朵开放在灯光之下,摄取着人们贪婪的灵魂。那一个个存在于酒面之上的气泡,象关押着贪婪灵魂的水晶牢笼,灵魂越贪婪,水晶的牢笼也就越大越坚固。杯在空中轻轻的碰撞后发出清脆的声响,鲜红的酒在杯中左右的摇摆着,贪婪的灵魂借着这个机会撞破关押着它们的水晶牢笼,逃了,逃的无影无踪。红酒因为失去了它所禁锢的灵魂开始变得不安,为了找回灵魂它在人的体内闯来闯去,终于它抓住了体内的灵魂并将它拘禁在肠胃之中。失去了灵魂,人变得麻木,把自己象一本写满心绪的日记一样摆放在别人的面前,任人浏览、阅读。喝醉后你就会发觉,你得到的不是一时的畅快而是牢笼,失去的不是短暂的痛苦而是灵魂。

  酒越喝越多,话也越说越坦白。当我们的谈话渐入佳境的时候,梅忽然说:“你能不能说一下在你心中是怎么看我和雪的?”说完她笑嘻嘻的看着我。这个问题也使雪来了兴致,她坐在一旁眼角带着笑意看着我。

  我将玻璃杯中的红酒晃了晃后一饮而尽,接着睁开我朦胧的眼从她们的脸上一扫而过。最终我低着头将目光停留在了空空如也的玻璃杯上说:“梅,你对我来说就象一盘已经下完的棋。在你身上我只有回忆。”停了一下我抬起头看着雪说:“雪,你对我来说就象一盘永远也下不完的棋。在你身上我有着对未来美丽的憧憬。”说完我笑了,雪笑了,梅也笑了。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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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9 20:11 | 显示全部楼层
 六十二章人生多变化
  
  我的生活虽然发生了转变,可时间总是一成不变的向前走着。当我对这生活渐渐适应后,生活却象一个不肯放过我的魔术师一样,它慢慢的积蓄着能扭转乾坤的力量,使我的生活在平静中不停的旋转。一旦时机成熟,它就象火山一样的爆发,将我的生活搞个天翻地覆。

  二月中旬的一个晚上,小丽来到我们的房间,与我和雪聊了很久。小丽告诉我们说她要走了,家人给她说了一门亲事。她要回去结婚。那晚,小丽没有喝酒,可她却哭了,什么也不说只是不停的哭着。过了许久小丽擦干眼泪对我们说其实她心里好怕,她怕对方会对她不好,停了一下她又告诉我们说她更怕对方会对她太好。说完她就向我们告辞。第二天,小丽很早就走了,当我们醒来时隔壁的房间已经空了,房间又变成了一间寻梦人的梦工厂,在这个城市里有许多这样的梦工厂,它们永不停歇的编织着一个个五颜六色的梦。其实小丽的回乡对我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可这件事却成了改变我生活的引子。

  小丽的回乡将我的心情搞得有些伤感,小丽走的当天我在公司里也显得心不在焉。以至于张总发现了我的不对。他问我怎么了。我就如实的告诉他说有一个朋友走了,所以我有点难受,不过很快就会好的。张总笑呵呵的拍了拍我的肩头说:“这有什么的,今天晚上我请你喝酒。帮你散散心。”我没有多想便欣然同意了。这一段时间我们经常在外面喝酒,我对他的感觉是用愧疚、尊敬还有同情编织出来的。他却把我当成了他的心腹一样给我以重点的培养,其实更多的是他把我当成了一个唯一的聊天伙伴,每次喝酒他总是跟我讲他和梅的故事,然后他就会喝很多酒,而且总要坚持自己开车。令我惊异的是他从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不知道是他的酒量好呢?还是他的车技出神入化,可这次意外终于发生了。象往常一样他又在马路上若无旁人的调转车头,对于我的劝告他总是摆摆手喷着酒气说:“没事,这叫艺高人胆大。”结果这一次就在我的面前,在他正调头的时候,一辆急速驶过的皮卡撞在了他的侧门之上,看似坚固的钢铁瞬间就暴露出它的薄弱。在钢铁的变形之下他的身躯就更显得不堪一击。他的头斜斜的伸出了车窗。浓稠的血液不断的从他的口中流出。在人们的尖叫声中,我挡下一辆车,在我的哀求之下司机终于答应带他去医院。路上他指着自己的口袋不断的喊着梅的名字,我从他口袋中掏出他的手机给梅打了电话。到了医院,医生很专业的忙碌着,可这一切都晚了。他一直拼命坚持着要看梅最后一眼,可就在梅的身影出现在楼道中的时候,他却放弃了坚持,离开了这个令他哭过,笑过的世界。带着遗憾,一个人孤独的走了。

  我拍了拍梅的肩头没有说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梅。梅比我想象的要坚强许多,她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哭泣,甚至还露出一丝微笑。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当有人来拉尸体的时候她忽然说要陪张强一晚,叫我不要理她,说完她转身跟运尸体的人一起走了,在她离开的时候我发现地上忽然多了一滴水滴。我追上去问她需不需要我陪她。她转过身眼中噙满了泪水倔强的摇了摇头,忽然之间她憔悴了许多。

  我打电话把雪也给叫过来,在我和雪的一再劝说之下梅才离开了太平间。我们把梅送回她的别墅,梅一进门就象丧失了语言能力一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刚开始还有眼泪从她的眼中掉出来,一阵沉默过后眼泪也没有了踪影。梅就象一座木雕一样发着呆,脸上毫无生机只有偶尔眨动的眼皮还可以证明她不是蜡像。她猛得站起来想了一下就直接走进了卧室关上门。之后任凭我和雪再怎么叫喊,所得到的只有回音。

  第二天,梅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脸上恢复了光彩,眼神也变得明亮起来。她对我和雪说:“我现在才知道在我内心深处一直被他占据着,只不过我却一直没有发现,我原以为没有他的存在我会过的更快乐,结果现在我一点也不快乐。我知道你们想问我为什么我不爱他还会伤心。没错,我是不爱他,可他对我实在是太好了,现在我发现我对他还是有感情的,这份感情就象亲人和兄妹一样。原来失去亲人的痛苦与失去爱人的痛苦是不相上下的。”停了一下她又说:“不过现在我的心情已经好多了,我即将拥有我以前梦寐以求的财富了。”说完,她带着笑意的眼里流下了眼泪,我和雪知道现在的她已不需要我们的安慰,我们就向她告辞了。

  几天之后梅果然如愿以偿,梅做为妻子就拿到了一大笔遗产,再加上保险公司的赔偿,现在的她就算是花天酒地的生活,这辈子也可毫无波澜的度过。又过了几天她来到我和雪的住处。

  她进来后带着笑容说:“我现在要去实现我儿时的梦想,我要去周游世界。”

  雪看着梅的笑容露出一丝忧虑,她皱着眉说:“你就这样一个人到处走,很不安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梅忽然凑到雪的面前说:“我也这么觉得,我看这样,要不我把思明带走。”雪呆了一下断然的说:“绝对不行。”

  梅笑了,大声的笑了,笑的几乎喘不上气来。她止住笑说:“我是开玩笑的。什么安全不安全的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我现在很穷,穷的只剩下钱,除了钱我一无所有。”

  我用咳嗽引起她们的注意后说:“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你们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就替我做主了?在旧社会迫害妇女的人也没有你们这么过分。”她们笑了笑没说什么,我就继续说:“梅,你的理想与你现在的财产相比是多么的渺小。你现在有钱了,接下来的日子,快乐会接踵而至的。”

  “钱也买不来快乐啊!”梅轻巧的把这句至理名言推到了我的面前。

  “那全是吃不到葡萄的人说的。你也不想想,没钱的人也会不快乐。你住在温暖的房间里,躺在柔软的床上喝着价值不菲的红酒,听着轻柔的音乐看着落地窗外的海景不快乐的时候,总比家徒四壁,缩在寒冷的风中,喝结着冰渣子的凉水不快乐的人,要快乐一些吧?其实快乐不快乐还是要看个人的。同一个人,有钱的时候总是比没有钱的时候要快乐。没钱的人要是说自己快乐的不得了,那只能说明他是在那里穷欢乐。”

  梅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么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她看了我好一会,忽然笑了。笑过后她说:“没错,没钱只能闷闷不乐。有钱,最起码可以找乐。”

  我笑着说:“我认同你的话,但我并不赞同你的想法,因为那样会令你堕落。”梅说那是她的事,不用我们操心。并委托我和雪管理已属于她的产业,说什么只相信我们。而且还很大方的说以后把利润的一半存入她的帐户就好了。除了我们结婚的时候通知她,其余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要去打扰她。后来,梅给雪留她的电话号码时雪略带感伤的说:“我们现在在一起不是很好吗?不要走了,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啊!”梅带着笑容摇了摇头说:“张强没有出事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在一起。现在他走了,如果我不走的话对谁都不好,我不希望会有一个悲伤的结局。”说完她就走了,第二天她默默的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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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9 20:11 | 显示全部楼层
  六十三章 月光之下的魔术
  
  我以前曾说过有钱的人才是人民,现在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迈入了人民的行列。这以后我就领略了许多以前领略不到的世界。钱这东西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它“世界因你而精彩”。

  梅走后,我们搬进了梅的别墅,现在我和雪总算是从弯弯曲曲的河流中到了入海口,规律的生活将我们的激情覆盖在平静的水面之下,望着宽广的海洋我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向往。终于,有一天我下定了决心向雪求婚。

  我用给小丽后剩下的五万块买了一枚钻石戒指。(在我心中只有这五万能算是我的钱。)那枚戒指并不堂皇,简单的线条就勾勒出一件完美的艺术品。钻石确实是一种迷人的东西,它能折射出美丽的光芒,令人思想的车轮慢下来,最终停住。思想在钻石的光芒里变得呆滞,令人只有一种想法,迷人。

  在路过一家花店时,我忽然灵机一动,进去买了一只红色的玫瑰,一只含苞待放的红色玫瑰。我将玫瑰的花枝剪去后又把钻石戒指藏进了玫瑰的花苞之中,然后很小心的把那朵做了手脚的玫瑰放在口袋里,我准备给雪一个惊喜。

  虽然物质生活提高了,可我们始终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吃完饭,我们又漫步在月光之下,幸福之中。当我们之间的爱意到了很浓很浓的时候我对雪说:“雪,我以前学过一个魔术,想不想看看?”雪笑着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丝毫没有怀疑我的用心。我伸出双手把五指分开给她看了看,示意我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然后我将双手合在一起说:“雪,你猜等一会里面会变出什么东西?”雪摇了摇头说她猜不出来,我非叫她猜一下的时候她便说是钱,我皱着眉说:“咦,这世界怎么翻过来了,我变得高雅了,你怎么越来越俗了?”雪听了后笑着说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在她笑的最开心的时候忽然把手张开,大喊一声“看”

  雪被吓了一跳,她定下心来看了看我那空空如也的双手说:“看什么?”我摇了摇头说:“看我什么都没有变出来啊!唉,这次失败了。”雪就开始笑起来。接着我把声音变得很温柔,我把右手伸到雪的面前说:“雪,有时候一些小小的技巧……”边说我边把手伸向空中在月下随意的抓了几下。果然,雪的目光被我的右手所吸引,趁雪的注意力分散的时候我用左手偷偷的取出那朵做了手脚的玫瑰。然后右手迅速的收回,在雪的目光还没有跟过来的时候合起了手掌,将玫瑰藏于手掌之中。我把手掌放到雪的面前继续轻声的说:“……再加上爱人一个温柔的吻……”雪象一个很配合的观众一样把一个温柔的吻印到我的手掌之上,在她的唇离开我手掌之即我缓缓的张开手掌柔声的说:“当一切都具备的时候,奇迹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雪没有想到我竟然真的能变出空气以外的东西,望着突如其来的玫瑰她惊讶的张大了嘴,许久没有说话。我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雪回过神来嫣然一笑从我手中取过玫瑰说:“好浪漫。”可惜的是她并没有发现玫瑰的沉重,还好她总算是和普通人一样将花放在鼻子下轻轻的嗅了嗅“哎呀!什么东西扎我的鼻子?”听到雪的惊呼我顾做紧张的说:“不会是蜜蜂吧?快看看。”话是这么说,可我一点都没有帮她的意思。雪听了我的话轻轻的捏了捏鼻尖,在确定不是蜜蜂的所作所为后才小心翼翼的将花瓣轻轻剥开,花瓣剥去后钻石便暴露在月光之下,钻石在月光之下炫耀着自己的折光率,银色的光芒在夜里尽情的舞着,美丽的能让人忘了呼吸。雪情不自禁的“哇”了一声,眼睛迅速的适应了闪动的光芒后雪才发现这是一枚戒指。这使她更加的雀跃,她眼中出现了光芒,这光芒甚至已将钻石显得黯然失色,她惊喜的说:“戒指。”说完她凑到我的面前,用一种让人看了忍不住发笑的表情看着我说:“你送我戒指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估计她本来是想装出一幅凶恶的表情,但她实在是克制不住自己的笑容,于是她的脸上就露出了一幅怪异的令人无法形容的表情。)

  我原来以为“我想向你求婚”这句话,我在雪的面前很容易就可以说出来,结果我错了,我支吾了半天也未能讲出口,雪这次似乎很有耐心,她静静的等着并不催促我。我几次三番的张开嘴傻傻的出着气。完了,看来在这句话说出之前我会石化的。我的脑子此刻笨的接近执着,幸亏,它还没有真的到了执着的地步,我忽然想到了以前有一个电脑游戏叫《虚拟人生》,于是心生一计。

  我平静了一下自己试探着问雪“雪,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有个电脑游戏叫《虚拟人生》?”

  雪不解的看了我一眼说:“记得,不过我不喜欢玩那个游戏。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笑着把我的计划悄悄的展开,我对雪说:“现在那个游戏出了个续集叫《人生》,可那个游戏必须要两个人玩,我是很想玩。不知道你会不会陪我打通关?”

  雪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说:“你也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说到这她终于明白了我话语中的真正含义,她看着我的微笑脸忽然红了,她低下头轻声的说:“那你的意思是向我求婚了?”说完她用脚尖轻轻的在地上划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抓住她的手动情的说:“是的,你肯答应嫁给我吗?”雪的脚停止了动作,抬起头娇羞的说:“不,我还要考虑考虑。”

  我哈哈的笑起来,雪诧异的看着我,我止住笑说:“你总是这样,还考虑什么?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会*在我的胸口搂住我的腰说“我愿意”然后闭上眼露出一脸的幸福。”

  雪笑了笑后真的*在我的胸口搂住我的腰说“我愿意”然后闭上眼露出一脸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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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四章 春天总是与奇迹携手同行
  
  雪答应嫁给我的两天后,我决定带雪回去见我的父母,雪欣然同意了,毕竟她也知道中国有句老话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所幸现在已经到了春天,南北的温差已不是很大,不必为随身的衣服发愁了。雪的穿着仍象一个前卫的女孩,短小的上衣,短小的裤子,可是挎包的绳子长的一塌糊涂,手机轻巧的挂在她的胸前。她现在的打扮一点都没有要做人妻的样子。我把我的这个想法笑着告诉了雪。雪撅着嘴嘟囔着说:“好嘛!大不了我以后注意一下我的穿着。”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的。我只是在想如果你的下属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怎么想。”

  雪则笑嘻嘻的说:“别人的意见我才不管呢。只要你没有什么意见就行了,毕竟我要嫁的是你嘛!”雪看了看我们的穿着说“不过你说我们的样子象一对夫妇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没有试过我们怎么知道不象呢?”雪笑了。

  在北方,春天总是和奇迹联系在一起,不经意,你会发现鸟儿回来了,空气中有了一些花香,光秃秃的树枝有了芽儿,枯黄的草地里点缀出一些翠绿,阳光变得温柔,风儿变得多情,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你诉说着新的开始。我的奇迹也从深夜走了出来。雪给她的父亲打电话说她已经决定要嫁给我了,这两天我们会回去看他。雪的父亲没有说什么,只是用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算是回答,雪就故意的问她的父亲想不想让我们去看他时,雪的父亲在电话那边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语气之中大有退一步海阔天空之意。雪又说就算她的父亲依然不同意我们,我们也要回家看看,毕竟他是父亲。雪的父亲听了雪这句话似乎很高兴,至少他已经不再用鼻子说话了。雪这丫头居然得寸进尺的和她的父亲开起玩笑,她笑嘻嘻的夸她的父亲能屈能伸,果然有大丈夫的风范。看来雪的父亲对她确实无比的宠爱,不但没有生气,反尔还在电话里哈哈的笑起来,声音大到我都能听到。

  坐在火车之上我甚感无聊,两旁的景物熟的不能再熟了,唯一令我欣慰的是,雪是百看不厌的。雪与我不同她一路上一直展露着笑容,似乎感觉坐火车十分惬意一样。我问她为什么非要选择坐火车,雪则说因为她喜欢火车,因为火车象我一样可以给她安全感。可在我脸上的幸福还没有完全展开的时候,雪又笑嘻嘻的补充了一句,她说:“还有一点,就是你的身材和火车一样,都是又细又长。”这时雪的样子,开始有点“讨厌”了。

  还有三,四个小时就能踏上故乡的土地时雪的父亲打来电话,雪见到父亲的电话号码开心的不得了,她一接电话就高兴的说:“爸,听到了没有,是火车的声音。我马上就可以见到你了。”雪的父亲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雪就撅着嘴说:“随你的便。”说完雪便挂了电话。我问雪出了什么事情。雪一脸不高兴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撇了撇嘴说:“他说有个重要的客人来了,他要陪客人出去玩两天。回来以后他再给我电话。这叫什么事,有什么客人能比他女儿还重要。”我的轻笑似乎引起了雪不满,她看了看我说:“你笑什么?”接着她想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笑了。我就问她为什么笑,她笑嘻嘻的说她知道为什么父亲要去陪客人了。当我中了她的圈套傻乎乎的问雪是为什么时,雪就露出一脸“阴险”的笑容指着我的鼻子说:“一定是因为你的原因。”最糟糕的是我的一切都已经被雪摸透了,在我的脸色刚有变化之即,雪便笑着说她是开玩笑的,于是我的愤怒就轻易的被她消于无形。

  嬉闹了一阵睡意便悄然而至。我们便停止了嬉闹。我在下铺躺下,雪钻入我的怀中。宁静在车厢里蔓延开来。它象一个魔术师一样悄然的转换着人的心情,在被宁静陶醉之后连乏味,无聊,单调的车轮声响在我耳中也变得悦耳起来,就在我即将梦回唐朝的时候,不肯安分的雪发出了梦呓般的声音。

  “延安”雪低着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然后象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抬起头笑着说:“思明,我陪你去延安玩吧!”

  我皱着眉头说:“你陪我去?少来了。你想我陪你去就直说好了,反正我们现在有时间。”

  雪笑着点了点头说:“没错,是我想去,其实我早就想去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罢了。”

  “怎么,你想去了解一下党的历史,接受一次革命的洗礼?其实我们受不受那种教育对祖国的发展影响甚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因为我们没有机会去贪污去腐败。至于那些身处容易被腐化堕落位子上的各级干部到是该去接受一次教育,他们素质的高低直接影响着祖国的命运和我们的生活。”

  雪早已习惯了我的慷慨激昂笑了笑说:“你总是有发不完的感慨,我又没有说我要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你就在那里叽喱哇啦的说那么一大堆。我去延安只不过是想看看壶口瀑布,俗话说的好,千里黄河一壶收。哇!你想想,那磅礴的气势,奔腾的河水,滔天的巨浪足以让你这类没事乱感慨的人感慨万千,万千,万万千。”

  雪的言语引起我无限的遐想。俗话说心动不如行动,我们干脆下了车连火车站都没出,买了去延安的车票,坐在候车室里静静的等着。

  延安的车站不是很大,但建造的很有陕北的韵味,象一座座连在一起的窑洞。不知道是车站刚被粉刷过,还是老区的人民素质高,车站的墙上干净的让人心情舒畅。墙上的涂料更是显出颜色的魅力,白就白的耀眼,红就红的娇艳。这座装修简陋的小站,是我所见过的车站中最美丽的,它的美足已让许多装修豪华的车站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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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五章 壶口瀑布惊魂记
  
  在延安市的延河宾馆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我们租了辆车赶去壶口看黄河的豪迈。从延安到壶口一路上绿树荫荫,更迷人的是从早晨开始,天地间就飘荡着轻莎般的薄雾,似乎上天已把我们当成了他的宠儿,不断的将世间的美丽送到我们的面前。尤其是车至宜川境内时两旁的树木更是气势逼人。它们象是被一条无形的丝线栏在公路的两旁,路旁的树木郁郁葱葱,其间不时可以看到一朵朵各色各样的小花,它们拼命的向公路上伸展着自己的身躯,仿佛那无形的丝线悄然断裂后,它们立刻就会将公路淹没在自然的狂野之下。

  “停车。”随着雪的一声惊喜的叫嚷,司机用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将汽车四周的薄雾惊得四散逃去。我的身体随着汽车的惯性向前猛得倾了一下,当身体恢复到原位后雪指着窗外对我说:“看,好美。”我顺着雪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小块空地,空地上长满挂满露水的碧绿色小草,空地的旁边有一个隆起的土丘,在薄舞的掩盖下显得朦胧。薄雾中隐约的看到有一些白桦树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分布在土丘之上,就连草地之上,薄雾之中的那一段朽木似乎也不是人间所有,它在着诱人的仙境之中成了不可缺少的一笔,正因为有了这一笔才使这美景变得真实,可信。否则这一切就会显得太过完美,使人怀疑自己的视觉在欺骗自己,便不会停下来细细的品味。

  雪拉着我走下车小心翼翼的走在草地之上,我们生怕惊动了草叶上沉睡的露水。轻轻掀起薄雾的帐幕毫无声息的没入仙境之中。我们静静的走在这仙境之中,陕北的春天依然是寒冷的,这仙境之中的冰凉也不似来自俗尘,我轻轻的打了个冷颤。雪看着我,轻轻的笑着。我将她搂入怀中轻声的说:“雪,你刚才笑的好美。”雪还是不说话,*在我的怀中,与我慢步的向前走着。脸上露出更美丽的笑容。

  “你看那棵白桦树。”雪终于打破了迷人的沉寂指着前方对我说着。那棵白桦树不知被什么东西划过,上面白白的树皮被人轻轻的剥去,白桦树的血肉袒露薄雾之中,使这棵树显得傲然不群。咖啡色的底色加上褐色的线条,使得这棵白桦树更有了一种古色古香的神韵。

  我对轻轻抚摸着那棵白桦树的雪说:“知道吗,以前白桦树的树皮在这里是被当做纸来用的。”看着雪那不可思议的眼神,我顺着树皮上的开口小心的撕下一张树皮。白桦树的树皮是一层层的,只要你有耐心,你可以从上面分离出许多薄薄的片儿。我从上面撕下一张再掏出钢笔一并递给雪,让雪在上面试一试。雪接过去很认真的写了一个大大的爱字。一个字就将那片白桦树的树皮全部占据,淡兰色的钢笔水并没有象在纸上一样被迅速的吸收,墨迹在收笔的地方聚在一起,就象凝结在草叶上的露水泛着微光,那小小的一点光芒使它更显晶莹。咖啡色,褐色,淡兰色这三种毫不相干的颜色融合在一起,竟融合出一种说不出来的美丽,只觉得这融合是那么的迷人。

  雪的脸上展露着笑容,似乎对这份迷人的美丽十分的满意。人总是贪婪的这份满意并不能让雪满足,雪把写有爱字的白桦树皮装入口袋,就开始步我的后尘继续蹂躏着那棵可怜的白桦树。我本以为她要多揭一些带回去,可雪却将撕下的树皮纷纷的扔落到地上,直到那棵白桦树的表面变得平整她才停下来。回头对我笑了笑雪就用钢笔围着树画了一个大大的心,接着她在心的里面写下了她的名字,并叫我在另一边写下我的名字。

  我的内心忽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震颤,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使我呆在那里,这一切是多么的熟悉。这情景与那天在王顺山之上发生的情景有着惊人的相似。与那次不同的是换了一棵树,换了一个人。那次之后我失去了梅,这次呢?我会不会…………我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雪看我没有接过钢笔便不耐烦的催促着我说:“你在想什么?写啊!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怎么写。”

  “不是我不会写,是我不想写。因为……”我将我的忧虑告诉了雪,雪默然了。停了一会雪说:“没关系,我不相信这一套。写吧!”但她的声音轻微的颤抖着。我再次的摇了摇头,她就把钢笔塞到我的手里,让我紧紧的握住那“沉重”的笔。

  我用略微颤抖的手在心里的另一边,一笔一划的写下我的名字,李思明。

  雪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雪见我写完便挽着我的手臂回到了车上。

  漫长的路途使我不禁疑心司机是否走错了路,一路上除了种植的庄稼,就是种植的烟草,沿途极少有河流的踪迹,偶尔出没于路旁的水流不要说河了,连小溪对它来说也是一种过分的形容,它的模样只能算是用来灌溉用的水渠,而且前面还要加个小字方显贴切。后来路牌的出现证明我是错的,路途和人生一样都会有转折,赶路的人可以遵循着路牌的指示到达目的地。可人生呢?谁能来指点我的人生之路呢?天知道。

  顺着路牌的指示拐过最后的一道弯,一条混浊的河流跃然眼前,李白口中的“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在这里显得更加贴切,我想这句话除了天水相接的意思外,里面似乎还包含着突如其来的意思。到了陕西和山西的交界处,司机回过头来问我们是想在陕西这边看呢?还是去山西那边看。我问司机这里面有什么区别。司机告诉我陕西的门票是二十六块,而山西是二十五块。我奇怪的问司机为什么门票会有一块之差,司机也不知道。还是雪问的最有水准,她问司机是不是站在陕西看比站在山西看要好一些。司机笑了笑说:“你刚好说反了,在山西看要比在陕西看要好,山西那边会离的更近一些,而且通过一个洞还可以下到壶口瀑布下面,能看地更加仔细。不过下那个洞要另外收钱。在司机的解说下,我挠破了头皮也没有想通陕西省怎会出此”高招“。最后的结果是必然的,通过山,陕交界的大桥我们到了山西。我们从陕西的土地上长途跋涉而来,最后却将钱交给了山西。这不能说是我不爱自己的故乡,而是故乡先舍弃了我们。

  看来山西对自己的环境治理的并不很好,如果说华国锋主席的题词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而光彩不在的话,那么柯受良飞黄的纪念碑只经过短短的风雨便拥有了历史的沧桑,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河滩上的商贩向游人兜售着各种纪念品,在含有黄土气息的纪念品中掺杂着一些不知真伪的文物,且不论这些文物是真是假,商贩如此的胆量确实令人钦佩不已。走过迂回曲折的小石桥,我们来到了壶口瀑布的面前。

  站在壶口瀑布的面前,你会觉得这才叫黄河,黄河就应该是这样。是骏马就应该迎着风奔跑。,是黄河就应该激起千层浊浪,尽管它混浊但它孕育了华夏五千年的文明。

  站在壶口瀑布的面前,你会深深的折服在自然的奇迹之下,雷鸣般的声音激荡着你的耳膜,翻腾而来的河水冲击着你的视觉。奔涌的黄河会带给你深深的震撼。

  站在壶口瀑布的面前,你会感到胸中有一团火在猛烈的燃烧,黄河令站在它面前的你有一丝的颤抖,但那不是因为胆寒,那颤抖来自从你内心深处被激发出来的豪迈。

  站在壶口瀑布的面前,你会感到语言已失去了意义。你根本无法找到能形容黄河那惊人气势的词汇,如果你硬要用壮观来形容的话,那么前面一定要加上很多的非常,方算勉强。

  我与雪紧紧的的抓住对方的手,站在壶口瀑布的面前,感受着黄河的澎湃。溅起的水雾随着风四处的飘荡,含带着泥沙的水雾或多或少的落在我们的身上,眼镜的镜片上被大大小小的泥点所覆盖,当我们从河边退回来的时候,看着对方的模样不由哈哈大笑。我们两人一个犹如刚出土的兵马俑,一个变成了彻头彻底的“炎黄子孙”。

  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我们转身看去。一个人影在惊呼落下之前掉进了黄河之中,,突如其来的意外使游人惊呆了,奔腾的河水象一个饥饿的猛兽般将那个人影吞噬。“救命啊!谁救救我女儿啊!”一味妇女撕心裂肺的呼救声使惊愕中的我们回过神来。我和雪与游人们一起赶到出事的地方。可谁能去救她的女儿呢?湍急的河水令她的女儿连浮起来的机会都没有。游人摇着头散开,这里的工作人员来到那位妇女身旁不断的安慰着她。那位妇女抓住工作人员非要让他们去救她的女儿,工作人员们纷纷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们不肯救你的女儿,是实在没办法救。此刻你的女儿恐怕已在千里之外了。”

  我和雪默默的走开了,这件事给我们的出游蒙上了一层阴影。走在小石桥之上雪突然叫我停下,然后拉着我的手说:“如果刚才掉下去的是我,你会救我吗?”

  我看了看雪很直接的说:“不会。”看着雪失望的眼神我继续说:“如果你掉下去,你必死无疑。我去救你除了再搭上一条性命外毫无意义。但是如果象《泰坦尼克号》里的男女主角一样,必须跳下去一个人才能让另一个人生存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雪却还不满意继续追问着我“为什么呢?”

  我握紧她的双手认真的说:“如果要我在你和世界之间做个抉择,非要失去一个的话。我一定会选择失去世界而拥有你,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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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9 20:12 | 显示全部楼层
  六十六章 快乐与痛苦往往只有一步之遥
  
  上车前对狂野的壶口瀑布还有一丝念念不舍的牵挂,舍不得离去。可当车门关上后,那条与壶口瀑布相连的思绪便淡了,似乎思绪被车门夹住,困在那里动弹不得。不甘心的留念无法阻挡车轮的前进,当车拐过了那道神奇的转弯后,思绪便彻底的断了。

  坐到车上雪便习惯性的*在我的怀里。离我们早上驻足的地方还有很远的时候雪就开始笑了,越近雪的笑意也就越浓。当能够看到那个地方的时候雪的笑容里竟飞出一丝娇羞,眼睛用力的盯着窗外似乎是想在急驰中捕捉到早上的那丝浪漫。车外的雾早已散了,一切变得清晰明亮。失去了雾的掩盖车外的风景便显得单调,给人一种千篇一律的感觉。我与雪的神采奕奕截然不同,我属于比较懒的人,所以看的时间久了我就开始昏昏欲睡,唯一支持着我没有令我睡去的原因,就是想看看早上雾中的仙境此刻变成了何等面目。

  远远的可以看见那片嫩绿的草地,迷迷茫茫的距离取代了早上那朦朦胧胧的雾,在距离的作用之下那里仍是一块美丽的仙境。距离慢慢的近了,那块仙境也慢慢的坠入了人间渐渐失去了一些光彩,人间的烦杂使仙境多多少少的蒙上一层世俗的杂乱,此刻的仙境只能被称为人间的美景了,但至少它还能被称之为美景。渐渐的离美景越来越近了,失去了朦胧的雾没有了迷茫的距离,便又在美景中看到了一些枯死的树木,裸露的黄土,文明的垃圾,美景亦不复存在了。

  雪看着仙境的变化脸上露出一丝惊异和失望,似乎怎么也不肯相信早上的那丝浪漫竟会置身于这么一个破败的环境之中。可当车从这破败前掠过时她看到了那棵迷人的白桦树,于是在雪的眼神中便又露出一丝光彩,虽然在急驰中看的并不仔细,甚至可以说只是看到有那么个图案,速度令那个图案模糊的近乎于一个图腾,但这并不影响雪脸上那灿烂的笑容。看着雪脸上的笑容我渐渐睡去。

  到宜川时司机问我们是在这里下车,还是回延安。对于等候火车我们早已厌倦了,于是干脆包下那辆出租车向着西安一路开去。现在看来这个念头简直愚蠢到了极点,路程是这么的长而我又是那么的瘦,时间久了臀部便坐的疼起来,这难言的痛楚将我唤醒,看着*在我身上熟睡的雪,她俏丽的面庞竟缓解了我的痛苦,为了不惊醒她我尽力的忍受着,快到西安的时候我的忍耐也接近了极限。我轻轻的将雪扶起让雪离开我的身体,当将雪安顿好后我不断的变换着我的坐姿,可就算是这样也是无济于事,这怪异的令我无法再忍受下去的疼痛已快将我折磨疯掉。

  雪到底还是被我惊醒了,睁开眼看到我的的怪异举动她“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看到我略有不满的眼神雪笑着说:“你干什么呢?翻来翻去的象只猴子一样。”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屁股坐疼了。”说完我狐疑的看了看雪说:“奇怪,你也比我胖啊!为什么你不象我这样呢?”

  雪皱起眉头说:“谁说不疼了?我只不过是还能忍受罢了。”

  我微笑着说:“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还真没有看出来你还是个忍者。”

  雪一拳打在我的胸口娇嗔的说:“去你的。”接着雪又叫司机停车。她这一声停车在我心中的感动程度,只比那天她答应嫁给我的感动略逊一筹而已。

  下了车雪便让那个司机开车走了,我惊异的问雪让车走了我们怎么回西安。雪告诉我现在离西安已不是很远了,而且在这条路上拦车并不是很难的。我看了看陌生的四周问雪这里是什么地方,雪说她也不知道这叫什么地方,只是知道这里已经离西安不远了,我问她到底离西安还有多远的时候,她竟然只是向遥远的前方一指算是给我的回答,可在我眼中看来前方只是一条模糊的地平线。我想如果遇到岔路时我问她该走那一条的话,她一定会告诉我条条大路通罗马的名言。

  看着路上的行人渐渐的多起来,我以为快到西安了,继续向前走了一段才知道那只不过是一个小镇而已。这时候雪突然对我说:“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唉,那个司机为了省过路费竟然把我们给拉到西三路上了。”现在对于这是什么地方我已经不在乎了,因为远处有一座看起来很象是厕所的建筑物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雪看到我对那座象厕所的建筑物露出了渴望的眼神便笑着问我怎么了,当我告诉她人有三急的时候,雪就笑我没有出息。我去的时候雪说她留在这里等我就不过去了。我应了一声就向那座“圣地”跑去。

  当我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有两个男人和雪纠缠在一起,一个人拽着雪那长长的挎包,雪并没有放手反尔使劲的拉着,另一个人则用力的掰着雪的手,我真没有想到雪是那么的勇敢,她又喊又叫的与那两个人撕扯着。看到这个情况我拼命的向雪跑去,可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中的一个人掏出匕首,在雪的身后连刺几刀然后夺过挎包扬长而去,雪的惨叫声刺破空气,刺破我的耳膜一直刺进我的心里。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在我的眼前发生的一切就象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雪缓缓的,缓缓的倒在地上。当我冲到雪的面前将她搂在怀里时,雪的脸已经被疼痛折磨的扭曲了,她抓住我的手不断的向我说:“疼,思明,我好疼啊……”我从未如此的惊慌失措过,望着雪沾满血污的后背我竟不知道我该干些什么,我试图用手捂住雪的伤口阻止血液的外流,可那么多伤口我的手根本应付不过来。我叫喊着向附近的人们呼救,可人们全都在远处看着,没有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车辆也纷纷的从我身边绕开,世人的冷漠与无情让我开始绝望。当看到雪胸前那没有仓皇逃窜的歹徒所抢走的手机,我才想到应该拨打120急救电话。我能说清楚是什么原因需要救护车,可我根本无法说清楚我现在的位置,我只能告诉医院我在西三路上,见到救护车开来我会呼救的。电话那边总算是同意了,挂上电话我遵循着电话里的嘱咐,尽量的将伤口旁边的脏物擦净,再用我的衣服将伤口紧紧的缠住,之后我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我抱起雪向西安的方向前进,雪在我的怀中紧紧的抓住我,不断的向我诉说着她的疼痛,可我除了一边流泪一边安慰她之外什么也做不了,此刻我多么希望受伤的是我啊!我干吗要去厕所呢?如果我在雪的身边就不会出现这情况了。我干吗要同意雪留在这里等我呢?如果她陪我同去,在人多的地方歹徒是不会乱来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雪的眼睛慢慢的闭上,声音也越来越微弱,可救护车却迟迟没有到来。此刻我早已已经失去了时间的观念,只是知道许久之后在遥远的天边我听到了救护车的呼啸。

  在救护车之上医生给雪做了一下临时的处理,酒精对伤口的刺激竟已经不能令雪发出一丝声音,我害怕极了。我抓住雪的手任由泪水在我脸上流淌,我已经失去了呼喊雪名字的勇气,我生怕我听不到雪的回答而崩溃掉。医生拍拍我说雪现在只是昏过去而已叫我不要紧张,虽然他明知道我不可能不紧张。

  车进了西安城区后速度慢了下来,从车窗望出去,在拥挤的车河中根本没有人意识到这是一辆救护车,不管车上的警笛再刺耳,司机的喇叭按的再响亮,前面的一辆出租车依然是悠然自得的行驶着,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看着那辆悠闲的出租车我的眼睛已经喷出火来,我叫司机停车,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杀了那个开出租车的司机。救护车的司机似乎知道了我的想法,他并不停车只是把头伸出车窗向远处的交警大喊着,交警救了那个出租车司机的命,在交警的干涉下出租车给我们让了道。

  到了医院,医生开始了忙碌。我交了钱之后就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医护人员在急诊室里进进出出,没有一个人肯停下来告诉我雪到底怎么样了,时间在焦急中慢慢的向前爬行着,我只有向上帝祈祷。

  终于有个医生走过来对我说:“你是病人的家属吗?”或许是医生的通病吧,这位医生脸上毫无表情,从他脸上我根本看不出来他要告诉我的消息是喜是忧。我眼中流露出的一丝恐慌,我看着医生点点头说:“是的,我是她丈夫。”

  医生看了我一眼说:“病人的出血量很大,我们已经给她输了血,但她现在还在危险期。那些伤并不足以致命,但有三刀分别刺到了她的两个肾脏,为了病人着想,最好将病人转到西安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接受进一步的治疗,那里有一个专门的肾脏科。”我点了点头,医生的话现在对我来说如同圣旨一样不可违背。

  到了西安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门诊的医生将雪收进了住院部,住院部的一位医生看到雪的一些化验报告后劈头盖脸的问我,怎么现在才把雪送过来。不等我说话他就吩咐一个护士赶紧去准备手术,看到医生如此的态度,我的心在渐渐的下沉。又是一番忙碌,之后我这个多余的人就在手术室的门口与焦急为伍等待着雪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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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七章 命运似乎怎么也不肯放过我
  
  终于医生出来了,令我恐慌的是这个医生也是面无表情的对我说:“现在病人依然在危险期中。不过手术很成功,剩下的就要看你妻子的体质如何了。等一会我再详细的告诉你,现在我要去吃点饭。”说完他就及匆匆的走了。接连出来的护士根本说不清雪到底怎么了,她们只是说医生会告诉我的。我随着雪的推车回到病房,本来护士长说病房中不可以留人,护士会照顾雪的,后来可能是因为雪住了特护病房的原因,看在昂贵的床位费上,护士长终于同意我可以在病房里陪雪了。

  不知道是麻醉药的功效还是雪仍在昏迷之中,雪静静的躺在那里,氧气面罩上被雪微弱的呼吸呵出的水雾似乎在向我诉说雪此刻的虚弱。此刻雪的脸庞更加的苍白,本来雪的睫毛就算是在熟睡的时候也会微微的颤动,可是现在雪的睫毛却象被什么东西凝在空气中,那静止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我的心脏,只要我看到那静止的睫毛,我的心便隐隐的痛起来,且越来越痛,痛的我不由自主的哭出来。以前雪的手即温暖又柔软,而此刻雪的手冰凉的吓人,那冰凉的温度象一只能穿越一切物体的利箭,只要我握住雪的手,那冰凉的温度便刺透了我的肌肤,渗入我的血脉,继尔进入我的内心深处,将我的血液凝结,那冰冷令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雪的身上连着看似杂乱无章的电缆,电缆的另一端与一些不知名的机器相连,雪通过闪烁的荧屏,变换的数据,来告诉我她此刻正在坚强的与死神抗挣着。

  医生吃过饭,回来了,他推开房门叫我跟他去他的办公室。我看了看雪还没有说话医生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说:“走吧,病人现在需要安静,再说有护士在这里照顾她,护士可比你要专业的多。”我再也没有什么话了,站起身,擦掉我的眼泪默默的跟医生离去。

  刚出了门就看到一个护士带着两个威严的警官向我走来,显然他们是接到了医院的通知赶来的,我竟然忽略了报案这个手续,医生对我说他在办公室等我便走了。那两个警官脸上流露着虚假的悲哀,在向我表示了一番深切的同情后,他们对我进行了列行公事的询问,可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我草草的应付着他们,而他们也在那里草草的应付着我。我们彼此应付完对方,我敲开了医生办公室的门。

  医生很客气的向我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说:“坐。”接下来的事情似乎转了个方向,见我坐好后那位医生居然掏出烟来向我示意了一下。我摇了摇头对他说:“我戒了,如果没有戒烟的话我会想不起要给你敬烟吗?”接着我拿出一些钱说:“对了,刚才的饭我请客。”

  医生笑了一下说:“别把我们医生都想的那么黑暗,如果你还想给我准备一个红包的话,那我劝你最好放弃这个打算,因为那是你看不起我。你要是看不起我,我又怎么会看得起你呢?你说是吗?”他这一句话令我尴尬的僵在那里,拿着钱的手伸也不是,收也不是。还好他对我说:“你还是把你的钱收起来吧,我跟你说一下病人的情况。”此刻这位医生的脸色变得郑重,眉目之间透出一丝权威。我将钱收回后说:“好,对了,还不知道您贵姓?”

  “免贵,姓张。李先生……”见我诧异的抬起头,张医生指了指桌子上我所填写的那些表格继续说:“你妻子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她的两只肾脏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而且你妻子送到这里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因为我看的出来你很爱你的妻子。你妻子右边的肾脏因为长时间严重失血而导致肾小管变性和坏死,我们已经将你妻子的右肾摘除了。而你妻子的左肾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感染了,而且感染的很厉害,我已经做了处理,可如果无法抑制感染的话,你妻子的左肾也无可避免的要被摘除。一旦你的妻子失去双肾其后果是很严重的,列如血中钾离子过高、严重水肿、尿毒症状的出现……”我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了,我说:“张医生,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医学上的东西,你只要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救我的妻子就行了。”

  张医生点了点头说:“另外你妻子的血液动力学不稳定,所以她不能做血液透析只能*腹膜透析生存。现在你的妻子还可以*腹膜透析维持她的生命。可一旦双肾摘除后我建议你考虑一下肾移植,而且最好现在开始找肾源,先看看她的家族中有没有适合给她移植而又肯移植给她的人,最好是一摘除马上移植,这关系到她的生命。如果没有找到的话,现在排队等肾脏做移植手术的人很多,很有可能你的妻子将离你而去。如果实在没有肾源,到时候最好的情况就是*腹膜透析,而腹膜透析的功效仅能维持二十四小时,也就是说你的妻子将长期的在医院住下去。”听到这里我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了,在张医生的眼里我现在脆弱的象个孩子,估计这中情况张医生见的多了,他劝慰了我一番就离去了,离开的时候他拍了拍我的肩把他的香烟递给我说:“或许今天晚上你会需要它。” 我默默的接过张医生的烟和打火机把它们装进口袋中,他说的没有错,此时我也想*这个来麻醉我自己。

  张医生走后我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他的话语一直在我的耳边回响着,我出了他的办公室,天色已经很晚了,病房里已经熄了灯,走廊里的灯开的很少,站在走廊里一种诡异的气氛将我紧紧的包裹住,我伸进口袋掏烟的手触到了雪的手机,我这才想起来应该通知雪的父亲。找到她父亲的手机号码后我又犹豫起来,觉得我现在有些对不起雪的父亲,犹豫中忽然想到张医生的话,我终于下定决心拨通了那个手机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带着欣喜的声音“雪,你还真行啊!我刚回来你就给我打电话,你带他来吧。告诉他只要他对你好,别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她父亲的话竟令我的鼻子泛起一阵酸楚,我立刻用手捏住鼻子想阻止这酸楚的感觉,可这努力却是徒劳无功的,我不但流下眼泪而且还哭出声来。我哽咽的告诉雪的父亲我是李思明,雪出事了。电话里的声音立刻变得焦急起来,他大声的问我雪出了什么事情。我告诉雪的父亲电话里不好说清楚,他来了我再告诉他。

  “说,雪现在在什么地方?”

  “西安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雪的父亲来的很快,我在住院部外面没等多长时间就看到了他匆忙的身影。他也看到了路灯下的我,他走过来站在我对面昏黄的路灯下,灯光下的那张脸充满了愤怒,他站在那里并不说话,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们就那么僵持着。

  “我女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雪的父亲打破了僵局,听的出来他在强压着怒火。他的目光令我感到我象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我胆怯的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雪的父亲。

  跟我预料的一样,还没有说完他的愤怒终于爆发了,他冲过来紧紧的抓住我的衣领大声的吼着“连我女儿都照顾不好,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说完就松开我的衣领然后一拳击中我的肚子,更出乎我意料的是他这么大年纪还有这么大的力量,而且那一拳还很专业击中我的胃部,难忍的疼痛迫使我弯下腰。他仍不肯放过我,再次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拉起后又一拳打在我左边的脸上,这一拳到是不很疼痛但是我的牙齿却划破了我的嘴,口腔里立刻充满了腥甜的气息。我抓住他再次挥向我的拳头把他推开后冲他吼道:“够了。”随着我嘴唇的张合口中的血液喷涌而出,血顺着我的下巴流下,哩哩啦啦的洒了我自己一身,灯光之下我的模样似乎显得恐怖,雪的父亲看着我的样子呆在灯光之下。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怒火,我指着雪的父亲继续向他吼道:“你打够了没有?你以为我希望这样吗?你怎么不想一想你自己,难道对这件事情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吗?我叫你来不是让你来拿我出气的。”说完我转身进了住院部一楼的洗手间,冲洗着自己的口腔。

  在我关上水龙头的时候忽然有人递给我一袋面巾纸,我抬起头看了一下,是雪的父亲。我接过面巾纸,他犹豫了一会说:“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取出一张面巾纸擦着脸上的水,他又说:“你的嘴唇有点肿了。”

  我摸了摸肿起来的嘴唇说:“这是我自找的。”雪的父亲岔开了话题说:“雪在哪里?带我去看她吧。”我默默的点了点头把他带去了雪的病房。

  雪依然没有醒过来,护士很尽责的守在一边。雪的父亲在旁边默默的看着雪并没有掉泪,看来他要比我坚强的多,至少在外表上看起来是这样。他又看了一会后拉着我出了病房。来到走廊上他问我医生是怎么说的。我将张医生的话转诉给他,我本以为他一定愿意把肾捐一个给雪,可他听完之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那里发着楞。

  我不解的问他“你还在想什么?难道你对你的女儿也见死不救?”

  听了我的话他的脸上露出一丝难色缓缓的说:“不是我不想救我的女儿,如果可以救雪我少一个肾又有什么关系,可我是A型血,而雪和她母亲是一样的血型。血型都不一样还怎么移植。”

  “那雪还有什么亲人吗?”雪的父亲*在墙上摇了摇头,他的脸色变得黯然,顺着墙壁,他滑坐在地上,此刻他只是一个绝望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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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八章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昏黄的灯光与我们的哀愁是那么的协调,我掏出烟来取出一根递给雪的父亲说:“抽吗?”

  雪的父亲摇了摇头说:“我戒了,雪不喜欢别人抽烟的。奇怪,雪连我抽烟都不能忍受居然能允许你抽烟。”他叹了口气又说:“或许这就是父亲与男朋友之间的区别吧。”

  我也顺着墙坐了下去,坐到了他的身边,望着雪的父亲看着香烟时眼中流露出的渴望说:“虽然雪没有告诉我她不喜欢别人抽烟但我也戒了,不过现在我很想抽,你呢?”

  话语变得多余,我们各自点上一枝烟默默的抽着,烟雾迅速的将我们包裹起来。烟雾中雪的父亲对我说:“你花了多少钱?我给你。”

  我将手中的烟头撇掉,又续上一根后说:“你知道吗?你刚才的话令我很厌恶。雪是我的女朋友,不,准确的说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为了她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乃至我的生命,更何况只是一些钱罢了,再说,我现在也迈入了人民的行列。”

  “人民?”雪的父亲惊异的看了我一眼,我向他解释了一番人民的含义,他笑了笑说:“你这一段时间有什么变故?竟迈入了人民的行列?”

  “说来话长了,总之就是一不小心就混进了人民的队伍。”烟雾中我们就这么随意的聊着,我们再没人去在意什么尊卑之分,在烟雾中我们是一种人,深爱着雪的人。

  聊了一阵我们又聊回到雪的身上,我对雪的父亲说:“唉,时间这么紧到哪里去找去找肾源呢?对了,说实话我还不知道雪是什么血型呢,你知道雪是什么血型吗?”

  “当然知道了,我可是她的父亲啊!”他的话语之中充满了自豪,似乎这件事情使他觉得他在我面前多么的富有尊严,他看了我一眼又说:“她是O型血。”

  “O型血?我也是O型血,说不定我的肾脏可以移植给雪呢。”一听说雪是O型血我几乎坚信我的肾脏可以移植给雪。雪的父亲则在一旁轻轻的敲击着我发热的头脑,他说:“事情总不会安排的那么巧妙吧。如果你的肾真的可以移植给雪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或许就真的有神佛。”

  我用坚定的口气对他说:“能,一定可以的,我有预感。”

  雪的父亲已不再打击我的自信,他笑了笑说:“明天化验一下就知道了。”

  第二天,我找到张医生说了一下我的想法。张医生看了我一眼就让一个护士领我去化验。那个护士分别给我和雪抽了一些血,接着她又把我带到门诊拍了X光,做了心电图,唯一费时间的是尿液的检查,那跟医院到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我自身的原因。我化验完就赶回雪的病房,雪的父亲静静的坐在雪的床头一言不发的看着雪,眼神之中充满了爱怜和关切。听到我推门进来雪的父亲便抬起头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期盼。我笑了笑说:“化验的结果最快也要下午才能出来。”雪的父亲点了点头便不在说什么,继续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雪。

  窗帘掩盖在窗户上阻挡着阳光来温暖这个空间,没有阳光的病房显得有些阴暗,似乎缺少了一丝希望,我缓缓的拉开窗帘,明媚且带着希望的阳光,迫不及待的冲入这个阴暗的空间,病房里瞬间爆发出生命的光彩。雪的睫毛在阳光下轻微的跳动了一下,这一下轻微的跳动足以令我的呼吸加速,可雪却象一个贪睡的孩子一般,怎么也不肯睁开双眼。或许是幻觉吧,雪那苍白的脸庞在阳光下渐渐红润起来。我甚至都不敢眨一眨眼,生怕当我的眼睛眨过之后,雪的脸色又恢复为苍白。我来到雪的床边,轻轻的捉住雪的手,谢天谢地,雪的手终于有了温度,现在这温度对我来说是生命的火种,是生的希望,是一种能够带给我勇气的力量。

  只要守在雪的身边时间总是过的如同飞一样,张医生进来叫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天已近黄昏,可我居然没有一点饥饿的感觉。我随着张医生到了他的办公室,张医生见我坐好后说:“我有两个消息告诉你,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停了一下他又说:“不,应该说两个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了看我,我可以感觉到我是面无表情的对他说:“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什么事情我都能够承受。”

  张医生点了点头说:“首先你妻子的病情恶化的很快,她左边的肾小管也开始受到了感染,摘除那个肾脏的手术我们定到了后天。李先生,经过化验你的肾脏可以移植给你的妻子……”听到这里我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张医生看了看我继续说:“你先别这么高兴,这种非亲属之间的移植手术其成功率并不是很高,大概在45%到75%之间。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而且我们做了很多移植手术还没有失败过,况且这并不是一个很大的手术,只需要三,四个小时就能完成了。”张医生不断的向我解释着手术的容易程度,我摇了摇手打断了他说:“你不用说那么多,不管成功率是多少,那怕只有1%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张医生看了看我说:“你妻子的术前准备工作会有护士去完成,你在手术之前要洗个澡,还有通过今天早上的化验,我会安排你在手术前做一次血液透析,这是为了病人着想。好了剩下就没有什么了。”当我快走出房门的时候张医生又叫住我说:“对了,明天护士会给你备皮。后天,你的右肾将移植到你妻子的体内。”

  我回到雪的病房,雪的父亲紧紧的盯着我说:“医生怎么说的?”

  我尽量抑制住我的喜悦,淡淡的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佛。”

  雪的父亲露出一丝不带笑意的笑容说:“好,好,太好了。”这种笑容比起哭来强不到那里去,而且他的语气之中并无欣喜,真不知道此刻雪的父亲在想什么,连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都不能令他露出一丝喜悦。可能是年纪大的缘故,话一说完雪的父亲便显得有些疲惫,他缓缓的站起来离开雪的身边,坐到了后面的沙发上闭上眼向后躺去。我看着他的样子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过了一会他又睁开眼坐起来,他似乎是觉得那个姿势不太舒服,他看了看沙发略微沉疑了一下,随后他便顾不了许多躺在沙发之上,闭上眼渐渐睡去。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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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9 20:14 | 显示全部楼层
  六十九章我爱你,如同你爱我一样。
  
  天色渐渐暗下来,我坐到雪的床边开了床头的小灯,令我欣慰的是雪的脸庞在灯光之下依然带着红润,大概是心情变换的原因,在我看来此刻那昏黄的灯光竟也充满了无限的希望。我静静的看着熟睡的雪,脑子里想象着雪恢复健康后与我漫步在阳光之下的情景,这几日的恐慌一扫而空,内心竟莫名其妙的涌出一丝甜蜜,我终于知道我是多么的爱雪,我对雪的爱是不顾一切的,爱到不给自己留下丝毫的退路,我早已忘却了我把肾给雪的理由,我只知道我必须这么做,此刻这个想法在我心中变得如同信念一般执着。心情放松下来后困意如潮水般的向我席卷而来,经过几次徒劳无功的挣扎,我伏在雪的身边沉沉睡去。

  在睡梦中,雪的脸上带着微笑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庞,只不过那抚摸温柔的有些过头,有点有气无力的感觉,困惑中我睁开眼。雪真的在抚摸着我的脸庞,与梦中不同是雪的脸上没有笑容,现实中雪的眼中饱含着泪水,脸上带着浓浓的倦容,这轻柔的抚摸对她来说是那么的吃力。我捉住雪的手惊喜的说:“你醒了!你知道吗?你快把我吓死了。”雪没有说话只是吃力的笑了笑。我抬头看了看护士,护士笑了笑便出去了。

  雪用微弱的声音说了一个“水”字,我就急急忙忙的找水,倒水。在我忙碌的时候雪一直注视着我,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微笑。当我用勺子把水舀出来,吹凉到合适的温度时忽然想起医生的叮嘱,于是我将水放到一边说:“我差点忘了,医生说你不能喝水的只能润一润嘴唇。”雪点了点头,我找出棉签蘸上水在她的嘴唇上来回的涂抹着,此时的雪乖巧的象一只绵羊。“搂着我好吗?”这短短的一句话雪说的竟那么的吃力,说完她闭上眼休息了一下又睁开眼看着我,雪眼神中流露出的一丝期盼使我默默的点了点头。我小心的避开雪身上连接的那些外挂,躺在雪的身边,左手从她的颈下穿过将她揽入怀中,雪用满意的表情看着我说:“你最大的优点是体贴。”我抚摸着雪疲惫的脸庞说:“其实我有一个更大的优点你还不知道。”我停下来看了看雪略带笑意的眼神继续说:“那个优点就是我的肾脏可以移植给你。”雪惊异的看着我,我便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雪,听完我的话雪倔强的说:“不要。”

  现在轮到我惊异了,我问雪“你为什么不要?不这么做你会死的。”

  “不要,那会伤害你的。”雪的声音十分的虚弱,但她的口气却异常的坚定。我告诉她正常人只要一个肾就够了,雪依然不为所动的摇着头,然后她便将头偏向一边。

  我拨开挡在雪脸上的头发,轻轻的将一个吻烙在她的脸庞上。雪慢慢的转过头含着泪水看着我,她看到我那肿胀的嘴唇诧异的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把事情的经过如实的告诉了她,并告诉她她的父亲终于从心里接受了我,雪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我看着雪的眼睛用那种温柔的足以感动世人的声音继续说:“雪,其实从我出生开始,我就不明白人为什么要生成这种样子,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拥有一双眼睛,那是因为我要用一只眼看清楚谁最爱我,我的另一只眼是让我看清楚我该去爱谁。我只有一颗心脏,那是因为我看清楚是你最爱我,而且我知道我应该爱你后,好让我一心一意的爱你。但我却有一颗多余的肾脏,那是因为你现在需要一颗的缘故。”雪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嘴里发出呜咽之声,虽然她依然对我说着不要,但她的信念已经开始动摇了。我轻轻的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说:“雪,我是一个相信命运的人,命运既然安排我们走到一起,而且它又给我机会让我把那颗多余的肾给你,我们干吗还要去拒绝命运的安排呢?有一些话我一直没有对你说过,我现在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如此的爱你,我不想对你说谎,说实话如果你死了,我决不会为你自杀的,可是我一定会悲伤,或许多年以后我会从悲伤的阴影中走出来,但是我决不可能忘记你,你在我未来的日子里将是我永远的痛。”雪的泪水不断的流下来,顺着她的脸庞滑落到我的胳膊上,泪水瞬间就打湿了我的衬衣,我任由湿漉漉的衬衣贴在胳膊上,轻轻的擦拭着雪那小溪般的泪水。雪干脆伏到我的怀里痛快的哭起来,在她的泪水还未将我胸前的衣服完全湿透之前我附在她的耳边说:“所以说,我不是在救你,我是在拯救我自己,我是在挽救自己快乐的未来,况且这对我毫无影响,而且……而且就当我是在减肥好了。”看来我说笑的技艺已经退步了许多,听了我那无聊的笑话,雪反尔哭的更凶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让雪快乐起来,我不再说话紧紧的将雪搂在我的怀中,任由她哭个痛快。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在我胸前的水分到了可以种植水稻的地步时,雪渐渐的停止了哭泣。又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雪终于抬起头来说:“我知道,我就知道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会离我而去的,我没有爱错人。我爱你,以前,现在,直到永远。”雪终于肯接受我的肾了,对于她这些话我到没有感到意外,但她忽然能够说这么长的话而不停顿到是颇令我惊讶。

  我搂着雪轻声的说:“我当然不会离开你了,因为在我最需要人关怀的时候,那时侯你义无返顾的把你的爱给了我,我怎么会忘记呢?其实爱情就象一个活期存折,现在我们不断的将我们的爱一点一滴的存进去,等将来我们老的时候,在夕阳之下我们拿着这张存满爱的存折,那时侯我们的回忆是多么的甜蜜。”雪闭上眼循着我的话语展开无限的遐想,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的笑了出来,雪睁开眼困惑的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开心,我停住笑问“雪,你觉得肾的形状象什么?”雪想也不想的说:“豌豆。”

  我便又笑了笑,我摇了摇头说:“不对,肾的形状就象一颗压瘪了的心一样,里面浓缩着我对你的爱。”

  雪也笑了,她说:“是啊!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其实你……”她还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我就用我的唇将她下面的话封住了,在这个缠绵的吻过后我轻声的说:“你什么都不用说,你只要说你爱我就可以了。你可以忘记所有的一切,但你一定要记得,我爱你,如同你爱我一样。”

  雪点了点头后柔声的说:“思明,我爱你,如同你爱我一样。”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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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章 无影灯下我象一只小白鼠
  
  第二天我就为我的卤莽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早晨当护士看到我竟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躺在雪的身边,自是大吃一惊的将我叫起,当确认雪确实没有什么事的时候才放下心来,不过护士并没有放过我,她把我叫到门外将我循循善诱的教导了一番,面对这个小我许多却故做老成的护士的训示,而我却不得不低声下气的点头哈腰,使我大有一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感慨。

  推开房门,雪的父亲已经醒了,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笑容。他的笑容令我慌乱起来,我象坐了亏心事一样惶惶不安的坐到他身边问他在笑什么。

  他脸上依旧带着那丝令我恐慌的笑容说:“被护士骂了?这下你开心了?”我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是被教育了一番但并不开心。”雪的父亲便笑的更愉快了,过了一阵他止住笑正色对我说:“你昨天晚上的话不但感动了雪,还令我深受感动。”

  听他这么一说,我在不好意思的感觉下隐隐的有一丝窃喜露出来,而且这丝窃喜慢慢的燃烧起来,如同燎原的星火一般,他的这句话意味着他不是因为被逼无奈而同意我和雪的事情。我露出一丝成功的喜悦说:“你全听到了?”

  雪的父亲却不在说下去,他拍拍我的肩说:“你得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你可是要进手术室的。”我告诉雪的父亲,我现在离开雪的身边是无法入睡的,他便将我按到沙发只上说:“那你就在这里睡,今天起医院这方面的事情我来。”说完他便出去了。

  当我在沙发上躺下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雪居然在睁着眼睛望着我,脸上也带着一丝笑容。我惊异的说:“雪,是不是你们家里有偷听别人谈话的习惯。”看来我猜测的没错,要不然雪也不会避开我的问题说:“好了,你还是快点休息吧!”

  这一觉还睡的真死,连雪被推去做腹膜透析都不知道,护士把我叫起来说:“先别睡了,等一会该你去做血液透析了。”我刚睁开眼仍感到有些迷糊,过了一会从迷茫中反应过来急忙点了点头。护士走后我来到雪的身边,雪的脸色看上去比上午憔悴了许多,我急忙问雪发生了什么事情,雪用失去力量的声音说:“刚才做腹膜透析的时候很难受,吐不出东西却非常的想吐,而且明明没有吃东西我居然能感到肚子发胀,我跟护士说了但是护士说这是正常反应。护士说做血液透析会更难受。”在我听来雪的话不但有向我诉苦之意,而且大有恐吓之嫌。说实话雪的话还真起作用,我在做血液透析时竟一直提心吊胆的等待着雪说的情况出现,然而雪所说的情况却迟迟不肯到来,血液透析结束后我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当我悬着的心落下后我的心中竟变态的升起一丝失望。还好拔下外瘘管后的一丝疼痛给了我一点安慰。

  刚回到走廊上已到了晚上,昨天晚上看守雪的那个护士便叫住我说:“李先生,医生说你妻子的病危通知单可以撤了,你把它给我吧。”

  我诧异的说:“我没有接到什么病危通知单啊!”那个护士楞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哦!可能是在夏先生那里吧。”她正说话的功夫雪的父亲恰好从雪的病房中出来,护士把他叫住从他那里要回了那张病危通知单。我不满的说:“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他的语气到是显得轻松,他说:“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都已经撤了,再说……”话还没有说完他又被护士叫去签署一份手术同意书及一份麻醉术同意书。

  我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机会再说什么他就走了。我刚推开病房的门,一个护士便冲了出来将我赶到了门外,接着将门“咔哒”一声锁上。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护士正在给雪灌肠。

  雪的父亲回来的时候说:“刚才医生说从现在开始你和雪不能再吃东西了,而且连水都不能喝。对了,我给你办了住院手续,雪房间隔壁的那间特护病房是你的。”

  我看了看我的那间病房说:“我跟雪不能在同一个病房吗?”

  雪的父亲看了我一眼后坚定的说:“不能。”

  我点了点头说:“知道了。现在趁这个时间我们还是先研究一下那个病危通知单的事情,你说怎么样?”于是雪的父亲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我解释说是为了我好。正说着张医生走过来说:“对了,手术之后我会给病人开一些抗排斥药物和一些益肝灵一类的辅助药物,现在的问题是抗排斥药物要你们选择一下,一种是天然的冬虫夏草,它比较贵。另一种是人工提取的冬虫夏草菌丝粉,它的效果也不错而且价格也便宜。”不知道张医生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反正我和雪的父亲异口同声的说:“当然用天然的冬虫夏草了。”张医生点了点头就走了,我再一次的感觉到“有钱真好。”

  晚上,我被护士赶回到我的病房,那个护士居然还给我了两片安眠药说这是医生为了让我睡的好一些而特地开的。

  第二天手术前,护士给我打了一针安定说是为了让我在手术过程中睡去。换上手术服后我告诉护士进手术室前的路让我自己走好了,可她们死活都不肯答应,非要推我进去还说这是规定。我怎么敢与护士争执呢?在我心中医生的话就如同圣旨一样,护士的话则约等于八千岁的口谕。躺到推车上护士立刻将手术帽如紧箍咒一样套在我头上,两眼呆呆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缓缓的向后退去,心里便腾起一种感觉,似乎自己真的成了一位生命垂危的病人。进了手术室已经有麻醉科的医生在那里等着了,昨天雪的父亲跟我说过给我麻醉的方式是全身麻醉。遵循着麻醉师的话我侧过身,将上衣脱去后把身体紧紧的蜷缩在一起,尽量让我的脊椎更明显的突出来,令我恐惧的是,说话的那位麻醉师却不动手,他居然叫一个实习的医生给我打麻醉药,于是我的痛苦便开始了。不知道那位实习医生是太紧张了还是水平不到家,他鼓起勇气打下来的一针,没有轻盈的进入我的两块脊椎骨之间,而是恰好的扎在了我的某一块脊椎骨之上,更令我心寒的是他并没有将针拔出来从打,他就那么摸索着试图让针头绕过我那可怜的脊椎骨继续前进。而我却只能咬着牙忍着,毕竟此时是万万不感得罪他的,此刻的我深刻的认识到了小白鼠的痛苦。在我快忍不住想发牢骚的时候,那位有经验的麻醉师似乎看出我的忍耐已到了极限,于是他就象水浒里的豪杰一样该出手时就出手,只一下就把针头准确的送到了它该去的地方,冰凉的液体注入我的脊椎后针便被拔去了。过了一会脊椎里奇迹般的出现了一股暖意,那温暖的感觉迅速的从脊椎蔓延到全身各处。忽然在腿上传来一阵微弱的痛楚,我转过头看去,那个麻醉师善意的笑了笑说:“有感觉吗?”在得知我还有感觉后他便转过身去和别人说了些什么。每当他*近我身边的时候问我是否有感觉时,我总是告诉他有感觉,我可不想刀划开我的身体时,我还能感到那是一把刀。如此几个回合下来我的感觉已变得迟钝,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能微微的动动脚趾,我心里害怕起来,现在我深刻的体会到了人为砧板我为鱼肉的真正含义,此刻的我就象一条摆上案板的鱼,还不能这么说,鱼至少还能扑腾两下可我却一动也动不了。就在这时候安定也起了作用,一阵阵困意向我袭来,在我失去意识前我看到张医生走到我的身边,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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