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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情之吻(连载)  —— 作者:月下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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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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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9 19:01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十一章一切从零开始

  早晨,我醒来时。她已不在我的怀中,我起了床穿好衣服。床单上的那丝血迹,它的形状象极了隆冬开放的寒梅,这朵美丽的梅花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夜的激情,可对夏雪来说这是改变她一生的抉择。这朵美丽的梅花使我心里生出一丝愧疚。

  我来到客厅,从厨房里传来夏雪忙碌的声音。我来到厨房的门口,她系着一条围裙在那里忙着。我轻唤了一声“雪”她回过头来惊喜的问我“你刚才叫我雪是吗?”

  我笑了笑说:“我是随口叫出来的。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可以……”

  她急忙打断我说:“我可没有说我不喜欢。你先去洗脸吧,饭马上就好了。”说完,她将我推进了卫生间又说:“你的牙刷在那。”然后就回厨房忙去了,我刷牙的时候不断的想着我是否爱她。说我爱她吧,我对她又没有那种爱的感觉。说我不爱她吧,又和她做出了那种事情。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只好由它去了,走到那里算那里吧。吃饭的时候,她不断的向我说着什么。可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在我的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昨天所发生的一切。当我抬头看她的时候,她已不在言语,默默的吃着饭,大概是她叫过我,可我没有听见的缘故,她脸上的表情变得黯然。我草草的吃完饭便向她告辞,她起身开了门,在她脸上勉强的露出一丝笑容问我“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我笑了笑,低下头,当我再抬起头的时候我告诉她“不知道。”

  回到住处,大男子主义他们还没有起床。天知道他们昨天晚上干了什么。竟睡到现在还不肯起床。我坐在床上思索着今后我到底该怎么办。最终我长叹一声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大男子主义叫我上班的时候。我竟对工作产生了极大的厌恶。我告诉他我不去。就再度睡了过去。连续过了这么几天放纵的生活,一天一个同事打电话给我说厂领导要找我谈话,让我到厂里去一趟。

  进了厂长办公室,我丢掉以前对厂长的敬畏,点上一根烟,翘着二郎腿在他对面坐下。厂长皱了一下眉头问我“你最近怎么不请假就不来了,这是旷工你知道吗?”我毫不理会厂长那挽救我这失足青年的好意,淡淡的说:“知道。”厂长便威严的对我说:“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足以让你下岗吗?”真是好笑,他居然用下岗这个词来威胁我,以前我或许会害怕,可现在我会在乎吗?我用一种玩世不恭的口气说:“知道又怎么样?不就是下岗吗?你吓唬谁呀。你是什么东西吗?”本来我只要低声下气的说点好话也就没事了,可我触怒了厂长的虎威,所以我理所当然的光荣下岗了。

  父亲知道我下岗的事后,把我叫回家对我批评教导了一晚上,叫我去向厂长承认错误,我不耐烦的拒绝了,结果我父亲也理所当然的和我脱离了父子关系,我的任性最终使我的世界坍塌了。不过我一点都不在乎,现在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又有了一种想死的欲望。但我仍无法面对那痛苦的过程,只好作罢。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知道我丢了工作,失去家庭后大男子主义问我。

  我笑着对他们说:“不知道。”

  “你有多少积蓄能让你无所事事的活下去?”名牌主义者皱着眉头问我。

  我依旧笑着说:“没多少,但是我的确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你至少应该先找份工作。”八旗子弟关切的说着。

  “嗯。”我点了点头后又说:“我想去外地。”

  “你最好还是留在这里,毕竟这里你熟悉,而且我们还可以帮你的忙。”大男子主义说完,他们纷纷的点着头。

  我叹了口气说:“在这里我无法安静下来。我只想离开这里,去过一种崭新的,自由自在的生活。没错,我应该去过一下这种生活。我要去收拾一下行李,电脑留给你们吧。”说完,我进了屋开始收拾行李。他们跟了进来问我想去哪里。我想了想对他们说:“广州吧,那里的就业机会可能多一些。”听了我的话他们便离开了我的房间,再进来时大男子主义递给我一千块钱说:“现在银行已经关门了,要不然我们还能多拿出一些,虽然少了点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拿上吧。”说完他把钱硬塞进我的口袋。

  “安顿好以后,给我们个消息。”八旗子弟轻声的说着。

  名牌主义者拍了拍我的肩说:“如果钱不够,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一定会帮你的,实在混不下去就回来。”听了他们的话有一种酸酸的感觉从鼻子传来。我笑了笑对他们说:“太晚了,大家回去睡吧。”然后我将他们推出房门,关上门,我哭了出来。

  不知道是最近一连串的事情将我变得脆弱。还是在我原本开朗的性格之下就隐藏着脆弱。我躺在床上静静的流着泪,不发出一丝声响,渐渐的泪水干涸了。在我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走之前应该跟夏雪打个招呼,但我不想惊动她,于是我在网上给她发了封E——MAIL,告诉她我要离去的消息。不久之后我接到夏雪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着问我为什么要走。我告诉她我想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她又问我是不是因为她的原故。我告诉她不是,我只是想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等想通了就好了。并告诉她她是一个好女孩,说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最好把我忘了,因为我只会令她哭泣。她在电话里反复的说着只喜欢我一个,说着我是她的全部世界,失去我就象失去整个世界之类的话。我说了声再见就挂了电话。在我关机的时候夏雪的电话再次打来。她的电话号码在显示屏上一闪而逝。望着手中的电话,我似乎看到夏雪那哭泣的脸。

  早晨五点多,大男子主义他们送我的时候我对大男子主义说:“你不是也要买手机吗?这个就留给你用吧。”大男子主义刚要推辞,我将手机硬塞给他说:“拿上吧,反正到了那里我也用不起了。只要你别赖着不交电话费,让电信找我麻烦就行了。”

  打开门我不禁楞住了,夏雪怀里抱着个纸袋睡在门口,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她,她睁开朦胧的睡眼站了起来,她身上的黑色长裙随着她的站起轻巧的跳动了一下。我问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告诉我是昨晚十二点多到的。虽然现在还是夏夜,但夜里的温度也不是她身上的那件黑色长裙所能抵御的,望着她失去血色的脸庞和她微微发紫的双唇,我不禁心疼起来。略带埋怨的说:“那你怎么不敲门呢?看你冷的。”大男子主义知趣的说:“我们要回去继续睡觉去了,夏雪你送他吧。”说完他们回了房间关上门。夏雪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幽怨的说:“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了,不想见我了。”

  我轻轻的抚摸着她冰冷的脸庞说:“傻瓜,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她抓住我的手说:“都是我太任性了,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就贸然的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你。”

  她的手也是冰凉的,我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说:“不关你的事,我只是想一个人安静的想一想,想通了就没事了。”

  她的眼神显得慌乱起来,紧紧的握住我的手说:“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了?”

  “你不要想的太多了,我只是想一个人安静的想一想,没有别的意思。走吧,我先送你回去,现在的你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说完,我把她搂在怀中向车站走去。

  路上她问我这一走还会不会回来。我本来想说我不知道,但看到她那悲哀的眼神就改口说:“会的,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听了我的话她象孩子一样开心的笑了。看着她开心的笑容我忽然觉得有点内疚,因为我知道我这一走,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

  坐到车上她将纸袋递给我说:“送给你的。”我接过纸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白色的毛线织物。“拿出来才知道,那是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她*在我的肩头说:“也不知道合不合适,我是估计着织的。如果不合适的话告诉我,我给你改一下。”我告诉她我要去的是广州可能用不上,于是我就看到她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起转转。忽然她笑了笑说:本来想晚一点再送给你,可我觉得如果现在不送给你的话,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一路上我们不再说话,我默默的将她搂在怀里,她极为乖巧的*在我的胸口。

  到了西安她说要送我上火车。我笑着告诉她“我自己都不知道几点才有车,还是先送你回家吧,现在的你需要好好的休息。”她便点头答应了。送她上了楼,看她在床上躺好后,我正要走,她叫住我问我能不能象在雨中吻梅那样吻她一次。我点了点头用情的吻了她,看着她脸上满意的笑容我关上门离去。

  坐在南下的火车上,我抚摸着夏雪送我的毛衣心里一阵伤感。如果我先遇到的是她而不是梅,或许我的世界会美丽许多。火车慢慢的开动了,我放下毛衣向车外看去。我想再最后的看一眼这块我熟悉的土地,这块带给我许多快乐、悲伤、欣喜、失落、甜蜜、哀愁……的土地。当火车快出站的时候我忽然看到,在站台的一根柱子后面,泪流满面的夏雪勉强露出一丝极难看的笑容,轻轻的向我挥了挥手。瞬间,我眼前的景象模糊起来,我缩回到座位上闭上眼抑制着眼泪,为了逃避这份酸楚,我憧憬着我的南下会给我带来崭新的生活。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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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9 19:02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十二章 茫然

  出了广州火车站,望着这片陌生的土地,我的心中涌动出一丝希望。看来换个地方还是有用的,我几乎忘了以前的一切,我将在这里自由自在的生活。临行之前朋友们再三的提醒我,到了广州一不要住旅馆,因为那里人杂,住单间我住不起。二就算是我能吃苦也不要住火车站,因为那里人更杂。要住就干脆去租间民房来住。虽说比旅馆贵一些,但最起码安全一些。

  上了一辆出租车我对司机说:“你们这里那有最便宜的民房可以租住。”司机对我说找他算是找对人了,他也不是本地人。刚来的时候和我一样也要找这么个地方,只不过与我不同的是他没有打的。一路上他跟我说着他的艰辛,我也没有听进去多少,大概的意思是说他来了以后怎么努力怎么拼命了的,最后竟赢得了一位本地姑娘的垂青,总算是站住了脚。现在还弄了辆出租车开着,还算是个幸运儿。接下来他就跟我说着他的妻子如何如何,儿子如何如何的,听着他一路上的滔滔不绝我心想,八成是这里的节奏很快,他受的压力太大了。我也不知道他把我拉到了哪里(这好象是废话,初来乍到的谁知道哪是哪啊!)反正是离城市渐渐的远了,我心里变得忐忑不安起来,我竟然忘了古训“安全第一”。好在他不是坏人,他在一排旧式的建筑前下了车对我说:“到了,这里虽然离城里远点但绝对便宜。要进城的话有公车。”他收了钱后又告诉我这里住的多是外地人,又有小偷,又有妓女的叫我尽量自己住一个房间。我道了谢他便扬长而去。本以为他会少收我一点钱,结果他不光没有少收还说没有零钱,少找了我两块。

  我还是顺从了那位司机大哥的话,找了个单间,跟老板谈好了价钱住了进去。那个老板也不是多事之人,连身份证也不看,更不会督促我去办什么暂住证了。房费到是相对的便宜,房间里也理所当然的相对的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脸盆架再加上一个外型不大,但打开后声音毫不比拖拉机逊色的电风扇。床上的蚊帐黑的无可挑剔,扔到地上后除非你踩上去,否则你决不会知道地上有个蚊帐。太累了,倒在床上我便睡去。

  第二天,我看了看附近餐馆里的明码标价,一狠心买回一堆方便面。毕竟我没有文凭,而且我在国企的糖罐里面学到的“一技之长”,也实在是拿不出手。我知道找工作将是个漫长的过程。在找到工作之前馋死总比饿死强点。为了能顺利的度过“八年抗战”时期。我终于下决心戒掉让我欢喜让我忧的香烟。回到房间我将兜里的半包烟拿出来,一根接一根的把它们由固体变为气体。望着满屋的烟雾看了看我打开窗户,把一次性打火机狠狠的丢到楼下。“砰”的一声看着打火机悲壮的爆裂后,我忽然有了一种重新做人的感觉。

  果然长征路漫漫,可能是以前在我心中的印象太深的缘故,对于职介所我一直敬而远之,象我这类人在那里,只能用希望换回失望罢了。我宁愿寄希望于我的精诚所至,可每次当我象一条刚出水的活鱼一样,活蹦乱跳走进一家家公司,里面的老总们一个个全都象凶狠的厨师一样,举起刀来用刀背用力的拍在我那因为带着笑容而显得可爱的鱼头之上,然后毫不留情的将我如死鱼一般扔到街上。我估计这里的人全希望我饿死街头,那样想找工作的,就会少了个没多大竞争力的对手。而有了工作的,就会因为少了一个呼吸空气的人,而更加自由自在的活着。晚上,回到房间时看着房东那礼貌的一笑,我想或许只有他不会希望我死掉。在一个个难奈的夜晚,我唯一的娱乐就是同我的烟瘾做斗争。渐渐的,连两块钱的车票我也开始觉得奢侈,坐上几次车我一天的伙食费就没了。为了省钱,我就开始用步行的方式来锻炼自己的身体。

  我左边的房间里,住着几个獐头鼠目的四川人。每次遇到一块,我们总是笑着点一下头,互相之间并不来往。右边的房门老是关着,虽然听到我隔壁房间的门每天“叮咣”的响几声,却从没有见到那个邻居,在一个偶然的早上我终于认识了她。那天我精神不错便将垃圾扔到楼道里,(在这里的垃圾道是没有人用的,解决垃圾的途径一是扔到楼道里,二是让垃圾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窬窗而出。我一般精神很好的时候,将垃圾扔进垃圾道;精神不错的时候,将垃圾扔到楼道;精神不好的时候就让它们窬窗而出;当我万般无聊的时候,便将我那除了方便面袋子,就是方便面里调料袋子的垃圾,由一个个撕成一张张放到窗外松开手,看着它们或翻滚着或旋转着飘然落下。)我刚要转身进屋,忽然听到右边的房门“吱扭”一声。我回头看去,一位二十多岁的女性出现在我的面前,她一脸的倦容,没经过梳理的头发凌乱的飞舞着。大概是昨晚的妆还没有卸净,上面掩盖着一层白白薄薄的粉底,她还算略有姿色,但已失去了本属于她的青春光彩,脸上更多的是玩世不恭的神色,最夸张的是她居然袒露着胸膛,拎着一袋垃圾走出来。望着这位豪放的女性我呆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属于屡次扫黄行动中的女主角之列。她丢下垃圾后轻蔑的对我说:“色狼我见的多了,象你这么能目不转睛偷窥别人的还真少见。”

  她那么说到也罢了,但她那轻蔑的口气,使我忍不住顶了她一句“你都已经把我当色狼了,不看个够的话,那才傻呢。再说了错又不在我。”

  她到没有生气反倒笑了笑说:“听你的口音象是陕西人,我也是。你叫什么?”

  “我叫李思明,西安人。”

  她再次的笑了笑说:“呵,这世界还真是小,我也是西安的。咱们算是认识了,以后你叫我小丽好了。”说完她转身回了屋。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我轻轻的叹了口气。在这世界上全是钱作怪。我今天总算是彻底明白,什么叫“各扫自家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了。锁上房门,我就出去继续走我的长征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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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9 19:03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十三章 做人难

  走在街上,我暗暗的盘算着自己的出路。唯一可做的只有推销了。不过我实在是没有那个决心,与其做推销还不如做苦力好一些,最起码能落一个自在。想到做苦力的时候,我猛的忆起以前在一条路上见到过一个建筑工地。事到如今我身上的钱已不允许我再挑剔了,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到了那家建筑工地,经过一番询问我在工地的二楼见到了工头。那个工头一副典型的暴发户嘴脸,不但是五短身材,还腆着一个使他看不到自己脚面的肚子,那件令他很有面子的西服,让他撑的局部已见针头线脚,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真皮皮包,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口黑黄的门牙。我走到他的面前,礼貌的笑了笑很谦卑的说:“老板,请问你这里需不需要人?”

  他斜着上下的打量了我一番,我当时心想完了,他一定在想就我这身板还想来做苦力,望着他的眼神我知道我这是在自取其辱。意外的是他居然笑了笑后问我会干些什么。我老实的告诉他我对工地上的活一无所知,看到他的脸色变了一下我急忙又说:“我可以学的,我学东西很快的。”

  他笑了笑拍了一下我的肩头说:“小伙子,象你这种打工仔不是很多了。好吧,你就留下来慢慢学吧。”我急忙点头答应。他给我的工资不是很合理,满一个月结一次帐。但象我那种花法还是能应付的,我当时的想法是先慢慢的干着,如果找到更好的工作就离开。我告诉他我在外面住,不用他管吃住可不可以多加一点工钱时,他居然笑了笑就答应了并叫我明天就来上工。我临走时他又对我说:“小子,我看你不象一般的打工仔,好好干将来有前途。”我当时觉得他是话里有话,我甚至幻想或许我在这里将会有一番作为。后来我从工友那里得知他对所有的打工仔都这么说。

  晚上回到房间后一高兴,我比计划的伙食多吃了一包方便面。毕竟我现在心里有了底,过上一个月我将会有一些钱来补充我的方便面大军。我发现有了希望,就可以使人不再心慌。

  第二天,工头告诉我,让我先干一些力气活,我的任务就是将砖头、水泥之类的东西,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刚开始,我搬上几趟就气喘如牛,渐渐的我抱上一袋水泥也可以哼上几句小曲。其间我仍在四处的找着工作,可依然是毫无结果。时间就这么慢慢的过去了,日子虽过的无聊却也平淡。有时在寂静的夜晚也会想起梅和雪,刚开始还觉得梅有点对不起我,而我又有点对不起雪。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想法便渐渐的淡了。习惯了寂寞之后我发现,这种无牵无挂,自由自在的生活到是十分的惬意。我安心的吃着方便面,安心的等着发工资的日子。

  发工资的日子已过去一个星期了,可工头依然没有要发钱给我们的意思。我问了他几次,他用各种理由含糊过去,种种的迹象使我不安起来。上班的时候我试探着询问我的同事们,他们纷纷的摇头,他们从开工到现在也一分钱也没有拿到。我心中的猜测渐渐清晰起来,我们被骗了。我自知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于是在工休的时候我开始向他们游说。我试探着问他们“你们没有拿过工钱,怎么还给他干活?”

  “所以说嘛,你们年轻人没有耐心,急什么?钱人家迟早会给的。”四十多岁的老张自持年纪大见的世面多,露出一口的黄牙悠悠的说着。

  “老张,咱干活就应该拿钱,不想拿钱咱们来这干什么?”说完我又向四周的工友看了看问到“你们说是不是?”他们看了看我又向老张望去。看来老张在他们中间的确是德高望重。

  “话是没错,可到哪儿还不一样,现在人家管咱吃,管咱住,工钱只是晚给又不会不给,这么多东西在这,他还会跑了不成?再说了人家是大老板,还能赖咱这两工钱?”听了他的话工友们纷纷的点了点头。

  “他给你什么好处了?你怎么处处为他们说话?”在我看来,老张就象是他们安插在我们中间的卧底一样。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算他们有眼光。老张在工友中间就象东海龙宫里的定海神针铁一样。

  “你少在这胡说,我也没有拿过一分钱。”老张面红耳赤的辩解着,工友们又纷纷的点了点头。面对这一切我无话可说,我心中老张已不再可信了。但我没有放弃,我就象一个激进的五四青年一样在工友中煽动着,可这一切毫无成效,他们象听单口相声一般,看着我口沫横飞,丝毫不为所动。我的努力换来的只不过是老张的奚落。

  不过我的举动到是引起了工头的注意。一天,工头带着几个人来到我身边劈头盖脸的问我,为什么这几天总是在工友中煽动大家。

  “你如果按时的发给我们工钱,就没有这事了。”

  听了我的话,工头对着我咆哮起来“难道我会赖你们的工钱吗?”工友们听到后便纷纷围了过来。看到工友们围了上来,我错误的认为今天是要工钱的好时机,于是我对工头说:“事实上你现在就是在赖我们的工钱。”

  工头仰着头蛮横的说:“你以后不用来了。现在赶紧给我滚。”

  “要我走可以,请你把我应得的工钱给我。”

  “你还想要工钱?趁我心情好赶紧滚。”说完工头一把将我推开转身要走。

  “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去告你,到时候对谁都不好。”听了我的话,工头又转过身来冷笑了一下说:“告我?好,你去。我等着,你小子是不是欠揍?给我打。”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我的后脑被什么坚硬的物体撞击了一下,随着一阵尖锐的痛楚我的眼前一黑,我竟奇迹般的没有昏过去,当黑暗过去之后,我眼前的世界已是金星乱舞。这时又有人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拉倒在地上,接下来的一阵拳打脚踢使我知道了自己的错误,我本以为那些工友肯定会义愤填膺的拔刀相助,可他们围上来似乎只是想看一场武打片而已。工头恶狠狠的冲上来在我小腹上补的那一脚,让我明白我现在虽比以前强壮许多,但在冥顽不灵面前我仍是不堪一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神经已经麻木了,对于落在我身上的拳脚我一一笑纳了。他们轰然散去时工头还不忘在我的躯体上,再解气的踢上一脚。我挣扎着站起来,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擦去我嘴角的血丝,拍去身上的尘土摇摇晃晃的离去,我自然不会真的去和他们打官司,他们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对自己的实力胸有成竹,就算法律奇迹般的站到我着一边,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金钱,去跟他们周旋。这件事我只能自认倒霉,我就象一条丧家之犬般的离去,唯一能帮我的只有鲁迅笔下的阿Q精神,全当孝顺儿子给老子捶背了。

  回到住处才发现床竟是如此的亲切。许久之后当身上不在那么的疼了,本想去医院看一下,可我身上的全部财产只有四十七块六毛的事实,打断了我的念头,最令我难过的是方便面也已经吃到了尽头,真可谓是山穷水尽了。我的自尊心又阻止我去向大男子主义他们求救。这时只有睡觉可以令我躲避这个残酷的世界,但偏偏有那么两只落井下石的蚊子,跑来搅和的我无法入睡,我终于体会到在这个连上厕所也需要钱的年代里,“做人难,做穷人更难”的真正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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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四章 寒冰难断水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对于我身上的疼痛只能祈祷它不要是内伤,除此之外我别无良方,我根本买不起什么药品,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用自来水洗净我身上的血污。我数了数身上的四十七块六毛,要是将它们变成方便面的话,以我现在的食量仅够我五天之需。幸亏这附近有个卖馍的摊子,三毛钱一个,四十七块六毛够我吃三个月。于是我的一日三餐就成了白水泡白馍,令我不能接受的是广州的馍居然略带甜味,但总算能填饱肚子。

  有一天,我的房门没有关上。我正吃着我的白水泡白馍的时候,隔壁的小丽从我门前走过,她在我门前停下,皱着眉头看着我“津津有味”的吃着白水泡白馍。我冲她尴尬的笑了一下傻乎乎的说了一句“你吃吗?”她冲我笑了笑后便不再理会我的客套,径直走了。我站起来关上房门,感叹着世界的不公,女人走到最后一步,只要肯出卖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而男人走到最后一步,想解决问题就只有铤而走险这条路可走了。当时我真想哭。

  第二天早上,我睡的正香,忽然一阵敲门声将我吵醒。我应了一声,就起了床。打开门一看,敲门的竟是小丽。她笑了笑说:“哎,你叫李思明是吧,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我漫不经心的说:“行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什么事?说吧。”她招了招手示意我跟她走。我跟着她进了她的房间,她指着掉下一半的窗帘说:“窗帘掉了,可不可以帮我挂上去?”我点了点头给她挂上窗帘,心中升起一丝愤慨,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她还叫我帮忙。我挂上窗帘之后,她笑了笑说:“你帮了我的忙,我怎么也得表示一下,中午我请你吃饭。”看来她还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既让我吃顿饭,又不伤我身为男人的尊严。我笑了笑说:“你还不如给我买一箱方便面实在一些。我总不能天天来给你挂一次窗帘吧。”她看了看我说:“好啊!”

  中午,吃方便面的时候,我竟然有些感动,大概是我被白水泡白馍折磨的结果,廉价的方便面在我的口中竟是那么的美味。在我正吃着这“人间美味”的时候,再次响起了敲门声。我告诉来人门没有锁后,小丽推开了我的房门,她站在门口说:“哎,我在吃火锅,一个人吃太无聊了,过去陪我聊聊,行吗?”我忽然觉得她就象一个温柔的鬼子,善解人意的前来扫荡我的尊严。见我没有表态她又说:“怎么不愿意陪我聊吗?”

  我笑了笑对她说:“不是,我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态,免得美食当前我会激动的昏过去。”她居然笑着说我是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告诉她是她把我看的太高了,我不过是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罢了。她大声的笑着招呼我过去,她的笑声肆无忌惮的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着,给人一种很狂放的感觉。

  她屋子里的摆设与我房间里的摆设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蚊帐比我的白许多,而且电风扇的歌声没有我的那台嘹亮。在桌子的中央摆放着一台电火锅。水已开始沸腾,大大小小的气泡破裂之后所形成的水滴,在锅里不安的跳动着。大大小小的盆、碗、碟摆满了桌面,形形色色的食料覆盖其中,给人一种很丰盛的感觉。过了一阵,吃的热了,她毫不在意的在我面前脱去外衣,幸亏她还戴着胸罩,否则真可谓是坦诚相见了。

  她指了指我青肿的脸问:“你这个猪头是怎么弄来的?”

  我苦笑了一下说:“你这人怎么有这爱好?喜欢把别人刚愈合的伤口残忍的揭开撒上一把盐,再肆意的揉那么几下。”

  她便笑了笑滴也辉敢馑稻退懔耍?缓缶驼泻粑叶喑砸恍??党圆煌昃鸵?沽耍?墙欣朔选M讶ヒ路?笏?绞橇箍炝耍?晌易艿每桃獾慕?酉弑芸?蝗タ此??ソサ谋悴荒头沉耍?叶运?担骸澳憔筒荒馨岩路?┥虾煤玫某裕?陕鹱苷饷创蟠筮诌值模磕憧墒歉雠?摹!?p>  她满不在乎的拭去头上的汗水说:“天热嘛,怎么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龌龊的想法了?是的话说一声,我就是干这行的,熟人给你打个八折怎么样?”

  “你这不是打蛇打七寸吗?要别的我都有,就是没有钱,我要是有钱的话,我就不会变猪头,更不会吃白水泡白馍了。”

  “那么,如果不收你钱,你要不要?”说完,她还向我挑了挑眉毛。

  我从锅中捞起一块翻滚着的蟹肉,放进嘴中对她说:“不要,我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钱。”

  她叹了口气说:“怎么,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这人特别的下贱?”

  “没有,要说看不起的话,我到是看不起那些嫖客。正因为有了他们才有了你们。我觉得扫黄应该扫他们,而不是你们。没有贼,东西想丢也丢不了。”

  “你这说法到是挺怪的。不过就怕那帮人贼心不死,偷不着东西还老惦记。”

  “其实,你们的情操比那些官场里的个别贪官强多了,至少你们为了钱只出卖自己。可那帮人为了钱出卖老百姓。你们所灭亡的是那些自找灭亡的人,可他们不管老百姓愿不愿意,就在那一个劲的亡国。就算只有那么一粒老鼠屎,也会毁了一锅汤。其实,你们这个行当里有人是逼不得已,有脚谁愿意爬呀。贪官不一样,没人逼他们受贿。当官的如果不拼命为老百姓做点实事,老百姓就没有命。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吧,你是怎么走上这条道的?”

  “我?一个字,穷。具体来说我是长安县人,家里穷,我就来这打工,一来二去就上了这条贼船,其中的曲折我不想说了。人一旦到了外地道德观念也就淡了,在这里谁也不知道我是谁,挣够钱我就回去随便找个男人嫁掉,若干年后我也会闭上眼,化为一阵青烟。富人,穷人到那时候都一样。其实,象我这种人从走上这条路开始,人生就结束了。”

  “你很悲观,不过这是事实。做人真是很难,人的智慧高,欲望也就多。为了满足欲望人们会不择手段。我们是人,贪官也是人,你们一样也是人。只不过贪官的运气好一些,只要出卖灵魂就可以了。我们的运气就差一点了,可是我们不祸害老百姓,对吧。也不能说我们有多高尚,或许是因为我们没有那个权利罢了。出卖灵魂会使人上瘾,一旦出卖了你就会发现,出卖那东西并不痛苦。”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了,怪扫兴的。哎,你有没有女朋友?”

  “有,而且还不止有过一个,不过……”说到这我停下向她指了指我的头又说:“全在这里,都已经成为了我的记忆了。”

  “说来听听,听了别人的不幸我会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说完她轻轻的笑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比别人的不幸更能令她开心了。

  “我的第一个女朋友跟我谈了四年恋爱,当我们翻过了寒冷的雪山,走过了潮湿的草地,眼看快到圣地延安了,突然出现了一架国民党的飞机,把我给击毙了,她就和另外的人在延安会师了。我就只有等待着下一个肯和我过家家的人。第二个人来了……”我把梅和雪与我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小丽。她耐心的听着中间并不出言打断我。我说完后她忽然问我抽不抽烟。我告诉她我已经戒了,她却笑着摇了摇头向我撇过来一根。我拿着那根烟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同时我的心里也在做着一道选择题。最终我将烟撇回给她并告诉她我真的戒了。她笑了笑后拿起那根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再从嘴里很优雅的吐出来,她轻轻的将烟灰弹落后慢慢的说:“你不觉得应该对夏雪负责任吗?”

  “怎么负责任?我现在连自己都养活不起,还谈什么责任。”

  “如果一个女人爱你的话,不会在乎你是什么样的人,只在乎你爱不爱她。”

  “可我并不爱她。”

  “废话,如果你爱她也不会离开她,所以我说你应该负点责任。你应该回到她的身边,她需要你,如果你还是一个男人的话,就应该负起这个责任。毕竟她和我不同,我要的是钱,可她需要的是感情。”她的话忽然给了我一丝震撼,我竟然从没有想过责任这个问题,亏我以前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爱情里包含责任在里面,虽然我并不爱夏雪,可我已经和她……唉!我真是太……。我在心中仔细的品味着她的话,最终我决定回去了,为了掩饰我的不安,我笑了笑说:“我现在连买车票的钱都没有,怎么回去?回去之后我怎么去面对她呢?”

  小丽从枕头下拿出一些钱从里面数出一些后,递给我说:“这有五百块钱,够你回去的,不管你爱不爱她,只要你肯负责任,回去后你对她说你很想念她所以就回去了。一切就那么简单。什么怎么面对,那根本不重要。”

  “我跟你又不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不怕你的好意会泥牛入海吗?”

  “钱是身外之物,况且那点钱我很快就能赚回来,如果真是泥牛入海了,就当我交税了。”

  “有机会,我一定还给你。”

  “好啊!不过要加利息的,到时候还我五万。”

  “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我一定还给你,现在的五百比到时候的五万,作用要大的多。”

  她笑了笑后对我说:“既然决定了就回去休息,明天就走。你赖在我这里是不是想跟我过夜?”

  我站起来摇了摇头说:“不,因为我也不爱你,只是喜欢你,而且是朋友的那一种。我明天不会走的,至少我要等我的头重新变回人头再走。”

  她冲我摆了摆手说:“赶紧走吧,广州这地方不适合你。”我向她道了晚安,便转身离开。我刚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又叫住我说:“送你句话。寒冰难断水,枯木亦逢春。人不会一直倒霉的。”

  回到房间我忽然感到有一丝温暖传遍全身。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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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9 19:05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十五章 梦中的天鹅
  
  走的那一天,小丽没有来送我,她说送我还不如在房间里睡觉实际。坐上火车,我再次看了看广州这块贪婪的土地,在这里有许多成功者,也有我这种失败者。我走了,可他们依然留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城市,不管是成功者还是失败者,他们为了自己那些贪婪的欲望,将继续在这块土地上忙碌,直到闭上双眼为止。我再次细细的品味着小丽的话“寒冰难断水,枯木亦逢春。”当我踏上西安这片熟悉的土地,心情变得好的不得了,现在我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今天恰逢星期天,十一月的天气冷的有点离谱,我穿上夏雪织给我的毛衣依然不能抵挡凛冽的寒风,我出了火车站就直奔夏雪那里。坐上出租车我的身体还在不停的抖着,司机告诉我前天中午刚下了场雪,并体贴的开了暖气。上了楼我犹豫了许久才敲了敲她的房门,她可能是出去了,里面没有人应声。我转身下楼,到了三楼的过道时,楼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或许是夏雪回来了,我便站在原地等了一会。果然,在二楼楼梯的转角处夏雪提着一堆东西出现了。她真是知冷知热,已经穿上了羽绒服。她并没有象我想象中的那样,风一般的飞奔进我的怀中,而是象雕塑一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我,脸上毫无表情。

  我忽然想起了小丽的话,便笑了笑说:“我很想你,所以我回来了。”我与以前大不一样了,我不但能很随便的说出谎言,而且这句言不由衷的谎话,已不在令我有不安的感觉了。夏雪听了我的话后,喜悦迅速的飞上了她的眉梢,脸上也显现出光彩,我能感觉到她在尽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感情,她虽喜形于色但口中仍淡淡的说:“那就来帮我拿东西啊,很重的。”我很顺从的从她手里接过那些很“重”的东西随她上了楼。

  空调的暖风开的很大,进了房间顿时被温暖所包围。将那堆东西放在桌上。帮她向外拿的时候我发现,那些袋子里装的竟是我所熟悉的方便面。我问她是否又开始天天吃这些东西了,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说:“是啊,我没有想到你真的会回来,而且还这么快。”我则继续着我的谎言,告诉她我走了之后才发现我真的喜欢上她了,但无论我怎么说谎,我对那个“爱”字绝口不提。或许是我的表情显得不那么真诚,又可能是她对我的感情淡了,听了我的甜言蜜语后,她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你刚回来,先休息一会,饭好了我叫你。”我听话的走进了以前梅的房间,躺在床上,我心想或许她已经不象以前那么爱我了,这样最好,我就可以不必理会什么责任,时机成熟后我就可以离她而去了。我只不过是她生命里,一个过路的妖精罢了。

  朦胧中听到一声轻唤,睁开眼,夏雪带着灿烂的笑容出现在我的眼前。也许是夏雪的饭菜确实做的了得,也许是我饿的确实厉害,没进客厅就先闻到一种能使人胃口大开的香气。在客厅的方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菜肴。经过白水泡白馍的洗礼后,那几盘菜肴的精致程度足以令我感动的落泪。我问她“你不是天天吃方便面吗?怎么一会就搞出这么多菜来?”

  她笑嘻嘻的说:“这些菜是我出去现买的,你都睡了四个多小时了,四个多小时做这些菜你总该能理解吧。”她的神情带着自豪之色,眼神中渴望着我的赞赏。坐在方桌前,望着这么一桌丰富的饭菜,我竟开始动心,这么温柔体贴的女友确实是可遇不可求的。我轻声的对她说:“谢谢,你做的菜真是太棒了。”

  她则撇了撇嘴说:“你都没吃就说好吃,肯定是假话。”我苦笑了一下问她如果她吃上一段时间的白水泡白馍的话,见到这些菜肴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她则很惊异的问我怎么回事。我就边狼吞虎咽边把事情的经过,连同小丽的职业和小丽对我的批评教育,我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但为了不让她想歪了,我将小丽穿着随便的事情隐瞒了,末了我补上一句“我现在这样子已经算是坚强了,要是你的话见到这些菜肴或许已经痛哭流涕了。”她在我讲话的时候只是静静的听着,不时的皱一下眉头或笑一下,却不打断我,直到我吃饱说完后她才轻轻的笑了一下,只不过在笑的时候嘴角是向下撇的。她叹了口气,淡淡的说:“原来你回来并不是你的本意,只不过是出于一种责任感。说实话,我很失望。”此时的她几乎要哭出来。但她咬住微微发颤的嘴唇忍住了。她的样子使我有了一种强烈的内疚感,我的话的确是太伤人了,我忽然觉得对不起她,最起码对不起她特地辛辛苦苦做的这些饭菜。事到如今我也只有硬着头皮对她说:“只要你还没有对我失望,我会尽力做到身为你男朋友的责任。”说完,我底下头,我实在没有什么力量能令我鼓起勇气,看着她那含泪的眼睛、微颤的双唇。她又问我穿这件毛衣的原因是因为是她织的,还是因为它是毛衣?桌面上有一滩我吃饭时不小心留下的水迹,我将食指放到上面,轻轻的划着,渐渐的桌面上出现了一些不知所谓的图案。气氛沉闷的令人窒息,房间里静的可以听到我手臂移动时衣服发出的摩擦声,那声音难听极了。我停止了动作鼓足了勇气对她说:“因为它是毛衣。”

  忽然听到一阵轻笑,我抬起头,在夏雪的脸上竟出现了一丝笑容。她微笑着对我说:“很感谢你的坦白,不管怎么样,你毕竟是回来了。而且还肯负责任,这令我感到很欣慰,最起码我没有看错你。以后的时间还多着呢,我会让你爱上我的。”在她的笑容里有一种很强烈的自信。我心里一松笑了笑说:“也许吧。”她听了我的话依然坚定的微笑着。我又对她说:“你让我同时发现了你两个优点,开朗和执着。”

  “我的优点很多的。这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已”说完,她哈哈大笑起来,在她笑出眼泪的时候她又对我说:“我也发现了你一个缺点,你太坦白了,坦白的有点过分。”

  “我的缺点很多的。这也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已。”说完,我也大笑起来,不同的是我没有眼泪。

  吃完饭,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她温柔的*在我的怀里。她静静的看着节目,我却一点也看不进去,因为当她的头发触到我的脸颊时,我便低头去看那遮住她秀美脸庞的长发。她那柔顺的长发让我忽然想起了梅,接着我又想到了我的第一个女朋友,她也有一头美丽的长发。我感到奇怪,为什么她们都会有一头长发呢?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人的长发,对我来说都是斩不断,理还乱的三千烦恼丝,现在这九千烦恼丝齐齐的向我缠绕过来,令我不知所措,接着就茫然起来。

  她一定也看到了我心不在焉的神态,她关掉电视说:“晚安,好好休息吧。那里有一套买给你的睡衣,我买菜的时候顺便买的。”说完,她指了指一个纸袋,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我对着她的背影说:“晚安,你也一样,好好休息。”说完,我拿起纸袋起身进了另一间卧室。

  那是一件天蓝色的用真丝制成的睡衣,品牌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我不去,也不敢想它的价值,生怕知道以后会将它供奉起来而不是穿在身上。在另一个小纸袋中有一顶马戏团小丑所戴的睡帽,与睡衣显得格格不入而且还有些滑稽,我想一定是眼罩卖完了,所以她便买了这么个东西套在我尖瘦的脑袋上,用来替代眼罩。可惜的是我没有这个习惯,辜负了她的一片苦心。当我换上睡衣正准备钻进被中时,听到了两下敲门声,夏雪在门外轻声的问“睡了吗?”我应了一声打开门,她竟没有穿睡裙,反而穿了一套大大的暗红色的真丝睡衣,大到连她的手都没有从衣袖中露出来,使她显得娇小玲珑。我笑了笑问她“你怎么穿的这么,这么有意思?”她冲我调皮的笑了笑没有说话。我又问她有什么事情。

  她将双手抱在胸前,上下打量着我说:“没什么事,只是想知道你的睡衣合不合身?”

  我左右转了转身说:“很合身,到是你的睡衣有那么一点问题。不过问题也不大,就这么大。”说完,我伸出双手在她面前比画了一个长度。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这有什么的,不就是大了那么一点点吗?”说完,她高高的举起右手,衣袖轻轻的滑落下来,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后她将右手伸到我的面前,用大拇指和食指比画了一个长度说:“就大这么一丁点。”她的手臂雪白而圆润,圆润中又不显过分的丰满,是那种恰倒好处的圆润。皮肤细嫩的看不到汗毛孔,在雪亮的灯光下,就象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如果用白嫩的莲藕来比喻的话,那会是对她手臂的一种亵渎。在暗红色睡衣的衬托之下,她的手臂有一种夺人心魄的美丽,足以令平静的心狂跳,当然也能使狂跳的心平静。那就要看你是从什么角度去欣赏了。

  我的心依然平静,只是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你的手臂美丽的令人着迷。”

  她轻轻的笑着对我说:“我睡不着,可以和你聊一会吗?”我欣然同意了。她在我的床上*墙坐好后又对我说:“把灯关上吧,那样气氛会好一些。”我关上灯在她身边坐好。我没有拉上窗帘,月光轻轻的泻了进来,温柔的洒了一地。没有人说话,我们缩在月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之中,静静的看着那明亮的月光。在瞳孔逐渐适应了周围的环境,物体慢慢的显现出它们的轮廓的时候,她轻声的问我“你为什么要把你最失意时候的情况告诉我?”

  “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态度是什么样的。至于我潦倒的情况,如果你是真的爱我的话,你是不会在意的,对吗?”说完,我转过头看着她,她轻轻的笑着,牙齿很白,如果有一道月光照到她的脸上,她的牙齿一定会微微的闪着光。她幽幽的问我怕不怕她会因为看不起我而离我而去,在我说不怕的同时她轻轻的*在我的肩头。我搂住她说:“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不会再有内疚感,因为你并不爱我。”她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我问她到底是喜欢上了我那一点,竟可以这么再三的迁就我。她干脆倒在我的怀里将上半身压在我的腿上说:“从你和梅认识开始,我渐渐的发现你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你这种人能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现在这种人已经快灭绝了,居然让我找到一个,而且梅居然放弃了,我真应该谢谢梅,是她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我一定会牢牢的抓住你的。”她温柔的笑着,看着她的笑容我竟有些痴了。我微笑着说:“现在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我轻轻的拥着她,身体的接触并没有引出我的欲望,但她的身躯却温暖了我的心。她温柔的依偎在我的怀里,看着她的长发,我忽然想起看电视时我的茫然,就对她说:“雪,你剪成短发好吗?”她一脸诧异的问我为什么。我笑着说:“因为我以前的女朋友都是长发,而我失去了她们。”

  她撇了撇嘴说:“那只不过是你自己的主观思想,别在我这找客观理由。剪头发,亏你说的出来。”我将她的秀发缠绕在我的手指在上说:“可能吧。”

  我拥着她渐渐的睡去,这晚我又做了个梦。梦中有晴朗的天空,明亮的阳光,还有一潭碧绿的湖水。但梦中没有迷朦的雾,只有一只美丽的天鹅在那碧绿的水面上,欢快的拍打着雪白的双翅,轻盈的,不知疲倦的舞着。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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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9 19:09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十六章 风筝
  
  我醒来时已是上午,睁开眼身边只留下雪的余温,房间显得空荡。我并不急着起来,温暖舒适的床令我懈怠。空荡令我感到孤独,我喜欢这种感觉,就象一杯醇厚的酒值得去细细的品味,可时间不能太长,否则它就会变了味道。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厌倦了这种感觉后便起了床。玻璃上凝结着一颗颗细小的水珠,外面的雾很大,远处的景物隐没在茫茫的乳白色里,世界在雾的掩盖之下变得如同天堂一样美丽,可惜的是世界上的丑恶不会因为这场小小的雾而有所改变。

  桌上有一张纸条,雪在上面说我看到纸条后给她个电话,后面还细心的写上了她的手机号码,估计她是怕我已经忘了她的电话号码。她这里的电话很好找,分机装的满那都是,我用她电脑前的分机拨通了她的手机,过了好一会她才接了电话。我不满的问她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她告诉我她正在开会,我哦了一声跟她说我过一会再打给她时,她阻止了我说会马上开完让我别挂,等她一会。

  “好吧,如果你不怕我窃听的话,我的时间有的是。”我边说边拿着电话走到窗前,电话线很长使我顺利的走到了窗边。电话或许被她放入了兜中,声音变得模糊不清,我用手指划着窗上的水珠,它们在我的引导之下聚到一起,水珠向我展示着团结的力量,当它的体积达到了某种程度后便摆脱了玻璃的束缚,蜿蜒而下在玻璃上留下道道泪痕。她从电话里问我是否还在的时候,从指尖传来的冰凉感觉,已使我的手指渐渐的感到一丝麻木。

  我的手指继续在玻璃上来回的划着,漫不经心的说:“你还真是有钱,时间这么长,为什么不让我挂掉,等开完会你打过来呢?”

  “这点钱无所谓的,重要的是这令我感觉你就象在我身边一样。”

  “你的话令我感到我象个宠物一样,你让我给你打电话不会只是出于这个理由吧。”听了我的话她在电话里笑了起来,笑声停止后她才说:“当然不是了,我是想知道你到底几点起床。”

  我的手指停止了划动诧异的说:“我什么时候起床?这很重要吗?”

  她轻笑着说:“当然重要了,现在证明了我猜测的没有错,你果然懒的无可救药。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就算我给你做了饭,也早凉了。幸亏我没给你做饭,不然只是白浪费我的一番心血。我晚上七点才能回去,厨房的橱柜里有方便面,是泡是煮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哭笑不得的说:“就这么点事?好,好,谢谢你的关怀,没事我挂了。”

  她在电话里撒娇般的说:“我要你吻我一下才能挂。”我对她说:“吻你一下。”然后就挂了电话。还没有超过五秒雪就打来电话略带不满的说:“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怎么不算数了,你让我吻你一下,我已经说了。况且我又没有答应你。”

  “哼,算了,我不勉强你了,免得你以为我是一个胡搅蛮缠的女孩。”

  我用惊讶的语气说:“你不是吗?”她在那边又“哼”了一声后挂了电话。还是没有超过五秒她又打来电话没好气的话说:“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上网转转。”说完她就挂掉了。

  洗漱之后,懒懒的泡上包方便面,我就打开了电脑。她的电脑也是自己组装的,与我的不同的是她不会在乎钱的问题,有钱人的配置果然强劲,WINDOWS的启动速度使我立刻明白了这一点,经过简单的操作我就与世界接轨了。网络并不象媒体宣传的那么神奇,象我这类大众人物对网络的新奇和狂热过去之后,网络就变得空洞。只有聊天室能引起我的兴趣,可里面的话题总是那么的无聊,本想去语音聊天室消磨时间,可道德法则在网络里失去了它的力量,在语音聊天室里更是如此,里面的人除了情哥找情妹,就是情妹找情哥,在这里面人人都象到了发情期的动物一样坦率。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一旦人们少不如意,人们就会用经过无数次磨练后变得闪闪发亮的语言刀子相互攻击,中国几千年的文化精粹使刀子更显寒光逼人。赤裸裸的对骂令我厌烦的退出聊天室。打开信箱,里面有几封大男子主义他们的来信,信件的时间全部集中在我离开后的一星期里,之后便了无痕迹。我边看信边吃着泡面。前一两封里全是人之常情的话。有一封信是说妹妹给我打来电话,父亲冷静下来后便开始后悔起来,让我赶紧回家,父亲让他们转告我“世界很大,我可以去闯一闯,如果受伤了就回家,家永远是温暖的,可以抚慰所有的痛苦。”我的眼睛微微的有些湿润。我给大男子主义回信让他们转告父亲。“我就象一只风筝,不管我飞得多远、多高,线是不会断的,而且线头会牢牢的栓在那个令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当我能够飞的很高很稳的时候,我会顺着那条永不断裂的线回到那温暖的地方。”

  写完信,我*在椅子上闭上眼收拾着我的心情。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已决定不做出一件能另父亲引以为傲的事情之前绝不回去。网上的求职信息遥远的不着边际,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下线后本想出去找份工作,但寒冷的天气令我却步。就算我的求职欲望再怎么强烈,我总不能裹着被子出去求职吧。想打个电话让雪回来的时候给我捎身可以御寒的衣服,电话号码拨了一半我就收了线,我实在无法对雪说出这句话,对我来说这句话里多少带些哀求的成分,而这恰恰触动到我身为男人的丁点自尊。放下电话数了数我剩余的钱财,一百七便是我全部的身家性命,我企盼着这两天会晴朗起来,以便使我能够外出买身行头。

  寂寞使时间变得无聊起来,只有看着电视里的综艺节目来打发时间。看着综艺节目里主持人的神采飞扬,嘉宾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现场观众不明所以的热烈鼓掌,我终于有了一丝安慰,无聊的并不是只有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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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9 19:17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十七章 可爱的雪
  
  时间过的很慢,但终究还是过去了。夏雪回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发呆。她开门时发出的声响将寂寞、孤独驱赶的无处藏身,一种略带喜悦的感觉从我心里升腾出来,或许在我的内心深处一直在企盼着这个时刻。

  “思明,你在哪里?我回来了。”进了房间她就大呼小叫着。我躺在床上应了一声没有起来。她出现在我的房门前,黑黄相间的羽绒服还没脱下,头上戴着一顶用毛线织成的圆帽,那顶帽子配上被冻得有点发红的鼻头,象极了马戏团里的小丑,她微微的笑着怀里抱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她冲我“诡异”的一笑后说:“思明,这些东西是买给你的。给,你看看合适吗?”说完,她便将大大小小的袋子铺天盖地的向我扔来,我眼前一黑就被埋的严严实实。我将袋子拨开露出头没好气的说:“你疯了,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你不会自己打开看看。”她脸上的笑容依然显得“诡异”。说完,她边脱羽绒服边向外走去。我坐在床上将袋子逐一的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些冬季的衣服,她买的还真全,除了内裤,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全齐了,另外还有几把房间的钥匙。我对她的体贴和细心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我仔细的看了看那些行头,我的身家性命只能买起一双袜子,这给我带来了一丝恐慌,心里腾起一种令我很不自在的感觉。夏雪走进房间的时候,我在最后的一个袋子里拿出了一条香烟。“我不知道你平时是不是抽这个牌子的烟。”她的帽子没有摘下手背在身后脸上的笑容依然“诡异”。我告诉她我不抽这个牌子的烟,她让我将就将就,我摇了摇头说我决不将就时,她就皱起眉头说我这人太难伺候了。我笑着告诉她我不将就,是因为我已经戒了时,她就开心的拍着我的肩膀夸我有志气,另一只手仍然神秘的背在身后。我问她在背后藏着什么,她就让我闭上眼把一样东西放在我的手中让我猜。那东西的感觉熟悉极了,熟悉的曲线,熟悉的质感,当我触摸到按键和天线时我就毫不犹豫的说:“心语。”睁开眼睛,果然不错,只不过这个心语的颜色是黑的而已。我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送你的啊!你不是把手机送给朋友了吗?这样我找你就方便了,我已经把我的号码存进去了,是第一个号码。我要在你心中占据第一的位置。”望着她开心的笑容我觉得越来越不自在,我对她说:“雪,我现在有一种感觉。”她问我是什么感觉,我低下头没有说话。雪收敛了笑容轻声的说:“是不是那种吃……”我猛的抬起头打断了她的话大声的说:“是,你说的没错。”雪被我的喊声吓了一跳,露出惶惶不安的神色,柔声的说:“这只不过是你自己的错觉罢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千万不要想的太多了,是我不好,我应该站在你的立场上想一想,对不起。”

  我摇了摇手说:“这不管你的事,你别说了。你越说我心里越不好受。”说完之后在我们之间出现了短时间的沉寂,房间里本来很愉悦的气氛被我搞的无影无踪。忽然笑容又重新回到了雪的脸上,雪笑着说:“其实我这也是一种投资,你总不能天天赖在这不出去找工作吧,这么冷的天气我如果不买衣服给你,在你找到工作前你一定会被冻死的,所以说呢你欠我的可就多了,将来加上利息你要还给我一栋高级别墅,这还不算,你还要给我一个如天堂般美丽的未来。所以赢家是我,你可要亏大了。”她这套“冠冕堂皇”的理由令我不禁笑了起来。我说:“那你可有的等了,极有可能到我死的时候也没让你得到回报。”雪则笑着说她的耐心很大很大,只要我别突然申请破产保护就可以了。我告诉她那可不一定,她就大喝一声一拳打在我的胸口,并且毫无停手之意,我急忙告饶她才住手,然后“恶狠狠”的说:“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当我问她为什么进屋这么久还不把帽子摘了时,她的笑容又变得“诡异”起来。她慢慢的将帽子摘下,她的头发并没有象洗发水广告里那样瀑布般的垂下来。原来长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很俏丽的短发。看着我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嘴雪笑着说:“怎么,让你得偿所愿了,你居然是这种表情。你可千万别说我现在的发型不好看,不然我就趁你睡熟的时候把你给剃成秃子。”

  我急忙说:“哪里,谁敢说不漂亮,你现在简直美若天仙。”听了我的话雪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今天在家里怎么样,是不是闷坏了?”

  “家?你是说这里?这里也有温暖和舒适,但和家里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有父母的才是家。不过这里到是可以称为甜蜜小屋。”说出这句话后,我不禁暗暗奇怪我怎么会称这里为甜蜜小屋,而且那不是谎言,是脱口而出的,难道我已经开始喜欢她了?

  “随你怎么叫都行,闹了半天你饿了吧,我去做饭。”说完,雪便进了厨房忙碌去了。看着雪的背影尤其是她那剪短的头发我对自己说,将来决不能对不起她。

  吃饭的时候,雪问我“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干什么的,还有我的家庭和我为什么要一个人住?”

  我笑了笑说:“如果你想主动坦白,我很愿意洗耳恭听。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

  她撇了撇嘴说:“你不问我才不说呢,你以为你是谁,要我主动坦白,哼,等着吧。”

  “你刚才说话的表情就象一只高傲的孔雀,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会不会象梅一样突然的离我而去?”

  她看着我坚定的摇了摇头说:“绝对不会,你呢,你会不会突然的离我而去?”

  “我不敢象你那么自信,从主观来说我不会,从客观上来说,我不知道。”

  她撅着嘴说:“你干吗总那么实话实说的,你就不能用些甜言蜜语哄哄我,让我开心一些。”

  “好吧。”我想了一下后摆出一副义无返顾的表情,用宣誓的口气说:“天变地变,我的心不会变,月亮代表我的心……”听了我信誓旦旦的甜言蜜语她大笑起来,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令她变得面红耳赤。我急忙拍打着她的后背,她停住了咳嗽后娇嗔的说:“都怪你,害得我被呛成这样。”

  我笑嘻嘻的说:“恭喜你,差一点你就成了世界上第一个被自己口水呛死的人。”我的话换来的结果是她的粉拳雨点般落在我的身上。

  吃过饭,雪连碗筷也不让我收拾,将我按坐在沙发上,她便收拾了碗筷进了厨房。我紧跟在后面来到厨房门口,她自顾自的忙碌着没有发现我的到来,看着她面带笑容的忙碌幸福的感觉将我紧紧包裹,我从后面揽住她的腰把她搂入怀中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笑了笑将头*在我的肩上,仰起头说:“其实这和我的家庭有关……”

  “家庭,这跟家庭有什么关系?”

  “你先别插嘴,先听我说完。”等我点头之后她才接着说下去“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七十年代末吗,那时侯不光是我家穷,家家都差不多。我的家庭很和睦一家人愉快的生活着,可是这只持续到我五岁那年。那年是八三年,我父亲有一个朋友成了先富起来的一员,他与我父亲的关系很好,常来我家玩。渐渐的母亲总是拿他当例子教训父亲,父亲开始的时候总是忍着,当父亲的耐心被耗尽的时候他们就开始睁吵,以后吵架的次数越来越多,父亲一怒之下就辞了职跳进了商海。母亲十分高兴,家也暂时恢复了安宁。刚开始母亲从不让父亲干家务活,生怕他分了心,但命运接二连三的捉弄着我的父亲,父亲做一次生意就赔一次。母亲见父亲总是赔钱,热情就越来越少,还老在旁边冷嘲热讽。父亲实在受不了了,向那个朋友借了一笔钱去了广州,去广州前父亲托那个朋友照顾我们母女。我七岁那年父亲回来了,父亲终于挣到钱了,可迎接父亲的却是母亲与那个朋友丑陋的行为,那个朋友吓的给父亲跪了下来,母亲却理直气壮的质问父亲,问父亲结婚这么多年给过她什么,可那个朋友给她了很多。父亲没有说什么就同意与母亲离婚,我父母离婚后我跟父亲一起生活。又过了两年,有一天,母亲的一位朋友来找父亲,她告诉父亲,母亲现在很可怜,她被一场意外的大火烧伤住进了医院,而她现在的老公弃她而去。父亲听了,带着我去了医院。母亲已被烧的不成人形,大火夺去了她美好的容貌,脸象融化的塑料一样十分可怕,上半身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血肉暴露在空气只中,只有不停的翻身才能使被褥不粘在她的身上。据说母亲刚进医院的时候烧毁的衣服与烧焦的皮肉粘连在一起,烧伤是不能打麻药的,医生用刀象剥皮一样将她的衣服与皮肉分离,整个医院的人都能听到母亲痛苦的哀号。母亲看到父亲时那双因为没有眼皮而显得干涸的眼睛,流下了泪水。看着母亲的样子父亲也哭了,大夫说母亲如果不植皮的话就会死去,那时侯的医学还很落后,为了给母亲植皮和整容父亲再次破产了,可我母亲的病情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一天母亲拉着我的手说将来千万不要走她的路,她叮嘱我在我所爱的人最失意的时候,才是最需要我的时候,如果你对他更好一些他会爱你一世,人活在这世界上一切都是假的,惟有感情才是真挚的。她说她之所以失去了父亲就是因为她明白的太晚了,当她明白的时候,她已无路可退了。第二天,母亲自杀了,这些话成了她的遗言。现在是你最失意的时候,所以我要对你更好一些,因为我爱你所以我要让你知道无论你是处于低谷,或颠峰我都会一样爱你,致死不渝。”听了她的话我的眼睛湿润了,我没有想到她竟有这么悲惨的往事。我紧紧的握住她依然浸在水中的手,她的手冰凉的令我心疼,我将她转过身来亲吻着那双冰冷的手,她轻轻的笑着,我紧紧的抱住她说:“你对我这么好不怕把我宠坏了吗?”

  她抬起头,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我说:“不怕,我只怕你,不爱我。”我将她搂的更紧,亲吻着她的额头,脸颊,她闭上眼任由我滚热的双唇落在她的脸上。水龙头没有关掉,水哗哗的流着,此刻水流的声音如同仙乐般的美妙,我们如痴如醉的吻着,从厨房吻到客厅,再从客厅吻到卧室,我宛若置身天堂一样。性爱最大的魅力就在于有爱的存在,它象迷幻药一样把人的各种感情搅得朦胧,再将它们转化为一阵阵的愉悦。那一夜水哗哗的流着,厨房发了水灾。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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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9 19:18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十八章我只要你爱我
  
  第二天,我起的比昨天更晚了。起了床看着收拾妥当的客厅与厨房,我想到了昨晚的情形,笑了,甜蜜的笑了。在我心中这里渐渐有了家的感觉,与原来的家是不同的,但我知道总有一天我的两个家会合二为一的。

  收拾完凌乱的床和凌乱的自己,在吃方便面的时候我上了网。大男子主义给我回了信,信中说他们已经把话给父亲带到了,父亲听了以后很欣慰,说我总算明白了他们的一片苦心。大男子主义他们说我父亲的意思就是我身上还有那么点人味,并问我现在在干什么。吃完面我给他们回了信,信的内容简单的象电报,只有六个字“现在,我要去飞。”下了线,我穿戴整齐后,出门踏上我的漫漫求职路。

  求职比我想象的还要艰难,我的电脑知识虽说足以应付日常的工作需要,打字的速度也不算慢,甚至我还可以搞搞平面设计,我的PHOTOSHOP还是有一定功底的,但这全是我自学的,而大大小小的公司不认这些,他们只认文凭。文凭二字象一张张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扼住我的咽喉,使我喘不上气。一天的辛苦换来的只是屡次次的失望。这一天雪给我打了三个电话,第一个是询问我的情况并叫我不要灰心,第二个是提醒我该去吃午饭了,第三个是叫我回去她已经开始做饭了。无奈之余我买了一堆有求职信息的报纸,回到已在我心中默认的家。

  回到家,雪已经做好了饭,桌子上的菜上扣着盘子显然是在等我回来,我脱下外衣问她是否等急了。她摇了摇头说:“我刚做好一会。”看到我拿的一叠报纸后她又说:“你也别太急了,时间有的是,慢慢来。”我点了点头将报纸放到桌上,她拿开扣着的盘子露出了菜肴的本来面目,在去掉白水泡白馍的因素后菜依然合乎我的胃口,她做的菜很好吃,这一点是千真万确的。可口的饭菜与雪美丽的笑容令我的今天的懊恼一扫而空。雪收拾碗筷的时候我拿起报纸一条条仔细的看着,求职信息上那对学历的种种要求再次将我的心情弄的不愉快。一怒之下我将报纸撇了一地,雪来到客厅看到满地的报纸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它们拾起,叠好,放在一边。

  雪坐到我的身边带着微笑说:“看你,又不是世界末日。发那么大脾气干什么,事情总会解决的。我教你个精神疗法,你到镜子面前微笑十分钟,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轻轻的笑了笑说:“其实你有时候不用对我这么好,这会令我觉得必须要出人头地才对的起你,给我的压力太大了。”

  雪听了我的话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说:“嫌我对你太好是吗?那好办,今天晚上你就睡到走廊里好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说。”

  我笑着瘙她痒,她笑的在沙发上缩成一团高叫着“呀,是你让我对你别那么好的。哎呀,哎呀,别闹了,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哎呀……”我仍不依不饶的继续瘙她的痒,她咯咯的笑着,直到她几乎喘不上气了我才放手。她躺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说我脸上的笑容实在是太可憎了,当我“怒目圆睁”的向她伸出我的“魔爪”时,她就急忙改口说我脸上的笑容是多么的可爱。我笑着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逼你。”她大笑着说没错是她自己自愿说的,只不过她将自愿二字说的很重很重。

  时间一天天过去,除了天气越来越冷之外,我的生活没一点改变,依然是怀着希望出门,带着失望回去,心情开始一天天的变坏了,最后演变为经常为了点小事就发脾气。雪对我的态度还是那么好,并不因为我经常发脾气而有所改变。可问题恰恰就是她对我实在太好了,好的足以要我的命。发完脾气我就意识到我的错误,向雪道歉。雪总是笑着说没什么我只不过是心情不好罢了,她对我的态度依然如故。我总想把这份压力化为动力,可结果总是一次次的失望。我已从生活的低谷渐渐的滑入深渊之中,在我即将崩溃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一家酒店的侍应生。

  那天我从这家酒店路过,恰巧看到酒店门口的招聘启示。这是我所见到的可被称之为工作里面唯一对文凭没有限制的,只要五官端正能吃苦耐劳就可以了。现在的我只要有一份工作就一定会好好干的,而我的五官也没有长错位置。我迈步进了那家酒店。这家酒店的规模相当大,里面的硬件足以显示它的档次,经过询问我来到人事部,经过人事部里一位人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又看了看我的身份证后,告诉我现在是为餐饮部招侍应生,这里的工作方式是三班倒,一个班是八个小时中间酒店管一顿饭,试用期一个月工资五百,试用合格后一个月八百。看我点头同意后他就说欢迎我的加入。叫我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明天上班之后,他叫来大堂经理把我领走了,路上大堂经理告诉我要好好干,并说他也是从侍应生一步一步走上去的。依我的性格本想说那是因为你来的比我早,总算我及时的反应过来改口说我会努力的,他听完笑了笑把我交给了领班,领班又语重心长的教育了我一番,把我分到了大厅里工作,他叫来一个叫阿强的同事,让他领我转一转。阿强告诉我在这里干活就属大厅最累,一人要管四张桌子。我的工作范围很小,工作路线单调的只是从厨房到大厅,偶尔去一趟卫生间。领我转完,阿强就回到他的工作岗位忙去了,我则大摇大摆的回家了。

  雪回到时看着桌上那一盆孤零零的土豆炖牛肉惊异的说:“你居然会做饭。”

  我笑着说:“以前梅要我学做饭,我就学了,不过现在就会这么一道菜,可惜她已经没有机会吃到了。你是品尝我手艺的第一个人,想不想试一试。”

  “当然要试一试了。”雪说完象孩子般的高兴起来,身上的外衣还没有脱去就急忙捞起一勺放入口中咀嚼着,她的咀嚼渐渐慢了下来,但最终还是咽下,只不过眉头皱了起来。

  看到她那副表情我顿时变得垂头丧气,难道我以前一个星期的特训成果真的那么糟糕。我轻声的问她“做的不好吃?”

  雪抬起头轻轻的笑了笑说:“不是,做的不错,很好吃。”但她的笑容显得那么虚假。我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尝了尝。“奇怪,没有什么怪味,调料也没有放多,难道我的味觉有问题,不可能啊。”听着我的自言自语雪哈哈大笑起来,她边笑边说:“我都说了做的很好吃,你干吗不相信我。”我猛然醒悟过来,摆出一副愤怒的表情说:“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已经严重的伤害了我的自尊心。”她大声的说:“知道。”然后又哈哈大笑起来。气的我扑过去与她扭成一团。

  吃过饭她问我为什么当时要学土豆炖牛肉,我告诉她,因为我向往共产主义,她则笑我的思维不正常。我告诉她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她居然说知道了,我惊异的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告诉我了两个理由:一,我今天没有带报纸回来;二,因为我做了道“共产主义”。

  笑过之后我正经的说:“我现在是一家酒店里的侍应生,工资仅能养活我自己。”

  雪也正色说:“有一天你会有成就的。再说我又不用你养活,我只要你爱我。”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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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9 19:21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十九章阴影

  第二天我按时到了那家酒店,领班的态度依然是冰冷、生硬,除了让我赶快换衣服干活外没有多余的话语。大厅里并不是很暖和,在马甲、衬衣之下套上一件保暖内衣到也可以应付。只是脖子上的领结让我很不舒服。一开始那个叫阿强的带了我一段时间,当我可以昂首阔步的端着盘子进退自如时,阿强的岗位便由我顶替,阿强则升迁到包间。自打找到工作之后,我的心情也随之好了,再也没有胡乱发脾气的情况出现,我跟雪之间没有了客观因素就开始甜蜜起来,而且是甜蜜的一塌糊涂的那种,我一有空便向雪学烹饪之道,刚开始雪总是笑着拒绝,后来她慢慢的开始教我,但通常都是在闹剧中达到高潮,再以雪的挽救措施收场。我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是无法学好烹饪的,就买了本菜谱回去,当雪不在的时候开始自学。开始总是免不了失败,每次雪回来看到乌烟瘴气的厨房就笑我,说我的化学实验又失败了,经过不断的努力我终于能在厨房独当一面。我原以为我和雪之间的温馨生活会持续下去,可有一天这温馨开始起了变化,就象我做菜时多馓了一把盐一样。

  那天阿强跟我同一个班次,下了班换衣服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等会我请你喝酒。”我欣然同意。阿强因为是从长安县的一个山村来的,性格有些孤僻,这里的人很少和他在一起,我来之后他才有了聊天的伙伴,不知道今天他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居然想请我喝酒。

  出了更衣室阿强仍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问我“我们去哪喝酒?”

  “就在这里不就行了,外面怪冷的。”

  阿强露出一脸的惊异说:“在这,我们可是这里的员工。”

  “那是上班的时候,下了班我们也可以成为这里的顾客。”

  阿强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用力的点了点头说:“对,你说的没错,就在这。”

  “刘建辉”这里规定上班的时候是不能聊天的,听见我叫他,刘建辉楞了一下但还是过来了问我有什么事。“什么事?当然是吃饭了。”说完,我和阿强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点了菜,我刚说要酒的时候阿强在桌子下踢了我一脚阻止了我。刘建辉走后我问他踢我干什么,他看了看四周后从怀里拿出一瓶茅台来。我惊奇的问他“你从哪里拿的?”一瓶茅台意味着我们一个月的全部收入,阿强当然不会去买了。

  阿强冲我眨了眨眼说:“这就是我请你喝酒的原因。”我拿过茅台,瓶盖是打开的里面还有大半瓶,我扭开盖子闻了闻,酒的香气向我证实那是一瓶真正的茅台。我仍不相信的倒出一杯尝了一口,没错,是茅台而且比我以前喝过的茅台档次更高。

  “呵,茅台,你们还真豪气。”刘建辉放下菜惊异的说着。

  “看什么,这可是我们自己的。”刘建辉也是出了名的好酒,说完我给他也倒了一杯,他看了看四周,当看到领班不在时,他接过去一饮而尽,喝完还抹了抹嘴说:“好喝,不过这不让自带酒水。”

  我冲他摆了摆手说:“行了,你赶紧一边去吧。”刘建辉听完笑呵呵的走开了。刘建辉走开后阿强神秘的问我知不知道这酒是哪来的。我迷茫的摇了摇头。阿强小声的说:“我到了包间后经常有一些人到那个包间喝酒,还只喝茅台,每次都剩好多,我就偷偷的把酒藏起来卖给外面的人,你知道我这一个月卖了多少钱?”看我摇了摇头后他拍了拍自己胸口的口袋说:“三千块,三千块啊!三千块够我在家要种五年的地才能挣下。现在我一个月就挣了三千,还不算工资。”说话的时候阿强的脸上飘扬着成就感。

  “你当心点,别让领班知道了。要不然你就得走人了。”

  阿强则憨厚的笑了笑说:“哎,你说那帮人怎么那么有钱,喝不完也不带走,而且他们每次吃饭还都要发票,还多开一些钱。更有一些人吃完喝完还不给钱。”

  看来这个从山村出来的阿强还真是少见多怪,我笑着开导他“这有什么奇怪的,要发票的全是有地方报销的,花的又不是他们的钱,公家的钱不花白不花。不给钱的是因为酒店有求与他们,酒店所得到的利益远远大于那点饭钱。”

  阿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后不解的问“他们不是人民的公仆吗?”

  “是公仆没错,可一袋粮食里总有那么几粒坏米。现在,有那么一部分公仆和父母差不多,在那些已经没有了灵魂的公仆心中认为,他既然是人民的公仆,人民就要养活他们,让你养活自己的父母你有意见吗?”

  “没有意见。”

  “那不就完了,现在有钱有势的人称为人民,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不叫人民,我们是人民公仆的仆人。知道了吧?”经过我的开导阿强总算是弄明白了主仆的“真正含义”

  阿强忽然嘿嘿的笑了笑跟我碰了一杯说:“不过,这样也挺好,我也有了捞外快的机会。”在我的眼中阿强的额头开始明亮起来,我忽然觉得阿强就象现代的阿Q,如果他看过鲁迅笔下的阿Q 那么他一定会说:“钱在这世上就是让人捞的。妈妈的,儿子捞得,老子就捞得。”

  正聊着我忽然看到雪从酒店的电梯里走了出来,雪也看到了我。我们笑着打了个招呼我问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告诉我她就在这里上班。

  我惊异的问她“你在这里上班,没听你说过。”

  雪露出一脸的无辜说:“你又没有问过我,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笑了笑告诉她“我也在这里上班。”

  她则笑呵呵的说:“你在这里上班,我没听你说过。”接着她又说:“当然了我也没问过你。”

  我拉过阿强对她说:“他叫宋强,是我的朋友。我们都叫他阿强。”接着我又带着一脸骄傲对阿强说:“夏雪,我的女朋友。”他们冲对方点点头算是认识了。阿强让她和我们一起吃饭,雪笑着说:“不了,我还有事,你们吃吧。”说完吻了吻我的脸颊就走了。我们亲热的举动引得阿强好一阵羡慕。过了一会领班忽然来到我面前问我夏雪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没等我开口阿强已替我做了回答“她是李思明的女朋友。”领班笑了笑说我真有一套,还大方的说这顿饭他请客,并一再坚持,阿强拗不过他,就同意了。我真想不通一向冷冰冰的领班今天怎么会这么大方。但事情却真实的发生了,我知道这一定与雪有着极大的关系。吃完饭我就向阿强道别,匆匆的赶回家。

  回到家,雪已经回来了,她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悠闲的看着电视。我脱下外衣还没有开始说什么,她居然先发制人的说:“原来你心里没有我。”我不禁一楞问她是什么意思,她撅着嘴说:“你在外面吃饭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要不是我恰巧看到我回来岂不是要辛辛苦苦的白忙一场。剩下饭菜倒掉不要紧,你也不怕累死我。”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向她承认了“错误”。雪又笑着说:“算了,看你是初犯,我就原谅你了。不过你们还真是厉害,就那么点工资还敢喝茅台。”我坐到她的身边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她,她听完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我将她搂入怀中问“我们都在一个地方上班,我怎么就从没有碰到过你?”

  她则不以为然的说:“那怎么了,你住在这里这么久碰见过咱们的对门吗?”

  我挠了挠头说:“好象没有。”

  “什么好象,你根本就没有碰到过。这就叫生不逢时。我们上下班的时间不一样,碰不到一起有什么好奇怪的。”

  “哦!”我点了点头又猛得问“哎,咱们对门有人住吗?”雪一脸愤怒的说:“你要是不相信我,半夜十二点你去敲敲门试试。”我笑了笑便不再说话,过了一会我说:“我们那个领班今天真奇怪,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后,居然说那顿饭他请客。”

  雪看了我一眼后很高傲的说:“这有什么的,我的职位比他高多了,他是想通过你来巴结我,你以后千万别再让人家请你了,知道吗?”

  “是,我以后在酒店里一定克己奉公,极力维护你公正廉洁的光辉形象。”听了我的话她象哄小孩一样笑着说知道就好。

  她搂着我的脖子说:“明天你是早班,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好吗?”我点头同意了,在我的心中出现了一丝忧虑,总觉得雪向我隐瞒了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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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章  爱
  
  第二天中午,当同事们知道雪是我的女朋友而且还是这家酒店里的一位人物时,就开始纷纷的拍着我说我有福气。我听了以后微微的笑着,可在骄傲的下面隐约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冒出来。我开始后悔答应与雪共进午餐,她当然不会与我在这里一起吃工作餐了,到了吃饭的时间雪如约来到大厅找我,果然,雪拉着我离开了我的工作范围,脱离同事的群体与雪离去时,我开始觉得比我的同事矮了半头。

  雪在酒店的餐厅中点了菜,跟雪进餐的时候那种感觉便消失了。我们有说有笑的吃着,不知不觉我们竟超过了酒店规定的吃饭时间。雪依然与我说笑着毫无离去的意思,我告诉她休息的时间已经过了我要走时,她笑着说没有关系,只要告诉领班我是与她吃饭就行了。

  我笑着说;“你不是要我维护你在酒店里的光辉形象吗?”

  她却不以为然的说:“可这又没破坏我的光辉形象,现在是破坏你的形象,而你的形象好与坏不重要,因为不会有人说你什么的。”听了她的话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再次涌来,我告诉她我要上班了,说完我起身就走,雪急忙站起来拉住我说:“好吧,一起走吧。”看来她的级别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人来让我们付帐,雪象不知道要付帐似的挽着我离去。我问她为什么不付帐时,她楞了一下继尔笑着说:“没办法,级别高嘛。”

  回到大厅时正好遇到领班,果然他没有说什么,反尔笑着对我说:“以后你别在大厅里跑来跑去了,大厅里怪累的。”我以为他要我负责包间,可他竟说我以后什么都不用干了,每天想来的时候就来转转,不想来说一声就行。我真没有想到他为了巴结夏雪竟然敢这么干,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一方面是紧记雪的话,另一方面是我不想成为一件附属品。我正要去工作时大堂经理来了,他来到我身边后阴着脸说:“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违反了酒店的规定?”听到大堂经理的训导我竟有些开心,到底是有不畏权势的人。现在只有他仍然把我当成一名普通的员工。

  我笑了笑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情况出现了。”

  领班却十分讨厌的在一边替我解释“他刚才在和夏雪小姐一起吃饭。”

  大堂经理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听了领班的话依然用生冷的表情对领班说:“我没有看到吗?”说完他又对我说:“如果再出现同样的情况,我会开除你。别以为你是多了不起的人物,你归我管。赶紧去做你的工作。”我竟开始对大堂经理有些感激,在我心里只有他把我当“人”看,我笑着答应了一声。在别人看来或许我的心理有点变态,甚至有些被虐倾向。

  大堂经理走后领班拍了拍我说:“跑到这来摆谱,别理他,他这样,是被你和夏雪小姐在一起的样子给刺激的,”

  我不解的问领班“我刺激到他了,他是不是在感情方面受过打击,见不得别人亲热的样子。”

  领班很诡异的笑了一下说:“他当然有挫折了,喜欢他的女孩,他不喜欢;他喜欢别人,别人可不喜欢他。你和谁亲热都没有关系,可你和夏雪小姐亲热就把他刺激到了。”

  我诧异的问领班“他喜欢夏雪?”

  领班笑着说:“当然了,整个酒店里的人都知道,而且大家都知道夏雪小姐就是不喜欢他。”领班停了一下又说:“现在我们知道夏雪小姐为什么不喜欢他了。”我终于明白,原来大堂经理才是最不把我当“人”看的。看到我在那发愣,领班笑着说:“你怕什么,有夏雪小姐给你撑腰,谁敢把你怎么样,他得罪不起你,除非他不想在这里干了。”

  我拉着领班问他“夏雪在这家酒店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领班楞了一下说:“你小子别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夏雪小姐是什么人,你会找她?”

  我在领班的耳边小声的说:“你还想不想在这干下去了,赶紧告诉我夏雪是什么人。”我的威胁果然起了作用,领班心里明白夏雪是决不会偏袒他的,看了看我之后,他忽然笑了笑问我知不知道夏建国是什么人,我摇了摇头,他这才相信我是真的不知道夏雪是什么人。他笑着说:“你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夏建国是一位资产过亿的富翁,有很多的企业。这家酒店只是他的资产之一。而夏雪就是夏建国的独生女儿。”听了领班的话我呆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夏雪竟会是一个富翁的女儿,这种只有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事情,竟真实的发生在我的身上。领班又告诉我,大堂经理叫张家鸣,他追求夏雪已经快三年了,三年来他用尽了一切手段,可夏雪始终对他不理不睬,没想到夏雪喜欢的竟会是我这个小人物。

  当知道夏雪有一位那么有钱的父亲后,我并没有欣喜若狂,相反我有了一丝被欺骗后的伤感,虽然我对钱有一种狂热,但此刻的我开始不知所措。领班悄悄的离开了,下午站在大厅里恍恍惚惚的,好几次对顾客的叫喊充耳不闻。领班看到这种情况就替了我的班,让我回去休息。我换了衣服离去了。

  回到家中,雪还没有回来。我坐在沙发之上心情变得郁闷,我不断的变换着坐姿,可怎么坐都觉得不舒服,总觉得有个东西在我心里堵着。忽然我看到窗台上的那条香烟,我的心中立刻涌上一种想吸烟的强烈欲望。我打开烟,拿出一根点上。我的体内很久没有了尼古丁的介入,第一口烟吸入肺中的时候,立刻就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撞击着我的大脑,头重脚轻的感觉迫使我*在沙发背上,我闭上眼享受着这迷幻的感觉,这感觉真是舒服极了。过了一会,在身体适应了尼古丁后,迷幻的感觉渐渐的消失了,我的头脑恢复了清晰,然而这清晰却令我痛苦,我用力的吸着烟,可迷幻的感觉再也不肯回来。嘴里浓烈的烟臭味使我一阵恶心,我将剩下的半截烟熄灭后*在沙发上渐渐睡去。

  开门声将我惊醒,我睁开眼,雪回来了。她看到地上的烟头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脱下外衣后她在我身边坐下*在我的怀中,却并不说话。我淡淡的说:“我抽烟了。”她在我的肩头笑了笑说:“我看到了。”她的口气也很平淡,没有多余的话语,也不问我抽烟的理由。说完她依旧*在我的肩头,还是不说话。过了一会我坐直了身体,我的举动迫使她离开了我的肩头。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谁也不说话,我们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就象电影中的情形一样,我们都想用目光看到对方的心里,这场持久战最终以她的胜利而告终,她的目光使我有些胆怯。我将头转向一边轻声的说:“你为什么瞒着我?”

  她继续追逐着我的目光使我无法闪躲,当看到我在注视她时,她高高的扬起头说:“我并没有对你隐瞒什么。”

  我叹了口气说:“你不是说你的父亲为了给你母亲治疗而破产了吗?”

  雪笑了笑说:“可我并没有说我的父亲破产以后的事情啊!难道我的父亲就不能东山再起吗。”

  我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我说:“可你是亿万富翁的女儿,这一点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她皱着眉头说:“没错,我是有钱人的女儿,可这能说明什么,能说明我不是真的爱你吗?”

  她这一问令我无话可说,我摇了摇头说:“不能。”她又问我是否爱她。我经过仔细的考虑后对她说:“爱。”听了我的话她笑了,开心的笑了,笑的很甜,很迷人。

  我终于鼓足了勇气问她“你觉得我们在一起会有结果吗?你我的条件相差的太悬殊了。”

  雪的脸色起了变化似乎有些伤感,她说:“这又能说明什么,能说明我们的爱不真挚吗?没错我是有钱人的女儿,可我也是一个女人,我的钱对我的爱情没有丝毫的帮助,你不能把我看成一个女人吗?你不能把我看成一个爱你的女人吗?”说话的时候眼泪一直在她的眼眶中游动,可始终没有逃出眼眶的束缚。

  我点了点头说:“可以,可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就做不到了,现在,在我眼里你是一个有钱的女人。在你的面前我永远无法抬起头来。”

  雪的眼泪终于淌了下来,俏丽的鼻翼微微的扇动着,她用力的向上看去,当抑制住泪水后,她大声的说:“你们男人的尊严怎么那么无聊,有钱的只是我的父亲,并不是我。我爱你,你也爱我,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说完雪扑进我的怀里大声的哭出来。一种强烈的内疚责问着我的内心。没错,我爱她,她也爱我,在这无法否认的事实面前,一切还重要吗?我将在我怀里啜泣的雪轻轻的扶起,雪用哭红的眼睛看着我说:“你会不会因为这原因而离开我。”

  我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笑着说:“别傻了,我会象以前一样爱你。别哭了,你哭的时候怪难看的。”刚才还泪如泉涌的她“扑哧”一声笑了。点了点头略带羞涩的说:“真的很难看吗?”

  我点了点头说:“是啊!你还没有吃饭吧,我前天刚学了一道炖羊肉,现在的天气吃它刚好,怎么样想不想领教一下。”

  雪使劲的点着头说:“好啊,好啊。”停了一下她又说:“咦,你怎么老学炖什么,炖什么的,你是不是心理方面有什么问题?”

  我在她的脑袋上轻轻的弹了一下说:“去死。”在她装腔作势的喊完疼后我又说:“还站在这干什么?跟我去帮忙,别以为你哭了我就舍不得让你干活。”雪“哦”了一声后象一只欢快的鸟儿一样挽着我进了厨房。进了厨房后我才想起今天我忘了买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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