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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情之吻(连载)  —— 作者:月下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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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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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9 18:50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一章夜
  
  我注视着荧光屏的视线模糊起来,世俗中人们常说的男人不该流出的液体湿润我的眼睛,我尽力的忍着不让它溢出,极力的守卫着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可荧光屏上梅那一句句如细针般话语在刺入我的心灵深处,又化为涓涓细流来到我的眼中,慢慢的积攒着冲垮堤坝的力量,在第一滴泪水漫过堤坝的一瞬间,我如同着魔般疯狂的站起来,将桌子上连同显示器在内的一切物体扫到地上,伴随着一阵乒乓的声响,闪过一道它们在世上最后的辉煌,台灯失去了它的光辉,荧光屏也失去了它那五光十色的面貌,唯一经得住考验的烟灰缸在地上跳跃着,发出叮当的声响。然而这一切仍无法阻挡我踹向电脑桌下那电脑机箱的脚,一阵耀眼的电火花闪过之后,黑暗的房间里再没有一丝声响,死一般的寂静。屋子里渐渐的散发出电路板烧毁后的焦臭味,继尔弥漫了整个房间,我虚脱般的瘫坐在椅子上。这些疯狂的举动使我发泄出心中的怨恨,却无法加高我眼中的堤坝,我极力的向上看去的同时身体用力的向后倒去,仿佛这个举动可以使既将决堤的泪水倒流回去,可一切都是徒劳的,在我失去重心连人带椅翻倒在地上的同时,泪水决堤了。

  地面是冰凉的,如同我冰凉的心一般僵硬,显得毫无生机。在一片狼藉之中我蜷缩起我的身体,在冰冷的世界之中我紧紧的蜷缩着,只有这种重回母体的蜷缩,才能使我不致于在这个“冰冷”的夜里冻僵。我张开嘴咬住自己的膝头。这可以阻止我的呜咽声,但无法阻挡决堤的泪水奔腾而出。我的思维渐渐麻木起来,脑中渐渐变得虚幻。我开始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灵魂存在了。如果我已睡去,那就是梅的灵魂潜入我梦中,让我看见她人生最后的演出;如果我还没有睡去,那一定是我的灵魂离开我的躯体,来到两个多月前,冰冷画面的现场,让我看到梅最后的样子。

  美丽的清晨在温暖的阳光之下,梅穿着圣洁的白色连衣裙,安详的躺在碧绿的草地之上。滚烫的血液从她的手腕汹涌而出,她的身体渐渐失去了温度,清秀的脸庞逐渐失去了血色,变得更加的苍白,赤裸的双足更加的白皙,在草丛中是那么的迷人,脸上带着笑容就象待嫁的新娘一样,美的令人不能对视。世俗的目光对她是一种亵渎。

  我好恨!恨我自己,对于梅的死我有着不可推托的责任,如果那天在她离去之际,我紧紧抱住她,放下所谓的尊严,哀求她不要离去,或许她仍在我身边;如果她离去后我立即追去,而不是等上一夜的话,我会看到雨中哭泣的她,将她重新搂入我的怀抱,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我给她发的E—MAIL 中多叙说一些我对她的爱,说一些世俗的甜言蜜语,告诉她失去她我会死去,或许她会回心转意重回我的怀抱;如果……。然而一切都晚了,现在我只能任由泪水在我脸上肆意妄为,梅就这样永远的走了。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我已躺在床上,房中已被打扫干净。干涸的泪痕使我的脸紧吧吧的难受,我下了床洗了把脸。经过他们的房间时,我推门望去,他们全挤在大男子主义的屋中睡了。他们回来后一定对我屋中发生的一切感到震惊,在一起猜测是什么让我变成那个样子,可他们绝对不会猜到事情的真相,这种情节只有电影中才会出现,而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他们,这个秘密将一直深埋在我的心中,直到我死去,推开窗一阵清凉的夜风迎面吹来,夜如同往日一样寂静,可人已绝非昔日,我呆望着月亮旁边那颗微弱的星,它闪呀闪的仿佛是梅在天上对我眨着眼睛,奇怪的是我的心情变得出奇平静,有一种出家人四大皆空的感觉,脸上还带着笑容呆呆的,呆呆的注视着月亮旁的那颗星。

  忽然我想起梅说有东西留给我,让我联系她的朋友,我忘却了已是深夜,下意识的拨出依稀记得的号码。

  “喂,请问你是夏雪吗?” 对方一接电话我先发出了询问毕竟号码是依稀记得,我可不想说了半天竟打错了电话。幸亏我的记忆力还算可以。

  “很抱歉,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我是李思明。”望着天上的月色,恐怕现在已是夜里三四点钟了。

  “我知道,我没有关电话,就是在等你打来,梅告诉我你这两天会打电话的。”在提到梅的时候她的声音变得悲哀起来。

  “今天我看了梅发给我的E—MAIL,知道了发生的一切。”

  “我说过,到时候她会告诉你一切的,她是一个不幸的女孩,也很善良,这些事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我一定会疯掉的。”她的声音变得暗然。

  “不知道明天你有事吗?梅告诉我她给我留了些东西,我想看看。”

  “明天是双休日,我当然没事了,明天你来拿吧!你的生日还真凑巧刚好是周五,祝你生日快乐。”

  “没错,今天是我的生日。说实话我的生日一点都不快乐,现在快乐已不属于我。这是我一生中最糟的一个生日,其次就是我来到世上的第一个生日。明天我一早就去,早上九点我就能到,到时候到哪儿找你?”

  “明天我们北大街见吧,到时候再电话联系。”她的这句话让我想起了梅。

  “能不能换个地方,北大街对我来说太甜蜜了,我在五路口下车,到时候你能不能来接我?”是啊!北大街甜蜜的会令我哭泣。

  “好的,我会准时去的,你还有什么事吗?”我刚要说没事的时候,忽然手中的手机提醒了我一件事照片上她也是长头发,也跟梅差不多高。

  “对了,是你给我交的电话费吧?我明天把钱还给你。我不习惯欠别人的东西,那会令我感到不安的。”

  “是我给你交的,但钱不是我的,是梅留给我让我帮她替你交的,她说欠你的太多了,不能在离开你之后,还要让你交那电话费,所以你根本不欠我什么。”

  “那我就没什么事了,明天五路口见吧!”挂上电话后,我替梅能有这么个朋友而高兴,是的正如梅所说她是极守信用的。这件事她不说我也不会知道,而她并没有把钱装入自己的口袋。同时我也不满她的守信用,她对所有人严守着梅的秘密也包括我在内。如果她能偷偷告诉我,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虽然她违背了自己的原则,但梅也不会离开这个世界。

  我依然伫立在窗前,望着月亮旁的那颗星。我点燃一支烟,这是我第一次在梅的面前抽烟,我想如果梅一直在我身边的话,或许我会戒了这很多次都没有戒掉的烟,梅也一闪一闪的仿佛是同意我的想法。夜风中飘来一阵清香,良辰美景岂能无酒。但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没有发现酒的踪迹,无奈我只能以茶代酒了,茶泡的很浓,可我丝毫也没有尝出苦味来,或许我的心中是甜蜜的,又或者我的心中是更为苦涩的。我已经无法分辩苦涩与甜蜜的区别了,在我心中它们已没了界线,柔柔的掺在一起,象一杯醇醇的美酒。忽然我感到一丝幸福,幸福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东西,它可以在一个人的时候拿出来静静的回味,幸福象很纯的酒精一样在这美丽的夜里燃烧着,直至燃尽,不留一丝残渣。我静静的看着梅,梅也静静的看着我,淡蓝色的幸福火焰在我和梅之间跳跃着,当我打破这份温馨的寂静向梅诉说着我浓浓的爱意时,她眨着眼睛静静的聆听着,直到天色渐亮梅才眨着眼睛依依不舍的离去。临别时梅轻轻的在我耳边说“只要有空,她一定来看我。”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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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9 18:51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二章 梅的卧室
  
  车从五路口经过时,我已看到夏雪站在天桥之上。下车后我走上天桥。她穿着一款黑色的连衣裙,手中拎着一只黑色的小提包,不知她这一身打扮是不是为了悼念梅。

  “你好,你比照片上更漂亮。”礼貌地握了握手后,我向她说着俗不可耐的 恭维话,但这是实情。

  “你昨晚没有睡好吧?你的眼睛有点红。” 听了她的话,我坦言的告诉她,我的眼睛红不只是因为没有睡好,还因为我曾痛快的哭泣过。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家去吧。东西我也放在家里。” 她微微地笑了一下,带我走下天桥,在一条小巷里截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她说我比她想象中的要坚强。我笑着问她我应该是什么样,她笑了笑便不再说话。车驶过北大街,出了北门走了多远我无法说清,只记得车费是9块8。

  “到了,我和梅住这里。”她指着前面的一栋贴着白色瓷砖的四层楼向我说着,上到三楼她打开其中的一间房门这是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她指着一间房间告诉我那是梅的卧室。“梅走后里面的东西我没有动过,你要进去看看吗? ”她轻声的问我。

  推开门我宛如进了一个淡黄色的世界,四面墙是淡黄色的,书桌是淡黄色的,椅子是淡黄色的,窗帘是淡黄色的,床头也是淡黄色,淡黄色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我坐在椅子上,书桌上的一堆红色线头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梅给你编完手链留下的,那一晚她编了很久,你喝点什么?” 我告诉她我喝茶,她转身出去给沏茶去了,远远的听见她问我放多少茶叶,我说无所谓,只要是茶就行了,她就说我是个怪人。

  梅说的没有错,淡黄色果真给人以梦幻的感觉,我似乎看到梅在淡黄色的灯光中,细心的为我编织着手链。在桌子上扣着一个相框,我好奇的把它翻转过来,相框中没有相片,里面夹着一张淡黄色的纸片,上面写着一首诗。

  我所有的爱化作一滴眼泪,

  泪从我眼中轻轻的滑落,

  不知将飘落在谁的心中?

  我凝视着那滴晶莹的泪,

  那里面有你的影子。

  “那是梅写给你的。”不知什么时候夏雪来到我的身后,说完她将一怀茶放在桌子上,在梅的床上轻轻坐下。

  “茶很好喝,这个我可以带走吗?”我喝了一口茶指了指那个相框。

  “当然可以了,况且那就是梅写给你的,这间屋子里的东西你都可以拿走。如果我早点告诉你梅的事或许梅会依然活着,可是我答应过梅,我……”我摇摇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你不用太自责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的发生了,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一切都颠倒过来了,现在我倒安慰起她来。

  “对了,这是梅留给你的。”她拉开梅书桌的抽屉拿出一个很厚的信封交给我,我刚要打开来看看,她又阻止了我说:“等你上了车再看。这是梅说的。”

  “梅走的很安祥,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笑,在离此不远的一栋暂时停工的建筑工地前的草地上,人们发现了她,我赶到那里,在警察没来之前,趁着混乱我拿走了那把军刀,按照她的遗愿我把军刀和她的骨灰,葬在她生前选好的墓地。”

  “梅葬在什么地方,我想去看看她。”我的脸似乎被冰冻了一样毫无表情。

  “你一定还记得你们从蓝田回来的第二天,她告诉你公司组织大家去翠华山的事情吧?其实那天她带我去了蓝田,带我去看刻有你们名字的那棵树。她要我在她死后将军刀一起葬在那棵树下,因为那里有你与她甜蜜的回忆。”听她说完我不禁动容,脸上也开始解冻,泪水再次充满我的双眼,我抬头向上看去,才没有在夏雪面前流下泪来。

  “我曾经劝梅把实情告诉你,可她不肯,她说告诉你之后无非有三种可能,一种是你劝她放弃心中那可怕的念头,而这是她万万不能的,另一种是你也参与进来,帮助她完成心愿也沦为一个杀人犯,这是她不愿看到的,第三种是你们分手,这与你们最后的结局是吻合的。所以她不想告诉你。”我仔细思索一番对夏雪说:“是的,梅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我是她也不会说出来的。”

  “其实梅在以前的性格是很阴暗的,在她脸上从没有过笑容,在同事的眼中她是个只知道努力工作的怪人,要不是那次在公司聚会上她喝醉酒,我也不会知道在她的背后埋着这么个秘密,也无法得知,她其实是一个善良的女孩,是一次又一次生活的不幸将她改变的。我们也不会成为好朋友,在我带她上网之后,她逐渐开朗起来,有一天我问她是什么让她改变的,她说是爱,她恋爱了,和你在一起她忘却了所有的不幸,和你在一起只有开心,每次她唱着歌洗头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要来了。她说你喜欢闻她洗过头后的发香,每次约会回来她都会很开心的向我说你们约会时发生的每一件事,如果不是那个人那么快从广东回来,或许她会逐渐忘掉那个可怕的念头,最终嫁给你和你幸福的生活。可她还没来得及品尝爱情的甜蜜时,那个人就回来了,那晚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一夜,第二天她从房间里出来时,笑容从她脸上消失,仇恨再次充满她的胸膛,任我怎样劝说,也无法改变她那可怕的决定。她对我说,就算我违背诺言把真相告诉你,也不能改变她的打算,只会促使她更仓促的去完成她的心愿,那样不是为了她好而是害她,因为仓促行事多半是不会成功的,还会在你的面前被警察戴上冰冷的手拷,让她的下半生在监狱中痛苦的渡过。我想了许久也无法反驳她的话,只好答应她的要求。”说到最后夏雪再也止不住了,伏在桌上哭了起来。

  “你不要哭了,再哭我也忍不住了,你没有错,只能怪老天把错误的时间地点强加在我们身上,面对老天的决定谁也不能与它抗衡,对它来说我们的力量太微不足道了。”我一边轻拍着她的肩一边拭去我眼角泪水。

  “你不要哭了,这是你的家,我可不知道手帕纸巾之类的东西放在那里,我只能把我的衣服给你当手帕了。好了,你说吧,你是用我的衣服的前面擦眼泪呢,还是用我衣服的后面。”听到这她总算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水。

  “你说话真的很有意思,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会哭到什么时候。”她脸上的笑容与眼角的泪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的茶叶也很好,能不能再给我一杯。”我端起杯子将剩下的半杯茶水一饮而尽后把空杯子递给她。

  “当然可以了,你想喝几杯都行,不过要稍等一会儿,我要洗把脸。”说完她接过杯子走出了房间。我注视着梅写给我的诗再次陷入沉思。

  “又在想梅了。”与上一次一样她仍是悄然的出现在我的身后,我接过她递给我的茶,笑着点了点头。

  “梅很爱你,她处处为你着想。”对她的这句话我只能笑而不答,低头喝茶等着她的下文。

  “她是那么的爱你,她说与其两个都伤心不如一个难过的好,她甚至对我说要把你介绍给我,做我的男朋友。”说完她看着我,目光变得温柔起来。

  “是的,她跟我说过。但我深深的爱着她,所以我拒绝了。”我喝完杯中的茶便起身告辞,夏雪给我找出一个塑料袋,将梅留给我的信封和相框装起来递给我后,轻轻的对我说:“再坐一会行吗?”

  我笑着摇了摇了头对她说:“梅已经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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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章日出
  
  我谢绝了夏雪要陪我同去的好意,只身一人来到车站坐上去蓝田的汽车。由于不是旅游旺季的原故,车上的人并不多,我坐在最后一排,那里虽然有些颠簸,但那是无人的角落,车驶上高速公路后平稳起来,我拿出那个厚厚的信封打开一看。望着信封里那厚厚的的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我呆住了,里面装着这么多人民币是我没有想到的,在钱的下面还有一个白色信封,我抽出来上面是梅的笔记,上面写着思明收。

  思明:

  我知道,你或许会奇怪,我为什么留给你的东西是钱。还记得我讲给你听的那个花瓶的故事吗?我问你如果我离开你会怎么办,其实我是在担心你会做出些什么傻事,虽然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样,但你一定会买醉,因为你虽不是贪酒之辈却也是好酒之徒,谁知道你喝醉了会砸碎什么东西。你现在一定在为了砸了东西而懊悔吧! 我欠你的太多了,这里有我攒下的四千块钱就算是我请你喝酒吧!

  永远爱你的柳红梅

  看完梅留给我的信,我心想梅一定想不到我砸电脑的那天晚上根本没有喝酒,梅确实是一个好女孩,她处处为我着想,连离去之时想到的也是我。上次去蓝田她在我身边*在我的肩上,我不该睡去,可是我却睡了,这次梅已离我而去,留下我孤寂一人我本该睡去,可我却无法入睡,我将手链贴在我的脸上,想象着梅仍*在我的肩头,长发随风飘舞;蹦蹦车上,随着车的颠簸我闭上眼,看到的是梅那惊恐的惹人爱怜的眼神;在山洞中我静静的聆听着梅那仍在山洞中飘来荡去的叫感声;在山中的小溪中,梅叫嚷着混水摸鱼手忙脚乱的样子,仍历历在目。在附近的山上梅那天在树上刺出的道道伤痕,今天刺出了我的泪水,山羊歪着头似乎对失去梅这个聊天的伙伴,而暗然神伤,鸡因为梅的离开而兴高彩烈,它不会再被梅迫上墙头,猪也满意的躺在圈里哼着小曲,拴在树上的狗依然是漠然的,梅的存在与否与它毫无关系,主人虽然诧异但仍憨厚的不知所措的说着“来了,来了。”之后便忙着去烧水了,房子里面少了梅,显得安静起来,我的心中因少了梅,而显得空荡。

  梅随着月亮升上夜空,我静静地躺在地上。梅在天上俏皮的眨着眼睛,山里的夜依然寂静,山里的风依然凉爽,山里的空气依然清新的如同梅的发香,不同的是山里那幸福的人儿,心中有一丝淡淡的悲哀,我伸出戴着手链的手,在月光下努力的伸着。想抚摸梅的脸庞,风儿吹动手链上的铃当,铃当发出清脆的响声,响声再次触动心中那丝淡淡的悲哀,悲哀化为思念的泪水,泪水从脸上滑落,浸透养育万物的土地。

  凌晨三点,我洗了把脸,准备上山。我轻轻打开房门可还是惊动了主人。他劝我说天还黑,山上的路难走,我笑着说没有关系,便开始向我的圣地攀爬。天是有点黑,但梅在天上指引着我的方向;路是难走,但梅化为手链护佑着我的平安。天色渐亮之时我来到那棵树前。在我们名字下方娟刻着五个大字——柳红梅之墓。在这五个字的左边有一行小字,她是一个不幸的女孩,同时也是最善良的——唯一的朋友夏雪。

  在树下有一处松动的土,我用手将它挖开,梅那小小的住所展现在我的眼前,梅的住所是白色的陶瓷制成,用手擦净上面的泥土,在梅那陶瓷制成的住所上烧烤着一张梅展露着灿烂笑容的照片。我将梅搂入怀中,*着树上坐了下来,我将梅的面容转向东方,指着天上露出的鱼肚白对她说:“梅,我来陪你看日出了。”

  火红的太阳象待嫁的新娘一样,先是扭扭捏捏的在一片白云的遮掩之下不好意思的露出一点边来,在新郎的催促之下她慢慢的抬起头来,人们美好的祝福使本着就害羞的新娘脸儿更红了,连充当她伴娘的云彩的脸上也披上了红霞,宾客逐渐散去。新婚的甜蜜充满新娘的心头写在她的脸上,她的脸变得更红,更热,发出耀眼的光芒,婚后的新娘的脸不再羞红,在柴米油盐的烦心事下,脸变得苍白,但她的爱却更加热烈,热烈的使人不敢与她对视。

  “看多美的日出啊!”我轻声的说着,把梅紧紧的搂在怀中,附在梅的耳边柔声的说:“我们的爱也象这日出一样美丽、短暂。”这绝对不是幻觉,梅在我的怀中轻轻的动了一下,同时我嗅到梅那清新的发香,我搂着梅渐渐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那炽热的激情将我唤醒。我轻轻的将梅从我怀中移开,生怕惊醒了熟睡的她,我轻轻的打开梅的房门,梅的骨灰是灰白的,象梅失血的脸色。在她身边静静的躺着那把瑞士军刀。刀没有折起,上面沾染着的梅的鲜血,因时间的关系血的颜色变成了庄重的黑色,我轻轻的取出军刀。在夏雪刻下的那五个字的右边轻轻的刻下我心中的话语“ 今天起你不再孤单,我的灵魂将与你同在——你永远的爱人李思明。”

  今天我实现了对梅许下的承诺。我也象梅一样,把划破我手掌的刀锋想象成那暴雨中的倾情之吻。果然,我没有感到一丝痛楚。我的鲜血顺着指尖流入梅的房间,注入梅的身体,梅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而变得红润起来。我的身体感受到自己所受的创伤,它逐步的修复着我手掌上的创伤,血不再向体外流淌。不久之后,我手掌的创伤将会愈合,看不出一点受过的伤害的痕迹。可我的心中的痛何时才会消失?

  将来,在军刀之上,我的血也会变为庄重的黑色,与梅的血液融合在一起,任谁都无法分开。我把军刀放回梅的身边。轻轻的关上梅的房门,将它放回树下掩埋起来。以免山中鸟儿的鸣叫将梅从熟睡中惊醒。

  梅睡的好熟,连我离去她都不知道。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熟睡的梅了。而我的灵魂将永远的留在这里。我知道,明年我送给梅的那株杜娟,将会是山上开的最绚丽的一株。

  从王顺山下来。一路上恍恍惚惚的走着。在我眼中的世界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显得毫无生机。那种四大皆空的感觉越来越浓。当游人对一棵棵奇异的树,发出那一声声的唏嘘时。我心想有什么好赞叹的,不过是一棵树罢了。或许,我也该死去,不过我怎么也下不了那么大的决心,虽然死是对人的一种解脱。但是死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我实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克服那对痛苦的恐惧。又或许,我该出家去,但我又放不下我的父母,虽然他们把我带到这个痛苦的世界,毕竟我是他们的儿子。传统的道德观念使我知道,我应该对他们尽些孝道。

  当把钱递给售票员后,望着售票员那开心的笑容,我对钱的厌恶到达了极点,却又是无可奈何的。在这世界上只要你是人,你就离不开这罪恶之源。如果没有了这个满足人类欲望的道具,世界会不会变得更美丽一些?现在的我忽然对马克思口中的共产主义,有了一种莫名的向往,虽然我知道它很难实现,人的精神什么时候才会变的那么的高尚呢?

  回到生我养我的土地之上,我竟不知道该去哪里。我现在既不想回家,也不想去大男子主义他们那。只有茫然的走在街头之上。令我奇怪的是今天遇到的熟人竟出奇的多,我面带笑容的向他们打着招呼。我还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我就得带上一个个不同的面具,来应付这个世界,如同这个世界应付我一样。终于我决定回家了,至少我的家人不会在乎我带不带面具。

  回到家中刚好赶上家里吃晚饭,父亲显得有些激动,他指着桌上的饭菜对我说:“你知道吗?这些饭菜是你的妈妈做的。看她恢复的多好。”对于母亲患病后经过不断的锻炼,从偏瘫到下地走路,从下地走路到生活自理,再从生活自理到照顾家人。在这些傲人的成就面前,我的反应与父亲的激动对比起来,显得出奇的平淡。只是笑了笑说了句“是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做儿子的态度吗?”父亲的愤怒终于爆发了。他一改往日的慈祥向我咆哮着。父亲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从小到大没有做过一件能让他们在亲友面前得意的事情。我总是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老实说如果我是我的父亲恐怕早已将我放弃了,但安于平淡的父亲忍受了我的无用,但我对母亲的病情竟不闻不问,而且最近老是在星期天莫名其妙的失踪,对于这父亲终于忍受不了了,我自知理亏默然的走进自己的房间。父亲不依不饶的跟了进来,停止了咆哮忍住怒火问我怎么了。对于我的沉默父亲再次的提高音量说:“你到底还想不想在这个家住下去?”我轻声的告诉父亲我不想说。父亲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再次咆哮起来“不想说,不想说就给我滚出去。”我捂着被父亲打痛的脸转身走了。父亲在我身后吼着“走了,你就不要再回来。”

  出了门,我并没有立即离去。我躲在地下室里抽着烟,等待着我脸上的印记逐渐散去。幸亏父亲没有看到我手掌上的伤痕,否则他一定会更加的愤怒,本来他就对我搬出去住的行为,很不满意,生怕我少了他的约束会变坏,如果看到伤痕的话我肯定是有口莫辩了。回到自己的住所,大男子主义他们不在房中,我倒在床上睡去。

  第二天,我为了挣取用来果腹的钞票,继续去上我的班。而我多少有些改变的神色,并没有在同事中引起什么反应,我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只不过是他们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中午,大男子主义他们问我伤痕的来由以及关于梅的事,我笑了笑说:“秘密。”

  “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开始有秘密了?”面对名牌主义者的皱眉我依然说:“秘密”

  八旗子弟便说:“你不说就算了,好象我们非得求你告诉我们一样。你的事谁希得管。”

  我对他们说:“你们怎么那么多事?我做的任何事情都要向你们汇报吗?”说完大家就不再言语低头吃着饭。我知道在我们中间开始有了隔阂。

  “哥,你回来吧!咱爸已经不怪你了。”过了几天,接到妹妹的这个电话。我终于感到一丝欣慰。毕竟父亲只是一时的愤怒。我回到家,父亲看着我没有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默默的与家人吃了一顿晚饭。父亲并没有追问我理由,而我也不想告诉他。在我收拾碗筷的时候妹妹发现了我手掌上的伤痕,妹妹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扭头去看了看父亲的神色,父亲没有说什么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节,算是他的表态。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就再没有了沟通。我们之间的关系仅仅是我是他的儿子。我在OICQ上的一句那么平常的话,所引出的这一连串事情,最终使我的生活发生了改变。现在,如果不是我跟全世界别着一股劲,就是全世界跟我别着一股劲,我的世界已经全都变了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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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四章 告别孤独
  
  这两天我已经彻底的转了性了,家是能不回就不回了,回到自己的住所,吃了饭就进到自己的房间里,也不开灯,默默的躺在床上,静静的抽着烟什么也不想,只是静静的抽着烟,默默的躺着。直到困意袭来渐渐的睡去。

  我也想试着改变自己,想向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与朋友们谈笑,没事回家看看与父亲聊聊。但我怎么努力也无法找回原来的我,经过数次失败后我终于放弃了这个想法。令我惊异的是那帮家伙也没有来劝我,也不能怪他们,是我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也无法劝我。我甚至在想,我这一辈子算是完了,现在的我已经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分别了。

  一天晚上,我正默默的躺在床上,静静的抽着烟。忽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传来。我拿起电话一看。号码有点熟但我没有想起那是谁的电话号码,我如傻了一样,只是费力的想着这是谁的电话号码,却忘了接电话。打电话的那个人的耐心竟出奇的好,在我的脑袋终于想起那是夏雪的电话号码后,她仍没有挂断。

  “你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接了电话后就直截了当的问她。

  “你现在还好吗?我打电话只是想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你认为我会怎么样?你还不如说是想证实一下我是否还活在世上,那样会更恰当一些。”

  “我想你没有那么脆弱,你那天来取东西的时候显得挺平静的。其实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怎么做也无济于事了。”

  “我的世界现在已经全变了样了,这件事真是让我成熟了许多,但我失去的更多。而且我的心事都不知道跟谁去说,我不想让我的朋友和家人知道着件事。我现在就象离开了轨道的卫星一样,孤单的飘着。”

  “其实你可以跟我说啊!我也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且你刚才不是对我说了不少了吗?”

  “这到是,要不我看这样我以后有什么烦心事就讲给你听,你有什么烦心事讲给我听。我们做对方的心理医生,你看怎么样?”

  “好啊!或许我能让你这颗卫星,重新回到你自己原来的轨道。”

  “或许吧,其实我到是很想回到自己以前的轨道的,只是这件事老是象石头一样压在我的心头,或许和你说一说,我的心情会好一点。”

  “没错,人如果不跟别人交流的话,就会慢慢的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的,就象蚌封闭珍珠一样。”

  “说真的,如果你不给我打这个电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或许我最终的下场就是进疯人院的。”

  “你那天,去梅那里都做了什么?”

  “我只是去实现了我对梅的承诺。”

  “你们之间有什么承诺?能告诉我吗?”

  “可以,以前梅问过我,如果她死了我会怎么办。我告诉她,我会将我的血洒在她的骨灰上,让我的灵魂与她同在。而且我与她约好是君子一言。”

  “听上去挺浪漫的。你真的那么做了吗?”

  “是的,我跟梅约好了是君子一言,而且她说过相信我的君子一言,我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你觉得梅值得你这么做吗?她已经死了,你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就算你做了她也不会知道的。那只不过是你自己在骗自己罢了。”

  “说实话,你的话让我很失望,你是梅最好的朋友。我那样做不是在骗自己,我无法骗自己的良心,如果我不那么做的话,我只是在骗这个世界而已。”

  “对不起,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说你那么做,只是在求得自己心理上的安慰罢了。”

  “这就是各自的看法的问题了。我们别聊这件事了,不过我到是挺感谢你为梅做的一切的。”

  “没什么,我只不过是和你一样,在履行我对梅的诺言罢了。”她还在电话里特地加重了一下语气。使我感到了一丝不快。她怎么能这么说呢。她们可是朋友啊。

  “如果你没有对她许诺呢?你会怎么办?不去管她吗?一切交给警察去处理?”

  “算了,我们不谈这个问题了。现在梅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我再也不用替她做任何事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给我的感觉象是人一走茶就凉一样。”

  “你觉得我太无情了?”

  “说实话,你说的没错。”

  “其实,梅还有你不知道的一面……”说到这她忽然停下不说了。

  “是啊!她有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但最起码我知道她爱我,而且她很善良。”

  “她是爱你没错,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做。有一些事情我不能说也不想说,否则你会认为我是在中伤她。”

  “我觉得你现在已经在中伤她了。对不起,我觉得跟你聊天很无趣,再见。”说完我挂上了电话。我不禁想,亏得梅把她当朋友,她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人。我刚想到这电话铃声再次响起。依然是夏雪的电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是说过我不想跟你聊了吗?”

  “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你也知道,人无完人吗?我和梅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难免会有一些摩擦,但我决不是在有意的中伤她,我想你能理解,对吗?”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样?好吧,只要你不再这样,我可以和你聊下去,毕竟我也需要一个能倒苦水的对象。”

  “好,我不会再那样了,毕竟梅走了以后我也没有了聊天的伙伴,每天只是在网上和那帮虚幻的朋友聊天。如果再那么下去我可能会陷进虚幻之中,再也出不来了。对了,你应该上网那里面有一些很有意思的家伙,或许你多跟他们聊聊会恢复的快一点。”

  “是啊!不过,我的电脑已经被我一时冲动给砸了。”

  “那就重新再买一台啊!”

  “你说的容易,买不需要钱吗?”

  “如果你的钱不够的话,我可以先借给你一些。什么时间还,无所谓,反正我不太缺钱。”

  “呵!听起来你还挺有钱的吗?”

  “也没有多少了,我的工资还是属于高收入之列的。怎么样想好没有?想借多少?”

  “少来了,买电脑的钱我还是有的,况且只是纯粹为了上网的话,机子的配置有不需要太高。”

  “那你什么时候去配机子?”

  “我这人一向比较冲动,想到什么就会马上去做的。就这两天吧。”

  “好啊!那到时候你来之前给我个电话,我陪你。”

  “不用了,怪麻烦的,不过还真要谢谢你给我出了这个主意。”

  “有什么好谢的,我只不过是随口一句吗。你不是对西安不太了解吗?真的不用我陪你?”

  “不用了,有你陪我,我会觉得怪怪的。太晚了,我们改天再聊。”

  还真是奇怪,夏雪并没有劝我,我的心情竟有点好转了,或许就象她说的一样,人一旦开始和外界交流的话,内心就不会被自己封闭起来。就这样我决定去重新买一台电脑,以便使我尽快的回到我以前的生活中,我不想在这么孤独下去,孤独太可怕了。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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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9 18:53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五章英雄救美
  
  第二天,吃了晚饭我对大男子主义他们说:“我决定了要在配一台电脑,我要继续上网。”

  “哎呀!你今天终于开口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要一直装聋作哑下去呢?”大男子主义再次的张开了他那张损嘴。

  “你也别逗我了,我还是笑不出来,我只是不想再孤独下去。我会试着变回来的。”

  “你又不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们,你叫我们怎么开导你?”名牌主义者依然不甘心的追问着事情的真相。

  “你也别问了,再问我也不会说的,这将是我一个永远的秘密。”

  “那真不知道你会什么时间恢复过来,你说出来,我们会帮你恢复的快一点吗?”八旗子弟也在一旁向我旁敲侧击着。

  “在这世上,除了我就只有另一个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这方面的事我会和她聊的。”

  “我们都不告诉,你会告诉谁,千万别告诉我,那个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是你的父亲。”

  “哎,我说名牌主义者,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现在你的脑壳里装里块豆腐脑。那个人是夏雪啊!她是梅的朋友她当然知道了。”望着大男子主义和八旗子弟笑的前仰后合的样子,我真不知道我的这句话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喂,动物,今天晚上我们请你喝酒。”大男子主义边说边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容。

  “你还不如说要把我灌醉,然后再让我酒后吐真言好了。”

  “行啊!小子,你从西安回来虽然人傻了,可还不算笨。既然如此就不请你了。”

  说归说,他们还是张罗起来。八旗子弟下了厨房做菜去了,大男子主义和名牌主义者出去买酒了。我则拿出纸笔计算起在买一台电脑需要花多钱。

  大男子主义拿起斟满酒的酒杯对我说:“总得有句祝酒词才行吧?哎,感情动物,你说一句吧。”

  “好吧!就为了我的电脑即将起死回生,干杯吧!”说完我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最好你也能迅速的起死回生。”八旗子弟说完,我们碰了一杯。

  “哎,我说动物,你怎么又想起要上网了?”大男子主义今天是第二次叫我动物了,看来我的绰号又要被精简掉两个字了。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梅走了,我的感情也被她带走了,感情动物自然就变成了动物。

  “是夏雪提醒我的,那件事我不想跟你们说。但在网上就不同了。我说了,别人也不知道我是谁。”

  “你这动物现在居然跟我们也谈起秘密了。”看来我的新绰号已经被他们认可了,连名牌主义者也开始叫我动物了。

  “或许是梅的缘故吧!她让我变得成熟起来了。”说完我又跟他们碰了一杯。

  “成熟个屁,咱们几个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强不到那去。”八旗子弟听了我的话显得很不服气。我看了他一眼,冲他笑了笑说:“没错,不过我就比你们强这么一点,因为我也开始有秘密了。”他们也纷纷表示将来他们也会有秘密的。听到他们的话,我不禁苦笑起来,我对他们说:“希望你们不会有什么秘密。因为有了秘密的同时,你就拥有了孤独和寂寞。”听了我的话,他们变得沉默起来。大男子主义拍了拍我的肩说:“什么也别说了,喝吧。”之后我们就不再说话,变成了四个人在一起喝闷酒。

  他们一杯接一杯的和我喝着,我想他们可能真的要把我灌醉。幸亏我经过了梅跟我分手的洗礼,在那几天我的酒量有了质的飞跃。我总算是挺住了他们集团式的进攻。

  我算好了开支,加上梅留给我的四千块钱,我配一台电脑还不是很困难的。本来我不打算动用梅留给我的钱,可后来又想那么做,只会让我的经济更为拮据,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梅既然把钱留给我,就是让我花的,我总不能为了留住这份思念,把它们装裱成一副壁画挂在墙上吧!我用这个理由不断的说服着我自己,使我做出了这个决定。我忽然发现,梅给我留钱这一招,实在是太厉害了,就算我将她留给我的四千块花掉,也不能削弱我对她的思念,因为只要看到钱我就会想起她。唉!看来这辈子我是无法摆脱掉她的影子了。

  星期五的下午我去了西安。我在‘红楼’里面随便找了一家摊位,我向摊位里的一个显得很斯文的小伙说了我的配置要求。他向我报了个价,这个价在我的预算之内便点头同意了。那个小伙就开始了忙碌,在红楼里东窜一趟,西窜一趟起来。不一会儿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台电脑。接着他又开始向硬盘里塞着天下奇毒“闻到死”。(在一些玩家口中的闻到死是指WINDOWS)以及烤机的程序。面对斯文小伙那开心的忙碌,我开始不耐烦起来。我告诉他我先出去逛了,明天烤完机我来取。

  出来后,天色已近黄昏。我在李家村附近的一条小吃街上,吃了一碗面。走在街上我四处张望着,看附近有什么可以让我栖身的旅馆。

  思念真是个奇怪的东西。雁塔北路如同北大街一样,令我觉得甜蜜。甜蜜的让我想起梅,两个多月前我与梅手牵着手走在这里,而两个多月后的街头,只剩下我一个人孤寂的走着。走在这条街上,我的心情如同烧开的水一样,各种情感都已到达了它们各自的沸点,纷纷涌上心头。一会儿一丝甜蜜涌了上来,使我的脸上泛出淡淡的微笑;在甜蜜还没有完全展开时,一丝失落又将甜蜜赶到一边,使我茫然的站在留有我们足迹的路上;在我被失落折磨的不知所措时,一丝伤感又奋力的涌上来,使我看着街边的情侣几乎掉下泪来……。

  站在那天我与梅分手后我住的旅馆前,我反而并不急着进去。这个旅馆离环城公园不是很远,从这里可以看到和平门,大概有一站路的距离吧!一种想到环城公园里坐坐的冲动,促使我改变了方向。

  环城公园依然是那么的宁静,它不会记得我和梅曾经来过这里在它的怀抱里,在温柔的月光下深情的相拥。我真是羡慕这些没有生命的死物,它们没有感情,不会被各种感情折磨。在空气中隐隐的飘来一股令人不快的味道,才被清理过半年多的护城河,再次的被人们搞的一塌糊涂。真不知道那些人的素质为什么那么差,好好的一条河它惹着谁了?不知道这些污物倾倒在那些人的家门口,他们会心安理得的接受吗?环顾四周,还是有一些情侣不顾环境的恶劣,誓将爱情进行到底。

  坐在我与梅以前坐的地方,点上一只烟。此时我的脑海里如同电影中的精彩回放一样,将我与梅的甜蜜镜头,拉到我的眼前接受我的检阅。抽完烟,我到旁边的双杠上奋力的做了几下,下了双杠,胸口的肌肉有一种撕裂般的痛楚袭来。我回去坐下,再次点燃一根烟默默的抽着,摇晃着手腕,听着铃铛那清脆的响声。当那根烟消耗至尽后,我在供老年人压腰的器械上,开始压起了我的腰。我尽量的放松自己的身体,使我的身体弯的如同桥洞一样。血液迅速的涌入我的大脑,那滋味难受极了,当我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就坐起来再次的抽一根烟,听一听悦耳的铃声。抽完烟就再压一会我的腰,压完腰就再抽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公园内的人们相继离去,公园里安静极了。我抽完最后一根烟时,借着明亮的月光我看着满地的烟头,忽然我想到了那条有味的护城河,便把烟头一个个的捡起来放进烟盒。走向果皮箱,将烟盒扔了进去。在我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女子的尖叫“救命啊!”

  我下意识的向声音的方向跑去,有几个家伙正在抢一位女士的皮包,当我看到他们的时候,我才想起我的瘦弱,对他们来说我实在是不堪一击。他们听到了我的奔跑声扭头向我看来,真不知道当时我怎么那么聪明,我向他们大喊了一声警匪片中警察的经典对白“警察,别动。”他们当然不会不动了,不知是他们做贼心虚还是我的演技逼真,他们一溜烟全跑了。

  我来这里是怀念梅的,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当了一回义士,我站到那个女子身旁说:“你没事吧!”

  “我没什么事,谢谢你救了我。”那个女子边说边抬起头来,令我惊异的是这个女子竟然是夏雪。

  “是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听梅说过你们的事,我想来看看。没想到会遇到抢劫,幸亏遇到你。”

  “哦!我要走了,你也赶紧走吧。”

  “好啊!那一起走吧。”夏雪说完便跟着我一起向外走去。

  “你来这里也是因为你想梅了?”

  “嗯!”我点了点头便不在说话,她也不在说话和我一起默默的走出了环城公园。

  “我要住那边的旅馆,我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现在都已经十一点了,你就好事做到底,送我回去吧。”

  “你叫个出租,直接坐到家门口,会有什么事?”

  “我住的地方可是道北啊!西安的乱在全国也是有名的,道北又是西安最乱的地方,你就不能发发善心?我才被人打劫过,你就让我一个人回去。我可是女的。”

  “我才说了一句,你就叽里咕噜的说了这么多。你也不看看我的身板,就我这样,真遇到什么事,也只是多一个垫背的。你让我送你,只不过是想求一个心理上的安慰罢了。”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想求一个心理上的安慰。这都不行?”面对她的一再请求,我开始犹豫起来。她见我半天不说话又说:“还在想什么呢?别怕,车钱我掏。”听了她的话我不禁笑了起来。我对她说:“你说的,这是你要掏的,我可没有逼你。”她轻轻笑了起来说:“是,是,是,我掏,我掏。”我就又问她“哎,那我回来的车钱谁掏?”她白了我一眼说:“我掏,行了吧。”随即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我们坐进去,向她的住处驶去。

  下了车我看着她问:“你总不会连上楼都让我送你吧?”

  “既然来了,就上去坐一会儿。”

  “不坐了,我还要回去睡觉呢,明天我还要取机子。”

  “你订房间了吗?”

  “没有,现在去也来的及。”

  “要不你今天晚上在我这睡好了。我这地方挺大的,而且你又可以省一笔钱。”

  “那多不方便。我还是自己找地方吧。”

  夏雪听完瞪大了眼睛说:“有什么不方便的?”

  “孤男寡女……”

  “那是你想的太多了。”

  “我是在为你着想。”

  “那是你心里有鬼,我怎么想不到那么多呢?”

  “谁心里有鬼?你别在这狗咬吕洞宾好不好。”

  “你心里没有鬼,怎么不敢住着呢?”

  “谁说我不敢住了?住就住,谁怕谁呀!”

  听到这里她带着一脸得意的说:“好,走啊!”

  我拦住正要上楼的她说:“等一会。”

  她似乎有些不耐烦,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又怎么了?”

  我冲她指了指出租车说:“哎,给钱去。”

  她用看外星人一样眼光看了看我说:“你还真让我给钱?”

  “本来我已经拗不过你要送你了,谁叫你自己沉不住气说你掏钱。我又没有逼你,还看什么呢?赶紧给钱去吧。”那位司机同志本以为我要坐车回去,可没想到等到了这么一个结果。接过夏雪递给他的钱后,无奈的开车走了。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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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章 梦
  
  “你睡那屋吧。”说完她向以前梅的房间指了指。我进去一看,房间里有关与梅的东西已经全都不见了,被褥和窗帘变成了蓝色,连以前淡黄色的墙壁也被重新粉刷成了白色。我叫她进来指了指房间里的一切问:“这里面的东西呢?怎么全变样了?”

  “全都送人了,你又不想拿走什么。梅已经走了,只要看到它们我就会想起梅。我不想再那么下去了,我不想再活在回忆里。”

  “那这也太快了吧?离我上回来,才过了一个多星期而已。”

  “本来我或许会更早一些,但我得等到你看过以后。你一走,第二天我就把这里给打扫了。怎么了?你觉得我很无情是不是?”

  “没有,其实,这一点我得向你学习才对。我现在掉到回忆里都快拔不出来了。”

  “好了,我们不聊这些了,免得你掉的更深。”对于她的这句话,我只有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对了,你现在饿不饿?”

  “有点饿。”

  “我去做点吃的。不过,只有方便面。你唯一的选择就是要三鲜的还是麻辣的?”

  “我应该还有一个选择吧?”

  “什么选择?”

  “这个选择就是我要吃几包。”

  “哈哈哈……对,对,对,你要吃几包?”

  “两包麻辣的,谢谢。”

  “好,我去做。洗手间在那边,你先去洗洗。”说完她就去厨房忙去了。

  “吃饭了。”话音未落夏雪已经端着两个碗出现在客厅里说:“喂,你也太夸张了吧?连脚都洗了。”她将面放在客厅的四方桌上,指着我裸露的双脚,惊奇的瞪大了她的双眼。

  “这有什么夸张的?难道你睡觉前不洗脚吗?”

  “谁说我不洗?我只是听说过饭前便后要洗手,可没见过你这样的连脚都洗。”

  “哈哈哈哈………………”听了她的话我几乎笑的喘不上气来。

  “有什么好笑的。对了,你用什么洗的?”她也轻轻的笑了起来,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废话,当然是用水了。难道我还能用别的什么东西吗?”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你用的凉水还是热水?”

  “当然是凉水了,我怎么知道你这的热水放在哪。”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呢。”她的表情开始变得哭笑不得。

  “这又怎么了?劳动人民嘛,那象你们那么娇气。”

  “行了,行了,赶紧吃吧,别凉了。我去给你泡杯茶。”

  “不用了,这么晚喝茶我会睡不着觉的。”

  “那你喝点什么?除了酒我这的饮料品种很全的。”

  “你给我到杯水就行了。对了,以前听梅说你很会做饭,是吗?”

  “还行吧。怎么你对吃方便面很不满意?”她边说边去给我到水。

  “那到不是。我这个人很好打发的。你平时都是吃这个吗?”

  “以前经常自己做一些东西来吃的。梅走了以后我一个人了,就很少自己做了。要么在外面吃,要么自己在家随便做一点。给你水。”

  我喝了一口水笑着对她说:“梅曾经逼着我,让我学做饭。估计她是怕我沦落到你这种下场。”

  “又想起梅了?你还真奇怪,这么悲哀的事情你的脸上竟然会有微笑。”

  “对我来说,这回忆是很甜蜜的。”

  “对了,我发现你一个缺点。”

  “是吗?你发现我什么缺点?”

  “你这人受不了别人激你,别人一激你,你就来劲了。”

  “嗯,没错。不过我的缺点很多的。这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已。”

  “没关系,我会慢慢发现的。”我们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互道晚安之后我进了梅以前的房间。

  被褥是新的,躺在里面一种软软的感觉袭遍全身,很舒服。这世界还真是奇怪。我从没有想过我会是一个见义勇为的上进青年,但今天我居然做了个义士,而且所救的人竟是夏雪。我吻了吻手链,听着铃铛清脆的声响渐渐的睡去。睡梦中梅写给我的那首小诗,如同魔咒一般在这个房间里飞来飞去,最后它落在墙上。接着又如细胞分裂一样,越来越多,直到铺满了四周的墙壁。然后梅就从墙壁里走出来,笑着向我走来。走到我身边后她弯下腰,在我的耳边轻轻的问我想她吗?她的秀发依然是那么的清香。她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神态是那么的温柔。接着她象一条水蛇一样滑进我的怀抱,用手指在我的胸口画着圈圈,向我诉说着她对我的思念,我开心的将她搂在怀里。

  早上醒来,我睡觉的姿势与昨晚大不一样。我如婴儿一样缩在床的一角,怀里紧紧的抱着枕头,我不禁笑了起来。我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但鼻子有些微微的发酸,我并没有立即起床,只是伸直身体静静的躺在床上,回味着昨晚那个“甜蜜”的梦。

  又躺了五六分钟,蓦然想起这不是我的家,拿表一看已经快十点了,就急忙穿好衣服,略微收拾了一下床铺来到客厅。我喊了夏雪一声却没人应答,当我正纳闷这丫头去哪的时候,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夏雪开门进来手中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她见我象一根木头一样杵在客厅里,就笑着说:“才十点多你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小姐,十点多还早啊!要是在平时,我已经在单位里干完活,坐在凳子上盼下班了。”

  “今天不是星期天吗?来,给你的。”说完她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把牙刷递给我又说:“怎么样?这可是五星级宾馆的待遇。”

  我接过牙刷笑了笑对她说:“五星级宾馆的待遇就是晚上吃方便面?”

  “昨晚你还说我是狗咬吕洞宾。我看你才是狗咬吕洞宾呢。你吃了我的方便面,我还落了这么大埋怨。行了,你赶紧去刷牙洗脸去吧,我去做点早饭。”

  “行,我还是要两包麻辣的。”

  “谁说我要煮方便面了?你赶紧去刷牙洗脸去吧。顺便在里面凉快一会。”

  “哦!那你忙吧,不打搅你了,我先凉快去了。”

  “哈哈哈…………行了,行了,你赶紧去吧。”说完她就去厨房忙开了。我当然是去“凉快”去了。打开牙刷的外包装。我边挤牙膏边向她喊:“哎——我现在发现你一个优点,你到是挺细心的。”她在厨房里回了我一句“我的优点很多的,这也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已”

  望着她做的早餐我呆了一下。一杯牛奶、几片火腿、一瓶果酱、一袋面包,再加上一个煎鸡蛋。尤其是那个煎鸡蛋,只煎熟了一半,上面的一半仍是以液态形式存在。或许这是他们白领阶层的早餐,可根本不适合我这个劳动人民。她看到我略微发呆的样子就皱着眉头对我说:“你看什么?饭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看的。怎么,你还不满意?”

  “吃,当然吃了。我怎么能不满意呢。不过,还得麻烦你一件事。”

  “你说吧,还想要什么?”

  “麻烦你,把这个鸡蛋给我彻底的煎熟行不行?”她听完后笑了一下,就拿起那个煎鸡蛋进了厨房。她在厨房里冲我喊道“你呀!还真难伺候。”

  “我得走了,谢谢你的招待。”吃完饭,略坐了一会,我起身向她告辞。

  “怎么不再坐一会?现在还早啊!”

  “我得去取我的电脑了。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烤机了,现在可能都快烤炸了。”

  “好啊!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电脑都装好了,我去一拿就走了。”

  “反正我也没事可干,总比在家看无聊的电视强吧。”停了一下她又歪着头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要不,还是我掏车钱。”

  “算了,去可以。车钱还是我掏吧。省得你到时候又叽叽歪歪的。”

  “哈哈哈……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呢。你等会我,我去换件衣服。”说完她回了自己的房间,还好她的速度还是蛮快的,只过了两三分钟她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她穿了一件无袖的黑色连衣短裙,挎一个黑色的长带挎包,一双黑色的鱼网状长筒袜,脚上的一双矮跟皮鞋依然是黑色的。她的这一身打扮,使我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

  “怎么了?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这一身打扮,就象武侠小说里的夜行人。不过还是挺漂亮的。”

  她听完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说:“谢谢你的夸奖。我们可以走了。”

  “不客气,不就夸了你两句吗?有什么好谢的,反正又不花钱。对了,你怎么喜欢黑颜色?”

  “怎么了?黑颜色有什么不好,我觉得黑颜色有一种神秘感。”

  “哦!第一次我见你穿一件黑颜色的连衣裙,我还因为你是在悼念梅呢。你们两个人到是挺有意思的,一个喜欢淡黄色说它有梦幻的感觉,一个喜欢黑颜色说它神秘感。”

  “行了,别说了赶紧走吧,要不然你的电脑就真要炸了。”她一边说一边将我推出了房门。

  “为什么我一说到梅你就把话题差开?”

  “没什么,我只是为了让你能快一点从回忆中跳出来罢了。”

  “还真是奇怪,我跟你聊天的时候话到是挺多的。可我在我那些无话不说的朋友面前,好象没有什么话可说是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现在你说上几句话就会说到梅的身上,而你又不想让你的朋友知道事情的真相,自然跟他们就没有话说了。而我跟他们不同,我知道事情的真相。”说这句话时她还特地的加重了真相的语气。

  坐在出租车上她忽然问我的OICQ的号码,我告诉了她。她又问了我平时上网的时间,我告诉她后她就说:“以后我们在网上聊吧!打电话的费用比上网可贵多了。”

  “行啊!你平常在哪上网?”

  “在家啊!”

  “梅不是说你们平时是在网吧上网吗?”这时夏雪的笑容突然停顿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她对我说:“哦!我是前一阵才买的。”

  “是什么配置?我在你那怎么没见到?”

  “你进本小姐的闺房了吗?”

  “没有啊!我没有在别人家里乱窜的习惯。”

  “那你当然看不到了。”

  我们来到红楼,那个斯文的小伙笑着和我打招呼。从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如同见到亲人的眼神。当然我知道他只是盼望见到我口袋里的钱罢了。

  “看,没有问题。”他指着荧光屏仍在闪烁的电脑向我说。在我付过款后,他关了电脑将它们肢解开来,装进大大小小的纸箱。我们的交易就结束了。

  “先把东西在你这放一会,等会我再来取。行吗?”在斯文的小伙点头应允后。出了红楼夏雪问我“你干什么去?”我指了指红楼外那些抱着纸箱在“虎口”里讨生活的盗版商贩说:“去看看那有什么好光盘。”

  “你买盗版盘?你这不是助长那些盗版商人的气焰吗?”夏雪看着我,此刻她左边脸上写着诧异,右边脸上写着愤怒。

  “怎么了?你好象挺不满意的?”

  “当然不满意了,现在人人都知道要保护正版,你还……”她可能是看到了我脸上的不快之色,声音渐渐的小了最终消失在空气里。

  “我告诉你,我也支持正版。28块的正版金山词霸我买了。我还可以告诉你,我抽屉里全是盗版盘,里面有的是金山词霸,但我还是买了张正版。为什么?因为它便宜我买的起。大家都是用劳动来换钱,凭什么那帮人认为自己的脑力劳动那么值钱?一张PHOTOSHOP中文版最贵的时候卖八千,一张AUTOCAD中文版卖一万四。我一月工资不到一千块。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要吃,我就要喝。哪样不花钱?买一台电脑我要攒两年钱。如果我要买这软件怎么办?把电脑卖了去买软件?最可气的是你今天还看它卖八千,明天买一台两千多块的打印机,人家就送你一张PHOTOSHOP。这让人怎么接受?”

  “那你也不该象是很有理一样啊!”她轻声的说着,好象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你在这买件衣服花了两百,你过了一条街别人卖一百五。你觉得被人宰了,自己白白多花了五十,那八千呢?换成粮食够我吃三年。他们或许还挺有理,觉得我们该理解他们,忙了大半年吃那么大苦,贵点怎么了?嫌贵你别买啊!。”

  “就是啊!嫌贵你也别买盗版嘛。”

  “那人家农民兄弟,辛苦一年,又操心又劳累,按他们的说法粮食就该卖两万一袋。”

  “那怎么行?粮食怎么能卖那么贵?”

  “嫌贵你别买啊!吃树皮草根也一样,就是味道不好。不过,无所谓,反正饿不死就行。”

  “行了,算你说的有理,我们别争了。”

  “说句实话,盗版它符合中国的国情。想灭绝盗版,那些做软件的就别把自己的门槛做的那么高。”

  夏雪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说:“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没有,我这人就这样。只要自己觉得对,我就做。”说完我就扎进那些贩卖盗版的人群之中,夏雪跟着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挑了几张中意的碟,将它们买下。在这你不用担心你买回去不能用,如果有问题只要你拿回去他们肯定会给你换,信用比卖正版还要好,用他们的话说就是盗亦有道。回到红楼我拿了东西向她告别,可她执意要送我到车站,我也没有推托,点了点头同意了。

  “如果你有钱了你会不会买正版?”上了出租车她问了我这么一个永不会发生的问题。

  “如果正版便宜了我就会买,如果还是这样的话……”说到这我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司机后,在她耳边小声的说:“我支持盗版。”

  “为什么?”她轻咬了一下嘴唇,忍住了笑追问着我原因。

  “因为他们实在太过分了。我觉得,全国人民应该团结起来。那帮卖正版的想把我们饿死,我们就全部支持盗版,先把他们饿死。看他们没钱吃饭还能撑多久。”

  听了我的话,夏雪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说:“我又发现你的一个缺点,你这人死倔。”

  我看着她嘿嘿一笑说:“我不是说过了嘛……”我刚说到这她看着我,跟着我大声的说下去“我的缺点很多的。这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已。”说完我们看着对方大笑起来。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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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9 18:54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七章两肋插刀
  
  回到家我就忙开了,组装好我的电脑接上电源我开始重回因特网。下载了OICQ的软件,我便一猛子扎了进去。

  望着通幽小径那黑白的图标,思念再次汹涌的扑面而来。我意识到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否则我的人生就算是结束了。我将她的图标删去。我卸下手链仔细的端详了一阵,可我怎么也舍不得将它丢弃,便将它放进了抽屉的最底层。铃铛与抽屉相碰发出了一声清脆之音,我的心中隐约的传来一下刺痛。它就象被放入回收站的文件一样,随时可能还原。

  今天我的OICQ里一个熟人也没有,安静极了。望着电脑的荧光屏我不由的发起呆来,我该干点什么呢?看新闻?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其余的我不想知道。查资料?我又没什么好查的。看小说?我现在又没那种心情。我如老僧入定一样,呆坐在电脑前思索着我现在在网上该干点什么。当我终于想通我与其在这呆坐着劳民伤财,还不如躺在床上睡觉实际一些的时候,一阵滴滴的声响前来通知我,OICQ里有客到。

  “兄弟,你现在怎么样了?好点了吗?”向我发信息的人居然又是那个叫韭菜合子的家伙。

  “还行,上次不好意思,那时候我心情不好。”

  “理解。对了,很久不见你最近干什么去了?”

  “你别问了,私事。”

  “哦!你最近老是见不到你。怎么不太上网呢?”

  “我偶尔上网。见不到就见不到呗。哎,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怎么这么关心我?”

  “歌里不是都在唱,让世界多一点爱吗?”

  “行了,打住。告诉你我可没有同性恋的癖好。”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嘛,已经能开玩笑了。”

  “还行吧,我正在试着忘掉她。”

  “我这人好奇心挺重的。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事情?”

  “不行,我谁都没告诉。再说了,你好奇心重关我什么事。”

  “交个朋友怎么样?”

  “可以啊!我无所谓的。”

  “你叫什么?在哪?干什么的?”

  “这些重要吗?大家做网上的朋友,知道这有什么用。”

  “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你的情况而已,就告诉我一些吧。”

  “对不起,话不投机。别聊了,再见。”

  “哎,你不说就算了。用不着说再见吧。在网上你还耍什么个性?”

  “行,只要你不问多余的话,就聊一会吧。”

  “那你找个话题吧。”

  “行啊,话题一:谈谈战争与和平。话题二:谈谈卫生与健康。话题三:谈谈人类与自然。三个话题任选其一。”

  “你好象挺能说的吗?就第一条吧,战争与和平。哎,这是不是你拿手的话题?”

  “我拿手的东西多着呢。只要大小合适,我都拿的起来,当然了太重了也不行。”我和韭菜合子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来。他也挺健谈的,是一个挺好的聊天伙伴。

  “你这小子,刚买回来就奔上去了。看来你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了。”不知什么时候大男子主义他们来到了我的身后。

  “哎,你们看这韭菜合子的有些观点还挺精辟的,跟咱们象是一丘之貉。”边说我边打开我与韭菜合子的聊天记录让他们看。

  “再怎么精辟也得吃饭啊!你饿不饿?”名牌主义者拍着我的肩头说着。

  “饿啊!怎么八旗子弟你把饭做好了。”我看了看八旗子弟又说:“怎么没听到你在厨房里的叮了哐啷的。”

  “看什么?叫你吃饭就非得是我做的。我们出去吃,你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刚好也省得我们刷锅洗碗了。”说完我向韭菜合子说了声再见就关了机,和他们吃饭去了。在餐馆里点了饭菜后看了看他们说:“这回我去西安还当了一回义士。”说完我还露出一脸的自豪之色。

  “义————士”他们三个人的声音还真是整齐。

  “没错,就是那种见义勇为的义士。而且还是英雄救美的那种。”我话音刚落他们的表情就一个个的变得古怪起来。并一再表示他们说什么也不相信。

  “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夏雪,我刚才还忘了告诉你们,我救的人恰好就是她。”

  大男子主义看着我沉默了一会阴阳怪气的说:“见义勇为?我看你小子是见色起义还差不多。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小子肯定是见人家漂亮,就找了几个蹩脚的演员当歹徒,然后你在去装英雄。完了还在我们面前摆出一张老脸说“这回我去西安还当了一回义士。””

  听了大男子主义的话我几乎连鼻子都气歪了。我对他说:“不信你可以去问夏雪去。”

  “问有什么用,反正人家也不知道那些歹徒是你找来的。我们去问她她当然会告诉我们说,没错是李思明救的我。我们才不上你的当呢。”听了他捏着鼻子学的女声,那两个家伙开心的不得了,名牌主义者一边笑还一边拍着桌子。而我的食欲已经飞到了天边。

  “行,你小子还真高,说是你们请客,一来这先把我气饱。这下你开心了是不是?我那份给你省下了。别以为你省了,我喝也把你给喝死。”

  “你能喝多少?别忘了,你可说过你要戒酒的。”大男子主义笑嘻嘻的看着我。

  “就饮料,你也受不了。”

  “行,你喝多少,我清多少钱。”

  “你说的。小姐,你们这红牛多少钱一桶?”听到我问红牛的价钱,大男子主义脸色一变。当得知这卖十块钱一桶。而我又高叫着先拿四桶来后。大男子主义立刻低声下气的对我说:“要不你先吃点饭再喝?”那两个家伙更是笑的一塌糊涂。

  吃完饭回到家中。大男子主义依然为他的愚蠢行为感到懊悔不已。而我也并不好受,抚摸着发涨的肚皮仰天倒在床上。

  “你好,可以跟你聊聊吗?”随着OICQ里的提示音,一个叫丑小鸭的陌生人给我发来了信息。我打开他的资料。他的一切资料均为空白,只是在自我介绍上说“我很丑,而且也不温柔。只要你不怕,咱们就聊聊。”

  “你的自我介绍挺有意思的。好吧,你想聊什么?”

  “我们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怎么样?”

  “自我介绍?这东西在网络上很重要吗?”我向她搬出了我的老台词。

  “大家可以彼此认识一下嘛。”

  “认识有什么用,在网络上你面对的不过是一个冰冷的荧光屏而已。”

  “大家可以彼此想象对方的样子吗。”

  “我实在无法想象,方方正正的荧光屏上突然有了五官会是什么样。”

  “哈哈哈……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其实就是上帝,你是来搭救我的。”

  “我当然不是上帝了,我是夏雪。”

  “哎呀,失敬,失敬。不过你也不丑啊!而且也没有什么暴力倾向啊!”

  “这是网络啊!难道我要写上我的一切真实资料,再附上一张照片。打开门引狼入室吗?”

  “说的没错。不过,你就不怕我是狼?”

  “如果你是狼我也没办法了,你已经入过我的室了:)”

  “你好,今天怎么样了。”我和夏雪正聊着的时候。韭菜合子也来了

  “挺好的,你呢?今天怎么样?”我先回了韭菜合子一句,又对夏雪说:“对了,现在在网上除了你以外还有一个人经常和我聊天。他叫韭菜合子。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不用了,韭菜合子这名字挺有意思的。”

  “你今天在和几个人聊天?有没有女的?”韭菜合子问着我这个他每次见我必问的问题。

  “有啊!她叫丑小鸭。”

  “那算了,你们聊吧不打搅你们了,我消失好了。”在我还没有来的及说什么的时候他就下线了。真搞不懂他这人怎么这么怪。

  “韭菜合子那家伙还真怪。我一说在和女的聊天,他就走了。”我向夏雪阐述着我的观点。

  “那有什么怪的。他以为你在谈情说爱呗。”

  “哎,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你问我这干什么?该不会是你…………”

  “你别在那瞎猜。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

  “没有,怎么了?”

  “我有几个好朋友他们也没有女朋友。刚好你也没有男朋友。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古人都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你自己还没着落呢?就开始给别人当起红娘来了。”

  “你先别管我。先回答我的问题,到底怎么样你说句话。”

  “行啊!这个星期天我去你们那儿玩行吗?”

  “行啊!最好再带几个朋友来,把我的朋友一次全解决了。让他们以后有点事干别老是烦我,到时候我叫他们列队,你们就象逛超市一样,随便挑。”

  “你少来了,我可不想把我的朋友往火坑里推。”

  “那也行,能解决一个是一个。”

  “到时候我给你们做饭,让你也见识一下我的手艺。”

  “那到不用了,我们这有一家庭主男。”

  “好,到时候你可要去接我,我可不想丢在你们那。”

  “行,为人民服务到底。你几点来?”

  “我九点从这坐车,你几点接我,自己看着办吧。”

  “好,咱们说定了。到时候我可是等你大驾光临了。”我们又聊了一会就下了线。我心里暗想说不定还真让我配出一对欢喜鸳鸯来。

  吃晚饭的时候,我笑呵呵的看着大男子主义他们,心里想着他们那一个跟夏雪比较合适。

  “你不好好吃饭望着我们傻笑什么?”名牌主义者率先发现了我的异常。

  “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那一个?”

  “先把你的好消息说来听听。”大男子主义一听有好消息立刻振奋起来。

  “那个夏雪吧她还没有男朋友,我就说想把她介绍给你们其中的一个。”

  “是与柳红梅合影的那个夏雪?”名牌主义者深怕夏雪是另指其人。

  “当然了,我还认识那个叫夏雪的。”

  “她说什么?”他们三个异口同声的问我

  我慢条斯理的咳了两下,又拿起水杯喝了两口,故意卖了个关子。结果引来他们的一声怒喝“快说。”我这才缓缓的说:“她说好啊!还说这个星期天来咱们这玩。”

  “真的?”他们三个人如同串联在一条电路上的灯泡,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们干什么?”

  “那你跟她说把她介绍给谁了没有?”大男子主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微微的发颤。

  “没有,我说让她来这自己挑。她说行。”

  “你小子终于知道报答我们对你的恩情了。不错,不错。”名牌主义者拍着我的肩膀笑呵呵的说着。在看到我看他的不满之色时他又说:“当然了,我们今天受你滴水之恩,以后自当涌泉相报。”

  “我还有个坏消息呢。你们不听听?”

  “什么坏消息?你该不会说刚才的话是逗我们玩吧。”大男子主义边说边阴险的笑着。

  “当然不是了,我答应她来咱们这玩,到时候总得管人家一顿饭吧!”

  “那是应该的,不过这是什么坏消息?到时候我做就行了。”八旗子弟终于发挥出了他的优势。

  “可是我身上又没有钱……”说到这里我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叹了口气说:“到时候这吃的喝的怎么办?”

  大男子主义拍着我的肩头,用那种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目光注视着我说:“这你放心好了,到时候吃的喝的全包在兄弟身上。”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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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章转折
  
  星期天早上,我被他们在客厅的大呼小叫吵醒。看了看表时间已近十点,幸亏我还算明智,昨晚睡觉前我将门反锁了,否则我断无可能睡到现在。

  他们的打扮令我不禁一呆,这些家伙一个个收拾的立立整整,人模狗样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灿烂无比。

  “你还在这呆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收拾一下去接人家。”大男子主义乐呵呵的催促着我。

  “你们的发情期到了?催什么催?车还要有一会才能到,你们急什么急?”今天我总算是知道至高无上的感觉是什么样了,他们又是给我端饭又是到水,那感觉真是,爽极了。

  我等了五六分钟,遥遥的看见了一辆中巴的影子。车站前拉客的三轮如同见了兔子的鹰一般,倾巢而出,在中巴还没停稳就已将它团团围住。司机不耐烦的按着喇叭,可车夫们依然发扬着老一辈不怕流血,不怕牺牲的优良传统。在那里当仁不让向乘客们招呼着。那些车夫志在必得的架势,似乎在告诉乘客,拼得一身胆也要将你拉上车。

  夏雪显然是被小城的热情吓了一跳,她一边推脱着车夫们热情的招呼,一边左绕右绕的突出车夫们的层层包围,站在一棵法国梧桐下四处张望起来。她今天的打扮与上两次截然不同,显得有些前卫。一件短小的灰色紧身无袖T恤,黑色的筒裤在风中轻轻的舞着,唯一的色彩是那条包在头顶,印有白色圆点的深兰色头巾。到底是跳过芭蕾的,这身打扮将她青春女性完美的曲线勾勒出来,展现在行人的目光之中。她莲藕般的臂膀和纤细白皙的腰肢,吸引着行人们的有色目光,她看到了对面树荫下的我后,就笑着向我招了招手,看了看四周的车便迈步向我走来。

  “你们这里的人真可怕,车还没停,那帮人就冲过来了。幸亏司机反应快要不然肯定会出车祸。”

  “不会的。你别看这些人其貌不扬,其实他们都是身藏不露的高手,你看到那个人没有,别看他瘦,他的铁布衫相当厉害的。”说完我还煞有其事的指了指,一个又黑又瘦的中年人。

  “真的?”她好象还真相信了我的话,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中年人。

  “当然是真的了。要不然司机怎么不敢撞他,因为司机知道撞上去只会是他的车倒霉。”

  “你少在这吹牛了。”她猛的明白过来,一拳打在我的胸口。

  “知道我是在胡说你还相信?走吧,到我们那坐坐。”说完我带着她回到了我们的住所。

  大男子主义他们一个个站的笔直,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彬彬有礼的和夏雪握了握手。与他们相比我不但相形见绌,甚至显得有点龌龊。

  “你们好,我叫夏雪。李思明在网上跟我提到过你们。你应该是大男子主义?你是名牌主义者?你是八旗子弟对不对?”她不但叫出了他们的绰号,而且还丝毫不差的与他们一一对应起来。

  “哎呀,你还真是厉害,居然一下就把我们分出来了。聪明。”大男子主义微笑着恭维着夏雪。听了这话夏雪似乎很开心在旁边呵呵的笑了起来。

  “那有什么的。你们的特征太明显了。一个全身的名牌,一个一口北京味,剩下的那个就是你了。只要长了眼睛、耳朵的都能分出来。”我坐在沙发上不以为是的晃者二郎腿。

  “你不说话下巴会掉下来砸你的脚吗?”这回轮到名牌主义者站出来打抱不平,而夏雪依旧在那里呵呵的笑着。

  “你们这有什么玩的地方?”夏雪开始向我们发难了。这个小城哪有什么娱乐场所,我们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最终八旗子弟从牙缝里硬挤出两个字“公园”。我心想那是什么公园啊,不该有的没有,该有的还没有。可在这,除了那还真没有地方可去。

  “好啊!我们一起去玩吧。”夏雪对我们这的公园一无所知,一脸兴冲冲的表情。

  我向他们撇了一下嘴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对公园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

  而大男子主义也就顺水推舟的说:“刚好最近贼多,你就留下来看家吧。”说完他们就象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夏雪走了。他们走后,我也闲的没事就又扎进了因特网。

  “你好,今天怎么样?。”我刚打开OICQ就收到了一条信息。是韭菜合子给我发来的。这家伙在网上到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而且他在第二次聊天时,我拒绝告诉他,我的姓名住址后。就再也不问我的一切事情了。

  “我今天是快乐的不得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来一会。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今天那个叫丑小鸭的朋友来我们这玩来了。”

  “是经常和你聊天的丑小鸭吗?”

  “对,就是那只鸭子。”

  “你们那好玩吗?”

  “没什么好玩的。今天我要当月下老。我要把那只鸭子介绍给我的朋友。”

  “她到你们那了吗?”

  “来了,她现在和我的朋友们去逛公园了。”

  “你认为她会喜欢你的朋友吗?”

  “为什么不能?我的朋友都很棒的。”

  “我觉得丑小鸭是为你去的,她要你帮她变天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她喜欢你啊!难道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出来?”

  “没有啊!况且我又不喜欢她。我的心被另一个女孩全占满了。哪还有地方给她啊!”

  那边沉默了一下后才给我发来信息“那是你的事,就算你不喜欢她可那也不能阻止她喜欢你啊!”

  “你怎么知道她会喜欢我?你又不认识她。”

  “我的天啊!你跟我聊天的时候,说的她那些种种征兆,傻子都看出来了。你还没有感觉的?说不定你心里已经开始喜欢她了,只不过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那根本不可能。我有女朋友。而且我很爱我的女朋友。”

  “你有女朋友?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又没问我,我干吗要贱了吧唧的主动告诉你。”

  “你女朋友怎么样?说来听听。”

  “我的女朋友,很漂亮、很温柔、又善解人意,处处为我着想。对我更是好的不得了。”

  “你爱她吗?”唉!韭菜合子这家伙把思念从我的心里勾了出来。

  “当然了。现在到永远我会一直爱她。”我毫不犹豫的用键盘敲出这句话。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青梅竹马吗?”

  “哪有那么多青梅竹马的情侣啊!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

  “还是网恋。快说给我听听。”

  “我们是今年三月份认识的,就在OICQ里。我先跟她打的招呼…………”我把我和梅的故事大致的告诉了她。但我隐去了梅与我的分手,以及梅背后的真相。我不想在韭菜合子的心里给网恋播下阴影。毕竟网恋是很美的,只不过我遇到的是梅,才有了我的悲哀。

  “好美的故事,看来我得加油才行。”

  “是啊!你就努力吧。就象播种一样,只要你付出你的真感情,有一天你会收获的。”

  “你怎么动不动就把话说的象哲言一样?”

  “那是因为我比你成熟的缘故。”

  “你少在那臭美了,好象你饱经沧桑一样。”我们正聊着的时候,楼道里传来了大男子主义他们的喧哗,我向韭菜合子说了声再见就下了线。

  “那是什么公园嘛,真没有意思。怪不得你不愿意去。”夏雪进了门就冲我发着牢骚。

  “是你自己要去的我们又没有逼你。你们回来的还真及时。八旗子弟快做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你饿了?马上就可以开饭。今天我们吃火锅。”八旗子弟边说边取出已被尘封许久的电火锅。八旗子弟刷了锅,放进底料煮了起来,我们从厨房里将八旗子弟准备好的菜端了出来。在偌大的饭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碗、盘、盆、罐。

  “听他说上星期五晚上,你被人抢劫的时候是他救的你。”我真没有想到大男子主义居然到现在都不相信,我那天所说的一切。

  “是啊!那天还真是多亏了他,要不然……”说到这夏雪吐了一下舌头,我则一挺胸膛一脸有为青年的神色。

  “喂!你想好没有?他们哪一个跟你合适?”

  “真的要我说出来?”听到夏雪的这句话。大男子主义他们竟是一脸默然。

  “废话,你不说出来,他们怎么知道。”

  “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几个月之前就有了。我可以老实的告诉你我喜欢的就是你。”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目光毫无怯意,显得咄咄逼人。接着她又说:“本来我一直忍着不想说,是你让我说的。”气氛立刻变得尴尬起来,火锅里水开的声音大的吓人。

  “赶紧吃吧,要不然这火锅就要凉了。”大男子主义急忙打了个圆场。我们之间再没有了交谈,默默的吃着。

  吃完饭,夏雪就起身告辞了。大男子主义向我使了个眼色说:“你去送送人家,她可是客人。”我点了点头说:“我送你。”夏雪笑了笑说:“好啊!”

  送她上了车,我隔着车窗对她说:“今天你的玩笑开的太大了。”

  “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我想和你谈恋爱。”她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而我却默然的站在那里,幸亏班车及时的开走了。

  回到屋里我在他们身边坐下,气氛有些沉闷,我小声的对他们说:“其实我真的是想把她…………”大男子主义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

  “我们知道这是你的一番好意,在我们逛公园时她一个劲的问我们你的事情,我们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我们问她是不是喜欢你,她也坦率的承认了。后来她让我们帮她追你,我们就答应了,这么好的女孩可难找。”大男子主义的口气有些语重心长的感觉。

  “而且人家还替你解释说你不知道她喜欢你,是真的想把她介绍给我们,还说我们要怪就怪她,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好好想想吧!过了这村,下一店就不知道在哪了。”八旗子弟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毫无掺假的关切之色。

  名牌主义者笑着说:“我们还真羡慕你。你说这世上的好事怎么全让你给摊上了。”说完他看了看我又说:“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

  “我现在那有那种心情。”说完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你小子别以为你能逃避劳动。今天我们刷了,明天的锅碗是你的。”大男子主义隔着房门向我喊着,我答应了一声便倒在床上。

  我发现香烟还真是个挺不错的东西,虽然它对健康决无益处,不过它可以在心烦或无聊时来打发时间。或许这并不是香烟的特异功能,只是我的一个坏习惯罢了,但我已习惯了在这种时候,点燃香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下去。烟头冒着袅袅的青烟,那淡兰色的烟有一种摄魂夺魄的美丽。没有空气的流动,青烟十分惬意的向上升去,到达了一定的高度它开始翻滚起来,变成各种各样的形态缠绕在一起继续向上。用力的吸一口,暗红的烟头猛的明亮起来,迅速的吞噬掉后面的烟丝、烟纸。从口中吐出的烟失去了美丽的淡兰色显得苍白,渐渐的房间里变得缭绕。烟悬浮在房间里象云,又象是雾。静静的置于这个封闭的空间之中,给人带来一种极为颓废的感觉。

  我默默的抽着烟,静静的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夏雪说她喜欢我,这可能是真的。但她可能混淆了爱与同情的界限。同情很容易激发出女人的母性,而母性又会毫无痕迹的掩盖掉其它的感情,会让人误会自己对对方产生了好感而身陷其中。没错,一定是这样,夏雪只不过是同情我罢了。我对夏雪一直是当朋友看待的,我不可能爱上她。况且我的内心仍然被梅牢牢的占据着。看来我得跟她说清楚才行,免得误会越来越大,那样对谁都不好。我正入神的思索时,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使我犹如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刷的一下坐了起来。我的身体划破了烟雾的包围,烟雾迅速的分开从我身边掠过,继尔又快速的在我身后合拢,再一次将我包裹在满屋的颓废之中。我拿起电话看了看,是夏雪打来的。

  电话那边的声音吵杂不清,显然她还在车上,我平淡的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这不是明知顾问吗?我当然是找你聊聊了。”

  “我觉得你可能搞错了你自己的感觉,你……”

  “算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们还是找一天面对面的聊吧!”

  “好吧,你最好先想清楚你的……”

  “就这星期六吧。是你来我这?还是我去你那?”

  “我去你那吧,到时候你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可以过去。其实你应该……”

  “那好,到时候再聊吧。再见。”说完她就挂了电话。在我们的对话时她屡次打断我的话,丝毫不给我机会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从种种的迹象来看,她是一个颇有心计的女孩。天晓得,到了星期六会发生什么情况。

  星期六,我一早到了西安。下了车我就去拦出租车,多辆空车在我身边呼啸而过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上一次夏雪带我到小巷里拦车。在这两条路的两侧出租车是不让停的。我只好走过天桥在一条小巷里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见我关上车门坐好后,司机回过头来问我。被他这么一问我呆了。是啊!我连那个地方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司机呢?还好我记得上次从这坐车时,车费是九块八。

  “你顺着这条路开,过了北门继续向前。当你的计价器显示八块六的时候右转,九块八的时候,停在一栋贴着白色瓷砖的四层楼前就行了。当然如果你的计价器没有问题的话。”

  “我的计价器肯定没有问题,你放心好了。不过你这种说法还真奇怪。”说完他就发动了汽车。我向司机笑了笑说:“我不知道那里叫什么地方。”不过他可能没有看到我的笑容,毕竟我是坐在后排的。一路上司机在和我聊天的同时不住的看着计价器,他可能是世界上第一个把计价器当做地图用的司机了。

  我上了楼,敲了敲门,夏雪在里面应了一声。隔着门听到她在里面急促的脚步声。她开了门笑嘻嘻的对我说:“你来的这么早,快进来。”我点了点头。她将我让进屋说:“你先坐一会,我去给你泡杯茶。上次见你喜欢喝茶,昨天我特地买了些好茶叶。”说完她将我按到客厅中四方桌前的椅子上,就去忙了。

  今天的她穿着一条白色的无袖连衣裙,很象我买给梅的那件,不同的是除了腰间的裙带这件连衣裙在肩头还系了两个结。她头发整齐的披在肩后。显得十分文静。她的肤色很白,手臂不动时让人无法分辨哪儿是她的肌肤,哪儿是她的衣裙。

  “给你,等急了吧?”她将茶放在我的面前后,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坐在了我的对面。双手交叉着担在桌子上,微笑的看着我。她的眼睛很圆,很大,很有神。我避开她的目光,低下头注视着手中的茶。那天她问我喝什么我随口说了句茶,竟被她认为我是爱喝茶的,她很细心同时还有一些武断。细长的玻璃杯中盛着大半杯翠绿色的茶水,有三片茶叶悬浮在杯子中间。三片茶叶形态各异,一片已经完全展开,椭圆形的叶子不是很大,绿油油的犹如刚从茶树上采摘下来一般,上面的叶脉清晰可见。另一片也已展开大半,剩下的一片只展开了一半,另一半仍很整齐的卷曲着。我晃动了一下杯子,它们随着水的摆动,在水中左右摇摆不定。但它们即不上浮也不下沉。仍很有个性的悬浮在水的中间,只不过那片已展开大半的茶叶也完全展开了。望着这三片茶叶,即使我并不懂茶道,也隐隐的感到这些茶叶价值不菲。

  “你怎么光看不喝呢?快喝吧,要不然要凉了。”她幽幽的说着。我抬起头看了看她说:“喝,怎么会不喝呢?我只是觉得这茶叶很好看罢了。”说完我端起杯子呷了一口,瞬间一股沁人心脾的气息渗入我的味蕾,在我的口腔里四散开来。

  “你觉得热吗?热得话我去把空调打开。”见我喝了茶,她笑的更开心了。

  “不用了。夏天早上的气温刚好。很舒适。”

  “你那天不是想跟我说点什么吗?现在,你说吧。”她注视我的眼睛依然很有神。我被她盯的心里有一种做错事的感觉,我低下头平静了一下心情。等那种感觉消失以后我抬起头,也注视着她。我思索着怎么跟她说才好。我从没有想过这种问题,竟可以象谈判一样摆的桌面上来讲。我又呷了一口茶后对她说:“你对我的感情怎么会是爱呢?我们根本没有什么接触,你只是知道我的遭遇,你对我的感情只不过是同情罢了。”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是什么。它不是同情,可能谈不上是爱,或许只是喜欢。但那也是爱的前奏。因为我并不是想呵护你,我是想和你谈恋爱。你还记得那天你救了我的事吗?”

  “当然记得了,可你也不应该为了这就……”

  “你还没有听我说完。其实那天我在街上看到你了,我没有跟你打招呼。见你进了环城公园后。我就雇了几个人扮成歹徒,等里面人少了的时候打劫我。因为我想知道在我需要你保护的时候,你会不会挺身而出。”我几乎傻了,呆呆的看着面带笑容的夏雪。她看了看我又说:“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你的演技很厉害居然连我也骗了。我说那帮歹徒怎么那么不专业?我现在想知道如果我不去救你,或者是别人去救你,你会怎么办?”

  “如果来救我的人不是你,我会一脚将他踢开。如果你不来救我我会一直等到你来,或者看到你悄悄的溜走为止。不过你来了,而且来的很快。”说话的时候她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

  “就这样么?就这样你就开始喜欢我了?那如果我不是李思明而是李逵的话,你岂不是要爱死我了,是吗?”

  “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说完她轻轻的笑了笑,显得有点无奈。

  “这怎么可能呢?你根本不了解我。甚至你连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以前梅每次跟你约会回来都会跟我说你的事。刚开始我觉得你很傻,居然和梅谈恋爱。可后来我发现,你是个不错的人,为了爱你可以毫不犹豫的付出一切。有一次我偷偷的跟着你们。看着你们开心的样子,看着梅幸福的表情,我嫉妒的不得了,我甚至屡次在梦中和你约会。可我一直隐瞒着谁也没有说。”说话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微微发颤的双唇,和充盈着泪水的眼睛。说完话她紧紧的咬住下唇,极力的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

  “我一点也不觉得和梅恋爱是我傻。我快乐,梅幸福,那是我们的事。你羡慕,你嫉妒,那是你的事。你不要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好吗?”听到她说我和梅的恋爱有点傻,我有些接受不了,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就……”她的声音也开始大了起来。

  “对,开始的时候我是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了。而且我不后悔,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一直到永远我都不会后悔。你听明白了吗?”我的声音近乎与咆哮。

  “梅从一开始就向你隐瞒事情的真相,你不值得为那种人这样。”她的声音渐渐的小了。声音之中充满了委屈。而我丝毫不因为她的退让而降低我的音量,相反我还更进一步的站起来指着她,冲她大喊:“值不值得是我的事,你有什么权利来指责我的事。”听了我的话她极力的向上看去,才没有在我的面前掉下泪来。她看了看我轻声的说:“可是梅已经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冲她笑了笑也轻声的说:“你错了,梅没有死,她一直活着。”说到这我用手指指了一下我的胸口说:“她一直活在这里,直到到永远。”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去。

  “你被梅骗了,你知道吗?”她的声音猛的大到了极限。见我回过头来她又说:“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以为我是在中伤梅。这样吧,你先等一会。”说完她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过了一会她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她将纸条递给我说:“你去这个地方一趟,会有人告诉你真相的,到时候你就知道梅骗了你什么。”我接过纸条,上面写着一个陌生的地址。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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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9 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九章真相
  
  接过夏雪给我的纸条后,我看了她一眼,她显得有些激动胸膛有节奏的起伏着,我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她。她低下头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慢慢的呼出来,渐渐的她平静下来。她抬起头看了看我,嘴角撇了撇,算是微笑。我依然毫无表情的看着她。她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声音里充满了苦涩与无奈。

  我把纸条举起,低声的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声音小的几乎连我也听不到。不过即使听不清我的话,她也会猜到我的意思。果然她重新坐回椅子上喝了口水后对我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在那个地方有你所不知道的真相。”我将纸条紧紧的纂在手中对她说:“我会去的。”说完,我离开了这个令我不快的地方。

  来到街上我拦了辆出租车。我把纸条递给司机看了看问他“这个地方你知道吗?”

  “知道,这个地方就在……”没等司机把话说完我就打断了他。我对司机说:“带我去那里。”说完我上了车。我将身体向下缩了缩把头*在椅背上,摘下眼镜闭上双眼,尽量什么也不想。

  “到了,就是这。”随着司机的一声呼唤,我睁开双眼,失去了眼镜的帮助,视线一片模糊,我递给司机一张五十圆的整钞,揉了揉眼睛,接过他找给我的一把零钱,我随意的揣进衣兜下了车,戴上眼镜我端详着我眼前的一切。在出租车离去之后,准确的来说,我迷路了。我根本不知道这是那里。环顾四周我在我右手的方向,看到了纸条上的XX大厦。我随着电梯升上七楼,来到纸条里指示的房门前。

  我在房门前站了一会,猜想着里面住着的是谁?难道是梅在信中提到的王大妈?不过没理由王大妈会住这么昂贵的房子。我退了几步*在后面的墙上慢慢的蹲下,掏出一根烟点上,我的内心竟开始有些害怕敲开这扇房门。夏雪不但富有心计而且还有更好的演技,如果这只是她的一个玩笑,我大不了会有些气愤罢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这扇门的背后隐藏着梅的一些秘密,那么一旦敲开这扇门我的未来多少会有些改变,我蹲在墙根抽着烟犹豫起来。就在我正考虑是否应该敲开我的命运之门的时候,电梯的门开了,有人走了出来。两条属于女性的小腿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小腿被肉色的袜子包裹着,那双脚穿着一双锃亮的白色高跟鞋。当我正要移开我的视线的时候,一些大大小小的塑料袋掉落在高跟鞋的四周,在一个袋子里发出了叮当之声,响声过后,从袋子的敞口处滚出一个装化妆品的粉红色玻璃瓶。我抬头望去不禁呆了。

  “你……你……请问你是不是有一个叫柳红梅的孪生姐妹?”在我眼前的这个女子的容貌与柳红梅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那个女子对我笑了笑说:“我就是柳红梅,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既然来了就进来坐一会吧。”她对地上的那些袋子看也不看一眼,从挎包中掏出钥匙打开了我的命运之门。当时我内心的震惊比科学家发现了火星上有人脸图案时的震惊,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梅从我的面前走过,打开那扇门。连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悲,还是喜。

  “你别在那站着,先进来,然后我们再慢慢说。好吗?”梅的招呼着我,脸上依然挂着微笑。我的腿机械的动着,抬起一条腿,落下。再抬起另一条腿,再落下。几次重复的动作之后我来到了房间里。可无论我怎么移动,我的头却始终不动,目光一直停留在梅的那丝微笑上。

  “你站着干什么?坐啊!”说完,梅向我指了指我身后的沙发。我木然的坐下后问她这是什么地方。梅告诉我这里是她的家。我打量着屋里的一切,这所房子里所有的摆设极其奢华,它们那一个个精巧的外表,都在向我展示着它们的价值不菲。我指了指四周的摆设问她“这些…这些…你…那个……”这里的一切使我连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

  梅并没有坐在我的身旁。她移动了一个沙发,远远的坐在我的对面与我相隔一个茶几。坐好后很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说:“既然夏雪告诉了你这个地方,就算我不说,将来她也会告诉你。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好了,我会回答你想知道的一切问题。”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怎么又……”我就象装着过期子弹的枪一样,打几发就卡壳了。

  “你只不过是看到了我的两封E—MAIL和一些骨灰,再加上夏雪的一出戏罢了。其实我的死只不过是一个骗局而已。你还想知道什么?”

  一种被玩弄的感觉升了上来,我强压着我的愤怒对她说:“真相,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好吧,事到如今我就全告诉你好了,反正就算我不说,夏雪也会告诉你的。我知道她根本*不住,因为她爱你。”说到这梅抬头看了看我。

  “这跟事情的真相有关系吗?如果没有关系,请你跳过它好吗?”

  “好吧。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悲惨的命运,我是个有夫之妇,而且我结婚已经两年了。”她做出一幅满不在乎的表情,用手拨开眼前的长发,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了看我,将脸偏向一边继续说:“我的丈夫很有钱。以前他的公司不是很大,我高中毕业后就在他的公司里做事,他的公司慢慢的上了轨道,有一天他向我求婚。为了钱,我嫁给了他。可我并不爱他。婚后的生活刚开始还行,渐渐的他的生意做的越来越大了,慢慢的他很少回来了。他回来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发泄他的欲望,我的生活极为的奢侈也极为的空虚。夏雪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无聊的时候我常去她那里。在她那我开始迷上了上网,然后我就遇到了你。我一直向你隐瞒我的一切,我们见过面之后,我就开始用另一个身份和你交往,我知道我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你,所以我才刻意的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忧郁的背景。我买了电脑但我又跑到网吧去上网,那是我不想让他知道你的存在,我也不想让你知道我的秘密。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他终于知道了。还记得我们去王顺山回来的那天吗?他正好从外地回来,在火车站看到了我在向汽车挥手,他虽然没有看到你,可他是个聪明人。回到家,他问我去哪儿了。我自作聪明的编了个理由。结果……。最后我只有告诉了他,但我没有告诉他那个人是你,我随便编了个不存在的人,我怕他会做一些会伤害你的事情。他并没有象我想象中的那样暴跳如雷,相反他很冷静的要我作个选择。离开那个不存在的人,也就是你,或是离开钱。我告诉他我要考虑就进了房间,可我并不是要考虑,我编了个我要去翠华山的理由,因为我知道你在网上见不到我会担心,真是奇怪那种情况下我想到的竟是不想让你担心。”说完她转过头看了看我,现在的她给人一种颓废的感觉,似乎在这段时间苍老了许多。

  我的内心像钱塘江的潮水一般汹涌,但我的表情竟出奇的平静。我露出一丝苦笑很绅士的问:“可以抽烟吗?”她笑了一下,从茶几下拿出烟灰缸和一包极品云烟。她将烟灰缸放好后正准备拆开烟的包装,我阻止她说:“你不用给我拿烟。我是没有钱,但廉价烟我还是买得起的。怎么多年来,我抽惯了。”说完我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来点上,我吸了一口,将烟徐徐的从口中吐出,我极力的压榨着我的肺,将肺中的烟气全吐出来。直到那种窒息的感觉传来,我才重新开始呼吸。在我与梅之间隔着一团若有若无的白色烟雾。透过烟雾向她看去。现在的情形象极了那天在上王顺山时,我们钻入云雾时的情景。我忽然又想到了那株有甜蜜回忆的杜鹃,内心涌上一种酸楚的感觉。我用力的抽了一口烟,想将酸楚掩埋。结果换来一阵剧烈的咳嗽。烟雾的另一端,梅的脸上露出一种怜悯的神色看着我。阳光在我背后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她的脸上,在她眼中似乎有一些东西在迎着光闪动着,她的样子使我心中的厌恶越来越浓。我重重的“哼”了一声对她说:“所以你选择了放弃不值钱的我,而去拥有那百万钱财。”说完我的声音猛的高起来冲她大喊“既然这样就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恶心。”她被我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呆了一下后泪水从她脸上滑落。

  “我也不想失去你,只不过我已经过惯了有钱人的生活,我实在无法想象我怎么去过没钱的日子,我是爱你的,你相信我。”她的情绪也开始激动起来,当她冲我喊完这句话,已变得泪流满面,但她依然毫无顾忌的抬起头,眼睛直视着我。

  我抽了一口烟后淡淡的说:“我知道,对你来说钱比我重要的多。行了,你也不用再哭了,我回去就把四千块钱加上电话费一块还给你。”

  “你这是干什么?我那样做只是想减轻我的罪恶感,我求求你了,不要再折磨我了。”与分手那天一样,她的声音开始变得声嘶力竭。

  “好啊!你不是想减轻你的罪恶感吗?我也不讨厌钱,你先拿个一、两亿的让我花花。当然了七、八千万的我也不嫌少。怎么样?你肯吗?你舍得吗?”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我气也不喘一口的说着,等我说完时已经快喘不上气了。

  她停止了哭泣,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说:“我知道,你是不会原谅我的。”

  “你让我怎么原谅你?如果你分手的时候把真相告诉我,我就不会象现在这样陷的这么深。”

  “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实在没有勇气把真相告诉你,我不想毁掉我在你心中的印象。”

  听到她这么自私的话,我的愤怒再次爆发出来,我大声的喊着:“你不想毁掉你在我心中的印象?可是现在呢?现在,你不但毁掉你在我心中的印象,而且你毁掉了我心中的整个世界。”

  听我这么一喊她垂下头,从她的声音我听出她再次哭泣起来,长发体贴的替她遮挡住脸上的泪水,她呜咽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

  “原谅你?你就算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也不应该给我设计一个那么惊天动地的骗局吧,你骗的我好惨,我差点失去我所有的一切。”

  “和你分手后,我重新登录了一个OICQ号,叫韭菜合子。我想知道你的情况,可你居然猜到是我,你还不断的给我打传呼,写E——MAIL。从你的信里我看到你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欺骗你,我怕你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可我又实在不想让你知道我是这种女人,可我又渴望见到你,我生日那天上线,我以为你已经可以忘记我了,可你……我终于知道如果让你对我死心,除非我死去。于是,我就找夏雪帮我演了那么一出戏,想让你忘了我。我知道迟早会有让你知道的一天,可我当时真的好怕,我怕你会……”她说到这里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你算是找对人了,夏雪的演技真是太棒了,甚至可以去拿奥斯卡的金像奖。可你怎么忘了时间?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你为什么偏要编这么大的谎言?我真是蠢的可以,我竟没有想过,一个有那种经历的女孩怎么会是一个电子游戏的高手呢。”

  她抬起头用一种真诚的眼光看着我说:“我是第一次谈恋爱,我怎么知道你会怎么样?因为你对我来说是刻骨铭心的,无论时间怎么改变我都不可能将你忘记,你将在我心底永远的折磨我。”

  “你都已经结婚两年了,还没有谈过恋爱?你不觉得这话有点矛盾?”

  “我是结婚了,但这并不能代表我谈过恋爱,我跟他之间根本毫无爱情可言。是你让我知道恋爱是多么的美丽。”说完,梅站起来饶过茶几,来到我的身边紧紧的抱住我说:“我爱你。”

  我一把将她推到在沙发上对她说:“我也爱你,不过那是以前,现在我恨不得杀了你。”

  她重新坐好,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平静的问我“杀了我,你会快乐吗?”

  我冷冷的笑了笑说:“当然了,我会快乐的不得了。”

  她叹了口气,笑着对我说:“你跟我来。”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客厅。望着她的背影,我猜不出她到底想干些什么,我跟着她进了房间。

  这是一间书房。地上铺着鲜红的地毯,房间里有一张很大的书桌,墙边的书柜里放满了书籍。一进房间她就趴在桌上写着什么,过了一会,她写完了转身走了出去。我走到书桌前看了看她写的东西,那竟然是一封遗书。她走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身上穿着我买给她的白色连衣裙。她来到我的面前,用右手抓住刀柄将刀尖抵在她的咽喉上,然后用左手抓住我的右手,把我的右手放在她的右手上说:“现在,你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杀了我。桌上有我的遗书,刀上没有你的指纹,谁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说完,她抓住我右手的左手用了些力,我的右手推动她拿刀的右手,刀子向前移动了一下。刀子很锋利,刀尖轻易的刺破了她咽喉的皮肤,有一丝鲜血顺着刀锋流了出来。血在离刀尖不远的地方积聚成了一滴。那滴鲜血没有继续沿着刀锋下滑,也没有滴落,那滴血悬在刀锋上,随着刀锋微微的摆动而轻轻的跳动着,在射入房间的阳光下闪动着夺人心魄的光芒。红的血、白的刀、微微的闪光以及梅脸上出现的一丝微笑,在我眼前勾画出一幅动人心魄的画面。梅见我没有动作,竟用一种极为平静的语气来鼓励我 “来吧,你只要一用力,就可以快乐了。”

  “你疯了?”我急忙从她的手里抢过刀扔到一边。梅真如疯了一样向那把刀扑去,我用力的把她向后一拉,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她的力量大的出奇,她挣脱了我的怀抱,再一次向刀扑去,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向后推去,梅被我推倒在地上。在倒地的过程当中书桌挂开了她的连衣裙,梅再站起来的时候连衣裙从她的身上滑落。梅穿着薄博的内衣仍倔强的向刀冲去。我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任梅怎么挣扎也无法从我怀中逃脱。忽然间梅紧紧的抱住我,她猛得抬起头疯狂的吻着我,在我心中隐藏着的原始的欲望被她轻易的点燃。我将梅扑倒在洒满明媚阳光的地毯上。我的动作粗鲁的象强奸一样,与强奸不同的是梅没有反抗。阳光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光明的,它虽被窗户分割的支离破碎,但仍箭一般的穿透了玻璃,照射在鲜红色的地毯之上,照射在我和梅赤裸的身躯之上。在毫无罪恶感的阳光之下,我与梅做着在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心中所不耻的苟且之事。

  风暴过后,我紧紧的搂着梅静静的躺在充满阳光的地毯上。我吻了一下梅说:“放弃那些无用的钱财吧。我们结婚,我会向以前一样的爱你。”

  梅将脸贴在我的胸口,在我的胸膛上轻轻的摩擦着,轻声的说:“这怎么可能呢?我以前没有选择放弃它们。现在,我依然不会放弃它们。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玄奘地宫前的水池吗?”听到我应了一声,她继续说:“我们的爱情就象那水里的鱼一样,一旦环境改变就会死去。”

  我离开梅,穿回我的衣服。边穿边说:“我应该知道你是不会放弃它们的。你现在就象动物园里的老虎一样,虽然你渴望自由的奔跑,放纵的嚎叫,但你已经离不开那个能给你安乐的笼子了。”

  梅也开始穿回她的衣服。听了我的话她笑了笑说:“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们现在不是挺好吗?你可以找一个爱你的人结婚。夏雪她就很爱你,你可以考虑一下。而且只要你愿意,我们这种情人的关系可以一直维持下去。”

  “那么,我告诉你。我从认识你开始,就开始错了,而且还接二连三的错了再错。现在,我不想再这么错下去了,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再见。”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了。一关上房门,我的泪水就流了下来,随着关上房门,我与梅的一切都结束了。
缘分这种事,不负彼此就好,不负此生太难。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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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章再错一回
  
  下了楼已是下午,路上没有多少人,我也不知道现在我该朝那个方向前进。随便挑了一个方向随意的,执著的走着。渐渐的路的两侧没了树荫,路上稀少的行人纷纷的走在墙角的阴影之下,只有我一个人不以为然的走在九月的阳光之下。

  九月的阳光是激情的。它将自己的热量尽情的释放出来,去感染世上的一切,用一腔的灼热去融化它们。将自己的激情交给一切敢于接受它激情的物体,柏油路融化在它的激情里。路面象一位多情的少女,张开温柔的怀抱来拥抱与它接触的一切。车轮象一个到处拈花惹草的薄情郎投入路面的怀抱,经过短时间的缠绵,便带着激情过后的余温走远了。车轮的无情丝毫没有影响路面的温柔,路面依然温柔的去拥抱所能接触到的一切。因为九月的阳光是激情的。

  九月的阳光是张扬的也是狂妄的。它自以为是的张扬着自己的个性。丝毫不为人们的咒骂而更改自己的狂妄,而是更加得寸进尺的散发着自己火热的魅力。空气中没有一丝风,我的后背早已湿透,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我拭去额头的汗水,除了觉得有点热外再没有别的想法,我别的感觉早已麻木了,或许是阳光晒昏了我的头,令我变得麻木。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就那么迷迷糊糊的走在街上。

  忽然,随着一位女性的尖叫,响起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我回头看去,一辆昌河面包车在离我不到半米的距离停住,我竟然不知不觉的走上了车道。这世界真是奇怪,在我不长眼的时候,偏偏那个司机长了一双雪亮的眼睛,及时的刹住了车,将我继续留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忍受折磨。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向我漫骂着,他的骂声重新点燃了我心中本已熄灭的怒火。我用一种恶狠狠的目光瞪了一下那个司机,就向他冲去。司机见到这情形飞快的将头缩进车中。我冲到车窗旁把手伸进车内,一把抓住司机的头发,将他的头用力的撞向挡风玻璃,司机的额头与挡风玻璃相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司机捂着头蹲了下去。挡风玻璃并没有象电影中那样轰然的碎掉,它仍完整无缺的竖立在车上,耀武扬威的向我挑衅着。行人全都停下来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后面的车纷纷慢下来,小心翼翼的从车的另一侧绕开。有人在我的身后将我抱住从车旁拖开大声的喊着“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回头看去,是夏雪。看来刚才的尖叫也是她发出的。我挣脱了她,将她一把推开,她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但没有倒下。我再看司机时,他已经将车窗摇了上去。我再一次的冲到车旁用力的一拳打在车窗之上冲司机大喊:“你给我下来。”除了手上传来的强烈痛楚,我根本对车窗毫无伤害,在我继续用拳脚对车施暴的时候,司机发动了车开走了,只留下我在那里不依不饶的对着离去的车高声的叫嚣着。

  夏雪再次冲上来拉住我说:“够了。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又没有得罪你。你冷静一些好不好?你跟我走吧,别在这闹了。人家都在看你呢。”

  我再次的将她推开说:“你少来管我。”我们就在马路中间吵着,行人依然远远的看着。后面的车依然小心翼翼的从我们身边饶过。我继续高声的说“对了,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那出色的演技。”说完,我拦住从我身边开过的一辆奥迪。拉开车门我坐到司机的旁边。对司机说:“把我送到火车站。”我掏出一根烟点上。司机没有说什么开动了汽车,尽管我是那么的瘦弱,可是司机竟毫不反抗的遵从了我。

  车在路上飞快的开着。渐渐的两旁的景物开始熟悉起来。冷静下来后,我突然有一丝后怕。当车开到五路口时我叫司机停车。司机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说:“这不让停车,在前面拐弯的地方停行吗?”我点了点头。我下了车后,司机开着车迅速的离开了。我开始后悔起来,真应该让他把我送回家。当我向车站走去时,听到有人对我大喊:“你等一会。”我循声看去,夏雪刚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她来到我的身边说:“你认为你现在的样子适合立刻回家吗?”我呆了一下。她又说:“你还是去我那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吧。”见我还站在原地。她拉着我说:“走把。”说完,她将我拉上出租车。

  “进来啊!”她开了门看我仍傻站在门外便催促着。她进了屋打开空调,在我自己冷却着大脑的同时,丝丝凉气也冷却着我的体温。我在方桌前坐下,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再出来时她手里拎了个药箱。她来到我的面前打开药箱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说:“你的手烂了,我给你包扎一下。”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在我右手手指的骨节上,流出的血已经凝结成一团恶心的暗红色。什么时候破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可能是我把自己当成了阿诺,去砸那车窗玻璃的时候吧。我触动了一下伤口,并没有感觉到疼。她坐在我的面前,轻轻的抓住我的手放在她的膝头。拿出一根棉签在一个瓶子里蘸了一下,在我的手上涂抹着。一丝碘酒的气息冲进了我的鼻腔。她先将我手上的血污擦净后,又换了一根棉签蘸了碘酒,在我的伤口上很用心的涂抹着。涂抹完她又拿出消炎粉之类的东西洒在我的伤口上,更为夸张的是她竟拿出一卷纱布,轻轻的在我的伤口上缠绕着。我掏出一根烟点上,默不作声的看着她小题大做的动作。她所做的这一切诠释了女性的温柔,可在我眼中,只不过是她另一场精彩的演出。她给我包扎完温柔的抚摸着我的手说:“好了,不过手有点肿。你现在怎么想?”

  我抽了一口烟淡淡的说:“我的手没有玻璃硬。”她笑了笑看着我说:“你知道我所说的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回避这个问题呢?”

  我把手从她膝头抽回来,撑住我那“沉重”的头颅问:“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你为什么要破坏我心中对于爱情仅存的美丽幻想。”

  “因为我爱你。我是多么的爱你,你知道吗?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帮她骗你吗?因为那样你就会对她死心。我唯一的条件就是让她告诉你,让你到我这来取东西。那样我就可以接近你。我傻乎乎的花钱让人来扮歹徒,希望你来英雄救美。我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我只是想找机会接近你,让你注意我。我尽量的把自己的优点展现在你面前,想让你喜欢我。说实话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委屈过我自己,可是…可是你…”她大声的说着,眼角掉下泪来。说到后来竟泣不成声。

  我冷笑了一下说:“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她转过头擦去眼泪,回过头的时候脸上有一丝无奈。她忽然笑了一下,是很不自然的那种笑,然后她对我说:“我本不想说的。我以为你很快就会把她忘记,但你没有。或许时间再长一些你能忘记她。可要多久呢?一年、两年、三年,还是五年、八年。我不想等那么长时间,我也不能等那么长时间,所以我把我的爱对你说了。结果你依然忘不了梅,在你心中谁也比不上她。就算你将来和我在一起,你也不会忘记她。如果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就算了,可我知道。我夹在中间很难做。说了,我会失去梅。不说,我会失去你。是你逼我做选择的。如果非要我失去一个人,我宁愿失去梅。”

  我笑了笑说:“现在呢?现在,你不怕我和梅和好吗?”

  她用一种坚定的口气对我说:“不怕,只要有一点点欺骗,感情就不会再象从前,它是无法还原的。就算你们勉强在一起,你还会觉得幸福吗?”

  我依然冷漠。将烟头丢在地上说:“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你的演技是那么的出色,那天你哭的多逼真,我已经被骗够了,我不想再上当了。”

  她的声音十分恳切,她柔声的说:“那天我是为我自己而哭,我知道我很傻,我为了能离你近一些竟答应了梅那么荒唐的要求,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爱你。”停了一下她又用一种几乎令我信以为真的坚定口气说:“我真的爱你,我可以证明给你。”

  我不禁笑了“证明?怎么证明?你认为感情这东西可以证明吗?”我刚说完,她站起来,站在我的面前。她面带微笑,轻轻的解开腰间的裙带,解开系在肩头的结,连衣裙慢慢的滑落。她依然面带笑容慢慢的,毫不退缩的除去身上仅存的内衣,赤裸的站在我的面前。她的身体轻轻的抖着,坚挺的胸膛急速的起伏着。她柔声的说:“没有一个女人会拿她的第一次来开玩笑。现在只要你要,我就会给你,我不需要你负什么责任。”

  我将头转向一边说:“把衣服穿上吧。这么做将来你会后悔的。”

  “我只要现在,我不愿去想将来。”说完她轻轻的用手扶住我的脸,把我的头转过来。在我的额头轻吻了一下,又将我的头贴在她滚烫的胸膛之上。脸上那柔软的感觉和女性所特有的甜美气息,令我的道德观念迅速的崩溃了,只剩下那欲望的火焰燃烧着。我亲吻着她胸前那成熟的果实,她轻轻的笑着,尽管笑声显得苦涩,但她仍紧紧的抱住我。我将她抱起来到她的卧室,把她放在床上。她吃吃的笑着,眼角闪过一些东西,她毫不在意我的手在她身上肆意妄为,我疯狂的吻着她,吻她泌出汗水的额头;吻她羞涩潮红的脸颊;吻她烫的要使我融化的朱唇;吻她晶莹带有苦涩的眼泪。我们彼此温柔的爱抚着对方,沉醉在性爱的甜美之中。

  “你爱我吗?”她抬起头问我。

  “我不知道。”说完,我吻了她一下又说:“你后悔了?”她摇了摇头。*在我的胸口,我在她背上轻轻的抚着,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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