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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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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08-10-2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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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胜外传:月关 第三章田园
进了自已的家门,四岁的弟弟正淘气地在炕上爬上爬下,妈妈躺在炕上,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布包。屋子里有很多人,张胜对自已父族的亲人反而不太熟悉,所以既没有去看,也没有听他们说什么。
他和弟弟开心地说了一阵小孩子的悄悄话,弟弟便拉着他的手,献宝似的往炕头上扯,让他看那个小小的布包。
张胜呆住了,那小布包里包着一个小娃娃,好精致、好弱小的小孩子,红瓷瓷皱巴巴的一张小脸,眼睛紧闭着,一动也不动。
张胜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这是谁家的孩子?他在这儿揍啥?”
弟弟张清骄傲地一擦鼻涕,说:“哥,这是咱妹妹,是咱娘的孩子。”
“啥?”张胜不敢置信地问,然后绕着炕头上的小家伙看来看去,越看越觉有趣,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咯咯咯”的笑声象老母鸡下蛋似的,屋子里的大人们看到他好笑的样子,忍俊不禁跟着笑起来,这一下张胜笑的更开心了。
“她哪儿来的?嗳,张清,快说,她是从哪儿来的,咋就成咱妹妹了呢?”
张胜刚刚擦过鼻涕的手指含进了嘴里,转着眼珠想了半天,才说:“俺也知不道,俺问娘,娘没说”。
“娘,俺咋有妹妹了呢,俺妹妹哪儿来的?”
二大娘没好气地笑道:“去去,小孩子瞎打听啥。你妹妹呀,还有你、你弟弟,全都是沙土坑里刨出来的,瞧你们跟泥猴儿似的”。
“谁去刨的?那不能用锄头吧,要是一不小心,那俺们不完蛋了吗?”张胜打破沙锅问到底。
张清一听,也紧张地点点头,屋子里一帮小孩全都张大嘴巴望着二婶子,这可是关乎他们性命的大事,马虎不得。
二婶儿哈哈笑道:“当然不会啦,是用手刨的。大人想要孩子了呀,就请边丁庄的老罗奶奶去沙土地里把你们刨出来,送给想当爹妈的人,懂了吗?”
“俺们都是吗?俺们都是罗奶奶从沙坑里刨出来的吗?”小孩子们七嘴八舌地问。
二婶子不耐烦地挥手道:“都是,都是,去去去,全出去,别吵醒了孩子”。
炕上的小孩子真的“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她仍然紧闭着眼睛,眼角有一滴泪珠。
张胜心疼了,听说是自已的妹妹,一种疼惜和关怀便油然而生,他连忙叫着把咋咋呼呼的小孩子全领出了屋。
“咱们上哪儿玩去?要不咱们去看看罗奶奶吧”,有人提议道。
“对对对,咱们得去谢谢人家!”一个小女孩认真地说。
家里那头老母猪没有人管,自已在院子里散着步,此时吭吭唧唧地绕到了张胜的背后,用厚实的后背使劲儿蹭着。
张胜使劲儿推了一把,没推动,便抬起脚丫一脚把它踹开,赞同道:“行,那咱们去看看罗奶奶,好好谢谢人家。”
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孩子欢呼着跑出了村子。丁庄和张庄紧挨着,路程非常近,小孩子们说说笑笑地跑进了丁庄,有认识罗奶奶家的孩子便领着他们跑到门口,隔着矮矮的篱笆门朝里边使劲地叫。
一会儿,接生婆罗奶奶拄着拐棍儿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拉开歪歪斜斜的篱笆门,疑惑地问:“你们这些小家伙,干什么呀?”
“罗奶奶,是你从沙坑里把俺们刨出来的吗?”
“罗奶奶,你是在哪儿把俺刨出来的?”
“罗奶奶,谢谢你,要不俺就不知道到谁家去了”。
一番童稚的言语,等罗奶奶听明白了,笑的满脸皱纹都绽开了,完成了答谢心愿的孩子们也笑嘻嘻地离开了,老远还回头向罗奶奶招着手。
等张胜回到家,前来祝贺的人已经走了,这几天是几个亲戚家的人给轮流送饭的,张胜有六个大爷,两个姑姑,他爸爸排行老九,在整个张庄仅他的家族就占了近半个村子。加上产妇吃的简单,倒也不费什么事。
今天舅舅来了,就自已生火做饭了,张胜和弟弟回到家,灶坑里哔哔吧吧的柴草烧的正旺,大队的刘会计走了进来。
刘会计近四十的人了,是本村人,大家都认得他,一掀帘儿进了里屋,张胜的妈妈正揽着孩子喂奶,旁边炕上一摊稀黄的东西,刘会计一见说道:“哎呀,可惜了滴,这鸡蛋黄咋洒了一炕泥?”
张胜妈妈见是大队会计,脸上露出了笑容:“刘会计呀,快请坐。那哪是蛋黄呀,孩子有点跑肚。”
“哦,哦哦!”刘会计扶了扶黑框眼镜笑起来:“不坐了,俺没啥事,就是给你捎封电报。张书记正开会回不来,让俺给捎回来,你家男人明天就回来了!”
大队书记是张胜的大大爷,张胜的爷爷死的早,大大爷比爸爸大二十多岁,长兄如父,张胜父母的亲事就是他说和的,在兄弟里面,也是大大爷最照顾这个最小的兄弟。
站在堂屋的张胜兄弟一听爸爸回来了,心中更是喜悦,虽说和父亲有点陌生,可那毕竟是自已父亲,还是从心底里觉的亲的,这一刻张胜的心里真是觉的已是最大的满足,一家人能团聚,他的小脑袋瓜里可想不出更需要满足、更快乐的念头了。
第二天,爸爸从部队回来了,他有一个月的假期。
爸爸长的非常英俊,身高一米七九,刚当兵的时候就被团长相中,当了他的警卫员,他还偷了团长的军服照过一张相,那是有肩章带军衔的一套军装,军帽是大盖帽,可同平常的布军帽不同,放大成七寸的邮回来,就摆在桌子上,比墙上贴的智取威虎山里的杨子荣还要威风、还要帅气。
妹妹有名字了,叫张欣,爸爸取的。
每天,那水缸里清冽冽的水都是满的,烟囱里的烟也不比别人家冒的晚。爸爸回了家,这家就完整了。
可这日子只持续了一个月,爸爸又回部队了。这时,张胜才明白妈妈把他叫回来的用意,以前是他太小,妈妈一个人照顾不了两个孩子。现在他长大了,六岁的孩子能帮妈妈分担家务了,他得回来照顾弟、妹。
家里的生活很贫苦,每天吃的不过是金黄色的棒米面糊糊粥,紫色的地瓜秧掺着地瓜磨成面蒸出来的窝窝头,晚上早上听着戏匣子里“社会主义好”的歌声下炕吃饭,每天晚上听着“嗒滴嗒,嗒滴嗒,小喇叭开始广播了”的声音在昏黄的油灯下入睡。
妈妈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孩子,还要种地干活,很辛苦,可是在张胜看来,这却是非常恬静平和的岁月。
下地的时候,烈日炎炎,妈妈沿着地垄锄草施肥,常常汗湿衣襟。张胜就抱着妹妹,和弟弟在地头儿的桑树下玩耍。
他是个很尽职的哥哥,虽然他也还是个孩子,可他已经懂得了老大的责任,那就是分担和照顾。他抱着小小的妹妹,哄着她,饿了从瓦罐里盛碗米糊糊喂她,渴了就舀些水给她喝,一边还得盯着弟弟,不让他到河坝上、壕沟里去淘气。
妹妹的嘴角总是糊着干了的米糊糊,看起来就象个小老头儿。张胜抱妹妹的姿势很笨拙,是用双手托着,有时候,托着托着双臂酸软无力,妹妹便被扔在了地上。
好在他个子不高,不会摔伤了妹妹,于是就赶紧再抱起来,只要用一勺糊糊,就能哄得妹妹安静下来。
农闲的时候,张胜就和弟弟张清在村子里到处玩耍,他们沿着修筑的河堤而行,上边栽种着低矮的桑椹树,桑椹从酸涩的绿色刚刚转为白色,就已经开始成为他们的零食,等到变成红色、甘甜的深紫色时,他们的嘴唇每天看起来都是黑色的,常常在晚饭时连豆腐都咬不倒,因为牙齿都酸倒了。
他们在村后的树林里看屎克螂滚粪球,在村口用大扫把追逐着低低盘旋的无数只蜻蜓,晚上跟着大小伙子们去抓蝉和麻雀。他们在树下生起一堆火,然后挨棵树的去踹,那些蝉便傻乎乎地奔着火堆飞去,落在它的周围,青年们就用罐头瓶子把它们捡起来。
张胜让妈妈用油炒过蝉给他吃,不过味道并不好,吃了一次也就死心了。他们还在晚上看着大小伙子们拿着手电筒去茅草的屋檐下掏家雀儿,有明亮的光照着,麻雀就呆呆地蹲在里边束手就擒。
张胜很羡慕他们的本事,他试着在院子里用木棍支了个簸萁,撒上小米,然后拉着绳子躲在门后边,可惜从没成功地抓住一只小鸟。
不过他成功地抓住过一只蝉,那是跟着青年人去树林中捕蝉的时候,他发现一只蝉,刚刚从地下钻出来的蝉,地上有许多小泥洞,都是蝉钻出来时造成的。这时的蝉还没有蜕变,样子好难看,比屎克螂好看不了多少。
张胜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蜕了一半的壳,张胜欣喜而小心地把它拢在手心里带回了家,放在家里唯一比较象样的家具,那张写字台里。
第二天早上拉开抽屉,发现它已经完全蜕化了,一只薄薄的土黄色的蝉蜕旁,是一只翅膀翠绿的蝉,它轻轻地抖动着,样子是那么可爱。
张胜用新奇的目光观察着,这是生命创造的奇迹。一只从小泥土里钻出来的小虫子,可以蜕变得如此美丽。尽管它在泥里要待上几年,能够展翅飞翔的生命不过短短几个月,可是,那是一个奇迹!
生命的蜕变,真的是如此精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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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意提醒:所谓外传,就是我以前说过的已经写好的几万字的开头,由于是从童年写起,经几位朋友建议,认为应截掉,否则进入情节太慢。
所以我手中已经没有存稿了,最近工作调整,工作量很大,每天很疲乏,晚上码字时间不多,所以我适时进行调整,最近要一天一更。
所发的外传,不是我摞下正文不写,去写什么外传,而是把以前写好的那段文字,在不更新的时段发上来,给喜欢看着消遣解闷的朋友们看的。
不愿影响心中正文印象的读者朋友们,看到那外传两个字,您可以不点开、不去看!特此说明!
最后:午夜即将来到,推荐赶紧用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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