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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颂》—作者:血红—【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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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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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4 06:00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刁蛮

莽莽山林,有白色雾气在山峦之间升腾漂浮。乳白色的雾气不受秋风所动,懒散的在山头左近滚来滚去,给这一片穷山恶水,凭空增加了几分神秘的缥缈仙气。几只张开翅膀足足有十几丈大小的异种鹏鸟在天空盘旋。不断的发出惊天的长嘶声,时不时的突然收拢翅膀想要向下扑击,却又猛的翅膀展开腾空而起,似乎对下面某些存在很是忌惮。

这一片山岭的正中心,有几座高两百多丈。仿佛笔架一样的灵秀山峰拔地而起。山峰上多窍,丝丝紫色烟云从那碧绿的山石孔窍中飘荡而出,在离地数百丈的高空化为一团团紫色云霞。山头上有一柱泉眼冒出,丝丝泉水自高处飘散,被那金风一吹。已然是化为满天水雾。滋养得这几座山峰苔藓肥美。到处都是斑斑绿痕或是小巧玲珑火焰一般色泽的小树,以及树根附近大块大块的灵芝、黄精等物。

黎巫率黎巫殿二祭六御一十八命合计二十六大巫,以及一万名极其强大的巫,就隐匿在这几座山头左近。原本这几座山峰上有数个巨大的洞窟,内中生有奇石,暗夜自生光华,实在是一等一的洞府福地,却是那几只大鹏的巢穴。黎巫率领人追寻地气地脉而来。见得这几座占据了地脉灵窍的山峰。当下就下手强夺。生生把那大鹏赶走,强占了这地。

如今山峰之间一个直径不过十几丈的小湖岸边,黎巫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裙,懒散的坐在水边一根横伸出去七八丈的树千上,两支白生生的脚丫轻轻的在湖水里一点一点的,也不管这里会是黎巫殿一万名巫这几个月的生活用水最合适的水源,径直按照自己的心意,把这灵气充沛的湖泊,当作了自己的洗脚盆。

白可怜巴巴的双手抱着一个明显急就章用树根抠成的木盆,翻着白眼,一脸哭兮兮的蹲在黎巫身后的树千上,看着木盆中那大堆的珍奇山果、灵药之物发呆。山果,山果,还是山果,其中夹杂着几片肥美的叶片,却是可以直接服用的鲜美草叶,可以当作零食的。但是白看着这些常人想吃都吃不到的珍奇之物,却眼泪吧嗒的差点就掉了下来。

三十天,他落入黎巫的魔爪足足三十天,就足足吃了三十天的果子。喝了三十天的山泉一一尤其这山泉,还很可能是被黎巫拿来洗脚过的。对于一头山林的霸王,人间凶兽貔貅来说,三十天不能吃肉,不能喝血。更不能尝到那火辣辣的够劲的烈酒,这简直就是地狱般的生活。白觉得,他如今就身处地狱,而眼前这个按照人类的审美观点来说真正是绝色倾城的女子。就是地狱的魔王,魔王中的魔王。

黎巫细嫩白净,稍微带着点青色的小手伸了出来,有良温和的说道:“白,给我一颗金斑菌果。”白机械麻木的从木盆里抓起一个拳头大小,漆黑难看,上面布满了古怪的金色斑点的果实,丢进了黎巫的手里。

黎巫用很感动很满意的语气在那里轻声叹道:“夭巫说得没错,这里方圆数十万里的山林,果然罕有人迹,那些土著百姓。都是傻的么?这么一颗金斑菌。就可以让那些可怜的平民多出三百年的寿命!可惜,对我们大巫无用,不过味道却是真好。”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素手劈开了那难看的黑色果皮,掏出了里面白生生毛茸茸仿佛一颗猴头的果肉,手指一划,自己拿了一边大的,剩下小半边,就反手塞进了白的嘴巴。

这果肉一出亮,空气中就弥漫起一股清香,很清新很甜美的香气,顺着鼻孔就要渗入心底去的那种香气。黎巫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眯起眼睛,细细的用小嘴啃了一小块金斑菌果,仔仔细细的品味起来。

白却是满脸恼怒,无声的在黎巫背后呲牙咧嘴的,舌头伸出来老长,把那块金斑菌果在舌尖上裹了几下,趁着黎巫不注意,飞快的用爪子抓下了那果肉,反手塞进了树千上一个树洞里,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了那树洞上,这才猛的吐了一大口气,用舌头狠狠的舔了舔自己手臂上的白毛,消去了那股甜得让他发疯的味道。

一头貔貅,一头傲啸山林的貔貅,居然在这里吃果子?白的心中,只有悲哀,和对夏侯的无比的思念。

黎巫花了小半个时辰,才把那半个拳头大小的金斑菌果肉吃了千净。她心满意足的叹息了一声,用手拍了拍没有一点赘肉的小腹,扭动纤细的腰肢,回过身来朝着白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白,考虑一下。你以后是不是愿意跟着我?我说了。你的主人篪虎暴龙。如今也是我黎巫殿的人,你跟着我,就和跟着他没有两样嘛。你们貔貅,就真的这么顽固么?"

白的眼珠子里面快要滴出血来,他死死的盯着黎巫那高耸的胸脯,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肉啊,肉啊,肉啊?这可不是白有多么的坚贞不屈,或者说白和夏侯之间的深厚感情已经凌驾于他对黎巫的害怕,实在是他无法忍受以后只能吃素的可怕生涯。不吃肉。毋宁死?就算是一头小小的还没成年的貔貅,也有自己的原则。

黎巫俏脸愠怒。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白的脑门上,喝道:“你眼睛看哪里?”她吼出了这一句后。却有突然有点沾沾自喜的,毕竟她快要二十岁的生命中,还没有一个雄性生物敢这样大胆盯着她看呢。但是很快的,她又益发恼怒起来。身体突然飞起,狠狠的一脚把倒霉的白踢进了湖水里。黎巫突然想到,若是一个男子这样盯着自己,倒也还能证明她魅力无边,可是一头雄性的貌琳?这算什么啊?

越想黎巫越是恼怒,心里也是一阵羞恼,手一指,脚下那树干上突然生出了一根新芽,那新芽急速长大,长成了一根坚韧的长藤,飞快的把白绑了起来,倒吊在了树千上。白可怜巴巴的尖叫着,那树藤弹性不错,他的脑袋还能一点一点的接触到湖水,溅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黎巫突然‘哈哈哈’的拊掌大笑,狠狠的用脚尖在白的屁股上踏了几脚,喝道:“乖乖的在这里挂着,我去给你熬药。唔,真的想要看看这秘传的药方子,是不是真的可以把一具肉体练成金刚之躯。白,你的天赋超过寻常大巫甚多,正好拿来试药哩。”

白‘嘎嘎、嘎嘎’的尖叫起来,身体不断的扭动着,奋力的挣扎着。可是踏那数万斤的怪力一碰到这细细的拇指粗的树藤,却是全然没有了用武之地,根本就拿这看起来细弱的树藤没有半点办法。

脸上挂着极其好玩的笑容。黎巫轻飘飘的飘到了岸上,哼着小调朝正中的那座小峰行去。一边走,她一边微笑着回头说道:“乖。不要怕,这些药方子,沸+腾+文=学收藏都是以前诸位黎巫试过的,保证有效。最多就是我的经验不够,调配的药性太强,让你有点肚子疼、眼睛花之类的。却也没有大的损害啊?你要是成了金刚之躯,那可是可以媲美九鼎大巫的强横肉身,你主人啊,那个蛮子,以后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白在那里翻白眼。嘴里一滴滴的口水耷拉进了湖水里。黎巫看到他这么有气无力的模样,益发兴高采烈起来,脚尖在草地上飞快的点了几下,已经飘出去了数十丈远,雪白的脚趾上,却是一点泥土都没沾上。

白,倒吊在树千下和湖水亲密接触的白。勉强转过脑袋,对着天空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同时也是哀怨的嚎叫,很有一点控诉的味道。他狠狠一挣,浑身鳞片突然从白毛下竖起,锋利的鳞片上竟然闪动着金属光芒,狠狠的和那树藤摩擦着。鳞片和树藤之间火星乱窜,发出了刺耳难听的‘嘎吱’声。

黎巫笑吟吟的靠近了那小峰,正要飞入那山峰正中的一个洞穴内,突然一条黑色人影从左侧一座小峰上急扑而下,身形在空中连续三个大盘旋,己经落在了黎巫面前。黎巫的脸色立刻变得冰冷无比,看着眼前那人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这扑下来的大巫带着黎巫殿特有的象征:两颗眸子都染上了树叶一般的碧绿色。听得黎巫询问,他连忙躬身下去,低沉的回享道:“巫殿传来的消息。天巫己经率领三万大巫赶去了九王子的军营,据说大王对此事不置可否,而几位王子非常恼怒。”

黎巫秀眉微微一蹙,淡然道:“那又如何?三万大巫虽然数量大多。但也许天巫想要灭掉几个东夷人的部落玩玩?杀光东夷人的男子,抢掠东夷人的女子、财宝,这些事情我们巫殿也不是没有做过。”

那大巫嘴角裂开,露出了一个很难看的笑容,轻声说道:“可是殿主,据黎巫殿留守的祭巫大人传来的话说,大王其实并没有请天巫出手。”

黎巫看着他,脸上神色纹丝不动,只是很平淡的问他:"哦?大王没有请巫殿派人么?"

那大巫点点头,同样皱起眉头低声道:“大王的确是请巫殿出人来这里照应各家的晚辈,却的的确确没有请人去帮九王子。商族领地内的东夷人都己经被扫荡一空。那原玉矿也被四大巫家和王庭拿到了,按照大王的脾气,哪里会和东夷人继续打下去?"右手无意识的一挥,把身边一根奇石劈成了粉碎,黎巫诧异道:”这样说来,九王子是自作主张。己经领军进了东夷人的领地么?"

那大巫沉声道:“是,故大王心中不喜,并没有请巫殿出动人手援助九王子。相反,大王还坐视其他几位王子,把原本要送去九王子军中的一批巫盾给扣了下来。”

黎巫脸上露出了极其厌恶的神色,冷声道:“又要开始争夺大王的位置了?看来现在的大王活不了几年了嘛。听我曾祖说过。每次争夺王权,安邑可真是整座城市都要涂抹上三层人血还不嫌不够多。看来,又要开始了。”她冷冷的看着面前那大巫,厉声道:“传令黎巫殿所属大巫。我们静坐旁观,不许有人参合在这里面去。”

那大巫躬身,异常严肃的凝声答道:“是,黎巫。”

这里话音刚落,那边己经有四条人影从远处树林内急速飘行了过来,远远的,就听到一男子声音大声说道:“黎巫,大王子求见。”

黎巫和那大巫愕然对视一眼。这速度也大快了罢?自己刚刚得到消息。说天巫已经带领人去了商族的领地,摆明是亲近九王子的了,怎么这大王子就突然到了这里?手指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披散下来的长发,黎巫朝着那四名属下喝道:“给他说,我在炼药,不见。”

一个异常浑厚,回音震得几座山峰都‘哗啦啦’一阵乱响的男子嗓音从树林外传来:“黎巫,闭门不见。不太合。倩理罢?本天候可是真心实意向黎巫您来请安的。”这声音刚发出时还在树林中百里开外。等说到最后一个字,己经到了山峰不远的树林边缘了。

黎巫皱了下眉头,身上一蓬绿光闪了片刻,浑身又包裹在了那大巫制式的连头脸都遮住的长袍内,一层淡淡的黑气笼罩全身,又变成了日常出现在人前的那阴森、可饰的模样。她的嗓音也突然变得沙哑僵硬,极其难听,好似古墓中万年僵尸勉强弹动喉部肌肉发出的声音一般。尖锐的叫声响彻了整个山林:“大胆,谁敢闯入我的行驿?"

毕竟是九鼎大巫。虽然黎巫的本命巫力属性不是雷电所属,可是一旦动怒开口,依旧引得天空一阵电闪雷鸣,这片山区数千里范围,被那雷霆震得一阵乱晃,平地里起了一阵狂风,吹得斗大的石头胡乱翻滚,声势煞是惊人。

一名红脸、黑眉、披散到腰间的长发上带着一块块金银二色斑点。显得极其怪异的青年男子身穿一套漆黑的甲胄,不戴头盔,背上佩着一柄将近一人长,却只有三指宽的漆黑玉剑,大步的从树林内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同样两百名浑身漆黑甲胄,头戴头盔,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彪形大汉,一个个身上鬼气森森,气势凌人。

数百名黎巫殿所属的巫无奈的围在他们身周,被动的跟着他们从树林里快速的行了出来。这些巫不敢下手拦截这男子,毕竟他是大夏的大王子,按照大夏以及天下所有部族、部落、王国的规矩,长子继承父亲的权位,他以后就是大夏的王,谁敢无端得罪他?

也许只有黎巫才是例外。她沙哑的咆哮道:“你们这群废物,怎么就让这几个妄人闯了进来?给我滚出去。”最后几个却是朝着那大王子吼出的。聚音成雷。就看到从黎巫头部方突然闪过一道梭子形的绿光,迅疾无比的朝大王子当心落下。

大王子大惊,哪里敢去拦那道木性灵气凝聚而成的巫雷?一个狼狈的癩驴打滚,扑在地上滚了个灰头灰脸的,那巫雷却己经轰中了他身后的随从。当场把近百名穿着极品巫甲,自身巫力也极其强大的大汉炸成了飞灰。

轻而易举的干掉了近百人。黎巫的火气似乎稍微平息了一点。她眼眶的位置冒出了两团熊熊燃烧的绿色烈焰,死死的盯着趴在地上无比狼狈的大王子冷冻冰的说道:“大王子,盘罟,不要认为你是王子。就能触犯一名大巫,就是大王。在我们面前也只是平起平坐,你算什么东西?你必需要付出代价,否则今日我就在这里破掉你的巫穴,让你降为平民。”

大王子盘罟心里一阵阵的发冷,向来高高在上的他第一次真正认识到了大巫的可怕。在居于大夏巫教最顶端的大巫面前,他这个大王子的身份,什么都不是,沸騰文學收藏他从来就没想过:一名大夏的大巫,会真的对自己一一大夏的大王长子,下杀手。幸好他是有了一些心理准备才过来的,所以,面对眼前情势,立刻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理状态

他一翻身爬起来,无比恭敬的朝着黎巫行礼道:“是盘罟莽撞,还请黎巫见谅。但盘罟心中有事。实在不得不亲自见黎巫一面。”

黎巫眼里绿火更盛,死死的盯着盘署问道:“我杀了你的随从,你也不生气?"

盘罟淡淡一笑,己经恢复了平静:“既然是黎巫杀的,那么他们就该死。如果黎巫觉得还很生气的话,就把剩下的都杀了,我也不介意。”

绿火猛的一闪,拳头大小的两团绿火向上飘出了尺许长的火焰,黎巫怒道:“盘署,可见你这人太过无情,你也不怕你的属下伤心么?"

盘罟心头一抖,猛的鼓起勇气朝着那两团刺目的绿火看了过去:“他们是我的属下,我的奴隶,我的个人财物,我让他们给黎巫杀,这是他们的荣幸,他们有什么伤心的?他们能够为我盘罟而死,应该是他们的幸运才是。”他猛的回头看向了剩下的百多名随从,喝问道:“你们说?"

那百多名护卫跪倒在地上。大声吼道:“愿为天候去死。

黎巫眼里的绿火猛的缩小,就变成了两团绿色荧光在那里闪动。沙哑的语气里面带上了一点懒洋洋的味道:“这样啊?既然他们愿意为你而死,那就算了。反正是他们心甘情愿的,我也不管这些闲事。但是盘罟,我现在很生气,你居然敢直闯我的行驿,你不觉得,我不教训一下你,是让我很脸上无光的事情么?"

诧异的看了黎巫一眼,盘罟无法理解她的想法,他接触过其他的几名大巫,但是没有一个给他的感觉是如此的难以对付。也只有黎巫,让盘罟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一名大巫的震怒是如何的可怕,而其他的那些大巫呢?他们总是阴柔老练,不动怒,不生气,但是也不会许诺什么,也不做任何的保证的。

他心里飞快盘算道:“如果黎巫这样容易动怒生气,是不是证明,我也可以让他为我所用呢?他看起来,没有其他那几位这样难对付啊。”

幸好盘罢已经有了准备,他立刻回头鼓掌道:“把给黎巫的祭品献上来。”

一队五百人妙龄美貌女子,身穿近乎透明的白色轻纱,手里捧着直径两尺许的大玉盘,每一个少女身边都有两名身穿黑色铠甲的护卫随行,缓缓的从密林内行了出来。那些玉盘上,瑞气千条。霞光隐隐,极纯的赤金、乌金、陨金、玉能、玉心、玉液以及一方方极品的尺许宽厚的青色原玉等等,更有各色各式的奇异珍珠、贝壳、玳瑁、珊瑚,各种角、牙、骨之物。价值何止亿万?

盘罟上前了两步,恭恭敬敬的朝黎巫笑道:“这些祭品,还请黎巫收下,日后祭拜天神时,也好使用。这些女子。若是黎巫不嫌她们姿色浅薄,就收了她们做门徒,不也是一桩好事么?她们可都是盘罟精挑细选出来。巫力潜质不差的贵民稚女,尤其元阴丰厚,更是二百五十对双生姐妹,极其难得。”

黎巫殿那些知晓黎巫真实面目的巫差点没笑出声来,如果是其他大巫,对于这份重礼。那是绝对收下了,没人和钱物、女子过不去,尤其大巫的欲望,更是比常人更盛百倍的。这点礼物,说实话。用来进入各大巫殿的门槛那是足够了,可是想要收买一名巫殿殿主,还真差了太多。不过盘罟应该也知道。这不过是见面礼。

但是,就是因为黎巫的真实身份是一名二十岁不到的美丽女子,你给她送五百名美貌处女,对她又有何用?

那从山峰下飘下,站在黎巫身后的二祭巫、六御巫、十八命巫的脸上己经露出了幸灾乐祸的冷笑,准备看盘罟吃瘪了。

可是黎巫只是沉默了一阵,眼里绿火闪动片刻,挥手道:“全部收下。”立刻就有数百名黎巫殿的巫上去,把那些少女引到了一座山峰下的洞穴中去了。那些黑甲护卫跪下。朝黎巫五体投地的膜拜后,恭敬的又退入了密林。

盘罟大喜,连忙又上前了一步,满脸是笑的说道:“黎巫您对于这些,可满意否?"

黎巫静静的看着他,足足有一顿饭的时间没有开口说话。就在盘罟满心犹豫,不知黎巫要做什么的时候,黎巫突然千涩难听的笑起来:“盘罟,以后你要见我,先通传,我应该会优先考虑见你。这点东西,也只能换这么点优待,明白么?"

盘罟笑嘻嘻的躬身下去,笑道:“盘罟明白。”他在心里骂道:“那群该死的家伙,还说黎巫是一年幼女子,回去安邑,非要砍下几个造谣生事的脑袋才行。年幼女子会如此贪婪?甚至就连送给她的女子都收下么?看他这么难缠,分明就是和其他几大殿主是同一路货色。"

黎巫也不说请盘罟进洞窟里去喝盏茶汤之类的。就站在风口上淡淡的说道:“今天你冒失闯进来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可是死罪免了,你还是得受罚。就为你今天悖逆了我意思的惩罚,你回去安邑了。按照今天的礼物。再准备一份送去黎巫殿。等我回巫山了,自然会点收的。”

盘罟大喜,只要你肯收礼物就好。钱物和女子?算什么呢?掌握在盘罟手上的。就有安邑最大的两家商会,钱物那是使唤不尽的。他连忙点头:“是,是,盘罟今天莽撞了,幸得黎巫不追究。盘罟自然明白应该如何做。呃,不知,黎巫对盘罟,可是如何看法?"

祭巫、御巫、命巫,这掌握。巫殿大权的巫们伸长了耳朵,黎巫接下来的几句话,就可以代表了黎巫殿在未来不远时安邑王权争夺战中的立场和原则,必须弄清了黎巫的心意,才好他们对症下药啊。比方说,如果黎巫对某个王子有好感,目己收那个王子的贿赂,都收得理直气壮的不是?也不用像现在那样,偷偷摸摸的私下接触了。

‘哼、哼、哼、哼’,一阵极其冰冷的笑声从黎巫脸部那黑雾下发出,冷彻心底的寒意,让盘罟惊讶的后退了几步,不知黎巫是什么意思。

故意盯着盘罟看了好一阵,看得盘罟浑身都不自在了。黎巫这才淡淡的说道:“过去二十年,每年祭神之日,你总有祭品献上,倒是让本巫对你有了点好感。尤其十年前你送来的那颗可以避水、避火、避尘、避邪的蛟龙珠,我很是心喜。”

盘罟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咬咬牙,躬身道:“今年年底祭神之日。定然有另外一颗蛟龙珠送上。”

黎巫诧异的看了盘罟一眼:“蛟龙珠可是这么容易得的么?盘罟天候千万不要勉强。一条蛟龙,嘿,怕是要损失不少人命罢?"

盘罟单刀直入,异常直白的看着黎巫说道:“只要黎巫能在父王面前给盘罟几句美言,死几个奴隶,算什么呢?"

黎巫又是阴笑了几声,假借她祖母的身份在那里笑道:"好啊,这就看大王子以后的心意到底如何了。大王最近百年来,身体健壮,轮也轮不到诸位王子动心思,故本巫只收了你们的祭品,却是不理会你们的闲事。不过,既然,那么。盘罟天候明白?"

盘罟心喜。连忙行礼:“自然明白。盘髻别无他求,只求黎巫能稍加照顾盘罟。也就足够了。”

轻轻的点点头,黎巫转身朝自己所暂居的小峰行去,低沉的说道:“很好,大王子请回去罢。到了安邑,每逢祭神之日,派人来送祭品则可,大王子自己还是注意形迹为佳。”黎巫突然停了下来,扭头朝盘罟阴沉的冷笑了几声:“另外,大王子把你安插在我黎巫殿的人招回罢,否则,可不要怪本巫不客气。能找到这里来。大王子花费了很大力气罢?"

盘罟愕然看着黎巫:“黎巫,盘罟并无在黎巫殿安插人手呀。盘罟可是在这附近寻找了好几天,才发现了黎巫的行驿所在。”

黎巫有点恼羞成怒的喝道:“难道我亲自挑选的行驿,就如此容易被人发现么?没有人给你通风报信,你怎么可能找到这里?"

盘罟的额头上,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他真的没有在黎巫殿安插人手,可是黎巫怎么就不听他的解释呢?

眼看着黎巫右手一扬,就要给盘罟一个教训,这边西北角的山林处,突然传来了人声吼叫怒骂声、野兽疯狂长啸声以及沉重的兵器敲打在肉体上那沉闷的‘噗噗’声。

十几名黎巫殿下属的巫士狼狈的从那山林中退了出来,嘴里大声的吼叫着什么,后面跟着一头独角紫纹体型仿佛豹子的异兽。张牙舞爪的嘴里正喷出了一缕缕火光。沸%腾文学101du.net而更后面一点。夏侯骑着墨麒麟,手里挥动着那根二十四万斤的狼牙棒,大声咆哮着冲杀了过来。“哇哇哇哇,吠,咬了老子的手下军士就想要逃走,哪里有这么轻松的事情?追遍整个山林,老子也非宰了你不可!”

身穿龙皮软甲,头戴双角龙鳞盔的夏侯骑在墨麒麟上,就仿佛一尊魔神下凡,声势浩大的冲杀了过来。那十几名黎巫殿的巫士肉身却是不甚强大的。哪里愿意和这个一身怪力的大汉硬对上?连连后退的结果。就是让夏侯冲进了黎巫的行驿。

黎巫气得浑身发抖,眼里的两团绿火一下子冒起来三尺多高,仿佛整个脑袋都在燃烧,真正是气得火冒三丈了。他尖叫道:“你们这群废物,在千什么?一群六鼎大巫被一头牲畜以及,以及一个蛮子给吓成这样,你们还有什么用?"

十几个巫士听到黎巫的骂声,不由得脸色一红,身上突然冒出了青色的光焰,一层厚厚的光幢拦在了那异兽和夏侯的面前。

夏侯没来得及注意是谁发出的那叫骂声,他在小心戒备那条极厉害的异兽的反扑。那兽看到前方有青色光幢拦路,却也是个识货的。腰身一扭,猛的腾空,张开大嘴就朝夏侯咬了下去。夏侯怒吼一声:“杂碎,来得正好!篪虎大爷的人,你也敢动?”挺起那个狼牙捧,夏侯咆哮一声,一棒狠狠的砸下,那异兽被夏侯当头一棍扫在脑门上,发出了巨大的一声轰鸣,身体斜斜的落在地上,又立刻弹起来逃窜。

墨麒麟身躯巨大,却是没办法收住脚步,眼看着就朝着那十几名六鼎巫士发出的光幢撞了上去。

夏侯看得那光幢厚重,看到后面十几名身体瘦削的黑衣大巫在拦路,不由得血脉中来自于篪虎蛮族的凶蛮之气发作,大声吼道:“奶奶的,什么牛鬼蛇神,也来拦我?"

体内氤氲紫气急速运转,让夏侯的肉体力量立刻提升了两倍,连同那二十四万斤重的狼牙棒一起。以力挥棒,以棒引力,瞬间爆发的力量。何止数百万斤上下?夏侯都感觉到了自己手臂上。几条筋肉己经被拉得有点隐隐作痛了。土黄色的皮肤下,淡紫色的光芒一闪而过,狼牙棒己经横扫在那光幢上。

十几个六鼎巫士惨叫一声:“却是苦也!”巫士和巫武,是大夏的两种不同的职阶,巫士擅长的是巫咒、巫法,自己肉身却往往比自己的巫力等级低了好几个阶层,这些六鼎巫士,哪里受得住夏侯的猛击?夏侯虽然巫力如今不过是九等,可是肉身却是实实在在的二鼎大巫的水平。更因为他修炼的是土性巫力,肉身力量格外强大。更何况夏侯体内,还有先天道气支撑呢?

光幢只是微微一抖,就把夏侯的攻击拦了下来,可是那十几个六鼎巫士却是吃不消那巨大的力量,身体被震飞了上百丈,笔直的撞上了后面山崖,深深的没入了那山石几丈深。

黎巫殿的那些巫武怒声叫骂,一名六鼎巫武身体一闪已经到了夏侯面前,一拳毫无花巧的朝夏侯当面轰至。

夏侯愕然,在他视线内,面前那巫武的一拳,似乎填塞了整个天地,夏侯的所有感官内,从他的眼、耳。一直到他的神念,就被这一拳之威塞满。呼啸的拳劲抽空了夏侯身体四周所有的空气,所有的元力,所有的一切,夏侯就笼罩在一个真空罩子内,无法动弹,无法思考,无法言语,只能仿佛死人一样,静静的等候那仿佛极慢的一拳朝自己落下。

没人怀疑,这一拳下去。夏侯会被撕裂当场,也许一块残渣都剩不下来。实力相差。实在太大了。别看夏侯能一棍扫飞十几个六鼎的巫士,但是如果那些六鼎巫士给他们时间施展巫咒,一百个夏侯也就瞬间杀死了。在和那些巫士的巫力相等的巫武面前,夏侯根本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最少,现在的夏侯,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格。

黎巫看着夏侯那独特的黄澄澄的面皮,颤抖的身体突然平息下来。她身体轻盈的朝着夏侯飘了过去,在空中还能有余暇对那盘罟喝道:“算你运气,居然真有这种混蛋能闯入我的行驿!盘罟,离开这里,有事派人求见即可。”

盘罟也是反应极快的,他也不愿意自己和黎巫会面的事情被大多人知晓。尤其是这种不属于黎巫殿也不属于他的人。当下他朝黎巫躬身一礼。身体突然一弹,带着一溜儿残影,己经出了山林。随后山林内狂风大作,盘罟带着一众属下,有点欢喜,但是也有点发愁的离开了。

那大巫的拳头,眼看就要接触到夏侯的身体,却突然被一只笼罩在黑色雾气中的手掌拦了下来。那手微微一送,这大巫足以毁灭一座山林的拳劲顿时被化解无形。身体也踉跄着退后了几十步,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巫武,以及那十几个在同伴面前丢脸、正准备施展巫咒的巫士同时朝黎巫跪下,恭敬的膜拜道:“黎巫。”

夏侯突然从那噩梦一样的场景中恢复过来,刚刚清醒。就看到十几名巫朝自己身前的那黑衣人膜拜,还口称大巫,不由得立刻叫道:“哈,黎巫,是你这个丫头。啊,唔!”

黎巫猛然转身,朝着夏侯喝道:“你要死么?”笼在黑雾中的小手狠狠的捂住了夏侯的嘴巴,黎巫反手一掌轻松拍碎了夏侯追杀的那头异兽的脑袋,身体一弹,已经裹在一团黑风中,拉着夏侯的脖子把他扯进了自己居住的洞窟。

夏侯只感觉脖子一紧,突然一股大力传来,自己身体已经是飘荡而起,瞬间就到了一个通明洁净的洞窟内,然后被人用极其沉重的力量惯在了地上。要死不死的,夏侯正好是尾椎骨被杵在了山石上,疼得他‘嗷’的一声,猛的跳了起来,抱着尾椎骨的地方,狠狠揉动起来。

眼前青光闪烁,黎巫脱去了外面那件宽大厚重的黑色长袍,打了个呵欠,身体悬空三寸漂浮着,飘去了一张石榻上盘膝做好,左手轻轻的托住了自己的下巴。任凭长发一缕缕的从额前滑下,黎巫死死的盯着夏侯,懒洋洋的说道:“蛮子,你居然凑巧能跑到这里?不如我们商量件事情,怎么样?"

眼前一花,随后脑子一阵,差点就迷失在黎巫那绝美的容颜里,夏侯连忙摇摇头,扭头不敢看黎巫,大声说道:“可不是凑巧。我追那条该死的牲口追了两天两夜。可跑了这么多的路,才到了这里。古怪,你们黎巫殿的人在这里干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如此不客气的话。若是别人对黎巫说,黎巫己经下手惩戒了。但是一想到夏侯的出身来历。黎巫自觉得。和一个蛮子,你计较什么啊?当下她极其少见的露出了笑容,笑吟吟的看着夏侯说道:“见不得人?不,只是见不得刑天大风他们。你今天可没见到我们黎巫殿的人在这里,明白么?"

夏侯恍然。也不客气。坐在了石榻前的一张石椅上,翘起二郎腿说道:“原来如此,你们是刑天厄他们那群老头请来的保镖罢?感情他们还是害怕自己的子孙出事啊。”

黎巫淡淡一笑:“四大巫家的地位何等重要?好容易挑选出值得造就的子弟培养了十几年。怎能让他们真的死在战场上?"

点点头,夏侯不敢看黎巫是真,可是他动作很大方也是真的。随手抓起面前石桌上一个茶盏,从玉盆内舀了一盏茶汤喝了下去,夏侯乐道:“放心,我不会给刑天大兄他们说的。哈哈哈,有你们在后面坐镇,我却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危了,这真要和海人对上了,我可要好好的和他们玩玩。”说到这里,夏侯眼里突然闪过了一缕极其浓厚的血腥杀气。

黎巫眼看夏侯用自己的茶盏喝茶,气得就要飞起一脚把他踢出去,正在考虑是不是要踢断他几根骨头的时候,蓦然见了夏侯眼里那只有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才能有的杀气,不由心里一阵好奇,顿时容忍了夏侯在自己面前的放肆。但是一转念,她又一阵的恼怒,一个蛮子,自己这么容忍他作甚?

正在迟疑是不是要出手教训一下夏侯,夏侯却己经把话题转到了刚开始的那句话上:“不知黎巫找我。还要商量什么?我篪虎就一蛮荒蛮人,身上没钱,也没权没势,长相也只能说勉强算是个人形,黎巫你还有什么和我商量的?”他自嘲的挥动了一下修炼玄武真解带来的后遗症:那两条比正常比例长一尺多的手臂。

黎巫扫了夏侯一眼,鬼使神差的笑起来:“你这两条手的确古怪,但是谁说你长相不怎么的?起码你脸相比几个王子都要顺眼一点。”

夏侯一愣,黎巫也是一愣。夏侯哈哈笑了几声,没往心里去;黎巫却是猛的一阵恼怒,可就把这事情深深的记在了心里,又是恨不得一拳把夏侯给打死才算甘心。她语气变得极其冰冷,异常不客气的说道:“不说那些没干系的,就问你一句话,把白送给我罢。”

听到这话,夏侯猛的跳了起来,指着黎巫的鼻子喝道:“你做梦罢?你抢走了白,我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分上,勉强让白在你手下受了个多月的折磨。这是我找不到你。要是我找到你了,早就把白带回去了。黎巫,你堂堂九大巫殿殿主之一,你抢我的白做什么?"

看着夏侯那距离自己鼻尖只有三寸的手指。黎巫气得牙齿直痒痒。但是,黎巫毕竟作不出杀人越货的事情,只能勉强把脑袋往后缩了一点,冷冰冰的说道:“所以,我才和你商量啊。你把白送给我,我尽量给你好处可好?"

夏侯冷笑:“好处?白和我自幼一起长大,却和我是兄弟一样,他更认我为父兄一类。什么好处能让我拿去交换他?若是你的亲眷,你可愿意?什么好处都不行,除非你让我做了大夏的大王,还勉强有的考虑。”

“呃?你把一头貔貅当家人?”黎巫愕然看着夏侯,看着他张牙舞爪的凶狠模样,心里却是生出了一点异样滋味来。原本不过是想要用白来当她黎巫殿药方子的白老鼠,这一下,黎巫可就起了别的心思。她露出一丝浅笑,很得意的看着夏侯被自己一个笑容迷弄得瞳孔都猛得扩大了些许。扬扬得意的说道:“那,你可以这样想,我是黎巫殿主。你是黎巫殿的属下,你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么?"

这是什么逻辑?这是什么思维?夏侯突然发现。这黎巫简直就是古怪到了极点。毫不犹豫的,他从手镯里摸出了黎巫给他的黎巫殿的木牌,丢火炭一样的丢给了黎巫。“哈,我的东西就是你的?这可不一定,我的阿姆可不是你的阿姆,我的阿爸可也不是你的阿爸。嘻嘻,哈哈哈哈!夏侯顺着黎巫的话头顺势接了一句调皮话。

黎巫一阵失神,阿姆和阿爸这种蛮族的称呼,她自然是听得懂的。随后她突然一阵。心怒,大声喝道:“你讽刺我父母死得早不成?”眼里青光一闪,黎巫突然团身扑上,对着夏侯就是一阵的拳打脚踢!

凄惨,无比的凄惨。

前世学来的近身搏斗技巧完全无用。这世修炼的先天之气和巫力更是摆设,在绝对得优势力量面前,你除了被动得享受那小巧得拳头,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啦。夏侯就仿佛面团一样,被个子比他娇小得多的黎巫抓起来又惯下去,这一顿拳头,砸得夏侯浑身疼痛,如果不是那龙皮软甲护在外面。紫绶仙衣护住了里面,夏侯非要断几根骨头才好。

黎巫俏脸一阵通红,眼里青色火焰直冲出一尺多远,用拳头打得夏侯趴在地上无法动弹了还不算,猛的站上了夏侯的身体,用那白嫩嫩的小脚,对着夏侯就是一通疯狂践踏。黎巫轻轻一脚何止数万斤的力量?当下就震得整个小峰都颤抖起来。

黎巫殿两大祭巫,两名自黎巫的祖母时就开始担任祭巫重职的老人看得山峰一阵的震动,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扑了进来,于是他们就看到眼眶被打出了两团青黑的夏侯抱着脑袋躺在地上,黎巫正站在他身上,一脚、一脚、又一脚的朝他身上乱踢乱踏。

一位祭巫干笑起来:“原来。旒歆在玩啊。哈哈。”他转身化为一团青影不见。

另一位祭巫怪笑起来:“旒歆啊,可不要打死了,就不好玩了。”他也立刻转身。无影无形的溜走。

黎巫更是气恼。突然眼角己经有水珠滴下:“篪虎暴龙,你这该死的蛮子,你故意怄我?要你一条白貔貅又有什么?你说什么阿姆阿爸的?你讽刺我父母早死,祖父祖母也死得快么?今天,今天,我非打掉你这种饶舌之人的满嘴大牙不可。”

说着说着,黎巫果然是抓起夏侯,就要掰过夏侯的脑袋去。

夏侯一阵心慌,这黎巫,感情还是一个可怜的孤儿?可想而知她在巫殿那样阴森的环境下养成的脾气会是多么可怕。对人的心理了解甚深的夏侯,可不愿意吃这个眼前亏。唔,向一名小姑娘投降求饶,似乎也不是很丢人罢?夏侯当下叫嚷起来:“罢了,罢了,我一时失言了,你要白陪你就是,但是白还是我的,只是在西疆大战时,为了他安全,留他陪你一阵就是。”

看到黎巫的小手已经块要伸进自己嘴里,夏侯那个吓啊,真要拔掉了满口大牙,夏侯可不相信大夏能够有人把他的牙齿补上去的,这可叫他以后怎么见人?当下他连连赔起了笑脸:“黎巫大人,这可就是误会了,我可不知你的家事。但我篪虎暴龙,堂堂一汉子,怎么也不会拿你一小姑娘的伤心事来说道的,你要拔我牙,可就真正太离谱了罢?"

黎巫愣了一下,看着自己青白水嫩的小手,再看看夏侯的大嘴,却也不好意思就这么伸进夏侯嘴里去。再听到夏侯服软求饶的话,再听说他把白借给自己,顿时又有点心喜。

一拳封在了夏侯的鼻子上,打得夏侯抱着鼻子退后了十几步,黎巫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木排,手指在上面划了几下,随手丢给了夏侯。她脸上已经挂上了笑容:“你这蛮子却是有趣,听说你年纪比我还小了两岁,可有胆子叫我小姑娘?你把白借给我却是好,这事情我们以后再慢慢商量。我也不会亏待了你。提升你一级罢,虽然没有实际身份。这权威却也不小了。”

夏侯叽叽咕咕的接过了那木牌,果然,上面闪动着绿色光芒的叶片,已经变成了六片。他嘀咕道:“比你小两岁又怎地?在我部族里,我这么大年纪,可有孩子了。”

黎巫被夏侯逗得大笑起来,她从来没有试过如此的大笑。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直接飘起来两尺多高,重重的拍了一下夏侯的脑袋:“篪虎蛮子,你还想要生娃娃?哈哈哈,可否要我九大巫殿之主出面。给你找一个大夏王的女儿?却是便宜了你。”

夏侯嘎嘎傻笑。公主?他夏侯可没有那个兴趣。

黎巫却是脸上突然一阵涨红。自己今天的举动实在离谱,更何况说出了那种,那种没来路的话来?她是又气、又恼、又怒、又羞,猛的飞起一脚,直接把夏侯从洞窟内准确的踢飞了洞外。夏侯惨叫一声,笔直的从那百多丈高的地方砸了下去。

夏侯心中愠怒,下意识的叫嚷起来:“你这婆娘,好恶毒。”

黎巫耳朵多灵啊?只要她愿意,数百里内一切风吹草动都能听到,这夏侯在洞外低声咒骂,不等于在她耳朵边大声吼叫么?她那个气啊,当下身上黑雾一闪,那黑漆漆的长袍又披在了身上,身体一纵己经下了山峰,朝夏侯笔直的追杀了过去:“你这蛮子,我今天非扯了你的牙不可,你给本巫站住!来人啊,给我抓住那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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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4 06:01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六十章 军情

就好似金属性的巫力最怕受到火属性巫力的伤害那样,土属性的巫力最头疼的,就是来自术属性的伤害。

夏侯是如今整个大夏都极其罕见的,纯粹的土性巫力,没有任何其他属性的最纯粹的属性。而黎巫呢?也是极其罕见的纯粹的木性巫力拥有者。尤其黎巫所拥有的木性巫力,所修炼的。是黎巫殿秘传的。拥有极大生机催化能力的巫诀。

黎巫的拳脚留在夏侯身上的木性巫力。根本不可能被夏侯驱散。一旦他用土性巫力去冲击那些遍布他嘴唇、眼眶、鼻梁的木性巫力。那青色的巫力就好似吃了春药一样。‘呼呼’的就扩张开来,让夏侯脸上的青紫范围更加扩大,更加见不得人。尝试用巫力驱散脸上的伤势却无效果后。夏侯只能黑着两个眼眶,肿着嘴唇,青紫着颧骨,带着一队士兵返回了大营。

大营内,刑天大风正召集了士兵,进行一天一次的例行训话,无非就是要兄弟们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就是夏侯教给他们的那一串串的客套话。而下面黑厣军、玄彪军的士兵则是不断的吼叫欢呼,响应刑天大风的训喝。

刑天玄蛭眼睛尖,看到夏侯脸上裹着一块青布,带着那队巡逻兵匆匆的走进大营,还抬着两个受伤的士兵,心中诧异的他却没有说话,偷偷的下了点兵校场的高台,接着营房和旗杆、栅栏之类的掩护,跑到了夏侯身边。“怎地?碰到海人的大队人马了么?怎么还弄伤了两个?"

夏侯回过头来看着刑天玄蛭,小心翼翼的把脸上包着的青布紧了一下,瓮声瓮气的解释道:“这一次出去,一个海人都没碰到,却是被一头天火豹咬伤了几个兄弟,这两个倒霉,正好咬在了胯部上,只能抬回来。”

“唔,”眨巴了一下眼睛,刑天玄蛭指着夏侯的脑袋,很好奇的问他:“那你怎么回事?被那畜生破相了?"

再次紧了一下脑袋上包着的青布,夏侯仰天长叹:“的确被破相了。你真的要看?我可不能给你看到这模样。”

刑天玄蛭哈哈一笑,突然对夏侯身后叫道:“大哥,你看篪虎的脸。”夏侯一愕然间,刑天玄蛭飞快的伸出手,一手撤掉了夏侯脑袋上蒙着的布。’惊愕的看着仿佛一头大熊猫,嘴唇肿起来老高的夏侯,刑天玄蛭嘴角抽动了几下,一口气呛在了嗓子眼里,突然‘咯’的一下笑出声来。“哈,哈哈哈,篪虎,谁能把你打成这样?"

刑天大风他们听到了刑天玄蛭的笑声,刑天大风连忙挥挥手,大吼道:“兄弟们,去。都去山上给老子砍树、整石头,趁着西疆的大雪还没有落下,沸騰文學收藏赶块给老子把那营房加固了。想要暖暖和和的过个冬,趁着还有一个月的好日头,给老子都忙起来!尤其劈柴.都准备足够了。”四十万黑厣军、玄彪军的士兵同时大声应答‘喏’,震得整个山岭地动山摇,一队队士兵整齐有序的散开。瞬间就没入山林里了。

刑天大风、刑天磐、刑天鳌龙、刑天罴pi、刑天荒虎几个匆匆的跳下高台J在夏侯重新抓起那青布蒙住脑袋之前,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抓住了他的膀子,仔细的打量起夏侯那仿佛被一千头犀牛践踏过的脑袋。刑天磐几个很没有良心的大笑起来,差点没笑得趴在了地上,刑天大风则是怒道:“看这样子,却是被人打的,他娘的,谁敢找人揍你啊?我带人去抄了他们的大营誉是相柳胤呢,还是谁?"

几个刑天家的好战分子一下子格神起来。一个个嗷嗷乱叫的要点起兵马,和相柳家的人分个胜负。在他们想来,在西疆这块地方,能够把夏侯打成这个样子的。也就和他们对着干的相柳家的人吧?

夏侯脸上肌肉一抽一抽的,脸色无比难看的盯着刑天大风叫嚷起来:“够了!不是他们!算我篪虎暴龙倒霉,带人巡逻吧,还碰到鬼了!”

刑天大风愕然,一手抓住夏侯问道:“好,好,到底是谁动的手?我非揍掉他满嘴大牙!”

夏侯含糊的咕哝了几句,用手摸摸自己的牙床,含糊的说道:“这个事情,就这样吧,总之和相柳柔他们无关,就当我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了就是。”他可是不敢说是黎巫把自己打成这样的,一个大老爷们被一个小姑娘揍成这样,他丢脸不丢脸啊?尤其如果他说出了黎巫的名字,还不知道招惹出什么是非来。不说也许会影响刑天大风他们的备战心理,就是黎巫抖落出自己和她签署的那些近乎丧权辱国的条款来,夏侯的脸上也挂不住啊!在黎巫的暴力威胁下,夏侯几乎是把自己囫囵个的给卖给了黎巫殿了。

十几个高级军官也嘻嘻哈哈的凑了过来,对着夏侯那张花花绿绿的脸蛋是左看看、右看看,说不出的稀罕。夏侯那个羞羞恼啊,可就不用提了.正寻思着要不要学以前见的那些被人抓奸在床的女人,当场晕倒以避过羞耻的时候,突然几个士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大声案告道:“军尉、诸位制官、篪虎都校,那艾苇带着几个手下来了。”

刑天大风他们立刻严肃起来,大声喝道:“人在哪里?带她们直接去中军。”

夏侯趁着机会用青布蒙住了脑袋,就露出了两只显得特别深邃的眼眶,拉着那墨麒麟的角,跟着一行人到了中军营房。

刚刚进营房坐定,艾苇已经满脸风霜的带着几个属下大步走了进来,用那说不出滋味的古怪眼神看了夏侯一眼,艾苇朝刑天大风行了一个当地的贵族礼节:“刑天将军,我这里有很重要的军情禀告。”

刑天玄蛭轻咳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来人,上座,上茶汤。慢慢说,不要急。海人又给我们准备了什么麻烦?"

艾苇也不客气,在刑天大风他们正对面坐下,端起一盏茶一饮而尽,冷冷的说道:“猎会之后,海人总督安道尔在海人执政院的声望突然提升了很多,受到了海人执政院的嘉奖,并且提升了他在执政院的执政等级,拥有了更大的权力。可以调配更多的军队和武器。”

夏侯瓮声瓮气的说道:“这样也能升官?他在猎会上的表现可不怎么的.他有亲戚在执政院罢?"

艾苇冷冷一笑:“安道尔的父亲是执政院的执政官之一,他的亲舅舅更在神殿拥有很强的势力.所以,敢于出席‘野蛮的、邪恶的、残暴的、无耻的’大夏军队设立的宴会的安道尔总督,已经被他们宣扬成了海人的英雄。”她看了蒙着脸的夏侯一眼,淡淡的说道:“只是,他手上的战争资源越来越多,对你们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打听到了什么?”刑天大风很不客气的打断了艾苇的话。

耸耸肩膀。从面前大茶盆里舀了一盏茶汤又是一口气喝下,艾苇冷笑道:“海人的数百万援军,请注意:是纯粹由海人的精锐组成的海人正规军,并不是从他们征服的领土内选拔的征召军。援军已经从东部领的后方防区赶到了呼伦河流域一线,他们正准备构建一条防线。”她站起来.走到墙上挂着的一张地图面前,狠狠的在地图上画了一下.“从呼伦河源头的山口一直到下游的大湖这里,一条阻拦你们进攻的防线。”

刑天磐大笑:“防线?这群海人吓坏了吧?"

一众夏军军官大笑,笑得前俯后仰的。没有什么比看到敌人在自己面前构建防线更能让他们高兴的了,敌人害怕了,他们不敢发动正面的攻击,他们只能被动防守了。而夏军,夏军不就是在一波波浪潮一样的进攻中,打下了如今九州这么大的一块疆土么?

“随着援军到来的,还有两百五十套战略级武器系统。海人的战争工具中威力最强大的武器。”艾苇的话,仿佛一柄利刀,让这群夏军将领的笑声嘎然中止。她扫视了一下坐在那里面色冷肃的夏军将领们,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以前海人军队从来不使用战略级武器.可是自从安道尔出任了东部领的总督。他似乎己经用战略级的武器攻击过你们?"

刑天大风、夏侯同时摸了模自己的下巴,鼻子里重重的喷出了两团冷气。

就好像夏人的七鼎、八鼎、九鼎大巫,向来只是定点铲除一些敌人之中极其强大的个体存在,从来不出现在常规战场上对普通士兵加以屠杀一样。海人的战略级武器,也是备而不用,只是留作威慑的一种最终手段。可是安道尔,为了报复刑天大风他们对海人巡逻队的攻击,就使用了一次。很显然,行事手段激烈的安道尔,很可能在后面的战役中,把这些武器投入实用。那么,一百万夏军。经得起战略级武器的轰炸么?

“他妈的,这小子发疯了么?是不是我们也要向家里求援,把本家的九鼎大巫弄来几十个,施展终极巫诀,把整个呼伦河灌到他海人的总督府去?”刑天玄蛭也忍不住骂出了脏话,一掌捏碎了面前放着的石砚台。

艾苇还是有点惊讶的看着文质彬彬的刑天玄蛭一掌捏碎一块当地最结实的山岩,但是她还是继续说道:“他们是不是准备放弃他们被攻占的领土我不知道,但是我只是看到,他们的那条防线,并不仅仅是准备防守。海人的大量军械已经存储进了这几条峡谷中开凿出来的山洞。我看,他们是准备依托防线,对你们发动主动的进攻。”

夏侯低声咕哝道:“一个标准的前进基地,借助天然地理地势和海人的武器在主动防御中的优势,消磨我们的兵力,在我们的进攻力衰竭时,给我们以沉重的打击。很不错的想法,你们说是不是?"

刑天荒虎脸上露出一丝狞笑。狠狠的朝着虚空劈出了一拳:“那就要看他们的防线是否能顶得住我们的攻击份在老子率领的玄彪军兄弟们攻击下,只要一个冲突,我就能冲到他们的总督府去。”

夏侯看着刑天荒虎,淡淡的说道:“玄彪军中,有多少士兵能够顶住海人武器的射击?我见过东夷人的一个部落夷狼族和我们篪虎一族的厮杀。他们的箭矢始我们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密集冲突的时候,兄弟们躲闪都没有地方。尤其他们视线设定了火力点。不可能有火力死角,兄弟们只能用血肉之躯去填他们的防线。要死伤多少才能突破那防线?"

刑天大风抓了抓鼻子,看了看夏侯,嘿嘿笑起来:“篪虎啊,那火力点和火力死角是什么东西?"

夏侯翻了个白眼,无奈的把自己前世学来的一些东西,又当作这辈子自己的领悟,现场教授给了这群刑天家的军官。说得兴起,夏侯跑到外面搬来了十几块大石,在营房内摆成了一个碉堡群的样式。

“你们看,如果海人他们用他们袭击我们营房的那种威力极大的武器自空中袭击我们冲锋的队伍。而这里、这里和这里,他们的普通兵器也可以对我们的士兵造成威胁,最后能够冲到他们防线上去的,可能就只有我们这些做军官的。”夏侯在石块之中转来转去,解释着海人如果借助地势的优势,可以对冲锋的密集团队造成多大的威胁。

海人的火药动力的枪械,可以对五等以下的士兵造成伤害,而海人的能量枪械,就算九等的巫武都不一定能讨得好去。如果海人动用了大口径的高能火炮之类,那么能够在枪林弹雨中保住性命的,也只有在座的这些拥有一鼎或者一鼎以上实力的军官。而面对海人威力更大的武器,恐怕就连夏侯的肉身,都要被炸成粉碎。

不能冲到海人的防线里,夏军的士兵对海人就无法造成有效的威胁。防线前十丈到一千丈的距离,是海人的杀伤点。只要靠近到了十丈的距离,海人的士兵就只能成为被屠杀的对象。

“我们唯一取胜的希望就在于,我们的巫士能否用大威力的巫咒压制住他们的火力。”夏侯看一眼沉思中的刑天大风他们,重重的拍打着一块石头说道:“如果我们有五万名巫士,集中在一个峡谷前用巫咒进行攻击,除非海人使用战略级武器,否则我们可以轻松的在海人的防线上划开一个大口子。问题是,我们有五万巫士么?"

刑天玄蛭干巴巴的说道:“如今整个西疆战区,巫士只有一万多人。”他苦笑着看着夏侯:“篪虎啊,你每次说话。都让我们心里一阵害怕,这要是真的按照我们在安邑的想法,不加紧训练兄弟们。到时候就直接往海人的防线上冲,我们会害死不少兄弟啊。”

夏侯觉得有必要提醒刑天兄弟们,他有意无意的说道:"也许这就和你们在安邑斗得死去活来一样,你们的父亲、祖父、曾祖,有意让你们在战场上也分出一个胜负来。只是你们很幸运,刑天苍云大帅。似乎并不在乎那些安邑的乱七八糟的祖宗规矩。”

刑天大风、刑天玄蛭眼里寒光一闪,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眼角跳动了几下,冷笑起来。他们自然有笑的理由,他们这里的士兵在被暴熊军经验丰厚的精锐士兵训练,并且有夏侯这个得到了天巫全部智慧的友客做参谋。他们这一次,肯定能胜过其他几家的子弟。

“那,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如何在明年开春,给海人狠狠的来一下。我们不仅要和海人打,还一定要胜,只有胜了,我们在大王和家主面前,还有面子。还能掌握更多的权力,才能在大夏王庭中出人头地,”刑天大风目射棱光,威严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们,大声说道:“所以,我们必须想出一个好的法子,怎么应付海人的防线。”

夏侯突然走过去,一手拎起了听得聚精会神的艾苇,在艾苇愤怒的叫骂声中,把她一手从门口丢了出去。“好了,艾苇小姐,感谢你给我们带来的军情,作为回报,你的子民会在今年冬天,得到我们大夏军队的粮草接济。如果他们受到暴风雪的灾害,我们也会出手救助他们。可是现在么,请你离开,我们要商量一点你们不能听的东西。”

夏侯大吼道:“卫兵兮把整个中军营房围起来,敢于靠近者,杀,"

在艾苇愤怒的吼叫声中,夏侯关上了营房厚厚的木门,拎起一块石头顶在了木门上,大步走向了墙壁上挂着的地图。

刑天罴怪笑道:“这艾苇倒是一个美人,篪虎兄弟对她也太粗暴了点。若是温柔些.说不定今天还能搂着她上床的。”

夏侯嘿嘿冷笑了几声.看着刑天罴说道:“我不敢相信这些当地的百姓。尤其是这些抱着复国念头的贵族和王族。对于他们来说,不管是海人还是我们夏人,死得越多越好.我甚至怀疑,艾苇假如听到了我们的军策,会立刻出卖给海人。这种事情,嘿嘿。”

他看着刑天大风和刑天玄蛭笑道:“总之这是一条明哲至理,有些时候,除了骨肉亲人,谁都不能相信,哪怕这些当地的百姓,表现得和我们的奴隶一样顺服,也不能相信他们。”

刑天大风、刑天玄蛭会意的点点头,但是嘴里很细微的嘀咕起来:“篪虎现在说话,让人心里发冷,怎么就像天巫那几百岁的老不死一般?"

夏侯站在了那军事地图前,手指着未来即将成为海人防线的呼伦河流域以及呼伦河西边的那条巨大山脉,冷笑道:“打败负险固守的海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们的士兵再也没有兵器可用。一句话,毁掉他们的军械库。”

“我们大夏的士兵,一柄刀、一袋粮食,甚至赤手空拳的,都可以在山林中连续作战数月。而海人士兵呢?他们受不住风寒。挡不住风雨,他们要衣物。要粮食,要武器,离开了这些,他们就是一群废物。”夏侯冷笑道:“沸騰文學收藏海人的军队是一支拿着尖刀的手。那刀,捅在我们身上是很痛的;那手,却是软弱的,只要那手没有了刀。我们就能把他斩成碎片。”

刑天玄蛙也站了起来,走到夏侯身边笑道:“海人的士兵想要和我们作战,他们必须有充足的武器才行。一旦武器接应不上,他们就会立时溃败。”

夏侯点头:“所以,我们一旦进攻。就必须在进攻的同时,毁掉他们的军械库房。”他重重的在那地图上指了几下,冷笑道:“西疆冬天的风雪,可是有名的大。海人构建防线的时候,却又是很杂乱的。他们不可能在大风雪中发现我们小股精锐渗透的军队。”

长吸了一口气,夏侯看了刑天大风他们一眼,冷冷的说道:“还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在两个或者三个重点进攻的地段,勘探那里所有的道路和险要地点。并且做一些针对海人的布置.他们修建防线,可以。我们不去打扰他们,我们只要查探清楚,他们防线内是什么样就可以了。”

“我们要派出精千可靠的士兵,混入海人的工地去查探情况。这事情,不能让当地那些百姓来做,他们,不可靠。”

“海人构建这么长一条防线,简直就是愚蠢!我们可能在这么大的范围内发动攻击么?”

“只要做好准备,等到开春,刑天苍云大帅的命令传来时,我们就给海人一个厉害看看。”

刑天家的军官们同时跳了起来,朝着天空挥动起拳头,大:“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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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 战前

隆冬大雪。

来自暖和湿润的云梦泽山林里的夏侯,从来没见过这样大、这样张狂、这样肆无忌惮的雪。就算前世记忆中中国北方的冬天,也比这大夏西疆多了七八九分的温柔和细腻。比较起来,一个好似江南初春的稚女,一个却好似蛮荒沙漠的马贼了。

这里的冬天,巴掌大、盘子大,甚至还有锅盖大小的雪片,铺天盖地的突然就从那黑漆漆的云层里扑了下来,狂风呼啸而过,那雪片也就犹如刀锋一样,在风中发出了凄厉的破空声,打得那营房的屋顶一阵‘砰砰’乱响。只是一顿饭的时间,地上就积起了一尺厚的大雪。‘呼、呼、呼’,大雪纷纷坠下,天和地已经变得一片白茫茫。

这里的风,更好似有数万人在声嘶力竭的吹口哨一样,白色的风就这样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的扫过了整个大地。这是比夏天大海上的飓风更加可怕的风力,夏侯就亲眼看到一块大石从山上被吹落,横着吹飞了百多丈,这才落在地上,砸得积雪乱飞。

什么碎琼烂玉之类的溢美之词,对于西疆的冬天,都显得有点过分了。这里的冬天可没有诗人骚客笔下那样美好,这里的冬天,就是一个叫做暴风雪的恶魔在天地中嘶吼,在山林中穿梭,在平原上肆虐,疯狂的收割生灵的时候。每年的冬天,西疆数百小国,总有数十百姓熬不过去,在那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以各种稀奇古怪的原因,失去了性命。

暴熊军那些素有经验的老兵挥动着皮鞭,把躺在暖烘烘的营房内吹牛的士兵驱赶了起来,拿着木头制的工具,爬到了屋顶上去铲雪。大概每一个时辰,都要把屋顶和屋子四周的雪清理一次,否则那雪就有可能把屋顶压塌。这还是黑厣军、玄彪军的营房已经经过了好几次加固后的结果,相柳家的蚺军那边,已经有数十栋营房塌陷了。

比较起来,相柳家的蚺军在这个冬天的日子是最难过的。他们的毒虫毒蛇,都是惧怕寒冷的生物,而这里的冬天,第一阵狂风吹起来的时候,就突然降到了滴水成冰,起码零下二十几度的水准,就算相柳胤和相柳柔的坐骑,那两条异种大蟒,也都受不了啦。

而防风家、申公家的那些士兵,缺少了应付这里冬天大雪的经验,士兵们都还在营房内瞌睡呢,突然就屋顶带着厚厚的一层大雪塌了下来。疯狂咒骂的士兵想要推门出去找工具修整营房时,愕然发现营房的大门都被积雪给堵上了,哪里推搡得动?

也就是大夏的士兵,一个个都是皮粗肉糙、生命力顽强的角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雪弄得晕头转向,除了黑厣军、玄彪军还好点,其他的几支军队哪个不在叫苦连天的?就连申公豹,都只能亲自扛起斧头,冒着大雪去山上砍树,拖回来加固营房。这申公豹还算和刑天家有了一点交情,可是那相柳家的几个,早就在肚子里把刑天家的老老少少咒骂了个死:这营房,怎么看就是豆腐渣呢?

这还是在避风的山谷中,在山外的平原和丘陵地带,那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可以行走的了。海人的士兵,就算他们驾驶战车,也不可能在这个季节出来活动,而夏军的巡逻队,更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顶风冒雪的去找海人的晦气,一时间整个西疆战区突然安静了下来。安道尔他们忙着举行酒会和社交舞会,忙着勾引当地那些贵族的妻子、女儿、情人。刑天大风他们则忙着救助当地百姓,顺便狠狠操练一下队伍。

在满天的风雪中,只有一队十五六个人的队伍,在艰难的跋涉着。这是夏侯率领的一支精锐的队伍,绝大部分都是刑天家的亲友,最弱的也有一鼎以上的实力,在这种大风雪中,还能勉强正常活动。趁着海人的巡逻兵全部缩回了营地的机会,夏侯领着他们,在整个呼伦河流域奔波。一个山口一个山口的侦察,勘测哪里有可以供小队人马潜入的道路,海人的那些军械,又藏在山谷中的哪个地方。

辛苦,非常的辛苦,但是夏侯却不在乎。他彷佛又化身为前世那个铁血的特工,正在执行一件重要的任务,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可能的勘测细致一点,为开春后大夏军队的进攻增添多一点胜算。

无法解释夏侯这种很缓慢的转变,最少在拿到射日诀的时候,夏侯并没有这种为了大夏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觉悟。

但是也毋庸解释,总之现在夏侯已经把自己当作了大夏军队中的一员,一名为了大夏正在战斗的战士。也许这种转变的引子是那条小黄龙,加快这种转变的是自己欠下的人情,稳固了这种转变的是自己和刑天大风他们之间的友情,而最终激化了这种转变,让夏侯心甘情愿的留在大夏军队中的原因。呃,如果夏侯不说,也许没人会知道。

但是起码可以看到,夏侯如今正在履行一个军人,一个职业军人的职责。披着厚重的白熊皮外套,踏着暴龙皮鞣制的高筒皮靴,腰上拴着一根绳索,把自己和队友连了起来,夏侯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厚厚的雪地里艰难的前行。

一不小心,夏侯突然踩进了一个雪洞内,整个人立刻从地面上消失。他后面的几个同伴立刻抓住绳索,把浑身都是雪块的夏侯从那深深的雪洞中拉了起来。夏侯张口吐出了几块冰棱,大声的咒骂起来:“该死的老天,你这雪还要下多久?你们就没有一个会飞的?”

一众同伴大眼看小眼的看了半天,无奈的摊开了手。巫武可不会那些飞行啊、漂浮之类的巫术,纯使用巫力,他们也能飞起来,但是消耗太大,根本无法用于在这种天气里赶路。当然了,一名强大的巫士,可以带着十几个人轻松的飞出几百里地来,可是整个黑厣军、玄彪军中,就找不出一个能在这种天气里出门的巫士。他们一出门,就那身板,也许都被吹飞出去了。

夏侯抱怨了几句,扒拉了一下脸蛋,从脸上揭下了一块厚厚的冰片。刚才落下雪洞,脸上沾了一点雪花,结果刚刚在风里说了几句话,那雪花就被变成冰片了,可见这旷野中,温度已经低成了什么样子。也就是夏侯他们这种肉体强悍的巫武还敢于在这种天气出门,换了别人,早被冻死在了旷野上。

一行人无奈的站在荒原上,对着军内那群‘无能’的巫士大声问候了一阵。夏侯吐出一口冰渣子,大吼道:“兄弟们,坐下吃点东西了再走。要是运气好,等下可要找个小镇,好好的喝两杯。”呼伦河流域附近,有大大小小无数的村镇,大雪封路,罕见旅客,夏侯他们要是去了镇子里打尖休憩,每次都能得到极其热情的款待。

随便找了块能够勉强遮挡大风的巨石,十几个大汉坐在那巨石后面,就看着一名火属性巫力的巫武一声大吼,双手上已经冒出了三尺多高的红色火焰。一行人嘻嘻哈哈的从随身的包裹内抓出了一块块兽肉,就着那火焰烧烤起来。夏侯大言不惭的坐在那里夸耀道:“还是我篪虎暴龙聪明,知道雪原里想找口热食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才选了一个火性的兄弟一起出来啊。”

那以自己双手充当篝火的巫武气得朝着夏侯叫骂了一声,怎么感觉着夏侯这话里不把自己当人,反而是当作一堆木柴了?还是自来火的。

肉块在那温度极高的火焰上很快就被烧烤得例外熟透,胡乱抓起一把岩盐洒在了那肉块上,这些家伙彷佛饿了几十年的饿鬼,大口的撕咬起来。也就是正常人一顿饭的功夫,他们每个人都吞食了十几斤兽肉,又抓出两块粟饼加热了吃下,这才心满意足的拍拍肚皮站了起来,继续赶路。夏侯一边整理包裹,一边叽哩咕噜的抱怨道:“天气太冷,你们吃得太多,等下还要找头倒霉的野兽干掉,否则肉可不够了。”

一群同伴没人理会他,吃得多?这么冷的天气,他们一天还要跋涉数百里,能不吃得多么?再说了,谁能比夏侯他吃得更多啊?

嘻笑叫骂了一阵,又凑在一起意淫了一下安邑西坊内的那些姑娘,如今是在床上陪客还是在床下陪客的问题,夏侯一声大喊,相互检查了一下腰上的绳索的确绑得结实了,这才又朝着前方行去。此时的风更大了,就连夏侯这么大的块头,都有要被吹飞起来的感觉。夏侯他们的胡须、毛发,都被冻成了一根根雪白的冰棱,一口气喷出去,立刻就变成无数细碎的冰晶,随着狂风飞出去了老远。

一个和夏侯平级的都校突然仰天长笑,放声唱起了大夏的军歌。一人起头,众人相和,那粗犷充满了肃杀味道的军歌,顿时顺着狂风飞出去了老远老远。这小小的一队人,却好似一头洪荒巨兽,前行在积雪丈许厚的荒原上。

高空中传来了海人的重型攻击机那有气无力的喘息声。一名辖校随手掏出了一柄手斧在手心掂量了一下,吐了一口涂抹骂道:“他敢飞下来一点,我就干他下来。嘿,一个多月了,可算是见到海人的活物了。”

一领校嗤嗤偷笑起来:“海人的活物?说不得他们的活物如今就和西坊的姑娘一样,正在床上活动哩。嘿嘿,哈哈哈哈!”

再次后撤了数千里的海人东部领总督府,灯光通明。和夏军如今控制的地域不同,这里已经是被海人占领了数千年的传统势力范围了。虽然高傲的海人向来把当地居民当作另外一种生物对待,对他们的待遇,简直连奴隶都不如,更加不会传授他们任何有用的技能知识。但是最少数千年的耳熏目染之下,这里的生产力水平,还是不差的。

而发达的生产力带来的优渥生活所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生活的糜烂,作风的腐化,以及社会风气的败坏。

身穿一整套礼服的安道尔,如今裤子褪到了膝盖处,正把一名最多不过十五岁的少女压在了自己办公桌上,在那里奋勇的冲杀。一边‘呼哧、呼哧’的进行着最原始的人类繁衍运动,安道尔一边在那里高昂的近乎演讲一样的叫嚷着:“啊,亲爱的,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决定让你作我的情人,而你的父亲,可怜的侯爵大人,我可以考虑给他一个亚特兰蒂斯的平民权力。”

那少女媚眼如丝,一边用力加紧了安道尔的身体,一边不断的亲吻安道尔俊俏的脸蛋和红润的嘴唇。“总督阁下,亲爱的安道尔,这是真的么?天啊,那真的是我整个家族的幸运!能够成为伟大的亚特兰蒂斯的公民,这是多么的幸福啊。比起这个虚有其表的侯爵头衔,亚特兰蒂斯的公民称号,更加的光辉万丈哩。”

安道尔气喘如牛的大声吼叫着:“当然,当然,我的姑娘,这是当然。每一百年,整个东部领才有一千个特许名额加入我们亚特兰蒂斯,这是多么崇高的荣誉啊!成为亚特兰蒂斯的公民,你们就有权力享受亚特兰蒂斯的一切成就。”他看着被自己压得腰肢都快要扭断的少女,突然怪笑起来:“不过,如果你愿意介绍你的妹妹给我认识的话,我甚至可以,甚至可以考虑给你们家族一个荣誉称号。”

安道尔恬不知耻的笑道:“就这么决定了,今天晚上,宴会结束后,你带你妹妹来我的房间,如果一切都让我满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父亲一个亚特兰蒂斯的荣誉称号,这是比普通公民享有更大特权的荣誉,你不会拒绝吧?”

那少女根本没有犹豫的,立刻点头应允,并且更加用力的把两条腿纠缠在了安道尔的腰肢上。她的臀部一阵急骤的扭动,安道尔突然睁圆了眼睛,脸部肌肉一阵的扭曲,张口发出了剧烈的喘息声:“啊,让我们亚特兰蒂斯的光辉,洒遍东部领的每一个美女!嗷!”他的身体猛烈的抽搐了几下,突然整个人软了下来,软绵绵的趴在那少女的身上,半天没有动弹。

大概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安道尔办公室的大门被人偷偷的推开,托尔脸上带着两个红色的唇印,偷偷摸摸的走了进来。凑到安道尔身边,他狠狠的拎了一下安道尔的耳朵:“哦,该死的,快点,快点穿好衣服,宴会已经进行到了中间阶段,轮到你做第二次致辞了。”

安道尔慌乱的从那少女的身上爬了起来,提起裤子就要往外面跑。可是托尔一手抓住了他:“哦,天啊,看看你干了什么?你的银色礼服,裤子上怎么到处都是血?你这个样子能出去见人么?你办公室内有更换的裤子么?”

外面已经传来了巨大的山崩海啸般的呼喊声:“总督阁下,总督阁下。安道尔阁下,安道尔阁下。”

安道尔乱了手脚,他现在上哪里去找裤子?可就是这样的慌乱,他也没忘记抓起办公桌上的长裙丢给了那少女,省得她被托尔贼兮兮的眼神沾了便宜去。他飞快的打量了一下安道尔,和自己全身银色的礼服不同,安道尔穿着的是亚特兰蒂斯军队的制服,上半身是黑色短衫,下身是银色的长裤!

银色的军用长裤!

安道尔飞快的去解托尔的裤子,急促的说道:“啊,我的防御官阁下,请您牺牲一下您的长裤吧。为了我这个总督的颜面,你不可能让我不穿裤子就这么走出去的,不是么?”

托尔麻木的任凭安道尔将自己推翻在办公桌上,把自己外面的长裤一手扯了下来。他愤怒的低声咆哮道:“那我怎么办?该死,我怎么办?”

安道尔一边手脚麻利的换上了托尔的裤子,一边拍了一下那少女滑嫩的大腿:“亲爱的,穿好长裙,然后随便去外面找一个我们的贴身仆役,要她们给托尔阁下送一条长裤过来。哦,好了,托尔,不要生气,我们是好朋友,不是么?”

上半身穿着亚特兰蒂斯高级贵族常用的银色礼服,近似燕尾服那样的半长不长的外衣,下半身却穿着军用制服那紧邦邦的,绣了长剑和盾牌作为裤脚装饰的长裤,安道尔不伦不类的蹦跳到了外面的宴会大厅里,随手抢过了一杯果酒,一饮而尽。

“啊哈,诸位忠诚的亚特兰蒂斯的属民,高贵的亚特兰蒂斯的臣民,以及,我们东部领的军人,还有和我一样的可怜的文官大人们,大家欢呼吧!”安道尔随手把那酒杯丢上了天空,兴致勃勃的吼叫道:“很抱歉,我刚才去了会议室处置一些紧急的军情,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向大家致以新年的问候!是的,新年快乐,诸位!”

山呼声响起,无数人都或真或假的欢呼起来,但是无一例外的,每个人脸上的谄媚表情,那是实打实的千真万确的。

安道尔手一挥,顿时整个宴会大厅一片的安静。

“对,我刚才在处理紧急的军情。而这个紧急的军情就是,和我们亚特兰蒂斯的军队一样,那些邪恶的残暴的夏军,也无法在这个该死的冬天出动!啊,我真的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冬天。实在是太可怕了。但对于我们在座的各位来说,这应该是一件好事,不是么?不用再担心某个晚上,那些该死的夏人已经把兵器放在了你的喉咙上。”

安道尔耸耸肩膀,轻松的笑了起来:“和那些畏缩在营房不敢出动的夏人军队不同,我们英勇的亚特兰蒂斯的士兵,以及那些忠诚可靠的工匠,正在狂风暴雪中奋力工作,正在建造我们东部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一条防线。”他矜持的笑起来:“到了明年春天,大家会发现,我们的防线会让那些该死的夏人头破血流的。”

深深的一鞠躬,安道尔微笑道:“这就是我要告诉大家的,欢度新年吧,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希望大家多做点风流韵事,这是一件很让人心旷神怡的好事情,不是么?哈哈哈,欢呼吧,亲爱的臣民们,预祝你们愉快。”他点点头,转身就走,丝毫不理会背后那巨大的欢呼声。

“啊哈,我的口才实在是太棒了,我真的太佩服自己了。嗯,亲爱的姑娘,不如我们再次进行一次深层次的交流吧,我突然又兴致勃勃了。夏人?嗯,这样的冬天,我们还用担心夏人么?他们那些原始的、野蛮的军队,怎么可能在这样的鬼天气里出动呢?就是我们的战车,也不可能呀。”

哼着欢快的小调,安道尔一时间心内欲火燃烧,飞快的扑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去。

安道尔、托尔全力打造的呼伦河防线最主要的一个战略通道内,灯火通明,无数的工匠在海人士兵皮鞭和棍棒的催促下,冒着严寒和大雪,在那里拼命的搭建各种防御设施。

他们的头顶上,那数百米高的悬崖峭壁上,夏侯他们正在轻轻的喘息。他们从山的那一边,冒着极其恶劣的气候爬了过来。此时他们趴在那冰冷刺骨的岩石上,仔细的观察着海人的这个工地。

“火力点七百八十五个,前后六层火力支撑。阵地用小型军火库三十五个,大型前进军火库两个。”一名辖校用夏侯所教授的那些古怪的名词,清晰的报出了他所观察出来的情报,而他身边,另外一名辖校正在用炭笔,在羊皮上用工笔画仔细的描绘着所看到的一切。

夏侯他们则是在山崖上到处巡视,寻找着方便小股部队渗入的通道,每一个人,都把那些可以容纳人攀爬的地方记入了脑海深处,这些东西,也许就关系着数百名、数千名士兵的生命。

而在黑厣军、玄彪军的大营内,留守的五千士兵,正在大声吼叫,彷佛游戏一样,拼命的铲除着屋顶的积雪。其他的大批军队,全部在刑天大风他们的率领下,携带工具、粮食,赶赴大营附近的那些城镇,救助百姓,分发粮草。各个大城镇的夏军驻军也在刑天大风的命令下行动了起来,替百姓疏通道路,运走越来越厚的积雪。

此时,海人的宴会正盛,安道尔和托尔的喘息声,以及海人那些高级将领的喘息声,几乎带着一股子浓浓的淫秽味道,传遍了整个东部领。

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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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4 06: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二章 序幕

西疆的天气是很古怪的。似乎天空还在飘着大雪,却突然一夜东风袭来,漫山遍野就是山花烂漫,那大团大团的花朵就从深深的积雪下冒了出来,整个山林一片清脆,到处听到积雪迅速融化、小溪潺潺的声响。那些南下的鸟儿又大群大群的飞了回来,整日价在山林上盘旋叫嚣,求偶婚配,弄得不亦乐乎。山林中的各种野兽也是春情勃发,还来不及寻找食物填饱空荡荡的肚子呢,就有一些心急火燎的搂在一起,开始生物最神圣的繁衍运动。

  也许是被这春风春意挑拨得春心骚动,或者干脆是那积雪融化顺着山坡汹涌而来的大水让营房没办法住人,总之一夜之间,百万夏军突然离开营地,朝前迅速逼近数百里,已经到了呼伦河畔,直接威胁到了海人的呼伦河防线。

  这一次,夏军的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让反应迟缓的海人大吃一惊。沿途数十个小型哨卡、前进据点被夏军轻松摧毁,海人立刻失去了对呼伦河东岸些许领土的控制,眼睁睁的看着夏人打到了自己防线的门口,开始安营扎寨。唯一可以让海人放心的就是:呼伦河因为源头巨量积雪融化,加之各条支流水流膨胀,河面已经扩张到近百里宽,飞鸟难渡。

  在防线指挥的海人格林将军看着侦察机拍回的图象,露出了极其轻蔑的笑容:“我倒是看他们这些原始人如何渡过这条河。”

  夏军没有渡河,他们只是在河边安营扎寨,狩猎捕鱼、采集各种药草树根等物,轻松闲适,彷佛春游。刑天家的黑厣军、玄彪军四十万大军顺着河流一溜儿扎下了数十里长的营寨,正对着海人最布置的防线中最宽敞同样也是防御力最强的那个山口,无数士兵每天在营盘里嬉戏打闹,斗狗遛兽,说不出的快活。

  其他的数十万夏军,则是在呼伦河的上下两端,和刑天家的军队分开了数百里远,也是扎下了营盘,彷佛要在那里等着欢庆来年的新年一样,根本就没有出兵渡河的打算。无所事事的士兵,甚至都有人爬到树干上抓猴子玩,场面难看至极。

  一众海人将领笑得前俯后仰,指着画面中那些近乎胡作非为的夏军士兵,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格林更是武断的判断到:“如果夏人的士兵,就是这种素质的话,那么我很怀疑他们能对我们造成任何的威胁。当然,他们的个人战斗力,是不容轻视的。”

  一群站在防线指挥室内看侦察机现场传回图象的将领们,一时间突然脸色都发绿了。他们清晰的看到,十几个站在木筏上捕鱼的夏军士兵,居然联手拉起了一条呼伦河中特产的‘魔鬼鱼’。那是一种体长三十多米的特大型淡水、咸水两栖鱼,只有在每年春天才会顺着大水从海里回流去呼伦河源头产卵的巨大怪物。

  “海神啊,难道我看错了?他们只有三个人在拉绳子!三个人,抓住了一条魔鬼鱼?可能么?”

  彷佛当头一棍,这种可怕的场景让那些骄傲自负的海人将领喘不过气来。而夏军这边,在喧哗的背后,已经开始了暗地里的运作。

  夏侯骑着墨麒麟,跑到了蚺军的营房去找相柳胤。墨麒麟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神兽特有的威压气息,让沿途缠绕在树上、盘踞在路上的毒蛇大蟒纷纷躲闪,只有几条快要化蛟的大蟒,才鼓起了勇气,对着那墨麒麟吐了几下信子,然后灰溜溜的退到了路边。

  相柳胤正在河里游泳,赤手空拳的抓起了一条条大鱼。春天正是呼伦河的鱼儿产卵交配的大好时机,水面下银光灿烂,到处都是密集的鱼群,这却是让相柳胤的拳头无一虚发,顺手抓起一条,就直接丢到了岸上,引来了士兵们一阵阵的欢呼。几条贪吃的大蟒就在相柳胤身边飞速游动,张开大嘴一口一口的吞食着河水中那些呆头呆脑不知道逃窜的鱼儿。

  相柳柔坐在岸边一棵树桩子上,看到夏侯骑着墨麒麟跑了过来,立刻跳起,团身在空中翻了十几个跟头,猛的落在夏侯骑前。‘铿锵’一声,一柄一指宽,五尺长,其薄如纱,近乎透明,却是惨绿色带着一丝腥味的长剑被相柳柔拔出来,指着夏侯的鼻子喝道:“蛮子,你来我们营地做什么?出兵时不是说好了,只等刑天苍云大帅的命令一到,约定好了日期,我们就分兵进攻么?你来做什么?”


  他还在斤斤计较自己和刑天大风他们的赌注,所以说话之间很不客气。那正在河水中玩得舒畅的相柳胤却是飞身而起,横跨百丈宽的河面,到了夏侯面前,随手一掌把自己的弟弟推得后退了几步,笑吟吟的看着夏侯问道:“篪虎军候,找我们什么事情?”他赤裸着身体,皮肤下一条条肌肉筋肉不断的跳动,彷佛无数蚯蚓在下面钻来钻去,形容古怪至极,这也是相柳家的巫术带来的后遗症。

  夏侯跳下墨麒麟,从背后革囊内抓住了一副军事地图,呵呵笑道:“趁着刑天苍云大帅的命令还没到,给你们提个醒儿。这里有我们去年冬天踏遍了整个呼伦河流域做下来的地图,尤其对海人防守的几个隘口、山谷仔细勘查了一番,找到了不少小径,可以绕到他们的防线背后去。只是小径难行,最少也要九等以上的人手才能攀爬过去。”

  相柳胤眉头一扬,飞快的抢过了那地图,仔细的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标记和注释,惊讶的抬头问夏侯:“你们去年冬天,这么大的风雪,你们踏遍了整个呼伦河流域?难怪我去黑厣军几次,没看到你。”

  夏侯淡笑,耸耸肩膀笑道:“我篪虎暴龙贪生怕死,最怕手下的兄弟损失太多,所以,先做点功夫,让兄弟们少点损失,这是最好不过的。”

  古怪的朝着相柳胤笑了笑,夏侯淡淡的说道:“你们蚺军的最大优势,就是有这么多畜生供你们驱使,你们相柳家玩毒的功夫,据说也是大夏第一等的罢?也就比黎巫殿的那些大巫差点。所以,如果你们能够绕到他们的防线后面,把毒液注入他们的水源,嘿嘿。”

  相柳胤会意的阴笑了几声,朝夏侯伸出了手,可是夏侯伸过来想要和他握手的大掌,却被相柳柔一手拍了回去。相柳柔上前了一步,趾高气扬的吼道:“怎么,你们刑天家的人,终于学会讨好我们兄弟几个了?哈哈哈哈,没有我们的助战,你们能做什么?”

  相柳胤二话不说,飞出一巴掌在相柳柔脸上狠狠的抽了一记,怒吼道:“废物,给老子闭嘴!”随后,他用力的握住了夏侯的手掌,笑道:“我家兄弟不懂事,篪虎军候不要往心里去。”

  故意提高了声音,相柳胤斜睨了相柳柔一眼,淡淡的说道:“我们兄弟和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是私事,和大夏的事情,能混为一谈么?家主怎么就挑了你这么一个心胸狭隘的蠢货出来?若是按照你的想法,当年年轻时,刑天家主曾经打断了我们家主的腿骨,莫非我们家主现在还要提着刀剑和他拼命不成?”

  相柳柔愣了一下,悻悻的说道:“我就不信他们还有什么好心了。”

  相柳胤脸上那些原本就在钻来钻去的肌肉条纹猛的爆起来老高,他怒吼道:“废物,能有什么好心?不过是让我们家的兄弟手足能少死几个!我告诉你,如果你还不能把私人恩怨和公事分开,我就叫家主把你送回族地,让你做一辈子太平废物!”

  朝着相柳柔劈头盖脸的咒骂了一通,骂得相柳柔直不敢抬头,相柳胤立刻换了一张笑脸,朝夏侯微笑道:“倒是劳累了篪虎军候了。这地图对这次的大战,可是宝贵至极。这么说来,我要先派人去摸熟一下道路么?”

  摇摇头,夏侯翻身上了墨麒麟,笑道:“倒也不用,我们临走,已经用巫火做下了标记,极容易找到。”笑了几声,夏侯朝相柳柔挑衅的挥了挥拳头,大笑道: “相柳老六,我们刑天大兄说了,别忘记了我们的赌注,看看到底谁干掉的海人多。还有,抓住一个海人的俘虏,顶十个杀死的头颅,怎么样?海人的俘虏,可是极难抓的。”

  相柳胤紧紧的盯着夏侯,慢慢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朝夏侯挥出了一拳:“好,一个头颅一个铜熊钱,一个俘虏一个玉钱。”

  夏侯挥拳迎击,两拳相碰,震得附近呼伦河水猛的退开了十几尺。

  相柳胤猛的退后了一步,脸上笑容顿时一敛。夏侯脸上是青了又绿,绿了又青,但是瞬间化为正常。夏侯仰天一阵长笑,猛的在墨麒麟背上翻了几个跟头,策动坐骑,扬长而去,就留下了相柳胤在那里,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相柳胤的脸色,相柳柔低声问道:“老三,怎么了?”

  相柳胤脸色极其阴沉的说道:“刚才一看到他就发现他脸色不对,所以临走故意试了他一下,果然,有对巫毒之术到了登峰造极境界的大巫,给他下了最厉害的‘万毒降巫咒’。”

  相柳柔一脸的雾水:“那是什么?我从没听说过。”

  相柳胤怒道:“就是说,篪虎暴龙这蛮子,从今以后,所有巫毒都对付不了他!除非有巫力超过那给他下咒之人的大巫对付他,否则,我们相柳家最强的毒技,对他完全没有了效果。”

  三角眼一翻,相柳柔笑道:“那怕甚?我们不能对付他,还有家里长辈,找他们要一份巫毒,照样干掉了他。”

  相柳胤看了相柳柔半天,终于仰天长叹道:“你在安邑到底学了些什么?我在蛇泽修行的时候,你到底在干什么?‘万毒降巫咒’,最少也要八鼎大巫才能施展出来,最少也要八鼎大巫才能有那能力施展,而且必须是对巫药、巫毒之术了解极其深湛的大巫才能施展。”他看着相柳柔,冷声道:“而且那施咒的大巫,三十日之内,巫力会下降接近一个鼎位,耗费的精力、心血更是不用多说。”

  手指狠狠的捅了一下相柳柔的心口,相柳胤冷声道:“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篪虎暴龙这蛮子身后,起码有一个黎巫殿的八鼎大巫在帮他。而巫殿的大巫你是清楚的,没有天大的好处,他会帮一个在安邑没有任何根底的蛮子?”

  相柳柔恍然大悟般说道:“这么说来,家主的巫毒,还是可以毒死他。”

  相柳胤已经没有力气再和他计较,只是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可以去试试,谁知道他背后到底是黎巫殿的哪位大巫?或者,可能是黎巫殿的殿主?你招惹了他,你也不怕招惹祸事么?尤其他得到了天巫的全部智慧,哼哼,也许你动了他,就等于动了现任天巫和大王,你试试?”

  终于明白了夏侯身上如今的厉害关系,相柳柔不敢再多说废话,但是他还是嘀咕了一句:“那也是天巫殿照应他,和黎巫殿又有什么关系?”

  懒得给自己这个阴险毒辣但是有时候却又实在是愚钝得可以的弟弟过多的解释什么,相柳胤抓着那地图喝道:“召集所有本家的将领去中军商讨一下,这玩意应该怎么用才能让我们占得最大的便宜。和刑天大风他们的赌注也就罢了,但是立下了功劳,可是能够在大王和家主面前好好的露脸一次的,这可不能胡乱对付。”

  沉吟了片刻,相柳胤突然一笑:“刑天大风却是大方,这么重要的地图,居然就送了过来。唔,也不能让他们看轻了我相柳家的子弟,给他,还有其他几家的人,每个地方送去一百份我们制的最强的巫毒罢。唔,选那发作缓慢,要两三天以后才会突然暴毙的那种。”

  相柳柔这下却是反应了过来,很是毒辣的说道:“没错,要是水源里放猛毒,一下就毒死了几个,他们肯定有了提防,只有这慢毒,嘿嘿。”

  很是兴致勃勃的,相柳柔跑去自家的随军辎重队,挑选那些冬天时他们兄弟无聊,亲手配制的巫毒去了。

  有了夏侯他们跋涉了一个冬天换来的详细地形、军情的情报,有了相柳家突然大方提供的慢性巫毒,加上后方安邑突然又送来了一大批的军械,其中更有一些巫印之类的可以直接使用的大威力法器在里面,整个大夏军队士气一下就提升了起来,磨刀霍霍,就准备屠宰眼前海人这头肥嫩嫩的羔羊。

  那些憋了将近半年的夏军士兵,已经等不及的去海人的领地里好好的抓几个夫人女子,发泄一把。虽然说夏侯是军法官,有他在的时候,还真没人敢触犯刑天沧风留下的军律军规,但是一旦开战,战火绵延,战场延伸数千里,你夏侯能管得过来?那些被欲火烧得眼睛都红了的世家子弟们,更是已经开始盘算,要掳掠几个海人的贵妇,好好的品尝一下海人的贵族女人,是什么滋味了。

  这一年的三月二十七日,也就是积雪都还没有融化完,到处都还有一片片斑驳白色的时候,刑天苍云和刑天殁终于送来了联合命令:各家子弟指挥的新军部队,在四月的第一天,开始队海人进行全面的进攻。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命令上要求他们起码把海人的主力部队吸引住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只要半个月,足够已经潜伏在海人腹地两翼的夏军主力对海人东部领乃至中部领的命脉,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刑天大风第一次召集了所有的世家子弟,召开了一次战前的动员会议。

  当然,以这些年轻人的见识、阅历和经验,他们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刑天大风只是把袖子一卷,一拳轰在了面前的会议桌上,大吼了一声:“他妈的,老子这里大把大把的金银珠宝,是大王预先送来做赏金的。哪个兄弟有本事,尽管带着手下的兄弟们拿走就是。总共十万个玉钱的赏金,大家分分,可是够我们去西坊痛快多久的?钱在这里,能不能拿到,就看你们的了。”

  为了配合刑天大风的说辞,刑天玄蛭非常强有力的出示了证据:一个一人高的兽皮口袋,从里面倒出来无数的玉钱以及明显新铸造的铜熊钱、金熊钱。更有数十颗鸽蛋大小的异色海珠在钱堆中闪烁发光。

  ‘哧’的一声,所有的将领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眼里已经透出了疯狂的神采。

  刑天玄蛭冷兮兮的说道:“我们兄弟和相柳兄弟几个打的赌,大家也知道罢?有兴趣的都来玩玩,最后谁砍头和抓的俘虏最多的,一个脑袋一个铜熊钱,一个俘虏一个玉钱。有胆量的,就来赌罢。不敢的,自己扒了裤子外面蹲着去。”

  申公豹第一个跳了出来,同样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大声吼道:“说谁没种呢?是好汉的,赌了!”

  夏侯这才明白,中国人的赌性之重,感情自古有之啊?刑天玄蛭轻飘飘的一句话,硬是让所有的领军将领,参与了这个巨大的赌局。

  三月二十八日,夏军开始砍伐树木,就在河对岸那些海人士兵鼻子底下,开始建造大批的木筏、船只等物。他们那慢吞吞的工作效率,立刻让海人士兵狂笑了一整天。依靠这些木筏,就想要渡过宽达百里以上的呼伦河么?春天河水湍急,时不时还有狂风大作,那河面上大浪翻卷起来,比起大洋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哩。

  三月二十九日,夏军第一批简陋得让夏侯他们脸红的木筏下水。夏侯他们那个气愤啊,虽然大家都知道是装样子的,但是起码这些士兵装佯也要装得像模像样一点罢?这木筏上的枝条树叶都还没砍干净,下水还没一顿饭时间就散架了,这,不是在丢大夏的脸么?

  三月三十日,第一批夏军草草打造的船只下水了,装载了大概三千多人的样子,朝河西的海人防线开始了第一次的试探性进攻。结果,海人还来不及开火阻拦他们呢,那规模极小的船队,已经被大浪翻卷了几下,直接打到了下游数百里外了,等得那些夏军士兵爬上河岸,这船早就成了碎片。

  海人士兵们,连同他们的将领都哈哈大笑,认为他们根本不可能渡过这条呼伦河。起码在呼伦河的春汛结束以及夏军得到大量的船只前,他们根本无法渡过这条大河。于是,除了留下少数的哨兵警戒,天空也就只留下了一架侦察机在那里晃悠悠的盘旋。其他的士兵要么在基地里寻欢作乐,要么就干脆跑到了防线后面平原里的城镇找快活去了。

  四月一日,凌晨。

  这一天,在海人的历史上,以及他们子民的记忆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一笔。他们突然发现,原来以前夏人作出来的那些姿态,那些他们根本无法渡河的做作,纯粹就是在欺骗他们。在这一天,他们高傲但是又脆弱的心灵,被夏人的骗术,狠狠的划了一刀。

  刑天大风全身甲胄,站在河岸上,大声说道:“谁给我把天上那鬼东西弄下来?可不能让他发出声响惊动了对岸的海人。”

  夏侯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同样浑身铠甲,在那龙皮软甲的外面更是套上了两层鱼鳞板甲的他一翻身上了墨麒麟,吼道:“老黑,我们上。”

  那墨麒麟极其不满的打了个响鼻,对于‘老黑’这个难听的名字,他很是有点抵触。不过,他还是很认真的,脚踏四团风云,顷刻间就上了数千丈的高空,在那海人驾驶员极度的震惊中,这条偷懒的墨麒麟,很优雅的在那侦察机的机舱盖上一屁股趴了下来。

  那墨麒麟不是很重,也就万多两万斤而已,这还是他骨骼、鳞甲的密度太大,才造成这般吓人的体重。夏侯的也不是很重,也就是几百斤上下,他身高也不过两米多,加上铠甲的那数百斤重量,这墨麒麟扛起来很是轻松。可是夏侯手上拎着的那根狼牙棒,很好,二十四万斤。夏侯施展了一个巫咒,和道家法诀中的‘泰山压顶’类似的,也不是太夸张,大概也就等于一座小山头的分量而已。


  就看到那侦察机‘呜’的一声,笔直的朝着地面落了下来,一点声响没发出的被夏侯生生压进了东边河岸地上,压成了一大块废铁。那侦察机的发动机刚要爆炸呢,旁边几个巫士手一挥,几个巫咒禁制压上去,那里还有半点声响、半点火花冒出来?

  墨麒麟打了个喷嚏,慢慢的从那块平滑的铁板上站了起来,趾高气扬的走到了刑天大风面前,长长的尾巴狠狠的在刑天大风身上抽了一记。他很得意,没有了他,就凭借夏侯那土性巫力,想要飞上几千丈的高空,还真是不可能的。

  刑天大风笑了笑,对着这头在刑天家已经伺候过三代人的麒麟老人,他只是摸摸他的脑袋,随后猛的脸色严肃了下来,低声喝道:“传令下去,能自己飞渡的军官、士兵全部飞渡,其他人等,用最快速度渡过呼伦河。海人在呼伦河西岸的所有军队,斩尽杀绝,不留一个。”

  迟疑了一下,刑天大风嘀咕道:“有向我们投降的,留下也无妨,一个活口就是一个玉钱啊。可不能输给了那群家伙。”

  夏侯的墨麒麟、刑天玄蛭的那头异种玄彪当先踏着风云、冷气朝西边飞了过去。其他那些有能力飞跃百多里河面的士兵、军官同时哼了几声,提起巫力,身体也顺风飘去。其他的黑厣军、玄彪军的士兵,则是整顿坐骑,在河边排成了整整齐齐的两百个长队。

  五千名巫士同时扬起了手,各色巫咒同时发出。

  就看到无声无息的,数十道沙土从河东岸直射西岸,瞬间就组成了一道道沙土拱桥,只是这桥拱太长了些,足足有百里多却无一根柱子。

  就看到无声无息的,数十道寒气从河东岸直射西岸,瞬间就化为一座座晶莹的冰桥。冰块性质脆、硬,故而一根根冰棱直透河底,以加强桥面的强度。

  同时更有数十道藤蔓从河东岸树林内射出,在河面上组成了一道道坚固的木桥。

  更离谱的,就是那些水性巫力的巫士,他们直接升起了十几道水墙,墙头宽有十几丈,足够十名骑兵快速通过。但是看到他们那颤巍巍、晃悠悠、其中还有游鱼穿梭的水墙,那些注定要从这里经过的黑厣、玄彪二军军士,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怎么看这桥也不够坚固。

  最幸福的,却是那些被风性巫力的巫士伺候的军士们。他们浑身缠绕着一阵阵的清风,坐骑轻松的点着水波,轻快的越过了河面。

  大概就是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四十万黑厣军、玄彪军,已经凭借他们坐骑那离谱的速度,渡过了百多里宽的呼伦河。他们的南面和北面,其他的数十万大军,也用同样的手段,一涌而过。

  海人是不幸的。

  在以前数千年的交战历史中,他们居然从来没有和夏军隔河相对过。他们从来没想到,夏人会有这样古怪的手段,这么快的渡过这条宽达百里以上的呼伦河。尤其夏人前几天的那些古怪表现,更让他们以为,夏人只是在努力的尝试着想要渡河而已。他们只是被愚弄了,他们没有想到,夏人居然就真的渡过了河流。

  他们被愚弄了,他们是不幸的。

  但是,他们也是幸运的。

  在呼伦河的西安,他们原本的第一条防线,防止夏军渡河的狙击阵地,本来安排了超过三十万士兵驻守。可是因为三月三十日是月底,是海人的法定休息日,同时没人能想到,夏人居然能够在一刻钟的时间内渡河成功,三十万士兵,留守在阵地上的,只有倒霉的五万当地的征召军!

  五万几乎来不及抵抗,就被夏军砍成了碎片的征召军。

  刑天大风也好,刑天玄蛭也好,相柳胤也好,申公豹也好,他们指挥的军队,没有一支军队抓到俘虏。

  憋了整整一个冬天的大军,很兴奋的把眼前所能见到的所有活物都撕成了碎片。原本相柳胤的蚺军是幸运的,他们攻击的那段海人阵地,正好有海人的一个通讯单位的女兵在营地内。蚺军的士兵,非常明智的留下了那十几名女兵的性命。原本,相柳胤可以依靠这十几名俘虏在刑天大风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但是让相柳胤暴怒异常,差点跳起来骂娘的是:上百名蚺军士兵很兴奋的轮暴了那十几名女兵,没有一个海人女兵从那可怕的经历中幸存。

  海人唯一的战果,发生在四月一日的正午。

  那些去基地或者城镇上浪荡快活的士兵赶往阵地,愕然发现迎接他们的是夏军的刀枪,愕然发现他们的阵地上飘扬着的,是大夏的黑色王旗。士兵们仓皇的逃回了山脉中的主要防线,而海人防线指挥部,毫不犹豫的引爆了他们留在阵地上,已经被夏军当作战利品的那批军械。

  突然爆炸的大批军械,让夏军有百多名看守战利品的士兵被炸伤,仅此而已。

  夏军成功的突破了呼伦河,一夜之间占领了海人的狙击阵地,如今,他们和海人的山脉主防线之间,只有短短的一百里距离。当中是一片平原、森林、丘陵的混合地带,其中有着数百个大小的村镇。

  托尔赶到了防线亲自坐镇指挥,准备按照作战计划,在初期严防死守,等拖累了夏军主力后,立刻转入反攻。而安道尔,正如他习惯做的那样,一连串的把告急求援的文书,发往了亚特兰蒂斯的执政院和神殿。

  刑天大风也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和海人大干一场。

  战云密布。呼伦河流域,夏军一百万对阵海人的精锐军团数百万人,海人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而在海人腹地,上千万夏军的主力军团连同那些威力强大的战兽,也开始从两翼的深山、荒漠中向海人的核心领地进发。上千万夏军面对的,是只有少量城防军的海人东部领和中部领的上百万里的广大区域。尤其中部领,是海人除了亚特兰蒂斯本土以外,最大的税收、矿产、兵员、粮草的基地,是海人战争机器上最为重要的一个零部件。

  两部战争怪兽张开了大嘴,闪亮的獠牙暴露了出来,准备比较一下,看看谁能在对方身上,撕下最大最肥美的一块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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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4 06: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三章 战火(上)

四十九团绿色的篝火在夏军阵地前燃烧,每一团篝火旁边,放上了一圈先给天地鬼神的祭品:血淋淋的人头和扒皮的野兽。九名身穿黑色长袍的巫脸上带着古怪的玉质面具,彷佛夜间从地狱爬出的恶鬼,紧紧的抓着自己手上那挣扎嚎哭的少女,把她们带到了正中最大的那堆篝火前。两尺长的玉刀从背后刺透了这九名少女的心脏,一缕碧绿色的心血喷进了火堆。

就看到四十九团绿色篝火突然膨胀到数十丈高,火焰里隐隐有鬼神幻象出没,发出了震天的嘶吼。

正中的一名巫仰天大叫:“天地神灵听着,取我大夏血祭,助我大夏横扫海人。”

这番又有四十九名巫带着纯金面具,手持三尺金刀,另外一手抓着一头已经吓得腿软的野兽快步到了篝火边,手起刀落,斩下了那些野兽的脑袋,把兽头和兽身都扔进了火堆里。于是那火焰就益发的熊熊燃烧,火焰上笼罩着一圈碧绿如玉的光圈,无数的神魔头像在那光圈中越来越清楚,往来冲突咆哮,彷佛要从火堆中冲出来一样。

夏侯看得浑身发麻,杀人他杀了不少,可是这种用活人献祭的事情,他还是无法认同。但是看到左近无数将士满脸虔诚的样子,他还能说什么?他还敢说什么?这是大夏军人的宗教信仰问题,总不能他冲出去叫嚷‘兼爱非攻、以德服人、仁义为本’吧?

一个个人头被砍下,一头头牲畜被扔进火堆里焚烧,一个小镇上的当地百姓,就被当作祭品杀了个干净。

一声呼哨响处,那数十名献祭的巫突然围着火堆手舞足蹈起来,一边舞动,一边不断的念诵着复杂的巫咒,看起来颠狂的身影,手指却精确的结成了一个个复杂的巫印。那火堆上无数的神魔头像突然炸裂,连同火堆外那一圈绿油油的光圈一同化为了无数拇指大小的绿色光点。

奇寒透骨的风从那火堆上卷了出来,卷着那些绿色光点冲向了所有的大夏士卒。无数光点纷纷钻进了这些士卒的身体内,他们的脸上顿时也泛起了一阵绿光,皮肤下更隐隐有无数的蝌蚪文字凸现。夏侯身体内也钻进了十几个光点,他只感觉浑身突然一冷,随后猛然间一股热浪从小腹直冲脑门,噬血暴虐的情绪,差点控制住了夏侯。幸好他体内真元流转,念动道门伏魔真诀,这才压住那可怕的负面情绪。

夏侯心里大惊,这哪里是什么出征前的献祭,分明是招引域外天魔为己所用的大型魔法。他丝毫不怀疑,被这种情绪控制的大夏士兵,战斗力会直线提升三到十倍,而破坏力更是上升到一个无法说明的地步。

刑天大风的脸色也变了,他瞳孔里明显有两道血光射了出来。他沙哑着嗓子吼道:“来人,把刚刚送到的海人使节维尔连同他们的圣女,送过去给海人的总督。快,我要看看海人,能否忍受住这种屈辱。”

托尔在自己的防线指挥部见到了满脸憔悴的维尔以及眼神呆滞却依然美艳无边的圣女,他疯狂的咆哮道:“维尔大人,你去了夏人的国都,可是你并没有完成你的任务。圣女被夏人玷污,神器被夏人夺走,你居然还有胆子回来?”

维尔瘫坐在一张木椅上,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是他们强行送我回来的,我一路上想了很多办法想要自杀,可是我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他们都给我接了起来。我实在没有办法杀死自己!哦,天啊,你无法想象我们受到的待遇。”

托尔拔出了自己的黄金佩剑,一剑直接捅进了维尔的心脏。他狞笑道:“那么,我送你上路吧,维尔将军。坦白的说,执政院希望你死去,因为你必须为上一次的战败负责。当然,神殿希望你回到亚特兰蒂斯受审,可是我服从执政院的命令。”

拔出佩剑,托尔也不擦拭剑身上的鲜血,直接插回了剑鞘里,随后无比恭敬的朝着圣女鞠躬下去:“至于您,神圣的圣女啊,我想新任东部领总督安道尔阁下对您会有一个很好的安排的。”他眼里闪过一丝淫邪的光芒,低声笑道:“您丢失了海神权杖,神殿下令当您回到东部领,就立刻烧死你,但是我认为,你会作出明智的抉择,来换取一丝生存的机会,不是么?”

圣女呆滞的眼神闪动了一下,突然沙哑的问道:“我需要做什么,才能留下我这条可怜的性命呢?”

托尔伸出大手,狠狠的在她高耸的乳房上扭了一把,奸笑道:“你认为你现在还有什么价值呢?失去了神器的罪名,就足以让你成为奴隶都不如的贱民。你除了你这副曾经高高在上,让我和安道尔阁下都无比向往的身体,还有什么?做我们的女宠,我们会想办法保住你的生命。”舌头舔舔嘴唇,托尔淫笑道:“我非常不介意在我的指挥部先享受了你在给安道尔阁下送去,但是,夏军已经准备进攻了,所以。”

圣女认命的匍匐在了地上:“那么,请阁下送我去总督那里吧。您知道我的家族怎样了么?”

托尔愣了一下,耸耸肩膀笑道:“真是乖巧的女人,非常的聪明,难怪能从这么多的候选圣女中得到最后的胜利。啊,我忍不住要现在就占有你了,虽然你已经被人占有过。”强行压下心头那淫亵一名曾经高高在上的圣女那变态的快乐感觉,托尔轻松的说道:“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你的家族没事,但是你是一定要消失的。可是你会发现,在我和安道尔的手上,你会比以前快乐一百倍。”

圣女匍匐在地上,却是无声无息的,娇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立刻让托尔的欲火烧红了眼睛。他忍不住一个飞扑跳到了她的身上,就要在指挥部直接奸淫了眼前这位他们曾经不敢正视的女子。

指挥部的门突然被人踢开,格林满脸惊惶的冲了进来:“托尔阁下,他们,进攻了。”

托尔的欲火,就好像男人酒醉后的勇气一样,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飞快的跳起来,大声吼道:“把这个女人送到总督府去,快点,你们这群该死的懒鬼。他们打到哪里了?”

格林看都不看一下地上趴着不动的圣女,两条眉毛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还在向我们的防线很缓慢的靠近。但是我坚信,他们很快就会发动冲击。根据其他各处传来的消息,他们从一千多里长的战线同时向我们九个山谷逼近。”

托尔扬了一下眉毛,冷冷的说道:“那么,看看我们一个冬天的辛苦是否有价值吧。”随手接过自己的大衣披在了身上,托尔匆匆的往外面的作战指挥室走去,但是突然又停了下来,冷酷的说道:“维尔使节团的所有人,全部处死,这是执政院的命令。现在就去,干掉他们,清理干净点,不要让他们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夏侯面对的,是一条宽达十几里的大峡谷,连接海人东部领东部领土和中部领土最重要的交通走廊。地势开阔的峡谷,是最适合夏军骑兵冲杀的地形,自然也是海人重兵把守的要害所在。这条峡谷的防御力量,比起其他数十条稍小的通道何止强了十倍?就在峡谷出口的地方,密密麻麻的起码就拉上了数十层的栅栏、无数的陷阱、密集如林的铁刺、削尖的竹桩等等。

夏侯率领五千黑厣军,将要进攻的,就是这么一条峡谷。作出疯狂进攻的姿态来,吸引峡谷守军的注意,让那几支小队能够渗透进峡谷,对水源下巫毒,寻找机会炸掉他们的军火库。

只要能够冲开一个缺口,后面作为预备队的数万黑厣军就会潮水一样的涌进来,速度奇快的黑厣,将会把海人的武器优势抵消到最低点,在海人的火力发挥作用之前,黑厣军的战士,就已经冲到能够劈开他们头颅的地方了。

当然,这只是最美妙的构想,真正打起来是什么样子,谁知道呢?

抓着狼牙棒挥动了几下,夏侯低声说道:“一切总有个开始。”

回头望了一眼漂浮在数十里外高空的刑天大风,夏侯嘿嘿了几声。是的,一切总有个开始,既然自己作出了选择,那么这些事情,总要开始做的。黑厣军、玄彪军同时向七个山口发动攻击,可是主攻方向,却是夏侯这里。只要夏侯能带人把眼前这山口捅出一个窟窿,其他六个山口的攻击队伍会在一个时辰内赶到,加入总攻。

只要能攻破防线,海人还算什么呢?在平原上,失去了坚固的堡垒依托,海人真的不算什么东西。

狼牙棒高高的举起,夏侯身上有一道道黄色光芒射了出来,他猛的咆了一声:“兄弟们,跟着我上!干掉这些欠操的海里鬼子!”

五千黑厣军同时大笑:“干掉这些欠操的海里鬼子。”他们眼里,浓郁的血光射出寸许远,身上也都冒出了各色光芒,紧跟着夏侯冲了出去。

墨麒麟的速度极快,真正彷佛一条黑线在贴着地面飞射。夏侯左手一样,五指一曲一伸,中指一弹,无名指、食指弯曲,大拇指紧扣中指根部,小拇指连续变幻三个角度,已经发出了‘撼地咒’。

启元丹的强大作用,黎巫随手给夏侯强行灌下了几碗巫药的刺激,加上整整一个冬天在荒原、峻岭中跋涉,极端自然气候下的苦修,夏侯的肉体和巫力都得到了极大的锤炼。尤其他的巫力,已经稳稳的跨越了一鼎下品大巫的水准,比起以前九等巫武的水准,强大了何止百倍?

就看一道黄光从夏侯手上射出,滑过数十里的距离,射到了那山口前密密麻麻的障碍物下。平地一声惊雷响处,那一块方圆数百丈的地面突然一抖,整个下陷了一尺,已经变得平坦如镜,所有的障碍物都被埋进了地下。

驻守海人山口防线的指挥官惊恐的嚎叫起来:“射击,射击,干掉这些该死的夏人!”这是梦魇么?怎么一个人手上随意射出的一道黄光,居然拥有超重型火炮的威力?数百丈内,整个地面都被夷平了,这是人,还是怪物?所有目睹这一切的海人士兵,早就吓得浑身发麻。至于那些征召军就更不用提了,如果不是脑内的控制芯片抑制了他们本身的情感冲动,他们早就撒腿跑路了。

黑厣日行万里,换算下来,一秒钟就能跑出百多米,这还是黑厣长途跋涉的速度。短途冲刺起来,黑厣的速度是长途奔波时的两倍以上,那是真正犹如狂风一样席卷整个大地的速度。五千匹黑厣,那蹄声已经连成了一道闷雷般的巨响,哪里分得出一点点间隔来?烟尘在后面高高的飘起,五千名浑身漆黑甲胄的黑厣军士手持两丈三棱钢枪,眼里射出血光,大声吼叫着冲突而至。

第一批海人的炮弹落了下来。

他们的炮手射击精度极高,炮弹原本正好要落在夏侯他们头顶。但是他们忽略了夏侯他们坐骑的速度,炮弹在空中的时候,似乎正好要砸在这五千黑厣军的身上,可是等到炮弹落地爆炸时,五千骑兵已经冲出去了数百米远,哪里还伤得了他们?

那指挥官惊恐万分的看着炮弹在空荡荡的平原上爆炸,猛的尖叫起来:“全方位覆盖攻击,不要计算什么弹道啦,全方位无差别攻击!”

密集的炮弹下雨一样的落下,这一次,夏侯他们无地闪避。可是让所有海人士兵下巴差点脱臼的事情,就在距离他们不到一千丈的地方上演了:夏侯全身黄光大盛,彷佛一口铁锅,扣住了五千名急速奔来的士兵。数十发重磅炮弹,就在那黄色光罩上爆炸!

巫力中,防御力第一的,就是土性巫力!夏侯的土性巫力破坏力稍弱,可是用以防御保命,那是无上妙品!

只是,那炮弹的威力却也让夏侯心血一阵澎湃,差点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堪堪收回了那大范围的防护法术,夏侯坐下的墨麒麟已经是一声咆哮,四蹄突然腾空而起,几个闪动已经到了海人的防线前。那粗长的狼牙棒一扫,十几名征召军已经被打成了一堆肉酱,内脏、骨骼、血浆下雨一样的喷出了数十丈外。

“嗷呜~~~”来自于这世的父亲篪虎貅血脉中那疯狂的蛮人血气发作,夏侯面目狰狞的举起双手,仰天狂吼,那形象,嗯,就和一头发情的大猩猩没有两样。但是那狼牙棒上血糊糊的肉末却告诉所有的海人士兵,这是一头要杀人,要粉碎所有人的恶魔猩猩!

数十门速射小口径火炮从前方、两侧的阵地上、两翼的山头上同时开火,几乎是同时命中了夏侯。无数团火光从夏侯身上炸开,夏侯表面上那一层鱼鳞重甲散发出黑黝黝的光芒,硬生生扛住了那些火炮数百发的攻击,随后突然炸成了无数铁片。夏侯身上那件龙皮软甲立刻受到了这些火炮的直接攻击,却没有一发炮弹能够在那龙皮软甲上留下哪怕一点痕迹。

“黑厣军!突击!杀!”雷霆般的吼叫声响起,五千黑厣军已经旋风一样冲锋而来,他们分成了五人一组的小队,瞬间就在整个防线上散开,似乎凌乱的,实际上却是自有其轨迹的朝着海人的防线内冲杀进去。

三棱钢枪在春日的阳光下发出了冷冷的寒光,每一次奋力的刺出钢枪,那淬火极佳的钢枪都和空气摩擦,发出‘铿铿~~~’的细长震音。

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数千名海人的征召军已经被长枪挑飞。一个个巨大的血窟窿出现在他们身上,前后对穿的伤口,让他们的鲜血和内脏在空中抛洒了下来,海人的第一道山口防线,就好像突然下了一场鲜血的暴雨。

夏侯面无表情的骑着墨麒麟朝前冲击,手中狼牙棒按照一个稳固的频率,按照一个衡定的角度一次次的挥出。每一次挥出,总能荡起数十具尸体,总能荡漾出大片大片的血花和尸体内脏,总能让那些惊恐的征召军发出可怕的惨叫声。有那受惊过度的征召军竟然摆脱了脑海中控制芯片的抑制作用,丢下手中的武器,向夏侯跪下求饶。但是他们的脑袋立刻炸开,连同他们的上半身一起,被那芯片的内置爆炸物粉碎。

五千黑厣军和三万多征召军混在了一起。黑厣在疯狂的蹬踏着自己的蹄子,若有征召军被那蹄子踢中,立刻会被踢飞十几丈,骨断筋裂,眼看就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三棱钢枪一次次的穿刺,一次次的挥舞,一具具尸体飞上天空,纷纷扬扬的血喷得到处都是一片血红。

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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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 战火(下)

那些征召军的战斗力不强,但是依然有大量征召军聚集在坑道和碉堡内,疯狂的扣动扳机,把自己的弹药倾泻在那些黑厣军士的身上。

小口径的弹头,让那些身材高大的黑厣军士不屑一顾,身披寸厚铁甲的他们,哪里把这些小小的拇指大小的弹丸看在眼里?偶尔几发子弹射进了他们大腿和手臂,血花飞溅,他们却是哼都不哼一声。这些子弹带来的伤害,比起那些暴熊军军官的皮鞭,可小太多了。

‘砰、砰’,远处传来了沉闷的大口径枪械的声音。这些大拇指粗细速度惊人的合金弹头,却对黑厣军士造成了莫大的威胁。寸许厚的铁甲,并不足以保护他们的安全;高等巫武的肉身,也并不足以承受那可怕的威力。

铁甲碎裂,骨肉炸开,数十名黑厣军士小半个身体突然炸碎,被那大口径的狙击枪夺取了性命。

夏侯怒吼:“蠢货,你们平日里学的东西,都拉出去了不成?”

那些黑厣军士醒悟,猛然放弃了对那些征召军的赶尽杀绝,驱动坐骑疯狂的按照大S形路线冲锋起来。他们把三棱钢枪投掷出去,穿透了数百名征召军的身体,将他们钉在了地上。那些倒霉的士兵惨叫着,哭泣着,央求自己的同伴把这些可怕的长枪从自己身体内拔出来。可是那深深没入地面一丈的钢枪,哪里是他们这种普通人能拔出的?

四尺长、三指宽、半指厚的合金长刀被黑厣军士拔出。他们的黑厣坐骑在轻盈的跑出了S形的轨迹,他们的长刀,也在空气中画出了一道道美妙的晶亮的弧线。一颗颗人头高高的抛起,一蓬蓬鲜血高高的喷出,惨叫声再次响起。

那些大口径狙击枪射手乱了手脚,每一眨眼的功夫一二百丈的速度,又是按照S形路线奔跑,他们哪里能瞄准这些黑厣军士?他们疯狂的咒骂着,胡乱的开枪,结果把前方自己的同伴打死打伤了一大批,却只有十几个黑厣军士落下坐骑,被后面接踵而来的蹄子踏成肉酱。

夏侯冲到了一个极其坚固的,用两三尺厚的大石块建造的碉堡前。碉堡内,三门速射炮正在疯狂的扫射,两丈多长的火舌在阳光下显得如此的刺眼,如此的耀目。这些火炮对黑厣军士的杀伤极大,就是一会的功夫,就有数十名黑厣军士中弹,或者是胳膊,或者是大腿被那弹链从身上生生的撕了下来。

右手狼牙棒狠狠的砸在了那碉堡上,上面无数的巫咒道诀同时发作,彷佛数吨炸药同时爆炸,一朵小小的漆黑的蘑菇云急速升起,那碉堡所在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十几丈深,三十几丈宽的大坑!夏侯也是一声惨嚎,连同墨麒麟一起被炸飞了上百丈,好不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那墨麒麟愤怒的朝着夏侯打了个响鼻,一蹄子踏在了夏侯的屁股上。

夏侯怪笑,拍打了一下墨麒麟的脑袋,立刻翻身而上,大吼一声:“兄弟们,跟着我冲!哈哈哈哈,你们还有什么宝贝,全部冲着篪虎大爷我来吧!嗷,嗷,嗷!”体内氤氲紫气急速运转,夏侯左手掐动灵诀,一颗颗碗口大的‘戊土神雷’急速飞出,炸得身周数百丈内,那些征召军士兵不敢抬起头来。

每一颗戊土神雷的威力极大,一旦落地,立刻炸出一个丈许深的大窟窿,石屑土块胡乱飞舞,附近的征召军士兵只是感觉身体一震,往往就被震得胸腔受伤,一口血连同内脏碎片,就从嘴里大口大口的喷了出来。

防线指挥中心内,托尔呆呆的看着战场即时传回的画面,疯狂的吼道:“这还是人类么?这还是人类么?这个叫做什么篪虎什么的家伙,他一个人,就顶得上一百辆重型战车的威力!这他妈的还是人类么?啊,伟大的海神啊,请告诉我,为什么天地之间,还有这样的怪物存在?谁能告诉我,这算什么?”

格林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托尔歇斯底里的大发作,他急声问道:“防御官阁下,我们给征召军配置的是最差的武器,他们也许并不能阻拦住夏人的冲击。您认为,我们是否要把我们真正的精锐战士调上去?凭借他们手上的高能武器,可以有效的杀伤夏人。这是以前无数次战役中已经证明了的事情。”

托尔猛的回头看了格林一眼,他扭头的速度是这样快,以致于托尔的脖子都发出了‘咯’的一声轻响。他猛的用手指捅了一下画面中那挥动着狼牙棒,所到之处尸骸漫天飞舞的夏侯吼道:“高能武器?能对付这个该死的家伙么?你没发现他身上穿的铠甲很有点问题么?两发大口径重型火炮的炮弹直接命中了他,他居然没有受伤!那铠甲,那铠甲,他妈的,谁能告诉我,这铠甲是什么玩意?”

狠狠的锤打着桌子,托尔脸上突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出动重型攻击机,给我炸平那一段防线。凡是有夏人进攻的阵地,全部给我炸平。”

他吼道:“用毒气弹,燃料弹,或者其他的什么,只要能杀人的,全部给我丢下去。”

格林急道:“可是阁下,他们同时进攻我们十九个阵地,上面有超过五十万征召军士兵!”

托尔面无表情的看着格林:“我和总督阁下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我们给他们最差的最原始的武器。征召军?对我们亚特兰蒂斯有损失么?总督阁下是很慈善的人,已经给他们的家属准备好了抚恤金。”

格林挑了一下眉毛,嘿嘿的笑起来:“这样么?那么,属下传令下去了。”

托尔深沉的叹息了一声,很是赞许的看着格林:“是的,传令吧。伟大的亚特兰蒂斯的贵族,不应该考虑这些被征服的贱民的死活问题。他们能够起到纠缠住夏军士兵的作用,给我们的大轰炸造成哪怕一点点的机会,这就是他们唯一的作用。”他拔出黄金佩剑,狠狠的一剑砍在了会议桌上,厉声吼道:“作战,还得靠我们亚特兰蒂斯的士兵。征召军?什么玩意!”

夏侯他们却是被这些征召军弄得头疼。海人的防线构建是极其合理的,坑道、壕沟、碉堡、山洞、暗洞、暗堡,各种各样的防御设施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整体。总有大群大群的征召军士兵从各个隐蔽的角落突然冲出来,端着那种老式的杀伤力不大的火药枪械就是一通狂扫。虽然对黑厣军的威胁并不是很大,但是却也有近千匹黑厣倒在了弹雨中,夏侯他们的冲击速度,立刻慢了下来。

当机立断是夏侯的一个特点,他立刻吼道:“所有失去坐骑的兄弟注意,进入壕沟,去和他们近身缠斗!干掉这群该死的混蛋。”

近千名黑厣军士‘呼哈’一声,纷纷三五成群的冲进了壕沟,冲进了坑道,冲进了碉堡山洞,挥动着手上的长刀,对那些征召军进行了血腥的屠杀。没错,就是屠杀。厚达一寸的精良铠甲,加上上面附着的各种巫咒,让他们根本无视速射炮以下的所有武器。而在坑道中,那些火炮却是无法发挥作用的。面对脆弱的征召军士兵,这些被狠狠操练了大半年的黑厣军士,一刀下去,往往就能劈开三五个躯体。

拥有巫力的巫武,近身对阵那些普通的人类士兵,除了用屠杀来形容,还能说什么呢?

可悲的征召军士兵,哪怕已经吓得快要发疯了,却依然在控制芯片的催动下,大声吼叫着,带着扭曲的恐怖表情,冲向了那些手持长刀的大夏士兵!他们抱住了这些可怕的敌人,他们的牙齿在这些敌人的身上撕咬,但是他们的牙齿都崩掉了,却依然无法从这些夏军坚韧的身上撕下哪怕一块皮肉。

反而那些夏军只是身上巫力运转,猛的一抖身体,那些征召军就立刻被震飞了数十步,重重的摔在地上,浑身骨头都被震断了无数。

夏侯狼牙棒狠狠一扫,把前方一辆老旧的薄皮战车整个砸成了铁饼,猛的站在了麒麟背上,朝前方看去。前面十里开外的峡谷处,是更加密集的碉堡火力点。身穿连体战斗铠甲的海人精锐士兵,正静静的等候在那里。他们手上拿着的,是造型流线型,一道道能量光芒不断闪动的高能武器,却不是这些征召军手上那种老式的火药武器。

“妈的,这群海人可真够吝啬的。看来这些穿着粗布军服的可怜虫,只是炮灰啊。”夏侯喃喃自语道:“怎么他们的狙击枪都不开火了?在搞什么鬼?不过,只有三五里的距离,我们就能突破第一道防线了,这也太简单了吧?”

刚刚说道这里,天空中突然一暗,夏侯猛然抬头,他无比惊恐的看到近百架重型攻击机呼啸着从西坊天空飞扑而来。这些体格巨大、表面覆盖着沉重铠甲的攻击机,彷佛一只只来自地狱的黑火凤凰,给整个大地带来了死亡的气息。

夏侯并不害怕重型攻击机的伤害,他外有龙皮软甲,内有紫绶仙衣,加上强横的肉体、强大的先天真气,他害怕什么?可是他属下的黑厣军士,却是禁不起这些重型武器的攻击的!就算一名九等巫武,被重磅火炮的威力波及,也只能趴在地上吐血。

夏侯明智的吼叫了一声:“全体注意!他妈的给我撤退!快点,撤退!”

他愤怒到了极点,他更替这些征召军士兵不值。阵地上还有这么多在拼死厮杀的征召军士兵,可是他们的主子就已经调来了大量的攻击机进行毁灭性攻击,这分明就不把人当人嘛。“娘的,做炮灰都还这么拼命?你们还真有职业精神的。”夏侯看着那些源源不绝的从坑道中冲出来的征召军士兵,不由得很是佩服他们的这种大无畏的卖命精神。

军令如山倒,数千黑厣军士兵立刻驱策自己的坐骑,掉头就往自己大军所在方向冲去。那些失去了坐骑的黑厣军士一声呼哨,在自己同伴策骑经过的时候,轻盈的跳到了同伴的身后,一行数千人,用比刚才冲锋的时候更快了不少的速度,狼狈逃窜。

一串串巨大的炸弹从攻击机的机舱内落下。夏侯回头看时,正好看到一颗炸弹爆炸,一团猩红的火焰笼罩了数百丈的距离,炽热的火焰让夏侯的头发、眉毛都卷了起来。“该死的,云爆弹!这群海人把这玩意叫做什么?这也下手忒歹毒了!”夏侯愤怒的咆哮着,反正爆炸声此起彼伏,他也不怕身边的士兵听到自己嘴里那些新鲜的词汇。

一团团巨大的火焰覆盖了整个一线阵地。千多名落在最后面的黑厣军士兵一声惨叫,连同坐骑一起,淹没在了那刺目的火光中。那攻击机的速度却又比黑厣的速度快了不知道多少,眼看着那云爆弹爆炸的火焰距离夏侯他们越来越近,不要多久的功夫,夏侯带来的五千精锐,就要全部毁在这里!

一声疯狂的嚎叫,夏侯随手把狼牙棒砸了出去,硬生生把一架得意忘形低飞的攻击机砸了下来,随后射日弓突然出现在手中,寒铁重箭连珠般射出,夏侯一口血吐出,那口血液在面前扭曲着,在空气里浮出了一个扭曲的巫印,射日诀中算得上是威力不错的乱劈风箭,被夏侯借助那一口心血画出的巫印射了出去。

三十几支长箭拖着一道道奇长的青色风尾,呼啸着刺破了长空,在空中急速的旋转。一道道小型龙卷风呼啸而起,卷起那些长箭朝着那近百架攻击机穿了过去。火光连闪,夏侯一箭射下了七八架正在急速拔高的攻击机,吓得其他的那些驾驶员急速飞升,哪里还敢在低空大摇大摆的追杀夏侯他们?夏侯策骑跑过去,一手拎起自己的狼牙棒,转身就跑。

半刻钟以后,夏军短暂的进攻在短短一个时辰内造成的损失,摆上了双方主帅的案头。

海人损失了征召军士兵四十三万许,伤员十万许,大部分是被海人的攻击机‘误伤’而亡。托尔一声令下,那十万重伤的征召军士兵全部被秘密处死。他和安道尔宁愿付出一笔抚恤金,却也懒得担负这些伤员以后的医疗费用,以及他们残废后一辈子的养老费用。

夏军这边,黑厣军、玄彪军同时进攻七处阵地,损失精兵一万四千余,却无多少人受伤,这一个损失数字,让刑天大风和刑天玄蛭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尤其是比较冲动重义的刑天大风,朝着那些尸骨无存的黑厣军士兵大声嚎哭起来。

相柳家的蚺军奇迹般的没有损失一个士兵,但是相柳柔、相柳胤也是眼泪一颗颗的落下。他们相柳家视若生命的毒虫毒蟒,被那云爆弹干掉了十几万条,两兄弟的心都痛得扭曲了,整个躺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已经恨死了不讲道义,居然连自己麾下士兵都一起炸掉的海人指挥官。

申公豹也是瘫在了地上浑身软得没法动弹,他家的士卒损失倒是不大,仅仅有五千多人阵亡,三千多人负伤。可是他的一个远方堂弟,一鼎下品的巫士,却被重型攻击机上的高能主炮命中,整个人体瞬间气化。申公豹仰天长嚎:“天啊,这让我回去安邑,怎么向我九十七叔交代?”

防风家、申公家、共工家、祝融家也各有损伤,加起来夏军这一次的进攻,总损失了士兵三万余人,让头一次领军进行真正大规模征战的各家子弟,脸上阴云密布,心里已经苦到了极处。

刑天大风一拳把面前的石案打穿了一个窟窿,怒吼道:“兄弟们的血不会白白流掉,他妈的,阿磐刚才回报,所有的巫毒,都已经下进了峡谷中的所有水源里!我倒是要看看,这些海人过了两三天,他们到底还有没有能力作战!”

刑天玄蛭也是两眼微微发红,冷冰冰的说到:“二爷爷已经传来消息,我大夏主力,已经开始进攻海人内地的大小城市,势如破竹,根本无人能当。就从昨夜子夜时分开始,两路大军已经攻破了海人城市二十七座,斩杀海人贵族、平民近二十万。我们在这里拖延一天的时间,海人受到的损失就更大一分。”

夏侯阴沉着脸蛋坐在地上,冷酷的说道:“甚好,我倒是要看看,当安道尔和托尔那两个混蛋,发现我们的主力大军真的不在这里,反而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腹地,他们还能怎么办!我打赌一个铜板,他们会主动向我们发动进攻!”

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刑天鳌龙、刑天荒虎、刑天罴同时狞笑起来,手中用来割肉吃的短刀,在面前的石案上一阵乱捅,直把那石案当作安道尔和托尔来捅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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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4 06: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四章 颠狂(上)

安道尔提着裤子从前任圣女的身上爬了起来。看到那圣女没有一点生气的俏丽面孔,安道尔露出了一丝阴森的笑容,用脚尖很不雅观的捅了一下她的乳房,曼声吟唱道:“人生就是这样,就和你现在所处的处境一样。如果你无法反抗这种无奈的人生,你为什么不装出笑脸,享受这该死的生活呢?”他扎紧皮带,满脸都是下流的笑容:“就和我一样,非常享受。”

前任圣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脯,证明她还是一个活人。

安道尔大感无趣,低声嘀咕道:“简直就好似一具尸体。不过,怎么说也是一具神圣的尸体,我也不吃亏。”

刚说道这里,他的卧室大门就被人粗鲁的砸开,该隐眼里闪动着隐隐血光,飞快的冲了进来:“该死的,安道尔总督,请你马上去指挥室,也许有一个消息你会很不乐意听到,但是它确实发生了:夏人的主力军团已经进入了东部领和中部领的腹地,正在攻击两方领地中最重要的城市、工业基地。中部领的总督已经向你发出了强烈的抗议信函。”

安道尔刚才还在膨胀的男人象征猛然间萎缩下去,他发出了一声尖锐彷佛受惊少女的惨叫声:“什么?怎么可能?”踉跄着,安道尔已经顾不得身外之事,两眼发直的扑出了门去。他疯狂的嘶叫着:“怎么可能?数十万里的荒漠和悬崖峭壁,他们怎么在短短一个冬天的时间内渡过?他们如何解决后勤问题?他们怎么没有让我们的侦察机发现?天啊,他们的神显灵了么?”

他刚刚冲出去,该隐眼里的血光突然大盛,猛的一个虎扑跳向了赤身裸体的躺在地毯上的前任圣女。“啊哈,亲爱的,虽然你已经不是处女,你的鲜血的味道会有很大的异味了,但是我该隐大人并不在乎。来自于受过神的赐福的圣女的血液,会给我带来多大的好处呢?也许我一直企盼的异能,就要从你身上得到开发了。”

紧紧的搂住了前任圣女那纤长白嫩的脖子,该隐低声嘀咕道:“亲爱的,请放心,一点都不痛,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需要你的一点点的血液。然后,你会彻底的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一点点血液而已,对你们女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损失。”

尖细的金色獠牙慢慢的渗入了圣女的动脉,隐约可以看到,一股股湛蓝色的光流顺着血液,流入了该隐的身体。

总督府作战指挥室,托尔已经浑身哆嗦着站在那里,听到安道尔的嘶叫声一路从远处冲进了大厅,托尔立刻吼道:“安道尔,过来看。他们已经干掉了我们二十万同胞,都是那些在各地的贵族和大小官员以及留守的城防军!”

喘息了一声,托尔急促的说道:“现在我们中部领和东部领每座城市最多只有三千驻军,少的只有五百多人以及一些征召的武装人员,根本无法抵挡夏人近千万军队的攻击。天啊,千万人的规模,他们如何横跨那几十万里的荒漠和山岭?他们如何做到的?就是我们,也必需要动用大型运输舰忙碌好久才能做到这一切。”

拼命的锤打着面前的会议桌,托尔厉声吼道:“尤其北方荒漠,冬天的温度足以把石头都冻成粉碎,他们如何在荒漠中渡过了一个冬天?”

安道尔两条腿有点哆嗦,站在会议桌前,无比深沉的看着军事副官操纵仪器投射的夏军主力攻城的记录,那蚁群一样在大地上密密麻麻的军队,携带着各种奇怪的战争器械以及面目狰狞的战兽,彷佛大海上的浪涛,一次轻轻的拍击,就摧毁了一座城市,一次轻轻的冲荡,又摧毁了一个城市。大量财宝被他们夺走,大量的亚特兰蒂斯人被他们屠杀,那一幅幅静默的图象,彷佛都涂满了鲜血。

“我知道他们是如何渡过那可怕的荒漠的。巫术,就是他们所谓的巫术。”安道尔枯涩的说道:“神殿对巫术的研究实在是太落后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呢?他们根本不明白巫术都能做到什么!他们显然是利用巫术解决了一切的麻烦。”

托尔尖叫道:“这怎么可能?那种虚无缥缈的巫术,怎么可能?”

安道尔怒道:“怎么不可能?他们已经做到了!来人,给我向执政院发电令: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神殿的不作为,导致我们前线指挥官对夏人的战斗能力和战争潜力进行了错误的判断,导致他们从我们空虚薄弱的南北两个方向的蛮荒领土渗入了我们领地内部。”

长吸了一口气,安道尔眼里射出了冷冰冰的光芒:“鉴于我东部领防线的军队暂时无法大量调遣,故建议执政院发布最高动员令,动员亚特兰蒂斯的公民加入军队,为亚特兰蒂斯而战!该死,一千万夏军主力,他们可以彻底的摧毁中部领和东部领的一切价值,等他们收军返回,什么都不会留下,亚特兰蒂斯对中部领和东部领的控制,将会降到最低点。”

“只有祭司家族、黄金贵族、白银贵族、青铜贵族的家族成员,才能加入军队,安道尔阁下。”作为朋友,托尔不得不出言提醒安道尔。亚特兰蒂斯阶层极其分明,公民享有特权,但是他们仅仅是工蚁一类的存在。各种贵族,才是整个王国体系中的兵蚁。并且高高在上的贵族阶层,是绝对不会允许下层公民拥有武装的。

“我当然明白这一点,可是这是我给他们的建议,一个建议而已,如果他们不通过,起码我已经提出了建议。万一中部领和东部领真的被夏军彻底摧毁,那么也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不是么?”安道尔满脸铁青的冷笑着:“总要有一个人为这次的事件负责,上千万军队的调动,我们没有发现任何痕迹,托尔,找个替罪羊,现在就干掉他,把人头交给神殿。”

沉吟片刻,安道尔冷笑道:“就找你前线指挥部里的将领,找一个他的家族和我们有仇隙的,把他干掉,把罪名全部扣到他的家族头上去,制造一点伪证,就说这家伙受到了夏人的收买之类的。总之神殿和执政院也需要这么一个借口,至于这个人是否无辜的,大家心知肚明就是。”

托尔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指挥中心,返回防线指挥部。安道尔突然叫住了他,一脸凝重的看着托尔:“还记得我们上次参加他们猎会的事情么?嗯?他们那次就告诉我们,他们的主力军队回国了,而实际上,他们的主力出现在了我们的腹地。那么,现在防线外和你们对峙的,还有多少人?”

眼睛猛的一亮,托尔急声吼道:“最多一百万军队,安道尔,最多不过一百万,其中还有很多是那种后勤杂役,没有什么战斗力。你是说?”

安道尔脸上猛的露出了一丝冷笑:“致电执政院,就说我们将会在最近几天发动一次大的全面攻击,彻底的击溃前方的夏军,然后挥师直指夏军主力。但是这一切需要执政院的配合,就我们现在的军力,原本也只能面对夏军主力进行消极的防御。如果执政院不尽快的提供更多的军队,中部领和东部领,就彻底完了。”

托尔呆住了,过了很久,他才迟疑道:“可是,安道尔,如果他们真的在后面有伏兵?”

安道尔恶狠狠的看着托尔:“赌一把,托尔,我们还能做什么?等他们的主力摧毁了整个中部领和东部领,前后夹攻,把我们从东部领的最高权位上赶走么?啊,那种噩梦一样的场景,我可不愿意尝试。”他冷笑道:“再说了,你认为,夏人还能组织更多的军队么?我不这样认为。他们夏人的领土虽然广大,但是我并不相信,他们能够拥有太多这样强悍的士兵。”

嘴唇动了几下,托尔脸上突然也露出了非常狰狞的表情。“也许你说得没错,我马上就去做全面动员令。这是一个机会,安道尔,等我们解决了前面的那些夏军,也许我们还能配合其他各领的军团,把夏人的主力消灭在我们的国土上。到时候,我们将会立下大功劳。”

呼伦河畔,刑天大风正在督促士兵在海人狙击阵地的基础上构建更加坚固的防御设施,最少也要能抵挡海人那些攻击机的轰炸。在巫术的作用下,他们的藏身坑道和暗洞被挖深了数十丈,上面用原木、石块和土层加固,就算数十发重磅炮弹砸下,也不能损伤下面藏匿的士兵分毫。

黑厣军、玄彪军的坐骑,都被藏匿在了突击挖掘的地洞里,每个士兵的手上都被分发了弓箭和机弩,虽然大夏士兵的弓箭之术比起东夷人低劣了不少,但是对于海人士兵,还是拥有极大的杀伤力。

那些随军的巫士则是在不断的把各种法器用心血祭炼,以求能够增加哪怕一丝的威力。每个巫士的身边都有数名巫武陪伴,他们的任务就是配合弓箭在远距离大量的杀伤海人士兵,至于近身后的海人么。近身后的海人,可能是那些巫武的对手么?

夏侯则是一脸平静的盘膝坐在海人防线外不到两千丈的地方。春日下,夏侯盘膝坐在那里,肉眼可见一缕缕黄色光芒从四面八方被他吸进体内。他的额头上,一轮拳头大的黄色光圈散发出熠熠光芒,证明他的巫力已经产生了质的变化,近乎是先天和后天之分,他已经从低等的巫武,正式的进入了鼎巫的行列。

他就这么静默的坐在那里,静心的修炼。前面海人的防线是死一般的寂静,后方夏军阵地却是热火朝天的在赶修各种设施,就好似生存和死亡,充满了强烈的对比。夏侯正在体悟的,不仅仅是通天道人给他传授的大道法门,更有来自于天巫记忆的天道轮回,更甚者,他还在体悟那存在于生和死之间的微妙。

氤氲紫气和巫力,都在飞速的提升。夏侯对天人的理解感悟,也在飞速的增长。他内心一片的通明,自身状态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他似乎能够调动体内所有的细胞,和整个天地在一起的呼吸,一起的欢呼,一起的感受那温暖的阳光中滋养万物的力量。

夏军士兵在朝夏侯嘻嘻哈哈的指点欢笑,而海人的那些前线指挥官,则是已经把夏侯恨到了骨子里。

如此嚣张的坐在自己防线前不到两千丈的地方,正好是海人的火力能够触及的距离。这是一种挑衅,一种赤裸裸的挑衅。海人指挥官已经下令,一定要干掉这个该死的夏人。

第一波派出去的是十几个倒霉的征召军士兵。他们凑到了距离夏侯不到百丈的地方,举起手上的武器对着夏侯的头脸就是一通扫射。出于军人的本能,夏侯差点就一个翻滚躲闪,但是他立刻强行遏制住了自己的冲动,硬生生的看着那些速度‘缓慢’的子弹扑向自己的脸庞。钢芯弹丸在夏侯的脸上急速弹开,却无能伤害夏侯分毫。

那十几个征召军吓得魂飞天外,连忙向后逃窜。海人指挥官立刻派遣几个狙击手来对付夏侯。使用了大口径狙击枪的他们准确的命中了夏侯的眉心、喉咙、心口,却只看到火星乱闪,夏侯依旧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小口径速射炮,无效。大口径直射炮,无效。重磅曲射炮,无效。

高能射线,似乎有点威摄力,却被夏侯随手扬起了一堵土墙阻拦。高能激光,似乎威摄力更大,却也穿不破夏侯身上的黄色光幢。

海人指挥官无奈,正准备出动重型战车以及攻击机对付夏侯的时候,托尔已经赶回了指挥部,并且带来了安道尔关于两天内立刻动员完毕,对前方的夏军发动主动攻击,动用一切手段,彻底消灭眼前的敌人,随后和中部领纠集的军团前后夹攻,把夏人主力彻底歼灭在亚特兰蒂斯国土上的命令。

“最多三天,我们强大的军团就可以全歼这一批该死的蝼蚁。”托尔很有信心的用佩剑劈砍面前的会议桌。

格林沉声道:“三天?恐怕不足以歼灭一百万人的规模。”

托尔冷笑着看了他一眼,突然出示了一张手令:“总督亲手签发的命令:面对夏人针对我们亚特兰蒂斯人民的无耻屠杀和疯狂破坏,特授权我们,无限制使用战略级武器――只要有需要,可以随时随地的使用。”

所有在场的将领都惊呆了,无限制的使用战略级武器么?只有他们才知道,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亚特兰蒂斯的传说中,他们的祖先,就是因为无限制的使用一种过分的力量,最终导致了亚特兰蒂斯的前身,一个无比强大帝国的灭亡。对于这种毁灭级武器的动用,他们向来是无比谨慎的。也许只有安道尔,才敢于下达这么一条命令。

伸出三根手指,一、二、三,三根手指,托尔冷笑道:“三天时间,全面歼灭这些该死的夏人。这是一份很大的功劳,如果你们不想要,那么,我并不介意所有的功劳全部归于我的名下。将军们,这是战争,不是宴会。”

格林干巴巴的问托尔:“可是,如果,他们进行同等的报复?”

剑锋直接指向了格林的咽喉:“那么,你认为,这些原始的粗陋的家伙,有能力进行战略级别的报复么?嗯?就凭借他们那一身的肌肉?”

海人的将领们哄然大笑,没错,按照他们的理解,夏人根本不可能有能力进行这样大规模的报复。在数千年的交战中,夏人的大巫并没有展示出那些不应该存在于人间的力量,海人们并不认为,他们有那样的实力。

在不知不觉中,海人把毁灭的利剑悬挂在了自己的头上。而一切的起因,只是一名嚣张狂妄的年轻总督。

三百名海人士兵,五千名征召军中的当地士兵,组成了一个小型的突击军团,从夏侯正面对的这条大峡谷内冲了出来。他们的军器配置有五十辆战车,其中有十辆重型战车。这是一次小规模的试探性攻击,托尔想要亲眼看看,面对海人的攻击,大夏的军队能有什么好的反击手段。

夏侯还是盘膝坐在那里,只是他威吓性的把自己的狼牙棒拔出来,直接插在了身前十几丈远的地上。他身后趴着的墨麒麟猛的跳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就是一通咆哮,那滚滚声浪,震得地面微微发颤,狂风扫过,那刚刚从地下露出头的草芽,也疯狂的摇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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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颠狂(下)

  夏侯还是盘膝坐在那里,只是他威吓性的把自己的狼牙棒拔出来,直接插在了身前十几丈远的地上。他身后趴着的墨麒麟猛的跳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就是一通咆哮,那滚滚声浪,震得地面微微发颤,狂风扫过,那刚刚从地下露出头的草芽,也疯狂的摇摆起来。

  五千三百名海人士兵彷佛没有看到夏侯一样,根本就不理会他,斜斜的从他身边数里开外绕了过去,直奔夏军占据的狙击阵地而去。

  距离夏军占据的阵地还有数里远,那些战车就开始了轰鸣,一发发炮弹呼啸着投射在了夏人的阵地上。夏军士兵纷纷躲进了坑道、碉堡、暗洞内,任凭他头顶上土层乱颤,却无法伤害到他们一根头发。只有几座碉堡实在是遭受的打击太密集,突然坍塌了下去,导致里面的士兵中几名巫士被石头砸晕,可是那些巫武却还是奋力的从废墟中钻了出来。

  五千征召军排开稀稀落落的散兵线,前前后后的拖出了数百米长的冲锋队伍,朝夏军阵地冲了过去。那战车在轰鸣,给他们施以火力掩护。而那些海人士兵,则是在很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他们只是观察战况的观察员,并没有兴趣直接参加战斗。

  第一批利箭从夏军阵地上射了出来。不能不说夏军的臂力极强,那些利箭都射出了数百丈的距离,可是他们的准头,就实在是太凄惨了一点。换成东夷人的箭手,一次齐射就能让这五千征召军全部倒在地上。可是既然这些箭矢出自夏军之手,五千征召军还能有四千多人继续朝前奔跑,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呼伦河在汹涌咆哮,大浪拍打着河岸,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更加沉闷的响声发出。

  数百名巫士突然从壕沟内探出头来,一团团电光在他们手上闪动,一枚枚各色玉符被电光包裹,从他们手上急速射向了那狂奔中的四千多征召军。火光,电光,电流,尘土,以及那天神震怒一样巨大的雷霆声,让大地显得格外的寂静,似乎他也被那大巫可怕的力量所震撼,不敢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似乎很缓慢的,五十架战车被那巫印击碎了装甲,自内部爆炸。尸体碎片以及铁块铁皮朝四面八方散去,地上出现了五十个巨大的坑洼。

  冲锋的数千名征召军全部倒在了地上,超过三千士兵尸骨无存,残留的千多名士兵也缺少了肢体的一部分,倒在地上呻吟挣扎,无力惨嚎。

  一百名身穿黑甲的夏军士兵从坑道内跳出来,用佩刀干净利落的割断了那些伤兵的脖子。对于夏军来说,值得他们俘虏的只有那些身躯完整的士兵,这样的俘虏还可以卖给各大巫家做奴隶。而这些明显要落下残疾的活口,根本没有俘虏的必要。

  这些士兵没有捡拾那些完好的海人兵器。这些火药武器的威力并不大,而且都会突然自爆,并不是一种很理想的战利品。

  三百名海人士兵摇摇头,飞速的朝峡谷内跑去。他们只是进行观测,并且把他们记录下来的图象立时传给指挥部的将领,他们没有参战的欲望。可是,就在他们从夏侯身边数里外跑过的时候,夏侯突然动了。

  这一动,夏侯就好似一道黄色的狂风席卷过大地,他的狼牙棒在大地上狠狠的敲击,数十次的敲击,把数十块巨石震飞,直朝那些海人士兵砸了过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夏侯就掠过了数里的距离,冲到了那些海人士兵队列中。狼牙棒绕着自己身躯狠狠的旋转了一圈,数十名海人士兵就筋断骨折的飞了出去,他们身上那脆弱的全身作战铠甲,并不能给他们提供任何的保护。

  几声凄凉的参叫声在大地上响起,夏侯以一人之力,仅仅在数次呼吸的时间内,就全歼了这一批海人士兵。有几个倒霉鬼被夏侯打断了腿,他们挣扎着朝自己人的方向爬了过去,夏侯却也不拦阻他们,只是跟在他们后面慢悠悠的前进,朝着海人的防线前进。

  指挥部内,托尔叹息了一声:“狙击手,干掉那些可怜的家伙。不能让那个野蛮人跟着他们走进防线。我不怀疑,他一个人就能摧毁我们一整条防线,如果我们让他*近的话。”他无奈的说道:“一个拥有超重型战争机械威力的人类?嗯?他能发挥多少战斗力?哈!”

  慢慢的把佩剑插回自己剑鞘,托尔淡淡的说道:“要塞级毁灭炮预热,给我干掉这个该死的家伙。”

  格林惊讶的看着托尔:“要塞级毁灭炮?就攻击一个人?”

  托尔惊讶的看着格林:“哦,海神在上,除了那种东西,还有什么玩意能对付得了这个怪物?”

  几声沉重的狙击枪声响过,夏侯身前那些正在挣扎前行的海人士兵脑袋突然被打成粉碎,脑浆甚至溅射到了夏侯靴子上。

  夏侯呆呆的看着自己靴子上红红白白的脑浆,突然苦笑起来:“妈的,这就是该死的战争。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两个文明的碰撞。一个已经发展到了高度工业化社会的文明,一个还处于原始宗教图腾膜拜的文明,两个同样充满了侵略性的种族,他们可能友好相处么?”

  “我为什么要参加这种该死的战争?天啊,谁叫我他妈的流淌着的血,于这个叫做大夏的国度?”

  嘴里骂骂咧咧的,夏侯转身就要朝墨麒麟所在的方向行去。他对于这种极其嚣张的坐在敌人防线前打坐的行为,已经上瘾了,很有点瘾头了。这就好像,当年朝鲜战场上,叼着一支香烟盘膝坐在数百辆坦克数万大兵的枪口炮口下一样,很有点嚣张。

  不过,夏侯如今有那资格嚣张,谁叫海人没有可行的手段对付他呢?夏侯认为,能够威胁他的,也许就是那重型攻击机上的武器。但是这种笨重的慢吞吞的家伙要是敢来攻击他,到底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凭借着墨麒麟的飞行能力,夏侯不怀疑自己能够轻松的干掉一百架攻击机。

  如今夏侯所处的,是神话时代!

  远处,突然传来了刑天大风疯狂的嚎叫声,似乎要自己躲闪开什么。

  夏侯愕然,海人做了什么?怎么让刑天大风这么紧张呢?夏侯回过头去,却愕然发现,距离他大概十几里的地方,海人大峡谷防线内一个小小的山头上,突然冒出了一台外形古怪的巨大银色机器。粗重的底座,粗大的三棱水晶形炮管,看那炮管的直径,起码在两米以上。那应该是一种威力强大的高能炮!夏侯修习了射日诀后,眼力变得极其惊人,他能清楚的看到那炮管最细微的调整过程。

  似乎那火炮正在充能预热,夏侯看到那炮身附近数百丈内的空气都在扭曲、在晃动,那是空气被极其强大的电场直接电离后,空气分层而造成的幻象。就看这一场景,就知道这火炮内蕴含了多么可怕的威力。

  夏侯刚想要躲闪,就看到那炮管最前端已经出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点,白色的光点犹如太阳般刺目。

  猛的一咬牙,夏侯撒丫子就向斜次里扑了过去。他不敢肯定,自己身上的那些保命的物事,是否能抵挡这一炮的威力。在飞扑的同时,夏侯已经在身上重重叠叠的加持了十几个耗费时间最短的巫咒,一层层的泥土从地下翻卷而起,把夏侯裹在了里面。

  整个战场所有的士兵都听到了那似乎要撕裂天空的一声巨响:哧啦!

  一道粗达十米的白光从那剧烈颤动的炮管上射出,笔直的轰向了夏侯。那白光在空气扭曲、在空中颤抖,强大的能量把附近的空气通通电离,最终那白光看上去,竟然彷佛一道黑色的光柱。下方的泥土,被白光那激荡的能量劈开了一条深深的缺口,泥土飞溅,彷佛一条发狂的土龙,朝着夏侯撞了过去。

  白光的速度比起夏侯飞扑躲开的速度快了不知道多少,夏侯再厉害,他也不可能和光速进行比较。

  白色的光柱,瞬间吞没了夏侯。无边的炽热和极强的光芒,瞬间就淹没了夏侯的身体。‘轰轰轰轰’的气爆声,在夏侯的身形整个消失在白光中后,这才朝着四面八方突然扩散了出去。

  那炽热的白光从海人的防线直接横跨百里距离,打穿了夏军的整个防线,打过了呼伦河,冲过了呼伦河的东岸,在东岸那茂密的山林里开出了一个平滑的数十米宽、十几里长的沟渠后,这才慢慢的逐渐变细,渐渐的消散在空气中。

  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似乎空气和泥土都被这一炮给气化,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带着死气的味道。

  刑天大风根本没有理会那被一炮扫平的阵地,不理会被荡平的阵地中阵亡的数百名士兵,他仓皇的朝着夏侯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嘴里发出了极其疯狂的嚎叫。夏侯如今对他们刑天家的价值实在太大了,尤其对于刑天大风他们几兄弟来说,夏侯就是一个宝贝疙瘩,他无法想象夏侯如果被杀死,最后事情会变成怎样。

  尘埃散尽,刑天大风突然无比狂喜的叫了起来:“篪虎?你可安好?”

  夏侯被那一炮直接打得后退了十几里。他那坚固的龙皮软甲上一片焦糊,正在冒着丝丝的黑烟。头发、眉毛,甚至手背上的汗毛都被那高温蒸发,夏侯光溜溜的就好似一扒光的鸡蛋。一团流转不定的紫光笼罩夏侯全身,似乎正是这紫光,让夏侯没有在那可怕的炮火中受到伤害。

  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了海人的防线一阵,夏侯回头看了看满脸狂喜的刑天大风,突然张口喷出了一口黑烟,吹了一声口哨换来了那已经吓得飘飞起百多丈高的墨麒麟,撒丫子就往后跑。他的靴子也在那白光中被化为灰烬,两条腿上的汗毛也是被烧了个一根不剩,夏侯脑门上一阵冷汗,如果不是那龙皮软甲勉强护住了自己身上的重要部分,估计浑身毛发,一根都剩不下来。

  “年轻得意,不可轻狂。”夏侯在忿忿的咒骂自己,前世加上这辈子,自己也是四十多岁五十岁的认了,怎么还这么轻浮呢?坐在防线口上挑衅海人,也要有那个绝对的实力才行。一名九鼎大巫坐在那里,肯定是没有任何损伤的。可是自己呢?如果不是赤精子的紫绶仙衣被自己刮了过来,怕是龙皮软甲这次都护不住自己的性命。

  紫绶仙衣啊,不愧是传说中防御力第一的宝贝。就被这样一炮直接命中,居然都一点事没有?夏侯心里,简直就感激死赤精子了。可惜自己还没有实力直接运用它,还要等它被动的从体内冒出来护主。如果自己能够主动的驱动这件威力强大的法器,夏侯坚信自己一个人就能冲进海人的阵地杀个人仰马翻的。

  你海人的核弹威力再大,有翻天印的杀伤力大么?传说中翻天印连砸数十下都不能把紫绶仙衣怎么样,何况你那核弹呢?

  只是,自己如今实力有限,也就不冒这种无谓的风险了吧。

  跑到了刑天大风面前,夏侯居然还不忘记给自己占一份功劳。他满脸是汗的朝刑天大风叫道:“好险,好险,看来这次我也不是没有收获!见鬼,幸好这次把他们这种该死的武器引了出来,否则以后混战中,几门这样的武器对着我们领军突前的大将一阵猛轰,怕是我们损失不小。”

  刑天大风看到夏侯还能说调皮话抢军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连连笑道:“然也,然也,来人啊,给篪虎军候记下特大军功一件。”

  说道这里,刑天大风才突然醒悟,有点后怕的看了看海人防线那边,再看看大地上突然多出来的两三百里长,如今已经被呼伦河水填满的一道大沟渠,不由得擦了一下额头突然冒出来的冷汗,咒骂道:“该死,他们还真有几件了不得的武器。这一击,这一击,几乎都可比美六鼎大巫的一拳了。”

  说道这里,刑天大风突然惊愕的看着夏侯:“祖宗在上,篪虎,你怎么活下来的?这么一下,你居然没死?龙皮软甲都差点被烧焦了,你,呃,这紫光是什么?”刑天大风好奇的用手指头捅了一下夏侯身上那紫色光晕,却发现自己运足了力气的手指,居然根本无法接触到那紫光。

  夏侯干笑,心里一阵为难,怎么说呢?直接坦白这是赤精子那里搜刮来的法宝?呃,这似乎有点不甚义气了,没见到赤精子送出一件紫绶仙衣,家当就空了一大半么?怎么还好让刑天大风他们这票饿鬼去搜罗一番?

  可是,编造个什么借口呢?这可真是为难啊。

  海人防线指挥部内,托尔、格林、墨菲斯等将领全部吓得瘫软在了椅子上,更有几个副官直接坐在了地上,相互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喉咙里‘咯咯’直响,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名副官指着画面上夏侯撒开两条长腿仓皇后退的情景尖叫道:“海神啊,这还是人类么?火炮轰不死他,我也承认他们十分的强大。可是,要塞级毁灭炮都杀不死他!神啊,这是什么事情?”

  托尔哆嗦着,干巴巴的给在场的所有人激励士气:“不,不,不要担心,看,他逃跑了,证明我们的武器还是很有效的伤害了他,否则他不会逃跑。一定是这样,我们已经沉重的打击了他的嚣张气焰。当然,也许是并没有用全功率发射的原因,哈,毕竟要塞级毁灭炮对环境造成的危害太大了,我们也不能全功率发射,我们只动用了百分之七十的能量嘛。”

  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托尔干笑道:“下次,我们动用十门毁灭炮,对着他们的将领进行齐射,一定会有效的杀死他们。”

  胡乱的抢过一个酒杯,也不管那个酒杯是不是自己刚才使用过的,托尔往肚子里面灌了一肚子的酒水,长长的嘘了一口气,终于平复了心底的惶恐:“看看,刚才我们尝试进攻的时候,他们的普通士兵的攻击手段,和我们对比,并没有什么优势,我们数百万精锐军团,可以轻松的夷平他们的阵地。”

  长吸了一口气,托尔终于彻底的平静了下来:“我们的军团可以解决他们的军队,我们的大范围杀伤性武器可以轻松的击溃他们。而我们的毁灭炮,绝对可以消灭他们这些怪物一样的将领,我们还有什么不能战胜的呢?”

  格林狠狠的挥动了一下拳头,恶狠狠的吼道:“没错,防御官阁下说得没错。最少在我和他们数十年的交战中,就没有见过这种毁灭炮都无法伤害的人。他们虽然强大,但是并不是无法战胜的,胜利定然属于伟大的亚特兰蒂斯!”

  “胜利属于伟大的亚特兰蒂斯!”所有在场的海人军官都疯狂的嚎叫起来,至于他们的叫声中有多少底气,那就真正只有天知道了。

  两日后,安道尔终于冒着‘极度的危险’,带着数百名杀戮者保镖,小心的潜入了防线指挥部,现场坐镇对夏人发动的全面攻击。

  发起攻击前两刻钟左右时,安道尔正准备通过内部频道,对所有的海人士兵发表一次热情洋溢的充满了海人沙文主义的战前动员,突然又是一名将官粗暴的踢开了会议室的大门,惊恐的吼道:“总督阁下、防御官阁下,大事不好了。”

  安道尔恨不得拔出佩剑杀死这个将官,但是一看到那将官身上的徽章,证明他也于一名黄金家族,安道尔只能按捺下火气,怒吼道:“有什么不好的?夏人发动进攻了么?正好让我们去粉碎他们那狂妄无力的军队。”他故意提高了声音,因为他知道这声音会被数百万海人士兵听到,这样可以在所有士兵心目中树立起他安道尔总督阁下大无畏的勇气、极度镇定的统帅风度以及其他等等。

  那将官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无比惊恐的看着安道尔:“有三千多名士兵突然倒下了,似乎是食物中毒,可是,我们不知道他们吃错了什么。”

  突然,又一名将官冲了进来:“神啊,又有五千多名士兵突然倒下了,他们正在那里列队,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安道尔、托尔浑身僵硬的看着他们,惊恐万分的吼道:“天啊,难道他们的巫术真的这样可怕么?”

  安道尔咆哮道:“那么,为什么你们没有事情?”

  托尔飞快的解释道:“所有高级军官所用的食物和水、酒,都是从总督府空运来的,我们并没有使用士兵们日常的食物和饮水。”说这句话的之前,托尔已经敏捷的关闭了会议桌上的话筒。

  最终给予所有人沉重一击的人是托尔的女副官莉莉丝,她脸色铁青的站在指挥室的一角尖叫起来:“侦察机汇报,夏军有大规模集中的迹象,似乎,他们要向我们发动主动进攻了。”

  指挥室内,突然一阵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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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4 06: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五章 摘桃子

  大夏王庭。

  安放镇国九鼎的广场上,到处是篝火熊熊。那篝火的颜色都是惨绿色的,大蓬大蓬的火星向上飞起,被疾风一卷,汇聚成一道闪亮的光柱,冉冉向天空飞去。那篝火中焚烧的,却不是木柴之属,而是一根根颀长的白骨。每一团篝火附近,都围绕着数十名黑衣大巫,绕着篝火慢慢行走,嘴里的咒语连成了一片密集的‘嗡嗡’声。

  九鼎上反射出一层碧绿的光芒,硕大的鼎身在黑夜中有一种巨兽将要食人的可怖气味。

  一名头戴高冠的大巫手持血红色的玉锥,缓缓的走到了正中的那一座大鼎面前,嘴里大声呼喊着,猛的一锥朝着自己心口刺下。一道心血喷上了那大鼎的鼎足,九鼎突然齐声发出巨大的响声,那洪钟大吕般声响震得整个安邑城方圆千里之内地动山摇,满天星辰都剧烈的摇晃起来。九鼎之上一阵阵红光大盛,突然九道红光自鼎口直冲天空,天空中无端乌云密布,环绕着那九根红色光柱急速旋转。

  以心血祭祀九鼎的那大巫疯狂的嚎叫起来:“祖宗显灵,大吉之兆!我大夏国运兴旺,海人,有难啦!”

  ‘哗啦啦’无数声巨响从天空落下,数百道闪电撕裂了黑漆漆的天空,倾盆大雨疯狂的从天空落下,彷佛天崩地裂一般。九鼎的轰鸣声一发巨大,鼎身上复杂古老的花纹似乎都活了过来,在鼎身上疯狂的游走盘旋。一股股浩大无边的巫力自九鼎之上朝着四面八方扩散了开去,整个大夏王庭内外所有大夏子民,无不惊恐的朝着那九鼎跪下,顶礼膜拜。

  也许还是有一些人是不在意这九鼎的权威的,比如说如今站在夏王寝宫门口的大王子盘罟,就是一个。

  盘罟今天穿了一身淡金色的华贵长袍,这是在夏人身上极少出现的颜色。各大巫家的巫,都格外青睐黑色、青色、紫色这三种色调,淡金色?显得有点过于浮华,并不符合大夏巫族的审美观。

  高挑的檐角上,数串铜铃迎风摇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随着大雨突然落下,一条条银白色水线就从瓦当后淌下,在风中摇曳生姿。这座稍微显得有点破旧的大殿,正门是用漆黑的柏木心做的,朴实无华。可是大殿内传来的声音,却是有点不堪入耳。

  夏王似乎正在追逐某人,嘴里不断的发出了‘嗤嗤’的怪笑和让人肉麻的‘小宝贝、快来’之类的声音。紧接着就有人体摔倒的声音,衣衫被撕碎的声音,以及不久后一个很稚嫩的声音发出的惨叫。那惨叫声‘咿咿呀呀’的哼哼了很久,知道大概半个时辰后,才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嚎,突然就平息了下来。

  随之平息的,还有夏王那粗重的喘息声。

  然后就有水盆里清水的‘淅沥’声,漱口后吐出口腔中液体的‘唰唰’声,接着是衣衫摩擦的声音和一连串的脚步声。过了好一阵子,里面才传来了夏王的声音:“盘罟,还在外面等着干什么?进来罢。”

  盘罟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摆出了极其恭顺的笑容,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殿门,低着头走了进去。刚刚进门,后面就一阵狂风卷了进来,吹动了大殿内的烛光,盘罟连忙转身,赶在几个女侍之前掩上了房门,这才近前了几步,跪在了地上。“父王,盘罟来了。”说完,他深深的俯下了身子。

  大殿内垂下了三面厚重的黑色帷幕,就在正中隔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宽不过三丈,长大概有十丈左右,夏王就端坐在尽头的一张玉床上,内着火红中衣,外披黑色大氅,脸上带着异常满足的红光。懒洋洋的挑起了一根眉毛,斜着眼睛看了自己的大儿子好一阵子,这才咳嗽了一声:“好,起来吧,外面天色不好,怎么就跑来了?”

  盘罟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从地上站起来,乖巧的说道:“特来向父王问好。”

  夏王冷笑:“我还没死!”突然他暴怒起来,随手从身边玉床上扳下一块白玉,狠狠的丢向了盘罟。盘罟脑门上火星一闪,‘当’的一声巨响,那块玉石炸成了粉碎,盘罟却是哼都不哼一声,连忙又跪在了地上。

  ‘嘿嘿,嘿嘿’,冷笑了无数声,夏王这才淡淡的说道:“起来吧。你不是来向我问好的。”

  盘罟额头一滴冷汗缓缓流下,他恭敬的说道:“盘罟是向父王问好的。”

  夏王‘嘻嘻’了几声,随手抓过身边一名俏丽的女侍,用手在她胸脯上狠狠的抓了几把,这才笑道:“你是听说了,老九立下的功劳不小,所以你心急了!天巫杀了三名东夷的神射手,老九亲手斩杀了东夷人五名部落之长,威凌东夷,东夷人的大族长派人求和来了。”

  笑声中,盘罟紧紧的趴在地上,不敢有分毫的动弹。

  夏王怒骂道:“老十三给你通风报信的罢?你来向父王问好?父王有什么不好的么?需要你来问候么?你脑子里面是什么?脑浆?还是石头啊?嗯?找借口也不会找得漂亮一点?问好?你明说你来偷父王的女人,父王都会高兴一点!起码证明你盘罟有能耐,有胆量!”

   一手拎住那女侍的脖子丢出了十几丈,夏王气恼的盘坐在了玉床上,指着盘罟喝骂道:“你说,你说,你还有什么用?嗯?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敢让你,嗯,算了。”

   眼里闪动着阴沉的鬼火,夏王懒散的*在了玉床上,淡淡的说道:“说吧,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是你那两个商会的生意亏本了,还是你喜欢的女人又被谁弄上床了?”桀桀怪笑了几声,夏王吹了吹自己的右手食指,很不屑的说道:“你除了这些事情,你还会干什么?嗯?你告诉父王,你还能干什么?钱,女人,女人,钱,你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养条牲口都比你有用。”

   跪在地上承受着夏王的怒火,盘罟不敢开口哪怕说一个字。这一代的夏王,并不是什么明君圣主,而是一个暴虐疯狂,外带虚伪伪善的复杂综合体。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就好像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年他突然用毒酒毒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几个妃子。

   哼哼了几声,夏王猛的站了起来,迈步从那玉床上走下,站在了盘罟面前。他的声音变得非常的柔和,非常的慈爱:“好啦,盘罟,起来吧。毕竟是我的大王子,父王的一点点怒火,也是恨你不争气嘛。”

   带着假惺惺的笑容,夏王拉着盘罟走到了玉床边,拉着他一起坐下,随后叹息道:“你的九弟履癸,你看看他,今年也不过四十多岁,可是他东击东夷,南征蛮族,北扛胡羯,还拉着军队和海人打了几仗,斩获甚多!”

   “可是你呢?”夏王指着盘罟的鼻子冷笑道:“你春天去东夷的海边抓美女,夏天去北方的山岭探珍宝,秋天回到安邑做生意,冬天就跑去云梦泽和蛮族的女人鬼混。你还像是一个大夏的王子么?履癸在军队中的威望有多高你知道么?你呢?你的威望仅仅存在于安邑的商会和那些女人的耳朵里。”

   “祖宗的规矩,那是长子继位。”夏王冷冷的说道:“可是这么多年来,真正成功坐上王位的,又有几位长子?规矩是规矩,可是规矩是用来干什么的?规矩是用来打破的!就好像四大巫家不能干涉王庭的事情,这也是祖宗的规矩,可是四大巫家在背后做了些什么?你知道么?你不知道,你这个废物,你知道什么?你能知道什么?”

   一柄黑漆漆的闪动着鬼火磷光的玉刀突然出现在夏王手上,他用刀锋狠狠的在盘罟的脖子上比划了几下,狞笑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死规矩怎么玩得过活人?你想要当王,老二也想要当王,老九呢?甚至老十三,他不也在背后捣鬼么?谁不想当王啊?可是你,盘罟,你坐得住这个位置么?”

   一把抓起盘罟,把吓得浑身冷汗的盘罟四平八稳的放在了玉床上,夏王跳下玉床,走出了两三丈远,装模作样的朝着盘罟行礼道:“盘罟大王万岁!万岁!哈哈,万岁!”他手腕突然一翻,那柄漆黑的玉刀已经无声无息的划破了空气,狠狠插进了盘罟脖子后的玉床*背上。

   “看,就算父王把王位交给你,你能做什么?等着老九把你干掉?顺便把你私房中的那些女人都干一个遍?”夏王摇摇头,摇头晃脑的走回玉床,一脚把盘罟踢下了床,一屁股坐回了玉床上,随手拔出了那玉刀,慢慢的修理起自己的指甲。“没用的废物就是废物,连个谎话都说不好。看看你这个样子,说,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

   冷笑了几声,夏王眼里那彷佛星云一样旋转的光流转速更快了,冷冷的寒光震慑得盘罟说不出话来。“如果你仅仅来向父王问好,那么你可以滚了。刚才镇国九鼎已经显示了祖宗的意思,大吉大利,我大夏国运长远,我这个夏王身体好得很,每顿能吃一百斤肉,喝两百斤酒,每天晚上还能干一百个女人,用不着你问好。”

   挥挥袖子,就好像赶走一只苍蝇那样,夏王不耐烦的说道:“没事就滚开。老九把东夷人打疼了,他们送来了五百名草原上有名的美女给我,父王正忙着享用那,可没空陪你这娃娃玩。滚滚滚,快点滚开。”

   盘罟眼珠子一阵乱转,突然趴在了地上,大声叫道:“父王,盘罟有事情求你。”

   夏王睁大了眼睛,哈哈大笑起来:“你早说你有事情求我不就好了?来向我问安?你什么时候这么孝顺了?本王自己干女人干出来的儿子,还不知道你们脑袋里面想着什么东西?说,什么事,如果是正经事情,父王也就答应了。”

   盘罟还没来得及说话,夏王已经狞笑着看着盘罟冷声道:“只有一句话的机会,别给我废话。”

   绝对不是废话,盘罟朝夏王连连叩首,大声叫嚷道:“请父王让我率领大军去西疆吧。”

   夏王笑了,很得意很满足的笑容:“你率领大军去西疆?唔,我小看你的能耐了,你已经知道黎巫殿传来的消息,那群巫家的小娃娃,已经用那种下作的手段,把海人给逼入了一个难堪的境地了么?”

   夏王的笑声渐渐的大起来,越笑越是开心,越笑越是得意:“多下作的手段啊,和海人厮杀了数千年,我们大夏从来没有一位领军将领试过给人家的全部水源下毒!就算相柳家的那些领军将领,最多也就是玩玩毒虫之类,可是这次,他们居然用区区数百份巫毒,把整个海人的大军给坑害了。嘿,嘿嘿!”

   他看着盘罟,笑道:“听说了这种好事,你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去争取功劳了,不是么?你想要在军队里得到和老九相等的威望?”

   盘罟低着头,沉声说道:“父王明鉴,老九生性阴沉,手段阴狠,行事丝丝入扣不留丝毫余地,若盘罟不求自保,日后盘罟定然死在老九之手。还请父王这次让我领军前往西疆,只要这次能够获取一次大功,老九却也难以动我。”

   眼帘耷拉了下来,夏王眼里射出两道奇光,淡淡的说道:“你领军,倒也可以。只是,不过,却也无妨。前任天巫临终之前说的那几句话,却是让好几个大巫都倾向了老九,你认为,还有机会么?”

   盘罟冷声道:“只要父王不认为天巫的那几句话有用,自然就是没用的。那,盘罟自然也有机会了。”

   眼睛慢慢的闭上,夏王*在了玉床一侧的扶手上,低沉的说道:“唔,这个王,不好作啊。巫殿,巫家,王庭。盘罟,你这次主动要求领军出征,莫非你已经找到了支持你的人?”

   盘罟异常的坦白:“是,而且,不比老九少。”

   嘴角慢慢的勾起,那弧度简直就有点吓人。夏王的语气很阴森:“很好,非常好,我的儿子们,总是有用的。只要我自己活得快活,管他死后是什么样子?王叔,你白白浪费了三年寿命。”

   猛的直起腰肢,夏王右手一划,一蓬黑光闪过,半边铜熊令苻出现在他手中。仔细抚摸了那铜熊令苻半天,夏王随手把令苻丢给了盘罟:“拿去,王庭暗司所属应龙军、苍龙军,全军听你调用。旱魃军、风伯军、雨师军、雷震军,你各自引半军出去。伐北令、伐南令,你也各领六军走。总共凑齐大军八百万,随你调用。”

   夏王眼里寒光闪动,冷冰冰的看着盘罟,冷笑道:“履癸手持四万大军,虽然有天巫殿协助,却也能威逼东夷人,献上贡品求饶。如今你手掌八百万大军,又有黎巫殿黎巫引人在西疆坐镇,若你还不能把海人打得俯首求饶,你也就断了那做王的念头罢。”

   盘罟大喜,手捧令苻,恭敬的跪倒在地上,朝夏王连声称谢。

   夏王淡笑道:“你领军去了,就把刑天大风他们的军给撤回安邑。传说刑天家有人和老九走得很近,就让他们勾搭去罢。”

   盘罟眼里厉光一闪,连忙称是,缓缓的倒退爬着出了夏王寝宫。

   冷笑不断的夏王缓缓的脱去了身上衣服,突然大笑起来:“来人,在给大王送两幼女过来,本王还没有尽兴。哈哈哈哈哈哈!送酒来,送肉来,快快,把女人弄来。哈哈哈哈哈哈!人生在世,只求一个快活,管他死后天崩地裂。哼哼,都想当王?那就看看,你们谁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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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破除

  也许只有梦魇可以解释如今在海人整条防线内发生的这可怕一幕。

  自北而南数万里的防线,数十处大型峡谷防御阵地内,那些聚集起来,准备向夏军发动进攻的海人精锐军团,这些在亚特兰蒂斯拥有青铜、白银甚至是黄金贵族称号的战士,就这么一片片彷佛割麦子一样倒了下去,没有任何征兆的倒了下去。也许一下是这个倒下,然后身边立刻倒下一片,紧接着就是数十里外的另外一片人猛然栽倒,嘴里喷出了黑色的血块。

  下毒?这种恶劣的手段,就算在宫廷争斗和家族内乱中,都不为大巫们所屑于使用的手段,却因为夏侯无意的一次提议,被相柳家的几个不遵照祖先规矩行事的娃娃所附议,随后在整个防线上使用了出来。

  大巫不是骑士,但是大巫拥有比所谓的骑士更加高傲的信条,他们更愿意用自己强大的力量,而不是背后偷偷摸摸的下毒这种手段去征服敌人。所以数千年来,大夏的巫们和海人正面对撼了无数次大小战役,却也没有使用这种恶劣的办法来对付海人。当然,也只能说,在把海人赶到呼伦河流域前,也没有条件让他们进行这样的投毒作战。

  数百万的军团聚集在数十个防御阵地内,地域狭小,地段分散,给海人的后勤补给也带来了极大的麻烦。虽然各种食物可以从后方基地运来,可是日常用水,数百万人的日常用水,却是海人的后勤补给力量也无法承受的庞大压力。这么多人需要喝水,仅仅是食用水也就罢了,可是这些全部由海人大小贵族组成的精锐军团,他们的麻烦事还多呢:洗头、洗脸、沐浴更衣,他们无法容忍自己高贵的身体沾染哪怕一点汗渍。

  很幸运,峡谷内有充足的山泉和泉水,这是海人士兵们的幸运,那甘甜甘冽的泉水,满足了他们的日常所需。

  很幸运,峡谷内所有的山泉和泉水,源头其实并不多,只要在数百个源头分别投下巫毒,就没一处能跑掉。

  海人的士兵就在不知不觉中饮用了大量的慢性巫毒,并且那巫毒还在他们沐浴时,从他们毛孔内渗入了身体。海人还是极其谨慎的,他们对所有的山泉和泉水都要进行一天一次的水质检测,但是水质检测偏偏就无法检查出那泉水中蕴含的巫毒毒素。那已经不再是一种普通的物质毒剂,反而是更加倾向于能量运用的范畴,普通的水质检测如何能奏效呢?

  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兄弟直属四十万大军在向一个地方汇集,就是夏侯被毁灭炮轰了一记的那个山口。脑袋上光溜溜一根毛都不剩下的夏侯,在脑袋上严严实实的扣了一个只留出两条眼缝的头盔,手里捧着那海人的单兵信息接收器,嘴里发出了古怪的欢呼声。那淡绿色的荧屏上,各种数据潮水一样的刷了上去,无非就是哪里又倒下了多少士兵,哪里又倒下了多少士兵。

  刑天玄蛭还好,满脸镇定的站在夏侯身边,浑身上下纹丝不动,只是双手紧紧握拳,指头关节都变得惨白一片。刑天大风则是彷佛一头发情的大猩猩,在夏侯身边疯狂的蹦来蹦去的,大呼小叫道:“多少人了?倒下多少人了?他们准备做点什么了么?到底怎么样了?我的亲大哥,篪虎,你倒是说话啊!”

  夏侯勉强做了一个统计,沉声说道:“一刻钟内,海人士兵已经病倒了三十七万多人,浑身无力;其中十五万人病情严重;大概直接毒死的不过一千多人,但是数字还在向上刷新。”

  突然,夏侯尖叫一声:“等一下,他们要看什么?似乎是他们最高将领发出的命令,命令所有士兵把病倒的人送到后方防线去?唔,这样一来,三十七万人,每个人起码要两个人抬着走吧?他们大半条防线已经废掉了呀。这么乱糟糟的,他们怎么和我们打?”

  他扭头看向了刑天大风:“大风大兄,干吧。他们的防线已经乱了。”

  刑天大风兴奋的‘嗷呜’的嚎叫了一嗓子,兴高采烈的叫嚷道:“兄弟们,我们八十万可以作战的巫军如果能够一举突破这条海人防线,干掉他们数百万的精锐军团,天啊,这份军功,足够我们在安邑横着走路了!”
  刑天玄蛭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大声吼道:“来人,以千里水镜通告相柳家、申公家、防风家各家兄弟,全军出动,给我狠狠的干他们!”

  夏侯紧紧的盯着那荧屏上翻得越来越快的信息,似乎巫毒的爆发已经到了一个高潮,更多的士兵接二连三的栽倒了下去,看整个情势来看,海人的军团,应该已经没有继续作战的可能性了。

  刑天大风满脸通红的直喘气:“干他娘的,篪虎,你出的主意实在是太棒了,区区一点巫毒,就把他们给放翻了。哈,谁能想到这一点?”

  猛的拔出自己的三棱钢枪,刑天大风跳上了黑厣,大声吼道:“兄弟们,全军~~~突击~~~!”

  刑天玄蛭也猛的翻身跳上了玄彪,顺手从那鞍子一侧的长钩上摘下了一柄沉重的披风长刀,长刀朝着那山口指了一下,大吼道:“玄彪军,全军,突击!”话音刚落,刑天家在军中的两百多名子弟,一马当先的朝着山口扑了过去。

  铁流轰鸣,四十万黑厣军、玄彪军前后拖出了十几里长的队伍,烟尘滔天的朝海人防线捅了过去。随军的巫士在颠簸的坐骑上,随手捏动巫诀,把一道道巫咒朝着四面八方胡乱射去。就看到整个骑军大队中各色光芒乱闪,风气缭绕,整个队伍冲突的速度起码快了一倍不止。

  海人防线指挥部内,安道尔愤怒的锤打了一阵桌子,突然转身朝门外行去:“托尔,防线不安全了,我们尽快离开。尽量把倒下的士兵送往后方城镇,希望他们能够尽快醒转。至于防线么,尽人事吧。”

  托尔疯狂的嚎叫着:“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道尔冷冰冰的说道:“看起来,的确是中毒了,虽然不明白他们是如何下毒的。水质检测分析报告也看了,没有任何异常,那么,我们还能做什么呢?我们既然找不到问题的根源,起码保住自己的性命总是需要的。”

  怒号一声,托尔紧跟在安道尔身后,两人就要离开呼伦河防线。可是格林已经惨叫起来:“总督阁下,防御官阁下,他们发动总攻了!他们怎么恰好在现在发动总攻?怎么可能?”

  突然,外面传来了地动山摇的爆炸声,整个防线所在的山脉都微微的颤抖起来,联绵不断的爆炸,让加固了十几遭的指挥部,都‘淅淅梭梭’的落下了不少石子。在场所有军官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声势如此浩大的爆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名军官面无人色的从外面冲了进来,他尖叫着:“所有的弹药库,所有的弹药库都被敌人破坏了!他们怎么能这么巧的找到所有的弹药库?附近的士兵,伤亡惨重,总督阁下。”

  托尔身体微微一晃,差点没一屁股软在地上,他尖叫着:“夏人怎么会懂得破坏我们的弹药库?他们怎么懂得如何破坏我们的弹药库?”

  安道尔的脸色唰的一下变成了惨白,他吼叫到:“闭嘴,托尔。没有了弹药库的储备,士兵身上的武器可以持续作战多久?”

  格林面无人色的看着安道尔:“每个士兵携带了两个基数的弹药,大概可以支撑作战,不过,不过半个时辰。”

  脸色阴晴不定的转了好几次,安道尔冷漠的说道:“所有的杀戮者保护我们离开,格林,墨菲斯,你们和我们一起离开。留下一部分士兵抵抗,剩下所有士兵,用他们所能找到的办法撤离,不,是逃离呼伦河防线。”

  他猛的吼叫起来:“快点去下命令!仅仅丢失一条防线,我们最多不过是丢掉官职,可是如果数百万的精锐军团被消灭,不要说神殿和执政院,就是士兵们的家族,也会把我们碾成碎片!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逃跑!明白么?逃跑!去后方的基地集合!”

  歇斯底里的发作了一通,安道尔一手拉着托尔,在无数杀戮者机器人的保护下,匆忙的离开了指挥部。指挥部的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有勇气和防线共存亡,匆忙的带走了所有的机密资料之类,砸毁了所有的仪器,下达了最后一条让士兵们全部撤退的命令后,惊惶的跟随安道尔和托尔登上专机,急速逃离。

  直到坐进了专机的机舱,安道尔还在手舞足蹈的嚎叫着:“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能够有这么多的毒药?整个山脉这么多的水源,他们怎么可能撒下这么多的毒药不被我们发现?一百万斤?一千万斤?而且是慢性毒药,他们需要准备多少分量?他们怎么带进的防线?”
  可是安道尔他们怎么能够理解,一百份的巫毒,合起来也不过半斤左右的分量,哪里又有多少?

  骑在墨麒麟背上,夏侯看着单兵信息接收器上的最后一条命令,突然长吁了一口气,随手把那接收器塞进了手镯里。

  刑天大风紧紧的注视着夏侯的动作,看得他脸上轻松的笑容,不由得惊问道:“怎么了?”

  夏侯脸上露出了冷笑:“海人最高指挥部下令,全军撤退!老子倒是要看看,拖着几十万中毒的士兵,尤其还有士兵不断倒下,他们如何撤退。”他仰天看天,不由得叹息道:“狠毒啊,狠毒,我们下手太狠毒了。先下毒让他们士兵无力作战,然后毁掉了他们的武器仓库,让他们士兵无法作战,这就把整个海人军队逼向了绝路啊。”

  刑天玄蛭阴笑:“如此可见海人的弱点极大,他们的肉身脆弱,不及我大夏士兵。那相柳柔等人提供的巫毒,性质并不甚烈,加上被大量水源缓和后,我大夏巫武,随意一人都能扛上好几天不倒,可是海人却,嘿嘿!尤其他们的武器,自身过于软弱的他们,离开了武器,他们还能做什么?他们又能做什么?”

  刑天大风狠狠的挥动钢枪,重重的砸了一下夏侯的肩膀:“哈哈哈,篪虎,这次若大胜,你居首功!娘的,不冤你在雪地里跑了一个冬天,果然是有用至极呀!”狂笑了好几声,刑天大风吼道:“传令兄弟们,分散队列,小心他们那种古怪武器的射击。娘的,一炮轰飞了数百里的地面,这算什么东西?”

  前方,刑天罴已经发出了震天的狞笑,前面有十几个中毒的海人士兵倒在地上挣命,其他士兵早就仓皇离开,却来不及理会他们。根本无法收住坐骑脚步的刑天罴,干脆就策骑从那些士兵的身上践踏了过去。血浆乱飞,数十万只蹄子滚滚而上,那十几个海人士兵就生生踏成肉酱。

  这不是一次成功的进攻,只能说是一次极其成功的接收活动。

  无数的海人士兵倒在了地上,满脸黑气的他们惊恐的看着夏军蜂拥而来。他们能作的最后一件事情,不过是毁掉自己手上的武器,不让夏军得到这些利器而已。可是他们自己,却被夏军强行解毒后,扒光了身上的衣物,驱赶到一起,圈养牲畜一样圈在了一起。

  短短一天的冲锋,夏侯他们已经横跨了整个山脉,到了山脉的另外一头,海人的呼伦河防线,彻底被打了个通透。根据几支军队汇总的消息来看,他们俘虏的海人士兵就有百万人左右,逼得各家军队不得不留下了合计超过三十万士兵看守这些俘虏。而一路上所见到的,因为解毒过晚而被毒死的海人,就在百万上下。

  夏侯不得不对相柳家的巫毒有了极深的戒心。只是几个最弱的晚辈炼制的巫毒,都拥有这等流毒天下的效果,若是他们家主、长老亲手炼制的毒药,却又厉害到了什么程度?巫毒、巫毒,厉害的不是毒,而是毒内的巫力啊。

  在坐骑上颠簸了一整天,累得两眼发花的刑天大风他们,终于在山外的平原边上停了下来。刑天大风茫然看着笼罩在暮色中的,那旷达无比的旷野,看着雾气升腾中直达天际的广袤土地,在看看自己身后跟着的二十多万的骑兵,茫然问道:“怎么办?我们,就二十万人,去征服这数百万里的平原么?”

  刑天玄蛭干笑:“我们似乎玩得太大了,可是谁想到,海人居然这么不堪一击啊?当然,我们手段不是很光彩,可是毕竟我们赢了。”

  夏侯喘息了几声,看了看左右无边无际的广大土地,大声吼道:“来人,联络各家将领,叫他们领军来此集中。我们军力薄弱,若是碰到海人反击,都吃不了好去。把军队汇集起来,集中全力攻占他们数十座城池,还是做得到的。”

  好似那山大王在做演讲一样,夏侯杀气腾腾的笑道:“能守住我们就守住,若是海人反攻的势头太盛,守不住了,我们就抢光了城里海人的家产逃回山谷内就是。用他们的防线对付他们,再好不过了。”

  刑天磐懒洋洋的骑在黑厣上骂道:“好,好,巴不得他们赶快送死来。整整一天,我的长枪上一点血都没沾,好没味道。”
  全体士卒下了坐骑,盘膝坐在地上休憩。刑天大风他们几个则是凑在一起,很快就统一了意见,不能再追下去了。已经把人家俘虏了百万左右,毒杀了百万许,再追下去,怕是海人的高层指挥官发怒,就要动用某些禁忌的手段了。没必要逼得安道尔和托尔他们拼命吧?尤其安道尔、托尔分明也是那种不守规矩,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人。

  夏侯只是感慨,海人逃跑的速度太快了。所有的重型武器,比如说那些毁灭炮是一门都没有留下,也不知道他们仓卒中是如何把那些大家伙运走的。不过运走了也好,这种重型武器就算俘获了又怎样?一旦自爆,造成的伤害肯定不小。

  一行人正在这里长吁短叹的,那边几个士兵已经发出了大声的喝问:“什么人?干什么的?站在那里不许动!”

  夏侯定睛看了过去,那浓浓的暮色,淡淡的雾气中,黎巫披头散发的,赤着白生生的脚丫,彷佛夜间幽灵一样贴着地面飘了过来。雾气在她身边若聚若散,她眼里闪动着淡淡的青色光华,淡青色的嘴唇因为逆光,却彷佛是漆黑的色泽,怎么看就给人一种凉到了骨子里的味道。

  几个夏军士兵差点就把手上钢枪投掷了出去,如果不是满脸可怜巴巴的白紧跟在黎巫身后出现的话,他们也许真的已经对黎巫下手了。谁叫她真的看起来像女鬼多于像人呢?这么诡异的模样,也不知道她是否存心的。

  幸好白是夏侯的宠物,整个黑厣军、玄彪军上下都知道,故而看到白出现了,这几个士兵才紧了紧手上的钢枪,没有作出歹事来。

  可怜的白,脑袋上顶着一个藤筐,藤筐内满嘟嘟的都是肥嫩的果实、鲜艳的花朵、肥厚的灵药,香气扑鼻。只是他看起来瘦了一大块,整个皮肤就好似裹着一根根金刚一样,浑身白毛都荡漾着一种古怪的金属光泽。

  而露出了本来面目的黎巫呢,却是穿着一件大巫们常用的黑袍,胸口上的徽章上,却让夏侯在心里狠狠的诅咒了几句:黎巫佩戴在胸口上的标志,仅仅是一个二鼎大巫的徽章!她这是干什么呢?存心扮猪吃老虎么?

  刑天大风也被清丽绝伦、浑身透着一种灵气、如今更有几分魅惑气息的黎巫弄得大嘴一张,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他仓皇的擦了擦嘴角,满脸是笑的赢了上去:“不知这位姑娘,是黎巫殿的哪位?”

  黎巫殿的大巫标志,四角产绕着几根很细小的药藤,这是很明显的印记,却不会看错了。

  黎巫大眼扫了刑天大风一眼,冷淡的说道:“刑天大风?我是旒歆,黎巫殿祭巫青鸧之徒。我来找你们军中的篪虎暴龙,那蛮子在这里么?”

  夏侯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看都不敢看黎巫一眼。他绝对忘不了,年前碰到黎巫,被她毒打了一顿,伤痕过了整整一个冬天才能勉强见人。尤其她在自己身上施展的那些古怪的巫咒巫术,让夏侯有一种做小白鼠的怪异感觉,而黎巫表现得就好似科学怪人一样,他还怎么敢招惹她?尤其她以自己本来面目出现,却又自称什么祭巫的徒弟,这不是大白天说鬼话么?

  黎巫殿祭巫青鸧之徒?刑天大风色迷迷的笑容立刻收敛了起来,满脸严肃的他无比认真的指着夏侯所在的方向,举手间就把夏侯给卖掉了:“旒歆啊,我们篪虎兄弟就在那边蹲着呢,嘿嘿,你找他有事?”很快的,刑天大风的角色就成功的从色狼转变为了长舌妇。

  旒歆嘴角微微一勾,身体一闪已经到了夏侯身边,随手拎着他的肩膀,把偌大个夏侯整个从地上提了起来。“蛮子,你们要回安邑了,我正好顺路回去,跟着你走,没问题罢?你纯土性的身体,正好让我试几种巫药。”

  夏侯那个尴尬啊,他蹲在地上时整个被拎起来,如今他就好似一个球一样悬在空中。无奈的,他放开两条长腿自己站在了地上,朝着黎巫极其不满的吼道:“臭丫头,你还想怎么样?上次揍了我一顿还不够么?怎么还要找我麻烦?白我都答应借给你玩了,你还想怎么样?别以为你是什么什么的,老子就不敢揍你!”

  夏侯那个气啊,真的就挥动着几乎有黎巫脑袋大小的拳头,狠狠的在黎巫眼前晃了几下。
  黎巫‘嗤’的一声冷笑,朝着夏侯翻了个白眼:“上次被我打得鼻青脸肿的,怎么现在就忘记了疼了呢?”不等夏侯反应过来,黎巫已经一拳狠狠的闷在了夏侯的眼眶上,纯木属性的巫力,干净利落的撕裂了夏侯的头盔,在夏侯眼眶上印了一圈深深的青紫色。

  ‘嗷’的一声惨叫,夏侯一手扯掉了那在黎巫面前没有一点防御力可言的头盔,疯狂的指着黎巫骂道:“女人,不要以为我给你一点面子,你就得寸进尺了。呃,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回安邑了?”夏侯呆呆的看着黎巫,左边眼眶上一团青紫看起来好不难看。

  黎巫耸耸肩膀,淡淡的说道:“大王子盘罟奉得大王令,统领八百万大军来接掌西疆的战事。”冷笑了几声,她很坦率的说道:“大王子和九王子争夺王位,但是大王子欠缺军功,安邑接到报告说你们攻破了海人的防线,如今过去就是一马平川,正好合适大军攻击,所以大王子主动请命,来抢夺你们的功劳了。”

  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大惊,连忙把身边的士兵都赶得远远的,喝令几个兄弟监视着那些士兵不能靠近了,这才紧张的对黎巫喝道:“旒歆,话不要乱说,什么争夺王位的,和我们可没有关系。盘罟要来这里,我们功劳让给他就是。反正我们如今抓捕了百万俘虏,杀死百万海人大军,足够我们每个人都升上好几级的了,却也不和他争。”

  黎巫的话语却是厉害,简直犹如刀锋一样刺得兄弟几个说不出话来:“四大巫家不参合进王权更替的事情?谁信呢?你们胆子小,可是你们家里有人胆子够大呢。不过,这些事情和我没关系,我只是在这边山里住得腻了,正好和你们一起回安邑。”

  夏侯可怜巴巴的看着黎巫,干巴巴的说道:“一起回去安邑就一起罢,你没事又打我一拳作甚?”

  黎巫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无比迷人的笑容:“我长这么大,只有你一个人敢骂我,我不打你,打谁呢?”

  又是闪电般的一拳,夏侯的右边眼眶也干净利落的印上了一团青紫,黎巫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左右对称了,才好看么。”

  一转身,根本不理会气得发狂的夏侯,黎巫飘到了刑天大风身边,指指点点的说道:“篪虎这蛮子,我慢慢理会,可是你们几个欠我的帐,我们慢慢计较。如果不是害怕你们几个小娃娃死掉,黎巫殿一万大巫怎么会在这该死的山岭里过了一个冬天?你们等着瞧!”

  刑天大风、刑天玄蛭面面相觑,似乎突然明白了这个黎巫殿的女巫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夏侯诧异的看着黎巫:“你跟着我们回安邑,那黎巫殿的人呢?”

  黎巫懒洋洋飘到了墨麒麟的背上,在墨麒麟身上盘膝做好,随手一把抓住白拎了上去,从那藤筐里抓出一个黄色的果子慢条斯理的啃起来:“黎巫殿的人?自然是留在这里。盘罟率领八百万大军进攻海人,总要有大巫随军助阵的。两祭巫、六御巫、十八命巫,足以应付海人了。”

  “那你怎么又离开?你不用留在这里么?还有,你回去安邑则是,干甚招惹我们?”夏侯满肚子的纳闷,搞不清这个可恶的女巫到底想要干什么。

  黎巫随手抓起一串紫黑色葡萄一样的果子丢给了夏侯,冷笑道:“我讨厌盘罟那厮,所以自然要离开。一个人回去安邑,路上碰到危险怎么办?要使唤人手边却没人怎么办?路上碰到了稀罕的药材,莫非还要我自己动手采集么?尤其我临时想起某个药方子想要用人试药,除了你篪虎暴龙,谁能扛得住过强的药力呀!”

  黎巫笑得很美,那笑容却让刑天大风他们猛不丁的退后了几步,无比同情的看向了夏侯。

  夏侯仰天无语,黎巫殿主会碰到危险么?谁信?她真要回转安邑,大概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就能赶到,她这是在山沟里过了一个冬天,穷极无聊,找人来逗趣来了。也许她刚才说得话正好:要使唤人,要人帮采药,要人帮试药,这才是正经。

  摇摇头,夏侯随手把那一串果子丢给了刑天玄蛭,极其粗鲁的把白脑袋上顶着的藤筐抓下丢在了地上,一手搂住了白笑道:“白,我带你去吃好肉,喝好酒,不理这女人。娘的,你是貔貅啊,她非叫你吃素,吃素的貔貅还是貔貅么?走吧,到了老子这里,老子说了算!”
  白一声欢呼,猛的腾空而起,耀武扬威的朝着黎巫‘吱吱’乱叫了几声,神气活现的一扭一扭的跟着夏侯去了。

  黎巫却也不气恼,嘴里轻轻的哼着歌谣,躺在了墨麒麟那相对她的身躯而言显得过于宽大的背上,轻轻的用脚尖点呀点的打着拍子,若有神,若无神的看向了天空。良久,她才淡淡的,很细微的说了一句:“呵呵,有趣。”

  刑天兄弟几个哪里敢招惹这个古怪的女人?一个个都轻手轻脚的避开了去。

  一堆堆的篝火在大地上熊熊燃烧,大胜的夏军欢呼狂歌,烧烤着一头头完整的野兽,一缸缸的好酒也抬了出来,顿时士兵的情绪已经陷入了颠狂状态,众军士欢呼畅饮,酒香、肉香飘出去了几十里地。

  墨麒麟静静的趴在地上,嘴里一口一口的啃着黎巫喂给他的果子。年月深久的他,自然分辨得出,黎巫给他的这些果实到底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好处,那可是一般的九鼎大巫都难得尝到的极品灵药。

  黎巫单手托着下巴,静静的坐在墨麒麟的脑袋上,好奇的看着那些狂呼乱舞的大夏士兵,看着他们脱去了上衣,光着膀子在那里举起了巨大的酒缸欢呼畅饮,看着他们相互吹牛赌斗,看着他们挥动拳头,用男人特有的方式来决定某句话的对错,看他们在那里举起长刀,劈砍下一块块兽肉,放在嘴里大口的咀嚼。

  她更多的注意力,却还是放在了夏侯和白身上。她看到夏侯和数十名膀大腰圆的士兵在较力,而白就在旁边抱着酒缸,贼兮兮的帮夏侯敲边鼓,不是在某个士兵的屁股上踢一脚,就是在某个倒霉蛋的臀部上抓一下,弄得那些士兵气愤的乱叫乱骂,直吼不公平。

  她看到夏侯大声狂笑着,顶着两个青黑的眼眶,举起了一块巨大的山岩,在那里耀武扬威的和一众士兵赌斗,大袋大袋的铜钱就随着夏侯举起一块更大过一块的山岩,落入了笑得合不拢嘴的刑天大风手上。

  黎巫看着看着,突然也露出了微笑:“果然,比巫殿中有趣呵。”

  她突然飘了过去,随手抢过了白手上的酒缸,学着夏侯喝酒的样子,高高的举起酒缸,慢慢的让它淌下了一条长长的酒水。黎巫张开了小嘴去接那一条烈酒,晶莹的水珠在火光中熠熠生光,打湿了她的脸,她的眉,她的长发。

  正举着一块巨石在那里大笑,叫嚷着要让人给钱的夏侯看到黎巫这等模样,猛不丁吓了一大跳,手一偏,整块大石猛的砸下,差点没把身边数钱数得手软,都快笑傻了的刑天大风砸成肉酱。顿时那些刚才还输钱的官兵大声欢呼起来,拼命的要夏侯和刑天大风赔钱。刑天大风抱着一堆钱袋撒腿就跑,数十名军官、士兵立刻虎扑而上,按住了刑天大风就是一通暴打。

  黎巫飘回了墨麒麟的脑袋上坐好,看着被数百名输钱的士兵追打的刑天大风和夏侯,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渐渐的,似乎黎巫身边一块极其阴冷的冰块悄然开裂,一缕温和的气息慢慢的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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