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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颂》—作者:血红—【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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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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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4 05: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章 挑衅请帖

  夏侯只觉得非常的滑稽。

  他一个黑厣军都校坐在正中的交椅上,一左一右的坐着刑天大风、刑天玄蛭两位军尉,再过去就是刑天磐、刑天鳌龙、刑天罴、刑天荒虎四位副军尉。而副军尉的身边,坐着的是暴熊军的几位留守的将领,以及大批黑厣军、玄彪军的头目。这些将官一个个咬牙切齿、吹胡子瞪眼,作出了凶狠的模样,夏侯就只觉自己有点狐假虎威的派势了。

  他不由得暗骂刑天大风,这红发女子,干嘛一定要塞给自己审问啊?就算你要塞给自己审问,你随便配置几个人在旁边盯着也就是了,这么大张旗鼓的,搞了几十号将领过来看热闹,夏侯怎么看就怎么像是这些将领都是趁机溜号的。看看,不过是观摩夏侯审问这个红发少女,却能免去好一阵子的残酷训练,这是多美妙的事情啊?

  摇摇头,夏侯看着那茫然的站在屋子正中的少女,问她:“你的姓名,可以告诉我么?”

  那少女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用机械死板的声音反问夏侯:“你有什么权力来质问我的名字?”

  刑天大风眉头一挑,立刻跳起来,作出要挥拳打人的动作。夏侯却是低声咳嗽一声,刑天玄蛭扑上去,把刑天大风一手给拉了回来。夏侯甚至听到刑天玄蛭在低声嘀咕:“大哥,你就省点力气吧,让篪虎审这丫头审她一个月玩偶都高兴哩。”

  夏侯彻底无言,摇摇头瞥了满脸奸笑的刑天玄蛭一眼,突然爆喝到:“来人啊,去军营外最近的那座城市,随便杀一万人,把他们的脑袋送来!唔,顺便抓十万当地百姓过来放在军营里,要杀的时候就直接砍下他们的头,省得还要出去找!”

  那少女浑身一抖,突然彷佛疯狂的母兽一样朝着夏侯扑了过来:“你这个恶魔,你拿我们的子民来显露你的威风么?”

  夏侯两根手指掐住了那少女的拳头,轻轻往后面一送,顿时那少女被推得连连倒退了几步。白一个虎扑扑了上去,狠狠的坐在了那少女的小腿上,一对白生生的爪子比划在了她脖子上,登时让那少女再也无法动弹。

  夏侯冷冰冰的看着她:“你的名字,身份,以及你随行的那些人的身份,在你们国家的职位。把一切都告诉我,否则我不介意随便杀他几百万百姓来逼你开口。要知道,并不是我们大夏的子民,我杀起来并不手软。”夏侯心里一阵的冷汗,你要夏侯下手杀戮敌国的士兵,他完全不在乎杀死多少。但是要他下令对敌国的百姓下手,他还真没办法作出来。

  不过,以这种恐怖威胁来吓唬眼前这个明显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少女,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那少女内心中早就烙上了大夏的军队都是恶魔的印迹,她毫不怀疑夏侯的命令会得到完全的执行,她毫不怀疑自己的同胞在鬼神一样强大的大夏军人面前,没有任何的抵挡能力!她嘴角抽搐了几下,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是亚森王国巴尔金亲王的女儿艾苇,我率领的人是我亚森王国国防军的一批忠诚军官!我们的目的是要赶走你们这些侵略者,不管你们是海人,还是夏人。”

  夏侯讥嘲的看着那少女,大声的嘲笑起来:“原来您还是一位公主?多么崇高的身份啊!可惜您正如大部分的美女一样,有了一份伟大的胸脯,却并没有相应的伟大的头脑!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你认为你的势力,可以抵挡我们军队的驻守么?”

  刑天大风他们同时疯狂大笑,毫无感情的嘲笑这名少女,哦,不这位亲王的女儿为了自己的国度而付出的努力。

  艾苇发疯一般尖叫起来:“你们这些残暴的刽子手,你们这些邪恶的侵略者,我们亚森王国的子民,是绝对不会在你们的强权下屈服的。我们会不断的对你们发动袭击,直到最后把你们彻底的驱逐出去!”

  夏侯耷拉着眼皮,低声叹息道:“这种话对于海人的将领,也许是有用的。海人离开了他们的武器,就是普通人,你们有足够的机会弄到相应的武器反抗海人的统治。但是对于我们大夏来说,呵呵,你们的反抗又有什么用呢?”

  他轻轻的摇头,怜悯的看着艾苇,淡淡的说道:“果然是胸大无脑的女人,勇气可嘉,但是你的做法,只会让你的子民陷入彻底的灭顶之灾。你应该感到庆幸,你袭击的是黑厣军和玄彪军的军营,而不是蚺军或者其他几支军队的,否则你现在早就被一万人轮奸,你的王国百姓,更是已经倒下了数十万。”

  刑天大风恬不知耻的笑起来:“哈哈哈哈,我们黑厣军、玄彪军军纪森严,这种事情是不会做的嘛。”

  刑天玄蛭低声骂了一句:“娘的,刚才威胁要把她充当军妓的是谁啊?”

  艾苇浑身哆嗦着看着夏侯,嘴里只是翻来覆去的重复着魔鬼、恶魔之类的话,却是没有任何意义。

  夏侯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的说道:“显然,我们军营收购你们当地特产的活动,给了你们很好的机会,把你们从海人那里偷来的武器送到了我们辎重营中。很不错的计划!我必须对你们的行动能力表示赞赏。”

  刑天大风他们一阵的面红耳赤,第一次率领大军来到这种大战区,就被一些小国的抵抗军炸毁了小半个辎重营,这太丢脸了。

  艾苇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夏侯说道:“可惜,我们偷来的那颗炸弹,威力不够。如果威力能够再大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那就太好了。”艾苇语气中蕴含的深深的怨毒,让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几人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身躯,眼里已经透出了深深的杀气。

  夏侯却彷佛没听到艾苇的话一样,只是镇定自若的说道:“唔,你们的这种能力,我是很欣赏的。怎么样,为我们大夏军效力?”

  刑天玄蛭的眼睛亮了,连忙附和道:“没错,你若是为我大夏军效力,专门收集海人的情报,以及在他们的领地内进行破坏的话,我们可以赦免你们这次犯下的死罪。”刑天玄蛭很是精明,自然明白这种对于当地山川地里民风民情极其了解的贵族,能够在和海人的战斗中发挥多大的作用。如果能够让艾苇他们成为自己的傀儡,对于大夏在这些国土上的统治,也是很有好处的。

  艾苇朝夏侯吐出一口吐沫,咒骂道:“你做梦!”

  白‘吱吱’一声叫,愤怒的咆哮了一声,抓起艾苇的脑袋狠狠的往泥地上撞了一下,差点没把她撞晕了过去。这还是夏侯小心又小心的告诫了白很多次,不许他胡乱出手杀生,白这才只用了一点点的力气咯。

  夏侯无动于衷的看着艾苇,点头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好。来人,把她连同她的同伙一起带到他们的国土上去。这个叫做亚森王国的国家有多少座城镇?带着他们,一座城镇一座城镇的屠杀过去!如果他们不屈服,那么就让整个王国的百姓为他们陪葬。”夏侯古怪的笑了起来:“当然了,艾苇公主,我是不会让你死去的。我们有数万种方法,让你清醒的看着你的子民,他们的脑袋满天飞舞的美妙场景。”

  艾苇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整个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身为亚森王国的顶级贵族之一,她自然无比清楚这些大夏军队的可怕。海人的大军到来时,他们的王国还能够抵挡一阵。可是紧接着海人而来的大夏军,却是摧枯拉朽的把一切阻碍在他们眼前的物事都彻底摧毁,那是一种只有鬼神才能拥有的可怕力量啊。

  “想想看吧,放弃你们那所谓的王族的身份,为我们效力,你们的国家还能幸存下来。否则,海人没有杀光你们,我不介意替海人消除这个麻烦。”夏侯有点不耐烦的看着艾苇:“你们的脑袋都有病,你们的国家都灭亡多少年了?居然还在组建抵抗军进行反抗,你们吃饱了撑着了?海人东部领的那些贵族也实在无用,居然让你们生存了这么久。”

  摇摇头,挥挥手,夏侯叹息道:“这个愚蠢的女人已经下定决心让整个王国和他们一起灭亡了,那么,刑天大兄,你派几万兄弟出去,扫荡整个亚森王国领土上所有的百姓吧。唔,正好我们的粮草被毁掉了不少,把那些百姓的口粮都带回来,不无小补啊。”

  刑天大风很配合的站起来,满脸凶狠的叫嚷道:“来人啊,玄彪军第一营、第二营、第三营全体出动!见人就杀,见房就烧,见粮草财宝就抢,给我干掉所有的土著混蛋。”

  还能说什么呢?艾苇的心理防线立刻崩溃,她惨叫起来:“不要,我帮你们做事!”

  刑天大风耸耸肩膀,摊开双手,朝夏侯低声笑道:“奶奶的,可还真被你算计了。”

  夏侯呵呵呵呵的笑起来:“这些人,可是宝贝啊!也许通过他们,我们可以真正把脚下这一片土地变成我们大夏的国土。”

  刑天玄蛭则是有气无力的挺直了身体,恼怒的叫嚷起来:“怎么这么快就屈服了呢?我还指望她能坚贞不屈的抵挡几个月的时间哩。”暴熊军的几个将领,立刻把凶狠的眼神朝刑天玄蛭投了过去。

  刚刚强迫艾苇以及她属下的那群抵抗军的成员签署了效忠誓约书,并且用巫咒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一些控制的手段,相柳柔幸灾乐祸的声音就冒了出来:“阿呀呀,我的刑天大哥,你们怎么辎重营都被人给炸掉了?啧啧,可真是惊人啊,这么大个窟窿在地上!”

  夏侯和刑天玄蛭无奈的对视一眼,夏侯摇摇头叹息道:“我带他们走,好好的调教他们几天了,正好把他们派去海人的领地里去做破坏。至于门口来的那个厌物,你们看着对付罢。”夏侯叹息连连,一手拎起了艾苇,带着她以及几个抵抗军的头目出去了。

  夏侯要他们做的事情很简单:去海人的领地内造谣生事,寻机偷窃海人的武器,并且进行一定的破坏工作。海人和大夏的军队不同,大夏的军队除了粮草仓库,没有任何目标是值得破坏的。可是海人呢?他们的任何一个军火库,只要有一点火星,那就会整个崩上天去!相对而言,抵抗军对海人可能造成的破坏,可比对大夏军的要强太多了。

  有了艾苇这些在本地的潜势力根深蒂固,根系庞大的贵族帮助,夏侯很大胆的派遣了一些长相和当地某些土著近似的精锐士兵随同艾苇他们一起出发。这些士兵不仅仅可以监视艾苇他们的行动,更是进行破坏的利器!只要他们学会了相关的破坏手段,这些精锐的大夏士兵所能发挥的毁灭能力,可比艾苇他们这群普通人强太多了。

  至于控制艾苇他们的手段,夏侯也说得很清楚:一个子,杀!若是他们有任何的不正常,夏侯立刻就会血洗整个亚森王国,甚至连附近几个小国的百姓都不会放过。在夏侯赤裸裸的血腥威胁下,尤其在夏侯以雷霆手段,把这些抵抗军头目的亲属、家眷捕获了一批,关押在军营内充当人质的情况下,夏侯并不害怕他们会翻了天去。

  而除了暴力威逼的手段,夏侯却也给了他们一个足够大的馅饼吊在天上让他们望着:如果他们能够配合好夏军的行动计划,能够对海人造成足够大的损失,立下足够大的功劳,那么,也许夏军可以考虑,让亚森王国进行有限度的自治管理。夏侯能清楚的看到,他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艾苇他们脸上突然露出来的兴奋和喜悦。

  前世学来的,外勤特工控制属下线人的手段,可是被夏侯发挥得淋漓尽致。艾苇这些人,哪里能从他手上翻出去?

  仅仅是几天的时间,海人的领地内,谣言四起。

  夏人的军队,一个士兵就可以举起一座山啊!

  夏人的军队,一个军官就能一脚踏开一条峡谷啊!

  夏人的军队,一个将领一天一夜就能轻松的屠杀数十万人啊!

  夏人的军队,随便一支军队都能轻易的翻山越岭犹如恶魔一样在天空飞行啊!

  最后谣言渐渐的演变成了,大夏的军队就是一支完全由神灵和恶魔组成的暴力团体。那些神灵端坐在宝座上俯视大地众生,而那些恶魔,则是这支军队的刽子手,毫不留情的杀死所有敢于在他们面前站立的人。

  甚至有谣言说,海人之所以被大夏的军队打败,结果丢失了三分之一的东部领领土,就是因为在神魔一样的大夏军面前,海人的军队没有任何的抵抗力量。传说一个夏人的军官,左拳一拍,一百个海人被砸死;右掌一挥,五百个海人被扇死;左脚和右脚一踏,一千个海人被震死;那夏人的军官最后放个屁,都直接冲死了几百个海人的百姓。

  至于如此强大的夏人军队为什么不立刻发动进攻的原因,那是因为夏人只有在春天才出动的传统。夏天太热,秋天太冷清,冬天太阴冷,夏人的军队,都是很讲究作战的情调的。没有情调的战争,夏人是不屑一顾的。

  当然了,这也不能排除某些夏人的军官,还是很有慈悲心肠的嘛。他们愿意给邪恶的海人领土上那些可怜的百姓一个机会,一个揭竿而起,共同反抗海人、迎接大夏军队的机会。这可是明码标价了咯:一个海人士兵的头颅,可以换取五个大夏的铜熊钱,这可是一笔巨款啊;而一柄海人的武器,按照威力的大小,可以换取从两枚到一百枚大夏的铜熊钱!

  凡是杀死了海人士兵、海人百姓、海人官员的土著居民,都能得到大夏封赏的土地和金钱;但是帮助海人做工或者作战的土著居民么,那么,请想想夏人的恐怖吧,他们会毫不留情的挥动小手指,干掉数千万的土著!

  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到了最后,几乎大半个东部领都得知了这些谣言,并且有人在放话说:海人也不敢发动反击,就是因为害怕了夏人的军队!你们是没有看到啊,海人的总督和防御官,一听到夏人的威名,就吓得缩在被窝里发抖哩!

  安道尔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谣言,因为就连他总督府的仆役,都开始讨论这些流言蜚语了。作为一个精明的有能力的总督,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些谣言的来源呢?只是安道尔不明白,夏人是如何让这些谣言这么快的在整个东部领散播开的!

  “哦,我的海神啊,伟大的海神的夫人在上,我可爱的女神啊!谣言在一个月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东部领!数十万里的疆域,那些传播谣言的人,怎么可能行进得这么快?如果是夏人的军队在我的领地内快速的行军,还有可能!但是,他们是如何不让我发现他们的踪影的?”

  安道尔愤怒的撕碎了几张情报官员送来的报告,狠狠的一脚踢在了自己华丽豪华的云石办公桌上。‘嗷呜~~~’一声惨叫,安道尔抱着脚趾猛的跳了起来,他愤怒的咆哮道:“托尔,我的防御官,你给我出个主意,这样下去,我们的士气可就全没啦!居然真的已经有那些愚蠢的土著开始袭击我们的士兵了!这算什么呢?”

  托尔趴在安道尔的办公桌上,兴致勃勃的看着面前的一张报告:“啊哈,原来我们的安道尔总督能够顺利的从邪恶的夏人军队的刀锋下逃脱,是因为他无耻的利用自己的小白脸讨好了那名夏人的将领,用他尊贵的臀部取悦了那位将官,这才顺利的逃亡的么?这么恶毒的谣言,可真是罕见呀!”

  安道尔气得眼睛发绿,猛的拔出配枪,朝托尔就是一通乱射。托尔吓得一声惨叫,猛的从那办公桌上滑下地板,趴在地上吼叫道:“你这个该死的卖屁股的小白脸,你想要谋杀么?”

  安道尔猛的扑了过去,用枪口对准了托尔的臀部,吼道:“如果你再胡说八道,我不介意用这可爱的小东西,给你开出另外一个排泄通道!”

  托尔立刻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状:“那么,我就只能说,调动军队制止那些可恶的百姓的胡说八道吧。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安道尔,如果调动了军队去镇压百姓的谣言,那么,我们的防线就立刻崩溃了。我们如今的军力,不足够,绝对的不足够!除非,我们能够大量的训练地方土著军团,否则,我们无法有充足的军力来完成这件事情。”

  安道尔怒道:“充足的军力?啊,让海神捅死你这个该死的军阀吧。防线,防线才是最重要的,我不希望夏人的军队在某个清晨,已经跑到了我的总督府大门口!虽然现在我的总督府,距离呼伦河防线还有数千里的距离!”

  他气愤的在办公室内乱转:“敌人的奸细已经渗入了我们的腹地,可是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达成这个不可思议的目标的。我们亚特兰蒂斯统治了东部领数千年,呼伦河附近的领地,也被我们征服了近百年的时间,为什么我们就无法利用这些土著,无法让土著为我们工作呢?”

  托尔趴在地上,轻声叹息道:“我们并没有把这些土著当作有公民权的合法居民,不是么?在我们眼里,他们是工具,他们是牲畜,但是他们就不是人。虽然我不认为夏人的道德水准会比我们亚特兰蒂斯的黄金贵族更高,但是很显然,他们已经在很短的时间内,找到了让土著人替他们卖命的方法。而我们,甚至包括你这个狡猾的政客在内,我们都忽略了这件事情。”

  安道尔愣了一下,猛的挥手道:“我给你授权书,你可以组建三十个军团的土著防卫军。控制他们的芯片,我会立刻向执政院申请。”

  托尔皱起了眉头,淡淡的看着安道尔:“可是,安道尔,难道你没有发现,我们亚特兰蒂斯王国,对于被征服领土的管理,太依赖于这些东西了么?夏人,显然是没有这些条件的。”

  安道尔扭动了一下腰肢,怪声怪气的说道:“可是,亲爱的托尔先生,夏人他们有巫术!哦,可怕的巫术,可怕的Wiz!难道他们不能用那些黑漆漆的邪恶的草药,控制那些可悲的百姓么?哦,我可怜那些倒霉的土著,虽然我并不怜悯他们。”

  他看着托尔连声冷笑:“清醒一点吧,托尔,以我们亚特兰蒂斯的人力,控制东部领这么数十万里方圆的广大领土,我们根本没有这么多的人!更多的军团,还在南边、北边、西边,总之就不在东边。所以,我们只能依靠那些可恶的芯片!我也讨厌芯片,因为那会让人变得不像人,可是我们无法选择。”

  正说话间,办公室的大门被人用暴力手段踢开,一名身材高大的海人将领旋风一样的冲了进来。他满脸的惊惶,大声的吼道:“总督阁下,防御官阁下,神啊,这些卑鄙无耻的夏人,他们把主意打到你们的头上了!”

  一张巨大的羊皮纸被那将领死死的抓着,他满满的,有点不知所措的把羊皮纸上的内容,向安道尔和托尔展示了出来。

  大夏西疆战区代理统帅刑天大风自谕亚特兰蒂斯王国东部领总督安道尔阁下,贵我两国,一衣带水,乃是友好邻邦。今我两国数百万大军会猎于此,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如今秋风送爽,野物正肥,本帅整顿了肥膏美酒,以待总督阁下以及防御官托尔大人。若阁下也是铁血军人,则请于十日后正午十分,来呼伦河支流迈罗江河口凯达尔山顶一会,指点江山,共赏无边美景。

  我大夏传统,秋日猎会,正是英雄好汉比武交友之事。若贵国有那胆气出众之壮士,自可带来,和我大夏好汉逐一比划。

  以我刑天氏祖先之灵发誓,此次聚会乃我等之间私人交往之闲情雅事,我刑天家的子孙,自然不会加一指于总督阁下。

  附注:若总督阁下以及防御官阁下不敢出席,则请诏令亚特兰蒂斯东部领,承认自己乃是无胆匪类,并将大军主动后退三万里则可。

  托尔的脸色彷佛吃了一只大头苍蝇,安道尔则好似突然发现自己的面包上涂抹了一层大粪一样,两人的脸色都说不出的难看。

  良久,安道尔才沙哑的问道:“这份‘请帖’,很好,我就暂且说它是请帖吧,请问,这请帖,他妈的都有谁看到了?”

  那将领也彷佛刚刚吞了一大口粪便一样,整个脸都变成了绿色。他低着头,不敢看安道尔难看至极的面色,只是偷偷的说道:“这,很抱歉,总督阁下。根据各地传来的消息,相同内容的布告,一夜之间,同时出现在大半个东部领几乎所有的城镇!我们无法得知,夏人使用了什么手段来做成这件事情。”

  托尔干巴巴的说道:“那么,也就是说,几乎整个东部领的人,都知道夏人的将领向我们提出了邀请?”

  那将领整个都快缩到了地上:“是,是的,阁下。我们发现这些布告的时候,居民们都已经看到了。”

  突然,又一个将领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嗫嚅的说道:“总督阁下,我们的密探队伍在各地发现,我们严加封锁的特级机密,也就是我们的巡逻队在最近一个月内损失了两千多人的消息,已经被泄露出去了。”

  看了一眼安道尔和托尔近乎死人的脸色,那将领的声音更低了,几乎就差点听不到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士兵们,也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并且在议论纷纷。有一些出身贵族家庭的军官,甚至开始在议论一些,对总督大人大逆不道的话题。”

  安道尔随手把配枪丢在了办公桌上,仰天长叹起来:“托尔,做好准备吧。这个邀请,我们不去不行了。太恶毒了,如果我们不去,我们两人的前途,就彻底的毁掉了。真的是太恶毒了!”

  托尔似乎也省悟了过来,愤怒的一拳砸在了地板上,低沉的咒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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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伏击

  手上,一只海人单兵作战信息接收器,正把附近一支海人巡逻队伍的动向暴露给夏侯和刑天大风。

  刑天大风看着夏侯手上那只有巴掌大小的单兵信息接收器,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狞笑:“海人可真蠢,这种要命的东西居然也能制造出来,这次可不是便宜了我们?不过,篪虎啊,也幸亏你居然琢磨出了如何使用这玩意哩。”

  是的,夏侯手上这个保密级别比较高的接收器,就是上次夏侯抢来的那一支。夏侯经过了一番的摸索,关闭了这接收器本身向海人前线信息中心反馈信号的功能,单纯的保留了接收一切情报信息的作用。那些同样携带了信号接收器的海人巡逻分队,就在夏侯手上的这接收器那里,把所有的巡逻队的方位都暴露了出来。

  自然了,夏侯对刑天大风他们的说辞是,他抓了一个海人的士兵,严刑拷问出了这玩意的用法。他总不能说,他其实对于这些高科技的玩意并不陌生吧?虽然海人的科技水准,比起夏侯所知的还要高很多,但是这种简单的信息接收器,却没有太多的高科技在里面,夏侯纯粹就是自己捣鼓了几天,就把里面的功能挖掘了干净。当然了,这也有前任天巫的功劳,否则夏侯在使用这接收器之前还要学习海人的文字,这可就要多耗费几天功夫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夏侯他们的谣言攻势给海人的东部领制造了极大的麻烦,社会动荡不安。而夏侯他们却也没有闲着,他们在山林中不断出击,按照事先制定的计划,袭击海人的巡逻队,在实际的战斗中积累对海人的作战经验。

  刑天大风他们几兄弟,对于这个决策是最满意的。他们终于合情合理的脱离了暴熊军那些精英军官的魔掌,每个人都飞快的点起了数百名精锐战士,逃命一样的消失在茫茫的山林中。夏侯作为刑天大风的友客,又是唯一一个能够熟练的使用这种单兵接收器的人,自然就跟在了率领了近千人大队人马的刑天大风身边,专门伏击海人的大队巡逻兵。

  原本准备是要刑天大风坐镇中军大营进行统筹指挥的,可是如今那居中调度的也变成了那几位暴熊军的将领。刑天大风宁愿带队在山林里风餐露宿,却也不愿意面对那几个暴熊军将领的冷冰冰的面孔。此时,他们就是埋伏在一条山沟附近的山林里,准备伏击一队按照信号显示,大概有三百多人规模的海人巡逻队。

  这一片山林中,海人的传感器密布,几乎十几丈方圆内,就有一个微型传感器的存在。但是面对刑天大风他们强横的巫力,这些传感器还来不及发出信号,就在第一时间被直接摧毁。这些传感器,对付有鼎巫带队的夏军,效果实在是不怎么样,根本无法发现夏军的调动。

  而队伍中几个幻巫的存在,则是让队伍在面对高空侦察机的侦察时,都不用担心自己的行踪暴露了。就算他们大摇大摆的行走在大道上,那些幻巫都能用巫术欺骗过那些高精尖的侦察仪器。这就是海人的巡逻队被伏杀了两千多人后,却依然不能发现夏军活动的根本原因!

  除非是在原野上进行大规模的正面对抗,否则这种局部的小规模的战斗中,海人只有沦为猎物的悲惨命运。只有在大规模集团化的战争中,海人的大杀伤性武器才能对夏军造成有效的打击,否则都是空谈。

  刑天大风,一位大夏的一鼎大巫,黑厣军的军尉,如今手上握着的,却是从海人的巡逻队那里缴获的一支双筒望远镜。通过那具有自动测距功能的望远镜,刑天大风仔细的观察着十几里外的那支越行越近的海人巡逻队。“唔,这些海人倒是真正心灵手巧的,这种可以望远的稀罕货色,在安邑的市价起码在百枚玉钱以上!就可惜可以看到的距离太近了点,不如巫术‘虚境’可以看到的范围。”

  一边享受着海人的技术带来的便利,刑天大风一边口花花的批判着海人技术的不足,同时还不断的下令,按照那只巡逻队的前进方向,把自己属下的士兵一小队一小队的派遣出去,从四周封死了那支海人巡逻队的退路。

  轻轻的拍了一下夏侯的肩膀,刑天大风再次两眼发火的看着那单兵信息接收器,嘀咕道:“回去了你可一定要教我这玩意是怎么用的。太神了吧?隔着几百里路,就知道这里有一支巡逻队,这几天可杀得真痛快,海人的巡逻队根本没地方逃跑。”

  夏侯指了那接收器一下,冷笑道:“大兄可不要小看他们,这支巡逻队有三百多人也就罢了,他们后方两百多里的地方,还有三架攻击机在天空待命!这个布置,很诡异啊。不过,那三架攻击机想要飞到这里,起码需要三盏茶的时间,足够我们干掉这支巡逻队了。”

  刑天大风兴奋的点点头,低声道:“好咧,我一个人只要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把这三百人杀得干干净净。不过,要给兄弟们一点操练的机会嘛,今天我就不出手了。怎么样?篪虎,给我看看你的开山箭练得怎么样了?”

  夏侯淡淡一笑,把那接收器塞进了手镯,反手抓起了射日弓,把一支寒铁重箭搭在了弓弦上。他微微一用力,那长箭上已经露出了一层淡淡的黄色光芒。夏侯笑道:“这射日诀中,最符合我巫力属性的反而是这开山箭,纯粹的土性巫力,会让开山箭的威力提升三成啊。”

  眼看着那一支海人的队伍已经到了前方不到三里的地方,夏侯突然发出了一声震天长啸,庞大的身躯凌空跳起来十几丈高。他在空中站稳了马步,拉开了那沉重的射日弓,身体竟然凝滞在空气力,箭矢对准了那海人巡逻队的队尾。一圈圈黄光从那长箭上扩散开来,随后就看到一道道黄色的土气从脚下的大地射出,汇聚在了那长箭之上!

  夏侯怒吼道:“射日诀之开山神箭,给我,开啊!”

  双目中精光连闪,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夏侯在那已经充满了土性巫力的长箭中刻画了几个极其复杂的巫咒,手指一松,那渐渐的发出了刺目的黄色光芒,彷佛一颗小太阳的寒铁重箭已经‘砰’的一声巨响,彷佛出膛的炮弹,朝那巡逻队射了过去。

  这射日弓的威力太强啦。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那长箭所过的地方,居然把空气硬生生的穿透了一个海碗粗的半透明的空气隧道,那长箭已经飞出了老远,那四周涌来的空气才填满了那空洞,发出了巨大的音障声浪。

  黄色的长箭狠狠的扎进了海人巡逻队后方十几丈的地方。就看到方圆百丈内的整个土地突然抖动了一下,‘轰’的一下,一座高达十几丈的土山从地下狂冲而出,那土山浑身闪动着黄色强光,彷佛被天雷所劈那样,惊天动地般发出一声巨大的嘹亮,自内炸成了碎片。

  大块大块数尺直径的土块山石,足足炸出去了数百尺远。夏侯就这一箭的力量,在那海人巡逻队的后方开出了一个直径十几丈深有五六丈的大窟窿。那些海人巡逻兵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炸起来的土块砸死砸伤了数十人!

  刑天大风惊呼了一声:“乖乖,篪虎你不过是九等顶峰的巫力,就有这等威力,等得你到了鼎巫级别,你这一箭下去,怕不是能炸掉半个安邑城了?真不知道当日后羿大神使出了这一箭,又是多恐怖的场面!”

  惊叹归惊叹,刑天大风已经是拔出了一柄长剑,大声吼道:“兄弟们,给我上!干掉这群倒霉的海人!”刑天大风只是站在山头上连连的挥动长剑,就看到近千名夏军,已经出闸的猛虎一样从四周山林内冲突而下。对于这些脆弱的海人,刑天大风可没有亲自出手的欲望。

  那海人巡逻队已经吓得傻了。领队的军官在声嘶力竭的咆哮着:“敌袭,敌袭,给我反击,反击,不要让他们靠近!”他深知如果被夏军冲到了自己面前,没有什么重型装备的他们,根本就不是夏军的对手。在下达命令的同时,这军官已经狠狠的按下了自己单兵信息接收器上的一个按钮,向自己的前线指挥中心发回了自己队伍遇袭的信息,同时发出的,还有自己队伍所在的详细地理坐标。

  三百多名海人士兵同时举起了自己手上的武器,朝着越来越近的夏军猛烈的喷吐出火舌。这些海人士兵的装备明显比一般的巡逻队精良得多,他们的枪械里射出的,并不是化学火药推动的金属弹头,而是一道道威力强大的高能射线。

  惨绿色的高能射线打了夏军一个措手不及。这些伏击了几个巡逻队,发现海人的武器并不能对他们造成有效杀伤的夏军精英,哪里想到敌人的武器居然已经提升了何止一个档次?当场就有十几个军士惨叫一声,身上被开出了数十个透明的焦黑窟窿,摇摇摆摆的冲上前了几步,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刑天大风看得心疼,愤怒的嚎叫起来:“一群蠢货,篪虎大人给你们传授的躲避弓箭的法子,你们就全忘了么?”

  那些夏军士兵一个激灵,连忙使出了极其拖泥带水的单兵战术动作,以蛇形以及突然的跳跃、匍匐,有效的避开了海人士兵的集中射击,在光雨中快速的朝着海人巡逻队前进。这是夏侯假借他们山林中的猎人躲避弓箭的动作,教给他们的夏侯前世所学来的单兵动作。夏侯发现,这种动作不愧是经过中国军队千锤百炼的精品出品,能够极其有效的降低枪械对士兵的伤害。

  这些夏军士兵的动作比起前世的那些特种军人,也是快了不知道多少倍,他们的身体在空气中拖起一道道的残影,瞬息间就到了那些还在端着枪乱扫的海人士兵面前。只要一到了近处,他们可就不用客气了。刀劈、剑刺,或者干脆直接用拳头招呼,身体比起他们脆弱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海人士兵根本无法承受他们的暴力打击,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就被尽数歼灭。这个过程中,只有三十几个倒霉鬼硬是被那高能射线擦过了身体,身体凭空少了一块皮肉,如今正疼得乱叫乱骂。

  但是那些海人士兵在临死前,无一例外的做了一件事情,他们同时一咬牙齿,在自己的枪械上或者其他的装备上按了一下,那些枪械或者先进的装备在内部猛的爆炸,把他们的身体炸成粉碎的同时,也炸伤了不少靠近的夏军士兵。

  刑天大风愤怒的跳下了山崖去,开始指责那些士兵在初期突进的时候犯下的错误。那十几个已经阵亡的士兵也就罢了,免去了一番责骂。可是这些还活着的士兵,就免不了受刑天大风的出气筒了。

  夏侯则是蹲在山头上,抚摸着身边白身上那细细的鳞片,低声叹息道:“奶奶的,光荣弹啊,这些海人士兵虽然说单兵能力差了点,但也都是很合格的军人哩。难怪他们能和大夏对峙数千年,大夏连缴获他们一支枪械的机会都少。看样子,他们一个队伍中的所有装备,还都是连锁控制的,一支枪械自毁了,其他的全部炸掉,果然够狠的。”

  他从手镯内掏出了那个接收器,查阅着上面的信息。那三架重型攻击机并没有靠近,反而不远处的另外一支海人巡逻队也在迅速的离开这个地方。突然,夏侯从接收器上看到了一个让他魂飞天外的消息:一枚代号‘末日烈焰’的武器,正从其中一架攻击机上发射了出来!而接收器上的信息更是在拼命的闪动着不祥的红字,那是一枚大杀伤性的战略级武器,命令所有在附近的海人军队立刻闪避。

  核弹?毒气弹?云爆弹?夏侯脑袋中闪过了几个让他毛骨悚然的词汇,声嘶力竭的朝着刑天大风嚎叫起来:“海人的毁灭性攻击,全他妈的给我散开,逃啊!”

  看到刑天大风茫然回头的样子,夏侯猛的一箭就射了出去,在刑天大风的脸上挂出了深深地一条血痕:“全给老子开始逃,海人的这支巡逻队他妈的是个诱饵!”

  刑天大风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整个脸一下子就变成了青灰色,他的嗓音不带一点人气的嚎叫起来:“兄弟们,都给老子卖命逃啊!翻过前面那道山岭,就能活下来!”说完,刑天大风第一个,迈开腿就朝着夏侯这边冲了过来。夏侯的身后十几里开外,就是一道陡峭的山棱,只要能躲到那山棱后,厚重的山体自然能帮他们抵挡海人武器的大部分杀伤力。

  夏侯腿长脚长的,而且体力极棒,拥有二鼎大巫水准肉身的他,硬是凭借蛮力和刑天大风跑了个肩并肩。刑天大风的巫力属性中,有一部分是风属性,如今他脚下卷着两团风气,跑得比谁都快,一溜儿灰尘闪过,他已经蹦跳出了两里多路。

  而白呢?白的速度更是惊人,在山林中,基本上不可能有其他生物能够和貔貅比速度。白一边呼哧呼哧的吐着白沫,一边不断的回头看夏侯和刑天大风,嘴里发出了叽哩咕噜的不明白含义的叫声,似乎在催促两个人再跑快点。

  近千名夏军疯狂的朝那山棱跑去,他们的肉体超人,速度快得吓人,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夏侯和刑天大风已经跑到了山棱上,回头怒吼到:“给老子跑快点啊,他妈的找死不成?”

  夏侯更是一声虎咆,眉心处一圈圈刺目的黄色光华横扫而出,所有巫力完全没有保留的发动了。他手上更是不断的变幻着来自于天巫记忆的玄奥巫印,这些巫印通过一种夏侯所不明白的规律,把他的巫力扩大了三倍到五倍之后,这才急速的释放了出去。

  一层层厚重的土石墙壁紧贴着那些逃跑的夏军脚步升了起来,夏侯看到最后面的那些实力最差、巫力最弱的士兵,还差两里多路才能跑到这山棱上,他们的速度,显然是来不及了。夏侯只能尽力替他们争取最后的一点点保命的机会。

  刑天大风也醒悟过来,那些已经到了山棱上的巫也醒悟过来。他们同时念诵咒语,将自己体内的巫力毫无保留的朝着夏侯身体贯注了进去。整个队伍中,就只有夏侯是纯粹的土性巫力的拥有者,这种升起土石城墙的工作,也只有夏侯来做才是最合适的了。

  可是夏侯却一口血喷出,差点没气得晕了过去!大家都着急不假,可是你们几百号人的巫力同时硬塞进来,夏侯差点就没被给挤炸了!如果不是夏侯的肉身结实,如果不是夏侯的肉身已经习惯了射日诀那摧残性的修炼方式,夏侯已经成了又一个阵亡者!尤其里面居然还有几个木性巫力的巫,也把自己的全部巫力塞了进来,这木克土,差点没把夏侯体内一口气全给弄乱了。

  不过,眼看着效果还是有的,两里多远处,夏侯拼尽了全部的力量,硬是提起了一道长两百多丈,厚达百丈,高十几丈的石墙。紧接着,夏侯仰天一口血连续喷出,‘咚’的一声就倒了下去,顺着那山棱另外一边的山坡,一路惨叫连连的滚了下去。那山坡上到处都是手指头长的野荆棘堆,如果不是夏侯皮粗肉厚的,这一滚下去,早就被捅出了数百个窟窿。

  那些已经到了山棱上的夏军官兵纷纷缩到了山坡下,山棱上,只有刑天大风铁青着脸站在那里,看着最后三百多名速度较慢的属下士兵,仓皇的朝着自己奔跑了过来。

  天空中,一团小小的火星急速的落下,准确的命中了方才三百多海人巡逻兵被消灭的战场。

  巨大的声浪统治了整个世界,近乎混沌破开的力量在山林中爆发出来。一团黑红色的蘑菇云平地里猛然拔起数百丈高,那黑红黑红彷佛干枯的血液一样颜色的云彩,彷佛噩梦一样,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强烈的光犹如一种实质的墙壁,朝着四周横推而去。强劲的威力,直接把土层石层掀飞了一尺多的厚度。刑天大风眼睁睁的看着那强烈的近乎实质的光轻而易举的摧毁了那道百丈厚的石墙,在微微的停滞之后,卷走了那三百多名夏军士兵。那些士兵惊慌的眼神、绝望的面孔,在那强烈得让人失明的光芒下,已经化为了最为深刻的烙印,深深的烙在了刑天大风心灵的最深处。

  “海人!亚特兰蒂斯!请文明用语你九十九代的祖宗!”

  刑天大风挥舞着长剑,疯狂的朝着天空咆哮着,然后在那光墙推到自己身前之前,一个虎扑,朝着山棱后的山坡下跳了下去。

  劲风和强光贴着刑天大风的身体掠过,强烈的震荡让刑天大风的身体一阵颤抖,他惊骇的发现,不过是被余波所触及,他居然已经受了不轻的震伤!尤其让刑天大风感到恐怖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毒素,居然顺着那光融进了他的身体,正要破坏他的肌体。

  刑天大风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他立刻盘膝而坐,嘴里开始念诵古怪的巫咒,双手也在身上一阵狂点,巫印变幻极快,他已经用上了刑天家的最高巫法‘刑天不灭体’的保命秘法。

  夏侯眼睁睁的看着刑天大风突然张开嘴,吐出了一团黑红色的血块,对着天空骂道:“好歹毒的武器,好厉害的毒,我差点就不能把那毒素给逼出来!”

  夏侯心里一阵的冷汗,他能肯定,刑天大风所中的所谓毒素,一定就是那所谓的末日烈焰中蕴含的强辐射。强辐射的能量都能被刑天大风给逼出来,这家伙所用的巫诀,也太恐怖了吧?

  爆炸的威力渐渐的散去,不知道海人使用了什么技术手段,空气中残留的辐射也慢慢的变弱,最终消散不见。一群幸存的夏军官兵慢慢的爬上了山棱,呆呆的看着方才的战场,半天说不出话来。

  方圆三十几里的地方,所有的山林荡然无存,土地化为黑灰,爆炸中心点附近,有大块大块平滑如镜的黑漆漆的琉璃体物质留下。刚才那郁郁葱葱的山林,整个已经变得鬼蜮一般。而爆炸中心点数十里外,那些树林也都纷纷倒下,被强劲的冲击波连根拔起。

  刑天大风严肃的看着爆炸现场,突然扭头对夏侯说道:“篪虎,我终于明白你所说的绝对不能小看海人的力量是什么意思了!他们的这种武器,威力竟然相当于五鼎大巫的全力一击,果然恐怖!哈,今天我们牺牲了三百多名战士,回去要厚厚的抚恤他们的家人。这是我刑天大风犯下的错误,你们以后一定要提醒我,再也不能犯下这样的错!”

  夏侯看着似乎突然之间成熟了不少的刑天大风,有点欣慰却有有点心情复杂的,重重的和刑天大风搂抱了一下。用那种男人的方式,只属于男人的方式,重重的拥抱在一起,狠狠的锤打了一阵对方的脊梁。

  “相当于五鼎大巫的全力一击?该死的,那九鼎大巫的全力一击,又是什么状况?直接毁掉整个星球么?”夏侯脑袋里,一阵的胡思乱想,后心已经被冷汗所湿透了。

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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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4 05: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二章 宴会前的焰火

  昏暗的会议室内,一蓬淡蓝色的光芒把末日烈焰爆炸时的场景展现在安道尔他们眼前。光影中,三维立体图案栩栩如生,那黑红色的蘑菇云慢慢升腾而起的过程一览无遗。虽然那图象是在很远的地方拍摄的,但是见到这一幕的人,无不在惊叹于那末日烈焰的威力之巨大。所在在场的海人将领,无不相信那袭击了自己一支巡逻队的夏军,已经被消灭了。

  “一次完美的小当量打击,难道不是么?将军们!”安道尔得意洋洋的坐在办公桌边,轻轻的用双掌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这就是我对那些可恶的卑鄙的无耻的下劣的夏人一个强而有力的回复,我,伟大的亚特兰蒂斯王国黄金贵族的成员,王国东部领的总督安道尔,不是他们可以随意玩弄的蠢货,而是一个随时可以给他们沉重一击的强者!”

  托尔撇撇嘴,耸耸肩膀:“我不觉得在我们出席他们的宴会之前,对他们进行过度的刺激,是一种有益的尝试。”

  安道尔连连摇头:“哦,不,不,不,不,托尔,你弄错了一件事情。你在神殿进行军事训练的时候,难道没有参加拳击比赛么?我们现在就和夏人一样,我们是拳击赛的拳手,我们正在虚张声势,我们在相互试探。就好像我并不会对他们主动发起全面战争一样,我认为他们也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和我们进行一次惨烈的较量。”

  飞快的看了安道尔一眼,托尔叹道:“也许你是对的,可是我坚持认为,这不是一个明智的主意。在我们拥有足够的力量之前,激怒那些野蛮的夏人,并不是什么好事。至少,你要等后方给我们补充的第一批火炮送到了,再这样做。”

  “哦,得了!我也是被他们逼得没办法啦,托尔,如果我不做出一点回应,他们就会欺压到我们头上来啦。”安道尔叹息着,小心翼翼的端起一杯茶汤抿了一口,嘀咕道:“真他妈的是个好东西,这么一小杯茶,在亚特兰蒂斯就要一个小金币,天啊,夏人的王国,富得流油啊!”

  放下茶杯,安道尔看着在场的所有将领,叹息起来:“我必须向夏人的将领们证实,我有能力对他们造成伤害。当我证实了我们的报复能力后,也许他们会收敛一点他们最近的非常不友善的行为。当然了,这也是对我的个人人身安全的一个保障!”

  他大力的用手拍打着面前的办公桌,大声吼道:“先生们,先生们,我在这里签署一份命令。如果我和防御官托尔阁下在出席夏人的宴会时,被那些背信弃义的夏人扣留或者杀死,那么,就把你们所有的战略级的武器,扔向他们的国土吧!”他威严的扫了一眼那些将领,问道:“那些战略级武器的投射距离,足够打到他们的本土么?”

  一名高级海人将领站起来,沉声说道:“总督阁下,这是毫无疑问的,我们的战略级武器的最大打击距离,足以攻击他们的王国本土领地。但是,我个人意见认为,您和托尔阁下应邀出席他们的宴会,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长吸了一口气,安道尔彷佛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软了下去,他只是无力的朝着托尔看了一眼。托尔同样叹息了一声,慢慢的吸了一口气,挺起胸膛叹道:“那么,格林将军,难道你认为,我和安道尔总督阁下,可以顶着一个懦夫的名头在这里熬多久呢?卑鄙的海人,他们把挑战书贴在了我们总督府的门口!哦,天啊,我真想对着自己的脑袋来上一枪。”

  他摊开双手,无奈的说道:“我是被逼的,没办法,我并不认为我愚蠢到必需接受夏人的邀请,可是亚特兰蒂斯城的那些老古董绝对不会这样认为!尤其那些对我们家族有敌意的家伙,那些认为我和安道尔总督大人抢夺了他们在远东利益的家族,会以我们丧失了黄金贵族的荣誉这个借口,剥夺我们的一切!你明白么?”

  那个格林将军盯着托尔看了半天,终于无奈的同时也是怜悯的叹息了一声:“那么,我只能说,如果两位阁下被他们阴谋杀死,我会尽一切能力为你们复仇的。最少,我会把我们如今掌握的战略级武器全部丢出去,至于引起的后果么。”

  安道尔眼里闪过一道凶狠的杀机,他冷冰冰的说道:“我管我死后洪水滔天!丢出去吧,这是我的命令!”

  随手把那价值一个金币的茶汤丢在地上,把那茶盏摔成了粉碎,安道尔仰天苦笑道:“哦,神啊,让我好好的尽我的全部所能,和那个计划出了这样无耻下流的招术的夏人将领彻底的较量一下吧。哦,说真的,托尔,其实我有另外一个选择。”

  托尔来了精神,看着安道尔问道:“什么选择?”

  安道尔怪笑了一声:“他们邀请我们出席他们的猎会,实际上就是想要让东部领的所有士兵和百姓都看到,我们两个是多么的懦弱无能!我们无法控制领地内的流言也就算了,他们还要告诉天下所有的人,当他们发誓保证我们的安全之后,我们居然还不敢出席他们的猎会。可是,实际上我有另外的手段应付眼前的难关。”

  他嘻嘻笑道:“我完全可以学习他们的方法,邀请他们来我们的总督府出席宴会。如果他们不敢前来,那么,针对我们懦弱无能的谣言,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不耐烦的砸了一下桌子,托尔怒道:“那么,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拉着我过去?”

  安道尔耸耸肩膀,狡黠的看着托尔:“你不觉得,这是一场赌博么?一场政治上的豪赌!如果我敢于出席敌人的猎会,而且能安然的回来,那么,你觉得在讲究骑士精神的亚特兰蒂斯,我能得到多大的政治资本呢?我的声望,也许立刻和那些老奸巨猾的执政官比肩!”

  托尔猛的跳了起来,大声叫嚷道:“哦,神啊,劈死这个该死的家伙吧!我是一个军人!我不是政客!”

  安道尔无奈的看着托尔,近乎安慰的说道:“哦,得了,身为黄金家族的一员,你就必须有这样的觉悟!黄金家族的所有成员都是政客,亲爱的托尔。当我们开始算计东部领的上任总督和维尔将军的时候,你已经变成一名政客了。”他有点扬扬得意的朝托尔挑了一下下巴:“区别就在于,我是一名高明的政客,而你,只是一个很拙劣的新手。”

  死死的盯着安道尔看了半天,托尔终于无力的软在了椅子上:“好吧,随便你怎么做了,谁叫我是你这个混蛋唯一的朋友呢?你有多少把握我们可以活着从夏人的军营中走出来?”

  安道尔低下眼帘,盘算了很久,这才淡淡的说道:“如果我们利用最后几天的时间表现得好一点,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从夏军的大营回来。虽然,夏人并没有我们亚特兰蒂斯的贵族风度,但是,他们对于自己的祖先的名义,是很看重的。他们是一个保守而顽固的宗族,他们甚至还在沿袭他们数万年前的祖先制定的一些规则,所以,我完全不担心我们的安全。”

  惊愕的从喉咙里发出了‘咯咯’几声响,托尔恼怒的看着安道尔:“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害得我连续写了三份遗书!”

  安道尔摊开双手,无比坦白的看着托尔:“我只说我们会活着回来,但是,也许他们会故意和我们挑战,要求和我们比划一下剑术和拳术!那么,也许我们每个人都会断了几根肋骨的被送回来?”

  托尔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全白了。在场的海人将领,也一个个连忙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躯,彷佛浑身的骨头都剧痛了起来。

  “我敢和你们打赌一个铜钱,如果海人的总督傻到真的参加那猎会,刑天大风绝对会让篪虎暴龙那蛮子出手,把他们扭断几十根骨头了送回去!”相柳柔站在一堵陡峭的悬崖边缘,看着远处山谷下方一个海人的前进基地,恶狠狠的朝相柳胤说道:“我和他斗了快十年,从还在启蒙识字的时候就开始斗,难道我还不了解他么?”

  相柳胤浑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绿色雾气中,沙哑飘忽的声音彷佛九幽地狱中传来的鬼魂呻吟,大白天的让人一阵阵的发冷。“不要理会他怎么做。这样对付海人的总督,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现在只考虑,如何才能干掉更多的海人士兵,让我们在和他们的赌局中胜出。”

  身体向后面一靠,相柳胤的那头坐骑,那数十丈长的巨大黑蟒立刻极有灵性的把身体轻轻的往旁边挪动了一下,让相柳胤可以很舒适的斜依在自己身上。相柳胤嘴里叼着一根草棍,回头问自己带来的蚺军士兵:“我们宰了多少海人巡逻兵了?刑天大风他们的战果如何?”

  相柳柔的一个亲兵立刻回答道:“我们至今已经杀掉了海人士兵九百七十八人,自身损失,无!至于刑天军尉那边,听说他们已经有了一千多人将近两千的战果,可是刚才大营里黑鹫传来的消息说,刑天军尉他们刚刚被海人的一种威力极大的武器干掉了三百多人。”

  相柳胤嘴里的草棍猛的掉在了地上:“什么?三百多人?”

  相柳柔则是无比兴奋的叫嚷道:“死了三百多黑厣军的混蛋?太他妈的妙了。”

  相柳胤反手就是一耳光狠狠的抽在了相柳柔的脸上,咒骂道:“蠢货,如果你还是这样蠢,我就叫曾祖把你赶回族地去。不要忘记了,不管怎么样,如今刑天大风他们和咱们是一路的盟军!他们兄弟几个死伤点我很高兴,可是他们麾下的士兵伤亡太大了,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你真是蠢到家了。”

  骂咧了几句,相柳柔硬是不敢开口回话。相柳胤看着那远处山谷中的海人前进基地,冷笑道:“这么说来,虽然刑天大风他们吃亏了,可是毕竟战果比我们多了很多。这一阵子,海人的巡逻队可是个稀罕货。”

  相柳柔看到相柳胤的脸色变得和缓了,这才低声说道:“那,我们干脆动一动前面那个海人的基地?”

  相柳胤浅浅的笑了笑,三角眼眯成了一条缝,低声道:“动一动就动一动吧,有什么不能动的?只是叫孩子们小心,小心海人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武器就是。嘿,篪虎暴龙那蛮子说,只能袭击海人的巡逻队,他以为他是谁啊?西疆战区的总统帅又或者督军官么?”

  相柳柔陪着他讥嘲的笑了几声,手指头轻轻的弹了一下,跟在他们身后的百多名相柳家蚺军军士立刻从嘴里发出了各种细微的古怪声音,脚板还轻轻的踏动着地面,让地面发出了一阵阵微妙的颤抖。

  淅淅梭梭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无数奇形怪状、花纹斑斓的毒蛇异蟒扭动着可怕的身躯,朝那海人的基地涌了过去。这百多名蚺军军士,直接控制的各种毒蛇,就超过了两万条。空气中腥风大作,丝丝的吐息声传出了老远,附近山林中的鸟儿早就惊飞起来,在树梢上盘旋尖叫,不敢降低哪怕一点点。

  相柳胤靠着的那条黑蟒慢慢的抬起头,朝那些鸟群盘旋的方向伸了一下脖子,突然远远的喷出了一道近乎透明的黑色雾气。那数千只山鸟远远的突然浑身僵硬,朝地面落下。它们的身体还在空中,就开始腐烂,最后落在地面的,只有一堆堆发黑的骨头。

  那黑色的雾气顺着山风朝前奔涌,那些毒蛇异蟒一碰到这毒气,立刻变得无比兴奋,一个个张开大嘴,尖锐的獠牙上一点点毒液渗了出来,一旦那毒液滴落在山岩上,立刻就冒出一丝很淡的烟雾,显然是毒到了极点。

  这个海人的前进基地,是海人呼伦河防线的一个前方支撑点,里面驻扎了两千多名全副武装的土著士兵。这些士兵被海人强行征召入伍,经过严格的训练后,都掌握了海人的作战技能,立刻被加以精神控制,送到了这种最前面的战线上充当炮灰。这种前进基地,在托尔他们的战略构想中,唯一的作用就是:示警,如果能够稍微拖延一下夏军的进攻,就算他们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如今,那站在基地外塔楼上的哨兵,突然发出了惊恐的喊叫声。无论是谁,看到一浪浪彷佛波涛一样涌来的毒蛇,只会吓得发呆,除非你是夏军中的大巫,才不会惧怕这些普通的毒蛇怪蟒。那斑斓的蛇群喷吐着七彩的毒雾飞奔而来,那些哨兵哪怕已经被海人的芯片控制了大脑,却依然本能的吓得手脚发软,整个瘫在了塔楼上。

  紧接着,密集得分不出任何间隙的枪声响了起来。无数弹丸倾斜在了蛇群中,更有小型的火炮之类的武器开始轰鸣,在蛇群中炸出了一团团的火光。可是那些毒蛇异蟒都是相柳家专门培育的太古异种,虽然已经退化了不少,没有它们的祖先那样强大,却也不是普通的武器所能杀死的。只有十几条倒霉的毒虫被火炮的冲击波震飞起来,其他的毒蛇依然扭动着狰狞恐怖的身躯,朝前急速爬行。

  那条黑蟒所吐出来的毒雾,也慢慢的飘到了营地的上空,于是,整个营地里响起了尖锐的参叫声,一个个土著士兵惨嚎着倒在了地上,拼命的抓挠着自己的身体。很快的,他们的皮肉就化为脓水,只留下了黑漆漆的骨骼袒露在空气中。扫射的火力几乎是瞬间就稀少了一大半,那些毒虫蜿蜒着爬了进去,开始用自己的毒牙,注射出致命的毒液。

  基地内的参叫声很快就彻底消失,所有的土著士兵在短短的一顿饭时间内,被蚺军放出的毒蛇杀得干干净净。

  相柳柔摊开双手,无比轻松的说道:“又一次全歼,同样我们没有任何士兵损失。啊,难怪父亲他们说,我们相柳家的蚺军,在山林中几乎是无敌的!”他狠狠的拍了一下相柳胤的黑蟒以及自己的三头巨蟒,狞笑道:“就这两个宝贝,什么五鼎、六鼎的大巫都比不过它们的威力!这两宝贝应该被称为龙才是,已经不能算是蟒了。”

  那黑蟒和三头巨蟒听懂了相柳柔言语中的夸赞之词,两条畜生高傲的昂起头来,发出了长长的尖嘶。

  相柳胤和相柳柔同时大笑起来,仰天长笑的他们,突然看到三团小小的火光从西方急速的射了过来。

  相柳柔惊讶的问道:“那是?”

  相柳胤本能的叫道:“海人的武器!叫孩子们都撤回来,该死的!他们的反应怎么这么快?”

  来不及了,眼看着那三团火光分裂为上百团更细小的光点,‘啪啪’声中,一颗颗灌注了凝固烈性燃料的子弹头自天空落下,在离地三五米的高度,猛烈的爆炸开来。

  这些子弹头笼罩了整个山谷,就连相柳胤兄弟俩所在的地方,都被覆盖了进去。一团团直径百丈许的赤红色火云猛然炸开,抽空了周围的所有氧气,把死亡和毁灭,带给了附近所有的生灵。

  那火光中,更有无数拇指头大小的钢珠胡乱迸射,那劲道足以洞穿金石。

  相柳柔、相柳胤兄弟俩的两条坐骑飞快的盘起了身体,把两兄弟保护在自己庞大的身躯中。它们身上的鳞片翻卷,一层厚厚的粘稠的燃料附着在它们的鳞片上,烧得那些鳞片‘噼啪’乱响。而那山谷中的数万条毒蛇,更是参叫着,在火海中拼命翻滚,却哪里有一点死角让它们闪避?

  山崖上的百多名蚺军士兵,更是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被那无数钢珠打成粉碎,烧得干干净净,连骨灰都没有剩下一点。这些蚺军士兵耍弄毒物都是顶尖好手,可是说起巫力强弱上,他们也不过是二三等的下下等的巫武罢了,怎么可能抵挡海人如此威力的武器?

  几袈重型攻击机自山谷上急速掠过,十几发穿甲飞弹呼啸着,朝那两条紧紧的盘在一起的大蟒轰了过去。两条大蟒惨嚎一声,身上被炸出了好几个深深的大窟窿,血泉奔涌,那粘稠的燃料就附着在了它们的伤口上,拼命的燃烧着。

  相柳胤、相柳柔疯狂的咆哮声传出了上百里地:“海人!你们等着瞧!”

  一道道烟柱从数千里外的海人基地拔地而起,数百枚中远程的飞弹以夏军士兵所不能理解的方式,远距离、精确的轰向了他们的军营。

  并没有和海人正面作战经验的相柳、防风、申公、祝融、共工等家族的军队,被那或者附着了毒气、或者是功能失常药剂的飞弹大量杀伤。只有被暴熊军狠狠操练了一个多月的黑厣军、玄彪军,在暴熊军那些老兵的喝骂下,那些巫士纷纷飞起,在距离数十里开外处用巫咒把那些飞弹轰了下来,几乎没有任何的伤亡。

  一发又一发的常规飞弹不断的从海人的基地起飞,不断的落在了夏军的军营附近,除了中军大营,夏军西疆战区的各大营地,尽数笼罩在了火海之中。

  火光里,甚至能够听到安道尔那疯狂的笑声:“炸,炸,给我拼命的炸!炸到他们心惊胆战为止!只有打出了威风,我才能从他们的宴会上全身而退!否则,你们认为被打断半边身体的肋骨,是一件很过瘾的事情么?”

  更多的飞弹射了出来,各种各样的弹头,彷佛要把夏军营地附近的山都给炸平一样,雨点一样的不断落了下来。

  海人异常谨慎的,并没有在这些飞弹中夹杂战略级的武器弹头,可是就算是那些常规弹头,也已经把夏军的军营,烧成了破瓦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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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星咒(上)

还在安邑通天道场向通天道人请教的时候,夏侯曾经问过通天道人,巫和炼气士外在的最大差异是什么。

  通天道人老老实实的说,一般的炼气士,施展法术的速度比较慢,相同威力的法术,比起那些信手拈来的巫,起码要慢了三成。加上巫的肉体强横,炼气士的肉体脆弱,所以基本上,相同级别的巫和炼气士对打,炼气士有输无赢。除非炼气士动用威力至大的法宝,可是人家巫也有巫器啊?在战斗中,炼气士基本上是不占便宜的。除非那个炼气士是通天道人或者他们的几个亲传门人那样的水准,自然又不同了。

  而巫的法术,发动极快,并且无声无息,很少有外在的征兆,极其难以防范。越是厉害的巫,巫咒发动时所耗的时间就越少。因为巫的巫力完全包容在他们自身体内,耗费自身的力量,还需要时间么?

  可是,巫也有需要摆出大场面的巫术。通天道人告诫夏侯说,当他看到一群巫在地上摇摇摆摆的跳舞,并且还开了祭坛啊,献上了祭品什么的,那就。说到这里,通天道人还特地的送给了夏侯一双可以让他的速度提升不少的靴子,意思就是说,当夏侯碰到了开始献祭、祭炼法阵的巫,那就准备好撒腿就跑吧。

  如今,夏军的中军大营内,正有一千四百八十名随军的巫士,摆开了一个占地十几里方圆的祭坛,在那里拼命的念诵着咒语,身体彷佛打摆子一样在那里无端的抽搐扭动,到处飞快的跳动着。

  一头头牲畜,一头头猛兽,一个个被抓来的当地土著居民,这些祭品被扒得干干净净,被夏军士兵押送到了祭坛正中的土台上,一刀斩下了他们的头颅。可以看到随着这些祭品的鲜血飞出,一道道赤淋淋的灵魂也随之飞出。高台上,隐约可以看到有黑色朦胧的神怪虚影自四周天际而来,抓起这些血腥的祭品,匆匆的塞进了嘴里。

  “一千多个巫同时施展一个巫咒,没什么必要吧?”夏侯站在很远处的一个山头上,看着这些巫在这里忙忙碌碌的,一头的冷汗。他不知道这些巫要干什么,这些随军的巫士大部分都是一鼎的大巫,混有少数二鼎的大巫,领队的是几个三鼎的大巫。虽然比较而言,他们自身的实力在大夏巫殿中只能是跑腿的小角色,可是他们的实际力量,已经极其强悍了。一千多人联手,想要摧毁整个山区么?

  “我叫你们凶,我叫你们狠。娘的,这回看你心疼不心疼!”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在旁边叽哩咕噜的诅咒着,一身狼狈带着烟熏火燎残余味道的相柳柔相柳胤兄弟俩,则更是满脸凶残的看着那大阵,不断的抱怨着:“这些随军的巫还是太差了,若是和其他几军一样,随军巫士中有八鼎九鼎的大巫,这‘星咒’之术,已经完成了。”

  星咒?

  夏侯从天巫的记忆中找到了这个巫咒的详细资料。这星咒之术,还正就是天巫殿所擅长的能耐。所谓满天星斗,每一颗星星都对应着地面上一个人的命运,这星咒之术,就是以巫力影响星辰,破坏星辰的运行后直接影响星辰对应的那人的命数,乃是天巫殿威力最庞大,也最阴险的巫术之一。

  在夏侯的记忆中,他所知的星咒之阵和眼前的这个,还是有不少差异的。最少他记忆里那个星咒大阵,比眼前这个要完整得多!眼前的这大阵,如果说他是路边的破烂茅厕,那记忆中完整的大阵,就是天上的宫殿,差距太大了。

  但是,这个应该可以理解。毕竟这里做法的大巫,最强的不过是三鼎大巫。而天巫所知的星咒大阵,若是以一百四十八名九鼎大巫为主导,一万四千八百名大巫为辅助,加以百万人为祭品的话,甚至就连天神都能直接诅咒而死!当然了,你找遍黑厣军、玄彪军乃至蚺军等军队,想找到一个四鼎的大巫都难,就不要说其他了。

  白天海人的大规模飞弹袭击,让夏军上下为之震怒,更让那些没有经历过和海人的大规模战役的士兵为之恐惧。几个领军的世家子弟凑到一起,以暴怒的相柳兄弟提议,被炸得浑身焦糊的申公豹为声援,脸上差点被毁容的防风懔、申公骺、祝融邩、共工鯭等人为附议,迅速的通过了对海人进行大规模报复的决议。

  当然,他们并没有傻到直接叫心惊胆战的士兵冲击海人的防线,他们还记得他们这支大军所接受的命令,是在明年春天再向海人发动全面进攻。一行领军将领的决定就是,用无形无迹的巫术,对海人的高层发动进攻。

  看着那些忙碌的巫,夏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嘀咕道:“我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相柳柔猛的扭头看向了他,冷笑道:“你又知道了什么?”

  夏侯指了指西边,叹道:“我只知道,西疆战区和海人打了这么多年,似乎并没有杀死过一个海人的黄金贵族。他们跑得太快,而且,他们对自身的安全非常的注重。如果这星咒之术能够对他们造成威胁,海人的十二海神祭司,怕是都被九鼎大巫给咒死了吧?”

  刑天大风他们都惊讶的看着夏侯,问道:“那么,你是说这星咒之术,不会有太大的作用?”

  夏侯回想了一下脑海中的那些记忆,摇摇头说道:“试试看吧,天巫对此也是很含糊,这星咒之术么,天巫自己都没有试过,也不知道威力具体怎样。但是从来没有一个海人的黄金贵族死在巫术之下,这是可以确定的。”

  天空中,明显的几颗闪动着淡淡光芒的星斗,突然朝四周扩散出了一圈圈隐隐的波纹。那一千四百八十名发动诅咒的巫同时发出了一声疯狂的嘶吼,浑身冒出一串红光朝天空射了出去,然后整个的软在了地上。

  夏侯耸耸肩膀:“还是太勉强了。这星咒之术,起码要一名七鼎大巫做主导。唔,实在是太勉强,也不知道威力如何啊。”

  安道尔总督府内的会议室,安道尔、托尔以及大批的海人将领、土著募招兵团将领正围坐在办公桌旁,观看高空侦察机传回来的战果报告。闪动的蓝色光芒中,可以看到夏军的营地里到处都是巨大的弹坑,到处都是烈焰燃烧过后留下的焦黑土壤。很多地方,也可以看到夏军士兵正在掩埋尸体,从那些尸体的服饰来看,很有一部分是夏军的士兵。

  安道尔手上一支笔轻巧的转动了几周,微笑道:“效果很不错,我认为,夏人应该已经明白了我们的决心。”他抬起头笑道:“没错,我们现在对他们并没有任何反击的力量,可是并不代表他们可以随意的欺凌我们,不是么?”

  托尔锤打了一下办公桌,大声说道:“好了,我的总督阁下,请您注意,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夏人的军队突然失踪了很大一部分!”他指着那不断闪动的图象说道:“按照前任总督留下的军情,面对着我们的夏人军队,他们的战士和各种战争野兽加在一起,起码有接近千万的庞大数量。可是现在请看,他们的十几处军营加在一起,包括了最大的这个营地,总人数大概不过百万人左右。”

  他看着安道尔:“您能联想到什么?他们的军队上哪里去了?”

  安道尔呆呆的朝着那图象中的莽莽山林看了一阵,突然用手指点在了某个地方:“那么,这里是什么?他们正在修建的,是什么?”

  托尔耸耸肩膀:“距离我们的防线只有不到五十里的距离,一个大型的辎重营地,储藏了大量的粮食、军械和价值昂贵的货物。”

  安道尔低下头思忖了很久,这才缓缓的点点头:“你认为我是一头蠢货么?”

  托尔叹息起来:“我们都不是蠢货,不是么?”

  安道尔笑了笑:“那么,就不要理会他们。记住,我们现在无力发动进攻,而我也坚决不相信,以他们那脆弱的社会生产,可以让他们数百万的军队绕到我们的两侧腹地内去。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做了,我们的侦察队也会发现他们的动静,就是这样。”

  一名将领站起来,皱眉道:“可是总督阁下,我认为,我们应该调查清楚这件事情。我们面对的敌人突然减少了这么多,并且他们一反常态的频繁袭击我们的巡逻队和前进基地,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

  深深的盯着那将领,安道尔冷笑道:“你想要去试探他们?发动一次试探性的进攻?”

  那将领点点头:“是的,总督阁下,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战争中最忌讳的,就是不明白敌人在做什么打算。”

  嘟了一下嘴,安道尔无所谓的说道:“给你调动一万五千人到两万人的权力,随便你做点什么。但是请注意,如果你要发动试探性的进攻,请在我们安然的返回了以后。我不想因为你们鲁莽的行为,给我和托尔阁下的行程带来任何的麻烦。”他伸了一个懒腰,近乎呻吟的说道:“您看,我们冒着死亡的危险前往夏人的地盘,参加他们的宴会,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啊?千万不要给我们增添麻烦,好么?”

  那将领点点头,接过了安道尔签发的命令,笔直的坐了下来。

  安道尔和托尔对视了一眼,环顾一下那些将领,安道尔站起身来微笑道:“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夜间请加强警戒,夏人的军队非常可怕,我不认为有任何的城墙障碍可以阻拦他们的侵袭。我们的安全,就寄托在诸位的手上了。”

  一众将领同时站起身来,刚要对安道尔和托尔辞行,突然一蓬极其强烈的血光从四周空气中冒了出来,迅猛的扑向了安道尔、托尔以及在场的地位最高的几个海人将领。那血光分明就是一个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恶魔形象,他们站起来快有两三个人高,锋利的爪子探开足足有尺许长短,血光沥沥的爪子,眼看着就触及到了安道尔他们的身体。

  安道尔、托尔哪里见过这样可怕的景象?早就吓得软在了椅子上,整个眼珠子都快从眼眶内跳了出来。一名海人将领惊恐的叫嚷道:“夏人的诅咒!这是他们的诅咒巫术,我见过这样的东西!”他猛的掏出了配枪,对着那些血光扫射起来,一道道湛蓝色的光芒轰在了那些血光上,在血光组成的恶魔身上溅起了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砰砰砰砰’,安道尔、托尔以及那些海人将领的身上同时冒出了一团碧蓝色的光芒,幽蓝彷佛最深海底蓝水晶那样色泽的光晕笼罩住了他们的身体,死死的抵挡住了那些形象化的诅咒的侵袭。同时一名海人将领很是镇定的大声吼叫起来:“发动全频带信号干扰,最大功率干扰附近所有的能量波动!”

  ‘嗡’,整个房间内所有的电子仪器同时冒出了巨大的火花,‘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强烈的静电磁场笼罩了整个房间,安道尔他们的长发慢慢的竖起,而那些血光组成的恶魔影像则是彷佛失去了源头的河水,在湛蓝的光芒中渐渐的消散。

  安道尔急骤的喘息了几声,疯狂的叫骂起来:“这是什么东西?天啊,真的有恶魔存在么?难道说,我真的要信奉那些该死的神殿祭司给我说的那些东西?哦,天神和恶魔的战争?太他妈的可笑了!”他伸手摸到了脖子上一条镶嵌着硕大蓝色宝石的项链,想要一手扯下它来,却又很小心的把它塞进了衣服里面。

  托尔更是跳起来,紧紧的抓着自己的配枪,无比谨慎、无比小心、无比惊慌的看着四周,唯恐那些血红色的恶魔虚影再次降临。

  那刚才下达命令的海人将领长长的喘息了一声,也软在了椅子上。过了很久,他才沙哑的解释道:“这是夏人的一种奇妙的技能,总督阁下、防御官阁下。他们可以在完全不知道我们位置的情况下,通过一种我们无法得知的方法诅咒我们。如果不是有亚特兰蒂斯海神神殿赏赐的这条护符,我们已经被杀死了,阁下。”

  安道尔、托尔死死的握住了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彷佛落水人拉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安道尔死死的盯着那将领,问道:“你见过这些东西?嗯?这些奇怪的东西?”

  那将领坦然的点点头:“三十年前,我还是前线的一个中级指挥官!我指挥两千名士兵用高能武器消灭了一名海人的地位很高的将领。那将领在临死前,就以他的生命为代价,对我们进行了诅咒!一个晚上,所有的人,除了我幸运的拥有一条神殿的护符,其他的士兵全部死亡!他们彷佛被吞噬了一样,整个身体化为了一摊模糊不清的血水。没有人幸存。”

  安道尔浑身哆嗦着指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啊,这个东西?他能保护我们?”

  那将领无力的点点头:“是的,能够保护我们,当然,只能在这种利用奇异的能量波进行暗杀的情况下保护我们。可是,对于他们的某些实体攻击。”那将领说道这里,突然尖叫起来:“离开这里,该死的,刚才的那些恶魔,只是起初的定位装置!他们在寻找我们的确切位置发动攻击!赶快离开这里。”

  屋子里的海人高层面色一阵惨变,紧跟着那说话的将领连滚带爬冲出了会议室。安道尔和托尔刚刚迈出会议室的大门,去发现那些地方募招军的将领坐在那椅子上纹丝不动。两人大感诧异的时候,那刚才说话的将领已经尖叫起来:“他们没有神殿的护符,已经死掉了,不要理会他们了!”话音刚落,那些土著将领就在二人面前,突然化为一阵飞灰。

  安道尔生平第二次被吓得差点没尿了出来,他惊恐的发出没有任何意义的尖叫声,跟着同样惊恐失措的将领们,仓皇的逃出了总督府。

  按照他们的命令,一架小型运输机已经直接降落在了总督府外的地面上,载着他们迅速逃出了城外。

  天空中,几颗星斗闪烁了几下,突然有数十颗很大大的陨石拖着长长的红色炎尾,朝总督府所在的位置砸了下来。那些陨石左右都缠绕着浓浓的黑色烟雾,烟雾中可以看到一张张扭曲的人脸在嘶吼挣扎。如果夏侯他们在这里,就可以看到那些人脸正好是那些被献为祭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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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4 05:58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星咒(下)

  第一颗陨石砸下,总督府在冲天的火浪中化为废墟,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陨石接连落下,总督府,以及总督府内来不及逃跑的数百名卫兵、上千名仆役,同时化为灰烬。整个城市的所有建筑都在巨大的震荡中倒塌,倒霉的百姓纷纷被砸在了废墟中连连惨叫。幸好总督府所在的这个城市,百姓们的建筑都是用木头搭建,若是和安邑一样都是巨石建筑,那死伤定然惨重。

  可是这还不算完。

  眼看天空六颗大星无故改变了自身方位,在天空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随后一圈朦胧的六角星形光幢慢慢的笼罩下来,正好把整个城市覆盖在了里面。安道尔、托尔、格林等海人军政高层头皮发麻的看着那光幢似乎软弱无力的压下,整个城市却无声无息的被夷为平地,陷入地下足足百多丈深。

  安道尔额头一阵阵的汗水不断的流淌下来:“这就是夏人的巫术?”

  那刚才出言救了诸多人等的将领脸上肌肉一阵控制不住的抽搐:“是,是的,总督阁下,这就是夏人的巫术,可怕的不知道原理的巫术。”

  托尔用一块皱巴巴的手绢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拼命的拍打了一下这将领的肩膀:“很好,你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我会记住你的功劳的。既然你是见识过夏人巫术的人,那么,你来我身边做我的副官,没问题吧?”那将领一个立正,高高的昂着头,大声应是。

  安道尔左手插在腰上,弯腰从舷窗内看着下方已经变成了一个深坑的城市,低声诅咒道:“我宁愿被战略级武器轰炸,也不愿意在这样无声无息的噩梦场景中成为一具尸体!唔,有什么好办法对付他们的巫术么?”

  那将领欣然领命,解释道:“夏人的巫术,应该是一种能量和能量波的应用,所以我们在前线的军官发现,用全频带的信号阻塞,可以很好的干扰夏人巫术的施行。当然,这对我们的指挥作战也是一个很大的影响,但是,总督阁下和防御官阁下以及我们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您认为呢?”

  托尔连连点头,狠狠的拍着那将领的肩膀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非常有道理。那么,安道尔,我建议我们以后居所附近的干扰源,频率增强一百倍怎么样?我宁愿冒着被超标电磁辐射弄得阳痿的危险,也绝对不愿意自己被巫术袭击。”

  安道尔欣然点头应诺,当场就签署了手令。他把手令递给了托尔新任副官,笑道:“你是,你叫做墨菲斯?啊,你是一名白银贵族,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奥芬克斯家族的成员,是么?你今天救了我的命,我会记住你的功劳的。”

  墨菲斯矜持的朝安道尔微微鞠躬:“这是我的责任,阁下。”

  突然间,运输机的驾驶员叫嚷起来:“总督阁下,您的父亲莫维尔执政官率领一支舰队距离我们只有五百里的距离。他,要求和您通话。”

  明显的愣了一下,安道尔迟疑的说道:“我父亲?他到了这里?见鬼,他可是执政官,怎么可能离开亚特兰蒂斯?难道说,这个该死的老色鬼,终于抛弃了他的那一个军团的私生子和情妇,以及那几个迷恋得他晕头转向的私生女,可以穿起裤子来到这个危险的远东东部领么?简直就是奇迹呀!”

  一个通讯窗口出现在机舱内,一个头发银白,满脸威严,高大威武,身穿白色天鹅绒长袍的中年男子手持纯金权杖,出现在通讯窗的画面里。看到满脸淡然的安道尔,这个中年人皱起了眉头:“我亲爱的儿子,你的总督府在哪里?我们的驾驶员说,雷达没有发现你的总督府所在。难道你改变了习惯,抛弃了那些富丽堂皇的府邸,改住地穴去了么?”

  安道尔干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干巴巴的说道:“您说对了一件事情,起码我的总督府如今已经进了地穴,幸好我没有随着它被一起埋葬下去。我的父亲,难道您没看到地上这个很大很大很大很大的地穴么?我的总督府,连同总督府所在的整个城市,虽然只有五万人左右的一座小城,但是毕竟是一座城市!他们都变成了地穴。”

  运输机的驾驶员很机灵的把他们拍摄下来的录像传递了出去,莫维尔惊恐的看着整个城市被那光幢压进地面的恐怖画面,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哦,我的儿子,你能幸运的脱身,简直是我整个家族的幸运。我真庆幸我亲自赶来了一趟!”

  “得了,收起您那副虚伪的面孔吧!告诉我,你来这里干什么?送来了我要的东西么?”安道尔很不给自己的父亲任何面子。

  莫维尔皱起眉头,纯金权杖狠狠的对着身边的一名侍卫的脑袋砸了一下,怒道:“你就是这样对我说话的么?”

  安道尔脸上露出了讥嘲的笑容:“如果您想要我尊敬您,那么,请您把您的那些该死的私生子都亲手干掉吧。否则,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动手的,您相信我能做到么?我认为我可以做到。”

  良久的沉默之后,托尔打碎了那让人窒息的气氛,他从安道尔身后闪了出来,朝着莫维尔微微鞠躬笑道:“尊敬的莫维尔伯父,您好。您这次大驾光临,我们整个东部领都焕发出了光彩。请问,您这次来,既然带来了一支舰队,可给我们送来了什么好东西么?”

  莫维尔僵硬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啊哈,托尔,我的孩子,当然,我给你们带来了一点你们急需的东西。我不知道是那个蠢货给你们脑袋里灌输了那种无聊的骑士思想,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种思想在亚特兰蒂斯很吃香。为了表彰你们敢于应邀出席夏人猎会的勇气,执政院的执政官以及神殿的祭司们,派我给你们送来了一些足以保证你们安全的工具。”

  安道尔吃惊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您说什么呢?什么工具能够保证我们的安全?得了,您并不知道那些夏人的可怕。”

  莫维尔忽略了自己的儿子刚才对自己的不敬,他张开嘴哈哈大笑起来,大声说道:“那么,该隐先生,您可以出来了。”

  一团黑色的烟雾在莫维尔身前冒出,一名身材高大,比例完美,容貌俊美,一对血红色的眸子拥有可怕魔力,让人一见就似乎要沉溺进去的年轻男子,出现在莫维尔身前。他身上披着一条外黑内红的长披风,优雅的朝着安道尔和托尔微微鞠躬:“您好,非常高兴见到你们,尊贵的东部领总督和防御官阁下。”

  这叫做该隐的年轻男子眯着眼睛,很轻松很自负的说道:“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虽然距离我的诞生,已经拥有了数百年的时间,但是作为亚特兰蒂斯神殿的最高机密,我的存在是一直不为人所知的。很高兴,我今天终于能够离开那个该死的地方,在拥有无数鲜美食物的人间行走了。我,该隐,伟大的该隐,非常高兴能够给我们的敌人,带去鲜血和毁灭。”

  张狂的红色烈焰从自称该隐的男子身上冒出,那彷佛粘稠血浆一样的火焰熊熊燃起,没有人怀疑其中那毁灭性的力量。

  安道尔、托尔惊讶的对视一眼,惊呼道:“他是谁?”怎么看,这个拥有古怪的血红色眸子的男子,也不可能是亚特兰蒂斯人的一员。

  莫维尔嘎嘎大笑起来:“哦,放心吧,我的孩子们,他是该隐,我们亚特兰蒂斯人制造出来的最强大的战争工具。他使用了我们亚特兰蒂斯人最优秀的基因细胞以及来自于夏人的一些极其古怪的基因片段,进行了最完美的基因优化,最终形成的,终极杀戮工具。”

  该隐很自得的朝着安道尔和托尔微微鞠躬,微笑着说道:“也许我现在的力量并不强大,但是我拥有无限的进化空间。只要我能够得到某些人的血,我就能得到他们的一部分力量。所以,我来到了这里。我无法想象,当我吸收了足够的夏人大巫的鲜血,我是否能够凌驾于他们之上,成为真正的神呢?谁能知道呢?”

  他眼里闪动着诡谲的光芒,轻轻的说道:“总督阁下,您应该感到高兴,有一名未来的神以及他的十三名后裔,将要和您并肩作战。”

  通讯窗的画面突然扩大,露出了该隐身后那十三名同样完美,身上的气息同样强大的年轻人。

  “介绍一下吧,他们是我的后裔,是用我的血肉制造出来的后裔。他们拥有仅仅次于我的可怕力量,他们,也拥有成为神的潜力。”该隐张开嘴,慢慢的四根细长的金色獠牙从他嘴里探了出来:“相信我,有了我们的存在,至少总督阁下和防御官阁下的生命,是没有任何危险的。”

  该隐,以及他的十三名后裔,同时疯狂的大笑起来。血红色的火焰在他们身上疯狂燃烧,那炽热的火焰似乎要烧毁整个天地。

  莫维尔矜持的笑着,手上的权杖轻轻的敲打着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掌。良久,等到该隐他们的笑声停下了,莫维尔这才近乎讨好的朝安道尔笑道:“我的儿子,你看,原本该隐他们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东部领而出动的,他们应该还在神殿的地下基地,进行最后的完善工作。可是现在,因为我的压力,他们被派来了这里。难道这还不能证明,我对你的爱护么?”

  安道尔看着自己的父亲,冷笑道:“当然,我相信您对我的爱护,但是其中应该也有我的舅舅一份功劳吧?否则我难以想象,执政院居然可以插手神殿的事情。神殿制造了该隐他们,那么就和执政院无关,不是么?”

  莫维尔一阵的尴尬,他干笑了几声:“当然,你的舅舅也是非常爱护你的,毕竟你是他最亲爱的外甥。啊哈,让我看看,你未来的岳父,我们的王国军备官,还给你准备了一些还处于试验状态的工具,你可以称呼他们为:杀戮者!”

  画面内,出现了整整齐齐一千名面目僵硬的男子。他们眼睛里闪动着的,不是智慧生物所拥有的灵动光彩,反而是那种机械机器的电弧光芒。随着莫维尔的一声令下,其中一名男子突然脱掉了上身的衣物,撕开了自己胸脯上的皮肤:皮肤下露出来的,是流光溢彩的近乎半透明的金属骨架,以及无数说不出道不明的机械结构。

  “纯粹的机械制品,拥有人类所无法想象的庞大力量,我绝不怀疑,他们可以人夏人的大巫正面对抗!安道尔,我的孩子,还有托尔,我亲爱的孩子,他们可以保护你们。要知道,他们每一具身体内的动力炉,都相当于一枚最大当量的末日烈焰!想象吧,这是多么强大的动力呀!这是我们亚特兰蒂斯最高智慧的结晶!”莫维尔扬扬得意的拼命的用纯金权杖敲打着一名杀戮者的脑袋,发出了金属碰击的清脆响声。

  安道尔、托尔的脸色立刻好看了不少,他们很是恭敬的,朝着画面中的莫维尔行礼,向他致以最诚恳的谢意。

  莫维尔矜持的接受了他们的感谢,于是两伙人约定了地点,朝远处另外一个海人基地行去,准备在那里汇合。

  看到自己儿子的心情不错,莫维尔恰到好处的稍微的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为父亲的尊严,很是严厉的对安道尔进行了一番的教训。教训他上次写的那些信笺,实在是太伤害一个慈父的心灵啦。

  安道尔的心情的确不坏,所以他很是孝顺的接受了自己父亲的批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表示,他绝对不会再对自己的父亲说出那样让人伤心的恶毒言辞。同时,他很殷切的希望,在不动摇自己继承人权力的基础上,他会尝试着爱护自己那数目庞大的私生的兄弟姐妹们。

  最后,托尔也参与了这一对严父孝子的讨论,于是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和夏人之间的争斗来。他们一致的认为,夏人最近的不断挑衅,是不可能受到原谅的,只要等他们的军事部署一旦准备完毕,他们就要狠狠的给夏人一个颜色看看。安道尔更是希望,自己能够得到充足的兵员和军火的补充,能够一次性的直接进军夏人王国的腹地,好好的啃下一块肥沃的地盘来。

  就在这些海人的绅士们进行家族内部的社交活动时,夏侯他们已经接到了详细的情报:星咒失败!

  那累得差点吐出血来的三鼎大巫声嘶力竭的嚎叫起来:“军尉大人,不是我们不出力,实在是我们实力不够呀!海人居然可以用一种奇怪的法门干扰了我们巫咒的进行,否则我们的巫咒威力应该再大十倍,他们肯定都死光了。”

  夏侯缓缓的把那军情报告撕成了碎片,让它随风散去,淡淡的说道:“好了,阴谋诡计在战场上总是没有太大用处的,我们不能指望一些小手段就能解决掉夏人的总督和防御官,否则总帅他们,早就把海人彻底消灭了。”

  他看着刑天大风:“大兄,我们还是好好的准备一下那猎会的事情吧。我们可以看看,这海人的总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刑天大风凝重的点头:“看来,只有这样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是我曾祖在我幼时教导我的。”

  夏侯被刑天大风的那句话弄得愣了一下,连忙摇摇脑袋,抛开脑袋里那些荒谬的念头,笑道:“那,这几天就叫兄弟们休息几天吧。人家的总督都有胆子来我们这里做客了,我们还在背后下重手杀他们的人,可不见得是一件很有礼节的事情。”

  刑天玄蛭也缓缓点头:“是啊,这几天海人的报复也是很凶狠的,我们也该让兄弟们休息一下了,让他们好好的总结一下最近的经验。”迟疑了一下,刑天玄蛭看着夏侯问道:“难道我们真的就这样放过海人的总督么?不下手宰了他?”

  刑天大风挑了下眉头,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兄弟的肩膀,笑道:“杀了他作甚?要杀,就要在正面战场上干掉他,这种下暗手的小人手段,可是我们兄弟们不应该的。唔,再说了,杀了他也没用,海人只要两天的时间就能派来新的总督,有什么好处呢?无辜的背了个背信弃义的罪名,可不好听啊。”

  相柳胤、相柳柔兄弟俩却是阴恻恻笑起来:“就算不杀他,也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才行。”

  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夏侯、相柳胤、相柳柔、申公豹等等将领,突然同时发出了很是可怕的阴笑声,随后,一行人纷纷散开,各自按照各自的想法,给过几天就要召开的,已经被整个东部领的百姓都知晓的猎会,做准备去了。至于他们准备了一些什么恶毒下流的招术,这,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只有那些个累得爬不起来的巫士在那里低声的嘀咕着:“这个星咒大阵我们发动起来还是太勉强啊,祭品也不够啊。也不知道按照完全的准备发动这个咒术,会有多大的威力呢?真的连天神都能干掉么?”

  夜,深沉,夜风呼啸。似乎海人的辖区内,有浓厚的血腥气飘了出来。传说,有两个海人辖区内的城市,一夜之间所有的土著居民都被吸干了浑身血液而亡。只是,夜色掩盖了一切,掩盖了所有的事情,不管是残忍的,还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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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宾客

  海人、大夏的军队在山林之中,又爆发了数十起血腥的小规模冲突,各有斩获之后,突然在距离猎会还有一天时,整个战区彻底的安静了下来。那些沐浴过鲜血的夏军,洗去了身上的血腥,带着一条条伤疤和军功返回了军营;而被袭击得有点喘息不过来的海人,也顺势收兵,飞快的在一些要害所在建立起了一个个坚固的碉堡,严防死守。

  于是,猎会的正日到了。

  首先是几袈海人的攻击机飞过,在天空抛洒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想要驱散天空的云层,可是效果不大。然后是夏军的数百名巫士联手,一通巫咒施为,把那千多里内的乌云赶得无影无踪。于是阳光灿烂,和风送暖,碧绿的天空一洗如蓝,朵朵白云随风漂浮,好不轻松,好不自在。这美丽的天气也让双方杀红了眼睛的士兵心底为之一轻,总算可以轻松一下了。

  猎会所在的山区,被夏侯硬是折腾成了山大王老窝的模样,到处是刀光剑影,到处有鼓角轰鸣,到处是旗帜飞舞,到处是人嘶马吠。就看到那道边山崖上,几头独角五彩豹子在那里飞扑嬉戏,道边山崖下,数十条蛟龙般的巨蟒进进出出。更有七彩麋鹿叼着灵芝仙草缓缓前行,金翅大雕抓着一团带血皮毛低空飞舞。偶尔有猛虎自山林中一闪而过,不时见熊罴大摇大摆在道中招摇而行。

  唔,山大王老窝都没办法形容这山林如今的模样,如果硬要打个比方,大概就是前世夏侯读过的《西游记》里面关于各个厉害妖王、魔王的巢穴,才有这等场景。整个百里方圆的山林,那是杀气冲天,从这些大巫身上冒出的杀气在天空竟然凝结成了一层仿若实质的半透明气层,凡是经过上空的飞鸟尽被那杀气所惊,肝胆俱裂落地而死,声势好不惊人?

  而为了在海人面前好好的展示一下夏人的实力,夏侯刻意在进山的山口前面开辟出了一片小小的平地,数十名一鼎下品的大巫正在那里扑击做戏。这些在各军中都是高层将领的巫,得意洋洋的在平地上彷佛熊瞎子一般相互撞击,直震得附近地动山摇,好似地肺开裂一样。他们不断的随手扳断数万斤的山石对着同僚乱砸,或者顺手扭断那三五人合抱的大树乱丢,这哪里还是人,分明就是一群魔神下界。

  而白,修炼白虎真解也到了顶峰,更是被黎巫以各种草药萃炼过皮毛,被通天道人随手帮他凝聚了妖丹的白,则是在场地正中,怒吼咆哮着和十几头领军将领的坐骑嬉戏扑击。原本就是山林一霸的凶兽出身,这在天资上已经极其不凡,加上后天际遇极佳,白如今的实力,就算要他和一条蛟龙搏斗,怕也不会落了下风。如今不过是和十几头奇兽相互嬉戏,他是轻而易举的,就把那些坐骑打得遍地乱跑,谁敢和他交手?

  和夏侯摆出的这副嚣张、野蛮、杀戮气息十足的场面比较起来,应邀出席猎会的安道尔和托尔,则是完全把海人亚特兰蒂斯黄金贵族的派头给展示了出来。那是一种豪华的,奢侈的,华丽的,仿佛在灿烂的水银灯下大堆大堆的各色玫瑰中漂浮着的七彩绚丽的肥皂泡一样,让人有一种窒息感的派头。

  三十二架用来杀人的重型攻击机缓缓飞来,从它们的弹仓中落下的,是无数鲜艳的花瓣以及浓香扑鼻的香水雾气。更有一些长着长长的七彩尾羽,极其华贵的飞鸟从那弹仓中缓缓飞下,在天空中清脆的鸣叫着。亚特兰蒂斯王国东部领总督阁下和防御官阁下的出场镜头,可以说是无比的有噱头的,如果那些美丽的鸟儿,没有被蚺军的那几十条大蟒突然张开大嘴从天空吸下吞食的话。

  当然了,那些大蟒血腥的吞噬只是一个意外,一个小小的插曲,双方都忽略了或者装作忽略了这个微不足道的问题。

  那些攻击机飞走后,紧接而来的是两百辆海人特有的战车,那悬浮在地面尺许出体型巨大的战车,无声无息的漂浮而来。一条猩红的地毯,在十二名彪形大汉的仔细伺弄下,从战车停下的地方,直接铺到了山口。

  夏侯以及跟在他身边的申公豹,已经开始扭鼻子抽脸蛋了。这算什么呢?这是生死敌人之间的宴会啊!就算有所谓的誓言约束,这鸿门宴的性质也是不会改变的。可是那该死的海人总督,他们在玩什么花招?

  更让夏侯受不了的事情,是从那些战车中还走下了二十四名身穿白色长袍,一根白色的束带巧妙的从脖子和胸脯上缠绕而过,将细小挺翘的乳房轮廓勾勒得清清楚楚的少女。这些白衣少女一个个容貌秀丽至极,金色的或者湛蓝色的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光。她们头上带着雪白的花冠,夏侯看得出来,那些花冠的材料应该是百合的一种,散发出浓郁的香气,让夏侯仰天就打了几个喷嚏。

  这些少女手上捧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事,有权杖啊、短剑啊、金色的水盆、银色的水瓶啊、水晶玻璃盏啊之类的,总之就是一些华而不实但是很能昭显自己身份和派头的道具。那些水盆、水瓶之类的,里面还有淡银色的液体,同样是香气袭人,分明是昂贵至极的香精。

  后面又有二十四名童女走了下来。她们手上拎着小巧的花篮,花篮内是殷红如血的玫瑰花瓣,她们一边走,一边随手抓起花瓣,扔在了那血红色的地毯上,于是原本就已经奢华极致的场面,又增添了几分奢靡糜烂的气息――因为这些童女赫然只穿着很短的短裙,露出了大片大片雪白的胸脯和白生生的大腿。夏侯清楚的听到身边的申公豹在拼命的吞口水,这些花花公子自从离开了安邑,可是有多久没亲近过女人了?

  可是这也还不算完。

  后面还有七十二名身穿鲜红色礼袍的,明显是经过了精挑细选才选出来的,身材高大容貌俊朗的青年事情,手持乐器列成长队走了过来。他们一边走,一边吹着夏人从来没有见过的乐器,那金色的长号发出了‘滴滴答答’的响声,声音悦耳,很是有一种热闹的气氛。

  站在远处山头上的相柳柔差点没摔倒在地上:“我操他海人的祖母!明知道刑天大风你们兄弟几个邀请他们来赴宴,那是不安好心的,他们还有心思摆出这样的派头来?天神祖灵在上,就算我们大王出行,也没有这样的场面哩!”

  相柳胤和刑天玄蛭对视一眼,却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如此看来,海人内部奢华气息糜烂,已经是时日不久了。”这些巫家的子弟都清楚,他们见多了一个个巫家的兴起和衰落,凡是最终开始了那奢侈糜烂的,无一例外都会被消灭的。于是乎两人相视而笑,很有点英雄惜英雄的味道,可是突然两人回过味来,同时对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扭过头去不吭声了。

  安道尔和托尔的仪仗队一队队的行了过来,夏侯和申公豹傻傻的站在山口迎接,差点就想回去营地里睡一觉了再来,估计还是来得及迎接这两位海人的地方大员的。夏侯还好,他的自我控制力极强,可是申公豹已经很没有谱的打起了呵欠,嘴里翻来覆去的嘀咕着:道可道,非常道,他妈的什么才是道?

  夏侯听到了申公豹的嘀咕声,差点一口血没喷出去。感情申公豹还真从通天道人那里弄到了一点好东西,可惜也不知道通天道人是忽悠他还是怎么,居然用这种玄之又玄的话来充数。

  可是,更让夏侯一口血直接喷到了嗓子眼的,是海人总督的仪仗队,那是越来越多啊!十四个身穿燕尾服的俊美怪异的年轻人手持金色手杖缓步走了过来,站在对面朝着自己一阵打量不提,后面更有一千名身穿那种很华丽但是没有什么用处的金色板甲,脸蛋也同样死板得厉害的大汉,手持长柄斧枪,排成了整齐的队伍,缓缓而来。

  申公豹也发现了不对,抬起头低声说道:“眼前十四个人,一点人味都没有。后面一千个,更是一点人气都不见。他们是什么东西?”

  夏侯也低声嘀咕道:“不是人罢?那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他一对眼里黄色光芒大盛,朝着面前的十四个俊美年轻人一阵乱扫。可惜他的土性巫力并没有太强的破除幻象虚妄的能力,却也看不透这些人的底细。

  十四个年轻人,正是该隐和他的后裔,他的耳目极其灵便,听到了夏侯和申公豹的窃窃私语,顿时提起了兴趣,仔细的打量起夏侯来。这一看不要紧,该隐和他的后裔们,那口水差点就流淌了出来。出于天生吸血的本能,该隐他们清楚的看到,夏侯和申公豹那壮硕肉体中蕴含的无穷无尽的精气和能量,以及他们那近乎完美的基因构成。

  “赞美那不知道有没有但是绝对该死的神,多么美妙的食物啊!可惜,这些食物太强大了,想要吸食他们的血,困难,非常的困难。”该隐很明智的对比了一下自己和夏侯之间的实力差距,愕然发现也许这个浑身黄澄澄的男子,也许一拳就可以把自己给打成粉碎。“真是变态啊,怪物!自然界怎么能出现这样变态的存在呢?真的是怪物啊!”自己身为一种非自然产生的怪物,该隐却也被夏侯他们那旺盛的生理机能弄得感慨起来,能够被该隐这样的怪物称为怪物,也许夏侯应该感到自豪?

  终于,在震天的号角声中,安道尔和托尔站在一辆敞篷双轮马车上,被八匹雪白的高头大马缓缓的拉了过来。他们的身后,又跟着数十名纯粹作为摆设的海人士兵,他们盯着古老的纯银铠甲,头盔上还插着雪白的长长的羽毛,这就是为了摆谱了,纯粹为了摆谱。

  马车行驶到了红地毯的尽头,在两名少女的搀扶下,安道尔和托尔彷佛孱弱的产妇一样,缓缓的走下了马车,高高的昂着头,用鼻孔对着夏侯和申公豹,无比高傲,无比傲慢的说道:“尊敬的先生们,我们,伟大的亚特兰蒂斯王国东部领总督安道尔,防御官托尔,应邀前来出席你们的猎会了。”轻轻的跺了跺脚,安道尔很是冷酷的说道:“今天天气真的不错,希望你们也准备了不错的节目。”

  这种气派,这种派头,申公豹差点看得傻眼了,就算是大夏的王,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谱儿啊!申公豹那是连连咋舌摇头,心中大是不以为然。巫追求的是自身力量的绝对强大,对于这种外在的浮华场面,他们并不注重的。

  夏侯看着那两个正眼都吝啬赏赐一下的海人大员,突然觉得他们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于是,仗着自己的块头比他们高了一个多头的绝对优势,夏侯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海人的总督和防御官。“啊哦!是你们?”夏侯无意识的发出了一声很搞笑的惊叹声,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多月前在河边抓到的那对有同性恋倾向的男子,就是海人在东部领的最高长官么?

  安道尔和托尔猛的看到一张黄澄澄的面皮在自己面前晃了一下,不由得吓了一跳。随后,他们听到了一个瓮声瓮气的十分熟悉的声音,连忙放弃了自己那故意做作的高傲神情,仔细的定睛看了过去,不由得同样惊呼起来:“该死的,愿神的雷霆劈死你这个该死的抢匪!哈,居然让我们在这里碰到了你!”

  托尔怒火冲天的拔出了自己的佩剑,被火气冲得大脑一阵眩晕的他,根本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就这么用华丽的佩剑狠狠的指了一下夏侯,怒喝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敢于抢劫高贵的亚特兰蒂斯黄金贵族家族成员的下流货色,我以亚特兰蒂斯王国东部领防御官的身份,正式向你提出挑战!来罢,让我用你的鲜血,来洗刷我的耻辱罢!”

  申公豹差点爆笑出来,他自然一眼看透了,这个托尔虽然比普通人是强了不少,但是也强得有限,大概就是一等二等巫武的水准,这在海人之中,也算是难得的高强武力了。可是他居然向夏侯这个拥有极其纯粹的土性巫力,天生防御力惊人、力量极其庞大的土性巫武挑战,这不是在给大家添乐子么?九等巫武的巫力,发挥出来的力量就和一鼎之位,却是其他属性巫力的大巫所能发挥的肉体力量差不多,托尔怎么和夏侯决斗呢?这不是蜉蝣撼大树么!

  安道尔也是哑口无言,吃惊的看着满脸通红的托尔,心里寻思道:“这家伙今天怎么突然这样勇气十足了?难道是说?”安道尔突然兴奋起来:“果然是聪明啊,不用正式参加宴会,在这里挑起一点纠纷,就可以借机返回我们的地盘,果然是聪明的托尔啊!哈哈哈哈哈哈,这样一来,就算王都中那些该死的政敌,也不能说我们两人丢失了黄金贵族的荣誉了。毕竟我们还是来到了猎会现场的嘛!”

  该隐则是满头雾水的看着托尔,询问身后的一名后裔:“难道说,我看错了,实际上这位防御官阁下,是一名非常强大的基因改造战士么?”

  那后裔同样瞪圆了眼睛,拼命的摇头:“不,我的始祖啊,您没有看错,这个防御官阁下,还是那个我们可以一指头就轧死的脆弱人类啊。”

  夏侯同样被托尔那突然爆发的勇气弄得无比的惊讶,他惊愕的看着朝自己步步逼近的托尔,摇摇头,不解的说道:“你要和我决斗么?那,呃,你先试试扛得起我的兵器再说罢!喂,我说,总督阁下,这可是这小子自找的!”夏侯也不管托尔能不能接住了,随手就把自己的狼牙棒朝着托尔丢了过去。

  安道尔猛然一惊,这是托尔主动向夏侯挑战,按照亚特兰蒂斯的挑战规则,就算夏侯当场撕碎了托尔,他也无话可说的!当下安道尔惊呼道:“托尔,你发疯了么?还不快点让开?”说完,他第一个疾步朝着后面退了几步。

  托尔突然醒悟,额头上一阵冷汗冒了出来:“神啊,我居然向那个怪物挑战?我居然向一个可以一棍扫飞一辆战车的野兽提出了决斗的要求!神啊,我一定是发疯了!”他看到了眼前有巨大的物体压了下来,耳边听到了凌厉的风声震得耳膜生疼,托尔顾不得自己的体面和荣誉,一个癞驴打滚十八翻,‘滴溜溜’的连滚带爬的翻出了三五米外,堪堪夏侯的那根狼牙棒贴着他的大腿落在了地上。

  ‘嗡’,地面重重的颤抖了一下,那根粗大的狼牙棒整个陷进了地面三尺多深!这地面可是坚硬的老山石啊,硬是被那沉重至极的狼牙棒给砸得陷了进去!这还是夏侯仅仅是随手一丢,并没有用力的结果。

  托尔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根凶器,突然觉得小腹一阵膨胀,自己有一种要小便的冲动。可是,他勉强绷住了自己的尿道肌肉,硬是把那尿意给憋了回去。他结结巴巴的,声音有点颤抖的说道:“啊,这位先生,我想,我们发生了一点点的误会。我们是来出席一次友好的宴会的,挑战和决斗这种血腥的事情,不应该在今天这样美好的日子里发生,你们觉得呢?”

  夏侯耸耸肩膀,随手抓起那狼牙棒搭在了肩膀上,无所谓的看着托尔:“是的,我也觉得是这样。今天阳光真的不错,风也吹得很舒服,要是我这棒子染上了几块人肉,的确有点煞风景了。唔,我是来迎接你们的,宴会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总督阁下和防御官阁下了。”

  看着脸色有点尴尬的安道尔和托尔,夏侯嘿嘿一笑,学着前世自己所见的那些英国绅士们的派头,朝着两个海人贵族优雅的一鞠躬,用那扭捏作态的嗓调很是做作的说道:“那么,请进,尊贵的客人们。当然,我对以前发生的一些不愉快表示歉意,您看,我差点在刚刚来到西疆战区的那几天,就杀死了贵国东部领的总督和防御官,真是,真是太可惜了。”

  安道尔、托尔的脸一下子变成了赤红色,无比愤怒的盯着夏侯,浑身哆嗦的僵硬了半天,这才勉强抬起步子,跟着夏侯朝山地深处行去。

  申公豹以及随行的几个知晓夏侯打劫了某两位海人贵族,这才得到了那些军用地图事情的将领,却差点没抱着肚子笑翻在了地上。感情夏侯打劫的对象,就是眼前这两个高傲的年轻人么?这一下,海人的荣誉,可就彻底的被夏侯践踏在地上了。

  申公豹无比恶毒的低声嘀咕道:“果然是可惜啊,如果那时候篪虎军候随手挥动了他的兵器,他现在起码就记功提升为都制一级的将领了。”

  他的声音,恰好让安道尔等人听到。该隐根本无所谓,笑嘻嘻的跟着他们一起朝前行去。可是安道尔和托尔,以及他们随行的几个副官,一张脸蛋啊,可就彻底的变成了刚挖出来的猪肝,血淋淋的好不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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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4 05: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五章 猎宴

“生活。真的缺乏激情。”夏侯拎着那根极其吓人的狠牙棒在前带路,一声不吭的领着安道尔等人朝山内走去。

“想当年,我不幸被那几个教官从大学拎了出来,不就是做特工么?我也是热血香年啊,做特工怕什么?别看我那时候喜欢种一院子的茉莉花,坐在江南烟雨中饮酒喝茶,可是我也时常出出任务,那个刺激、那个紧张,那才叫生活!可是现在呢?"

“九州鼎啊九州鼎,您老人家可是传说中的九州神器啊!居然被盗基的走私犯给卖到美国了,这忒寒碜了一点吧?您老人家怎么也得被供在昆仑道德堂上当镇山法宝啊。您可好,在那zone53 ,差点被那群科学疯子给大卸八块的研究了。我可是给您找回场子的,您老人家可是我中国的国粹啊,也不愿意被那群老外的毛手摸来摸去的吧?"

“您可好,虽然是救了我,您把我送回国哪怕是丢在北京市中心呢,我也就感激您了,您是神器啊,应该有这么一点功能吧?可是您呢?您把我丢在了根本连历史记载都没有的夏朝?还是一个巫术和高科技共舞,大巫和亚特兰蒂斯人拼命的时代。看这星图星相,以及从您老人家的关系看来,我应该还在地球,就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地球而己。”

“那火星和木星之间的大星,后来是被摧毁了吧?这样就能说明为什么后来那里少了一颗行星。却多了一条小行星带了。可是月亮呢?现在天空没有月亮。难道说,真的和我们以前在特勤局秘密档案室见到的那些抢劫来的手抄本一样,月亮是被亚特兰蒂斯人给制造出来,然后从地球直升九夭的么?那也太夸张了。”
“不过,这里是地球就行,起码我还有回家的希望。但是激情这个东西。”

“给刑天家当打手是激情么?不是。”

“给大夏朝当打手是激情么?不是。”

“给大夏军当杀手是激情么?不是。”

“九州鼎啊九州鼎,您老人家居然把我丢进了一个蛮人部落里面。幸好我运气不错,很快就和这个世界的最高权力阶层又拉上了关系,这个叫做幸运。看,我的追求也不高,不过是修炼足够强的力量,破开虚空,回去我那个可爱的江南小院,和我的小花生个孩子。然后拿着我的那份薪水和任务津贴,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就是了。”

“我夏侯,并不是一个太有野心的人。我需要的,是那种可以在不知不觉中让我怦然心动的激情。当然了,绝对不是那种可以让我粉身碎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激情!老天爷,您把通天道人这群大神送到我面前来。这份激情我也承受不住啊?这,有了等于没有。”

夏侯叽哩咕噜的说道:“没有激情,就自己创造激情吧,在这里轰轰烈烈的把海人的总督殴打一顿?晤,这种激情也是我承受不住的。”

“生活啊,就像被强奸的女人。如果你无法反抗的时候,就闭着眼睛享受吧.可是,在你享受过后,如果能够把那个强好你的人的小弟弟狠狠的踢上一脚,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激情。”夏侯满脸古怪的笑着,突然仰天看着青天上朵朵白云,嘀咕道:“我到底在想什么呢?想这么多做什么?闭着眼睛享受这种该死的生活吧。”

“其实,我有机会摆脱这种无聊的生活,当我得到了射日诀。我完全可以离开安邑。但是,看在某些东西的份上,我能不留下么?"

夏侯莫明其妙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就变成了一团乱麻,最近修炼很顺利,大巫的修炼也没听说有走火入魔这个说法。怎么突然内心就五贼突起,没有任何征兆的开始闹腾了呢?

但是现在自己在给安道尔和托尔带路啊,夏侯也没空多想,也不管自己的想法是否有些古怪,有点矛盾什么的,脸上挤出了非常职业化的笑容,领着客人一步步的前行。一边走,夏侯还随手施展了一个小小的法术,于是他们一步迈出去,这一步就有十几丈远,耳边风声簌簌,他们很快就到了猎会现场:群山包裹中的一片草甸子。

安道尔、托尔他们大吃一惊,他们自然知道,刚才他们行进的速度是多少。但是他们自觉也就是如同平时那样慢步行走,怎么速度却突然变得这么离谱?该隐则是目露神光,和他的后裔一样,一个个无比贪婪的,口水都差点流淌下来的盯着夏侯和申公豹的背影。该隐能感受到夏侯身上那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波动,就是这种波动,让他们一队人行走的速度提升得极不正常。

刑天大风己经领着人从附近那座山头上直接跳下,故意重重的双足踏在了地上,激起了高高的土尘草屑。随手在身上拍了几下,刑天大风远远的朝安道尔伸开了双手:“哈哈哈哈哈,总督阁下,能见到您居然还活着,简直是太好了。刚才我听说,我们篪虎兄弟上次在河边碰到的就是您?哈哈哈哈,光天化日之下.总督阁下光着身子玩奕童,果然是好兴致啊好兴致

夏侯语塞,这群家伙耳朵怎么这么尖?自己在山口处说话。他们在十几里外的山头上都听到了。

安道尔则是满脸呆滞的看着刑天大风:“什么?您说什么?什么奕童?”虽然能够说一口流利的大夏官话,但是并不代表着安道尔能听明白某些非常高深的具有领域性质的玄奥词汇。

刑天大风古怪的看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觉得还是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事情说出来。毕竟人家也是一国总督,用这些事情当面羞辱,弄出什么结果来也不好。于是,他只是和安道尔紧紧的拥抱了一下,差点没把安道尔给勒得窒息了过去,这才在安道尔耳朵边低声说道:“所谓的奕童,不就是两个男人之间的那种超脱友情但是绝对不是夫妻之.情纯粹一种奸情的下流的肉体关系么?"

安道尔气得手脚发麻,差点就一脑袋栽地上晕了过去。他怨毒的看了夏侯一眼,回想了一下自己被夏侯打劫的时候那个场景,终于明白毛病出在哪里了。他气得牙齿直痒痒,恨不得仰天长啸‘我不是同性恋’,但是,出于一个黄金贵族的脸面问题,他能当着这么多人这样叫嚷么?自然不能?所以。他只能委屈的吞下了这口怨气。

但是,黄金贵族的风度,是一定要保持的。虽然差点没被刑天大风扭断了上半身所有的骨头,安道尔还是扯牙咧嘴的,表现出了一个亚特兰蒂斯黄金贵族最优雅的风度,最得体的谈吐。他从两国之间历史上的‘友好交往’开始回顾。一直到展望未来两国之间可能的‘融洽关系’,他把神殿内的那一套说辞,那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亚特兰蒂斯和大夏的差别也就在这里。

黄金贵族们都有一张巧嘴,他们可以把一件事情说得天花乱坠,分明是两国之间相互征战了数千年,也不知道积累了多少仇怨,他硬能把两国说得是一衣带水、友好邻邦等等,那言辞之恳切,感情之真挚,让大夏的将领们浑身毛骨悚然.而大夏的将领,虽然一个个在安邑时勾心斗角也都是很利索的人物。但说道嘴皮子上的功夫。却和安道尔他们那是相差极大,几乎是一等巫武和九鼎大巫之间的差距,根本无法比较啊。

这黄金贵族们,己经把废话提升到了艺术的境界,已经有了一种升华。他们在神殿中接受教育时,专门会学习这些废话技能。而大巫们,就算是心机最阴沉的大巫,在这一方面,也是相差甚远。刑天大风他们只能傻乎乎的看着安道尔站在那里侃侃而谈,甚至己经把今天的猎会升华到了两国之间的‘破冰之旅’了。

在场的所有大夏将领中,只有夏侯对这种套辞的抵抗力最强。无他,前世里他听这种话听大多了。什么一衣带水的友好邻邦,背地里无不是相互对掐掐得你死我活、活了又死、死了又活的?他深知这种话就是废话,听不听都是一样的。

于是他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大声叫嚷道:“好了,趁着天色还早,我们赶块去捕猎几头野物吃吃也不错。站在这里发傻做什么呢?”说完,他随口就把自己这边的将领,向安道尔他们介绍了一遍。

白很适时的凑到了侃侃而谈的安道尔身后,用尖锐的爪子狼狠的捏了一下安道尔那丰满肥厚弹性十足的臀部。白的口水差点就流了下来,好鲜美的一块儿血肉啊。安道尔却是吓得差点尖叫起来,怎么这么大一头野兽就凑到了自己身后,而自己的护卫保镖却没有一个反应过来?不过他的反应却是很块的,他听到了夏侯的最后几句话,连忙也把自己的随行人等介绍了一番。

刑天大风笑道:“好啊,好,今天是来猎会的。这两国之间的关系么,我们却也不用多废话。”他在心里嘀咕道:“今天就是邀请你过来,狠揍毒打你一顿的,若不是族虎提醒,你这厮能在这里一直废话到夜里去,岂不是麻烦?"

当下他一手抓住了安道尔的手腕,拉着他朝草甸子正中那铺设了地毯、皮垫子的座席行去。天玄蛭则是冷冷的跟上了托尔,引着他朝次席过去了。安道尔、托尔带来的千多名护卫迈着整齐但是死板的脚步。跟在他们身后,在一侧站成了一个整整齐齐的方阵.

大夏的将领们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尤其以那些暴熊军留守的将领更是心中忐忑。要说精锐,暴熊军的将领们见过的精锐士兵也大多了。但是不管什么样的精锐士兵。也做不到安道尔他们随行的这一千名护卫那样,高矮胖瘦是一分一毫都不差,甚至面孔长相都差不多,背着手往那里一站,动作是如此的标准,根本没有丝毫的误差。

“这还是人么?”所有的夏军将领都有了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他们也的确从这些随行护卫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人气。

大夏、海人的高官将领们在席位上盘膝坐下,每一个海人的官员身边。必定就陪同着一名大夏的军官,当然,你非要说这是监视或者说其他的什么,却也可以这样理解。夏侯身边坐着的,却是一个妙人:托尔的副官之一,那个女军官莉莉丝。夏侯闻到了莉莉丝身上那一丝丝浓郁的香气,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屁股挪动了几下,贴着身边的相柳柔坐定了。

刚刚坐定,就有夏军士兵把殷红的酒液倒进了角杯,送到了每个人的手里。刑天大风坐在首席上,高高的举起了角杯,大声吼道:“为了亚特兰蒂斯王国东部领总督安道尔大人的大驾光临,大家干一杯兮”说完,他把那角杯中起码一斤分量的烈酒,一饮而尽。

大夏的将领们欢呼雷动,纷纷举起角杯喝得涓滴不胜。一斤烈酒而己,对于这些大夏的将领来说,算什么啊?

安道尔、托尔、墨菲斯等海人官员,则是差点没哭出来。他们平日里喝的是软绵绵的果子酒,哪里见过这种和纯酒精也没什么区别的烈酒?尤其那酒液殷红,里面有一丝丝鲜红的东西飘荡,还不知道是什么邪门玩意,他们怎么敢喝?

夏军的将领们,一个个对着自己虎视眈眈呢,出于说,这主人第一次敬酒,你不喝下去,可就太失礼了。对于一群高傲的亚特兰蒂斯黄金贵族来说,头可断,血可流,这礼节和面子,是绝对不能丢。

安道尔低声提醒自己:“你也是一个基因改造战士。虽然,和他们没办法比,但是,怎么说这么点酒,应该是没关系的吧?”他义无反顾的举起酒杯,把那一斤多烈酒,直接灌进了肚子里。

看到自己的总督都如此做了,托尔以下,所有的海人官员同时举起角杯,抿抿嘴,抖抖眉毛,一口把那殷红的酒干下。

刑天大风立刻鼓起掌来,大笑道:“果然都是好汉,难怪能和我们大夏打了这么多年也不落丝毫下风,这酒可是好东西,可是我们篪虎兄弟特别叫人准备的,如果不是总督阁下你们今天到这里。我们还舍不得拿出来待客呢。”

海人的传统,是绝对不会在客人面前夸耀自己款待客人的物品是多好多好多珍贵的。所以一听到刑夭大风的吹嘘,安道尔立刻好奇起来:“那么,请问,这酒有什么珍贵的呢?似乎,有一点点腥味在,说实话,要和我们亚特兰蒂斯的美酒比起来,这可不算什么好酒。”

夏侯把角杯往面前石案上狠狠一杵,直接把那材质清脆的角杯杵了一半进石案,大笑道:“加酒,满上.这酒的确不是好酒,也就是当地收的粮食酒,被我们蒸馏了三次。可是这酒里的东西可是好东西,这还要感谢我们相柳胤相柳军尉啊,若不是他舍得,咱们怎么有这种好酒喝?"

安道尔看向了满脸阴笑的相柳胤,不由得心头一阵阵发冷的问道:“那,不知酒内有何物?"

相柳胤干笑了几声,看着安道尔淡淡笑道:“有扁虎军候从山林中摘来的蜂毒、蝎毒、蛛毒和蛤毒,都是选的数百年气候的毒虫,那毒汁中精华可是丰厚得紧啊。加上我们纳军中一条异种的五彩三头蚊的毒液,以及一条五华蟒的胆汁,才调和‘五毒药酒’。这可是篪虎军候他们家乡流传的巫药方子,是不是啊,篪虎军候?"

夏侯一脸憨厚的看着安道尔:"误,说得是。这方子可是我们扁虎部落秘传的。男人喝了,壮阳补肾,什么肾亏肾虚的,那是一喝就好。女人喝了,滋阴润肺,尤其对女人生娃娃前的调养,很是有好处啊。"

'晤、晤',那莉莉丝第一个承受不住,突然跳起来就冲到了草甸附近的一丛树林子里面去了,随后马上传来了剧烈的呕吐声。但是很快的。莉莉丝又惨叫着,近乎顺狂的手舞足蹈的跑了回来,那林子里慢吞吞的卷出了一条漆黑的巨蟒,朝这边吐了几下信子,又缩了回去。莉莉丝朝着托尔一阵乱跳乱叫,突然翻了个白眼,吓得晕倒在了地上。

夏侯和相柳柔这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家伙,居然偷偷的在石案下互相拍了一下手掌,心里那个乐啊。这次邀请海人的高层来猎会,原本就不安好心么。原本没以为他们有胆量过来,这就方便夏军的奸细造谣生事,打击海人的士气民心了。可是没想到安道尔和托尔居然硬着头皮来了。这还能不好好的收抬他们的么?

刑天大风怪笑道:"总督阁下放心。只要你们五脏六腑之中没有伤口,这些毒液喝下去却是无妨的。反而对身体大有好处啊。再来一杯?"

安道尔、托尔等海人的脸色惨白,同时无比坚定的摇摇头。没事喝毒液玩?当他们疯了?这些毒液就算注入大巫的血管中,也许对他们都没什么作用,最多头昏眼花一阵。可是哪怕是极其微量的毒液一不小心进入了海人的血管,那就是要死人的?

只有该隐和他的后裔们端坐在那里。满脸的回味啊.那些蜂毒、蝎毒之类的也就罢了,对他们也就起一点滋养身体的作用。可是那两条异种毒蛇的毒液和胆汁。却给了他们很大的好处。怎么说呢?那些异种毒蛇能够修练得很强大,它们基因片段中就有可取的地方。而该隐他们则正好提取了这些片段,补充进了自己的身体。一杯酒下毒,他们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在某些方面,又强大了不少。

托尔抬起头来,干笑道:“承情,承情,我们亚特兰蒂斯人不擅长引用烈酒,还是请大夏的诸位来试试我们的特产吧。一号,把我们的果酒送上来。”一名面色呆板的杀戮者立刻从身边拎起了一个大木桶,大步送到了托尔面前的石案上,随后又迈着步伐大小完全相同的步子走了回去。这举动,让夏军的将领们顿时瞳孔都微微缩了一下。

托尔朝着几个夏军士兵笑道:“麻烦诸位把这木桶打开吧,这可是我们亚特兰蒂斯最好的金标果酒,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喝道的。”看着几个夏军士兵把那木桶弄到了一边去,托尔有意无意的看着刑天大风,笑道:“不知将军姓名?啊哈,你们大夏西疆战区的总帅刑天苍云将军,今天似乎不在这里?

安道尔眼神一凝。朝着在场的夏军将领打量了一阵。可不是么,在场的夏军将领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超过百岁的沉稳一点的,根本就没有一个。而刑天沧风,可是数百岁的一个老怪物,那头发胡须银白,在他们海人的资料里面可是有他全身相的。

刑天大风哈哈大笑,相柳胤咯咯阴笑,申公豹呵呵懒笑,夏侯一看这情况,顿时也只能摆出一副傻笑的模样傻乎乎的说道:“啊,我们总帅率领所有的西疆军队返回中州了。最近我f 门东边东夷人折腾得厉害啊,不把他们调回去,可没几个人拾掇得下来那些东夷人。”

安道尔猛的一惊,连忙问道:“你们西疆战区如今?"

刑天大风愕然,相柳胤冷然,申公豹依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还是夏侯很本分很老实很憨厚的看着安道尔:“难道你们的侦察队都没有发现么?我们的大营都空了很多营房出来了,我们的主力部队都撤退了。如今镇守我们西疆战区的大夏军队,只有一百万人。其中可以上战场的。只有八十万。阿呀呀,对了,我们还准备征召一点当地的民众做警备军哩。”

安道尔拼命的眨巴着眼睛,他心里嗤笑道:“你们夏人要骗人,也要我们蠢到会相信你们啊?啊,你们说你们把军队调走了,我们就相信啊?你们搞一个猎会,派遣一批年轻将领路面,我们就相信啊?当我蠢到了那种地步么?也许你们的这个猎会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你今天说的这几句话吧?"

托尔则是阴沉着脸蛋,低下头寻思道:“真的?假的?假的?真的?夏人的国土广袤,拥有比我们亚特兰蒂斯多得多的人口,他们可能只有西疆战区这些主力军队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么,他们的主力军队去了哪里?绝对不会调回去了,那么,他们就在附近?"

他抬头看了看满脸笑容,看不出什么端倪的刑天大风等人,脑桨子一阵的生疼.“可是,这么粗陋的手段,想要引诱我们主动出击,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用意呢?或者,他们的军队真的离开了这里?" 。

“不,绝对不会。他们应该没有这么蠢。他们一定有什么阴谋。八十万正规军?不管是夏人还是我们亚特兰蒂斯,都不会把八十万正规军放在敌人的刀口下的。那么,他们就是在引诱我们作出一些错误的判断了。可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我们是绝对不会主动进攻的。”

安道尔、托尔心乱如麻,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就连夏军士兵把那果酒伺弄好,用白玉盏送了上来,他们也只是茫然的接过了。

这次猎会,夏军的将领们就是想着要作弄人呢,哪里能让他们两个在这里端着酒杯胡思乱想?刑天大风手一招.己经有亲兵把几张黑漆漆的长弓捧了过来,他对安道尔笑道:“总督大人,今天我们这可是猎会.猎会、猎会,不打猎怎么算会上了?怎么,我们试试自己的手段?"

说实话,刑天大风看不起安道尔他们,一个个小白脸一样的黄金贵族,刚才被自己一楼,差点没折腾碎他的骨架子。这种没用的废物,就和安邑城内那些书院、画院的书生一样,百无一用是书生啊。不过,想到安道尔他们发射出来的那种一炸就是十几里方圆彻底化为平地的战略级武器,刑天大风才给了他们一点好脸色呢。

“篪虎兄弟说得对,今天要好好的盘盘这些海人将领的底细.要是能把握住他们的底细了,以后打起仗来,可就有了把握了。”刑天大风如是想到:“不过.按照事先安排的,要折辱一下他们也是应该的。族虎说的,这叫给他们一个心理阴影,让他们以后想到我们的名字就自然而然的俱怕了三分。看,族虎这话说得多好啊。不愧是得了天巫所有记.忆的好命啊。”

安道尔呆呆的看着刑天大风朝自己递过来的那张大弓,嘴里一阵苦涩。自己倒是会开弓射箭,这在亚特兰蒂斯,也是贵族之间一种很有派头的社交活动,是年轻贵族们在贵小姐贵妇面前展示自己勇武的雅致行径。可是呢,他们以前使用的弓箭,那是用各种高级材料制作的,极其华美精细的,大概只要百多斤力气就能拉开的短弓,刑天大风递来的这足是有大半个人身高,比安道尔手臂还要粗的,也是弓么?

安道尔死死的咬了一下呀,冷哼道:“多谢刑天将军的盛情,这武器么,还是用我们自己的比较顺手一点。”他在自己腰间拍了一下,抓出了一柄小巧的配枪。
托尔在那里却是不服气,硬是从一名夏军手上接过了一张长弓。结果‘吭’的一声,托尔差点没被那弓打断了手,直接就让那弓脱手摔在了石案上。打得火星四溅。托尔吓得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铁青,这还是人类能使用的武器么?他托尔,怎么说在海人中,体力也算是很强的那种了,他可是比安道尔要高两级的基因改造战士呢。

眼看海人在场的最高军事长官丢丑,夏人的将士脸上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坐在托尔身边的该隐。却撑住了海人的一丝脸面。他随手抓住了托尔失手落下的那张长弓,轻轻的握在手上,猛的用右手食指勾住了那粗粗的弓弦,慢慢的拉了一个满圆。感受着手指上那可怕的压力,该隐不动声色的看了刑天大风一眼,点头说道:“很不错的武器,我该隐很中意它。刑天将军,能够把这柄弓送给我么?我会把它当作我的一件珍贵的收藏品的。”

刑天大风眼里寒光一闪,和刑夭玄蜓交换了一个惊愕的眼神.海人中,有人能够拉开夏军高级军官专用的强弓?虽然夏军的将士并不擅长使用弓箭.但是他们使用的军用弓弩,那力量却是实打实的。就以该隐手上那张长弓来说,自重七百多斤,以地心熔岩中提取的火金石打造,拉开整张弓的力量,起码需要上万斤的力气。海人中,有这样的人存在么?

“该隐?”夏侯看着那个俊美得邪气的年轻人,看着他那血红色的眸子,心里有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就是那个该隐。如果是的话,如果我现在千掉你,岂不是有趣?”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夏侯就觉得自己今天总是心血;彭湃,总有一种想要运动一下的冲动。也许是某种征兆,但是谁知道呢?

于是,夏侯跳起来,朝着 该隐大步走了过去:“该隐先生,如果你这样有兴趣,不如我们好好的较量一下箭技如何?哈,今天秋高气爽,凉风阵阵,这么好的天气,我们大夏和你们亚特兰蒂斯,正好相互间见个高低!战场上我们分不出胜负,就在竞技场上见个分明如何?"

‘档’的一声,夏侯从手镯里把他那张射日弓 给抓了出来,随手递给了该隐:“来,先开一下我的这张弓试试。”

该隐呆呆的看着那弓弦有自己拇指粗的射日弓,感受到那弓体上一股洪荒苍凉的气息,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说道: “我用这张就很不错了。这张 弓既然是将军你的随身兵器,我又怎么能使用呢?"

刑天大风猛的一拍面前石案,大声吼道:“那么,来呀,把准备的那些牲畜猛兽都给我赶到山林里去,儿郎们,让我们看看,我们两国的勇士在战场上不分胜负,看看我们两国的将领之间,是否能分出一个高下来。”

刑天大风怪笑着:“随军大巫何在?把今日猎会上所发生的一切,以万里虚像之法,投射到天空去,让远近的百姓,都给我们做个评定。”

安道尔、托尔心中一阵大乱,顿时乱了阵脚。他们敢于来猎会,一是被逼的,如果不来,自己家族的政敌肯定会以各种借口攻击他们二二是他们自身的骄傲,也无法容忍他们怯弱逃阵;第三么,他们想要向领地内的百姓证明,自己并不输于夏人的将领。然而第三条成立的前提,就是领地内的百姓和士兵,不会知道猎会上发生的事情。

想想看。只要他们二人在猎会上打个转儿,回去就可以拼命吹嘘,说自己大智大勇之类,面对夏人的威通欺凌而不堕了海人的威风面子之类。反正谁也不知道会场内的详细.屠况,跟随他们而来的人。都是他们的亲信心腹,谁会说出去呢?他们以为,夏人也没办法把会场上发生的事情泄露出去,他们没那个技术手段。就算他们事后造谣,说自己二人多么丢脸,多么的无能废物,他安道尔也大可以振振有词的说这是夏人眼看着不能折辱自己,而故意的给自己泼污水呢。
但是,夏人居然有办法,让东部领的百姓看到猎会上发生的一切!!!

这怎么可能?

这完全不可能?

落后的、野蛮的、没有开化的夏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技术手段?

安道尔脑海中还在一片的混乱,托尔己经大笑起来:“就是这个道理,既然刑天将军都这样说了,那么,在我们双方再次大战之前,不妨用这些小玩意来戏耍戏耍也好。来人。给我取一支远距高能枪来。”

似乎突然醒酗灌顶一样,安道尔心中一阵的清明:“对,你们夏军的个人战力的确是极其的可怕。但是我亚特兰蒂斯的黄金贵族,需要害怕你们么?要说比体力,该隐他们,还有这些杀戮者,他们的力量难道会比你们弱么?要说比武器,我们的先进武器,会比你们的冷兵器弱么?我害怕什么?我为什么要害怕?"
“我们能够在正面战场上和你们对峙数千年,难道在这种小小的宴会上,我又会俱怕了你们不成?来吧,既然你们有办法让整个东部领的人都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你们想必是不敢背信弃义的暗算我们了。那么,就让我好好的教训一下你们,让你们明白什么叫做先进技术的力量。”

安道尔心里一阵笃定:“也许,凭借这次我的优秀表现,可以给我的前途加上一个沉重的砝码呢,这可是太妙不过了。

两方的人各怀心思,嘻嘻哈哈的作出了很融洽的姿态,相互谦让着,朝己经准备好的猎场行去。那边,己经有夏军士兵驱赶着前几天准备好的大群野物,朝山林内散去了。

天空中,一片片的云彩汇聚了起来,在夏军随军大巫的巫咒驱动下,无数影像开始在空中闪动,把猎会上发生的一切,都扩大了数百数千倍,投射到了天空的云层上.每一幅画面,在远远的数千里外,都能看得清楚。而这样的画面,在天空中何止数百数千幅?为了施展这么大范围的巫术。这些大巫,可是把随身的一些强力巫器都给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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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4 05: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六章 来到

巫山之巅,天巫殿顶。

一块黑色原玉被雕成了九角星形,四平八稳的放在地上。这九角星的每一边长两丈左右,厚有

二尺,每一个角前都放置了一个紫色的细草编织而成的蒲团,如今正有九人坐在蒲团上,看着面前放着的小小一盏茶汤发愣。呼啸而过的山风,在距离这九人还有数十丈的时候,就突然停滞下来,等得风头绕过了这九人,风势却又恢复了正常。

天巫、地巫、灵巫、幽巫、黎巫、令巫、幻巫、力巫、化巫,这九人正是大夏巫殿的九大殿主。只是,其他八名大巫都是很正经的跪坐在那里,姿势标准,而黎巫则是盘膝而坐,两只白生生的小脚一点一点的,大半个身子都趴在了那黑色玉桌上,手里拎着一根草棍,在茶盏里搅来搅去,把好好的一盏茶汤,弄得跟糨糊一样。

现任天巫午乙端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那淡绿色的茶水,眼珠子叽哩咕噜的掠过杯沿朝其他八名大巫看了一眼,低沉有力的说道:“诸位殿主,如今有两件事情,需要我们其中两位亲自出手,不知,哪位有兴趣啊?"

黎巫旗歌第一个撇清责任,她拼命的摇头,嘀咕道:“没空,别看我,我园子里正有几株神草要结果了,如果你们以后不需要那些果子炼制的丹药,那随便你叫我做什么。”她双手托着下巴,一脸诚恳的看着午乙:“好像我黎巫殿炼制的药品,天巫殿使用得最多,所以,基本上,想要我辛辛苦苦的离开巫山去办事,那是不可能的。”

午乙差点没被黎巫气晕过去。他鼓着眼睛,盯着其他七名大巫喝道:“你们又如何?"

地巫闭上了眼睛,叽叽咕咕咕的咕哝道:“今天天气不错啊,我年纪大了,都六百多岁了,浑身骨头发疼啊,这出门办事的重任,还是交给年轻人吧。”

灵巫呲呲牙齿,指着自己只剩下三颗大板牙的牙床,一副可怜样子:“我最近吃饭都没力气了,何况是出门呢?"

幽巫一脸严肃的看着天巫,一本正经的说道:“最近我幽巫殿找到了几条上古的猛士精魄,正在制炼他们,我走不开啊。”

身材高大的灵巫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嘎嘎大笑起来:"哈哈哈,诸位大巫都有要事缠身,我,自然,哈,也是没空。"他倒是千脆,都懒得编造借口,懒得找理由了,反正他就是双手一摊,大爷我就是懒得出门,你天巫咬我一口怎地?

幻巫双手摊开,茶汤上飘出的一缕白色水气被他翻来覆去的折腾出了几百个模样来,一脸认真的看着天巫:"难道你要我去?真的么?不会罢?午乙啊,我可都八百多岁了,天神才知道我什么时候两腿一蹬,可就爬不起来了,你真的要我这么一个老人出门去辛劳么?我看。还是年轻人多办点事情嘛,他们精力好,巫力强盛,最是合适的人选了。"

黎巫一句话就把幻巫的唠叨给憋进了肚子里:"行啊,要我带人出去办那些杂事也行,明年开春了炼制的百草酒,幻巫殿少拿九成,如何?"满脸老人斑的幻巫喉咙里咯咯的响了半天,好似一条小狗一样朝黎巫露出了谄媚的笑容,就差点没摇头摆尾了。

力巫、化巫则更是离谱,力巫说他受了风寒,正在叫力巫殿下属的五行殿之一的火巫给自己驱除寒气,自然是无法行动的。而化巫看得力巫把风寒感冒的理由都用了。立刻抱住了自己的肚子,呵呵苦笑说自己吃坏了肚子,两条腿酸软无力,就算是有心为大夏出力,也是有心无力啊。两个装病的大巫都是一脸的可怜样子,也不管九鼎大巫是否可能生病!

天巫午乙气煞,浑身哆嗦了一阵,这才咬牙切齿的说道:"两件事。一件事是九主子率领的大军,在商族的领地内和东夷人作战。战事不利,东夷人似乎出动了几位神射手,九王子属下将领很是折损了几个。大王说,必须得有一名大巫去震慑东夷人,或者千脆就把那几个东夷人的神射手给千掉。"

幻巫马上笑着指着天巫笑道:"那自然是教主您亲自出手比较好。不就是几个神射手么?勉强贴到了九鼎大巫的味儿,您一出手,他们还不是灰飞烟灭么?哈,哈,哈,哈,哈,大家说是不是?”几个大巫立刻拼命的点头,连连称是。

天巫咬着牙齿,无可奈何的看着八名惫懒的大巫,仰夭长叹道:“罢了,我去商族的领地支援九王子的大军也成,本座。还很年轻啊。”

最后几个字。天巫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可是那几个大巫谁吃他这一套啊?就算天巫气得两眼发花了,他们也纯粹当作没看到。反而是幻巫一本正经的说道:“正是,正是,教主还年轻,正好多活动活动。唉,年轻就是好啊,想当年本座不过五百多岁的年纪,啧啧,那真的是下了大洋去抓一条龙回来都不累。现在不成啦,吃口粟饼都噎得慌啊。”得,八个大巫,硬是把天巫给吃得死死的。

气恼的抓起茶盏,一口气把那茶汤喝得干干净净的。天巫嘀咕道:“前任教主,怎么没被你们气死?”摇摇头,他提高了一点声音:“另外一件事,总有人要去做,就是率领属下大巫,去那西疆,准备接应败军。”

他扫了一眼八名大巫,淡淡的说道:“大王以及辅弼相丛诸公以为,以如今各家子弟率领的军队实力,在来年开春后,是不可能抵挡住海人的反攻的,只是看阵亡的人数多少的问题。可是呢,夺来的领土不能丢弃,所以必须有人在后方坐镇。诸位,哪一位愿意走一趟?"

八名大巫都深沉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茶盏,仿佛里面有天地间无穷的奥秘一样。黎巫嘀嘀咕咕的说道:“知道他们顶不住,就从后方调集大军过去呀?非要说什么在战场上锻炼各家的子弟,哼哼,谁有那个空闲功夫给那群小家伙做暗地里的护卫呢?"

天巫看了八名大巫半天,寻思良久,似乎觉得还是黎巫好下手一点,于是满脸笑容的看向了黎巫:“旒歆(liuxin)啊,嘿嘿。”

黎巫瞪了天巫一眼:“不要以为我年轻就好欺负,总之,我的园子里有事,想要我离开巫殿去给那群世家的败类做护卫,那是不可能的。”

天巫连忙说道:“不是给那些世家子弟做护卫,只是保证我大夏攻取下来的领地的稳固。只要你带人挡住了海人的反攻。大王派遣的援军会立刻赶到。”天巫觉得很憋闷,堂堂巫教教长,怎么自己做得就这么可怜巴巴的?

黎巫整个趴在了玉桌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既然有援军,那就援军上啊,要我们挡着算什么?"

天巫干笑:“这不是要好好的磨练一番各家的小娃娃么?如果援军现在就开过去,他们看到后方有数百万大军等着,他们还会提起心思和海人拼命么?辅弼相丛四公,以及满朝的重臣,各大巫家的家主,谁不是和海人交手,被海人打得落荒而逃磨练出来的?也就只有让我们大巫之一,率领巫殿的高手在后方坐镇,又能抵挡海人。又不会让那些小娃娃起了懈怠之心,这才是上上的法子啊。”

拼命的眨巴了一阵眼睛,黎巫看了看一个个脑袋都快钻进茶盏里面去的大巫,叹道:“他们是一定不会出门的了?"

幻巫立刻第一个跳了出来:“小旒歆啊,怎么你老想着折腾我们这群老头子呢?我活了八百多岁,不容易啊。你忍心让我去西疆,被那海人的那些破铜烂铁一通乱砸么?"

黎巫有气无力的叹道:“幻巫爷爷,您怎么就没想到,我才多大啊?怎么就要我这么一个小女子,去面对穷凶极恶的海人呢?"

令巫嘀咕道:“呢,穷凶极恶?比较起来,怕是我们九大巫殿之主中,你倒是最穷凶极恶一点。”

似乎是听到了令巫那含糊的咕哝声,黎巫立刻狠狠的瞪了令巫一眼,威胁道:“明年的药酒、药草,全部减半啦。”令巫浑身一震,脸上也露出了方才幻巫那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表情。

天巫呵呵而笑,拼命的蛊惑道:“旒歆啊,这西疆可是好地方,虽然人烟稀少了一点,地方破烂了一点,百姓有这么一点没开化,可是这对你而言,正是好地方啊。数十万里没有被人开挖过的山林啊,你想想,里面能有多少珍奇的草药?啧啧,我都不敢想了。”

旒歆懒洋洋的竖起了右手食指:“那,就我去咯。总之这七位是绝对不会出力的,教长您都亲自出马了.我黎巫还能说什么呢?唉.可怜我祖父、祖母死得太早啊,害得我如今被你们欺凌。”她眼珠一转,突然笑道:“要我出力办事,总要有好处罢?”她眼睛里面精光一闪一闪的,显然被天巫的话给打动了,但是想要她白做苦力。这是不可能的。

天巫整个人立刻紧张起来:“你要什么好处?你想要从我这里弄什么好处?"

旒歆古怪的看了天巫一眼,淡淡的说道:“这么紧张作甚?指星碟借我使两天,要是好用呢,我就去西疆那鬼地方过冬。”

天巫皱起了眉头。一副心肝都疼坏了的模样:“指星碟?你不会借了不还罢?这可是天巫殿的镇殿巫器。”

旒歆又懒洋洋的趴在了玉桌上:“那,您就赌一下咯,看我是不是那等欠债赖皮的人。总之呢,没有指星碟以及三粒启元丹,我是不会离开巫山的.”她抱怨道:“请我们巫殿之主亲自出手,大王还有那几个老家伙总要出点好处罢?再加上原玉十万方,我就勉勉强强的去了。”

天巫尖叫起来:“原玉十万方?旒歆,你打劫么?"

黎巫恶狠狠的瞪着天巫:“我就打劫。你待怎地?这是我打劫么?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给我的.当我小气这点原玉不成?我不拿,成啊,我就在黎巫殿过冬了。黎巫殿暖暖和和的,又有好酒好菜,我干嘛去西疆那种没开化的地方钻深山老林啊?你真当我黎巫傻的不成?"

幻巫他们纷纷开口,说什么马儿跑和要吃草的道理,纷纷劝说天巫不要吝音,赶快答应黎巫的条件才是真的。他们心里那个急啊,难得把黎巫给说动了代替他们出门办事,怎么说也要赶快把人选给定下来。

天巫谨慎的看着旒歆,低声问道:“就这么点条件了罢?指星碟,启元丹。十万方原玉,天神在上.我倒宁愿我能分身之术,我亲自跑一趟西疆又何妨?小旒歆啊。你要价也太狠了

黎巫嘿嘿冷笑:“我要价太狠?可也要看看我是什么身份啊.黎巫殿主,大夏九大巫之一,你给我一个铜钱我就出门替你卖命,不觉得是连我们大巫的脸面都丢光了么?就刚才那些东西,还是看在您老人家刚刚上任的份上,不想让您在大王面前难堪,才给出来的便宜价码。”

天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狠狠的一拍桌子喝道:“那就这样定了,三天后,你就率领精千的人手,给我去西疆侯着,若是海人攻破了刑天大风他们的营地,你就给我把那海人给赶回去。”天巫那个心疼啊,镇殿的巫器,三粒可以让人的巫力潜质在极短时间内发挥至极限的启元丹,还有十万方原玉兮这个价码,就算他是大夏巫教的教长,也觉得心头那是一阵的剧痛啊。

事情尘埃落定,幻巫啊、灵巫啊一个个立刻精神起来,他们嘻嘻哈哈的笑着,坐直了身体,在精神层面上极大的赞扬了黎巫为国效力的大无畏的勇气,随后,他们把话题转移到了一众大巫都极其关心的地方.灵巫一脸严肃的看着夭巫,问道:“如此甚好,却不知教长对前任天巫临终前的那句话,参悟如何了?前任天巫说道九王子,却满面笑容而亡,到底为何?"

天巫午乙摊开双手,一脸的无奈。他叹息着看了诸大巫一眼,低沉的说道:“本座天赋不济,对星相运势一术,并无甚高修为。”他苦笑道:“但,看前任天巫临终时满脸带笑,怕应该是好事吧?我静中参悟,也只能认为如此了.怕是九王子,日后会给我大夏带来好运?”

黎巫对于这些却是全无兴趣,她飞快的跳起来,娇笑道:“诸位慢慢揣摩天机罢,我去做准备了。其实去西疆,却也不坏。那篪虎暴龙蛮子能弄到一条白貔貅,莫非我黎巫还不如他?倒是可以看看那西疆的山林中有什么珍奇的禽兽,抓几条过来玩玩也好。”

她低声叹息了一声:“唉,也不知那白如今怎祥了。我给他熬制的草药,原本是一百天份的,最后他主人讨要得急,一百天份的草药我给他一晚上全灌进去了,他是白貔貅,貔貅中的异种,应该没事罢?"

天巫诸人,满额头的冷汗,无比惊恐的看着黎巫,心里寻思着,以后黎巫殿出品的草药、药酒之类,一定要找人尝过了,才能入嘴。

西疆战区鸿门宴上。

纯心落海人高层面子的刑天大风找到了安道尔,要和他比划弓箭之术。刑天大风虽然没有修习射日诀之类专门弓箭上的法门,但他毕竟是一鼎大巫,纯以肉体力量开弓射箭,那威力也是常人难以想象.隔着两百多丈的距离,刑天大风一口气射杀了十几头猛兽,顿时赢来了夏军官兵震天价的叫好声。

安道尔不甘示弱,举起手上那连发的高能枪械一通乱扫,结果在距离数百丈的地方,将一群野兽扫得血肉横飞,却是没有拉下了面子。那一群野兽中,很是有几头以骨肉坚实著名的货色。却依然被那高能射线打成了筛子,这等场景,让夏军的低级士兵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变。

随后是刑天大风一拳轰碎了一头铁甲山兽,显示了他强横无比的力量;托尔用一门单兵火炮,同样把一头铁甲兽炸成了碎片。

相柳柔下场,他以一种无比残忍、异常缓慢的手段,把一头三丈多高的巨熊活活纹杀。海人这边是该隐亲自出手,同样用异常柔和的力量,他直接绞死了一条大蟒,却是纯心让相柳家的将士心里添堵。

一来二去,双方较量了好几场,却是高下胜负来分。比起夏军将领那恐怖的能力,海人的军械似乎更有震慑感一点。

夏侯眼光一转.已经看到了那些士兵脸上的惊疑之色,他寻思一阵,大步走上前去,大笑道:“你们海人的武器却也是很强的了,只是不知道你们的战士却又有如何厉害。总是借助身外之物比划,没趣。总督大人带来了上千名护卫,不如让他们和我们的将士,好好的较量一下?"

安道尔皱起了眉头,这夏军果然是不怀好意啊。你要开宴会,分明就是虎狼巢穴,自己好容易壮起胆子来赴约了,可你们却不依不饶的,先是比划弓箭,看到自己手上的武器先进,占不了什么便宜,就要比士兵的单兵战力么?是人都知道,海人的士兵中,有谁能和夏军的巫武比划的?那还不是鸡蛋磕石头么?

刑天玄蛭在旁边帮腔:“总督大人,亚特兰蒂斯和我们大夏征战数千年。不落下风,军士也是精锐至极的。不如。让他们来试试空手的功夫?”他也看到了自己这边更本无法压制海人的气焰,他们那些强大的武器,尽可以抵消了夏军将士在个人能力上的优势。如果再不想办法提升士气,把海人的风头打压下去,这次的猎宴,岂不是在给海人鼓吹了么?

安道尔、托尔脸色一阵的难看,他们心里明镜一般,如果用上各种武器。一个最弱的海人士兵,也不见得惧怕了夏人的军官.但是如果要说较量拳头上的功夫,你拉一个营地的海人士兵出来,还不够夏军一个低级军官一个人杀的。

安道尔没吭声,他感觉如果自己出言拒绝的话,实在大丢脸了.托尔看了看满脸扭曲的安道尔,无奈的向刑天大风苦笑道:“将军可是给我们出了一个大难题。”剩下的话,托尔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直白的承认自己的士兵不如夏军?这句话一出口,恐怕在场的海人士兵的士气,立刻会跌落零点,万一谁的口风不稳,把自己的话泄露了出去一一而看夏人的准备,这是毫无疑问会泄露的一一那托尔他们也不用准备打仗了,直接准备投降吧。士气都没有了,你还怎么打?

夏侯静静的看着满脸为难的安道尔和托尔他们,这正是夏侯想要达到的目的,在心理上彻底的打击海人的士气。如果安道尔他们不敢出席猎会,那么,大可以大肆造谣,把海人的士气打得无影无踪。而安道尔他们既然出席了,那就一定要绝对的压制住他们,让他们彻底的认为自己是绝对不如夏人的,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抵挡夏人的进攻的。

“打仗,拼的就是士气么。不趁着海人新败的关头,好好的折辱他们一番,还要等什么时候?"

夏侯古怪的笑了几声,烦杂的心头突然一阵热流冲了上来随手撕开了身上那黑布军服。夏侯光着上半身走向了安道尔:“总督大人,那天我们失之交臂,篪虎暴龙委实感到可惜.”一阵暴虐之气突然从夏侯心头冲起,夏侯眼里血光闪动,狞声笑道:“不如,我们今天好好的亲近亲近?或者,你的属下有谁愿意和我过过招?"

刑天玄蛭皱了一下眉头,低声说道:“鳌龙,篪虎他怎么有点不对劲?等下发现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出手拦住他。”刑天鳌龙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夏侯,唯恐他作出了什么事情来。杀几个海人的士兵无妨,可是如果在这里杀了安道尔他们,传出去可是丢了夏军的面子。毕竟刑天大风他们可是以祖先灵魂的名义保证,不会伤害安道尔他们这些客人。

安道尔半天没说话,他找不出人选来和夏侯放对。他脑海中还深深的印刻着夏侯那天一棍把一辆战车抽飞的恐怖场景,他不觉得,自己属下有人能够对抗夏侯的古怪蛮力。

现场一阵沉默,随着夏侯犹如野兽一样沉重的喘息声,夏军的脸上渐渐的露出了笑容,一个个变得信心百倍。而海人在场的将领和那些仪仗队的士兵,则是面色渐渐的难看下来。他们心中,开始有了这么一个映象:整个海人的军队,找不出一个可以制服夏军军官的人来。就算海人们都清楚,自己的优势在于威力庞大的武器,可是,毕竟他们己经有了这个印象,自己就是不如别人.

该隐皱起了眉头。他不乐意见到海人丢脸。高傲的该隐连同他的后裔,都是海人神殿制造出来的人形武器,海人丢脸了,岂不是证明他该隐也不如夏人么?这是该隐所无法承受的耻辱。

此时草甸内一阵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那边,大群的夏军士兵欢呼着把刚才杀死的野兽洗刷千净,架在了簧火上开始烧烤,血腥味和一点点烤肉的香味慢慢的飘了过来。而在草甸的正中,这些夏人和海人的高层所围成的小***里,却是一阵的死气沉沉,只有夏侯粗重的喘息声隐隐传来。四周兽奔鸟飞,衬着这里的宁静死寂,更形怪异,仿佛一口沉重的黑色的大锅,慢慢的扣向了海人的心头。

夏侯淡淡的笑着:“没有胆量出来和我较量么?看来,你们海人真的是不如我们,否则你们也不会连圣女都被我们掳掠了过去。”他讥嘲的看着安道尔:“你们凭借那些破铜烂铁,能把我们怎么样呢?嗯?来,让我篪虎大爷告诉你们,什么才是人间最可靠的力量。”

一块块土黄色的肌肉在夏侯身上暴起,夏侯威吓性的朝前压上了两步。白是典型的狐假虎威,他吱吱乱叫,手舞足蹈的朝海人的那些高级将领挥动起自己的爪子,作出了一副随时要把他们撕成粉碎的可怕兔脸。如果不是刑天磐一手抱住了白,怕是这头兴奋的貔貅,己经真的扑上去,把某位倒霉的海人将领给当作零嘴吃掉了。

该隐突然喝道:“杀戮者一号,二号,上去和他玩玩。”

那一直背负着双手站在原地的杀戮者中,一号和二号的眼里突然闪动起古怪的蓝色电芒。随着一声沉闷沙哑的领命声,两具人形战争机器一声不吭的跳起来十几米高,膝盖并在一起,狠狠的朝夏侯当头砸下。

刑天大风眉飞色舞的叫道:“篪虎。给我零碎了他们。”夏军官兵们也是同时呐喊叫好。深以为夏侯只要一挥手,这两个不知量力的海人,就会被砸成一瘫肉泥。

夏侯脸上肌肉一阵抽搐,突然露出了一个极其吓人的狞笑,两个大拳头笔直的朝着那两名杀戮者迎了上去。他在心里怒吼:“真是无聊的游戏。怎么我会感觉这么无聊?谁能告诉我原因?”两团旋风从夏侯的拳头中突然卷起,带着震耳欲聋的呼啸声,轰向了那两名杀戮者。

刑天大风一阵愕然:“这似乎是防风家的‘飓风诀’的本事?却又似是而非!嗯,古怪,不过天巫大人精通数百种巫诀,篪虎他使出什么古怪的功法,都不奇怪。”

一声沉闷的炸响,夏侯拳头上凝聚的风气被击成粉碎,两个拳头的骨节上皮肤被磨破了少许,溅出了一点带着淡黄色光芒的血液来。夏侯庞大的身躯摇摇摆摆的朝后方急退了十几步,每一步都深深的踩进了地里。那两名杀戮者更是被抛飞了十几丈高,身上衣物全部粉碎,皮肤、肌肉被撕开,露出了里面的金属骨架和那些奇怪的元器件。

夏军将领惊呼:“这不是人?却是巫术傀儡一类的货色?”眼力高的夏军将领已经认出来了,那些大巫,尤其以幽巫殿的大巫们,经常炼制这种傀儡一般的货色。只是很明显的,海人的这些杀戮者和大巫们炼制的傀儡,不管是原理还是结构,都是大相庭径的。

安道尔和托尔他们却是一阵欢呼,两名杀戮者被反震上了天空,似乎是受到了一点伤害,但是落地后居然还能踉跄着走上几步。眼里蓝色电芒一阵闪动,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害。他们猛的盯住了站在原地发呆的夏侯,突然风一样的冲了过去。

没有人注意到该隐用他独创的秘法,收集了夏侯溅射到空气中的不多的几滴血液,飞快的丢进了嘴里.一股股精纯的能量在该隐身体内游转,该隐高兴的耳朵都飞快的抽动起来,无比的兴奋啊。

夏侯却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两名杀戮者朝自己冲了过来,四个金属拳头重重的朝自己的胸膛狠狠砸下。

没有任何反应的,夏侯被那四个拳头砸了个正着.动力强劲的杀戮者,那拳头几乎都没进了夏侯的身体,直接在夏侯身上打出了四个深深的窟窿.猛然间吃到剧痛的夏侯突然眼里黄色的凌厉光芒一闪,仰天一声疯狂的嚎叫,伸手抓住了两个杀戮者的脑袋,身上土黄色的雾气大盛,身上肌肉筋节一块块的爆突而起,把那两颗金属头颅捏成了一团渣.

‘哼’,无数黄色的拳影当空一闪,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两名杀戮者己经中了数百拳,浑身金属框架被砸得胡乱扭曲通体破烂有如请文明用语一样。不知道疼痛的杀戮者还在一拳一拳的朝夏侯乱轰,但是它们出拳的速度越来越慢,拳头也越来越没有准头,在夏侯将它们的身体直接砸成了一团破碎后,终于慢慢的停了下来。

夏侯眼里闪动着古怪的光芒,盯着安道尔古怪的笑道:"你们的这种机器,很强,但是,还是不够我们强兮他们的机体,大概相当于二鼎大巫的肉身水准,却是不够我拆的。”说完,夏侯突然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摇摇晃晃的退后了几步,低声嘀咕道:“怎么回事?我,似乎,该死,大巫也会走火入魔么?老子终于是中标了啊。”话音来落,夏侯己经是浑身射出了极其强烈的土黄色光芒,仰天倒了下去。

刑天大风他们吃惊于海人居然能够制造出强度相当于二鼎大巫肉身的傀儡来,若是这样的傀儡能够在西疆战区布置数万具,也许就能起到扭转战局的效果,最少如今的黑庵军、玄彪军中,肉身强度到一鼎的都没几个!

刑天玄蛭则是大声吼道:“快快来人!篪虎军候传承天巫记忆留下的后患发作了,可有幻巫在此?快快给我把篇虎军候的巫力平复下来。”

夏军当中一阵的兵荒马乱,安道尔他们对望了一眼,趁机告辞了。

鸿门宴就此草草结束,夏军成功的打击了海人的士气,但是海人却也从其他的方面重新得到了信心:他们制作的杀戮者,可以有效的和夏军中的强者对抗嘛,比起普通的士兵,杀戮者实在太强大了。如果杀戮者配上强大的武器,海人坚信,他们就能拥有一支可以和夏军正面对抗的武装力量。

唯一最是高兴的,就是该隐。夏侯仰天吐出的那口血,也被他用秘法偷偷的收集了,吸进了身体,极大的增强了他自身的能力和能量。该隐无形中,就拥有了土性元力的强大防御力以及土性大巫那特有的,近乎无穷尽的生命力。收获最大的.也就是该隐了,其他无论是夏军还是海人,都觉得这次的猎会不尽如人意,西疆战区的僵持局面,看来还要维持到开春后才能打破。

刑天大风他们忙着救治夏侯,而安道尔,又提起了他的笔,开始向亚特兰蒂斯要求更多的更强的型号更先进的杀戮者支援了。

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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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4 06: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七章医者,先天

安道尔他们是抱着一种无奈和庆幸的混合心理离开夏军猎场的。

说是庆幸呢,很容易理解,他们这次没有丢脸,反而因为他们敢于出席敌人设下的宴席,应该很有一番吹嘘的嘘头。

说是无奈呢,这就要怪夏侯了,在安道尔、托尔他们告辞离开时,刑天玄蛭按照夏侯事先提醒的,强行给了安道尔他们一批纪念品:一批夏军自己都懒得使用的,质量不是很好但是花纹极其美观的青铜质地的冷兵器。出于礼节,作为回报,安道尔他们被逼无奈的回赠了一批性质相同、数量相当的纪念品:一批他们随身携带的质量极佳的高科技武器。

刑天大风他们乐煞。海人的这些武器,夏人想要仿制那是极困难的。可是有了这批武器,他们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了解海人的单兵战斗力,明白他们的最大威胁在哪里,并且对士兵作出有针对性的训练。同时么,等得大战了了,这些海人的武器送回安邑,又是一大笔的钱物,那些好稀罕的大巫,是绝对不会吝啬于花费一点点小钱来收藏这些枪械的。

总体说来,夏军这次还是占了小便宜,不仅得悉了安道尔他们隐藏的杀 戮者的具体情报,还得到了一批枪械军火。而且,他们也顺利的达成了让海人高层疑神疑鬼,不敢对夏军大营仓促发动攻击的战略目标。至于夏军想要让安道尔和托尔出丑丢脸,败坏他们士气的目标,达到了一部分,但是和杀戮者的出色表现而提升的士气比较起来,两厢抵消,却是无效了。

夏军的绝大部分成员兴高采烈的看着安道尔他们急匆匆的离开了猎场,只有刑天大风他们心中有事,留下几个将领将那士兵都领会军营去,自己却匆匆的赶到了夏侯的营房内,探望突然昏迷的夏侯。

看着躺在木床上纹丝不动的夏侯,刑天大风皱起了眉头:“这可是什么毛病?怎样才能醒过来。”

刑天玄蛭用手指头探了一下夏侯的额头。沉吟道:“怕是他无故得了前任天巫的全部智慧,如今终于发作了。以篪虎如今的巫力,想要承受偌大的一份智慧,还是力有不逮啊。除非他的巫力能够迅速的提升到七鼎、八鼎大巫的水准,否则难以消受。”

刑天磐尖叫起来:“二哥,你说什么笑话?篪虎他如今肉身是二鼎大巫的水准,可是他的巫力,也不过是九等上品的水准,距离一鼎巫力还有一步之遥哩。短时间内想要达成七鼎、八鼎大巫的水准,除非天巫再次死掉,临终把巫力传承给他。

刑天鼌对着刑天磐就是一口吐沫吐了出去:“啊呸,什么鬼话?让巫殿的那群老鬼听到,你的屁股又得被棍子打开花。刚才死了一个天巫,再死一个,怕是大王都要发怒了。快想想,还有什么法子?"

刑天玄蛭盯着那站在木屋一角的巫士问道:“你等刚才如何处置的?"

那身披黑色长袍,长袍上用紫色丝线刺绣了一些古怪的符篆花纹的巫士面色纹丝不动的回答他:“刑天军尉,我己经用本身巫力镇住了篪虎军候巫穴中那凌乱的巫力,但是效果不甚明显。若想要篪虎军候恢复正常。怕是要八鼎幻巫才能做到。”迟疑了一下,那巫士无奈的抖了一下双手:“前任天巫数百年的积修,篪虎军候凭空得来却无法承受,也不知是福是祸。”

刑天风皱起了眉头:“八鼎幻巫?说什么笑话呢?我们黑庵军、玄彪军加上其他几支军中,如今最高不过三鼎大巫而已。叔伯祖军中倒是有不少九鼎大巫随行。奈何他们如今怕是早就离开数万里了。上哪里找他们?若是回巫殿求救的话。”他看了刑天玄蛭一眼。

刑天玄蛭低下头。看着睡在那里面色如常,肌肤却在极其细微的颤抖着的夏侯,猛的互击双拳喝道:“速速发紧急令信,求巫殿遣人前来救治篪虎兄弟。此事重大.却不得延误了。”是人都知道,一名拥有了天巫记忆的巫武,是多么值钱多么有价值的人物,就更不要说。夏侯身上还有其他利害。加上和诸人的关系密切,逼得刑天大风他们不得不动用临行前刑天厄交代的,只有在全军溃败的情况下才能使用的令信了。

刑天大风点点头,手在腰带上拍了一下,大步转身走出了夏侯的木。他从腰袋里掏出了一枚小小的白玉骷髅,对着那骷髅默念了几句,咬破舌尖对着它喷了一口心血.就看到那骷髅突然眨眼咧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化为一道晶莹的白光。瞬间破空而去。只听得那白光破空声极其迅疾,一眨眼的功夫,就飞到天边云后去了。

此时夏侯体内,正是犹如滚汤泼雪一样,变异的金丹内一股股极其炽热的真元肆意冲撞,顺着夏侯的经脉仿佛钱塘江的潮水,一波波的越来越强。夏侯正处于昏迷中,哪里能控制自己的金丹?只能任凭那真元在体内胡作非为。这些真元肆意横冲直撞却也不提,甚者它们相互撞击爆炸,在夏侯体内上演了一出全武行。夏侯体表皮肤不断的震动,就是这些真元在招惹祸事。

幸好夏侯的身躯如今极其强横,却也折腾得起。换了其他一个炼气士被体内真元这样乱搅一通,怕是早就经脉断裂、丹田粉碎,就此一命呜呼了。但是也正是因为夏侯得身躯坚固,经脉坚实,那些真元在夏侯体内是越积越厚,越来越强,从气态渐渐化为雾态,从雾态凝聚成液态,最后随着天地元力不断的涌入,那作为水泵功用的金丹还在把真元释放进身体,这液态的真元可就渐渐朝着固体发展了.

这是体内真元紊乱,被夏侯的肉身约束,在不断的改换性质,这是物理上的变化。

精神上,夏侯体内五贼爆起,贪恋痴嗔齐聚,各大魔头纷纷舞起了大旗,在夏侯心头兴风作浪,就想要把夏侯的一点清明湮灭,让他坠入魔道,最终成为一杀人狂魔或者是行尸走肉的傀儡。

各大魔头在夏侯脑海中幻化成各种各样的幻境.不断的攻向夏侯的神识。从夏侯前世出生时的情景一直到他前世最后一次出任务,被九州鼎送到大夏为止。各种各样夏侯曾经经历的场景,各个夏侯曾经见过的人。包括他所爱的,他所恨的。他杀过的,或者伤过他的,亿万面孔。在夏侯脑海中拼命的缠绕

魔头炼心,魔焰锻魂。

这些幻象攻击夏侯的同时,更有淡青色的魔焰和魔风自夏侯涌泉穴升起,朝他天灵盖直冲而去。这风火所过之处,若是普通炼气士,早就魂飞魄散,一身真元尽化流水,最终就连肉体都会灰飞湮灭,不留丝毫痕迹。奈何夏侯的金丹正在不断的释放出真元,那魔焰烧化的真元,还没有那金丹释放出来的快。到了最后,那魔焰竟然有如在帮夏侯提纯真元一样,烧掉了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杂质。就留下了最后那一点最精纯的元力之源。

而那魔风在夏侯体内胡乱鼓动,也依旧拿夏侯没辙。夏侯的身躯大变态了,二鼎大巫的肉身啊,就算是万年寒铁,也没有他的身躯结实。那魔风吹啊,吹啊,变着法子的吹,一时旋风状,一时锥子状的在夏侯体内乱钻,可是就是伤不了夏侯分毫。也是夏侯的幸运罢,这魔焰魔风一阵辛劳后,反而把他一块儿血肉锻炼得更加紧致了。

这也就是大巫才能在走火入魔的时候得到这样好处。炼气士受不住这魔焰魔风的煎熬,几次呼吸的功夫就变成了飞灰。而大巫们,专门修炼格神力的大巫神志稳固,他们又哪里会走火入魔?能够引发这魔头来袭,并且给自己极大好处的,也就只有夏侯这一个怪胎。

那幻象的攻击的确是厉害,如果是夏侯自己,怕是早就被攻破了心防,在昏睡中把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都吐露出来,最后说不定就要被大巫们抓去当作实验品拷问了。

可是夏侯脑海中.还有前任天巫的记忆在。不。不是记忆,而是前任天巫的所有智慧和经验连同他临死前最后一刹那所有的精神力凝柔而成的一个精神烙印。数百年苦修的九鼎大巫,他的精神烙印会有多强?强得无法形容,说白了 就是这些魔头根本拿他没辙的那种强度。这个精神烙印,如今正在尝试着和夏侯的精神融合为一。在夏侯的神志外组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那些魔头又怎么侵得进去?

在天巫殿,夏侯侥幸得到了天巫的精神烙印,传承了他所有的智慧和知识。但是他仅仅是传承到了,还没有真正的得到。所以前面说了。夏侯想要得到什么相应的知识,还要去自己的记忆中翻阅一下、检阅一下,才能找到相关的信息,这就是那精神烙印还没有和夏侯合而为一的缘故。如今那烙印对于夏侯来说,还是一个外来的物品,而不是自己的一部分。

等到夏侯能够彻底的消化这个烙印了,他也就不用再去翻阅和查阅这些信息了,这些东西就是他自己的了,那是信手拈来,就好像他原本就有这数百年的经验一样。

但是,这个精神烙印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到几乎是夏侯精神力的数十万倍的强度。就好像一条菜青虫想要吞掉一头大象,这怎么可能嘛!

天巫的秘法,在他死后留下的精神烙印中已经印入了独特的法诀,只要有人传承了这个烙印,在一定的时间后烙印就会主动的和人融合在一起,只要那人的精神力足够消化这个烙印,天巫一辈子辛辛苦苦得来的所有知识和智慧,就彻底变成这人的了。前提是,那人的精神力,一定要和天巫的相差不远,最少也要五鼎或者六鼎的巫力水准,才能勉强的融合这个烙印

而夏侯呢?一鼎都不是,才九等巫武的水平!那精神烙印轻而易举的影响了他的神志。让他心底最暴虐最不安分的那一部分情绪冒了上来。这也就是他最近几日有点失常的原因所在。并且正好是在夏侯向安道尔挑衅,浑身气血膨胀。精神力波动最大的时候。引发了那烙印中留下的法诀,自主的开始了和夏侯精神力的融合。

问题就在于:夏侯没有那个实力去融合这个精神烙印!

天巫留下的烙印,是非常温和的那种,它只会主动的引发融合的过程,但是并不会强行的和寄主的精神融合,因为要考虑到寄主的安全。不可能说天巫留下了一份巨大的遗产。结果继承遗产的后果就是继承人被巨量的信息直接撑死罢?

可是要依靠夏侯自身的精神力慢慢的增长,最终融合这个烙印的话,没有数百年的时间,那是不可能的!夏侯如今陷入了昏迷,不能修炼,他的精神力就只能缓慢的增长,等到自我增长的格神力能够融合这个烙印的时候,最少也要数百年。

刑天大风、刑天玄蛭他们虽然经验缺少,但是毕竟随军的巫士中也有巫殿的高明人士在。这些巫殿的巫士是故意挑选出来的那些巫力不甚强的,但是见识都不错。一行人凑在一起,你说几句,他说几句,也就是一阵的功夫,他们就正确的推论出了夏侯身体内如今的状况。

刑天鳌龙第一个叫嚷起来:“怎么可能呢?篪虎如今才是九等巫武,距离一鼎大巫的巫力还有老大一截呢,就不要说五鼎六鼎的水准了。就是我们,在家中长老们的帮助下,没有近百年的苦功,也别想升到五鼎、六鼎的水准。”

刑天玄蛭阴沉着脸蛋看着沉睡中的夏侯,突然冷喝道:" 篪虎是我们的友客,总要尽力的帮他。而且。相信你们也知道一个纯粹的土性巫力的大巫意味着什么,土不仅可以克水,更能生金,我们刑天家的本命属性,就是金!”

刑天磐呆了一下,看着刑天大风问道:“大哥,你知道二哥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刑天大风满了他一眼,喝道:“不要问我,你有胆子就去问家主罢。在巫殿的大巫赶来之前,给我想办法去山林里找这么几种药草:迭神草、迷仙藤,还有。最好能找到万年以上气候的参、芝、首乌之类,这些都可以刺激我们大巫的神识增长,对篪虎总有好处。”

一名刑天家的中级军官呆头呆脑的问刑天大风:“去山林里找么?海人的巡逻队怎么办?"

刑天玄蛭恨不得把这个远方的表亲一掌劈死。他怒喝道:“海人的巡逻队?他们不招惹你们,你们就不要管他们,若是他们敢进攻,就宰了他们?出动人手,漫山遍野的给我去找,总能找到一两颗的罢?这里的山林,很多山林亘古没有人迹的。”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三天的时间,这些把搜索范围扩大到数千里方圆的巫们,还真的弄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草药,刑天大风他们也不管啊,只要是能刺激精神力增长的,就全部轧成了汁水给夏侯吞了进去。其中很多在刺激精神力增长之余,更多的效果是增厚真元的极品天材地宝。结果就生生的让夏侯体内的真元浑厚了三成,差点没活活撑爆了他。

如今的夏侯啊,就真的等于是一个大火药桶,随时可能爆炸,体内的真元,还是那种被魔焰魔风精炼过的元力之源,己经漫溢到无法承受的地步。奈何他的皮肉大结实了,一时半会的那真元还没办法撑爆他.不过这也就是早晚的事情,对于炼气一事一窍不通的刑天大风他们,如果在给夏侯喂几颗万年人参、灵芝之类的进去,怕是夏侯就真的要炸成肉末了.

三日后的傍晚,夏侯所居住的单独的术屋外,白正抱着一头倒霉的黑厣,被他一大口一小口的吞着。说起来白也真辛苦,早就对这些日行万里,显然肌肉极其结实的坐骑起了不轨之心,但是因为夏侯盯着呢,不让他对军用坐骑下手,他的口水流了多久啊,那真的是口水哗啦啦的向下流淌,就是没得下手的机会。

可是现在好了,夏侯倒下了,没人管他了,白在军营中那是胡作非为啊。一鼎大巫以下的,没人是他的对手,和一头修炼了白虎真解拥有妖丹的貌琳打斗,不是一鼎大巫还真应付不过来。而黑厣军、玄彪军中的一鼎大巫呢,都是刑天家的亲戚门人,看在夏侯的分上,谁和白计较啊?不就是两匹坐骑么?杀了就杀了罢。

所以白这几天那个欢快啊,吃得满嘴流油.他是吃了黑厣吃玄彪,偶尔还跑去隔壁纳军的大营里偷几条大蟒改改口味,时不时溜达去防风家的营地里把他们那些珍奇的坐骑偷掉一头,三天的功夫,坏在他手下的坐骑都有三十几条。

‘咯咯’的打了个饱隔,白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爪子上的鲜血,歪着脑袋在那里盘算。到底是希望夏侯醒过来呢还是希望他别醒?夏侯醒过来了,自己可就没这么好的伙食了,成天吃热辣辣的血食,多快活啊。可是夏侯不醒过来么,对于白来说,夏侯可是父亲和兄长一类的人物,这畜生心里还真舍不得夏侯。

吧嗒了一下嘴巴,抓开那头黑厣的脑袋吸了一口脑浆,白嘴里‘哼哼’的呜呜了几声。晃了晃长长的手臂,白很大度的想到:“等我再吃几天好的,就让他醒过来吧。晤,趁早再去偷一条活的吧,这心脏热辣辣的好吃啊。”口水稀里哗啦的 又流淌了下来,白狠狠的对着夏侯门口系着的那头墨麒麟盯了好几眼。终于还是不敢对一头麒麟下手,摇摇摆摆的把那头啃了小半截的黑厣丢进了夏侯木屋后面的水沟里,白就要再次向黑厣军的牲畜棚出发。

一只极其细嫩仿佛青葱样的小手突然出现在白的脑袋上,重重的一巴掌拍下。直接把白拍得砸在了地上,晕头转向的半天爬不起来。

白那个恼怒啊,心中杀机暴涨,山林中谁不知道,貔貅的脑袋碰不得么?居然有人敢动手打一头貔貅?尤其是白这样的近乎成精的国宝级的貔貅?一对猩红的眼珠子里面血光隐隐,白跳起来,张开大嘴就要发出尖叫声。随后,尖叫声猛的缩回了肺腔,白仓皇的抱着脑袋转身跑。

“乖,怎么弄得一身血呢?白,你可又没听话了。难道说在黎巫殿我让你吃了几天素,你就硬是学不乖么?”黎巫带着满脸古怪的笑容,飞快的伸出手去,一手拎住了白的耳朵,直接把他抓起来在空中旋了几圈。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白被砸得眼前金星乱闪,却是哼都不敢哼出声来。只是抱着脑袋翘起屁股,就这么趴在了地上.

俗话说鬼也怕恶人。山林中的霸王貔貅害怕什么?自然也是恶人了,尤其是黎巫这种美丽得无法形容,却拥有一身可怖实力的恶女人!想想在黎巫殿的那几天,白几乎就是过的地狱一样的生活,每天吃素不提,每天还要拼命的喝各种奇怪的药水,尤其最后送白回到夏侯身边的那一碗黑漆漆仿佛粘稠的胶水一样的药汁,直接让白肚子痛了三天,他能不怕黎巫么?

很亲昵的掏出一块黑布手绢,细心的给白擦去了爪子上和嘴角边的血浆、脑浆,黎巫歪着脑袋叉着腰的盯着白看了半天,这才点点头:“看,就说送你回篪虎暴龙那蛮子身边,不是一件好事。你在我黎巫殿都养得很清秀了,怎么没几天又是一身膘肉了?白,你还是跟着我吃素的好。我向篪虎暴龙把你要过去,你觉得怎么样?"

白抱着脑袋,可怜巴巴的看着黎巫,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黎巫气得瞪圆了眼睛,狠狠的一掌打在了白的脑门上:" 死貔貅,当我不知道你能听懂人话么?积年的貔貅甚至有可以口出人言的,何况是你这貔貅中的异种白貔貅呢?你听得懂我的话,愿意跟着我走,就给我点头。”

白咬咬牙齿,坚定的,义无反顾的摇摇头,随后又抱着脑袋缩到了地上,只有一个屁股高高的翘了起来。

黎巫那个恼怒啊,恨不得对着白的屁股就来上一脚。可是她却又舍不得下手。只能恶狠狠的对着白威胁道:“白,我们走着瞧,只要你回了安邑,就脱不了我的手掌。迟早要用你把黎巫殿十九万八千七百五十五种汤药、药膏、药丸都给试追了,我倒是要看看,吃了这么多巫药后。你是不是能提前修成精怪。”

如果白现在能开口说话,他己经惨呼出来:“我现在己经是精怪一类了,你看。我都修成妖丹了。那药,我就不要吃了罢?"

就住在附近木屋里的刑天大风他们己经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带着人走了过来。看到眉目如黛,美得仿佛夜间精灵一样的黎巫,几个刑天家的全部深深的吞了一口吐沫,无比殷勤的迎了上去。“不知这位大巫此来,可是专门为了我们篪虎兄弟来的么?"

黎巫歪着脑袋,右手摸着白的脑袋,轻轻的弹动着白的脑门,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淡淡的说道:“我奉天巫之命,特来救治篪虎暴龙。他人在哪里?”皱了一下眉头,黎巫冷哼道: “够了,你们离开我一丈远就好,凑这么近做什么?"

听到黎巫的话,她身后跟着的十八名浑身笼在黑色披风下的巫立刻上前几步,一伸手,就把诌笑着想要靠近的刑天大风震退了十几步。

刑天大风、刑天玄蛭瞳孔一缩,这小丫头的随从好强,虽然他们没有携带任何的标志,但是刑天大风他们本能的感觉到,这些巫起码都是上巫,也就是七鼎大巫以上的水准。能够带着这种水准的随从来到西疆战区的,不要说是一个美得邪气的女子,就是一条狗,刑天大风他们也要小心伺候啊。

很稀罕的看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苦相的白,刑天大风伸手指了一下夏侯所在的木屋道:“篪虎兄弟就在里面,具体的情况.大巫自己一见就知。嗯,不知大巫如何称呼?"

黎巫扫了刑天大风他们一眼,脸上变得冷若冰霜。淡青色的嘴唇上似乎都有寒霜飘下:“旒歆,你们叫我旒歆就行.篪虎暴龙,还没死罢?"

刑天大风皱眉,这女人怎么问话的呢?倒是刑天玄蛭微笑着说道:“篪虎兄弟如今身体还好,我们这几天用了很多灵药。想来并无大碍。” 刑天玄蛭有意无意的在黎巫的脸蛋和胸脯上飞快的瞥几眼,心旷神怡啊。在西疆战区一个多月,见到的都是男人。就算是坐骑都全部是公的,早就快憋出病来了,难得有这么极品的美女养眼,不多看看,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一手拎着白的耳朵,拖着白往夏侯的木屋里面行去,黎巫嘀咕着抱怨道:“ 怎么不死掉?死掉了多好?用来救治他的启元丹,我却可以落下了,加上从天巫手里诈来的那三颗,倒是足够我的巫力再升一层。顺便他要是死了,我还可以顺理成章的把白给带回去,可不是好?怎么他就还活着?前任天巫的精神烙印,居然都撑不死他?"

刑天大风、刑天玄蛭他们,谁不是耳朵聪敏的?一个个早就把黎巫的自言自语听了个清楚,不由得背心一阵冷汗冒了出来,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她是来救人的啊,还是来杀人的?而且还非常的不守规矩,就算是九鼎大巫出入军营,也要按照军律报名求见,这自称旒歆的巫可好。带着人直接出现在夏侯的屋门口。倒也奇怪,她怎么这么巧的找到了这里?

怀疑的看了满脸委屈,一只耳朵被那女子揉来揉去的白一眼,刑天玄蛭突然问道:“大巫来自黎巫殿么?”他可是知道夏侯上次在巫山,就是被逼把白留在了黎巫殿,最后还是刑天厄出面,才把白要了回来的。

旒歆回头淡淡的扫了刑天玄蛭一眼,冷声道:“你可聪明。我是黎巫殿御巫旒歆,你问这个怎地?”

御巫,刑天大风在后面偷偷的吐了一下舌头,总之是得罪不起的人,他连忙偷偷的扯了一下刑天玄蛭的衣带,示意他闭嘴。虽然说刑天家的势力庞大,不会俱怕了黎巫殿的人,但是他们几个小辈,却是招惹不得这些身居高位的大巫。

刑天玄蛭却是满脸笑容的上前了一步,一脸好奇的问黎巫: “既然旒歆大人是黎巫殿的御巫,可不知你见过黎巫否?"

黎巫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安邑城内的那些流言,不由得眼里精光连闪,吓得刑天玄蛭后退了几步,这才冷笑着说道:“自然,我几乎每天都要和黎巫大人见面。不过。黎巫似乎对你们兄弟几个非常不满。他叫你们去杀掉安邑城内释放流言的人,你们可做了?"

青葱一样水嫩的手指朝着刑天玄蛭他们点了几下,黎巫恶狠狠的说道:“跑不了你们的,别以为刑天厄那老不死的给你们出面,你们就能躲得过去。乖乖的听黎巫的话,有好处等着你们。若是不听话么,一阵森烟熏翻了你们,信不信扒光了你们把你们丢到王宫门口亮相去?"

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兄弟几个心头一阵恶寒,哪里还敢和这个凶巴巴的女子多说话?

黎巫冷哼几声,狠狠的瞪了刑天大风他们几眼,快步走进了夏侯的屋子,就看到夏侯只穿了一条裤头,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屋子一角那整块青石抠出来的长三丈宽两丈的大床上,正昏得舒服。

黎巫站在床头盯着夏侯眉心看了好半天。眼光死死的盯着夏侯手腕上通天道人赐下的手镯又是半天。这才轻声说道:" 你这蛮子却也有趣,每次见你都是昏在这里。这次我来西疆。倒好似专门来救你命的了,你的命,真的这么好么?”她也仅仅是看了看夏侯的眉心和手腕,却不敢在夏侯近乎赤裸的身上多看几眼,否则她一定能看出夏侯体内血气膨胀至极,眼看就要爆体了。

伸出右手,轻轻的拍了拍夏侯的脸蛋。慢慢的把夏侯的脸部肌肉拍松了,黎巫手腕一用力,就把夏侯的下巴给卸了下来。左手一翻,一支巴掌大小的红玉药瓶出现在手中,黎巫随手拔去瓶塞,把那瓶子内一粒拇指头大小,坑洼不平仿佛泥巴搓的黑漆漆的药丸送进了夏侯嘴里。那药丸的卖相极差,却有一股极其奇异的冷香。刑天大风他们只是在旁边闻了一下,就觉得浑身窍穴通畅,似乎精神好了不少。

黎巫把那药瓶塞回了袖子里,淡淡的说道:“一枚启元丹。足以开辟他巫穴,让他的巫力本源增长到可以融合天巫烙印的程度。不过,想要得到相应强大的巫力,就要他自己努力潜修了。”

刑天玄蛭好奇的问黎巫:“那就是号称巫殿第一灵丹的启元丹么?呃,嘿嘿。名气真大。”

黎巫皱起了眉头,俏脸猛的寒了下来:“什么巫殿第一灵丹?就启元丹,配 用这个名字么?黎巫殿好的巫药,比他强百倍的多了,奈何一时凑不齐原料,无法炼制一炉让你们这群井底之蛙开开眼界。”她又掏出了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一枚自己敲诈来的启元丹,指指点点的说道:“看看这丹药的模样,这丹药的色泽,这算什么巫殿第一灵丹?就这丑怪模样,丢在地上,暴牙兽都不会吃的。”

她很自傲的抬起头来,淡淡的说道:“若是我们黎巫殿制的巫药。哪一种不是尽善尽美?不仅是药力强大,就连模样也比这德行好多了。”说完,她随手把那启元丹塞回了丹瓶,丢回了自己袖口。

刑天大风他们只能苦笑,似乎大巫们对于这些门面功夫并不注意,丹药的形状是古怪了一点• 那又如何呢?何以引得旒歆这么大反应?不就是说了一句启元丹是巫殿第一灵丹么?这启元丹的配方,只有天巫手上有,是急速提升一个巫的巫力最快捷的法门,自然是珍贵无比了.

摇摇头,以一种夏虫不可语冰的不屑口气叹息了一声,黎巫淡淡的说道:“等这蛮子醒了,就告诉他,他的貔貅我带走玩几天。要他问是谁.你就说黎巫殿的人带走了,他自然明白

白一声尖叫,突然跳起来就要逃走,可是他怎么可能有黎巫的速度快?黎巫随手就抓住了他在身后飘啊飘的尾巴。狠狠的往地上一拽,白就狼狈的砸在了地上。随后,黎巫连同她的随从都消散在空气中。白只能发出几声悲鸣,无比.环念的看了一眼屋前自己刚才吃那黑厣留下的血迹,一脸悲壮的被黎巫不知道带去了哪里.去吃斋茹素,修心养性去了。

刑天鳌龙滩开手:“这就完了?一颗丹药就打发我们了?

刑天大风呵呵大笑,随手一拳把夏侯的下巴砸了回去。也不管是不是对准了位置,笑道:“一颗启元丹,在曾祖说来,有世家家主愿意以十座城交换,天巫殿还没答应的。这份人情可就大了,要不是篪虎继承的是天巫的烙印。现任天巫会舍得一颗启元丹救他?啧啧,倒是那旒歆能够从天巫手里弄到启元丹,不简单啊。”

一行人摇摇头,看看夏侯距离苏醒还不知道有多久,又鱼贯出门,自己忙自己的去了。大巫们行事就是如此大方,或者说是粗心,就算他们之中最有心计的刑天玄蛭,也没说安排一个人服侍夏侯的。

于是,夏侯又在床上静静的躺了一阵.

那启元丹一进入夏侯腹中,立刻化为一缕缕冷气,钻进了夏侯的眉心识海,也就是大巫们所谓的巫穴中。这些冷气和夏侯的神识交融,刺激夏侯的精神力急速增长,朝着可以容纳、融合天巫烙印的境界飞速飙升。

启元丹的珍贵,就珍贵在它能极大的刺激一个巫的精神。让他的精神潜力尽快的发挥出来。精神力有了,距离强大的巫力,这还远么?一颗启元丹,可以节约一名大巫起码百年的苦修,对于那些急着要培养自己心爱晚辈的世家中人来说,没有比这更珍贵的药了。

夏侯的精神力在不断的增强。和大巫们单纯的增加精神力不同。夏侯的神 识或者说元神,也在急速的增长。尤其夏侯的神识是依靠道诀修炼的,如今他体内真元澎湃至极,刺激得他的神识一得到了启元丹的药力帮助,就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在增加,很快的.他的神识就达到并且超过了前世他的那些教官所谓的元婴期高手才能达到的境界。

而启元丹的药力有限,夏侯的神识增加过快,精神力的增长方面,就不如人意了,如今夏侯的精神力,也就勉强达到了二鼎大巫的水准,和他的肉身水平相当。但是想要拥有二鼎大巫水平的土性巫力。夏侯还要努力的萃炼他的精神力才行。但是精神力和神识二者相加,也可以勉强的融合天巫的精神烙印了。

水乳交融,几乎是瞬间的过程,融合就完成了。

天巫的一身所学。如今就真正的属于了夏侯。就好似他自身经过了数百年苦修得来的一般,随手拈来就是绝妙的法诀,却不似以前那样生涩,想到什么,还要在记忆里翻半天才能找到对应的资料。

夏侯受到这一次的萃炼,元神得益于那无数魔头的磨练,己经是坚固无比,加上他的精神力大增,对于日后他的修行,大是有益。一身筋骨肌肉,更被那魔焰淬炼得杂质全无。就留下了很纯净的一块儿先天血肉,真元流转之时,几乎都感觉不到任何的迟滞障碍了。

睁开眼睛,夏侯眼里无形的精神波纹射出了老远,这些精神力还没有转化为巫力,却还不能表现出土性巫力特有的黄色光芒。

检查了一下自身的状况,夏侯只感觉下巴上一阵酸麻,似乎自己被人把下巴打脱臼了一样。但是这也是小事了,自己体内差点爆炸的真元,那飘飘忽忽性质上自己无法肯定的真元,才真正吓了夏侯一跳。

顾不得其他。夏侯跳起来,按照通天道人传授的法门,五心朝天的盘坐起来,运用心诀,开始收数体内的真元。

通天道人不愧是先天神人,传授的法门拥有不可思议的奇妙威力,那几乎要让夏侯爆体的真元,瞬息间就被吸回了丹田。丹田内的变异金丹,自从吸收了天巫的传承之力后就变得仿佛太阳系一般模样的变种金丹一阵颤抖.被那 庞大的真元一冲,突然解体,无数闪光的紫色碎片在丹田内飞速旋转,在夏侯尖叫出声前。已经朝着中心汇聚了下去。

一颗鹅蛋大小通体紫光璀璨,晶莹剔透仿佛舍利子的金丹出现在夏侯丹田内。夏侯浑身轻松,飘飘然仿佛升仙。眼前光芒大盛,耳边有清音缠绕,夏侯忍不住抬头朝天。仰天发出了一声极其悠长的龙吟。

金丹内,一缕缕雾气一样的紫色真气急速流淌而出,速度比起以前的土性真元何止快了百倍以上?蕴合的能量何止大了千倍?

经过通天道人的提点,经过射日诀掠夺性的修炼,经过这次走火入魔的异变。夏侯机缘凑巧之下。终于幸运的造就了先天氤氲紫气,脱离了后夭真元的束缚,朝着先天大道前进了一大步。

太古炼气士,其实是没有后世的元婴说法的。他们要么直接元神飞升,要么就是肉身成圣,谁见过大古炼气士在自身体内产化婴儿,练就另外一个自己的?他们修炼的是先天之气,威力至大,只要有一颗金丹,就能施展 威力无穷的法术。故而在太古时期,炼气士自称金丹大道,炼制金丹,仔细的打磨雕琢,才是最重要的功课。

而夏侯前世的那些教官,所谓元婴元婴,实际上是因为后天真元的性质比不过先夭之气,被通无奈之下,只能以高度凝练的元神——元婴——来替代先天之气的功用,这才有了元婴这个说法,实际上却是走了远路了。

如今夏侯幸运的脱去了后天。得来了先天氤氲紫气这先天气劲中威力最大的一种,只能说他——走火入魔都走得这么幸运.还能说什么呢?

先天氤氲紫气对元神神识的好处,可比夏侯以前的土性真元,强上了不知道多少倍了。稍微加以时日,夏侯想要在大夏成为一代高手,却只是喝口凉水的功夫。拥有极强的力量,然后借助九州鼎回归属于自己的那个时代,不正是夏侯的目标么?

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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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4 06: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八章履癸

渐渐发黄的山林内,夏侯、刑天大风等人。正在督促士兵们疯狂的训练.和海人亲自过手之后,他们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不足,正在努力的弥补自身的缺憾.以求在战场上,可以给属下士兵一个更大的存活机会。

没人注意到数十里开外一座山头上,两名身穿淡青色长袍的男子正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透过了数十里的云层雾霭,深深的注视着夏侯。其中左边那人肌肤润泽。浑身有隐隐宝光透出,仿佛身上带了数百件极品法器。右边那人则是身形枯瘦高挑,双目开阖之中,金色棱光四射,威势好不吓人,他手上拈着一根三尺长的雪白鸟羽,轻轻的拂打着身上灰尘。

左边那人说话了,声音圆润好听,仿似那玉珠在金盘上滚动一样。“金光师弟,你看这篪虎暴龙可幸运否?"

右边那人手上鸟羽轻轻一抖,已经化为一缕白气钻进了自己身体。他仰天打了个呵欠,淡淡的说道:“多宝师兄所言极是,这篪虎暴龙,的确运气不坏。他的资质本是后天之人,结果居然养成了先天之气,和你们这些先天之人却也没得那差距了。”

多宝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点欣喜:“如此甚好,师尊坐下多一先天之人为弟子,却是好事."

金光也点点头,脸上依旧古并不波:“却也罢了,我们在山林里跟着他作他的护卫,却是好生无趣。”

脸上古怪的笑了笑,多宝低声道:“如此,他如今正在大夏营地内,却是无甚危险。”

金光同样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摩拳擦掌的说道:“如此正妙,我们先去戏弄一下那海人再说。走罢。”

两人同时点点头,化为一道流光飘散。

夏侯他们全无知觉,根本不知有这么两个人在他们军营附近己经无聊的逛悠了这么久。他们依然在耗费心力的锻炼那些士兵,演练阵法,以求在开春注定有的那场大战中取得先机。黑厣军、玄彪军随着他们的操练,日益精锐,而蚺军以及其他几家的军队,却是依然抱着老子天下第一的想法,自认为大夏军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却是整日里在军营里混日子。

夏侯他们练兵,却是不去管他,却说大夏属国商族的境内,和东夷人接壤的一块草原上,枯黄的牧草在秋风中一片片的倒下,露出了其中白花花的牲畜群。商族的牧人驱赶着大群的牲畜迁徙枚场。向南方不断的前进,离开了这个经常受东夷人骚扰的所在。

如今的草原上,却正驻扎着一支大军。大概四万许人的营盘扎得是周密紧凑,非常结实。正四方形的营盘长宽五里,内分二十处小营寨,营寨之中以木栏土墙隔开,其上有吊斗箭楼,有身披重甲的大夏王庭暗司的精锐士兵守卫其上,护卫着箭楼内那 些身体偏弱的巫士。

而营寨之中,一队队巡逻士兵往来游走,却是没有一个死角,随处可闻森严的口令问答声。各个营寨内那些固定的哨位目光森冷,无比警戒的扫视着往来的任何人,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状况。甲胄铿锵,刀剑闪亮,一群群手持沉重金属盾牌的士兵。正在营寨之间的空地上挥动兵器,发出了‘哈、哈’的大吼声。

整个营寨杀气腾腾,配合着深黑的旗帜迎着秋风飘舞,那杀气直冲上天空,连天上浮云都被冲散了。那营寨四周的牧草,更是显得比远处的更加枯萎一些,仿佛那些靠近营盘的牧草,生机都被那杀气震成了粉碎,早早的就己经枯死。不仅是牧草,就连那天空大群大群飞过的南迁的鸟儿,也都绕开了这个营盘的上空,哪里敢靠近分毫?

死寂和肃杀,就是这营盘给人的唯一感觉。而这营盘,就是大夏九王子混天候率领的大军,为了商族被东夷人侵袭的事情,特意赶来教训一番东夷人的。唯独奇怪的就是,和混天候同时出军的刑天、相柳、防风、申公四家的军队却是不见踪影,而混天候所扎的营盘,距离商族的领地稍微远了点,距离东夷人的传统地盘,又实在太近了,近得就已经是在东夷人一支小部落夷虎族的地盘上了。

‘唷唷唷唷唷唷唷唷’,震天价的尖锐叫声从远处一片丘陵后传来,马蹄声隆隆响起,一队脸上刺了剑齿虎花纹文身,仅仅在下身裹着一条兽皮,面目狰狞,身躯雄壮灵巧的东夷人战士骑着一种被他们训化的真马,蹄声紧密,直奔而来。他们在距离混天候大营正门还有三百丈的地方,突然转向,斜次里冲了出去,等得冲出了五六里远,突然又拨转马头,斜斜的朝着大营芷门冲突而至。

大营正门的大夏王庭私军猛的大吼了一声:“敌,警!”随后,数百名战士同时半蹲在了地上,厚达三寸、高有半人许、宽三尺的沉重金属大盾,已经在他们面前、上空组成了一条坚固的防线。士兵们的巫力透过那大盾上的符咒,释放出了各色光芒,让那大盾突然显得又厚重了几倍,功力最高的那名领军辖校的盾牌上,一条条红色流光。射出去直有三尺多厚,热浪袭人。

那近千名夷虎族人同时大笑,整齐划一的从背后摘过大弓,随着领队那中年男子一声令下,‘噔噔噔’仿佛轮指弹奏的琵琶音,每个人在一次眨眼的时间内,己经急速射出了上百箭?密集的箭矢仿佛一阵风,仿佛一阵雷,带着森森死气,遮盖住了天空的秋日阳光,瞬息间笼罩在了正门那一队夏军士兵的身上。

‘砰砰砰砰砰砰’,无数巨响声接连传来,那箭矢和金属大盾碰击,发出了巨响和强烈的光芒。一支 支金属箭矢在盾牌上震成了粉碎,但是也给每一张盾牌造成了深深的划痕。那盾牌上有各种巫力组成的气盾保护,可是那箭矢上也有各色光芒闪动,巫力对巫力,箭矢对盾牌,非常的公平。

一阵巨响后,百多名夏军士兵手上盾牌在瞬息间无数次重击中突然粉碎,他们的身躯立刻被那接踵而来的箭矢射穿,带着一个个血窟窿,抛出了长长的血流,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躯己经被弹飞数十丈。又被那夷虎族人中的高手所发箭矢射中的士兵,更是身躯直接在地上就被炸成了一团血浆。喷薄的血污喷得附近的同伴满身血红。

那领军辖校‘呀呀’的一声怒吼,突然举着那巨大的仿佛在燃烧的金属盾朝前上前了两步,拦在了箭流的最前方。他用自己的身躯,自己的性命,替身后的属下士兵拦向了那箭矢洪涛。

十几名巫力强悍的低级军官同时大吼一声,同样举着手中大盾飞扑而上,紧紧的站在了那辖校的身边,硬扛一千多夷虎族人射出的十万多支致命的利箭。其中一名辖士跳起时一不小心,身体微微一个趔趄,顿时被三支呼啸而来的长箭射穿了心脏,整个上半身被那恐饰至极的力道活活扯碎,带着五脏六腑的碎片以及半截脊椎骨,轰然砸在了身后几名士兵的头上。

不过是十分之一眨眼的时间,那辖校大盾上的红光就被密集的箭矢削得弱了七成,又是十分之一眨眼的时间,他盾牌上的红光己经消散,密集的箭矢仿佛贪婪的饿狼,直接撞在了金属盾面上。连串刺耳的金属划破的声响传来,那金属大盾只是扛住了数百支箭矢的攒射,三寸厚的金属盾牌,己经剩下不到一分!

那辖校一声疯狂的怒吼,浑身突然冒出了丈许高的烈焰,狂横的巫力冲到了右手臂上,整条手臂突然长长了一尺,粗了两倍,肿胀通红仿佛充满了血和火,就要爆炸一般。这辖校随手丢掉了己经不再起防御作用的大盾,一拳朝着前方那乌云一样猛扑而来的箭矢轰去。

‘噗嗤’一声,在拳劲出手之前,一支漆黑的长箭已经洞穿了那辖校的手臂,从全面直透指骨、腕骨、肱骨,从他肩后透了出来。那辖校一声惨哼,颠狂的把自己一柱鲜血连同一片滔天的火焰从拳头上狂射而出。那一团方圆十几丈的火云,立刻笼罩了数万支密集而来的箭矢。

近三千箭矢在火云中粉碎,但是其他箭矢透过了火云,己经逼到了那辖校的面前。

一名都士一声虎吼,己经扑到了那辖校的面前,张开双臂,迎向了那闪动着寒光的箭锋。几声怒吼传来,那都士几乎是瞬间就被炸成了一团血浆飞散。这辖校眼角突然炸出血滴来,浑身火焰缭绕,团身扑向了那些箭矢。

话说起来长。实际上一切不过发生在一眨眼的一半时间内。

一个厚重犹如雷霆,在天空和地面之间不断激荡的声音突然传来:“好大胆的夷虎族人,你们不怕灭族么?"

随着这阵阵雷鸣般咆哮声,一团紫色的人影从那营寨正中的帐篷内冲天而起,仿佛一条电光,不,不是仿佛一条电光,而是他本身就是一团不断朝四周射出手腕粗数十丈长强劲电流的雷光,这团光影只是在空中闪动两下,就己经到了那辖校的面前。简简单单的一团击出,天地间却仿佛响起了万道天雷齐鸣的炸响,一团澎湃的雷劲在那空气中荡漾出一片迷人的紫色,数万支急速射来的利箭己经被融为无数点金属汁液。

冲出去的紫色人影,正是领军的混天候,夏王第九子。他的巫力属性,就是拥有天之号令之称的雷霆。

此时的混天候一拳化解了属下官兵的危机,身体已经‘哧啦啦’一声,在空气中拖出了一条数百丈长的电光,瞬间划破了三百多丈的距离,冲到了那一队夷虎族骑士的面前。混天候嘴里一声狞笑,全无花巧的一拳朝大队夷虎族人的领队中年人轰去。

那中年夷虎族人反应速度极快,在拳头碰及自己胸膛时,反手一掌劈中了拳面。空 气中突然弥漫出一阵古怪的焦糊味,刺目的蓝色电光闪动,那中年人被强劲的电流打成一片黑漆漆的,身躯燃烧了起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烧成了一团焦炭。蓝色的电蛇从他身上射出,向其他夷虎族人蔓延。‘啪啪啪啪’一连串的响声连同惨叫声响起,数百名夷虎族人已经在蓝色强光中坠下马来。

混天候身体漂浮在离地七八丈的高处,眼里射出两道朦胧的蓝色光柱,仿佛面对一群小老鼠的眼镜蛇,浑身放出不可遏制的恐饰阴冷的气息。他低沉的狞笑道:“来了,就留下罢。这几日,我受够你们东夷人了.是好汉就和我履癸堂堂一战,总是如此侵扰,尔等不觉羞愧么?"

他右拳猛的伸向天空,于是天空中一片片乌云飞速的聚集起来,云层内,可以看到一条条电蛇在急速扭转,一团团雷火在疯狂的相互撞击,雷霆轰鸣的声音,让整个大地都颤抖起来。天空之下,地面之上,空气被强劲的电流电离,每个人的毛发上,都带上了静电.可以看到那些夷虎族人的头发,都一根根的直竖了起来。

逃,拼命的逃,拼命的驱赶着自己坐下战马奔逃。可是混天候履癸哪里会给他们逃命的机会?就看得他脸上闪过一个无比快意的笑容,右拳突然狼狠的朝着地面砸下。

仿佛天神震怒,满天的乌云突然朝地面压下了数百丈,最终到了距离地面只有百多丈的高度,一团团雷火在那乌云中颤抖了一阵,‘哗啦啦’的一声轰了下来。巨响,强光,震得人心脏快要粉碎的巨响,刺得人眼睛将要瞎掉的强光.一道道晶亮的电蛇从乌云上直接连通了地面,天地中仿佛悬挂起了一个巨大无比,粗达数里方圆的雷电支柱。

剩余的数百名夷虎族人无声无息的,连同他们的战马一起化为灰烬飘散。混天候履癸疯狂的笑声传出了百多里外:夷人,谁和本天候一战?你们东夷,莫非没有好汉了么?”

一个奇冷无比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履癸小儿,吃我一箭。”

被乌云和雷霆统治的天地间,突然冒出了一团金幽幽的人形光华。那光芒中,矗立着一名身披大 氅,背悬厚重箭壶,身材极其威猛的男子。那男子手持一柄淡绿色一人高的巨弓,弓上搭着一支丈许长足足有婴孩手腕粗的血色长箭,在距离混天候十里开外的地方,突然一箭朝混天候射来。电光中,只能看到这人的头上,插着九支金色斑斓的鸟羽——东夷一族中实力最可怕,号称有射日之能的神射手,九乌箭手.

血色长箭撕裂了满天的雷电乌云,没有丝毫声音也没有任何征召的,似乎是在射出的同时,就到了混天候的身前。

刚才还无比威武的一举杀死上千名夷虎族人的混天候履癸一声不吭的,双手抱住了脑袋,猛的朝地下砸了下去。‘唉’的一下,草尘溅起,履癸无比狠狈的摔了个狗吃屎,那红色长箭却正好幽灵一样从他后心附近滑过,长箭尾羽后产生的空气震波,直接撕裂了履癸上半身的黑色甲胄,那凝结成实质的空气激波好似一根重棍,狠狠的抽了履癸一记。

张口就是一口血喷出,履癸跳起来抱着脑袋就朝营寨附近逃窜而去。营寨内,己经有几名极强的大巫大声吼叫着冲了出来,把仓皇逃窜的履癸接应进了营寨大门。夏军手脚麻利极其有效率的收抬干净了门口的那尸体残骸之类,闭上大门,封门不出。

就听到混天候履癸的声音疯狂的诅咒着:“不要高兴,等得我大夏九鼎大巫到来,看你还神气多久。”他跳上了一栋极高的箭楼,朝着那九乌箭手骂道:“你等着,我履癸对天神发誓,我要活生生的一片片的碎割了你,足足割你三万六千刀再宰了你。少割了一刀。我就不是混天候履癸,”混天候气坏了,一名九乌箭手挡道。他四万大军十几日来无法寸进,这不是开玩笑么?

那东夷箭手眼里金光一闪,冷笑一声,突然抽出一支血色长箭,怒吼道:“射日诀之裂风天袭箭,去!”

一片片青色风影汇聚在那长箭上,长箭脱弦而出,突然化为数千条手臂粗细的青色风箭,满天都是刺耳的震耳欲聋的狂风咆哮声,瞬间又到了履癸的面前。履癸惊呼一声,一个倒栽葱狠狠的摔下地面,那箭楼上的士兵和巫士也是亡命的运足了力气往下跳,那箭楼已经是‘嚯啦’一声,被无数风箭撕成了粉碎。

红光一闪,那支血色长箭己经稳稳的插在了混天候的身前不足两寸的地方,差点就射穿了他的肚子。这箭手对方位角度的把握,以及对混天候的动作、反应,实在是把握得极其精确,精确到了一种恐饰的程度。

“大夏九王子,如果不是你的身份,十个你也已经死了。”那箭手站在十里开外的丘陵上,声音却直接传到了大夏军营内。远远看去,一群东夷人的高阶箭手头插各色羽毛,骑着雪白的高头大马,在那丘陵上下耀武扬威了一阵,一阵呼哨,倏忽远去。

履癸趴在地上,突然‘呵呵呵呵’的笑起来。他慢慢的爬起身,轻轻的拍去了衣服上的灰尘,淡淡的问道:“碂黑虎,你说我们还能熬多久?”顺手拉起一个从箭楼上跳下扭伤了脚踝的倒霉巫士,履癸大步朝正中营帐走去。

浑身黑漆漆的,反而一对眸子是亮晶晶的金色,手持一条竹节钢鞭的碂黑虎大步跟上了履癸。随手从身边亲兵手上抓过了一条披风,给履癸给披上。他语声嗡嗡的大声说道:“主子,那侵扰商族的东夷部落己经被我们打退了千多里地,短期内不敢再正视商族领地一眼,我们还在这里做什么?"

手上钢鞭挥动了两下,碟黑虎架桨笑道:“眼看这草原上就要下大雪啦,安邑城里有好酒好酒好娘儿,我们还守在这里干什么?"

在营帐门口,履癸突然停下,转身看着碂黑虎,面带笑容低声说道:“等,黑虎,我们在这里等。”

碂黑虎愣了一下,抓着钢鞭往自己脑门上撞了一下,嘀咕道:“等,等什么?主子这几天说话越发古怪了。”

营帐内走出了一名浑身皮肤金黄,一对眸子却好似最深沉的黑夜,深不见底的汉子,他看着碂黑虎,笑道:“黑虎,你理会这么多作甚?主子的想法,可是我们能想到的么?倒是刚才那东夷人,却是吓了我一跳。”

碂黑虎怪眼一翻,朝那汉子大声吼道:“黄飞豹,你怕什么?脑袋掉了才多大个疤呢?"

黄飞豹笑嘻嘻的看着碂黑虎连连摇头:“我倒是不怕死,却怕主子被那些东夷人给伤了。晤,主子,您可说说您到底怎么打算呢?"

混天候刚要说话.那边几个夏兵跑了过来,大声叫嚷道:“九王子,那商族的汤,给我们送粮草来了。说是还送了一大批酒来。”几个士兵脸上有掩饰不住的馋相,显然是渴酒渴得厉害了。

点点头,履癸大步走进营帐,大声说道:“快来人替我更换甲胄衣物,请商汤来我营帐中说话。那粮草好酒,都送入辎重营去。”沉吟片刻,履癸命令道:“今晚,每个兄弟分发两斤酒罢,不用轮值的,可以分上四斤,却是喝酒了不能闹事。

几个来传信的士兵大喜,单膝跪下朝履癸行了个礼,兴高采烈的去了。

过了一阵,当商汤领着伊尹到履癸营帐时,履癸已经更换了刚才被箭风震碎的甲胄,脸上 带着宽厚沉稳的笑容朝商汤迎了上来。“汤,这次你们送来粮草,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呵g 可呵呵,履癸无能啊,在这里无法寸进,惭愧,惭愧。”履癸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很谦虚的位置上。

商汤却不敢和履癸如此平等的对话,他朝履癸深深行礼。异常恭谨同时带着一点感动、一点感激、十分尊敬的说道:" 混天候说得哪里话?若不是天候领军辛劳。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那伙东夷人赶走?"

履癸伸手扶起了商汤,一对大眼神光闪动,盯着商汤笑道: “你才真正客气。商族乃我大夏属国,东夷人犯你商族,就是犯我大夏。我履癸受父王之命领军教训这些东夷人,自然是要尽全力才可。你,我,乃是兄弟,何必客气?"

商汤去也不做谦辞,微微一笑,和履癸在营帐内的地毯上跪坐下来,碂黑虎、黄飞豹、伊尹三人,分别侍立在他们身后。几个士兵快步走了进来,送上了犀角杯、青铜盘。里面是老酒、炖肉,热腾腾的香气在营帐内弥漫开来。商汤他们来的时候,正是快要晚餐时分,那些士兵却是心馋老酒,连忙先把酒肉晚餐给履癸送上,只要主将先吃了酒肉。大伙儿却是可以分享美酒了。

亲手用一柄青铜小刀切下了一块肥美的羊羔肉递给了商汤,履癸举起犀角杯痛饮了一口,大声赞叹道:“这酒果然是好大的劲道,好酒啊。”他盯了商汤一眼,突然问道:“四大巫家的军队如今驻扎在那玉矿之上,商族的东边领土,却是不再受东夷人威胁。不知汤可否告诉我,我是应该继续和东夷人打,还是趁着占了便宜就撤军呢?"

商汤低下头,沉思了一阵,履癸却又大声笑道:“我们乃是兄弟的关系。汤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千万不要有所隐瞒就好。”

脸上微微一笑,商汤目光柔和的看着履癸,淡淡的笑道:“这要看,九王子是想要打,还是想要撤了。或者,商汤有问,九王子想怎样?"

‘嘎嘎’的大笑了一阵,履癸重重的鼓掌笑道:“汤,你可比我磨下这几个只会杀人的莽夫强太多了。既然你这样说了,你却给我出个主意,你觉得我应该如何?”他用小刀切下了一块小羊肉塞进嘴里,大口咀嚼了一阵。含糊的说道:“你商汤号称仁君,又有人说你是商族难得一见的天才,对于这些事情,你局外人。总比我看得清楚罢?"

商汤愣了一阵,抓起一块肉塞进嘴里,用以掩饰自己的犹豫。站在他身后的伊尹不动声色的在商汤的脚尖上用力踏了几下,商汤立刻脸色一亮,大笑道:“既然九王子这么问了,那商汤也就姑且胡言乱语了。天候担心的,无非就是上任天巫临终前说的那几句话罢了。”

碂黑虎、黄飞豹面色一紧,碂黑虎拔出钢鞭,己经走出了营帐去,仿佛一头猛虎,站在营帐前朝着四周虎视眈眈.不许士兵靠近。黄飞豹则是轻轻的用手指摩擦着自己佩剑的血王剑柄,一对漆黑的眸子里奇光连闪,盯着商汤冷冷的说道:“如此,汤觉得,我家主人应该如何?”黄飞豹面色凶狠,大有商汤一言出错,立刻拔剑杀人的意思。

商汤看着履癸,履癸却是忙着吃酒吃肉,仿佛没注意到黄飞豹身上那凛冽的杀气一样。

商汤微笑。摊开双手笑道:“我商族乃是大夏属国,我商汤更是商族之主诸子之一,对于大夏之事,何能言论?"

履癸怪眼一翻,淡淡的说道:“若你从我,我保你做商族之主。”

商汤回头看了伊尹一眼,伊尹轻轻的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于是商汤仿佛得到 了主心骨一样,笑道:“这样说来,汤这次倒是没白跑一趟了。其实前任天巫入灭前那几句话,对天候乃是天大的好事,毕竟天巫满脸笑容,又说出了九王子的名号,这是大好的事情。”商汤古怪的笑了几声:“就从天候最近几日向安邑求助,要求多送巫盾来军中,却始终没有回应,就知道这是大好的事情了。”

手上青铜刀轻轻一转,狠狠的扎在了面前条案上,履癸怒道:“老大他们。可是扣住了支援本天候的军械?"

伊尹睁开了眼睛,代替商汤说道:“听说如此,但是我们却也不敢肯定说,这事情就是那几位天候做的。”说完。他又闭上了眼。

履癸低下头沉思了好一阵子,商汤则是淡淡的说道:“九王子既然在这里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不如在草原上过冬也不错。既然据说大王子他们扣下了支援九王子的军械,那,所需的巫盾之类,我商族还薄有余财,数万张巫盾,倒也还能准备齐全了。”

他看着履癸,有意无意的说道:“有了足够的巫盾储备,抵挡东夷人的箭手还行,却 不能对付他们的高阶箭手,尤其那三名九羽箭手,九王子该如何应付?"

不等履癸开口,商汤己经是笑起来:“不过,既然九王子能够如此笃定的扎营与此,和东夷人周旋了这么多天,想必是已经有了应对的法门。其实,九王子担心的事情,一切都决定于大王的心愿,只要大王能够按照天巫临终的话做,九王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履癸看着商汤,笑道:“我不担心,前任天巫的那话,对我大大是好,却也把我推到了刀尖上,几个兄弟如今谁不恨不得亲自出手杀了我?在草原上过冬,却也使得,这草原上嘛,如今可比安邑暖和多了,本天候不用担心被风刀雪剑的划伤了身子。”他举起屋角杯,又是一杯老酒下肚,叹息的看着履癸,轻声说道:“只是父王的想法,委实难测啊.若商族能助我那是再好不过了."

商汤挪得上前了几步,满脸是笑的看着履癸:“混天候领军助我商族。我商族自然亲近天候你。只是,我商族常受那东夷人侵扰,族力衰弱,在大王面前,说句话也没有分量。”

履癸看着商汤,面色冷淡,商汤也是同样淡然的看着履癸,渐渐的,两人同时仰天大笑起来。履癸朝着商汤伸出了手,商汤紧紧的和履癸对握了一下手掌。履癸欣然说道:“这好说,若我手上得了更大权势,定然忘不了你们商族的好处。 唔。不妨告诉商汤,我在巫殿却有几个交好的大巫,虽然父王那边援助的军械迟迟不来,却有巫殿大巫亲身而来襄助本天候。只等我扫荡了附近的东夷部落,定能让你商族十年内再无忧患。”

商汤一听,顿时面色凛然,连忙直起了身体肃然道:“不知是哪位大巫亲自而来?”不仅是商汤,就连他背后一直闭着眼睛,显得高深莫测的伊尹,都一脸惊讶的看向了履癸。

帐外传来了一个清明却有带着点神秘感,语调有点软绵绵的声音:“是本座。帐内可是商族族长之子商汤么?我午乙来了,履癸小子,还不快点滚出来迎接?"

履癸朝着商汤微微一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朝着帐门口扑了过去:“三十六叔祖,您亲自前来,那几个东夷人的神射手,还算什么呢?"

商汤、伊尹的嘴巴张开了老大,他们绝对想不到,混天候所说的巫殿来援的大巫,居然会是巫教教长,现任的天巫午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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