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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家丁》—作者:禹岩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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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3 16:09 | 显示全部楼层
五七三章 危险游戏
  他只穿着一条平角裤,身上光溜溜地。露出强壮地臂膀。水珠自头发上、脸颊上嘀嗒而下。肌肤几与黑夜混成了一种颜色,正嬉皮笑脸的站在玉伽面前。

  “你。你干什么?!”突厥少女急着跳开几步。像是防备野狼般与他离得远远。睁大了眼睛。惊悚的望着他。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林晚荣抹了脸上的水珠,望住她脚下的碎石。嘿嘿笑道:“下手可真够快的,今天要再给你多些石头。这河流只怕都会被你填满了。”

  玉伽似是恢复了平静,冷冷笑道:“你们大不是有精卫填海的故事么?就算把这河流掩埋了又如何,用不着你来管。”

  连精卫填海的故事都知道。这丫头地学问可真不一般,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玉伽身上。

  在死亡之海徘徊了二十余日。别说是洗澡,就连喝水也是大有问题。全jun五千将士。上至将jun,下至士兵,每个人身上都是脏兮兮地。唯有这突厥少女是个例外。

  她的肌肤一如从前的光滑细腻。隐有萤光透出。似乎死亡之海的烈日根本就没照射到她身上,与她站的近了。还能隐隐闻见几缕淡淡地芳香,引人沉醉。除了嘴唇因缺水有些苍白、胡裙上沾满了黄沙尘土外,月牙儿还是那般地光鲜照人,一如初遇时的美丽。

  “你,你看什么?!”被他盯住了,玉伽紧捏着拳头,急忙低下了头去。

  我晒地跟炭一样。这丫头却仍然白的跟玉似地。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那!林晚荣无奈一笑。摇摇头,长声轻叹道:“不看什么一--终于走出那该死地沙漠了!”

  突厥少女呆了一呆。突然恨恨道:“你真地就这么想走出来?!”

  “那是当然了,”林晚荣想也没想。笑着答道:“那地方除了黄沙还是黄沙,没吃没喝地。兔子都不拉屎,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还有什么好怀念的!不光是我,所有人都想尽快走出来,怎地,难道你还想留在里面不成——喂,喂,你干什么。不要推我——”

  “滚。你快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滚啊——”不待他说完。玉伽双手几乎是掐住了他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往外推去。怒声急喝着。

  这突厥少女像是头愤怒的母豹。猛然间含怒爆发,连林晚荣也吓了一跳,他急忙退了几步。讪讪道:“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啊,你又打不过我——”

  “滚。我叫你滚啊!”突厥少女将他推了几步,忽地掩面而泣。晶莹的泪珠自指缝里溢出。顺着洁白地小手,缓缓的滴落到藕臂上。

  这丫头是真地怒了。可我就弄不明白了,难道我要留在死亡之海她才高兴?林晚荣感慨着摇头:“别哭了,你放心。等办完一件事情。不要你赶,我自己走!”

  “你还要办什么事情?”月牙儿咬着牙怒道。

  林晚荣微微一笑:“我要办什么事情_那你躲在这里又是想做什么呢?!”

  “我,我——”玉伽愣了愣。脸色又红又白。

  “—快去洗吧,我在这里给你放哨——你放心。我以我最崇高的名誉保证。绝对不会有外人偷看!”他眨了眨眼。神色严正地高举右手发誓。

  羊脂白玉似的脸颊染上一抹鲜红的胭脂,玉伽轻道:“你,你怎么知道一--哼。你有名誉吗?!”

  “瞧小妹妹你说的,”林晚荣嘿嘿道:“我号称大第一正直善良。人人敬仰。那信誉可不是盖的,只要我守在此处。别人慑于我地威名,绝不敢向此处靠近。你只管放心大胆下河去吧!”

  ◎圈◎月牙儿咬咬牙。哼道:“说什么防备别人,那些人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就是你!!”

  ◎子◎“不会吧,”林晚荣倒吸了口惊气。双眼圆睁。满面地惊骇:“玉伽小姐,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素来就只有别人家地千金小姐抢着占我的便宜,哪里还需要我去吃别人地豆腐?你不相信我不要紧。但你不能侮辱我大那些名门闺秀、大家千金她们地眼光啊!唉,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小妹妹你慢些洗吧,我这就走了!”

  他说完话拔脚就走。似是没有一点留恋模样。他光着个膀子只穿着个平角裤。走起路来却是雄赳赳气昂昂。甚是隆异可笑。

  玉伽哼了声。不去理他。脚步声越来越远,那流寇似乎真的走了,她这才焦急起来。忙抬头道:“你,你等等!”

  这声音虽小,那流寇似是竖着耳朵在听她叫唤,一听她开口,林晚荣刷地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猥琐笑道:“小妹妹,你是在叫我吗?”

  明知故问!玉伽脸颊生晕。低下头去哼道:“不是叫你!!!”

  林晚荣嘻嘻笑着走回来:“那我就先暂时不滚了!怎么,玉伽小姐,改变了看法、相信我地名誉了?!”

  “相信才怪!”玉伽脸上发热。要说这窝老攻的人品好。她自己都没法说服自己。

  在沙漠里行进二十来日,缺水缺粮倒还能忍受。对她这种爱洁如命地女子来说。无法洗浴才是最大地痛苦,好不容易走出了沙漠,她却又恢复了俘虏身份,四周都有兵士监视,她一个漂亮地女子,怎敢下水嬉戏?

  幸亏有窝老攻。这流寇虽坏,却比其他人强地太多,关键时候,无从选择,也唯有信赖他了。

  她似是为自己找了个理由,面颊晕红。轻道:“你,你转过头去,离我远点。不许看——

  林晚荣爽朗大笑。跨步行出了数丈。身后却又传来玉伽轻轻地声音:“你。你。不要走地太远——”

  这倒是奇了。那会儿叫我离远点。这会儿又叫我不要太远,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我。我怕黑!”少女带着颤抖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林晚荣愣了愣。旋即便哈哈大笑。原来突厥女人也和咱们大地女子一样,都有黑暗恐惧症的。真搞不懂这些女人。黑暗有什么好怕地,我最喜欢天黑了!

  见他停住了脚步。月牙儿便不说话了,“你,你不准转身!”一声嘱咐之后,身后便传来悉悉索索的衣衫摩擦地声音,显然是玉伽开始脱衣裳了。

  这突厥少女肌肤晶莹如玉。身材好地冒泡。我要不要以艺术地眼光、亲自鉴赏一番呢?!但是这样做。岂不是有损我地名声——我在四德和老高面前。可是拥有很崇高地形象的,怎能自毁长城呢?!

他心里冒出一堆禽兽想法。思索良久,终于咬牙哼了声:一个伟大地艺术鉴赏家,一定要有蔑视世俗的眼光和牺牲自我的决心。这样高尚的情操,舍我其谁?

  他正要偷偷转身,便听身后哗啦一声水响,伴随着少女地含羞娇喝:“不许偷看,不许转身!”

  这丫头倒是机警地很,林晚荣哦了声道:“我不偷看你。但是,为了公平起见。玉伽小姐,也请你不要偷看我!我要发现你偷看我,我就一定偷看你,本人说到做到,有本事你就试试——哎哟——”

  从身后飞来个小石子。正砸在他脚下,玉伽的轻哼传来。

  你不偷看我。怎么知道我在偷看你?!少女识穿了他地诡计,羞怒之下,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顺便给他一个警告。

  俗语说的好,女人洗澡。没完没了!这玉伽身份高贵。爱洁如命。在沙漠里吃了那么多天地风沙。眼下好不容易逮到个安静地时候好好洗浴。又怎会轻易罢休,身后传来哗哗地水声,隐隐还有少女欢快地歌声,只可惜。那是突厥语,他有听没有,瞳!

  洗澡真地有这么重要么?林晚荣忍不住地疑惑了。片刻之前这丫头还是暴跳如河东狮。怎地洗着洗着竟是欢声笑语起来?真搞不明白!

  蜷在石头上。也不知等了多久,只觉腿都坐麻了。他实在忍不住了。跳起来叫道:“小妹妹,你洗完了没有?我要出去小个便!”

  一阵淡淡的芬芳飘过。身后传来月牙儿似羞似嗔地娇哼:“你这个人。就没有个正经地时候么?!”

  林晚荣转过身来。只看了一眼,便呆呆愣住了。

  光洁如玉地肌肤。似泉水般清透。鲜红的樱唇,似是含苞待放地粉色蓓蕾,微带些红晕地脸颊。仿佛娇艳地玫瑰花,淡淡地双眸。飘逸着水一般地色彩,似是把人都能吸了进去。乌黑地秀发,还带着未干地水渍。仿佛闪亮地瀑布般柔顺垂下。

  淡淡地清香飘过。清幽地月下,突厥少女身着一袭黄色胡裙,长长地裙摆直拂到她洁白地脚踝上。将她凹凸有致地身段勾勒出一道诱人地曲线。

  她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羞怯而骄傲地笑容。水般湿润地双眸里不时闪烁的寒光,更显示出她的坚定与倔强。这是一个极难征服地女子!

  见过玉伽地美。却没想到出浴时地月牙儿,更如上天降临在草原上的妖冶精灵。充满了野xing的诱惑,林晚荣看地呆呆。张开地大嘴。再也合不拢了。

  “你看什么?!”沐浴后的玉伽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她歪着头轻轻抚弄湿润的秀发,任那光洁透明地水珠滴滴落在地上。她脸上泛起几抹淡淡的红晕。声音出奇地温柔。

  林晚荣如梦初醒的长长叹了口气。竖起大拇指道:“纵然是我览尽百花,我也不得不承认。玉伽小姐。你真的是我见过地最美丽地女子之一!真地。我这个人从不说假话!”

  玉伽皱眉哼了声:“为什么是之一?难道还有人比我更美丽吗?!”

  “当然了!”林晚荣搬起指头数道:“除了青旋、仙子、安姐姐、凝儿、巧巧、大小姐等我一干老婆外,就数玉伽小姐你最漂亮了。所以叫做之一!”

  玉伽恼怒地偏过头去:“你有这么多夫人么?哼,我倒想见识一下,你口中最美丽地这些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林晚荣不紧不慢道:“她们不仅容貌美,更有心灵美。我怕你见识了之后,会整夜的失眠!”

  “你——”玉伽小脸涨地通红,手中也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把金刀。哗啦一声正砍在身边的石头上。激起几粒闪亮地火花。

  那金刀上还带着水珠,焕然一新,林晚荣看地大汗。这丫头洗澡的时候都带着金刀,是用来防范我地么?幸好,老子洗澡的时候也是带qiang的!

  玉伽沉默了一阵。忽然抬起了头来,月下,她美丽地面颊闪烁着一层晶莹地光泽。少女轻抚湿漉漉地秀发。妩媚一笑:“你少拿这些话儿来唬我。玉伽自信,论起容颜。我绝不输于天下任何的女子,至于你说地心灵美——

  ◎圏◎她微微一顿,幽幽看他几眼。展颜笑道:“你看不见我地心灵,又怎知我心灵不美?”

  ◎子◎林晚荣打了个哈哈道:“我随口说说地。你也不必介意,严格论起来。其实心灵最不美的就是我了。”

  ◎网◎“总算你这人还有些自知之明!”玉伽噗嗤轻笑,美目瞥他一眼。娇艳的面容仿佛月下盛开地玫瑰花。

  林晚荣呆了呆,偏过头去道:“玉伽小姐,你不要对我施魔法。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都心志很坚定的!”

  “是吗?”突厥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火焰,冷冷讥笑道:“像你这么心志坚定的人,地确很少见一亨,我偏就不信了!”她这两句话,各有各的意思。真正地含义。也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林晚荣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是不怀念在死亡之海的经历!”

  玉伽低下了头去,脸颊微微羞赧,轻道:“你怀念什

  “怀念那种不用勾心斗角地生活!”林晚荣神色淡淡地摇头。语气中流露地感慨。叫玉伽也有些黯然。他说的不错,在沙漠里。敌人和朋友的界线可以变得很模糊,可是出了沙漠。一切都会打回原形。

  “现在也可以不用勾心斗角啊!”玉伽喃喃着道。声音却是弱小地很。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摇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正要走出沙漠时,你对我说过的话?”

  “不记得了!”少女偏过了头去。她说过再也不想看到他地,可是事过几个时辰,一切却都变了,她耳根发烧。急忙捂住耳朵道:“你也不要对我说。我统统都忘记了。”

  “嗯。应该忘记!”林晚荣点了点头,突厥少女却是面色大变。急道:“我可以忘记。但是你不许忘!忘了我会恨你一辈子地,你记住了!”

  清冷的月光下,她眼眶微湿,面容坚定,倔强的看着他。

  一个赤裸着上身地大男子,一个身着盛装、艳丽如仙地突厥女人。二人面面相对。各种神情交织变换,情形说不出地古。隆。

  林晚荣忽然笑道:“玉伽小姐,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真的很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地?!”月牙儿撇嘴说道。

  林晚荣双手一摊。无奈道:“说是敌人吧,我们在死亡之海可以同生同死、共历患难,说是朋友吧,你是突厥人。我是大人。身处两个敌对地民族,我们终有战场相见地一天。你现在是我的俘虏。也许。你还想把我变成你地俘虏

你说。这个关系是不是很复杂?!”

  玉伽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脸颊挂上两抹鲜艳地红晕,低头小声道:“如果你不要这么复杂,也是很简单地一件事情。”

  她娇羞满面,如天鹅般洁白而修长地脖子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美丽之极。动人之极。

  林晚荣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缓缓摇头道:“玉伽小姐,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诉你。临出沙漠时候。你对我说起地那些话,我恐怕记不住。也许,你真的应该恨我一辈子地!”

  “为什么?!”玉伽脸色疾变。瞬间便泪珠充盈了眼眶。

  “因为。我有种直觉,”林晚荣盯住她,淡淡一笑。不疾不徐道:“也许。有人想和我玩一个游戏!一个很危险的游戏——猎手和狐狸的游戏!”

  “你说什么?!”月牙儿急急低下头去,银牙咬得紧紧。眼神瞬间数变:“什么游戏,什么猎手和狐狸?!我听不明白!”

  林晚荣哈哈笑道:“听不明白就更好,这个游戏,真地一点都不好玩,你想想,明明知道对方心怀叵测,明明知道对方在作假。可自己却感动的要哭,听着他说地话,从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这样的游戏。很危险。会死人地!”

  月牙儿愤怒的跳起来。泪珠止不住的哗啦落下:“你,你才作假!”

  林晚荣叹息一声。盯住了她:“不是在作假。难道是真地?!”

  “不是真地!不是真的!”玉伽捂住耳朵,娇喝着。怒吼着,泪珠如雨。刹那之间,慌乱、悲伤、彷徨,无数种光彩从她眼中闪过。凄迷之极,复杂之极。

  林晚荣无奈的摇头:“玉伽小姐,其实你有一个和我一样地烦恼。那就是为人太过于聪明。太过于执着,玩游戏都喜欢挑最危险地,这可不是好事!”

  月牙儿眼神百变,她默默抬起头来,俏脸上沾染地泪珠,在月色下晶莹地仿佛清晨地露珠,她看了他一眼。猛地咬牙道:“夜了。玉伽累了。我想去休息!”

  “还是我先走吧,”林晚荣无声的摇头,叹气道:“我答应过你,办完一件事就走的,现在时辰到了!”

  说着话。他真地迈步前行。神态决绝。玉伽看着他地背影。无声地落泪,嘴唇翕动几下。忽然轻声道:“窝老攻——

  林晚荣身子滞了滞,缓缓转过身来:“玉伽小姐,什么事?!”

  月牙儿看着他,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终是倔强的摇了摇头:“你快走吧!”

  林晚荣摇了摇头。轻叹道:“小妹妹。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

  “什么?”玉伽道。

  自腰间取过一样物事,在面前轻轻晃了晃。他微微叹息:“汶水囊----破了!!”

  玉伽愣了愣。忽然发疯一般的冲上去。月光下。那破裂的小口清晰可见。她看了几眼。泪如泉涌。忽地狠狠一口咬在了林晚荣手臂上,钻心地疼痛传来。望着她沾满脸颊的面。林晚荣竟是兴不起反抗地心思。

  “这伤口,也是假地!!”玉伽咯咯笑着,抚摸着那带血地牙印。泪珠仿佛六月地雨。她一把抢过那用生命换来的水囊,飞一般的逃去了。

  望着那美丽的背影。林晚荣喃喃摇头:“不知道真假——早告诉过你了。这游戏,真的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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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四章 棘手 梦想
就地休整的这两天,是所有将士进入阿拉善草原以来最为快活的时日。没有金戈铁马,没有砍戮杀伐,面对着这如画一般美丽的风景,人人沉醉其中。重伤初愈的李武陵,经过这两天的调养,恢复速度极快,临到出发前,已经可以打马飞奔了。
倒是玉伽显得无比沉默,偶尔会坐在溪水边好一阵发呆,时而笑,时而哭。惟独不和林晚荣说话。那冰冷的态度,仿佛有回到了在巴彦浩特初次擒下她时的情景。
经过了两日的休整与补充,五千人马继续前进,连死亡之海都被征服了,还有什么困难可以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经历了沙漠里生死锤炼。将士们的心志都坚定了很多,对前景也充满可信心。
他们经常宿营的那条河流叫锡尔河,起源于天山最高峰托木尔峰,与楚河,伊犁河并称为天上上的三条玉带银河。
追溯着锡尔河逆流而上,渐渐的靠近了天山东麓,地形慢慢变得陡峭。人烟也极为稀少。一片片高山草甸上,长满了苔草青苔,仿佛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地毯。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小花,点缀着碧绿的草原,仿佛一条鲜艳的画卷。沿着河流两旁,隆起座座古冰碛垅,在暖暖的阳光照耀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辉。
如此美丽动人的景致,叫人一路走,一路看,不自觉的留恋其中,浑然忘记了他们是行jun打仗。
伤愈的李武陵牵马前进,不断的四处打量着。啧啧惊叹:“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山?果然气候宜人、风景如画。要是能常住在这里,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对了,林大哥,你以前来过天山么?要不然,你怎么知道穿越了罗布泊。就可以到达天山脚下?”
林晚荣,只能用神奇二字来形容。从伊吾进入罗布泊。走了一条从来没有人走过的丝绸之路,虽是历经艰难,却神奇般的穿越了死亡之海。就连临走出沙漠之际,都会有羚羊为他领路。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所有人都震撼于林将军的大智慧。
小李子的这个问题,就算是所有人提出了疑问,不仅hu不归等人把目光注视在了他的身上,就连那一路行来默默无语的玉伽,也忍不住看他几眼,似乎也在期待他的答案。
林晚荣眼也不眨,大言不惭道:“天山--来过。我当然来过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那就是专门用来形容我的。唉,我这个人一向都很低掉的。”
李武陵上上下下大量他几眼,笑着摇头:“像林大哥你这样低掉地人,真的很少见了。不过看你对天山这么熟,应该的确以前来过。林大哥,你还去过哪里?
“多了。什么高丽、流球、东瀛、南洋、西洋、波斯,这么跟你说吧。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留下过我的脚印。”你今年才几岁,就酸从娘胎里开始环游世界,也走不到这么多地方啊!听他大吹牛皮。众人乐的哈哈大笑。
越往山上走,天气渐渐的寒冷起来,海拔不断的提高,天山地地质风貌也逐渐的改变。不见了青草红花,山坡上沉积了深厚的积学,方才还温暖如春的气候。刹那便被严寒所覆盖。四处的冰川河道都被积雪堵塞。结上了厚厚的冰层。山势陡峭。冰层之间裂缝纵横交错,密如蛛网。最大的宽约数丈。深足两丈,隐隐还能听见水声咆哮,不绝于耳。
好冷!林晚荣不自觉的捂住了耳朵,脚下已是开始打滑。身边传来一阵紧咬牙齿的格格轻响,转头看去,之间月牙儿衣衫单薄。俏脸冻的红彤彤。双手正抱住柔弱的臂膀。身体瑟瑟发抖。
林晚荣皱了皱眉,上山之前就已嘱咐过大家,要做好防寒准备,将士们都胡乱扯了羊皮树皮叶披在身上防寒,惟独这丫头的衣裳最为单薄了。这怎么能翻越天山顶上千年不化的积雪?
“玉伽小姐,就凭你这身衣裳,只怕还没翻过雪山,就已经冻成冰棍了。”他停下脚步,望着月牙儿,严肃到。
玉伽淡淡蹩他一眼,微微摇头,一声不吭的继续前行倒把他丢在了一旁。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无声的kangyi么?!他好心好意。却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当下新里也是有写恼火。望着玉伽决绝的身影,目光蹩处,只见她腰见挂着的水囊,鼓鼓圆圆地,装满了清水。囊口有一道干涸地唇印甚是眼熟。
破了地水囊,怎能补好?他愣了愣。心里生出写特别的滋味。沙暴里生死相依、突厥少女狂风中抢回水囊。那一幕幕地情景,缓缓浮现眼前。
跟一个女人有什么好计较的?他摇了摇头,几步走上前去。猛地拉住她道:“你,过来!”
只觉身上一暖。一件还带着炎热体温的长跑披在了她的肩上,玉伽猛地转过头来,抖掉身上的长衫,怒到:“你干什么?”
林晚荣脸色冷冷:“玉伽小姐,我的耐心不是那么好,请你不要一再的激怒我。如果你不想活了,请直接告诉我!”
月牙儿将那长衫扔回他手中,冷笑道:“怎么,不担心我玩那危险的游戏了?我的确想活着,但是。玉伽不需要你的怜悯!窝老攻大人,请你自重!”
这突厥少女的性子果然是一顶一的倔,望着她清澈如水的双眸,林晚荣也有些无奈:“好吧,好吧,当我什么都没看到。咱们谁也不招惹谁,你继续。善良真他吗是一种病,我自认倒霉了。”
流寇真的心灰意冷了,提着衫子转身就走,神情无比的坚定。他这样的表情还从未见过,玉伽紧咬着红唇。神色发呆。小手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
这一路上山,山路越来越陡冰雪路面越来越滑,攀爬极为艰难。也不知行了多少时候,忽觉眼前一亮,一道烟波浩渺的湖泊。抖地出现在了眼前。这湖泊面积极大,狭长曲折,绵延不绝。水流平缓如镜,清澈的宛如早晨的露珠。周围山坡上长满挺拔的云杉、白桦、杨柳。湖面西侧掩映这几座玲珑精巧的亭台楼阁,那倒映在水中的雪山青峰,随这波光飘曳摇摆,旖旎动人,宛如尘世仙境。
如此美丽地景色,诸人看的呼吸一滞。高酋呆呆道:“奶奶的,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九天瑶池不成?”
“高大哥果然有学问。”林晚荣嘻嘻笑道:“这地方,乃是天山最富盛名的天池。也正是传说中西王母举行蟠桃宴的瑶池。据传三千年前周穆王乘坐‘八骏马车’西行天山,专门来赴此盛会。后世有诗赞云,要吃阿母倚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又重来。就是说这瑶池风景秀丽,连周穆王也忍不住地再次重游。”
果然是九天瑶池,听林晚荣这一解释,大家更是兴致勃勃的议论起来。就连那冻得瑟瑟发抖的玉茄也是美眸一亮,忍不住的放眼四顾。纯净的天池掩映在皑皑白雪之间,便如一面平镜。倒映着纯净的雪峰。湖中有雪,雪中有湖,胜景难得一见。
“怎么样。这天池如何?”林晚荣笑着问身边诸人。
“好极。好极。”小李子拍掌嘻嘻一笑:“林大哥,你有空一定要带徐姑姑来这里看看。她最喜欢游历山水了。若得知有这么个九天瑶池。一定会欢喜的跳起来。等你们成了亲,就在此处修一座木房子。每年都抽空来住些时候,我也可以顺便来逛逛,嘿嘿。”
这小子重伤未愈。就又恢复了以前那性子,连徐军师的玩笑都敢开了。林将军和徐小姐地事情,大家都是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见李武陵把这事点穿了。诸人哈哈大笑,喜气洋洋。
想起远在贺兰山的徐芷晴,想起那葬沙的誓言,林晚荣心中禁不住的一颤。还有远在京城的青旋、凝儿她们,此刻恐怕正在扳着指头算日子。苦苦等待着自己安然返回。他微微一叹,眼睛湿润了。


玉茄偏过头去。静静凝望远处浩渺如烟的天池,聆听身旁林晚荣悠长的呼吸,她心跳一阵快过一阵,眼中越来越迷惘。
徐芷晴的名字。她自是听过的。原来流寇和这大华的女军师,也是有瓜葛地。她紧紧咬牙,心跳的忽快忽慢,难以抑制。
流寇这个人,真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人,看着鬼头鬼脑、似乎没有多少学问,可是每到一处,他总能摆出些门门道道、讲几个动人地故事。似信手拈来,偏又引人入胜。这一趟穿沙漠、过天山,便似一趟奇异的观光之旅,历沙暴、观蜃楼、览天池,一路上听他讲些奇奇怪怪的故事,时间如流水般划过。纵然受再多的苦累疲劳,自己都浑然不觉。

她呆呆发愣,心中时冷时热,也不知怎地,便有泪珠落了下来。

高酋诸人望着那落泪的月牙儿。几人眨了眨眼,嘻嘻笑着将林晚荣拉到一边
:“林兄弟。喜事啊,喜事啊!”

“喜从何来?”望着老高嘴角泛起的淫笑,林晚荣止不住地打了个寒战。
高酋朝那边呶呶嘴,附到林万荣耳边嘿嘿道:“兄弟果然好手腕。看着玉茄地样子,只怕身心都已经沦陷了。以你这么尊贵崇高地身份,亲自去糟蹋这突厥女人,那可不就是她天大的喜事?”

原来是这么个喜事,林晚荣微微摇头:“高大哥,你觉得这玉茄高贵吗?”

“高贵!!!”
“聪明吗?!”
“聪明!!!”

“那就对了,”林晚荣悠悠道:“这玉茄地身份非同凡响,你也早知道了。一个既骄傲高贵,又美丽聪慧的女人,尤其是玉茄这样突出的女人。是那么容易就沦陷的么?!”

这事倒是没想过。高酋呐呐道:“别人或许不行,但以林兄弟你的魅力,那就另当别论了。”

林晚荣拍拍他肩膀,严肃道:“高大哥,做人一定要谦虚。我除了长的帅一点、学问多一点、人品好一点,其他的,也就没有什么魅力了,真的当不得你这样的夸奖。你也千万不要到处宣传,就让这几千号兄弟稍微了解一下就是了。低调,一向是我为人处世的基准。”

林兄弟果然很谦虚、很低调,高酋暴汗着点头:“那,这位玉茄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林晚荣双手摊开,无声一叹:“可是依现在的情况看来,不仅我搞不明白,就连她自己也有些拎不清了,你说,还有比这更棘手的事情么。”

果然很难缠,高酋深表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碰上玉茄这样的女子。也只有林兄弟才能和她斗上十来个回合,换了别人。早就缴械投降了。
怀着心事,穿过天池,直往峰顶而去。冰雪越来越多,沟壑纵横。离顶峰不过数百张的距离,林晚荣抬头远眺,之间远远地苍穹下,隐隐约约露出一道青色的山幕。飘渺虚无。一眼望不到边。

hu不归站在他身边,兴奋道:“将军,那里就是我们要到达的地方了?”

“不错。”林万荣用力挥手:“那就是阿尔泰山。从这里开始,大华铁骑,即将踏破突厥的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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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五章

“快看。下雪了——”李武陵一声欣喜的大喊。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只见那天山顶上雾蒙蒙的一片,鹅毛般雪花从天而降。晶莹透明,飘飘洒洒落在峰头。行进队伍最前端。瞬间被这鹅毛大雪覆盖。远望去,就像钻进了浓雾当中。

分明已是五月时分,关中内陆都已经渐渐的天热了起来。这天山却在这时候下起雪来。遥望山下繁花似锦,山腰积雪与红花同在。到了顶上,却是瞬间白雪皑皑,一山三气候,天山的神奇瑰丽。果真名不虚传。

小李子终还是有些孩子脾性,或许是在沙漠里走的时间长了。眼见天山五月飞雪。蔚为壮观。顿时欢喜跳了起来,高酋笑道:“才出大漠,便遇瑞雪。咱们这一趟,也算风霜雨雪,什么都经过了。人生自此无撼。”

这二人说的轻松。林晚荣却是眉头紧皱。天山降雪。好看是好看,可落在他们这些即将翻越天山行路人身上。凭空又增加了许多危险。

眼见天色已晚,林晚荣咬咬牙道:“胡大哥,吩咐兄弟们距离拉的近些。相互照应着,今夜不宿营。连夜翻越天山。”

胡不归也知前路艰险。连忙应了声,将他命令传达下去,这一路上。按照林晚荣的嘱咐,将士们早已采集了树叶枯藤,做成厚厚蓑衣披在身上挡雨御寒。难看是难看了点。那作用却在此刻显现了出来。

李武陵身上是穿最暖和。他年纪小,又是重伤初愈,大家心疼他,都将衣裳偷偷塞进了他行囊里,此刻他身上穿的。便是临走之前,巧巧为林晚荣做新衣裳。是林晚荣特意为他加上。虽是大了好几号,但御寒不成问题。

越往上走,风雪越大。北风夹杂着雪花呼呼打在脸上。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脸颊被打生疼、冻更疼。

大雪和沙漠是两个极端。一边热死人。一边冻死人,短短时日内。经历这么极端两种天气。是所有人都没有遇到过的,即便林晚荣号称走遍东南西北,也没有这种经历,一圈巡视下来。见将士们行进途中情绪稳定、说说笑笑。他这才放下心来。

目光落在玉伽身上。他却是忍不住皱眉。山腰上寒冰她都已抵挡不住,何况此时这呼啸的北风大雪。突厥少女脸色冻得卡白,身体僵硬,不断落下雪花,凝聚在她发上脸上,与她娇嫩脸颊交相辉映。竟分不出哪个更白,哪个更晶莹。

寒风吹过,她肩膀忍不住哆嗦,少女倔强咬紧了牙关。一声也不曾吭出来。行囊里堆满了树叶枯条。她小手灵巧的穿梭,正在赶制自己蓑衣。

这丫头。不吃到苦头。就不知道狠处!林晚荣摇了摇头,快走几步。赶上前去,笑着道:“玉伽小姐,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不商量!”月牙儿听到他的声音,即刻偏过了头去,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吐出这几个字。

林晚荣和她相处时间长了。也知道她的性子,只当没听到她话。嘻嘻笑道:“其实这事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我见你这件蓑衣织不错,能不能把它卖给我?!”

卖给他?玉伽情不自禁转过头来,呆呆看他几眼。流寇头上沾着几朵大大雪花,满天大雪打在他脸上,黑与白交相辉映,如此分明。

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似乎忘了二人闹过一番别扭。

这人脸皮可真够厚,玉伽嘟囔一句。却不知怎心里有些惴惴。即便她再聪明。也弄不清这流寇用意。思虑一会儿,哼了几声道:“你又来讥讽我么?!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是真的。我讥讽你干什么。”林晚荣笑着道:“这雪下的太大,我身上冷的慌,所以想买你这件蓑衣御御寒!”

他不说还好,这一开口。玉伽顿时冷到了骨子里。她脸若寒冰,捏紧了拳头。愤怒道:“这还用买么?你想要的话。直接抢过去就是了。玉伽本就是你的俘虏。还用得着如此虚情假意吗?!”

“那可不行,”林晚荣头摇像拨浪鼓,嘻嘻哈哈道:“俘虏也有人权啊!再说了。众所周知。我是个出了名老实人,强买强卖可不是我风格。玉伽小姐。我再问一次,我现在要买你这件蓑衣。你愿意么?!”

看他满面正经。不似是玩笑样子。玉伽咬咬牙。哼道:“你真很冷么?!”

“很冷!”流寇点点头,表情严肃。
他腿上裤子破破烂烂。用草绳层层缠绕了起来,那是在沙暴中为救她而留下的痕迹。破败的挡不住风雪。他全身上下,唯一温暖便是那件长长的袍子了,玉伽眼眸微红,将那刚刚织好蓑衣拉扯了几下,一咬牙。便塞进了他的手中:“给你。快滚——”

毫不客气接过那蓑衣,流寇嘿嘿道:“谢谢了。既然是要买你这蓑衣,但不知玉伽小姐你想要什么报酬呢?金银财宝?珍珠玛瑙?以身相许——”

“——我什么都不要。你快滚啊——”少女怒吼着,望见流寇那可恶嘴脸。她嘴唇都咬破了,恨不得照着他脸颊狠狠来一拳。

“好。好。我走,”林晚荣急忙退开了两步。笑着道:“我这个人正直诚实,那是出了名的。说好了是买。我绝不占你便宜!既然这几样都不合适。那我待会儿再送你件东西好了。以物易物。咱们谁也不吃亏!”

这笑嘻嘻流寇说不出讨厌,玉伽捡起一堆碎雪,便往他砸去:“别惹我——叫你滚。快滚啊!”

碎雪纷飞落下,流寇急忙打了个哈哈。一溜烟的往前逃掉了。望着风雪中他的背影。月牙儿眼眸低垂,神色痴呆。

“小李子。你过来一下!”李武陵兴致正好。一马当先,冒着风雪行在最前,忽闻身后传来几声轻唤,转过头去,只见林晚荣站在行进队伍旁边。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正鬼鬼祟祟朝他招手。

他急忙窜了过去,笑着道:“林大哥。你叫我?!”

林晚荣嗯了一声,将手中袍子塞给他:“小李子。替我去办件事!”

在李武陵耳边咕噜了几句,小李子睁大了眼睛望着他:“林大哥,你傻了?这样赔本生意也干,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正如你所说——我是会赔本人吗?”林晚荣无奈的白他一眼。

李武陵眼睛眨了眨。看看风雪中疾进突厥少女,再看看林晚荣,忽然哦一声。笑道:“原来如此,明白。我明白了!这位玉伽姐姐,除了身为突厥人外,其他的倒也还不错,林大哥放心,这事我绝不告诉徐姑姑!”

看小李子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便知他想什么。林晚荣无奈道:“分明是一件极为崇高事情,为何总有人要以庸俗的眼光来看待呢?!要知,我可不是那么随便人!”

果然不是那么随便。小李子大乐,他虽是被突厥人所重伤。但那性命却又为玉伽所救,用他自己话说。人生在世。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一码归一码,两不耽误,因此对这突厥少女倒也不如何排斥。大军中除了林晚荣。就数他还能和月牙儿说上两句话。

风雪越来越大。刮得人都睁不开眼睛来。接过李武陵递过来那长衫,玉伽愣了愣。摇头怒道:“你去转告窝老攻。我绝不要他东西。”

李武陵道:“玉伽小姐弄错了。林大哥说了。这件衣裳已不是他东西。而是你的了!”

“我的?!”玉伽咬着红唇:“怎就成我的了?”

小李子笑着道:“林大哥说他和你做生意,是公平交易,取你一件衣裳。再还你一件,以物易物,谁也不吃亏。这衣裳现在就是你了,你把它扔了也无所谓。反正和林大哥无关了!”

和他无关了?遥想流寇嘻嘻哈哈与自己说话,却原来都是故意算计好,这人脸皮怎如此之厚?她呆呆愣了半晌心跳时快时慢。忽有一股怨气涌上心头,一把将那衣裳扔到上,娇声道:“他这是干什么,又来骗我?我才不要他东西,我不要——”

只是她出声却晚了些,李武陵传完话,早已离去。此刻正和林晚荣二人行在队伍最前,嘻嘻哈哈笑闹着呢.

雪越下越大。片片晶莹的雪花缓缓飘落。正坠落在那宽大长袍上。仿佛朵朵盛开洁白小花。美丽异常。

玉伽呆呆凝立。连那凛冽寒意都没有了觉察。她轻轻蹲下身去。捡起落在上的长袍。缓缓摩擦着,拂去落下雪花。

袍上体温犹存。仿佛流寇温暖双手,想起流寇与自己做生意情形,她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为什么你和我一样。都喜欢骗人呢?”她紧紧抓住这衣裳,又哭又笑,泪珠纷落如雨。

飞舞的大雪中。终于爬上了天山顶峰,四面积雪。寒风带着呼号,不断在耳边呜咽。那漫天乌云中,却有一轮玉盘高悬于天空。如水的月色与雪花交相辉映。将这峰顶照亮如同白昼一般。
雪月同现。这不可思议奇景。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若不是行军至此。谁能相信天之间还有这等传奇。

“天山果然是个好方啊!”胡不归喃喃自语道。

高酋却没那么多感慨。他好奇打量着林晚荣,啧啧道:“林兄弟。你这件蓑衣手艺精巧。可别致很那!”

“是吗?”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这可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将就着穿吧。”

朦朦雨雪中。远处天幕懵懂一片,连阿尔泰山影子都看不见了。往下瞅去,脚下白茫茫的尽是雨雪,下面埋藏着无数死亡陷阱,冰凌、水窟、雪崩,谁也不知道前路上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林晚荣正了颜色道:“许震,你找几个精灵能干兄弟绑上绳索,在前面探路!切记安全第一。宁愿慢一些,也不可冒进。”

上山容易下山难。雨雪中天山尤其如此。众人虽是第一次翻越雪山,面对那茫茫雪路,每个人都不自觉警惕了,许震诸人组成探险小分队亦步亦趋前行,大军排成一字长龙而下,行进速度极慢,林晚荣缀在最后。仔细检查有无战士掉队。

在这雨雪中行军,天气寒冷自不待言。全军之中。就数林晚荣穿的最为光棍。整个就是一个被树叶包裹起来的草人。他随意抓起一把积雪塞进口中咀嚼了几下,冰冷而又清甜,又朝手心哈了口气,使劲揉搓着通红的手掌。

身上“衣裳”被拉了几下,林晚荣转过头来,却是一惊。站在面前,竟是玉伽。这落在队伍最后。就只有他们二人了。

玉伽身上寒着林晚荣那宽大的袍子。将袖口紧紧缠绕了起来,凹凸玲珑身段若隐若现。林晚荣上上下下打量她几眼。笑着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这‘衣裳’可经不住你拉扯。一个不小心,就成宽衣解带了。”

玉伽低下头去哼了声,手里却变戏法似多了个银色的果子:“给你!”

那果实清香阵阵。根上还带着泥土与雪渍,仿佛是刚从雪里拔出来的。林晚荣奇怪道:“这是什么?!”

“毒药!!!”玉伽冷着脸答道。

“这么好看的毒药啊,”林晚荣笑嘻嘻的在那果子上舔了一口。直觉阵阵清香下肚,身上瞬间就暖和了起来,好久方才消失。

“这是什么东西?”他睁大了眼睛奇道。

玉伽哼了声:“这叫银果,生长于雪山之下,功能四肢生津、驱寒暖冒,几十年才成熟一次。算你好运气!将这个吃了。可保你一个时辰不畏寒冷!”

“淫果?!”林晚荣睁大了眼睛道:“那不就是春药?!这都让你找着了。”是银色银,不是你这个淫虫淫——你怎不读医书?!”玉伽又羞又怒。气得脸颊通红。

淫色淫?淫虫的淫?林晚荣眨眼半天。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两个“淫”字,到底有什么区别,不过以玉伽医术。她说这淫果能驱寒。那就铁定不会错了。

望着玉伽那冻得通红小手,隐隐还带着几丝雪渍泥土。林晚荣嘻嘻一笑。将那银果又递回给她:“这玩意儿不错,还是你留着吧,我这人身体强壮。不怎么需要春药——哦。不是。是不怎么怕冷的。”

“我吃过了。”玉伽低头倔道。

林晚荣哈哈大笑:“小妹妹,你知道女人说谎最鲜明特征是什么?”

“是什么?!”玉伽咬着牙道。

“那就是—胸会变大、脸会变红!”林晚荣盯住她。严肃点头。

玉伽呼吸一滞。脸色刷的通红。酥胸高低起伏。怒道:“你才变大,你才变红,你个淫虫!”

“你看看,”林晚荣望着她,悄悄吞了口口水道:“我说的,哪一条没有应验?!”

该死,又上了他当!玉伽瞬间清醒过来。脸上的鲜红。再也消不下去了,她急急抑制了起伏心绪,平静道:“这银果,你到底要不要?!”

林晚荣摇了摇头:“这东西,你比我更需要,还是你留着吧。”

“好!”啪一声,玉伽将银果扔在上,狠狠跺脚踩了上去:“你不要,我也不要!”

那果实瞬间四分五裂,清香阵阵,渗入雪下,玉伽骄傲而又倔强的看他一眼。转身向山下奔去。

这丫头。太暴力了吧!林晚荣无奈摇头,正在可惜间,却觉脚下晃了晃,隐隐有隆隆声音自背后传来。

玉伽听到这声音,脸色疾变,猛转过头来。差点摔倒在雪上。

天山顶上风声怒起,轰隆不绝。那山石仿佛垮塌了一般。连天的冰雪。疾似奔腾的江水。气势万丈。瞬间倾泻而下。

漫天雪浪眨眼就到了林晚荣身后,轰一声。将他身影吞噬殆尽。

“窝老攻——”玉伽疯一般往上爬去心都被撕裂了

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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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3 16:12 | 显示全部楼层
极品家丁 第五七六章 又见仙子
冰雪刹那间垮塌,带着凄厉呼啸,层层滚下。满山的冰雪像是被洪峰卷起的滔天巨浪,咆哮着,翻滚着,抱起一浪高过一浪的雪涛,瞬间吞噬了一切。这蓦然而来的雪崩,让所有人心惊胆颤。

一丝微不可察的白影似是电光般闪过,直往那暴雪中射去,转瞬消逝不见。

“林兄弟(林将jun)——”望见林晚荣的身影被那雪浪吞噬的不见足迹,转过身来的高酋、hu不归诸人齐齐怒吼,心胆俱裂。呼的一声,便向那奔滚而下的冰雪中冲去。

这雪崩的力量非同凡响,掀起的雪浪将天空都覆盖了,原本温柔的雪花瞬间变成了锋利无缘的暗器,铺天盖地疾射而来,打在身上脸上,生生的疼。雪崩引起的山体滑坡一阵接着一阵,无数冰雪覆盖的山坡蓦然塌陷下去,轰隆的巨响此起片段,络绎不绝。

弥漫的风雪中,根本就无法睁开眼睛,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逆风往上爬行了。hu不归几人滑倒了无数次,更叫他们惊奇的却是前面那柔弱的突厥少女。怒吼的北风拂动着她乌黑的秀发,她紧紧抓住满地的冰棱,艰难的逆风爬行。滑落的风雪打在她头上脸上,不到一会便将她身体掩埋,她却顽强的自冰雪中爬出来。一步一步的前进。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轰隆响声渐渐停歇,奔涌的积雪缓缓停止下来,纷飞的雪花簌簌而下,声势却已减弱了许多。玉伽埋在雪窝中,早已被堆成了一个雪人。她奋力的抬起头来,露出冻得通红的脸颊。眼中水雾蒙蒙一片。使劲摇摇头。发髻上的雪花纷纷而下,落在脸上手上。冰冷冰冷地。

天山顶峰瞬间便被削去了一截。原本厚厚地积雪消逝了。自顶峰而下,山坡之上,时高时矮。随处可见堆得高高的雪峰和沉陷入地下的塌方。袅袅雪雾隆隆升腾,将天空笼罩成一片雪白。新堆砌的雪峰。高处足有几十丈。而那塌陷的冰窟。更是深不见底,还未靠近,便能感受到森森寒意。

雪崩过后,鹅毛大雪仍是刷刷下个不停,那雪峰冰窟中却是沉寂一片。听不到一丝的响动和喊叫。

厚厚地积雪足达腰际。前进一步都是如此艰难,玉伽似乎毫无察觉。她手脚并用。几乎是用冰冷的身体爬出了一条通路,直往吞没林晚荣地雪峰奔去。

那地方早已被厚厚地冰雪所覆盖。方才还得意洋洋地流寇,此刻已全然没了声息,听不见他的调笑。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只闻见呼呼的北风,四周安静的可怕。

积雪中掩埋地一丝绿色,引起了玉伽的注意。那是几片青翠的绿叶。还用一根干枯的藤干缠绕着,扒开那厚厚地积雪,她蓦然呆住了。

一件残存的蓑衣,早已被风雪拉拽的四分五裂,看不出原形。那上面的每一树片、每一根藤条,都是她亲手编织的,是被流寇“以物易物”骗过去地。缓缓摩挲着那地树叶枯条。她神情如痴,不知不觉中,滚烫的泪珠如放纵的洪水。顺着脸颊无声滴落。

她喃喃自语几句,忽地抛开手中的树叶,双手插入那厚厚的冰雪中,发疯似挖掘起来。飘飞的雪花落在她身上,瞬间就将她堆成了一个雪人,她却茫然不觉。

虽明知这玉伽是一个异族女子。且还与己敌对。高酋等人仍是止不住的看的心酸。

“挖!”hu不归一声怒吼。甩掉身上的袍子,蜂拥赶来的将士们双眼通红。转着这高高地雪堆,徒手挖掘起来。

风雪越来越大,现场寂静一片,除了那哗哗的雪声,再听不到别的声音。五千将士齐心合力,靠着通红地双手,用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将那雪峰刨开大半。

承受着积雪的挖开。诸人心跳越发的激烈起来。他们期盼着那一刻的到来。却又惧怕那一刻的到来。

“快见底了!”高酋的一声惊叹,顿叫所有人心神为之一滞。

玉伽身形顿了顿,凝望着那堆起地积雪,她双眸空空洞洞。似无一物。忽然,她站起身子,疯狂地扒开那厚厚地雪丛,飘起的碎雪,被她狠狠地扔在了身后。

诸人合力,眼见积雪一分分减少,马上要见底,玉伽身体微微发颤,动作不自觉的轻柔了下来。一寸一寸,小心翼翼的扒开雪堆,终于要到底了,泪珠顿时模糊了双眼,她竟是不敢动弹了。

“咦?”hu不归惊奇的声音传来:“林将jun不在这里?!”

玉伽急忙睁开眼睛,只见那深深的雪堆底下空无一物,别说是人影,就连个脚印都没见着。她犹自不信的又将身边积雪一块块扒开,不知废了多少功夫,却依然一无所获。那流寇竟像空气一般,凭空消失了。

众人都呆了。花费了半天功夫,林将jun竟然不是被埋在这里!这一去一来耽误了好几个时辰,就算再找到他,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李武陵四处找寻了一番。忽地红着眼大叫起来:“快看,这里——”

诸人目光移了过去,只见离着这雪堆不远处。便是一道深不见底的冰窟,长约三十丈。宽约两三丈,还未靠近,便有幽幽冷风自窟里吹来,在耳边呼啸而过,寒彻心骨。

这冰窟乃是雪崩之后山裂而形成。大家虽然早已看到。但都一心急着救人,也没怎么在意。直到雪堆下面没有发现林晚荣的踪影,诸人才把目光转移到这里来。

“要是林兄弟被卷入了这冰窟——”高酋刚说了一句,便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大家顿时脸色煞白,眼眶刹那就红了。风雪之中,人根本就无法站稳,既然他没有被雪堆掩埋,那就定然是被风雪卷走了。而最有可能的,就是落入
了这深不见底的冰窟。看看这冰窟的深度,任谁都知道,一旦落下去,没有人能够活着回来。

“不会的——我老公不会死的!”一声娇叱传来,开口的却是那月牙儿,她脸色煞白。倔强的忍住了眼泪,鲜艳的红唇早被咬破了,泌出死死血迹,她喃喃自语着:“他那么坏的人,老天都不收他!他不会死,一定不会死的!”

高酋咬牙嗯了声,出奇的老实。四周一片沉默,唯有那冰窟刮过的呼呼风声,不断字耳边盘旋呼号。


玉伽缓缓做到那冰窟边缘,呆呆的沉默了良久,忽的自怀里取出那珍若性命的金刀,朝自己洁白细嫩的小手指一划,殷红地血珠一簇簇落下,朝幽邃的冰窟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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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中,忽觉有一双柔软的双手扶过面颊,温暖的像是三月春风,一个模模糊糊的女子身影向身前靠来,朝他展颜一笑。

那女子俨然轻笑,面容却是看不清楚,似是仙儿,又似是青旋,似是安姐姐,却又仿佛宁雨昔!看她飘然离去,林晚荣大急之下,一把抱住她娇躯:“不准走,谁也不准走!”

“噗嗤”的轻笑响起:“谁也不准走?你倒是贪心,我看你倒是能留下谁来!”

“我就能留下你!”林晚荣哈哈大笑,放手将她抱进怀里,也不管她是谁,顺手就往她胸前摸去。

“啊——小贼——”那女子羞急的惊叫出声。

“呀,谁扎我屁股?!”林晚荣刷的一声睁开了眼睛,急坐而起,放声大吼。

屁股上不仅疼,而且冰凉,偷偷往下摸去,只觉入手冰寒彻骨,自己竟是坐在一块冰冷的石窟上,放眼望去,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除了寒风呜咽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一丝的响动。呜呜的冷风自耳边吹过,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没有人?他疑惑的四周巡视,看不见人影,听不见响动,难道刚才是在做梦?他不自觉的往屁股上摸去,冰寒一片,也不知是针扎的,还是被冻的,反正封边不出来了。

看来是在做梦!可是,我这是在哪里?他忽的神色一变,想起了之前的经历,刮风了,雪崩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奶奶的,我到底是在哪里?玉伽,老胡,老高,小李子他们又在哪里?他呼呼地喘了几口气,头脑里一片空白,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四壁冰寒入骨,不消说,这里应该是天山上的冰窟了,连雪崩这样的好事都能被我赶上,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他无奈的自讽了几句,顺手朝怀里摸去,这一摸便感觉出来不对劲了。
似乎真的没人,他悻悻的坐下身来。将身上的袍子,内衣一股脑的脱了下来,正要连那平角裤也去掉,终于响起一个女子羞涩的声音:“小贼,你,你这是干什么?!”

啪的轻响。冰窟中燃起一个火褶子。刹那间华光万丈。昏暗的灯光中,站立着一个身着白裙。淡雅如仙的女子,眉如远山,目如春水,脸上带着淡淡的晕红,正静静地打量着他。微笑间,如白花含露水,牡丹怒放。

林晚荣看的呆呆傻傻,良久才喃喃自语道:“姐姐,真的是你么?!”

那女子微笑着走过来,轻轻的为他披上衣衫:“不是我还有谁?你这人,便会耍些无赖的手段引我出来。”

林晚荣刷的将她抱在怀里,那柔软的感觉,顿化作千百股热流。在他心中激荡开来。紧紧揽住她柔软的腰肢,在她耳边嘻嘻笑道:“姐姐是仙子,我是无赖,咱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也拆不开来。”

仙子耳根一热,正要驳他几句,忽觉发上有水珠落下,温温热热的。抬头一看,顿时惊了:“你,你这是怎么了?!”林晚荣满面泪痕。嬉笑着说道:“姐姐看错了。这可不是哭,这是雪化了。”

宁雨昔看的呆呆。这一路跟着林晚荣而来,眼见他跨贺兰,踏草原,穿沙漠,过雪山,所向披靡,雄姿英发谈笑间胡虏灰飞烟灭,正是豪迈的大华儿郎,却怎的在这时候失声痛哭。

这傻傻的男子!她心中顿时涌起了万般柔情。忙拂起衣袖,轻轻擦拭他眼角地泪珠柔声笑道:“你这是怎么了?统领10万人马的大元帅,怎地在我一个女子面前哭鼻子了?!”

林晚荣抹了把泪珠,笑道:“谁规定了大元帅不能哭了,我心里害怕,哭泣几声,难道也有错。?!”
我!护

宁雨昔愣了愣,不知怎地。泪水就模糊了双眼,她缓缓抚摸着他面颊。柔道:“你是执掌万千兵马地大将军,怎能为了这儿女之事哭泣?传出去。对你声名大大有损!”

林晚荣不屑的切了声:“我能千里奇袭、打仗杀人,怎么就不能为自己喜欢的女人哭泣了?名声就是张脸皮。撕破了就万事大吉,我又不要做什么绝世伟男、道德典范!哭泣怎么了,我就哭了,谁爱笑谁笑
去——诅咒他们找不到老婆!”

“你这个人那!”听他孩子气的话,宁雨昔无奈一笑。却是泪落双颊。紧紧贴在他胸前。柔声道:“我瞧你哭是假,想诱骗我地眼泪才走真!”

“我们是互相诱骗!”林晚荣眨眼笑着。宁与昔俏脸殷红,在他胳脖上狠狠拧了下。二人都不说话,心跳却是同一个频率。

“对了,姐姐那会儿。是你扎我屁股吗?!”林晚荣蓦然想起一事,急忙扳着宁仙子的香肩问道。

宁雨昔脸颊一红,撇过头去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谁让你对我动手动脚的,睡着了都还不老实!”

“啊。是这样吗?!”林晚荣睁大了眼晴道:“我还以为我醒着地时候才是最不老实的呢,没想到睡着了都还在练习。”

宁雨昔轻笑道:“遇到你不老实的时候。便要拿针扎你——这是安师妹教我的,说对你灵脸的很!”

“安姐姐?!她教你?!”林晚荣瞠目结舌,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遥想昔日金陵玄武湖上,安狐狸还在教我如何对付宁仙子,没想到转过眼来,她却又教导宁仙子如何来治我了。这个狐媚子,
真恨不得在她屁股上打一下,顺便抓十下!

“怎地,你莫非对安师妹有怨恨?!”宁雨昔嗔他一眼。

“啊,怎么会呢?”他急忙打了个哈哈,小心翼翼道:" 仙子姐姐,你和安姐姐怎么会搅到一块呢。你们以前不是那样——啊。哈哈,我不说,你也明白的!”

宁雨昔不满地看他一眼:“什么叫做搅到一块,我和安师妹交好的
时候。你还在和泥巴玩呢!”

“是。是。”林晚荣满头大汗的点头。纵观天下,敢这样教训地,除了安姐姐,就是宁仙子了,连青旋都不能!这两位可都是老虎,吃人不吐骨头的。

宁雨昔幽幽叹了口气道:“我和安师妹这些年争争斗斗的。也不知是到底为了什么。眼下圣坊没了,师傅没了,留给我们的,不过走一抔黄土。一堆瓦砾,什么都没有了——”

“不,不,还有我!”林晚荣急忙自告奋勇道。

宁仙子好气又好笑:“什么叫做还有你,你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难怪安师妹骂你呢!”

“她骂我?”林晚荣急了:“骂我什么?!走骂我太帅,学问太高,还是心肠太好?!我一定改!”

宁雨昔忍住笑道:“你想地美。她骂你——蓝颜祸水!”

蓝颜祸水?这个词可真是太适合我了。林晚荣竖起大拇指,啧啧叹道:“安姐姐对我的认识真是深刻!”

拿这人没辙。宁雨昔无奈摇头,偏偏又喜欢和他说话地这种感觉:

“还记得在兴庆府你遭袭的那晚么?”

“记得。记得!”林晚荣点了点头。

宁雨昔轻声一叹:“人生的命运就像个轮回。我与安师妹相互隔阂多年,却没想到竟会在那一夜,又重新并肩。”

林晚荣眨眨眼:“仙子姐姐,你的意思是说。那晚不仅安姐姐在场,你也在场?哎呀。难怪有两根银针呢。我真是太笨了!”

“你现在才知道吗?果然够笨地。”宁雨昔拂拂耳边秀发,摇头轻道:“我下了千绝峰,便尾随在你身后往北边而来,却没想到,安师妹竟也隐藏你身边。说起来,你本事也不小!”

宁雨昔淡淡憋了他一眼。林晚荣心中一惊。他对宁仙子地性格可谓摸的极熟了,每当她神色变淡的时候,那便是生气.、最起码也是不满。他忙打了个哈哈道:“安姐姐是应仙儿地要求。特意来保护我
地,我起初也不知道——仙子你发现了安姐姐,那她也发现了你吗?”

“是吗?应仙儿的要求?!”宁雨昔微微哼了声:“你一路北上,并无战事。我们二人隐藏极紧。彼此都未发现。 到了兴庆府那夜一—”

撞车了!林晚荣满头大汗,劈腿真不是件容易地事啊,尤其在仙子和安狐狸间劈腿,那更是与狼共舞!

“说起来也好笑,”宁雨昔摇头微叹:“我和安师妹的重逢。竟是在这大漠塞外,这还真要感谢你啊!”

“应该的——啊。不,不。我是说太意外了,真是太意外了。”冰窟里虽是寒冷无比。林晚荣却是满头大汗。

宁仙子长声一叹:“我二人相见,没了圣坊的羁绊,倒也言谈甚欢。只走安师妹那激烈的性子,却依然改变不了。她说我二人一起护卫你,那是大材小用。也太便宜你了。便提了一个比试条件。”
比试?这个倒是没听安姐姐。林晚荣 道:“什么比试?”

“我二人分段护卫于你,谁若是忍耐不住、先与你见了面。那便是谁输了!”宁雨昔轻声道:“自贺兰山到草原,这算作第一程,便由安师妹来看护你。只是你这人,却恃宠而骄,什么不见面便不睡觉,变换
着法子要引安师妹出来。她明知见了你,便要输,却仍是——”宁仙子
憋他一眼,似笑非笑。却不往下说了。

安姐姐!想起那狐媚子强忍心痛、轻笑嫣然地样子,我却还把她错认成了宁仙子,林晚荣心里顿时生生他疼。安姐姐什么都没说过,那心意,却胜过了千方百计!

看他像个孩子般耍赖,宁雨昔心中暖暖,拉着他手道:“是不是雪崩吓着你了?莫哭,莫哭。我就一直在你身边,任他风霜雨雪,奸佞贱人,谁也害不了你!”

“姐姐——”林晚荣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双眸泪珠隐现。感动的一塌糊涂:“我不是怕这个!”

“那你怕什么?!”宁仙子温柔道。林晚荣唉的叹了一声:“我是怕你有一天会离开我,“便算是我为安师妹抱个不平吧,”见他低头黯然的样子。宁雨昔微叹道:“你也不要过于自责。其实就算你不见她,她也一定会见你的。”

“为什么?!”林晚荣急忙抬头道。

“这世间地女子,为了情丝,便一个个的痴傻了。”宁仙子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安师妹山寨中本有大事。原本无法脱身,她为了你,便许下了一个承诺,约定了日期返还,她这才能放心下山。她离你而去的那日。便是时辰到了。”

林晚荣刷的站了起来,紧张道:“什么承诺?不是要嫁给什么寨主山大王吧?”

宁雨昔摇头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以安师妹的为人,能占到她便宜的人,还没出生呢——哦,应该把你排除在外才对!”

望见宁仙子淡淡的眼神,林晚荣尴尬笑道:“这个,这个,我和安姐姐的事情,说起来很复杂!”

“有什么好复杂的,不就是她使了法子,叫你来折服我么?!眼下你可都如愿了!”宁雨昔眼神瞬间变冷。哼了一声。

林晚荣大骇:“你,你怎么知道?不是她,姐姐,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你也不用抵赖!安师妹都与我讲过了的,你那点破事。我心里都有数!”宁雨昔转过了脸去,声音愈发地冰冷。

这个安狐狸,怎么什么都能说呢?看宁仙子冰冷的眼神。林晚荣急得直跳脚:“姐姐,真的不是那样的。安姐姐地确说过叫我想个办法折服你,可是你看看我。既没相貌、又没品学,长的跟潘安他哥似地,我怎么会打那个主意呢?!再说了,我是那样品德低下的人么?!”

“这会儿倒学会谦虚了!”宁雨昔淡淡哼了一声:“你品德高尚么?!那你跟玉伽算是怎么回事,处处设套让人家小姑娘钻!”

仙子果然是什么都看在眼里啊,林晚荣尴尬道:“姐姐,你怎么能和玉伽比呢!也使地手腕难道你没看到?我只是以牙还牙而已。可是咱们的关系。那是真金白银、久经考验地啊。千绝峰、长情锁。传出去都是千古佳话啊。我敢打睹,世界上再没有人能有我们那样幸福而长久远的记忆了!”

宁雨昔脸颊微红。轻呸了声:“什么千古佳话!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林晚荣的声音蓦地淡了下来。

宁雨昔一惊,眼泪刷地便流了下来:“能有什么关系,我可是青旋的师傅——哦——”

话还未说完,便觉浑身一热,一个滚烫的身躯将自己搂进了怀中,红润柔软的樱唇顿被一张大嘴覆盖住了。

“呜——呜——”她使劲挣扎了两下。浑身地功夫却无论如何也使不出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晚荣才放开怀中柔弱的仙子。啧啧叹道:“现在好了,就算没有关系,咱们也要有点关系了。下次若有再犯。咱们还照章办理!”

宁雨昔浑身酸软,无力的依偎在他怀中,喃喃道:“你这奸佞的小贼,我这辈子,唯一的错误,就是遇见了你。”

“如果遇见你也是种错误。那我宁愿一错再错!”林晚荣嘻嘻道。

宁仙子瞥过脸庞。 香肩微微颤抖。轻道:“你与安师妹,也是这般说话的吧?!”

林晚荣呆了呆。心中隐隐大喜,仙子会吃醋了,而且是吃安师姐姐的醋!他轻轻扳过她肩膀,只见宁仙子红唇轻咬,泪流满面,无限秀美、无限温柔的模样,仿佛是九天的仙女滴落了凡尘。

林晚荣看的痴痴,轻声道:“仙子姐姐,你越来越像个女人,真正地女人!”

“都是你害的!你这害死人的小贼!”宁雨昔愤怒骂了一声,拧着身子在他胸膛狠狠锤了几拳。

挨仙子软软弱弱地小拳头还真是舒服啊,林晚荣嘻嘻笑道:“仙子姐姐,你的武功真退步的太厉害了!”

宁雨昔愣了愣,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脸颊羞红间,却是不再惜力,将他揍了个好的!

两个人嬉闹了一阵。望着那熊熊燃烧的火折子,林晚荣忽地想起现在地处境来了:“仙子姐姐,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你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人真是见了色,什么都敢忘。宁仙子又好羞又好笑,柔道:“在天山地冰腹中。这里离顶上,怕有数百丈地距离!”

数百丈?林晚荣吓得吐吐舌头,要是没有仙子姐姐。我现在早已是一块肉饼了。这数百丈的距离,还要带着个人,就算宁仙子武功盖世,那也定是艰险万分。他紧紧握住宁雨昔地手,轻道:“姐姐,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宁雨昔幽幽道。

林晚荣长长一叹:“你只在我面前说安姐姐的好,唯独不提你自己!姐姐这份恩情,林某人粉身碎骨也难以报——”

“胡说什么。”一只温软的小手覆上他嘴唇,仙子柔柔道:“小贼,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有关系的!”

好一个“我们是有关系的”,林晚荣放声大笑,拉着她站起来道:“姐姐,我们快想办法出去才是正经。那个玉伽诡计多端,我真担心她趁我不在,偷偷溜了!”

“真是担心这个吗?”宁雨昔瞥他一眼,轻笑道:“那你大可放心。这位玉伽小姐,活着的日子没有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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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家丁 第五七七章 糟糕

“活不了几天了?什,什么意思?!”林晚荣睁大了眼睛问道。

仙子摇摇头,笑着道:“你这人那,真是后知后觉。我来问你,那夜在你账中,安师妹对玉伽做了些什么,你可知晓?!”

安姐姐对月牙儿做了些什么?!好像就脱了她的衣服呀!见他大眼瞪小眼,知道他猜不到,宁雨昔笑着扬着小手,朝他脖子拍了一下:“你们二人盘问玉伽时。安师妹可对她动了手?”

模模糊糊的印象中。安姐姐好像确实在玉伽脖子上来了这么一下,林晚荣疑惑不解道:“拍一下嘛,这也算动手?那我对仙子姐姐可真是天天都动手动脚了!”

“怎么又说到我身上来了?!”宁雨昔脸颊轻红。无奈的白了他两眼:“拍几下嘛,自然算不上特别!不过嘛,若是加上这个。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仙子微笑着,手中银光一闪。已是现出一根明晃晃的银针。林晚荣想了想,忽地惊道:“难道说,师傅姐姐也给玉伽打针了?!这个应该没什么吧,我每天都挨她针的!”

宁仙子好笑的白他一眼:“难道你认为,在安师妹心中,玉伽和你的位置是一样的么?”

好像有点不一样!林晚荣点了点头:“那她给玉伽扎的是什么针?!”

宁雨昔叹了口气,无奈摇头:“若是你体内无缘无帮多了一枚淬毒的银针,你会如何?!”

要命的针?林晚荣脸色一变,骇道:“这。这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安姐姐要杀玉伽干什么?!”

“什么无缘无帮。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宁仙子轻轻哼了声:“那个玉伽的手段。连安师妹都要忌惮几分。何况是你这个色胆包天的小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看那玉伽的样子。便是成了心的要与你勾勾搭搭,师妹怎会留下这样一个祸根来害你?以她的性子,没有在你面前杀人。已经是便宜玉伽了!”

林晚荣浑身凉飕飕的,仙子说地不错,以安姐姐那白莲圣母的性格。她要真吃起醋来,杀人就跟切菜似的,十个玉伽都不够看的。

他呐呐笑了两声道:“这个,安姐姐真厉害,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你没看出来的事情还多着呢。”宁雨昔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旋即摇头轻叹:“这玉伽论起容貌智慧,都是上上之选。错就错在,她是个突厥人。又对你心怀不轨。只余下五个月地性命了,倒着实有些可惜了!”

五个月?这么说安姐姐在她身上下的是慢性毒药了?!月牙儿医术通玄,也不知自己能不能解毒。

“你在想什么?!”见他久久沉默,宁仙子拉住他手,柔声问道。

林晚荣嘿嘿干笑了两声:“仙子姐姐,你说安姐姐到底下的什么毒,这么厉害?有没有解救之法?!”

宁雨昔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怎么,你想救这突厥女子?!”

“没有。没有!”林晚荣急忙摆手,神色严肃的道:“我只是想与姐姐交流一下解毒的经验。我这个人一向都是这么勤奋好学的。”

宁雨昔噗嗤轻笑:“你那点心思瞒的过谁?先前安师妹下毒,我还颇有些不以为然,但见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却知道了,还是她知你更深!若是叫你自己去杀玉伽,你是绝对不会办地!”

宁雨昔呆呆望着他。心里火一般的温暖。良久才低下头去轻道:“你这人那,便会来哄我。难怪安师妹说,与你相处的时候,最要紧的是将你的嘴堵上!”

安姐姐倒是教了不少绝招啊。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道:“不说这些了。这个冰窟虽然不错,是个洞天福地,但为了我们的儿女着想,我们还是要想个办法出去!姐姐你说呢?”

宁雨昔红晕上脸,轻嗔了声:“说什么说——胡说八道,懒得理你!”

火折子熊熊燃烧,进风口却是侧边地一道裂开的冰棱悬崖。宽约数丈,黝暗一片,深不见底。林晚荣探头看了一眼,冷风似刀般刮过,他吐吐舌头,又乖乖的把脖子缩了回去。

这雪窟身处山腹之中。是在二人下落时,宁雨昔单掌击碎冰窖而形成,四处棱棱角角早已被她修葺整齐,触手光滑一片,二人身处其中,仿佛置身世外。温馨宁静,与千绝峰竟是异曲同工之妙,什么叫做只羡鸳鸯不羡仙,林晚荣此刻深有体会。

他此时身上披着地。是宁雨昔的长衫,淡淡的幽香飘过,遥想昔日千绝峰上的誓言,他鼻子一酸,忽然拉住仙子的小手道:“姐姐,借你宝剑一用!!”

看他黑脸黑眉、严肃的样子,宁雨昔将手中秋水宝剑递给他,笑着道:“做什么?你又不会习武!”

林晚荣摇了摇头,四处看了几眼,导着两块紧紧相连在一起地大地冰雪,他嘻嘻笑着窜出过去,比划了几下。这才满意了,回过头来笑道:“姐姐。你等我一会啊!”

他拿着宝剑在冰雪上雕刻,不断地回头来打量宁仙子的身形。时而摇头,又时而点头。那冰雪上现出几道浅浅淡淡地痕迹。

看他小心翼翼的凿个不停,宁雨昔大是不解,这满脑子坏主意的小贼,又在做什么呢?

也不知等了多久,小贼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忽然长长的吁了口气,兴奋的拍拍手道:“好了,好了。仙子姐姐,你快来看看!”

他闪过身来。宁雨昔往那冰雕上看了一眼,顿时啊了一声,惊得呆住了。那是一件纯由晶莹的冰雪雕刻而成的白裙,便和她身高一样大小,头顶上是镂空的洁白丝围,

随风漂浮的白纱巾。桃型领口,双肩胃露。束腰处修成 长的丝带,轻轻漂浮。自腰间而下,长裙蓬松飘逸,洁白的下摆宛若盛开的白色莲花,沿着冰雪地面。直拖到远处。
这精致地冰雪长裙。通体晶莹透亮,在灯火中流光溢彩,熠熠生辉,便仿佛是世界上最动人、最美丽的水晶。
仙子看的呆呆,眼中闪过美丽的光彩。喃喃道:“小贼,这,这是什么?!”
林晚荣嘻嘻一笑:“这个啊。在我的家乡,叫做婚纱,只有最幸福的女人才可以穿上,一辈子只能穿一次。这件冰雪打造地婚纱,放眼天下,也只有这一件了。”
“婚纱?!”宁雨昔爱不释手的抚摩着,脸颊满是红晕:“你无缘无故的,做这个婚纱干什么?!”
林晚荣拉住她的手,轻笑道:“姐姐你不记得了?在千绝峰上的时候,我答应过你。要为你做一件世上最美丽的衣裳----就这件了吧,我想我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作品了。姐姐你喜不喜欢?”
刷,即便是宁雨昔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也情不自禁地呆住了。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滴下,便像止不住的雨。她转过头去,无声轻泣:“你,你这恨死人的小贼----”
林晚荣抱住她:“姐姐,你还没说喜不喜欢呢?”
“我。我----”宁雨昔呆呆望着他。泪如雨下。
林晚荣长声大笑。猛地将他抱起来。缓缓朝那冰雪白裙走去。
“你,你干什么?!”仙子躲在他怀里。新都快跳出来了。
林晚荣扒开那预留的白雪。将她身子塞如冰雪白纱中,又细心将缺口修补好。宁雨昔呆呆望着他,时而喜,时而惊,泪珠瞬间化成了美丽的冰雪。
丝纱中的宁雨昔,含泪带笑,脸颊羞红。唇似点绛,眉如远黛,晶莹的肌肤,比那冰雪还要透明。晶莹的白裙七彩绚烂,流光异彩,仙子仿佛是踏云而来,美绝人寰!
林晚荣看的呆了:“仙子姐姐,我,我----”
“你什么?!”宁雨昔低下头去,羞道。
“我,我想亲你一下!”憋了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话,他自己都感觉羞臊,奶奶地,我真是越活约回去了。
“噗嗤”,仙子忍不住的轻笑,满面羞红的看他一眼:“便不会老实。我来问你,这婚纱是谁教你做地?!”
“没有,没有。我自学的!”他急忙举手答道。
宁雨昔轻恩了声。又道:“那你还为谁做过,例如按师妹----”
“没有,没有,我和安姐姐发乎情、止乎礼,比墨汁还要纯洁----”林晚荣满头大汗。
宁雨昔淡淡哦了声,轻道:“那你以后会不会为她也做一件呢?!”
“这个,这个----”林晚荣手脚都要哆嗦了。真要人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仙子却还有心思问出这种问题。每一个问题分明都是一道陷阱,可恨的是我却不能不钻。
“是不是很不好答?”宁仙子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
“也许,可能,不出意外,应该会----”他绕来绕去,不断的打量着宁雨昔地脸色。壮着胆子把新中所想表达了出来。
仙子白他一眼,笑道:“宁负天地,不负良心。总算你还知情意两
个字!安师妹那般待你。若你敢昧着良心说话,哼.休想我再理你!”
仙子果然不是好相与地.都到了这个时侯.还不忘考验我!他急急
抹了汗珠,哈哈道:“那是,那是。天地有正气,做人讲良心,这一向
是我为人处事地准则,大家都知道的!”
“作怪!”仙子轻嗔了声。忽地羞涩地低下头去:“小贼,你过
来!”
“哦。”林晚荣三两步跳了过去,心中却有些惴惴,上天保佑,谁
知道仙子又要出些什么难题考我?早知如此,就多做几门功课,研习一
下心理学了。
仙子满脸红晕,欲言又止,犹豫再三。才小声道:“这,这婚纱,
真是给我做的?!”
这个问题啊林晚荣长长吁了口气,忙不迭地的点头:“当然了,这里还有别人么?”
两行清泪无声滴落,仙子喃喃自语着,声音细如蚊虫,即便是林晚
荣就挨在她身边,却也没听清。
“啊。姐姐,你说什么。大声点?!”他急忙追问道。
宁雨昔俏脸血红。泪光中美艳如仙,羞恼的看他一眼:“——这衣
裳很好看,我,我很喜欢——”
“真的?!”林晚荣跳起来笑道:“我也很喜欢这衣裳,就和喜欢
姐姐你一样!”
“小贼——”宁雨昔呐呐叫了声.珠泪缓缓滴落。她忽地擦去眼角
泪珠,垂头轻道:“你。你没有衣裳么?!”
我的衣裳?林晚荣楞了楞,望见她那羞红的脸孔,顿时大喜的叫了
起来:“有,我也有,你等一下!”
他三下五除二便在婚纱旁边的冰雪峭壁上,随手划了几道,急急忙
忙的钻了进去。匆忙之中,就弄的马虎了些,好在男人对自己的礼服,
从来不如女人对婚纱来的看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从冰
雪窟中伸出魔掌。紧紧拉住宁雨昔的小手,哈哈笑道:“这就是我的礼服!”
望见他头发上落满飞舞的碎雪。仙子小手微颤.睫毛长长抖动,擞
微低下头去,满面红晕柔声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她将他的大手拉的紧紧,言完这一句,羞涩的头都低到胸前去了,
看那意思.便是要等他来接下句。
咦,这诗听着好好耳熟啊,林晚荣得意洋洋的点头,嘴巴张了张。
却是面色大变:糟糕。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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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家丁 第五七八章 执子之手
冷汗刷刷往下滴,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我怎么就把那下句给忘了呢?这个就叫做兴奋失忆症,越是着急,就越想不起来。见仙子脸色渐变,他急的老脸涨红,差点就跳起来了。

等了半天不见他答复,仙子脸色疾变,泪珠忽地盈满眼眶,美丽的脸颊刹那就苍白起来:“小贼,你,你不愿意——”

“哪里哪里,”林晚荣急得脸都白了,讪讪笑道:“我的心意,姐姐你还不知道吗?!”

宁雨昔俏脸殷红,低头柔声道:“那你怎地不说话?!”

我想说,可是我忘了嘛!他嘿嘿干笑了两声:“姐姐,你也知道,最近我用脑过度,——下面是什么,能不能给个提示?”

仙子愣了愣,忽地噗嗤娇笑,旋即偏过头去,恼道:“不读书就是不读书,说什么用脑过度——你若想不起来,那便——”

“谁说我想不起来了,我是与你开玩笑的。”林晚荣笑嘻嘻的握紧了她小手,望着她绝世的面容,说不出的欢喜与怜爱,凑在她耳边,温柔而坚定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姐姐,我念书念的好不好?!”

宁雨昔脸若粉脂,羞怯难当,嘤咛一声低下头去:“你这小贼,又来哄我。”

差点就要了人命。念书!回家之后一定好好念书!偷偷擦了脸上的冷汗。见冰雪纱裙中地仙子浅嗔轻羞、肌肤胜雪。恍如九天上地嫦娥下了凡尘。他看的呆呆,喃喃道:“姐姐,你真好看!”

泪珠模糊了双眼,宁雨昔低下头去。柔声轻道:“红颜玉面薄如纸。韶华金粉淡似霜。我比你年长数十寒暑。等到我鹤发苍颜、枯瘦如柴的那一天,你还会对我再说这样的话么?”

林晚荣长声一笑,将她小手抓地紧紧:“姐姐,你知道人世间最幸福地事情是什么?”

“是什么?”仙子抬起头来。轻轻望着他。

“苍老。是幸福地永恒见证!”林晚荣微微一笑:“我能想到最快乐的事情。就是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宁雨昔呆呆望着他。泪水蓦地划眶而出。只觉这小贼的这一句话。瞬间勾去了自己地魂魄。她哭着笑着,将他地手掌仿佛要握进自己地血脉里,晶莹的泪珠嘀嗒嘀嗒。长长滑落在脸颊。二人手手相牵。心脉相连,这一刻,瞬间凝固成了永远。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仙子才从那气氛中回过神来。她抹去了脸上泪渍。望着林晚荣羞涩一笑。

“姐姐。怎么了?!”林晚荣忙道。

宁雨昔拉着他轻轻走出,回头凝望着那晶莹透明地冰雪长裙。眼中闪过无比地留恋:“我想把这婚纱带走!小贼。你那么聪明。给我想个办法,好不好?”沸————腾————文学会员手打

带走?这婚纱乃是冰雪所制。遇上点高温就会融化,怎么能带走?都说女人恋爱就变傻。还真是一点不差啊,就连仙子这样地绝世妖娆也不能幸免。

宁雨昔在他身边轻声软语,眼中满是恋恋之情,林晚荣心里酥酥,干笑两声道:“姐姐,天山长年积雪、四季寒冷。这人世间独一无二的冰雪婚纱。正该留在这里。相信你也不想见它消融吧?”

仙子何尝不知这个道理?见小贼也没有办法,她唯有无奈点头。林晚荣笑着道:“你也不要失望。这冰雪长裙虽然美丽。终是不能带走。等我们打完仗回去。我就好好想想办法,给你做件真的婚纱,比这个更美更好看!”

“真地?!”仙子顿时抬起头来。欣喜地望着他。

“那是自然。”林晚荣嘿嘿一笑,得意洋洋道:“你也不想想,我们萧家是做什么的?”

等打完了仗,老子潜回萧家,苦心钻研个三五天,画出个婚纱样本,再叫大小姐亲自监工,纯手工缝制,做上个十来套。仙子、安狐狸、青旋、仙儿、洛凝、巧巧等一干老婆,每人穿一件,在本老公面前办婚纱展,还不羡慕死天下男人?哇哈哈哈!想到兴奋处,忍不住的手舞足蹈,嘿嘿笑出声来。

宁雨昔也知金陵萧家的丝纺织造乃是天下第一,以这小贼在萧家地身份,只要他想办地事情,就没有做不成地。见他贼眉鼠眼、满面得意的样子,她轻轻嗔了一口:“笑得这么奸猾,准是没想什么好事。”

“当然没想什么好事了,”林晚荣拉住她手,神秘兮兮道:“姐姐,按照我们地习俗,穿上婚纱发了誓言,那就等同于拜了堂!接下来该考虑洞房地事情了,嘿嘿!”

他笑意淫淫地说完,仙子脸颊通红一片,蓦地,她神色一呆,美丽的脸颊瞬间苍白如纸,连握在掌中地小手也变得冰冷无比。

林晚荣看的大惊,忙双手捧住她柔荑:“仙子姐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害怕?那我们先暂时不洞房好了,同房也就可以了!”

宁雨昔苍白地脸颊缓缓的浮上了些晕红,她忽地泪流满面,柔声泣道:“小贼,我,我对不起青旋!”
看宁雨昔的神色,便知了她心思,仙子是心中有愧,才不敢放开心怀。林晚荣点了点头,嘻嘻笑着道:“姐姐放心,这事我一定会跟青旋说个明白地——”

“不,不要!”仙子蓦然一惊,脸色煞白。她纵是艳绝人寰的仙女,坠落了凡尘,也与陷入漩涡地俗世女子一般无二了。

“要的,一定要地!”林晚荣神色严肃道:“把这件事情与青旋说明白,不仅是对仙子你的尊重,也是对青旋的尊重。我是青旋的老公。你是青旋地师傅,关上门都是一家人,大家围坐一桌,亲亲热热、卿卿我我。有什么不可以商量的呢。”

“便是你会遐想。”宁雨昔俏脸淡红,摇头轻叹:“青旋性子高傲,如何能接受这等事情?若是要伤害于她,我情愿一辈子不见你!”

她言之凿凿、语气决绝,林晚荣也深知她性子。一旦仙子决定的事情,几乎没有可能更改。千绝峰上断绳索便是最好地例证。他急忙哈哈笑了两声:“仙子姐姐想到哪里去了,青旋是我最好的老婆,我怎么会伤害她呢。你放心,青旋那么善良。我又这么聪明,一定会想出办法地。我的本事。难道你还不知道么?”沸腾文学手打团倾情奉献。

想想自己的遭遇。论起哄骗女子的手段,小贼地确当得起天下无双四个字。宁雨昔脸如涂丹。微微哼了声:“我要知道就好了,哪还轮的到你来制我!”

见小贼信心满满、胸有成竹地样子。宁雨昔微微一叹,这事落在自己身上实在太累。便交给他处置吧,有小贼的肩膀在前面撑着,什么都好。如此一想。顿觉卸去了许多负担。浑身渐渐轻松起来。忍不住的望着他嫣然一笑,美不堪言。

林晚荣看地色与魂授,凑在她耳边轻道:“仙子姐姐,等我说服了青旋。咱们是否就可以洞房了?!我好久没洞房了!”

“呸。”仙子瞬间脸红过耳。羞涩而又无奈地瞥他几眼:“什么洞房,你整天便只想着这些事情么?”

“瞧姐姐你说的。我是那么随便的人么?”林晚荣满面正气道:“我可是手执万千兵马地大元帅。每天军务繁忙,打仗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呢。只是在闲暇下来地那么一丁点时间。才会很偶尔的想起这些小事情,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仙子看他一眼,忍着笑道:“这样说来,你闲暇地功夫还真不少呢!”

拆台!没想到连淡定优雅的仙子姐姐,都学会拆我地台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他摇头叹了一声,满面悲色。

“你啊。”见他悻悻地神色,便似个偷吃不着的孩子。宁雨昔心中软软,终是没能拧得过他,拉住他手羞道:“我道行已毁在你手中,除了与你相伴相随,哪还有他途?你这傻子!”

“真地?”林晚荣眨眨眼,嘿嘿笑道:“这样说来我就放心了。姐姐不必着急,我有地是时间和耐性,等他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地。”

我着什么急?这小贼便是得了便宜又卖乖,仙子羞怒的白他一眼。只是看了他贼眉鼠眼的笑脸,顿时心中暖暖,所有烦恼刹那烟消云散,可谓神奇。

二人相依相偎,甜甜蜜蜜的说些话,偶尔叫他占些便宜,惹自己心跳几回,也是幸福无比。小贼喜欢讲故事,夹杂着半荤不荤、半明不明地段子,每每都叫仙子面红耳赤,与小贼每多呆一分,便往地狱堕落一尺,偏偏这感觉好极了,让人难以拒绝。真应了越堕落、越快乐那句老话。

二人身在冰窟,却是其乐融融,颇有些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年的快活滋味。

也不知过了多久,宁雨昔终是忍不住了,悄声道:“你,你怎地不问我们能不能逃出去了?!”

林晚荣美美的叹口气:“外面地世界太复杂,我和姐姐就在这里做一对幸福鸳鸯,何等地逍遥自在——说累了,来,亲一个!”

宁雨昔一闪身躲开他熊抱,红着脸掩唇轻笑:“你便昧着良心说话吧,方才也不知是谁四处敲打,寻找那冰雪之间地缝隙,当我没瞧见么?!”

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仙子。林晚荣嘿嘿干笑道:“其实我是有些担心上面的兄弟,没有了我,他们就像在黑暗中失去了指引方向地明灯,不知道他们会急成什么样子呢?!”

仙子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道:“就只担心他们么?我瞧未必尽然吧。声东击西可是你最拿手地——不要瞪我,这是安师妹说的,可不是我来编排你!”

奶奶的,难道我在安狐狸眼中就没有秘密了?幸好我私隐处还藏有颗胎记,她应该没有看到,要不然,我岂不成赤裸裸地小白猪了。

嘿嘿笑了几声。忽然想起仙子说过地,玉伽只剩下短短几个月的性命了。以宁雨昔的性格,绝不会骗人,再以安姐姐的手段。这事十成十是真地!他心里生出些莫名地惆怅感觉,无奈摇了摇头,长声一叹。

一只温热的柔荑紧紧握住了他手掌:“小贼,你真的很想出去么?!”

林晚荣无奈道:“想也没用啊,咱们现在山腹中百丈。怎么出去?”

“真笨!”宁雨昔笑着摇头:“我能带你来,当然也能带你出去。”

林晚荣眨了眨眼,猛地跳了起来。抱住她大叫道:“姐姐,你说真地?我们真地能出去?”

他瞅了几眼,目光落在宁雨昔手中地秋水宝剑上。疑惑道:“你不是想用宝剑往上挖出一条通道吧?这个可不行。会毁坏了咱们这洞天福地的!”

宁仙子紧紧握着他手,温柔一笑:“这地方有世上最美丽的衣裳。我绝不会坏它一分一毫。只要你想出去,我就有办法。”

林晚荣顿了顿。忽然摇头道:“还是先不要出去了。难得与仙子姐姐过几天这么轻松惬意地日子。咱们就在这里双宿双栖。过上几天快活地日子。”

宁仙子呆呆望他几眼,美丽地双眸顿时湿润了:“你莫要说些话儿来哄我。真要将你困在这里。耽误了大事,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我才不上你地当!”

林晚荣干笑了两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唯有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感受着她身体传来地脉脉暖流。

宁雨昔拉着他来到洞口。山涧冷冷地寒风自脸颊吹过。刀割般的疼痛。她取出手中宝剑。也不知变了个什么戏法。那宝剑竟然一分为二,变成了两把。林晚荣看地目瞪口呆:“姐姐。我给你一锭金子,你给我变两个吧。”

宁雨昔噗嗤一笑:“没个正经。看到对面那冰崖了没有?”

林晚荣急忙点头。那冰崖离着这边只有数丈地距离。自然看地清楚。宁雨昔掂了掂手中地宝剑。忽然刷的一声。手中宝剑疾速飞射。直直钉入对面山体。

“射地好。射的好!”林晚荣拍掌鼓劲。

仙子白了他一眼,掂掂手中剩余地那柄小剑。笑着道:“今日爬上去。怕是有些危险,你怕吗?”

林晚荣嘿嘿道:“再危险,能比得过我们度那千绝峰上地绳索么?咱们那时候可是你生我死地敌人。”

听他提起往事,宁雨昔脸上一热。心里却是温暖,微微点了点头。

林晚荣身上地长袍已经留给了玉伽,便只穿了一件丝绵软甲。这宝甲是皇帝老丈人昔日着高酋送给他防身用地。纯蚕丝制成。牢固而又温暖。这冰窟虽寒冷,他也没受多少影响。

宁雨昔却不放心。又将自己地白衫为他披上,她功力高绝,自是不惧冰寒。林晚荣却是感动地稀里哗啦。拉住她手道:“姐姐,从前青旋教我练武,我偷懒懈怠,现在终于意识到这个错误的严重性了。等这趟出去,沸腾手打。你就给我吃十颗大还丹、再来几百颗千年人参,顺便花上几天功夫帮我伐经洗髓吧。这样我就能成为好高地高手了!”

“你以为是看侠义典史吗?哪有什么大还丹、伐经洗髓?习武唯有靠勤学苦练、日积月累。绝无捷径可走。”宁雨昔听得好气又好笑,这人尽想着不劳而获的好事,还真是个奸商本性。

林晚荣哦了一声满脸失望,宁雨昔不忍心过分地打击他,拉住他手道:“你既是不喜习武,那就不必相求。事实上,你现在拥有地一切,又有哪一样是靠武力得来地。我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仙子俏脸嫣红,柔情隐现,林晚荣刹那就来劲了,嘻嘻笑道:“好,好,仙子姐姐果然是深明大义。”

这人啊,还真是经不得夸奖。宁雨昔笑着摇了摇头,为他披好衣裳,紧拉住他手,疾喝道:“起!”

林晚荣只觉得耳边风声一闪,身子哗啦拔起,宁雨昔身形美妙,脚尖轻点,瞬间便踩到了对崖那剑尖上。虽是有过一次飞身度崖地经验,望着脚下深不可测地山涧,他仍是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冷颤。

宁雨昔凝立剑尖,纹丝不动,恍如临波仙子。她一手拉住林晚荣,另一手哗啦一声,朝对峰高处再射一剑。

“起!”她又喝一声,脚蹬岩壁,身在空中哗的拔出立足地宝剑,直往对岸射去。

这般交错爬高飞度,似是个螺旋,直往顶峰而去。这趟路程看着虽危险,却因他二人昔日千绝峰上共渡,早已心有灵犀,比上一次要轻松地多。

也不知几个来回,林晚荣只觉耳边风声阵阵,冰冷吓人,他早把眼睛闭上。

“小贼,快看!”身边传来仙子的一声轻唤,耳边隐隐约约有叮当敲击的声音。

林晚荣急忙睁眼望去,只见顶峰上亮着几盏幽幽地灯火,刀剑敲击的声音络绎不绝。数道绳索从崖顶放下,绑着几个身影,正在那崖壁上一级级凿着阶梯。

忽然想起那爱情天梯的典故,林晚荣只觉掌心一热,仙子满脸红晕,轻轻望了过来,显然也想起了这刻骨铭心的记忆。

“胡大哥,我在这里!”林晚荣心头温暖,只手荷在嘴边,对着顶峰大声喊道。

风声悠悠,将他呼喊传了过去。那最下面一根绳索上吊着地一个身影,忽地滞了一滞,她猛地低下头,露出个娇美地脸颊,那眼泪就如断了线地珠子,哗啦啦而下:“窝老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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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3 16:13 | 显示全部楼层
极品家丁 第五七九章 近在眼前
“是月牙儿!”林晚荣大吃了一惊。黑暗中看不清面容,只听声音却已知道是谁。
玉伽柔弱的身子绑在绳索上,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双手紧紧抓住冰冷的岩壁。正往山洞下仔细打量。幽暗中只能看见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必是窝老攻无疑。
“林兄弟----”
“林将jun----”
另两跟绳索上传来欣喜若狂的大声呼喊,却原来是高酋与许震。他二人眨巴着眼往下瞧来,好不容易看见了林晚荣的身形,顿时兴奋的直朝他挥手。
一根粗大的绳索沿着冰崖缓缓垂了下来,hu不归粗豪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将jun,快,抓住了,我来你上来!”
林晚荣朝宁雨昔看了一眼,仙子微微点头。一把抓住那绳索,用里试了试结实度,这才小心翼翼的紧紧绑在他腰上。
看她一言不发。林晚荣急忙拉住她的手,焦急道“仙子姐姐。你可不准跑,我们一起上去。”
这小贼似乎是被自己吓得怕了。宁雨昔噗嗤一声,轻笑道:“道行都被你毁了,我还能跑到哪里去?”
她自怀中取出一面洁白的纱巾。掩住了绝世面容。仅留一双盈盈秋水般的眼睛,脉脉注视着他。林晚荣楞了楞,忙道:“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宁雨昔微微一笑:“你忘了我的身份么?”
仙子曾是圣坊武宗之首。芳名冠绝天下,乃是天下人心中最圣洁地仙女,曾令无数人敬仰膜拜。若有人得知这神仙般的女子竟落如了林三魔掌中。那还得了?管他是林三还是林四,定会有无数人一哄而上。活活劈了他。
林晚荣显然也意识到了这其中的厉害之处。骇然吐了吐舌头。
仙子望住他,嫣然笑道:“你莫要担心,芸芸众生,能识得我面容的,也不若寥寥数人。自今日始,我之容颜,惟君可见。”
惟君可见?那不就是说,今后只有我能看到仙子绝世容颜了?林晚荣赶紧道:“这个不太好吧。我也不是那么霸道的人。再说了,家中还有巧巧、仙儿、凝儿、大小姐他们,那都是我们地亲人。仙子姐姐长得这么美丽善良。他们当然都喜欢看你了。难道我还能把她们拦住不成?”
宁雨昔微笑点头:“若是你的亲人,自然另当别论了。”
似宁仙子这样的性情,一旦决定的事情,便不会再更改了,如此的绝色妖娆,终生便都属于他一人了,林晚荣自然感动的无以复加,忍不住的把她身子往怀里搂紧了。
小贼的魔掌便在她腰间摸索,口中不住地啧啧轻叹,似在感叹她肌肤之细腻光滑。宁雨昔浑身轻颤,急道:“这是悬崖之上,你可不要做坏,快些脱困才是正经。”
“瞧姐姐你说的,我是那么不正经的人么?”林晚荣哈哈大笑,蓦然在现在柔软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得意洋洋大喊道:“胡大哥,我绑好了,快点接我上去!”
胡不归叮嘱了几声,绳索缓缓拉动,林晚荣的身子便慢慢上移。
玉伽身悬空中,木管一直在往下打量,山涧黑暗,目力有限,除了能看见两个紧紧挨在一起的身影,其余的便都看不真切了。
见林晚荣的身影缓缓与自己接近,那熟悉的贼眉鼠眼重有在面前晃动,流寇嘻嘻笑着向她回收:“嗨,玉伽小姐,原来你也喜欢玩空中飞人啊!”
“窝老攻——”玉伽望着他轻轻一笑,急急偏过了头去,肩头阵阵的微颤,声音已是细不可闻。
终于爬上了顶峰,幽幽寒风吹来,他刚打了了喷嚏,胡不归等人已经嗷嗷叫着与他拥在了一起,放声狂吼,喜不自禁,
要是没有仙子,老子这次铁定玩完,他心中感慨着,拍拍老高肩膀笑道:“高大哥,抱这么紧干什么,我可没那不良的嗜好。”
高酋哈哈笑了两声,双眸通红:“我就知道林兄弟福大命大,绝不会有事的,奶奶的,这一天一夜,可真把人给憋坏了!”
原来我竟然在冰窟里待了整整一天,林晚荣也有些吃惊,和仙子姐姐在一起,那时光仿佛就过得特别快。
自那天雪崩之后,大军便停止了前进,全力搜寻他的踪迹,诸人都怀疑他坠落到了这山涧中,却苦无搜救之法,胡不归叹着道:“这冰窟陡峭湿滑,无处立脚,我们的绳索只有短短十数丈,根本无法到达崖底,后来还是玉伽想出了办法——”
“玉伽?!”林晚荣四周望了几眼,只见那突厥少女凝立远处,沉寂默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胡不归重重点头:“她说在崖壁上一节节凿出阶 梯,层层往下,虽笨了些,却终可以直达崖底。”
“所以你们就答应了?可这样凿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啊。”林晚荣无奈一叹。

“这是我们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hu不归激动道:“我们这些弟兄,要是没了将jun你,那仗也不用打了。”

老胡情真意切,一语代表了所有人的心声。林晚荣紧紧握住他的手,久久无语。

“林大哥——”李武陵地声音在背后响起,林晚荣急忙转过了头去,小李子看他一眼,似是想说什么,又有些犹豫。

“怎么了,小李子?跟我还客气什么?”林晚荣奇怪望着他。

李武陵嗯了声,凑到他耳边道:“林大哥。你还是去看看玉伽吧。”

林晚荣一愣:“玉伽?她怎么了?”

李武陵摇头道:“为了寻你,她在冰崖上凿那阶梯。已经一天一夜没合过眼了。”

一天一夜?林晚荣听得大骇。这山漳冷风幽幽、寒彻骨髓,别说是一天一夜,就是一个时辰也受不了啊,这丫头疯了?!

小李子唉了一声:“虽然我们和突厥人有仇,可是这个玉伽也许是个例外。林大哥,你要是和她相好上了。我一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作没看到这事,也绝不会到徐姑姑那里去街头地。你放心好了。”

“人小鬼大!”林晚荣笑着在他头上拍了两下:“这事情可没你想地那么简单。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吩咐下去,叫弟兄们立即开拔。三日之内,翻越阿尔泰山。到达科布多。”

“得令!”李武陵一抱拳,嬉笑着去了。

大军即刻开拔。吃一堑,长一智,有了上次雪崩的教训,大家行进路上更加小心,时时刻刻都留意着雪山有无异常。

望着那冰天雪地里火把长龙蜿蜒而下,遥想冰窟中与宁仙子的温柔相待。似梦似幻,仿佛两般境地。叫人不敢相信是真。

蓦觉远处寂静异常。他择时头瞄了一眼。突厥少女目光轻柔,正朝这边来。瞥见他的眼神。玉伽先是一呆,又急忙偏过了头去,腮边地一抹轻红。清晰异常。

这丫头就只剩下几个月的生命了,也不知她自己知不知晓。林晚荣摇了摇头,心中百味杂陈、复杂难辨。索性便大步流星朝她走了过去。

听闻他脚步踩在雪地上沙沙作响。一声一声敲击着心房。玉伽虽是偏过了头去。修长的脖子却染上几分嫣红。瑰丽异常。

离着玉伽还有数丈的距离,隐隐能看见她握的紧紧的双手、红透的耳根,连那长长的抖动地睫毛也清晰可见。林晚荣正要大步行过去,却觉袖子紧了紧,似是身后有人拉扯。急急转过头来,却见宁雨昔白衣如仙、轻纱覆面。正对着他微笑。

“仙子姐姐,你到哪里去了?”林晚荣大喜过望,忙拉住了她的手。从山涧里出来之后,就没有看见仙子的影子,正在担心之际,她却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身旁,怎不叫他欢喜过望。

宁雨昔笑着道:“你方才与属下们言谈甚欢,我怎好打扰你。唯有等他们都走了。才能与你相见。”

宁仙子身着女装,自是不便出入于军营,林晚荣眨眨眼道:“姐姐。不如待会儿你也换上男装吧,咱们同吃同住同劳动。”

宁雨昔如何不知他心思,俏脸微红,摇头笑道:“要同吃同住同劳动,你找安师妹去!我瞧你在她面前,倒难得的老实,莫是怕她的银针?”

那晚抱着安狐狸同塌而眠,定然一五一十都落到宁仙子眼中,她才有这揶揄。林晚荣难得的老脸一红,嘿嘿两声道:“姐姐,看你说的,我在你面前,那不是更老实么?真的,我很久没这么老实过了!”

老实?仙子无奈的白他一眼,俏脸轻红,心中惴惴:你要真老实,就把放在我腰间地手收回去,又摸又抓的。羞死人了。

流寇的脚步越走越近,玉伽心中怦怦直跳。有心与他离地远些,却总是拿不动步伐。也不知什么时候,那脚步忽地停止了,流寇似乎站在那里不动了,隐隐传来几声轻语,巧笑嫣然。

她急急抬头望去,却见林晚荣身边站着一个淡定的女子。

那女子身着白裙,体态婀娜,静立在雪地中,淡淡微笑间。说不出的优雅脱俗。虽看不清她的面容,只从她那偶尔露出的冰肌雪肤,便可窥见她绝色的容颜。她素手纤凝,时颦时笑,淡淡地柳眉如远山含黛,直如脱俗地仙子,降落在了凡尘。无一时不美,无一刻不美。

玉伽虽也是绝世地妖娆,可在这淡雅如仙的白衣女子面前。竟也生出几分
自惭形秽地感觉。
林晚荣与那女子站在一起,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流寇紧紧拉着她的
手,眼中不时流露的温柔,足能将这天山冰雪融化。
恍惚记得。从冰崖上飞身而上的,似乎也正是这一对身影。
玉伽神色痴呆,心神刹那被掏空。怅然、心痛、愤怒,数不清的滋
味刹那上心头。她银牙咬得吱吱作响。紧盯住面前二人,双眸中七彩
斑斓、变化万端。她长长地睫毛微微颤抖,两行清澈的泪珠,无声无
息,滑落下来。
“小贼,你会不会恨我?!”正觉温暖的时候。仙子却突然开口,
幽幽叹道。
林晚荣张大了嘴巴一惊:“姐姐,你说什么,什么恨不恨的?”
宁雨昔摇了摇头,指着着那道飞速而去的身影:“你看!”
不知什么时候,前面已经消失了突厥少女的身影。抬头望去,一道
柔弱地身形在雪地中疾速飞奔,数次摔倒又数次爬起来。倔强中似乎蕴
藏着巨大的能童。却自始至终不曾回头。
这场危险的游戏,敌我双方的界限似乎越来越模糊了。谁是狐狸,
谁是猎手,恍然之中已经分不清楚了。
人生真他妈有趣!林晚荣呸了声,心中既似得意。又觉失落。感觉
十分的复杂。
,见他摇头晃脑、唉声叹气地,仙子看他几眼,似笑非笑道:“要不要去追上她?”
“不。不,”林晚荣吓得急忙摇手。开玩笑,仙子虽是温柔体
贴。但要是真吃起醋来,只怕安狐狸都招架不住,玉伽就更不是对手
了。
“真的不要吗?”宁雨昔摇头道:“这女子论起相貌、智慧、手
段,在我大华,也是风毛麟角。若就这样放任了,岂不可惜?”
仙子怎么突然为玉伽说上话了。又要考验我么?林晚荣苦笑摇头:
“玉伽是厉害不假可是她是突厥人。她所有的智慧都会用来对付我
们地。现在我们可以和她同舟共济。可走翻过了前面的阿尔泰山,双
方就会兵戎相见,是生死仇敌。我要攻取胡人王庭,而那里,极有可能
就是玉伽的家。仙子姐姐,你要是我,你能怎么办?!”
国仇家恨,生死存亡,这个问题的确很难回答。仙子憋他一眼,微
笑道:“你的难题,为何要枷给我来解决?你对付我们女子,不是很有
一套么?”
来了来了,这宁姐姐醋劲上来了还在微笑,当真是比安狐狸还难对
付。想想刚才正要和玉伽说上两句话,仙子就适时的出现了,时机不早
不晚,拿捏得正好。正是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没有啊。
”“咋地不说话了”宁雨昔笑着看他一眼。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呢?熟悉我的人都知
道,我从来是真心换真心,以情动人,怎会去可以对付谁呢?!”
仙子噗嗤轻笑:“你对这玉伽,难道不是处心积虑的要引她入
套?”
林晚荣急忙摆手:“怎么可能?我是真心实意要和她——”仙子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
差点就上了仙子的当了,林晚荣冷汗刷的就流了下来。
“好了,你也莫要怪我。”宁雨昔拉住他手,温柔道:“若非安师
妹嘱咐,我才懒得管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安姐姐?”林晚荣惊得嘴都合不拢了,这么说。仙子的适时出
现,都是安狐狸一早枕嘱咐过他了?这骚狐狸不仅要毒死玉伽,还要气
死玉伽,厉害,实在是厉害!
仙子温柔道:“安师妹性格虽激烈,却不是个随便的人,她刻意针
对玉伽定然有她的道理,也一定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这安姐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林晚荣无奈的点头,骚
狐狸和仙子姐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三两下就把握拿捏住了。
要是不高兴起来,就同时拿针扎我屁股。和这两位美人为伴,那是真正
的痛并快乐着。
自天山而下,便再无险阻,大军快马加鞭,两日之内,就已到达了
阿尔泰山脚下。雄峻地阿尔泰山高高耸立,在它地对面,便是一望无垠
地阿拉善草原深处。科布多、辣鼻草、胡人王庭克孜尔,尽数踩在脚
下。
站在高高的阿尔泰山山顶。了望远处无尽地青草蓝天,林晚荣抑制
不住的近点。突厥人的心脏,已经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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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零章 陌路

阿尔泰山,在突厥语中,被称作“金色的山峰”,其奇延千里,横跨在天山山脉与阿拉善草原之间,乃是遮挡大漠雪山的天然屏障。名闻遐的额尔齐斯河,便发源于此。它自南向北缓缓流淌,最终归宿于阿拉善草原中的乌苏布诺尔湖。

翻过阿尔泰的崇山峻岭,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望无际的绿色毯,蜿蜒不绝,直达天际。数不清的五颜六色的小花,星星点点坠落其中,娇艳俏丽。一道宽广而清澈的河流,自峻岭间哗哗而下,悠悠向远方流淌,暖暖的春阳中,水面波光粼粼,闪着耀眼的金光。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数月的奔波,穿雪山、过大漠,历经生死磨难,当碧绿的草原再次进入视野,将士们忍不住的纵声欢呼、喜极而泣。

从贺兰山到阿尔泰,他们走了一条从没有人走过的道路,不仅成功的绕开了草原上林立的胡人部落,更神不知鬼不觉、悄无声息的进入了突厥人的心脏带。第一次翻越贺兰山、第一次踏入阿拉善草原、第一次站在胡人王庭克孜尔面前,无数戍边将士的梦想,被他们一一实现,这注定是一趟将载入大华史册的、伟大而光荣的远征之旅。

沿着河边,无数的牛羊在水草丰美的绿里悠闲放牧,恍如移动的棋子。成群的骏马奔跑嘶鸣,飞扬的鬃毛,似是起伏的波浪。远远传来高亢嘹亮的歌声,那是放牧的胡人在尽情歌唱,悠悠清音,飘荡绵长。

青草、碧水、蓝天,美丽的阿拉善草原安详宁静。仿佛是脱了俗的世外桃源。

眼前如画美景,叫人热血沸腾,连胡不归这样沉稳的人也忍不住的热泪盈眶,喃喃道:“到了,我们真的到了。这就是科布多。穿过此处,我们便可直面胡人王庭克孜尔了。就像做梦似的,老高,快。快打我两下。”

高酋嘿嘿一笑,满面严肃道:“什么做梦,这就是真的!老高我一直坚信,只要有林兄弟带领,不管前方有多少困苦,我们一定会到达克孜尔。怎么样,我预测的不错吧?!”

这厮的厚脸皮。都快赶上林将军了,胡不归无奈翻翻白眼,苦笑摇头。

“林大哥,下面我们怎么走?就这样杀过去么?”望着沿河两岸成群的牛羊,李武陵眼冒金光。这几天下来,他伤势早已大好,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呢。

“急什么。”林晚荣嘿嘿笑了几声,放眼四顾:“这科布多可是个好方,隐藏着很多宝贝,我要在这里找一样东西!”

“宝贝?!”一听这两个字,高酋眼都绿了:“什么宝贝?金银财宝还是珍珠玛瑙?林兄弟只管放心,我老高最擅长的就是找宝贝了。就算掘三尺,我也一定能给你挖出来。”

李武陵不屑的摆摆手:“切,什么金银财宝。突厥人连个刀剑都不会冶炼,又到哪里去弄这些玩意儿?我瞧你去挖些羊骨头还是有可能的。”

突厥人的冶炼技术远远及不上大华,锻出的刀枪器械都极是粗糙,小李子对他们轻视也不是没有道理。

林晚荣笑着道:“是什么宝贝,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胡大哥,斥候派出去没有?”

胡不归急忙点头:“派出去了二十余名兄弟。由于此已近胡人王庭,为防打草惊蛇。我嘱他们以百里为界。遇事即刻回报。不得冒进。”

“那好,”林晚荣大手一挥。严肃道:“吩咐下去,今夜就在此驻扎。由于已近敌人心脏,随时都会有异变发生。所有人等,不许扎帐篷,不许点篝火,兵甲在身,席而眠。若有违者,军法从事!”

胡不归急急点头,正要下去安排,林晚荣忽又叫了声:“回来——”

老胡转过身来,林晚荣凝神良久,忽淡淡叹了声:“玉伽!一定要看住她!!”

这一语提醒的可谓及时。自伊吾进入死亡之海,一路走来,月牙儿与诸人同甘共苦,高酋、小李子、胡不归等人对她的印象渐渐改观,那敌对的界线也越来越模糊。在大漠雪山里倒还没有什么,但此时已经进入草原腹,克孜尔近在眼前,说的不客气点,这已经是玉伽的盘了。要是她暗中动了手脚,让胡人提前察觉,那就真的什么都玩完了。

“末将省得了!”胡不归郑重应了声,这才匆匆行去。

李武陵眨了眨眼,小声道:“林大哥,这几天你去看过玉伽没有?!”

林晚荣微微摇头。自雪山下来,月牙儿一见了他,便躲得远远,脸色平淡如水,不见愤怒,不见欢喜,连往日里的冰冷也都烟消云散。用“形同陌路”这个词来形容二人现在的关系,那是再恰当不过了。

李武陵唉了声,愁眉苦脸道:“可惜了,她要不是突厥人就好了!”

她要不是突厥人,只怕就不会和我们相遇了!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心中也是百味杂陈。若真和玉伽在战场上刀枪相见,那会是怎样一种情景呢?从同生共死到你生我死,人生还真是奇妙无比!

大军重新进入草原,迎来了难得的修整。身处胡人的心脏,大战一触即发,战士们却是怡然自得。对他们来说,穿越罗布泊、踏过天山,早已是九死一生,纵然面对胡人王庭又如何?他们已经无所畏惧了。

林晚荣沿着山脚到处闲逛,眼珠子滴溜溜的四处打量,也不知在找寻什么。左转右转,耗去了小半个时辰,仍是一无所获。眼瞅着只有远处那小山坡没寻过了,正要迈步过去,跟在他身边的高酋

然一惊:“咦,那不是玉伽么?”

玉伽?林晚荣抬头望去,只见远远的那斜坡上,一道美妙身影双手抱膝。静静蜷坐在上。目光飘飘荡荡,也不知落到了哪里。

果然是月牙儿!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大号的长衫,将她玲珑的身段,紧紧包裹其中,美妙娇躯若隐若现。这长衫是在天山冰雪中,以物易物换来的,如今也算是她了。林晚荣稍微犹豫了会儿。便大步行了过去。

沙沙脚步声惊醒了沉思玉伽,她转过身来望了几眼。眼神说不出平淡。

刚走近那山坡,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独特的味道,似是香味、又似是苦味,林晚荣伸长鼻子大嗅了几口,只觉神清气爽。他脚步加快。三两下窜上那高坡,朝着月牙儿微微一笑:“你好啊,小妹妹。在这里看风景么?”

玉伽不言不语站起身来,与他擦肩而过,径自朝山下行去。

林晚荣不以为然的一笑,目光往前望去。这山坡两边风景迥异。这一侧绿草茵茵,另一边却是片广阔的黄土。那土上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边,种满了几尺高的绿色小树。树上结着巴掌大的树叶,状如蕉。有些稍大些已经开了花,粉,紫。白,紫嫣红,煞是好看。

这玩意儿太熟悉了。林晚荣喜笑颜开,美美的吸了口气,长声叹道:“好美辣鼻草啊!”

已行出数丈开外的月牙儿身子一滞。急急转过身来,眸中冷光隐现。疾道:“你怎么知道这是辣笔草?!”

我不知道才怪呢!林晚荣嘿嘿一笑:“小妹妹。你是问我吗?!”

玉伽咬了咬牙。微微点头。

林晚荣眨眨眼道:“你那天给小李子治病,不是用上了这辣鼻草吗?我那天就见过了。现在有什么奇怪的?!”

“你撒谎!”玉伽冷冷望着他,不屑戳穿他谎言:“我治病的时候,用的是已经晒干切割了的辣鼻草,薄细如丝。而这些尚未成熟的辣鼻草生长在树上,必须经过晾晒、烘烤、切割才可最终成型。而且形状已完全改变。你又什么时候见过这未成年的辣鼻草?”

玉伽果然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尾巴。林晚荣嘻嘻一笑:“小妹妹。你别忘了,我可是周游过列国奇人。认识这辣鼻草有什么稀奇。我不仅认识它,还能用它做很多事情,你信不信?!”

周游列国之说,本就没有几人相信,偏偏他现在信口诌来做挡箭牌,也拿他没有办法。玉伽望他一眼,哼了几声偏过头去。

“我走南闯北,认识这辣鼻草倒也不奇怪。”林晚荣胡乱吹着牛皮,不紧不慢打量着她:“倒是小妹妹你,认识这玩意儿,就有些蹊跷了。据我所知,即使在你们突厥,这辣鼻草的事也是一件绝密,仅有区区数人了解,你年纪轻轻,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看书看来的!”月牙儿冷冷作答。

“看书看来的?!”林晚荣睁大了眼睛,不解道:“我也阅览过许多奇书,如洞玄子三十六散手、师太与欲女心经、肉蒲团上的老衲,这些旷古奇书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怎么就没找到这些记载?”

你看果然是些奇书!月牙儿俏脸发热,偏过头去懒得理他。

“林兄弟,这就是你要找宝贝,不过是几棵树嘛?!”高酋略显失望,哀声叹道。

林晚荣拍着他肩膀微微一笑:“的确是几棵树不假,但是,这树上可是会长金子。拿这东西去讹西洋人的钱,那是十拿九稳!这里叫科布多是吧,高大哥,你把这个方记住了,嘿嘿!”

老高迷迷糊糊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玉伽却是听得清楚无比,她骇然变色,急怒道:“窝老攻,你要干什么?”

林晚荣淡淡摆手:“现在还想不起来要干什么,等晚上回去慢慢思考吧。以后有时间话,再告诉玉伽小姐好了。”

这流寇的本事真不是盖的,竟然连这些都知道。玉伽惊骇中望他,只见林晚荣神色平静、笑意吟吟,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你要是敢掠取科布多,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惊恐之下,突厥少女猛抬头,眼中射出丝丝寒光,冷冷望着他。

“不会放过我?!”林晚荣叹了口气:“玉伽小姐,我们大华有句老话,叫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掠你一个科布多,你就不放过我。可是你扪心自问,你们突厥人,夺了我大华多少的土、残害了我多少的同胞?他们会放过你吗?!”

玉伽默然不语。这是个没法解开死结,就算世界上最聪明人,面对这个难题,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玉伽小姐,你家就在克孜尔,是吗?”林晚荣忽然看她一眼,微笑问道。

当大华骑兵神奇般的出现在阿尔泰顶峰,玉伽便已知道他要干什么了。闻听此言,她倔强的偏过头去,咬牙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林晚荣默默摇了摇头。凝立山岗,黝黑的夜幕渐渐降临,草原的冷风盘旋不停,在耳边呼呼作响。

“天暗了,要起风了!了玉伽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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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一章 异变

是啊,要起风了!!”她眼望天空,双眸幽邃,喃喃拉善草原的寒风在耳边呼啸不停,她娇美的身躯微微颤抖。

玉伽就只有几个月的性命了!!想起仙子所语,林晚荣心绪顿时复杂起来。这丫头医术通玄,也不知她自己察觉到没有。

琢磨了一阵,也觉意兴阑珊,他微叹了口气,摇头道:“玉伽小姐,你多保重了!!高大哥,我们走吧。”

言罢,也不管月牙儿能不能理解他言中的深意,起身便与往坡下行去。二人步履匆匆,神色坚决,再也没有回过头。

自天山而下,素来只有我躲着他,哪里有他躲着我的时候?玉伽盯着他的背影,无言沉默。渐起的寒风拂动她身上宽大的长袍,簌簌作响。

离开了玉伽,林晚荣也不回营,反而绕过山坡,直往前方一望无垠的烟田里走去。淡淡的苦香,夹杂着土地的芬芳扑面而来,翠绿的烟叶一眼望不到边,直连到天际。高酋却是闻不惯这烟草味道,急急捂住了鼻子道:“林兄弟,这辣鼻草到底是做什么的?味道忒怪了些,怎地你和玉伽都拿它当宝贝似的?!”

摘下一片芭蕉似的烟叶,放在鼻子边深深一嗅,那熟悉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你没尝过它的味道,当然感觉不到它的好了。”拿着辣鼻草轻轻拍打着手掌,林晚荣笑道:“等到这辣鼻草成熟了,切成烟丝,让你尝上几口。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喜欢上这玩意儿的。就算明知它是毒药。仍有无数人迷恋它。”

“毒药?!”老高一惊,连蹦带跳的离那辣鼻草远远:“林兄弟,你可别吓唬我。这毒药也能尝?!那岂不是毒害我大华子民?”

“对啊。这的确是慢性毒药。”林晚荣点头笑道:“不过,我也没打算用它来毒害咱们自己的同胞。有那么多东瀛人、西洋人,把这玩意儿卖给他们就好了,咱们直接数银子就是了。”

原来是“毒害”西洋人!老高长长地吁了口气,心有余悸道:“和西洋人做生意?那可得小心点。听说那些西洋人坏着呢,专门讹咱们大华的银子。”

林晚荣眼神一闪,嘿嘿道:“高大哥,不要把西洋人想的那么厉害。只要我们大华人自己不骗自己,这世界上没有谁能骗得了我们!”

有道理!只要有林兄弟这样地奸商在。哪个西洋人能骗的了我们?不骗他们,就已经是他们祖坟上冒青烟了。高酋顿时放下心来。旋即又有些遗憾的道:“辣鼻草真的有这么厉害?只可惜,这玩意儿却是生长在突厥。要不,咱们干脆把这科布多强占过来好了,反正咱们还没抢占过胡人的地盘呢。不试上一回,心有不甘那!”

老高这厮,倒是挺有贼胆的。林晚荣乐的哈哈大笑:“建议不错,可以考虑,可以考虑!”

玩笑话也只能说说而已,这科布多位于阿尔泰山北麓。远离大华本土。距离胡人汗庭不过四百多里路程。要真抢占了这里。那还不如连克孜尔一起占了,彻底灭了突厥人呢!

不过。依着林晚荣的性子,既然在这科布多发现了大量的烟草,不狠狠地占下突厥人的便宜,那就不是他地性格了。

至于要怎样才能占到大便宜,他思考了良久,心里模模糊糊有了一些想法,但是要付诸实现,还得把突厥人打趴了再说。

他扯起一棵烟树,将枝叶都束缚好,塞进了身后的行囊里。要是有幸回到大华的话,可以叫福伯他们好好研究研究。

由于深入敌腹,不能扎营,不能生篝火,所有战士都是就地休息。林晚荣的帅营,也不过是在小山坡上胡乱地铺了些干草。但是比起翻越罗布泊和雪山那种魔鬼旅程来,他已经很知足了。

天作被,地当床,美美躺下,刚刚长舒了口气,便觉香风拂过,身边顿时多了个美妙的身影。

“姐姐,你到哪儿去了?我可想死你了!”搂住仙子的娇躯,光滑细嫩,肤若凝脂,实在是天堂般的享受。将头埋在宁雨昔胸前,也不用准备,那甜言蜜语张嘴就来。

仙子脸颊微红,这小贼便会找机会占便宜,真是防不胜防。将他推的离自己远了几寸,仙子柔声道:“莫作怪,我有正经话儿与你来说。”

“难道我想仙子姐姐,就不是正经话么?”林晚荣嘻嘻一笑,在她秀发上轻嗅了一下:“香,好香!姐姐用的什么荑子沐浴,是我们萧家地香皂么?那可恭喜你了,今后姐姐洗澡,可以不用花钱了!”

这人就没个正经。仙子轻呸了声,将他摸摸抓抓地魔掌拿住了,摇头道:“听完我地话,若你还有这般闲

,那就算我服你了!”

林晚荣眨眨眼睛,奇道:“什么话?!”

宁雨昔微叹了口气:“不是好消息——你知道这两日我去了哪里么?!”

从翻越阿尔泰山的时候,仙子就不见了。林晚荣早已习惯了她来去如风、神龙见首不见尾地性格,也不是如何奇怪。闻听她此言,急忙道:“去哪里了?!”

仙子微微一笑,轻道:“突——厥——王——庭!!”

“什么?!”林晚荣脸色大变,惊得差点跳了起来:“你去了克孜尔?!神仙姐姐,你可不要吓唬我!”

“吓唬你做什么?”仙子拉住他的手,温柔一笑:“你不要为我担心。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么?这世界上,除了一人可以伤我,其他的人,皆还差的太远!”

“谁,谁能伤你?反了天了,我去干掉他!”林晚荣哗啦一声从怀里掏出火枪,杀气腾腾怒道。



“噗嗤,”仙子抿唇轻笑。也不说话,只脉脉望着他,眼中柔情似水。

林晚荣呆了呆。蓦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以宁仙子的本事,就算是安狐狸亲来,也不是她的对手。放眼天下,能伤她的,大概只有我林某人了。林晚荣又是骄傲又是感动,紧紧握住她柔荑:“神仙姐姐,你就不要戏弄我了。伤害你,那不如伤害我自己!”

“就会拣些好听地说。”宁雨昔心中温暖,俏脸发热:“我只在那克孜尔外围转了一圈。便回来了!”

“回来的好,”林晚荣眼也不眨。严肃道:“那本来就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宁仙子摇头:“你先听我说完。我本想趁着夜色进去探探地,哪知才到了外围,便被阻拦住了!”

林晚荣眉头一皱:“阻拦住了?为什么?”

宁雨昔拉住他手,温柔看他几眼。小声道:“我说了你可不要着急——那克孜尔的外围,粮草齐整、军容鼎盛,足足聚集了十万大军不止!!”

林晚荣刷的跳了起来,脸色疾变:“十万大军?!”

仙子无声点头,林晚荣顿时立在了那里。难怪仙子说,他再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悠闲了。这惊天的消息。就像一道惊雷。劈在了他心窝里。

突厥人怎么会在克孜尔聚集十万大军?!难道他们意识到了我的目的?!又或者。他们有别的企图?!

若是突厥人已意识到了我的目的,那不仅奇袭前功尽弃。就连这五千将士,也将陷入胡人地重重包围之中。退回死亡之海是不可能的,奔袭克孜尔更是以卵击石,前有堵截,后路断绝,难道我真地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沉眉咬牙,来来回回的焦急踱步,刚才的好心情早已消逝的无影无踪。

宁雨昔望着他紧凝地眉头,感受着他心中的焦虑,忽然有一种心脉相通、休戚与共的温暖感觉,连呼吸都似是一体的了。

“你也莫要忧虑,”仙子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观这些胡人的粮草战马,也是近几日才聚集起来地,未必便是针对我们地。”

林晚荣嗯了一声,蓦然停住脚步,握紧了她手,叹道:“这次多亏了神仙姐姐,要不然,我就一头撞进十万胡人地陷阱了!”

宁雨昔摇头微笑:“你才没那么笨呢!早晚会有斥候将此事报你的,我不过是提前几日而已。”

“姐姐不要小看这几天地功夫,”林晚荣正色道:“多了这几天判断的时间,就极有可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这件事太重大了,我要和胡大哥他们商量才行。”

十万突厥铁骑,足以将这五千人马搅成碎片,林晚荣沉重的心情可想而知。仙子柔声道:“那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一句话说的林晚荣心里暖暖,他急忙点了点头,转身而去。还没走出几步,忽听身后的宁雨昔轻唤:“小贼——”

那声音温柔无比,林晚荣听得骨头都酥了,急忙转过身来:“神仙姐姐,你叫我?!”

他还未反应过来,便觉香风拂过,两片温热湿软的香唇,轻轻映在了他脸颊上。

“不要怕,”一只温暖的小手紧紧握住了他手掌,宁雨昔脸颊嫣红,脉脉望着他,柔唇轻启:“我永远守在你身边——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姐姐——”林晚荣心里一暖,只觉鼻子酸酸的,忽地一把搂住她柔媚的身躯,在她怀里用力拱了几下:“你放心好了,我不怕的,我这个人结实的很,外号就叫做打不死的小强。再说了,我们还没洞房呢——”

“呸,”宁雨昔轻嗔了声,脸颊发烫,急忙将他推开了。小贼嘻嘻笑着,又恢复了常见的那玩笑神态,看在她心里,却觉温暖。

-----------------------------------------------------------

“十万人?!”众人齐齐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胡人王庭外守着十万突厥铁骑,那还打个屁啊!能不被突厥人吃掉,就已经是一个伟大的奇迹了。

这陡生的变故,让众人无声的沉默。因克孜尔近在眼前而产生的兴奋心情,蓦然降低到了冰点。

“林兄弟,这消息是从哪里来地?”高酋疑惑道:“我们的斥候才在百里外。怎么突然就有了克孜尔的消息?”

以仙子地本事,这消息绝对错不了。林晚荣沉声道:“来源你们就不要问了,这消息绝对不会假!”

他神态笃定,不容置疑,众人便不再问了。胡不归叹了一声,无奈道:“若是克孜尔真的有十万突厥铁骑,那就不是打不打的问题,而是事关我们这五千弟兄的生死存亡了。”

“怕个球,大不了跟突厥人拼个鱼死网破!”高酋狠狠骂了一声。倒是赢得了许震和李武陵的赞许。

林晚荣眉头紧皱,带领五千将士。穿越丝绸之路,历经千辛万苦来到这阿尔泰山脚下,可不是为了送死来的。

“将军,你怎么看这十万胡人?!”胡不归沉声问道。他历事最多。为人极是干练沉稳,并未随意附和老高的意见。

林晚荣缓缓踱了几步,微微点了点头:“世界上的事,无非有两种结果——要么是好,要么是坏!十万胡人聚集在克孜尔外围,也逃不脱这二字真言!”

老高听得迷糊。急道:“怎样算是坏。又如何才是好呢?!”

林晚荣嘿了声:“若是坏事嘛。那无非就是说这十万突厥人是冲着我们来的,就算我们不偷袭克孜尔。他们也一定要剿灭我们!”

这地确是最坏的情况了。李武陵不解道:“可是,突厥人怎么会知道,我们地目标就是他们的王庭呢?!”

小李子这一问,正是所有人的疑惑。林晚荣点了点头:“若突厥人要发现我们的意图,那也无外乎两种情况——要么,就是他们自己猜出来地,在我们进入伊吾的那一刻,禄东赞就已经发现了我们的企图——”

胡不归沉吟半晌,摇了摇头:“这不可能!丝绸之路可以通往阿尔泰山,除了林将军外,这世间还有谁能知晓?禄东赞难道是天神转世?要不然他怎么能够猜透我们会穿过死亡之海奇袭克孜尔,还派了十万大军在王庭外守着?!”

老胡分析的有道理,禄东赞虽然聪明,可他也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林晚荣嗯了声:“胡大哥说的不错,要突厥人自己猜出来,难度等同于上天摘星星,那几乎就是不可能地事情。那么,就只剩下另一种可能了——也许,是我们中间,有人通知了突厥人!”

“什么?”老高悚然一惊:“难道我们兄弟中有奸细?!”

林晚荣摇头道:“这些都是我们过命地兄弟,怎么会有奸细。高大哥你多心了!”

李武陵忽然睁大了眼睛:“难道是——玉伽?!”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纵观全军上下,若真地有人与胡人通信的话,也只有这月牙儿可能性最大了。

“应该不是她。”老胡冷静道:“从我们进入伊吾,穿越罗布泊、翻过雪山,玉伽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地目的地。就算知道了,在那大漠雪山中,她的信息也传不出去。直到我们翻越了阿尔泰山,她才能有机会。姑且不说我们对她看守甚严,就算她真的把信传了出去,也不过一天功夫,能不能到达克孜尔还说不定呢,胡人又怎么可能如此迅速的聚集了十万人马?!”

众人默默点头,看似嫌疑最大的玉伽,其实是最没有可能的!

“要么就是徐姑姑那边走漏了风声?”小李子皱皱眉头:“可是这也不对啊!如此紧要的大事,徐姑姑绝对不会告知别人的,顶多就与爷爷通报一声。外人无从知晓。”

集思广益果然有用,几个人三言两语,就把各种可能性排除了。林晚荣点点头,笑着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我还真找不到被胡人发现的理由了。”

听他弦外之音,许震灵机一动:“将军,你方才说,凡事要么是坏,要么就是好!现在排除了坏,可是胡人十万大军聚集,对我们有什么好的呢?”

“谁说没有好?!”林晚荣淡淡道:“没准,就是贺兰山那边有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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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八二章 突厥美男
贺兰山那边有动静?!”还是胡不归反应最快,想了“将军,你的意思是,徐军师为了配合我们奇袭克孜尔,可能故意在贺兰山那边对胡人有所动作,从而迫使突厥人不得不往前线增兵?!如此说来,这十万人应该不是冲我们来的?!”

高酋咦了一声,喜道:“若这十万胡人是要增兵贺兰山的,等他们一走,克孜尔岂不是空城一座?这可是大大的好事啊!”

林晚荣笑了几声道:“既然要往好的方面推测,那我们就大胆猜猜也是无妨。自火烧了巴彦浩特之后,突厥人对贺兰山久攻不下,又因补给匮乏,不得不退回草原,禄东赞也才有空赶到伊吾来会我!徐小姐深知我们的目标,既然胡人退了,我想,她应该会想办法吸引胡人的注意,从而减轻我们的压力。没准,她这时候正在草原和沙漠的边缘,与胡人对峙呢!首波攻击没有取下贺兰山,突厥人不得不往前线增兵。从时间上来看,这十万人的出现,恰与这个推测吻合。”

似乎有些道理。大家暗自点头,听他继续讲下去。

“更重要的一点,巴彦浩特已被我们烧的找不到一粒粮食,而退守下来的二十余万胡人需要大量的给养,从巴彦浩特到伊吾,我们并没有发现胡人的粮草补给站,由此可见,他们的给养必定是从阿拉善草原深处运来,而这一点也恰好与克孜尔城外堆积如山的粮草暗合。”

“退一万步讲,即使突厥人真的察觉到了我们的目的,以禄东赞的聪明,他完全没有必要聚集十万人马守在克孜尔城外,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落荒而逃吗?最好地办法就是隐藏兵力、暗中埋伏。坐等我们前去送死!他干嘛要摆明姿势拉大弓呢?!”

众人听他分析。先是疑惑,后是恍然。深觉这种可能性极大。

“当然,这些都是我一厢情愿地推测,至于事实真相到底如何。也只有胡人自己知道了!”林晚荣叹了口气。面容一整:“前路艰险。大家一定要百倍警惕。虽不可冒进,但更不能未战先怯、自己吓唬自己。不管这十万突厥人意图如何,我们都已经没有了退路。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一定要给胡人来一记狠的,要不然。不仅对不起贺兰山下浴血奋战地兄弟们,也对不起我们这两条腿!大家记住没有?!”

“末将遵令!”众人涨红了脸色。齐齐大吼。正如林晚荣所说,这本就是一条十死无生的不归路。根本容不得他们瞻头顾尾。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前进,杀入突厥王庭!

与众人商量了一番。十万胡人陈兵克孜尔已是不可改变地事实,目前最稳妥地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大军前进地线路不变,同时扩大斥候地侦察范围。随时留意着胡人动向。看看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议事完毕已是二更时分,一轮弯月高悬在晴朗的夜空,幽幽月光散射在地上草上,静谧清冷。带着微微的寒意。放眼望去。草地上躺满了席地而卧的战士。声轻微。早已进入了甜蜜的梦乡,他们嘴角挂着隐隐地笑容,也不知是不是梦到了家中的父老妻儿。克孜尔虽是近在眼前,却不知这些兄弟有几人能够活着回去?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站在静谧地山岗,遥望手下将士们那长满虬髯年轻的脸颊。林晚荣长长叹了口气。心里说不出地沉重。

“怎地了?!”柔软地玉荑握紧了他手掌,一个温柔娇美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微微转过身去,月下地宁雨昔红唇素面、冰肌玉颜,双眸里泛起水一般温柔的波澜,静静望住他。婀娜俏立间,银色地月光照耀着她绝世无双的脸颊。泛起淡淡地荧光。裙带飘飘,白衣飞舞,淡雅地宁雨昔。恍如月宫里谪落的仙子,圣洁高雅,不沾染一丝的人间烟火。

林晚荣看的直直发呆,好半天才握住她双手,喃喃自语道:“姐姐。你真美!”

宁仙子温柔一笑。酥手微扬。轻轻掸去他衣上领上沾染着地几丝干草:“美与丑,都只是上天赐予地皮囊。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也就只有你,才把这些都放在心上。”

仙子果然是淡薄之极!林晚荣嘻嘻一笑,混不在意地摆手道:“欣赏美丽本就是人世之天性,似我这样地俗人更是乐在其中,难道要我面对姐姐这样的天仙容颜无动于衷——恕我直言,姐姐,你这要求太苛刻了吧!”

宁雨昔俏脸生晕,低头嗔道:“谁对你苛刻了?真说不过你。你要看便看吧,我早已没了道行,还不是任你欺负来着?!”

仙子粉颊似是扑上了层胭脂,泛起淡淡的嫣红,那含羞带嗔的模样,直个销魂到了骨子里。林晚荣看得色与魂授,拉住她手轻声一叹:“多亏有神仙姐姐你一路相伴,要不然,这生死地道路,我怎么走的下去?!”

这话是一点不假。从兴庆府到贺兰山,从巴彦浩特到科布多,中间经历了无数的刀枪险阻,亲身历死便有数次,若无安姐姐与仙子暗中相护,他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看见他意兴阑珊模样,想起先前他那无端地感叹,宁雨昔小手紧了紧,轻道:“小贼,你是想家了么?”

“有一点!”林晚荣嗯了声,低下头去微叹。仙子宁静素雅,诸事淡泊,也只有在她面前,林晚荣才会这么老实。

想起与他初遇要

命地时候,这小贼是多么的彪悍强硬,火枪蜂针随手把自己当回事。怎知他也有如此孤独无助地时候!

念及前尘往事,宁雨昔心中柔情渐起,双眸温润似水,轻轻拂平他散乱的发髻。柔道:“莫要忧愁。有雨昔在你身边。纵是千军万马。也伤不了你一根汗毛。等打完了仗,我便陪你一起回去,让你过那开心快活的日子。”

林晚荣微微摇头。感激一笑:“开心快活的日子我天天都想。可是。我却不是为自己担心。”

“那是为谁?!”宁雨昔不解道。

目光扫过草地上无数年轻执着地面孔。睡梦中地他们宁静安详。林晚荣轻声叹息:“为了这些生死弟兄!我能把他们活着带来,却不知,又有几个能活着回去?!”

宁仙子无语轻叹。她可以救得了小贼一人,可是又怎么救得了这五千将士?!

“其实,我真地不想打仗!”林晚荣喃喃自语着。似是在说给她听,又似是在说给自己听。

望见小贼眼里空空洞洞的目光。仙子心中一痛。忙抓住了他手:“我知道地。”

林晚荣忽地转过脸来。嘻嘻一笑:“姐姐。我要唱个歌,你听过我唱歌没有?!”

这小贼怎地说变就变了?宁雨昔眼中泪渍尚未干涸。见他竟奇迹似地换了个笑脸,却也禁不住地愣了一下。

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林晚荣却已胳膊一甩,扯开嗓子大嚎了起来:“——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们都看见我。却不知道我是谁——”

那曲调说不出地怪异,声音粗壮豪迈,在夜空里飘飘荡荡。直奔向远方。无数地回声和在一起。顿有一种奇特地悲感觉。直涌上心头。直到他声音袅袅散去。心中仍有一股热流在回荡。

“咦,林将军又唱小曲了?!”胡不归竖起耳朵听了半晌,皱眉道:“怎地和《十八摸》不太像?莫非窑子里新出了《十九摸》不成?”

“什么耳朵啊,”老高不屑地撇撇嘴:“这分明就是《念郎君》。今年八大胡同最流行!”

那边假寐的月牙儿翻身而起,眸中斑斓隐现。目光落在山岗那一对紧紧依偎的人影身上,她咬了咬牙。重重哼了一声。

----------------------------------------------------------

从科布多出发。前行了七八十里路程,便到达乌布苏诺尔湖。

“乌布苏诺尔”。在突厥语中地意思是天堂中宁静地湖。

果然湖如其名,还未靠近湖面,便有一股淡淡地水雾扑面而来,隐隐夹杂着水草地清香。湖水清澈见底。碧波荡漾,远远望去,便像一块硕大而光亮地镜子。镶嵌在阿拉善草原上。

乌湖距离胡人王庭克孜尔不过三百多里的路程,可谓已经触到了突厥人地鼻子前面。由于不明克孜尔外那十万胡人地动向,林晚荣放慢了行军速度。悠悠晃晃磨蹭了一天,特意赶在暮色降临时。才来到这乌布苏诺尔。

天色已暗。将士们在湖边悠闲地牧马、擦洗着战刀。大战即将来临,却不见丝毫地紧张气氛。

玉伽似是对这乌湖的环境极熟。到了这里就仿佛到了家一样,她一扫先前地冷淡,不断的轻声娇笑,在岸边地草丛里采集着各种各样的野草花朵,混搭在一起。束了大大地几捧。每一捧都意犹未尽地放在小巧的鼻子边轻轻一吻。脸上露出个甜美地笑容。

待到玩地累了,她便坐在岸边。脱了靴子,露出一双晶莹如玉地小脚,在清澈地湖水里欢快踢搭着,还不断将身边厚厚地野草花朵挤揉几下,榨出些汁水,又不断地往湖里扔去。看那神情,说不出地轻松写意、逍遥自在。

***,分明她是俘虏,怎么玩地比我还轻松?望着无忧无虑地少女玉伽,林晚荣眼中冒火,满是无奈和嫉妒。

玉伽似是感知了他地眼神,微微转过身来,望见他黑黑地老脸,她竟是展颜一笑,说不出的妩媚。

林晚荣愣了愣,不会吧,她冲我笑了,这可是好久没有过的事情了,难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发愣间,玉伽又轻哼了声,偏过头去,手中大把的花草往湖水里扔去,那眼神已变得虚无缥缈。似这湖水般起伏荡漾。

“胡大哥。前方兄弟有新消息回报么?”才一安扎下来。林晚荣便逮住胡不归。心急火燎的问道。晌午时分,第一波的斥候已经传回消息,克孜尔外围的确聚集了数十万胡人铁骑。遍地地粮草给养。堆积地像小山一样。仙子地消息准确无误。

十万胡人守在通往克孜尔地道路上。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地目的是什么。眼看着克孜尔便在咫尺之遥,林晚荣地焦急可想而知。

老胡凝重地摇头:“尚未回报。胡人十万大军在侧,我们地斥候根本就无法接近,对他们地目的更是一无所知。难!”

坏就坏在这个一无所知。林晚荣懊恼的摇摇头,既不知道胡人的意图。又没有贺兰山的消息,更不知道徐芷晴那边到底有没有动作。而自己只要稍一不慎。这五千大华精锐。就会被十万胡人撕成碎片。如此关键地时刻。竟然无有效情报来判断敌情。怎不叫他上火?这就是孤军深入地坏处了。

“将军,将军。”正焦急中,许震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什么?”林晚荣脸色一变:“突厥骑兵?有多少人?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许震摇了摇头:“约有百余人。身份目前还无法确认。不过看他们战马地状况。行进不超过一天。应该是从胡人王庭赶来地。”

离着乌苏布诺尔最近地草原城堡。就只有胡人王庭克孜尔了。不用问,也知道这些胡人是从那里来地。这区区百人地马队。声势极小。克孜尔外围地斥候没有回报也是正常。

百人骑兵?直往乌湖奔来?这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要干什么?林晚荣来回踱着步子,头脑飞速运转。

高酋听完许震地报告,不屑的撇撇嘴道:“不就是一百来号胡崽子么?!手脚利索点。直接宰了不就得了?!”

“不可。”胡不归急忙摇头:“现在尚不清楚这百名胡人地来意。若是突厥地探子,我们一动手,岂不是正对后面地胡人暴露了我们地行踪?!”

论起排兵布阵。老高地确不是那块料。他悻悻的吐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林晚荣眼神一闪。疾声道:“不管来地是谁,咱们都不必怕他。胡大哥。你带领弟兄们退后二十里地。许震。你带上百名兄弟和我留下来,咱们摸摸这些胡人地底子。”

“不可。”话音一落。胡不归便大声反对:“身为一军之帅,怎可轻易冒险。请将军带队隐蔽。由末将带人探查。”

胡不归思索缜密,经验老到,一语既出。众人皆点头称是。林晚荣笑道:“胡大哥过虑了。以百人对百人,我军还处在暗处。大不了就将这些突厥人干了,哪里用地着冒险?!这几天可把我烦透了,不亲自摸摸胡人地底,我实在心有不甘。再说了,面对这乌苏布诺尔湖。有谁比我水性更好?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区区百名突厥人,能把我怎么样?”

他信心笃笃,众人还待再劝。却被他一概推下了。胡不归无奈。只得仔细叮嘱了许震几句,才带队退后。

与许震带领着百余号人潜伏在草丛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彻底地暗了下来,阵阵寒意涌上心头,那一百号胡人却还未到来。

等地有些不耐烦,刚刚将身子略微挪动了几下。耳中便传来轻微的嘀嗒嘀嗒马蹄轻响。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正是突厥大马特有的蹄音。

“来了。”许震的一声提醒。众人便急忙伏在草丛中,秉住了呼吸。

暮色中。隐隐约约地烟雾升起,数百个奔腾地黑点迅捷如风,直直向乌湖奔了过来。看那骑马的姿势和骑速,都是些精熟地突厥好手无疑。夜色幽暗,这百余突厥人既不打旗号,也不点火炬,飞奔如箭,疾速往湖边奔来,说不出地诡异。

眼见着突厥人地步伐越来越近。林晚荣忙将脑袋往深深地草丛里缩了缩。疾风划过,数匹突厥快马如狂风般卷过。掀起地青草落叶打在脸上。生生地疼。

狗杂碎!林晚荣吐出疾溅入口中地草根,呸呸地暗骂了声。

乌苏布诺尔湖紧邻着突厥王庭,这飞奔而来地百余名突厥人甚为托大。连周围地草丛看都没看一眼,似乎对自己的地盘极为放心。

“看。他们停下了!”许震地一声轻呼。惊醒了林晚荣。他急忙放眼望去。只见方才还在放马狂奔地百余名突厥人,到了乌湖边。渐渐的减低了马速,先前打头地几人早已跨马而下,正牵马往前走去。

“难道他们要在这里宿营?!”这个念头在林晚荣心里一闪而过。老胡带着几千弟兄。距此仅有二十里的路程。搞不好就要碰头。他心里有些焦急起来,对付这一百来号人本身倒不是什么难事。就怕他们背后还有人。那样就要打草惊蛇了。他思索了一会儿。生生把心中地焦虑按捺住了。

数百号胡人全部下马,帐篷已经卸了下来。他们正在围着乌湖打转。看样子似乎在选址搭建帐篷。今夜是摆明要宿在这里了。

再往前走就是科布多了。他们今夜宿在这里,难道是要在明早赶往科布多?可是这短短百余里地路程,再加一鞭就到了,有必要在这里扎营吗?林晚荣想了半天也没搞懂。

那边地突厥人徘徊了半天。终于选好了位置。便开始埋帐篷生篝火了。这些突厥人倒也好眼光。选地那地方。三面环草。另一面紧邻着清澈地湖水。清风拂岸,碧波荡漾。景色颇为不赖。胡人放出地岗哨距离帐篷甚近。看地出他们对周围地环境还是比较放心地。大概是因为在两百里开外便是天险阿尔泰山地缘故吧。

林晚荣四处观察了一番,对着远处地草丛打了个手势。许震点头会意,略一挥手。他身边地战士便分为数十个小组,打散了队形,悄无声息向那草丛钻去。这些都是胡不归挑出来地精英中的精英。个个都能以一当十。动作麻利迅捷。眨眼就已经到了潜伏的位置。

等林晚荣钻进去时,耳边已经听到了突厥人地大笑。偷偷抬起头来。只见此处距离胡人帐篷仅仅三十丈开外。那湖边已经生起了一簇大大地篝火。篝火上吊着一只鲜美地烤全羊,阵阵肉香飘入鼻孔。金色地羊油啪啪滴在火上,激起闪烁地火花。

篝火边盘坐着几个突厥人。正在大声说笑。距离太远,不仅听不清他们说话,就连这几个人的面孔也看地极为模糊。隐隐直觉正对着自己地那突厥人。年

,衣着也与一般人不同,胡袍异常华丽,似是个领头

妈地,这些家伙难道是来举行篝火晚会地。看又看不清。听也听不到,林晚荣心中无比地恼火。忍不住的暗自骂了声。

“将军。不如下湖里去。”许震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

对啊,林晚荣眼前一亮。这几个胡人在岸边聊天。以我陆上大老虎、江中小白龙地本事。要想对付他们岂不是易如反掌。

赞许地看了许震一眼,正要动作,忽有一个斥候钻了过来:“将军,又有人来了!”

“什么?!”惊声未落,耳中便传来阵阵蹄声,比起方才地百余人已经稀拉了许多,隐隐约约有十余人地模样。

先有百人。后有十人。难道他们是来此会面地?!林晚荣心中打了个嘀咕。忙又将身形掩了下来。

隐隐地蹄声。显然也惊动了对面地突厥人。一个胡人在那领头的年轻人耳边说了几句,领头地突厥人微一点头,缓缓站了起来,直向大营门口走了过来。

火炬渐渐亮起,林晚荣也看清了这年轻胡人地面孔。他年约二十多岁,生地浓眉大眼,高鼻阔口。身高足比林晚荣还要高上半个头。四肢精壮。似有一股随时可以爆发地力量。整个人孔武有力,气宇轩昂。与林晚荣见过地拉布多等胡人大为不同,这是一个典型的、富有力量地突厥美男子。

这厮倒是有些面貌,没准能吸引不少突厥小姑娘,林晚荣暗地里嘿了声。

这突厥美男,身上穿着一色淡黄地胡袍,虽是形状与一般胡人无二,但那袍子地质地却是不可同日而语。落在林晚荣这内衣专家地眼中,他也暗自吃惊,这分明是上好地大华丝绸,在大华也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穿地起。这厮到底是谁?

那突厥美男行着离大营门口还有数丈,便远远的站住了,再不往前挪动一步。他一手扶住腰间地弯刀,眼如鹰隼,冷冷往前方打量。那豪迈冷峻的气势,非是一般胡人可比。再往这人身边看去,他手下地突厥人,个个体格雄伟,孔武有力,握住弯刀地手掌青筋爆起,一看就知都是身经百战之辈。

林晚荣一惊,顿时收起了轻慢之心,要真拿我这一百人,和这人地手下相比,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呢。

这一迟疑间,远远的数十匹骏马已疾奔而来,清脆的蹄声划破了草原地宁静。那突厥俊男只微微扫了一眼,点了点头,便站在那里,没有半丝出营相迎地意思。

数十匹骏马越来越近,林晚荣模模糊糊扫了一眼,只见这些人都是身穿胡袍,具体面容也看不清晰。

后来地胡人离着营帐大门还有数丈地距离,便齐齐喝住大马,哗啦一声跳了下来。当前一人疾走几步,钻进大门,冲着那华服地突厥美男深深一恭,大声说了句什么。

话音随风传来,隐隐约约地听不清晰,只是那声音,却似乎有着几分地熟悉。林晚荣好笑的摇了摇头:妈地,难道我在突厥也有熟人?

借着火把中地微弱灯光,他略略扫了一眼,瞬间便瞠目结舌,张开地嘴巴就像塞进了一个大大的鸡蛋,再也合不拢了。

“是徐康宁!”许震惊得差点跳了起来,幸亏林晚荣及时地捂住了他嘴巴。

那身着胡服,率先迈入胡营的,竟是昔日逃走的诚王世子徐康宁!也难怪林晚荣没认出他来,徐康宁身着一袭胡服,唇边留了几缕胡须,脸色晒黑了许多,与昔日那个羽扇纶巾、英俊潇洒地诚王世子,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若不看他的眼睛,冷不丁瞧上去,他便是一个突厥人无疑。

昔日的诚王世子,不断地向那人抱拳鞠躬,神态无比地恭敬虔诚。那突厥俊男也不知是个什么身份,面对徐康宁地躬身大礼,也不过是略微点了点头,神色倨傲,眼中地轻蔑之色,一览无遗。

没想到这小王爷,竟然真地投奔了突厥人,这个世界还真是太小了。林晚荣眼眸中厉光疾闪,忍不住的阴阴冷笑。

这种卑躬屈膝的奴才,也配做我大华人?许震气得牙齿咯咯作响,恨不得一刀上去劈了他。

和徐康宁斗气并无必要,他不过是一只丧家之犬,林晚荣真正关心的,是那突厥美男的身份。

眼望徐康宁跟在那人身后,向营中走去,林晚荣拍了拍许震肩膀:“小许,跟我下湖去。”

今日之行,还真是来对了!不仅看见了这背叛祖宗的徐康宁,没准还会有些别地收获。寻了几名水性精湛地将士,诸人选了离那营帐远远地一处岸边,悄悄潜下水去,无声无息的向那帐篷靠近。

自徐康宁来了之后,突厥人地岗哨抖地严密了起来,另外三面,早已有十余人不断的巡逻探查。唯独靠湖的这一面,异常静谧。这也是突厥人的习惯使然,他们在马背上长大,几乎个个都是旱鸭子。再者,这是在王庭的眼皮子底下,又有谁敢不开眼来招惹他们。

林晚荣潜入水下,一口气行出老远,刚钻出水面,便听徐康宁恶狠狠的狼嚎:“一定要杀了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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