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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家丁》—作者:禹岩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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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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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3 15:55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三章 我们回家

不管是突厥人还是大华将士,所有人都呆住了。能在一回合中秒杀在草原上享有盛名的拉布里,而且这行凶的还是素以孱弱闻名的大华人,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胡不归和高酋率先省悟过来,双眼通红着大喝:“敌酋拉布里已死!弟兄们,跟我冲啊,不要放过一个突厥人!”

“冲啊——”沸腾的热血燃烧在战士们的胸膛,力毙拉布里让他们无比兴奋,手足兄弟的惨死让他们如癫似狂。在这兴奋和剧痛的双重刺激之下,他们双眼龇裂,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死突厥人!无边的战力突然爆发,这一群身着胡服的大华勇士,如同凶猛的狮狼般冲入敌群,咆哮着、砍杀着,那狠辣之态,连突厥人也为之胆寒。

拉布里虽死,但胡人几乎所有的重兵都守在城墙上,仍残存有三四千之多,值此危难之际,胡人的凶悍一览无余。草原之城这半高的城楼,便成为双方争夺的重地。

胡不归高酋身后的数千人马,沿着城楼引墙一路拼杀,就仿佛冲入了马蜂窝,满眼都是黑压压的突厥人。每前进一步,都是血肉纷飞、血流成河,无数的突厥人倒下,亦有大华将士长眠于此。仗打到这个份上,生死早已由天,胡不归和高酋怒吼着冲杀在前,血迹满身,战刀都砍得卷了刃。再看前面,林晚荣犹如一匹孤狼冲在最前,手起刀落,无数的突厥人身首分家。他一刀斩杀拉布里的虎威在突厥人心中留下了深重的阴影。无人敢掠其锋芒,手下几无一合之将。战刀早已遍布豁口,他却似个铁人般毫无所察。血迹斑斑地脸上,无比的狰狞。

“轰”。滔天巨响中,千军万马疾踏而来,埋伏在城外的六千余大华将士轰然而入,越过李武陵他们用生命和鲜血推开的草原之门,汇成一股激烈地洪流,直往城头顽抗的突厥人冲去。

援兵的到来,犹如一剂强心针,让所有将士为之一震,负隅顽抗的胡人们却是心惊胆颤。

“犯我强华者,虽远比诛!杀尽这些突厥人——”望着数千儿郎年轻的脸颊。胡不归老泪纵横,长身火吼,卷了心的战刀。划出一道雪白的光亮,他巨大的身形如一只腾飞的大鸟,率领着将士们疾步跨入敌群之中,战刀一挥,便将个高大的胡人劈为两半。

踏破贺兰山阙、从天而降地八千神兵。个个神情悲壮、悍不畏死,他们汇集在一起,便成了巴彦浩特五千胡人的催命符。

没有强弩相随、没有火炮相助。自巴彦浩特城门大开,将士踏入城中的那一刻,这就演变成了一场赤裸裸地肉搏战。奇袭的最后一关,便是性命相拼,这是无法避免的宿命。沉沉夜色中,八千大华儿郎,五千突厥骑兵,在这茫茫草原上,上演了一幕惨烈的肉搏大战。

林晚荣也不知自己拼杀了多久。他思维早已停顿了,满身的鲜血染红了破碎地袍子,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血人。弯曲的战刀刺穿眼前突厥人地胸膛,他双手重逾千钧,浑身麻木。

“将军,将军——”两声焦急的大喊仿佛是从天边传来,他缓缓回过神来,只见自己身边站着两个血人,满脸都被血渍覆盖,唯露出无比焦急的眼神。他的臂膀被这二人拼命的拉住了,其中一个血泪滚滚道:“将军,不要再杀了。这胡人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死了?!”林晚荣眼神茫然,低头看去,只见那躺在地上的胡人浑身遍布刀痕,一把弯曲的战刀穿过他胸膛,深深没入地下,这胡人尸首面目全非,鲜血洒了满地,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林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望见他茫然的神情,右边一人急忙拉住他手,老泪纵横,泪珠与血水混合在一起,神色无比地恐怖。

“你是高大哥?”这声音听得熟悉,只是那面颊却被鲜血覆盖了,无法辨认,林晚荣小声问道。

那血人急急抹了脸上泪珠与血水,咧开大嘴笑着,却比哭还难看:“是我!林兄弟,是我,老高啊!上天保佑,你终于醒过来了!”

林晚荣又朝左边血人看了一眼:“你是胡大哥?”

胡不归抹了眼角泪珠与血渍,急忙点头:“是我,是我,将军,你终于清醒了。大战结束了,巴彦浩特是我们的了,它是我们的了!”

胡不归与高酋脸上的兴奋难以掩盖,尽管付出了血的代价,尽管这巴彦浩特简陋的连个县衙都不如,可这毕竟是积弱的大华数百年来,在境外收获的第一座城池,还是大华的死仇突厥人的城池,这是何等重大的胜利,对于积弱多年的大华来说,其巨大意义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是吗?!”没有意想中的狂喜,林晚荣仅是淡淡的哦了声,眼神缥缈的像天边的云彩。

“是的。”胡不归急忙点头:“此战我们共歼灭突厥骑兵四千八百零二人,生擒一百九十八人。缴获战马三万余匹,粮草不计其数。末将初步估算了一下,这么多的粮草,足够三十万人马十余天的给养。只要贺兰山关口坚守十天不破,那胡人就要饿着肚子与我军交手了。将军,你看——”

顺着胡不归手指所指的方向,熊熊燃烧的火把中,数不清的粮草垛子高高耸立,数千名将士手抱簇簇柴火,铺在粮草垛子之间。只要丢下一个火把,无数的粮草便会付之一炬。

林晚荣默默点头:“弟兄们的伤亡怎样?”

胡不归黯然低头,小声道:“我军阵亡一千三百七十七人,伤三百二十六人,战损足有两成!”

林晚荣脸颊抽搐了下,狠狠握紧了拳头,眼中泪光闪烁:“刚李子他们的遗体呢?!”

“都安置好了,”胡不归老泪划破脸上血水,哽咽道:“正等着将军你去送他们最后一程呢!”

泪水无声无息的划过脸膛,数百名将士万箭穿心、泣血开城的情形粒粒浮现眼前。“啊——啊——啊——”林晚荣忽地发出一阵惊天的狼吼,血泪长流,奋力拔出地上长刀,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刀朝城墙劈去。咣当的乱响中,火花四溅,那厚厚的石墙轰的塌下一片,声势之大,直让草原也震颤起来。

咣当,长刀落下,林晚荣脸色发白,握刀的虎口都裂出了血来。胡不归和高酋一言不发,静静站立在他身后,泪水模糊了双眼。

气氛沉默的让人窒息。也不知过了多久,见林晚荣身影沉寂的仿佛石雕,胡不归轻声劝道:“身为一名战士,战死沙场是最荣耀的归途,对此,请将军不必过于自责。”

“可是小李子,他才十三岁,十三岁啊!”林晚荣哽咽着,喃喃自语,拳头都要握出血来。

李武陵是出征塞外的将士中最年轻的一个,还是林晚荣亲自带来的,又是上将军李泰唯一的嫡孙。拿下巴彦浩特固然可以大大振奋人心,可是失去了李武陵,对李泰的打击、对大华将士心理的打击亦是巨大。这一喜一悲之间,任谁也掂不出哪个分量更重!李武陵战死。令巴彦浩特的大胜顿时逊色许多,纵是胜了,也是败了。

草原地夜风吹打着脸颊,冰冷刺骨。直透心间。数千具将士的遗体,架在临时搭建的木架上,摆成长长的一排,不知哪里飞来地夜鸦,盘旋在他们头顶,呱呱的叫着,声音凄凉冷厉。

剩余的五千余将士默默凝立,眼中泪珠盘旋,无声无息的滴落下来,落在初春的草原那冰寂的泥土当中。

林晚荣带着高酋、胡不归。沿着这长长的英灵阵列,无声的走着,仔细打量着每一张渐渐冰冷苍白的年轻脸颊。沉沉的悲寂仿佛初春地风,弥漫在每个人心头。

遗像最为惨烈的,是那以身躯推开城门的百余勇士,无数长长地箭矢穿透他们身体,许多人的遗体被取下时。都是额头中箭挂在城门上的。为了保护他们的遗体,难以拔出的箭矢,将士们都小心李翼地把它自根割断。仍留箭头在体内。这数百名将士至死都是怒目圆睁,没有一个人合上了眼睛。

面对这些曾经朝夕相处、如今永世相隔的兄弟,林晚荣哽咽着,用颤抖的双手,抚摸上他们冰冷僵硬地面颊,一个一个的,缓缓的,将他们的双眼轻轻合上。

一个稍微矮小的身子出现在面前,脸上的稚气尚未脱去。嘴角却挂着一个甜蜜的笑容,安详的就像进入了梦乡。在数千名阵亡的将士中,就数他地个子最小、年纪最幼,可是那一句“吾身可死,吾心永不死”的偈语般的怒号,却永远的留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是小李子——”胡不归与高酋同时一声轻呼,眼眶瞬间湿润了。

望着李武陵那稚嫩的面容,林晚荣肩膀微微颤抖,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度,泪水滂沱而下,无声无息中他咧嘴大哭,无助的就像个孩子。

李武陵身中八箭,双腿双臂各有一只,右肋一只,左胸一只,双肩也各中一支。或许是因为他个子最小、被其他将士不自觉挡在身后的缘故,他额头并未中箭,最为致命的,是左胸的那只箭弩。他眼睛微微睁着,嘴角却挂着一个香甜的笑容,仿佛进入了梦乡。

林晚荣哽咽着,缓缓伸出双手,颤抖着为他合上双眼:“刚李子,是林大哥没有保护好你!林大哥对不住你!”

他轻轻合上李武陵的眼睛,喃喃自语着,热泪滚落。再抬眼看时,却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不知何时,小李子的眼睛竟又睁开了。

“小李子——”林晚荣惊呼一声,眼泪都顾不得擦,忙把手指放在李武陵鼻边去探他气息。

没有一丝呼吸,脸颊早已冰冷,再看他眼眸,半闭半合,没有半分光彩,气息早已绝去多时了。

难道是错觉?是小李子在责怪我?!林晚荣心中更悲,无声叹息着,又缓缓将他眼皮合上。手方提起,让人惊诧的一幕又出现了,李武陵的眼睛,竟又缓缓睁开了。

老高看的也是惊奇,忍不住的悲呼一声:“小李子,好兄弟,高大哥知道你死不瞑目。你放心,我一定多抓几个突厥女人,将她们全部砍了,送给你当媳妇!兄弟你就安息吧!”

他话一说完,就伸出手去将李武陵眼睛合上。小李子却是不屈不挠,眼睛又缓缓睁开。这是什么力量?!旁边的胡不归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林晚荣沉思良久,忽然伸出大手贴紧李武陵胸膛。小李子的胸膛冰冷,没有一丝的热气,与其他阵亡的将士没有两样。

失望的摇摇头,正要收回手去,忽然,一丝轻不可察的跳动传入手心,虽是微弱,却让林晚荣欣喜若狂,他嗷嗷嚎叫着热泪满面:“他还活着!小李子还活着!”

“林兄弟,节哀!”高酋以为他得了失心疯,忙拉住他沉重的摇头:“我摸过了,小李子鼻息冰冷,呼吸全无,是真的去了!”

“不是的,高大哥,他还有心跳,我摸到过的!”林晚荣急急摇头,拉住老高的手放在李武陵胸膛。

看林兄弟的样子清醒之极,不像是失心疯的症状,高酋半信半疑,将手掌摸在李武陵胸膛。林晚荣的一句话,顿时撩起了所有人的希望,无数焦急的目光聚集在老高身上,等待着他的一句话。

高酋摒住呼吸,抚在李武陵胸膛,默默等待良久,却始终没有觉察到任何的跳动,终是放下手来,无声摇头!胡不归顿时神色一黯,泪光浮动。

“不可能!”望见众人绝望的目光,林晚荣摇头火道:“我摸到过的。小李子还活着,他一定活着。”

“李武陵的阵亡,对将军的打击太大了。”胡不归低下头去,无声叹息。

不去管别人怎么想,林晚荣伸出手掌,再次抚上李武陵的胸膛,冰凉的感觉传来,小李子的身躯静静躺着,再无一丝异动传来。如此等待良久,第一次触摸到的心跳再没有探到过。

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林晚荣悲上心头,有种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不甘心的又等待了许久,终是连自己都失望了。小李子死了!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摒住的气息终于散了,他无力摇头,刚要将手拿开,忽然,一丝轻轻的跳动自手心传来,与上次同样的微弱,同样的轻不可察。林晚荣呆住了,在此刻他的心里,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有力的心跳了!

“小李子还活着!”林晚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抑制着心中的狂喜,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再不敢大意。手掌依旧放在李武陵心头,等待着他下一次心跳地来临。

他脸上时而大悲,时而大喜,落在高酋和胡不归的眼中。二人相互望了一眼,轻叹着摇头!

咚,相隔虽久,第二次心跳终于来临,依然那么的微弱,稍不注意便会被忽略过去。可落在林晚荣耳里,再没有比这更让人振奋的声音,这是全世界最珍贵地心跳。林晚荣摒住了呼吸,泪流满面。

“胡大哥,高大哥。你们来听听!”林晚荣的声音,平静中带着颤抖,眼神却坚定无比。

胡不归、高酋缓缓将手掌放在李武陵胸膛。咚。一击微不可察的轻轻跳动刹那传入掌心。二人不可置信的相互望了眼,脸上神色狂喜。

再静静等待一会儿,那无比微弱却坚定的心跳,一次一次的清晰可闻。老胡老高眼眸瞬间就红了:“活着,小李子真的活着!”

两个五尺高的汉子。嗷嗷叫着紧紧抱在一起,泪水像是泄了闸洪峰,哗哗而下。

林晚荣振臂高呼。仰天火嚎:“李武陵还活着!兄弟们,我们的小李子还活着!”,,“活着,我们的兄弟还活着——”这消息刹那间便传遍了,无数地将士手中的刀枪高高举起,他们拥在一起蹦着跳着,仰天长嚎着,五千好汉一起流泪的场面,深深铭刻在所有人地心头。

在阵亡的战友面前欢呼,这非是不敬。相反,却是最真挚朴素的感情。李武陵代表的不是一个人,他代表的,是无数长眠在草原深处地大华英灵。有什么能比失而复得的战友兄弟更重要的?!

李武陵还活着地消息,宛如干旱里的一场春雨,滋润所有人心田。上至林晚荣、胡不归,下至各位普通战士,无不欢欣鼓舞,一扫因战友伤亡而带来的颓气。

虽然还是面对一千多阵亡的战友,但是将士们的心情却与方才有着迥然差异,片刻之前还是悲壮,片刻之后,他们却已看到了无边的希望。这种失而复得、绝处逢生的感觉,让他们的信心和战斗力都空前的强大起来。

阵亡将士地身躯在烈焰中熊熊燃烧,林晚荣默默道:“高大哥,将兄弟们的骨灰收敛起来,请他们和我们一起回家!”

“回家”这个词,听得高酋心中又暖又悲,他擦了擦眼角泪珠,重重嗯了声,甩开大步去了。

“将军,你看!”胡不归纵马归来,兴奋大叫。

林晚荣抬头望去,只见草原之城的正门之上、李武陵等人遇难的地方,高高悬挂着一颗血淋淋、面目狰狞的人头,正是林晚荣亲自斩杀的拉布里。

这悬首示众的方式,是最赤裸裸的示威,是打在突厥人脸上一记最响亮的耳光!

已经没有多少必要去讨论人道不人道了,战争就是这样。

看着担架上重伤未醒的李武陵,遥望城中留下的三万匹战马,林晚荣哼了声:“胡大哥,这些突厥战马,你知道怎么做吧?!”

李武陵的失而复得,对所有人都是莫大的鼓舞,胡不归一扫先前颓势,愤然嘿了声:“将军放心,末将省得,突厥人绝不可能得到一匹战马、一颗粮食。你看,那不就开始了么?”

数千彪骑汹涌而上,箭矢,战刀,片刻之间,困在月中的突厥战马唉声嘶鸣,血流成河。

“太残暴了。”林晚荣摇头叹道:“胡大哥,以后想些人道点的办法,战马也是生命啊!这血淋淋的,吓坏了突厥小孩子,那就是你的罪过了。”

胡不归嘿嘿笑了几声:“是老高说的,他说给战马投毒太麻烦,那毒药还要花银子买呢,我们的军费可不能这么浪费了,还是刀刑来的实惠,既给将士们练刀法,又给将士练胆量。”

林晚荣苦笑摇头,老高这厮,我都不稀的说他了。

天边隐隐露出一抹鱼腥白,再过上两个时辰,草原的红日就要升起了,而驰援巴彦浩特的胡人也会接踵而来,无边无际的草原,将会风云变幻。

“将军,可以开始了!”所有的粮草丛都已通过柴火相连在一起,胡不归将手中熊熊燃烧的火把递给了林晚荣。

灯子油不时轻爆,火炬噼里啪啦乱响,望见老高与数百位兄弟正在默默收敛阵亡兄弟的骨灰,林晚荣左手牵引着马缰绳,双腿一夹,骏马迅疾的奔了出去。

奔行中,林晚荣猛地一声长喝:“燃烧吧,巴彦浩特!”话音方落,他猛拉马缰,骏马嘶鸣,手中的火炬便如一支有力的标枪疾飞而出,正中当心处的一个草垛。

“轰”的一声大响,红色火光冲天而起,浓浓火焰迅速蔓延开来,胡人聚积在此处无数簇粮草立即熊熊燃烧,漫天的火光,映红了黝黑夜色中藏蓝的天幕。

“吼——”

“吼——”

火光映照着大华将士们满是鲜血的衣衫和脸颊,他们齐声高喝,仿佛要让所有的屈辱都随这火花飘散。

火势越来越猛烈,城中到处都在燃烧,硝烟滚滚,浓雾弥漫,那炙热的温度,让林晚荣的衣裳全部都湿透,鲜血、泪水、汗水,全部混杂在一起,说不出的滋味。

小半个时辰之后,粮草已经燃烧过半,就算在此刻降下瓢泼大雨,已是无力回天了,草原之城到处是焦土、灰渍,烟雾弥漫,几丈之内都看不见人影。

多余的战马已全部斩杀,阵亡将士的遗骸已收集整齐,五千余将士在城门前整装列队,即将出发。

望着眼前衣衫残败、满脸焦黑的战士们,林晚荣顿了顿,大声道:“大家看到了。我们做了一件、大华历史上从未有人做过的大事——胡人咽喉、草原之城巴彦浩特。此刻就在我们脚下熊熊燃烧着,它已彻底的化作一片焦土。从此,突厥人地版图上就要彻底抹去这座城堡了。”

“吼——吼——”胡不归与高酋带头,高高挥舞着战刀。与将士们齐声怒号。

林晚荣双手往下一挥,众将士便瞬间安静下来:“巴彦浩特一役,我们的行踪已经彻底的暴露给胡人,到草原上袭击胡人城堡、在突厥人心窝里动刀子,这是他们从没遇到过的,可以预见,更加残酷地草原杀伐即将来临。请大家记住,从此刻起,我们的策略将要完全改变。我们,将要变成草原上的兔子。能够躲避鹰隼的利爪、活着回家,就是我们最大的胜利!”

现场安静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林晚荣身上。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任务虽完成了,可是残酷的征程却才行进了一半,接下来的这一截路,将是最危险的,也是从未有人经历过的。在这茫茫地大草原上。他们将要变成突厥人的猎物。要活着回到贺兰山,也许只能是个最美丽的梦想了。可是,在经历了这许多地血战、见惯了生离死别之后。又有谁会真个害怕呢。

五千余人视死如归的眼神,叫林晚荣也无声的哽咽了,他挥了挥手,第一匹战马便跃出城门,第二匹、第三匹……

五千将士无声无息的撤出巴彦浩特,清脆的马蹄声与那熊熊燃烧地火焰混在一起,像是草原上一曲嘹亮的牧歌。

林晚荣带着胡不归与高酋行在最后,跨出城门,三人忍不住的转头凝望。声

火光中地草原之城处处硝烟弥漫。除了风声火声,再也听不到人声马鸣,与来时的情形,不可同日而语。

林晚荣想了一会儿,忽然提缰跃马,急急往回奔去。

“林将军这是要做什么?”胡不归不解道。

高酋想了想,无力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林兄弟行事,向来高深莫测,以你我的智慧,根本无法揣测。就如今夜之事,放在从前,你会相信他能对拉布里一刀斩吗?!”

想起林将军那雷霆一刀,胡不归暗自心悸,急忙摇头轻叹:高深,果然高深!

行到那城门边上,林晚荣跃下马来,在路边找了一根熊熊燃烧的粗棍。满地都是斩杀的突厥大马的淋漓鲜血,他用木棍在鲜血里搅和了几下,然后刷刷刷的,在城墙上写起字来。这几个字龙飞凤舞,鲜血淋漓,气势甚是磅礴。他写完之后,扔掉带血的长棍,左右看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高酋眼光最好,只见那几个字歪歪扭扭,却是硕大无比,一眼便能看地清晰:“大华林三,到此一游!有种你再建,明年我再游!”

他刚念完,胡不归便笑出声来:“好!好一个明年我再游!这气势,这文章,那才是林将军的风格!”

“好诗,好诗。”望见林晚荣纵马回转,来到身边,高酋竖起大拇指:“对仗工整,格律严谨,实在是绝世之珍品、馈赠之福音。这下胡人大发了,就这诗这字,几百年后只怕要卖上好几十万两银子呢。”

胡不归正色道:“那是那是,林将军的字,在我们大华都是万金难求的墨宝呢。但不知将军怎么会有如此雅兴,在胡人墙上做这旷世之作?!”

林晚荣哈哈大笑:“惭愧惭愧,信手涂鸦、旅游习惯而已。就怕胡人认不懂我们大华文字,浪费了我这一番口舌。”

几人同时大笑起来,声音穿透了草原苍穹……

望着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仍未醒来的李武陵,林晚荣用力拉住他的手,微笑道:“兄弟,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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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四章 再遇月牙儿

“小李子身中八矢,除去双手双足四箭、两肩的肩井与缺盆大穴各中一支炎外,另在右肋与左胸的天池穴,也各中利矢。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他主要是因为左胸天池穴受创,导致气冲、关门、乳根、气户自下而上经脉遭受压迫,气血不畅,而致使后脑处天柱、风府、百会三处大穴血气梗塞,淤血成积,难以清醒。而且按照我的推断,不仅是左胸,在他下腹至丹田处也定有一块淤血凝集,从而导致他疼痛难当、气血受阻。要治疗此种下腹肿痛淤血,须得以藏红花为药引,配以蜂蜜、桔梗,幼菊通畅经脉。”

高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双手挥舞着,口水喷了满地,为帐中诸人讲解着李武陵的伤势。他手势疾挥,动作潇洒,若是不清楚的,定还以为他是什么医学院的国手呢。

什么天池风府,桔梗幼菊,下腹肿胀淤血的,老高满口的专业术语,高深莫测,胡不归听得直擦鼻梁上的汗珠。林晚荣也是额头素筋暴起,冷汗刷刷直流。照老高这么一分析,小李子的症状,咋和痛经这么相像呢?老高这厮,莫非是个妇科郎中?

“那个,高大哥,你能不能说的简单点?”拿袖子胡乱的擦了把冷汗,林晚荣心有余悸道:“你就直接说说,小李子为什么心脏还在跳动,却始终醒不过来?”

高酋点点头,正色道:“以我行走江湖、救死扶伤的经验来看,小李子身上的箭头虽拔了出来,但他筋脉受到异常的血气挤压、通行不畅——”

“高大哥,你是想说小李子胸前神经受到压迫、寻致大脑供血不足。无法苏醒,是这个意思吗?”林晚荣截断老高地话,开门见山的问道。

高酋大喜着拍手:“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哎呀,林兄弟,没想到你也和我一样,是个杏林高手啊。如此高深的学问,我只讲解了一道,你就明白了!”

杏林高手?!我呸!林晚荣狠狠吐了口吐沫,对这狗头郎中满是鄙夷。

胡不归大概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妥之处,拉住老高小声道:“高兄弟,请问你以前医好过多少病人?”

高酋信心满满道:“老胡,你还不相信我么?我老高行走江湖二十余年。凡是落到我手中地病号,除了医死的,剩下的。就没有医不好的!”

胡不归白眼一翻,彻底无语了。

撤离巴彦浩特已经两个时辰了,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草原的晨风冷雾中,露珠皎洁。打湿了马蹄,沁润了每个人的脸颊。四个战士抬着李武陵的担架,行走的小心翼翼。将士们自发的将小李子护在中间,为他抵挡寒风雨露。

这五千将士当中,论起武功,高酋是当之无愧地第一。医武相通,老高既然武功不错,想来行医也有些手腕,哪知这厮却是个绣花枕头,啰唆了半天,还不如林晚荣一句话解释的清楚。想来平日习练医术的功夫,都被他消耗在拉八大胡同了。

但李武陵重伤在身,数遍全军五千人,也就老高这个半吊子郎中还能说得出些枝枝卯卯,其他人更是差地远了。看来只能矮子里面挑将军了,望着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小李子,林晚荣拉住他的手,无声苦笑。

见林兄弟一言不发,老高难得的红了回脸,尴尬笑道:“兄弟,你放心,小李子福大命大,死了都能睁三回眼眼,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林晚荣心里大概有了判断,李武陵定然是因为左胸中箭、某条神经受到巨大压迫,才会寻致血流不畅、呼吸困难,进一步引发深度昏厥。在他地前世,这种重伤可以通过胸科手术来挽救,可是眼下却是置身茫茫的大草原上,刀客虽有五千,能玩转手术刀的却无一人。

林晚荣点了点头,无奈一叹:“高大哥,以你看法,要怎样才能让小李子体内血脉通畅起来?”

知道林兄弟也是“杏林高手”,高酋可不敢再胡吹牛皮了,小心谨慎道:“刚伤地处置就不须说了,我已给小李子用了上好的金创药,防止伤口溃烂。但是体内伤势要想控制则颇为不易,需要内治外敷、通血化瘀,更需上好的药草相助。小李子此时心跳极弱,全凭一口血气在支撑,若不及时救治,只怕会凶相再现。”

这一次老高倒不是胡说了,小李子呼吸孱弱,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可是茫茫草原,到哪里去寻那上好的活血药材呢?大军跨越天险时轻装简从,连最常用的药材也都带的极少,何况那上好的活血之物?

众人一时沉寂下来,心情沉重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武陵地死而复生,带给这支深入草原的孤军无比巨大的勇气和信心。没有人能够承受再次失去他的痛苦,那对所有人都将是致命的打击。

“药材!到哪里去找药材?!”林晚荣喃喃自语着,愁眉紧锁。

五千骏骑在七彩朝霞的映照中疾速前行,嘀嗒的蹄声震颤草原,一路上除了马嚏声,听不到一声咳嗽,气氛安详之极,所有人都在为李武陵的伤势忧心。

“报——,前方一骑飞奔而来,斥候的喊声惊醒了沉默中的林晚荣:“禀将军,前方四十里处发现胡人踪迹!”

“什么?!”林晚荣大吃一惊,虽然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才不过几个时辰,突厥人就出现在了距己仅有四十里的地方。

胡不归也是诧异满脸,急声道:“是哪里来的骑兵?有多少人马?!”

那斥候摇头道:“禀将军,不是突厥骑兵,而是一个胡人商队,总数不过数百人。”

“胡人商队?!”

林晚荣呆了呆,忽地大喜道:“如果是商队。那就一定带有药材!”

胡不归也反应过来,急声道:“对。茶叶、丝绸和药材,凡是到过我大华的胡人商队,必定会带有这几样宝贝。这下小李子有救了!”

林晚荣大手一挥:“命令前方所有斥候。隐藏行踪,随时监视这商队的举动。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轻举妄动。”

“得令!”那斥候急急纵马归去。胡不归长长地吁了口气,兴奋的挥挥拳:“这真是久旱逢甘霖,想要什么就来什么。突厥人的商队,到我大华从不空手而归,上好的药材绝少不了。”

林晚荣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胡大哥,你有没有想过,这兵荒马乱地地时候。怎么会有一支胡人的商队,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呢?”

胡不归也不是愚人,闻言悚然一惊:“将军。你的意思是,这其中有诈?!”

林晚荣长长的吁了口气:“有没有诈我不敢妄断。只是他们出现的时间、地点,都太过于巧合了——距离巴彦浩特如此之近,又恰恰赶在我们奇袭巴彦浩特之后!”

让他一提醒,胡不归顿时也觉这事太巧合了。可是,说这是胡人诡计的话,他也不尽信。一者。从时间上来看,奇袭巴彦浩特的消息应该刚刚才传到胡人耳中,他们不可能在这之前就已经派出商队,在草原上候着这支大华孤军了。二者,耍这手段也没必要。若突厥人真的发现了他们,大可以派出大股骑兵直接剿杀,派这么个商队,算是什么意思呢?

老胡的疑虑,林晚荣也想到了。这同样是他的不解之处。莫非真地只是一次巧遇?

“胡人商队?!”一直未发言的高酋忽然抬起头来,神秘兮兮道:“林兄弟,会不会是那个人?”

他双手虚握,放在嘴边,比划了个吹喇叭的模样,林晚荣看地迷迷糊糊:“高大哥,哪个人?你到底在说谁?!”

高酋嘿嘿一笑:“兄弟你忘了?就是在兴庆府遇到的那个、你还吃过人家胭脂的——””

“月牙儿?!”林晚荣吃了一惊。这都什么时候了,老高这淫荡还在惦记着突厥女人。再说了,人家月牙儿品的是玉笳,老高这厮比划的却是吹喇叭,实有天壤之别!

高酋郑重点点头:“极有可能。林兄弟你想想,这些时日我们看到地突厥商队,唯有这一支,不是那突厥小妞,还会有谁来?!”

林晚荣哈哈大笑,那来往大华与突厥的商队有几十几百,凭什么断定这就是月牙儿的商队呢?看来不抢个突厥女人,高酋是誓不罢休了。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胡不归小声问道:“这支商队,我们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望着担架上李武陵沉睡地面容,林晚荣咬牙挥手:“为了小李子,我们别无选择!胡大哥,高大哥,你们跟我上去看看。驾——”

他一甩马鞭,突厥大马嘶鸣几声,四蹄腾空,直直往前奔去,万丈彩霞中,这一人一马迅速化为一个遥远的黑点,绝尘而去。胡不归和高酋二人急急催马,跟在了他身后。

三人飞奔一程,远远的便能看见深深的草丛里,己方几个斥候伪装的身影。林晚荣一跃而下,扑到几人身侧,悄声道:“怎么样,那商队过来没有?”

趁着他说话的功夫,胡不归和高酋二人也赶了过来。那斥候小声道:“商队还在五里开外,过不了片刻便会打此经过。”

林晚荣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三人便与几名斥候一起潜伏下来。

浓密的露珠浸透衣衫,冰凉的感觉寒彻骨髓,泥土芳香中夹杂着浓浓的青草味道,林晚荣长长吸了一口,神情振奋。

“叮当——”

“叮当——”

远远地,悦耳的驼铃清脆悠扬,缓缓飘入众人耳膜,三十余匹骏马慢慢踏过来,进入众人的视线。骑在骏马上的突厥商人,身着胡袍,腰挂佩刀,深蓝的眼神闪着幽光。他们大声说笑着,吆喝着,优哉游哉的前行,浑然不知危险就在眼前。

马队中间有数十辆大车,从那驼马被压弯的脊梁和嘎吱嘎吱作响的车轱辘就可以判断出,这大车里,定然藏有不少好货。

“咦,怎么不见月牙儿?”高酋藏在林晚荣身边,叼着根青草,眼珠子骨碌着四处打量。“月牙儿”这名字本是林晚荣给那突厥女子取的,老高借用来,却也一点也不见外。他四周打量了好久,见到的全是突厥男人,没有一个女子的身影,更别提那美如天仙的“月牙儿”,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林晚荣嘿嘿一笑,“月牙儿”不在这车队里更好。要不然待会儿动起手来,看到这突厥小美人,老子到底是杀还是不杀呢?

心里淫笑了两声,见那车队逐渐的进入了攻击范围,他点点头正要下令,忽听“叮”的脆响,胡人队中突地跃出一匹神骏的青色小马,脖子上挂着个精致的铃铛,蹄声欢快,叮叮脆响不绝于耳。

那马上的骑士头戴金黄小毡,身着黑边红底的金丝纱裙,双腿修长有力,身形婀娜似柳,纵马飞奔中,面上的薄薄轻纱时起时落,晶莹的肌肤在淡淡的晨晖中,闪烁着美丽的金色。她的眼眸润如春水,带着一丝深邃的淡蓝,微笑间,双眸略略弯合,便如天边最美丽的月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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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3 15:57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五三五章 带刺的玫瑰

“月牙儿!!!”林晚荣看的呆呆愣愣,没想到真叫老高给说中了,这就是月牙儿的商队,世上的事还真是巧合多多啊!

望着突厥少女婀娜多姿的身材,高酋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忍不住嘿嘿两声,得意道:“林兄弟,怎么样?!我老高神机妙算吧。这下她可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了,林兄弟你又有了暖床的。”

突厥少女似乎根本就没察觉到近在咫尺的危险,神骏的青色小马快步疾行,身影婀娜,纱裙飘舞,远远望去,就像绿色草原上漂浮的美丽花朵。

胡不归吞了口口水,小声道:“将军,还动手吗?!”

连胡不归这样的铁血汉子都不愿意对“月牙儿”动手,可见这突厥少女的确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魔力,让人一见难忘。不待林晚荣回答,高酋已嘿嘿道:“动手,当然要动手了!男的杀光,女的脱光,胡人每次劫掠咱们的城池,不就是这么干的吗?咱还没抢过突厥女人呢,以这小姑娘的姿色,勉强也够得上给林兄弟的如夫人做个小丫环了。”

对这厮彻底无语!林晚荣好笑的摇摇头:“胡大哥,别听老高胡扯。我是那么贪花好色、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吗?说出去谁都不信那!待会儿儿动起手来,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千万别想的太多了。”

他不说还好,经他这一解释,胡不归却越发的迷糊了。林将军是不是见一个爱一个,世上自有公论,姑且撇在一边不谈。可这说了半天,将军和月牙儿到底有没有关系呢?这真是个谜团。他不敢多问。唯有硬着头皮抱拳:“末将省得了。高兄弟,待会儿我们两个一起冲上去,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对,对。照应一下。”高酋心领神会的嗯了一声,嘿嘿偷笑。

说话间,那胡人商队已经缓缓行了过来,胡不归双指塞进口中、猛地打了个呼哨,远处千军万马齐声应和起来。老胡战刀一挥,草丛中刷的立起数百名战士,个个神情彪悍:“弟兄们,跟我冲啊——”

高酋同时站起,手中马刀划出一道光亮,刷刷耀眼。喊出地口号格外诱人:“兄弟们,抢胡人的女人了!跟我冲——”

百名将士神情振奋,跟在他身后。像是草原上饥饿的野狼,又快又疾,直往胡人马队冲去。

行进中的突厥商队,显然没有料到在茫茫大草原、自己地地盘上,竟然会有人劫道。看到一帮身着破烂胡衫、须发皆长的彪悍“劫匪,。高举马刀风一般的冲过来,他们顿时也慌了神。

“嘶——”商队的头马前蹄跃起,发出长长的一声凄鸣。后面的数十匹大马跟着受惊,调转马头就要奔跑。

“纯里!(镇定!)’一个粗壮的声音响起,突厥马队中跃出个头人模样的大汉,骑术精熟,左手拉缰绳,右手持着一柄厚重的马刀,正护在月牙儿身边,威风大喝:“玉里牙罗布路西(是草原上的流寇!)。”

林晚荣跟在老胡和高酋身后,见这马队里带头地突厥人威风凛凛。那握刀的模样,一看就知是身经百战的草原勇士。林将军地突厥语除了一句国骂外,其他的都是摆设,这胡人喊了些什么,他一句也听不明白,忍不住老脸一黑,怒道:“***,这厮的突厥语怎么如此不地道,一听就知道是王庭郊区那疙瘩的,害我都听不懂。老胡,你翻译一下!”

高酋深以为是地点点头:“林兄弟高见。这厮说话确实有股子泥土味,应该是郊区口音无疑,难怪我也听不明白!”

就你们二位的水平,连那突厥婴儿都尚是不如,要能听懂那才怪了!胡不归将这二人鄙视了一番,哈哈笑着道:“也没什么,这人骂我们是草原上的流寇。”

“胡说。”高酋嘿了声,大大地不满:“这些突厥人指鹿为马,真是没见识。说我也就罢了,可他们何时见过像林兄弟这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草原流寇?”

“正是,正是。”老胡打了个哈哈。

林晚荣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的在老高屁股上踹了一脚,火道:“高大哥,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老是拿我的缺点说事儿,这些都是天生的,我想改都改不掉。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下次若再犯,就罚你连说一百遍。”

一百遍?!胡不归冷汗直滴,借着挥舞战刀的机会,离二人远了几步,大声喝道:“围起来,将他们统统的围起来,一个也别放过。”

说话的功夫,好几百战士高举着战刀,手中利弩瞄准商队,早已将这些胡人团团的围了起来。

商队里地突厥人,以“月牙儿”为中心,自觉的组成了一个圆圈,将突厥少女护在正中间。他们的眼神中满是崇敬和迷恋,似乎只要能保护这少女,就算要葬送他们的性命,他们也在所不惜。突厥少女在商队里的地位,一览无余。

那带头的突厥大汉眼中怒火闪闪,手持马刀,紧紧的护卫在“月牙儿”身前。

虽是面临被包围的绝境,“月牙儿”跨坐在神骏的素马上,却是神色镇定,不急不惊,滑若凝脂的美丽肌肤像是刚洗过牛奶浴,凹凸玲珑的身材包裹在薄薄的丝裙中,宛若挺拔的春树。她的眼神淡淡,波光流转,略略扫过面前的人群,微带些天蓝色的眼眸,幽静深邃,清澈的仿佛是草原深处的纳木错。

这美丽的异族少女身上,仿佛有一股奇异的魔力,被她扫上一眼,诸人只觉呼吸都摒住了,就像要被吸进她幽邃的眼神中。

“突厥也能长出这么好看的女人?”老高的口水流了满地,呐呐自语着。

倒是林晚荣早已见识过这异族少女的魅力,此时众人之中,就数他头脑最为清醒。他苦笑着拍拍胡不归地肩膀:“醒醒。醒醒!胡大哥,该动手了!”

“哦!”胡不归惊醒过来,忙扬扬手中雪亮的战刀,恼恼大喝一声:“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统统留下来!!!”

请文明用语!林晚荣差点晕倒了过去,老胡这厮,切口喊得这么顺,真当我是劫道的来了?!他怎么也不翻译成突厥语喊?不就是一个“月牙儿”么,何至于如此?!

他忍不住的又朝“月牙儿”看了一眼,却见那突厥少女也正在打量自己,显然是方才他开口说话,引起了对方地注意。突厥少女静静坐在马上。金色小毡帽下,几丝乌黑的秀发微微露出,覆盖在光洁的额头。一方透明的轻纱微微遮掩住面颊。露出个美丽无比的轮廓。清秀的鼻梁,红润的小口,似月牙儿般略略上翘的嘴角,安静中却又带着几分野性。

这丫头盯住我看什么?林晚荣瞅瞅自己,马靴早已开了几道口子。衫子破破烂烂,血渍汗珠粘连在一起附在身上,就像在玩人体艺术。满面的尘沙灰土。发须长如乱草,面貌狰狞无比,整个就是一还未进化好的草原野人。

这样也能吸引少女地目光?林晚荣不由自主的摇头叹气。老高说的不错,真正地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就好比沙堆里的金子,无论你怎么掩盖,那万丈光芒都是遮挡不了的。绝症啊,没法治了!

“月牙儿”扫了他几眼,忽地柳眉一弯。嘴角轻翘,幽邃双眸似是三月的春水,竟是缓缓微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有如金光划破乌云,又仿佛草原里的百花绽放,不仅是大华将士们看地傻了,那团团围住他的胡人,更是瞬间跪倒下去,口里呐呐自语,神色无比的虔诚。

林晚荣心里怦怦直跳,恼火异常。妈地,这小妞太无礼了,这样盯着我,分明是在对我施行“目奸”。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有点受不了“月牙儿”诡异的微笑,狠狠的吐了口吐沫,大声道:“警告你,不准对我笑。再笑我就要杀人了!”

“月牙儿”却仿佛没有听懂他的话,示威似的朝他无声微笑,弯弯的柳眉微微上翘,好看之极。

林晚荣火了,朝胡不归一使颜色。老胡刷的一声跃上前去,抓住商队里的一匹突厥大马,手起刀落,血光冲天,那大马顿时身首异处,鲜血洒了满地。

马就是突厥人的生命,当着他们地面斩杀骏马,那是一种巨大的侮辱。胡人顿时群情激奋,“月牙儿”面色一寒,咬牙怒视了林晚荣几眼,眼中喷出熊熊的火焰。

那领头的突厥大汉忽然怒吼一声,他身后数十名突厥商人急跃而出,挥刀便往林晚荣砍来。

“来的好!”高酋大喝一声,身形率先冲入前方,十余名将士紧跟其后。他们都是经历了血与火考验的精兵,刀术战法哪是这几个胡商可比。不到五个回合,冲出来的几名胡人,就尽数被斩杀。那领头的突厥大汉神色大愤,怒吼一声,与胡不归紧紧战在一处。

林晚荣一挥手,数百名将士便如虎似狼般急冲而入,向马队中的十数辆大车奔去。

“伊里嘎(停下)!”一个清脆而急促的叫声传来,昂扬清越,说话的正是那迷人的少女“月牙儿”。首次听到这突厥少女说话,林晚荣大感惊奇,同样的突厥语,由盛丹、拉布里说来就那么的难听,怎么换了“月牙儿”,就如此的清脆动人呢?人与人还真是不能比啊。

听到“月牙儿”说话,那领头的突厥大汉一刀逼开胡不归,急急越回她身边。老胡硬拼了一刀,急退两步,面色惩红,大口大口喘气道:“好大的手劲,这厮定不是简单人物。”

管他是什么人物,林晚荣大手一挥,嘿嘿道:“不要伊里嘎!大家继续!”

将士们疾速往大车靠去,那突厥少女一急,修长双腿一夹马背,青马腾的跃起,她身形微倾,手中马鞭急甩,便往一名大华兵士的脸上砸去。

这一举手一投足便显示出了真功夫。月牙儿的骑术极为精湛,连胡不归也是不及她,更别提林晚荣了。

她腾空中这一鞭甩的又疾又快,眼看着就要砸到那名将士地脸上。马鞭却在下落之际,忽地停住了。

突厥少女使劲拉了几下马鞭,俏脸惩的通红,那鞭子却稳稳当当、纹丝不动,另一头却站着个黑脸黑膛的“野人”,骑在马上,紧紧拿住了她马鞭,嘻嘻笑道:“好长的一根鞭啊,都快赶上我地了。月牙儿小姑娘,你拉。你使劲拉啊!这鞭有弹性,不怕拉的!正所谓,拉妹子拉妹子拉不怕嘛!”

“林兄弟好功夫!”高酋看的眉飞色舞。拍手起哄:“对啊,小姑娘,你快使劲拉啊!我倒要看看这鞭能拉多长!”

旁边的那突厥首领见“月牙儿”陷入困境,急怒中猛然暴喝一声,劈刀便往林晚荣头顶砍来。

高酋一刀迎上。正抵住他刀锋,火喝道:“你们这小姑娘被我林兄弟调戏,那是她的荣幸。要你这胡人来捣什么乱?”

林晚荣大感冤枉,分明是这小姑娘拿鞭子调戏我嘛,高大哥怎么反过来说。

“咔嚓”一声,二人钢刀相触,那胡人怒吼了声,急退一步,脸色煞白。高酋小退了半步,气息急促许多,他与胡不归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有些惊诧:“这是哪里来的胡人,竟有这分力道。”

“月牙儿”见同伴被高酋拦下,也知他相助无望,小手将马鞭抓的紧紧,银牙紧咬,俏脸急怒,娇喝道:“米莱萨(放开)!米莱萨(放开)!”

“大家都知道,我听不懂突厥语的。”林晚荣嘿嘿冷笑,朝四周挥手,已有将士跃上了马车。

月牙儿大急,忽地娇叱一声,手中马鞭微松,身下青马直直往林晚荣撞来。

林晚荣掠身疾躲,刚让开骏马,一道冷光便向面前划来,突厥少女手中短小的马刀,幽幽闪着寒光,直向他脸膛劈来。

玩阴的?林晚荣冷哼了声,双手猛伸,又疾又准,正握住她晶莹地手腕。月牙儿哼了声,手上失去力道,那弯刀便向地上坠去。

两马交错,靠的极近,月牙儿一击不成,双腕又被他拿住,她急恼之中,忽地自素马上掠起,双脚直往他面门蹬踏。

想踩我?林晚荣嘿的一声,将她双腕猛地急扭,一脚蹬在那青马上。青马嘶鸣着疾奔而去,月牙儿地身形顿时落了空,像一颗美丽的花枝横停在半空。林晚荣横手反抄,将她娇躯搂进怀里,放在身前的马背上,张开大嘴,便向她脸颊咬去。

“啊——”月牙儿与他交手片刻,即便是被他擒于马上,也未有过半点惊慌。只是这一刻,一个披头散发、凶神恶煞般的面孔直往她如花似玉的脸颊咬来,纵是再坚强地女子,也要魂魄都吓飞了。

淡淡的幽香自怀里传来,正是萧家香水的味道。突厥少女地身体在他怀里瑟瑟发抖,淡蓝的眼眸却狠狠瞪住他,小拳头握的紧紧。

“怕了吧?”林晚荣哈哈大笑,收回扑向她的嘴脸,长长的出了口气。月牙儿心里稍微宁静了些,正要寻机再次下手,却见那黑脸膛的恶人猛地转过身来,双手勾住嘴角,白眼往两边一翻,那神情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啊——”突厥少女再次发出惊叫,是被林晚荣的鬼脸给活生生吓出来的。

林晚荣长声一笑,用力将她身子扔下马背。月牙儿身在空中,双脚还未落地,袖子里滑出一柄窄小的弯刀,锋利无比,疾往他小腹刺去。

好一朵带刺地玫瑰!!

林晚荣紧紧握住少女的手腕,冷笑道:“月牙儿小妹妹,你记住了,不要在我面前耍手段。我不仅会吓人,更会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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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三六章 我叫玉伽

突厥少女似乎根本听不懂大华语般,目带寒光,狠狠盯住他,一言不发。

其余的突厥商人见月牙儿被拿住,顿时急红了眼,哗啦一声拔出战刀,嗷嗷怒吼着往林晚荣冲来。胡不归疾步上前,手起刀落,刷刷的砍翻两个,殷红的鲜血泼洒在碧绿的草原上。

望见族人血溅五步,“月牙儿”顿时急了,也顾不得尚被林晚荣抓住的手腕,挣扎着娇声道:“伊里嘎(停下)!伊里嘎(停下)!”

“你不是流寇!”与高酋激战正酣的那领头的突厥人忽地挑出战圈,眼露凶光,怒喝道:“你们是大华人!!!”

这次他却是说的华语,口音生硬之极,高酋好不容易才听明白,当下朗笑一声道:“聪明!你爷爷就是大华来的好汉。小子,再吃高爷爷一刀!”

他说打就打,双手握刀,以万钧之势,直往突厥人头上砍去,“叮当”乱响中火星四溅。

“该死的大华人,叫你尝尝我赫里叶的厉害!杀——”那突厥武士嗷嗷狼吼着,聚集全身力气,马刀带着呼呼风声与老高硬拼了一刀。“咣当”大响中,赫里叶双脚刷的裂入草地中,脸色涨的通红。高酋手腕震麻,也不自觉的倒退了一步,气息紊乱。

这是两人第二次实打实的交手,这个叫做赫里叶的突厥人,身具绝世莽力,叫老高越发吃惊。顿时收起了轻慢之心。

听说眼前的这些流寇乃是大华人所扮,其中一人又能与赫里叶交战而占得上风,突厥商人眼中顿时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孱弱地大华人能够深入茫茫草原烧杀劫掠?这是几百年都没有过的事情。何况前方还有三十万突厥大军围困着贺兰山峡谷,这些流寇一样的大华人怎么可能穿越重重封锁?莫非他们是从天而降?太难以置信了!

观这些胡人的脸色便知他们的想法,高酋急呼了几口气,得意洋洋大吼一声:“怎么?不相信?不瞒你们说,连我自己都不太相信呢。可老子偏偏就来了,你们这些孙子能把爷爷怎么着吧?!”

老高兀自杀的痛快,那突厥少女见自己的族人尽数落入大华流寇手中,眼眸瞬时湿润。她被林晚荣拿住无计可施,急怒下猛地低头。张口便往林晚荣手上咬去。

“哎呀——”剧烈的疼痛传来,林晚荣的手背上顿时现出一排光洁整齐的牙印。像是弯美丽地月牙儿,深入肉里,鲜血汩汩。

突厥少女下口还真有几分毒性,林晚荣额头冷汗直冒,正要发飙,那突厥少女却猛一甩头,趁他不备。拔腿就跑。

“迎风一刀斩!”林晚荣大喝一声,自地上拣起个玩意,看也没看就愤怒出手。

“月牙儿”奔行之中,直觉一股劲风自背后袭来,还当是这流寇的“迎风一刀斩”,眼看便要丧身他刀下。少女嘤地轻泣一声,猛然转过身来,金色小毡帽被迅捷甩开。如云的秀发瀑布般飘洒而下,她伸出双臂急急护在自己族人面前,盎然不惧地抬起了美丽的面颊。

疾风刷刷而来打在她身上脸上,疼痛,十分的疼痛,却不是刀斧加身的感觉。

她缓缓睁开眼来,没有想像中的血流满面,除了洁净的纱裙面纱上沾了些风沙尘土外,再无异常。

对面那面容黝黑的流寇神色郑重,紧紧盯住他地右手,缓缓捏上用力一挥,沉声道:“好功夫!普天之下,能够毫发无损接下我这独一无二、惊天动地的绝技‘迎风一刀斩,的,除姑娘外,再无第二人了。”

什么“迎风一刀斩”,不就是洒了一把沙子吗?这人牛皮吹的倒大!突厥少女哼了一声,伸展双臂护在自己族人面前,无惧无畏的盯住林晚荣,娇声怒道:“西西里提喂!极木西奇怒哈索泥摸西亚!”

这少女声音娇嫩,突厥语速又疾又快,林晚荣听得眼冒金星,只见她嘴皮子动,就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说人家是郊区口音了,只得拉住胡不归道:“胡大哥,这小姑娘说话太慢,我脑子又转的太快,二者不兼容,所以没听清她说什么。你来翻译一下。”

林将军地理由真够独特的!胡不归笑道:“她说,你杀了我吧,不要杀我的族人!”

这突厥女孩倒有股倔性!林晚荣哦了一声,将血淋淋地手腕往“月牙儿”眼前一亮,捏了个拳头恶狠狠道:“花姑娘,你的,咬我!你,和你的族人,统统死啦死啦的。我的,突厥话,你的,明白?!”

这突厥话,真的很有大华特色,胡不归暗自摇头偷笑。

从他凶狠的模样里,似乎看出了这流寇的“狠毒”。“月牙儿”脸色疾变,哗啦一声自脚下拣起一把马刀,刷的舞动几下,曼妙的身材一阵轻晃,那马刀已护在了她身前。

林晚荣点点头,盯住月牙儿玲珑的身材,急急吞了口口水:“不错不错,身材很棒,柔韧性也好,又能骑马,跳起钢管舞应该很有看点。胡大哥,拉布里那根狼牙棒你带着没有?我待会儿要对这女胡人用刑!”

狼牙棒?胡不归大吃一惊,那一棒下去,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突厥美人就会变成一滩稀泥了,林将军怎么能下的了手?还有那什么钢管舞,虽不知是个什么东西,但见林将军脸泛淫光,便知那玩意儿和洞玄子三十六散手乃是一个套路。

林晚荣眯着双眼,上上下下打量“月牙儿”,不断的点头微笑。突厥少女被他盯的毛骨悚然,愤然娇叱几声,脸上现出一抹急怒地暗红。

语言隔阂害死人那!林晚荣不得不再次向老胡求助:“咦,她脸红了!胡大哥,这丫头说什么?”

胡不归讪讪笑了几下,吞吞吐吐道:“这个,她赞将军您是草原上的一头猛兽,是女子的天敌!”

林晚荣哈哈大笑着拍拍胡不归肩膀:“胡大哥干嘛这么照顾我的面子呢,直接翻译成色狼不就得了!无妨无妨,她这是不了解我。才会为我的外表所误导。等到接触久了,她就会明白我的为人。我怎么会是色狼呢。这实在太侮辱我了——我分明是色魔嘛!”

欺负这突厥少女不懂华语,林晚荣和老高肆无忌惮的淫笑着。那边赫里叶虽然听得懂他们的话,却被高酋缠住了拼斗,唯有嗷嗷怒吼着,拿他们没有办法。

“禀将军,”前方搜查大车的将士兴奋奔过来:“如您所料,前方马车中发现丝绸、茶叶、还有大量的药材。”

“真地?!”林晚荣兴奋大叫,急忙朝那边挥挥手。不耐烦道:“高大哥,别打了,咣咣当当吵死人了!你先下来休息,跟我拿药去!”

老高大嘿一声,急退几步闪出战圈,扔掉那砍得满是缺口的长刀:“你叫赫里叶是吧。不错不错,功夫比那个什么拉布里强多了。老胡,将这姓赫地看住了。等我拿完药、换把刀再来砍他。”

药材乃是在中间那几辆大车上发现的,林晚荣与高酋还未走近,便闻见幽幽药香轻轻漂浮过来,只闻这味道,便知道药材地质地了,端的是上好极品。

高酋率先掀开帘子看了几眼,顿时惊得嘴都合不拢了:“当归、桔梗、曼陀罗、藏红花、川贝、鱼腥草、长白野参、羚羊角、鹤顶红、冬虫夏草、五毒蛛、七步王蛇——”

他喋喋不休的叫着,林晚荣在他身后听得极不耐烦:“高大哥,现在是找药,你背书干什么?”

老高张大了嘴巴:“不是背书。是这车里的东西,开十个药铺都够了。”

果如高酋所说,这车厢里的药材分门别类、种类齐全,每一样都用皮纸包裹着,许多在大华也不常见的、名贵的草药都可以找到。

“奶奶地,这突厥人是要开药铺啊!”林晚荣也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沉默片刻才嘿道:“管他呢,现在是小李子最重要,药越多越好。高大哥,要什么药材只管拿,拿不完的全部打包!”

车内另有几样女子用品,最为显眼的是一方小枕,枕边放着个小瓶,淡淡的清香传来,竟是名闻遐迩的萧家香水。林晚荣嘿嘿笑了几声,如果猜地不错的话,这车厢就是“月牙儿”的临时闺房了。这突厥小妞竟以药房为闺房,倒也奇怪地很。

高酋点点头,刚抓起个长白野参,就听一声凄厉的娇叱,那边的“月牙儿”双眸含泪,神情悲愤,纱裙在风中尽情舞动,似是漂浮的清风般直冲了过来。

胡不归翻译道:“她说,不要抢我的药材。”

林晚荣眼珠一转,嘿了声:“这突厥女孩太小气了,我们都是文明人,怎么会抢呢?!胡大哥,你告诉她,我会花银子把这些药材全部买下来,我的信誉可是个金子招牌哦——嗯,先打个欠条好了,欢迎她有空的时候到大华坐坐,顺便到皇宫找皇上老爷子结账。”

那突厥女子似是明了他的意图,眼中泪珠滚滚,语声清脆的叽里呱啦一番,然后愤然悲喝,举刀就向林晚荣刺来。

胡不归急急翻译道:“她说,她采集这些药材,是要亲手为他父亲治病的。若我们敢动这些药材,她就跟我们拼——哎呀,她杀过来了。”

还来不及翻译完,“月牙儿”的身形便近在眼前,胡不归咣当一刀轻挑,突厥少女便急退了几步,踉踉跄跄险些摔倒。

这突厥少女却是烈性之极,眼见抢药无望,她猛地怒叱一声,泪珠儿像天山融雪般哗哗流下,手中的马刀顺势举起。狠狠往自己雪白的脖子抹去。

赫里叶和那剩下地突厥商人见“月牙儿”如此刚烈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大叫着就向这边扑来。

“叮”,一声脆响穿透所有人的耳膜,千钧一发之际,林晚荣冷着脸挑开了月牙儿的弯刀,少女的脖子上现出道淡淡的红线,隐有血渍。那马刀旋转着飞出老远,刷的一声深深插入地下。

林晚荣眼神冰冷、凶神恶煞一般向月牙儿逼过去:“就算你死了,我也有一百种办法。叫你的灵魂都会颤抖,你信不信?!”

胡不归将他的话翻译过去。突厥少女冷哼了声,小手却是忍不住的微颤了下。

“胡不归。”林晚荣大吼一声,指着远处那残存地突厥人冷笑道:“去,将这些胡人统统斩了,一个也不许留!”

“得令!”胡不归大声应道,迈着虎步往那些突厥商人行去。

“月牙儿”显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怒声娇喝着,泪珠滚滚。一连串地突厥语从她口中吐出。

胡不归道:“将军,她说,你要敢杀我的族人,我就自杀身死,请草原之神降下万钧雷霆惩罚你!”

“草原之神?”林晚荣哈哈大笑:“我是大华人,信地是观音菩萨如来佛。你们草原之神的手再长。要想破除地方保护主义、实行跨部门执法,那也是不行的。”

胡不归挠头半天,也不知道“地方保护主义、跨部门执法”该怎么翻译成突厥语。别别扭扭的译了几句。看月牙儿的神色,也知她是迷糊再迷糊。

“要想我不杀你的族人,也不是不可以。”林晚荣话锋一转,嘿嘿几声,盯住了“月牙儿”的俏脸。

看他如虎似狼地目光,突厥少女咬牙怒哼了声,眼中满是轻蔑。胡不归翻译道:“将军,她说,你不要做美梦了。我宁愿和我的族人们一起身死,也不会让你侮辱草原女儿的清白。”

“下流;龊!思想肮脏复杂!”林晚荣愤愤大怒,狠狠吐了几口吐沫:“她想占我的便宜?门都没有!我们大华儿郎的贞操,宛如天山上晶莹美丽的白雪,容不得任何地侮辱亵渎,哪怕她思想上敢对我有一丝的杂念,那也是不允许的,是犯罪!!人神共愤之!!”

每次翻译林将军地话,都有一种心惊胆颤的感觉,奈何人家官大好几级,胡不归也无法,唯有硬着头皮译了过去。突厥少女眼神疾眨,显然没有料到怏怏大华、千年文明古国,竟然会出这么一个有个性的败类,实在意外的令人不敢相信

“胡大哥,你告诉她,要想保全她的族人,就得老老实实听我的话、为我办事。否则,我心情一差,随时都会砍这些人脑袋的。到时候,就是她害了她的族人,跟我没有关系。”

望望身后被无数大华流寇包围着的族人,“月牙儿”哼了声,眼神却是软了下来。

以我的手段,就不相信折服不了你这小妞!林晚荣嘿嘿笑了声,得意洋洋问道:“月牙儿,你叫什么名字?”

突厥少女咬牙半天,才哼出一声:“我叫玉伽!”

胡不归解释道:“玉伽在突厥语中的意思,就是美丽的月牙儿。”

林晚荣哈哈笑道:“好,不错。这名字有意境。你在突厥叫玉伽,华语名字就叫做月牙儿,其实是万流归宗的。我说月牙儿,你刚才说,要拿这些药材回家给你父亲治病,这么说来,你会给人看病了?!”

看他贼眉鼠眼的样子,玉伽偏过头去,鼻子里哼出一声,林晚荣恼火道:“胡大哥,磨刀,杀人!”

突厥少女恨恨看他几眼,无可奈何的微微点头。

“好,”林晚荣头也不回,自车厢里随手摸出根药材:“那我就来考考你。这个叫做什么?”

“桔梗!”

“这个呢?”

“金银花!”

“这个——”

“曼陀罗!”……

“陈皮!”……

“冬虫夏草!”……

连续换了数十样,月牙儿都准确无误的叫出名字,看林晚荣的眼神却越来越轻蔑。

“我就不相信难不倒你!”林晚荣暗自恼怒,在车厢里胡乱摸了几把,只觉入手的药材手感极好,薄如轻纱,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那我就来个绝的!”他嘿嘿冷笑几声,将那“药材”扯过来举在手中,看也没看道:“这个呢?这个是什么?!”

月牙儿急怒一声,俏脸红如火花,目光中的熊熊燃烧的怒火,足以将他焚烧几百遍。

高酋惊道:“咦,这个我认得!它叫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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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三七章 救治

老高诡笑着,眼神下流而又猥琐。林晚荣转头望去,只见自己手上拿着的,是一抹鲜红而又柔软的绸缎,圆圆的花边,折叠起来就只有手掌大小,还带着淡淡的香味,似水般柔滑,火光一样艳丽,就如同突厥少女玉伽那粉红滚烫的面颊,甚至还能感受到些许微微的温热。

望见自己主帅手里鲜艳的肚兜,大华“流寇”们忍俊不禁,拼命的忍住笑意,脸上的神色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那月牙儿更是脸如涂丹,双拳紧握,银牙咬得格格作响,如水的眼神喷出万丈火火,死死的盯住了他。

林晚荣神色如常,大言不惭的打了个哈哈:“咦,好大一块红手帕啊,我两只手都握不住了呢!正好还缺个洗脸的手巾,这手帕归我了——”

“树莫奴西萨!”月牙儿火声急叱,眼眸中蕴满了泪珠,猛地自他手里扯过肚兜,呼啦一声撕为两截扔在地上,抬起马靴狠狠的踩踏着,口里还念叨着什么。

林晚荣眨眨眼,不解道:“胡大哥,这丫头在说什么,干嘛要把我的手帕抢走了?!”

对林将军的脸皮,除了佩服还是佩服,胡不归笑着道:“没有,这突厥小姑娘性子烈。她说你摸了她的东西,就像是疯狗咬中了草原上的鲜花,她诅咒你快些灭亡。”

老胡虽翻译的隐讳,林晚荣是何等人物,眨眨眼就明白了,月牙儿这是叫我去死嘛。他哈哈笑了两声:“无妨无妨,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极致用脚踹。我从来不怕小姑娘骂。她骂的越多我就越开心——咳,咳,经过我严格的测试,玉伽姑娘确实认识这些药草。应该是会看病不假。胡大哥,你跟她说,现有大华第一正直善良多情种,要和她做个童叟无欺的交易。”

胡不归很自觉地将他话里面某些内容略去,翻译之后,月牙儿冷哼了声,撇头道:“草原谚语说,光辉的明月永不会照耀贪婪的狼群。我玉伽绝不和你这样卑鄙无耻、龌龊下流的人做交易——”

“刷——”她还没说完,便见那流寇首领拔刀就往商队地骏马砍去,鲜血长溅中。骏马悲凄的嘶鸣一声,缓缓的倒在血泊之中。

刚刚还嬉皮笑脸的流寇首脑,此刻早已脸黑如墨。长刀靠近嘴边,慢慢悠悠吹了口气,刃上血迹一滴一滴落下,好不诡异。

月牙儿神色急变,望望身后“弱小”的族人。泪珠蕴积眼眶,终于缓缓的点头:“你要做什么交易?!”

“聪明的小姑娘!”林晚荣刷的变出个笑脸,嘿嘿道:“你放心。我这个人很公平,就算你觊觎我的美色,想和我做桃色交易,那也是不可能的,我地贞操只属于我老婆。这样吧,只要你能我治好我的兄弟,我就一命换一命,放走你一个族人。你看怎么样?”

这人实在是不要脸。玉伽听得大火:“你这无耻的大华人,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么?我救你一个大华伤员。你才放我一个族人,当我是这么好骗地吗?你这无良的奸商!!!”

这突厥小妞竟然知道我的外号?林晚荣哈哈大笑道:“别急嘛,既然是交易,那就可以讨价还价。这样吧,你说说,要放几个人,你才肯治病救人?”

月牙儿小鼻子里哼了声:“除非你将我族人全部放走,否则,我绝不帮你救人。”

林晚荣嘿嘿冷笑,眼神直直盯住她:“小妹妹,做人可要厚道。别以为我是小白,就可以任你欺负!你只救了一个,却要我放走这么多人,到底谁是奸商,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一口价,我放十个,你救一个!”

月牙儿咬着牙坚定摇头,不屑的望着他,一言不发。

“那你是要逼我出绝招了。”林晚荣鼻子里哼出一声:“既然你不愿意正着数,那我们就反着数好了。高大哥,磨刀子杀人!我倒想看看,要杀到第几个,这小妞才会服软。”

高酋应了声,挎着大刀,一步一步的往突厥商人中行去。他在宫中干地就是专门吓人的营生,样貌极具气势,兼之方才大战赫里叶占了上风,这一吹胡子瞪眼,那些突厥商人谁也不敢掠其虎须,不自觉的往后退去。

看这流寇黑膛黑脸地模样,真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突厥少女玉伽被他逼得再无退路,忍不住火喝道:“你若杀我族人,我玉伽可对草原之神发誓,绝不会为你救任何人。”

“这么厉害的威胁啊!我好怕怕哦!”林晚荣不屑的冷笑:“真当我是吓大的了?既然她不愿意谈条件——高大哥,还在等什么,动手!”

高酋怒号一声,扬起大刀便往突厥人头上劈去。

玉伽双眸微闭,两行泪珠无声滴下,缓缓道:“好吧,你赢了。只要你放走我一半的族人,我就为你医治那伤病的人。”

老高的屠刀倏地在那突厥人的头顶上停下,得意洋洋地偷笑。

“一半?这么多啊?!”林晚荣皱着眉,脸色很是不满。

突厥少女淡蓝的眼眸疾射出怒火,挥舞着拳头娇声怒斥:“可恶的大华人,你到底想怎样?若连半数的族人都无法保全,我宁愿与他们一起,死在你们这些强盗的屠刀之下!”

“好吧!”林晚荣勉为其难的叹口气:“一半就一半吧。唉,真没见过像我这么仁慈的强盗!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这兄弟受了箭伤,还在昏迷中——”他眼中凶光一闪,恶狠狠道:“你要救不回我兄弟,我也不管你什么月牙儿月弯儿,你也不要怪我辣手无情,我要你们所有的胡人都为他陪与!”

他杀气凛凛、神色凶恶,目中的凶光仿佛就是草原上凶猛的野狼,就连这些高大勇猛地突厥人也从心里生出些惧怕。

玉伽却是不惧这头狼,轻蔑的瞥他几眼。自信满满道:“只要人还没死,我就有七分把握救活他!希望你遵守诺言,尽快释放我族人。”

这小妞口气倒不小,林晚荣哈哈大笑:“月牙儿姑娘。你尽管放心好了,须知我号称大华第一正直善良多情种,绝非浪得虚名。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就先放你一个族人——那个,那个断腿的,看什么,说你呢,就是你!你可以走了!高大哥,送他根拐杖吧!大家出来混。都不容易啊!”

这突厥商人在方才地冲锋中,被大华军士砍成重伤,双腿早已断了。听流寇首领点着名要自己先走,顿时急怒攻心,我他妈要能走的话,首先就过来砍了你这小黑脸。那突厥人一气之下,身子往后一仰。直直的昏倒了过去。

“咦,兴奋的都晕了?!这家伙,实在太没民族气节了。”林晚荣满是鄙夷的看他一眼。转身盯住玉伽谄笑道:“和我的月牙儿比,实在差的太远了——咦,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好大好对称啊!玉伽小妹妹,你今年几岁了?身材这么好,是不是经常喝奶的缘故?!那奶牛都是你们家里自己养的吗,我也想养唉——”

——————

高酋在旁边直打冷颤,听林兄弟一席话。他才明白了学海无涯、淫海无边的道理。

听他疯言疯语,突厥少女小脸嫣红,牙齿咬得紧紧,刷地一声跨上马车,那掀下来的帘子狠狠砸在林将军鼻梁上。

比我还拽嘛!林晚荣摸着鼻梁直摇头。高酋凑在他耳边猥琐而又谄媚笑道:“林兄弟高见,突厥女人养奶牛,那可真是一绝啊!”

这个人棍!林晚荣不满的看他一眼,深深告诫道:“高大哥,你要学我,做人一定要正直,要有理想,不要沉溺于低级趣味!俗语说得好,峰山有路淫为径,欲海无涯荡作舟,这么深刻地道理,你一定要好好领会!”

高酋长长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将这百余胡人尽数绑了,连月牙儿也不例外,那个叫做赫里叶的胡人初时还想挣扎,后来玉伽不知对他说了句什么,他便老实下来了。

五千人马,带着半路俘虏的数百胡人,急急往南奔行。一路之上,林晚荣格外的小心,斥候前派到百里开外,走了数个时辰,却连突厥骑兵的影子都没见着。茫茫草原上天地静谧,仿佛就只剩下了这一支大华地孤军流寇。

按照时辰推算,就算突厥骑兵是只蜗牛,也应该得知巴彦浩特的消息了,可他们偏偏就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诡异的情形顿让所有人地心都提了起来。

“将军,我们当真要从五原穿过、回到贺兰山?”胡不归在战马屁股上重重拍了几下,撵上林晚荣的步伐,抹了脸颊上的汗珠问道。

三十万胡人围困贺兰山,沿着五原,几百里的土地,早已落入突厥人的铁蹄之下。若要穿过三十万胡人的包围回到贺兰山,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要不然你说怎么办?”林晚荣没有回答他的话,凝重反问道:“难道要沿着来时的山脉再爬回去?”

贺兰山东边高西边低,他们来时是自东向西横跨,一路走低,经历了无数的绝峰,折损了许多战士,才到达草原。原路返回地路子是行不通的,那无数高耸入云的绝峰,壁立千刃,就像笔直的刀子,能下不能上。要不是这天险阻隔,胡人早已跨过贺兰山,攻入兴庆府了。

胡不归也知道原路走不得,但是要以五千残兵闯入三十万敌军阵中,就算有算无遗策的林将军带领,那也是死路一条。

苦思无果,胡不归也不去多想了,大不了把性命交待在这里了,能战死在茫茫大草原,那是大华军人无上的荣耀。

“将军,有一事末将想要提醒几句。”胡不归往中间的马车上看了几眼,压低声音道:“这个玉伽的身份,只怕不简单。”

“哦?!”林晚荣笑着道:“怎么个不简单法?”

胡不归神色凝重:“不说别的,单说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叫赫里叶的突厥人,其天生神力,也只有老高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降住他。我虽不知这赫里叶的名号,但有如此凶猛的突厥勇士相随,那玉伽的身份又怎会简单呢?!”

林晚荣嘿嘿淫笑:“难不成是个突厥公主?!要真是的话那我们就发达了,就算当不成金刀驸马,我也要把那金刀染绿了,嘿嘿!”

“这么容易就捉住突厥公主?”面对林将军的淫心壮志,老胡愣了愣:“再说了,一个突厥公主,又怎会混到商队里去呢?这又不是演侠义小说。”

老胡说的有道理,林晚荣点了点头,对这突厥少女玉伽的身份越发的好奇起来。

“胡大哥你说的好,”他拍了老胡肩膀两下,重重哼了声:“看来只有动用我无敌万人迷的魅力去审问拷打一番了。胡大哥,备好狼牙棒,将月牙儿带上来。哼哼,有我林某人出马,我看她是脱还是不脱——”

胡不归骇然看他一眼,林将军瞪大了眼睛道:“——胡大哥你瞪着我干嘛!唉,一定是你听错了,我是说,要看看她招还是不招!这样你都能听错?做人思想一定要纯洁!”

“是,是。”老胡抹了脸上冷汗,遥遥一指中间的马车:“玉伽在车里。方才老高叫人把小李子抬进了马车,听说她正要施法救治呢。”

哦?林晚荣大奇,急急纵马奔了过去,方一掀开帘子,就见突厥少女持着一柄尖刀,正往李武陵胸口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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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百三十八章 女神医

“你这歹毒的女子——”跟在林晚荣身后的胡不归刚刚钻进马车,就见那惊险的一幕,顿时魂飞魄散,匆忙之下急声怒吼,伸出手就往玉伽手腕抓去,眼看着就要拿住她。

“胡大哥,慢着——”斜刺里伸出一只大手,稳而有力抓住了他,林晚荣凝重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要动,她在救人。”

救人?胡不归大骇。这突厥女子分明是剑指小李子胸口,难道捅刀子也是为了救人?只是林将军神色正经的很,不像是开玩笑,他也只好抑制了心中疑惑,去看突厥少女玉伽如何的救人。

月牙儿神色郑重,手中锋利的匕首缓缓的贴近了李武陵胸膛,轻轻划破了他胸前的肌肤,一汩鲜艳的血渍缓缓流出,让人心颤。李武陵脸色煞白,躺在车中一动不动,对这疼痛没有丝毫的感觉。

玉伽左手抓起一把碾碎的药草揉搓着,看准那匕首划破的伤口,轻轻将草药贴上去。说也奇怪,这药草才敷上片刻,李武陵胸前的鲜血便止住了。

神奇了!林晚荣看的目瞪口呆,月牙儿手上的几样药草都是自她的药车中取出来的,林晚荣也没见过,可是这止血功效却是一等一的神奇。

虽只划破了个小伤口,但这一刀的力度和范围极难把握,可谓费力费时,月牙儿光洁如玉额头沁出层层汗珠,璀璨晶莹。

她歇息了一会儿,那锋利的匕首靠近李武陵胸前箭伤处,又划出一道小口子,正要用止血药剂。林晚荣忙凑过去道:“我来,我来,你专心做手术就可以了。”

突厥少女看他几眼,哼了声。也不知有没有听懂他的话。

见月牙儿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样子,林晚荣大急,连手带脚比划道:“我地,止血。你的,手术。我们的,配合,珠联璧合,哟西!”

胡不归自然能听懂林大人的“突厥语”,急忙翻译了过去,玉伽微微沉默一会儿。便把手中地药草向他递过来。

她的手指修长洁白宛如素葱玉花,虽有小李子重伤当前,林晚荣却也忍不住心中的骚劲。借着拿药草的机会在她小手轻蹭了几下,滑如春水的感觉,叫人爱不释手。

突厥少女似是察觉了他猥琐的行径,怒哼了声,愤愤瞪他几眼。林晚荣一本正经道:“咦,这药草好滑啊,差点就没捉住。月牙儿妹妹。等忙完了我再脱光衣裳让你看个够,现在你还是别看我了,先做手术吧。”

老胡脸皮比不上林大人,哪好意思把这话翻译成突厥语,只得哈哈笑了两声,算是掩过。

看林晚荣用药草将李武陵伤口止了血,一直在旁边静观不语的高酋突然长长吁了口气,叹道:“我老高行医这么多年,直到今天才开了眼界。没想到几样东西搭配起来,竟是如此上好的止血药。”

就你这厮也好意思说是行医多年?我看你是在八大胡同行医吧。林晚荣不屑的嘿了声:“高大哥,这些都是什么药材,怎么我的月牙儿用起草药来这么灵光?”

说起药来高酋就得意了,摇头晃脑卖弄道:“林兄弟,你不要小看这止血药啊,里面最起码掺杂了五种药材。莲房、金猴毛、苎麻根、菊叶三七、大蓟(注:此五样皆为中医止血药材),都是我大华盛产地。我老高苦读医书多年,怎么就不知道把这五味掺杂在一起止血呢?惭愧,惭愧。”

说话间,月牙儿的匕首已经接近胸口箭伤的位置,她神色越发地凝重,匕首每动作一下都轻如履冰,晶莹的汗渍浸湿了脸上的纱巾。

既然客串护士,就要有自知自觉,林晚荣抬起袖子,脸色郑重的往少女那光洁的脸蛋擦去:“不要动,千万不要动,我来替你擦汗,免得汗珠落到伤口里引发感染。”

月牙儿地小刀触在伤口上,正适逢要紧之际,看他脏兮兮的袖子擦来,顿时睁大了眼睛,神情震怒,却不能有丝毫的异动。

胡不归和高酋二人看地大为艳羡。什么叫做艺高人胆大?!看林大人就知道了。占便宜的时机挑选的如此精准,就像拿算盘算好了一样,佩服,实在佩服。

黑脸的“流寇”在突厥少女额头上脸蛋上细细的擦拭着,月牙儿眼睁睁的被他占了便宜,双眼蕴满泪珠,眼瞅着就要滴落下来。

“咦,你怎么哭了?”林晚荣大惊:“唉,即使感动也用不着哭泣嘛,这下可好,待会儿我还要给你擦泪珠呢。高大哥,我骑的马上有一件行囊,里面装着一条花内裤,是凝儿特意为我做的,我只穿了两次,还没来及发生龌龊的事。在花内裤里面包着一条美丽地鸳鸯手娟,洗的很干净的,你快去取来了,待会儿我给玉伽姑娘擦眼泪儿。唉,这两样可是我贴身的至宝啊。”

玉伽脸色一变,眼中满是骇然,小手忍不住的颤抖,眼泪也不敢流了。

******

高酋忍着笑道:“林兄弟,既是凝儿夫人为你做的衣衫,那自然宝贵的很。你怎么舍得把如此至宝束之高阁,岂不太浪费了?”

林晚荣叹口气道:“没办法,最近天太热,我只好把内裤脱了,免得影响了我的发育。唉,看这规模,以后要用大麻袋做内裤了。从前有一首歌是怎么唱来着——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真是太适合我此刻的心情了,

林将军这小曲唱的!老高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骇之下,牙齿都吓掉了。

他们三人说话,淫笑不止,突厥少女玉伽紧紧低着头,目光注视在李武陵伤口,耳根到颈脖染上淡淡的熏红。

李武陵的胸口,纵横交错着几道小小的血痕。月牙儿寻准那箭伤地位置,锋刃略入寸许。俏脸上现出一片紧张神色,“知情知趣”的流寇急忙为她擦拭汗珠。

突厥少女咬着牙,轻呼出声,匕首又略进一分。李武陵胸膛顿时血流汩汩。却是乌黑色。林晚荣看呆了,这是什么功夫,怎么这一刀下去,伤口处的淤血都排了出来。

“余里户哈莫西——”,牙儿的一声娇呼惊醒了发呆中地林晚荣,他抬头一看,只见突厥少女玉伽柳眉倒竖,愤火盯着自己,脸色又气又急,方才的这一声咆哮,正是对他所发。却听不懂她说的什么。

“将军,她说你笨蛋,止血。快点止血!”匆忙之下,老胡也忘记了省略重点词汇,急急翻译了过来。

低头望去,只见李武陵胸前的淤血已经排出,血渍变得鲜红。难怪玉伽要叫止血呢。林晚荣急急将药草往小李子伤口抹去,匆忙之中,一时手忙脚乱。狼狈的很。

玉伽哼了声,瞥他几眼,脸上满是不屑。

待到匕首拔出,鲜血止住,突厥少女长长吁了口气,缓缓坐在车厢地上,光滑洁白的额头满是晶莹的汗珠,连那轻纱都湿透了。

李武陵胸口遍布伤疤,脸色苍白。胡不归去摸他额头,只觉烫的吓人,高酋却是惊喜过望:“体表发烫,虽过热,却是身体机理开始作用之症状,林兄弟,小李子真的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这位月牙儿小姑娘简直太神奇了。”

老高说地不错,李武陵虽在高温发烧,却总比之前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要强的多。林晚荣朝玉伽作了个揖,嘻嘻笑道:“谢谢突厥女神医。在你我地通力合作之下,我们终于创造了一个奇迹。”

当中自有胡不归翻译。听他自吹自擂,月牙儿不屑的哼了声:“我不是女神医,用不着你来赞美。只希望你谨守承诺,释放我族人。”

“那是当然,我的诚实善良,全大华都知道的。”林晚荣眉开眼笑,频频点头:“高大哥,去把月牙儿神医的族人再放走一个,哦,我记得那里面有个瞎子,就先放他走吧,咱们再坏也不能虐待残疾人那。祝贺这位突厥老兄,终于可以用心去寻找草原上地明灯了!”

听这大华流寇说话,人都能他噎死!月牙儿震怒,正要斥责他言而无信,黑脸的流寇毫不在意的摇手笑道:“女神医不要着急。我说过地话就一定会做到,等到我这兄弟苏醒康复,我自然会放了你的族人。现在只是先略表一下心意而已。对了,能不能请神医透露一下,我这位兄弟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突厥少女唯有忍气吞声,哼道:“我不知道!他遭重箭创伤,淤血没有及时排出,挤压着胸膛,从而导致他无法醒来。我也只是排出了淤血,至于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只有草原之神知道。”

林晚荣哦了一声,原来她只是通过匕首划破伤口周围,排出小李子胸腔内的淤血,不是玩手术刀啊。但这胆量、气势和眼光,却非比寻常。林晚荣重重点头:“了解,非常的了解。神医,冒昧问一句,这样的手术,你做过多少次了。”

月牙儿哼了声:“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咦,这小妞怎么学会了我的手腕?难不成她要调戏我了?林晚荣眼睛眨了眨:“我这个人啊,最怕少女对我表真心了,她们很多人得不到我,就会对我施展暴力手段,所以,你还是先说假话好了。”

月牙儿冷笑道:“我说这样的救治已经几千几百次了,你信不信?”

“这么说,你只做过几十次这样的手术了?”林晚荣惊奇的望着她,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地神色。

月牙儿摇摇头,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十个?”林晚荣脸色苍白。

“你不识数么?”突厥少女有些恼怒了,狠狠道:“第一个!!!”

嗵,林晚荣一屁股坐在车厢地上,额头直冒冷汗。原来李武陵竟然做了月牙儿的小白鼠,这小妞竟然镇定的没有露出蛛丝马迹,奶奶的,原来是个假神医。

突厥少女不屑地看着他:“怎么。你是不是怕了?!”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高大哥,我们上当了。快给小李子抬到那边车上去,建立一个重症监护室。日夜谨守,时时刻刻不离人。他现在面临的,是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危险!快啊——”

突厥少女甩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美丽地眼角微微弯下,仿佛一抹诱人的月牙儿。她得意的模样,连那先前的郁气都一扫而空,变成了一个开朗活泼的突厥女孩。

林晚荣咬牙切齿道:“既然如此,这几天就要委屈神医了。我兄弟一天不醒来,你就不要指望我放走你的族人。当然,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即使是非分的,我也认了。胡大哥。你去给神医腾出一辆最宽敞的马车,以备她的特殊需求。”

神医能有什么特殊需求?胡不归甚是不解。不过将军吩咐的,应该错不了,当下便告辞出来。

待到诸人小心李翼地将李武陵抬走,林晚荣跨下车来。忽又掀起帘子,朝里面望了一眼,神秘兮兮道:“月牙儿神医。听说你听不懂我们大华话,是不是?!”

突厥少女玉伽茫然的望着他,美丽的大眼睛疾眨,淡蓝地眼眸幽邃如草原深处最清澈的湖水,竟是真的听不懂他的话。

“那就好。”林晚荣拍了拍胸膛,急呼几口气道:“趁着现在没人,我有些话儿终于可以对你说了。玉伽小姐,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地八万名小姐之一,当然。排在前几位的,都是我的老婆们,她们一律是按照姓名笔画排名,排名不分先后。你也很漂亮,不过也就是八万分之一地水准了,和我们家的丫环如花有的一拼。但是我今天不是要赞你漂亮,而是要说说你身上难看的地方。”

月牙儿毫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神平淡,似乎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其实你全身上下都已经长得不错了,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可有一个地方长得太难看了,真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儿难看的。要是有兴趣的话,你可以猜猜,到底是哪个地方最难看?”

突厥少女咬着红唇一声不吭,小手紧紧握住了,天鹅般纯净洁白地颈子隐隐凸出一根素色的、细细的血管。

林晚荣盯住她丰满的酥胸,恶狠狠吞了口口水,点头道:“相信你已经猜到了。不错,就是你随身带的干粮。你知道吗?馒头是不能随便做的,那是有标准的。就拿我家里来说吧,馒头一定要做成长方形的,那体积形状、长宽高扁,都是有严格规定的,这是我林家定的标准,不能随便改变规格的,变了,那就不叫馒头了。你再看看你,两个馒头又圆又大,完全不符合标准。难看,难看之极啊!”

突厥少女玉伽脸色惩红,双手握成拳头,洁白的颈项间,细细的血管瞬时膨胀。

林晚荣一本正经道:“私造圆形馒头,还造的这么圆这么大,我告诉你,你已经违标了,这个问题很严重。对我视觉和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引发了难以预料的后果——你一定要整改,狠狠的整,整成方的!”

“你老婆才是方的呢!你这草原上的恶魔——”突厥少女终于无法忍受了,惩红了脖子脸颊,怒斥一声,取过刚才救治用的匕首就往他扑来。

林晚荣哈哈大笑着捉住她手,让她动弹不得:“我老婆的自然是圆的,比你的还大,比你的还圆呢。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可全都是我辛勤劳作、摸摸抓抓的结果。可你呢,还没结婚呢,怎么就变得这么大这么圆?严重违反馒头标准,太没天理了。——咦,我怎么能听懂你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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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九章 出其不意

“你放开我!!”月牙儿急喝怒斥,语声清脆,说的正是大华语。虽比不上林晚荣这种靠嘴皮子吃饭的,却也甚是流利。

林晚荣朗声笑道:“原来你真的会说我们大华话啊?!月牙儿神医,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喜欢骗人呢?这个习惯可不太好。你看,我就从来不骗人嘛。”

你哪句话不是骗人的?突厥少女对这大华流寇无丝毫的好感,愤愤哼道:“再说一遍,我不叫月牙儿,我的名字叫玉伽。你敢欺负我,草原之神定然不会饶恕你的。”

这丫头还敢威胁我?林晚荣不紧不慢道:“玉伽和月牙儿本来就是一个意思,只不过一个是突厥语,另一个是大华话而已。不过,我一向是很尊重别人的,既然你不喜欢我叫你月牙儿,那我以后就叫你玉伽好了。你看怎么样,月牙儿妹妹?”

和这种人实在没有什么话可说,玉伽火哼了声,偏过头去不再理他。

见这突厥少女容颜绝丽,野性十足,异族风情尽显无疑,林晚荣忍不住的微微一笑,轻叹道:“其实名字只是一个符号,叫什么都无所谓。就比如我吧。在大华的时候,我的匪号叫林三。但是到了突厥呢,我就有了个很有诗意的突厥名字,大家都很喜欢的。”

玉伽鼻子里哼了声,不屑道:“就你这种人,草原上的野狼都要比你高尚,还能起个什么好听的突厥名字。”

这突厥少女的华语虽说不上字正腔圆,有些字眼的发音略显生硬,但在突厥人中。却已是独一无二地流利了,比突厥国师禄东赞还要强上许多。

听突厥少女说大华话,真是一种享受啊!林晚荣从怀里摸出纸片铅笔,刷刷刷的写上几个字。笑道:“我的突厥名字好不好,你一看就知道了。顺便问一下,月牙儿神医,你认识我们大华字吧?可别叫我白写了。”

这大华流寇似乎根本记不得突厥少女名叫玉伽,口口声声月牙儿的叫着,玉伽虽有怒火,却也无奈,唯有任他去了。

林晚荣将纸片递给月牙儿,玉伽随便瞥了一眼,不屑哼道:“三割氏——窝老攻。这是什么名字,难听之极。”

林晚荣哈哈大笑道:“新名字嘛,第一次念总是有些拗口地。你多念几次就会习惯了,以后就用这个名字称呼我吧,我很喜欢听的。”

月牙儿冷哼了几声,脸上满是不屑。

这丫头倒是野性的很,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很自然的在她小手上又摸了两下,这才放开她。

玉伽抽回手去,只见晶莹如玉的手腕上。两道深深的红痕清晰可见,这流寇下手之狠可见一斑。她愤然哼了一声,双眸喷火的望着林晚荣,对他的仇恨已是刻骨。

“对了,还有一件事。”流寇走了几步,忽然转过头来,神秘一笑:“但不知月牙儿神医,什么时候能对我讲讲你的真实身份,我期待的很呢。”

玉伽脸色疾变。愤火道:“你这人胡说些什么,我以大草原为家,乃是草原地女儿,哪有什么真实身份?”

“是吗?”林晚荣嬉笑道:“精美的马车、全大华最好的萧家香水、草原第一勇士勇相护卫,又精通大华文字和医术,连做肚兜地丝布,都是上好的苏州丝绸。原来大草原竟然繁荣富裕到这个境地了,连普通的草原女儿都可以用上这些奢侈品,唉,真叫人羡慕。看来以后我也要移民到草原,做一个草原的女婿了。”

“你——”月牙儿大惊失色,似乎没有料到一个大华侵入草原的流寇,竟也有这般地眼光。

林晚荣装模作样的点头:“草原女儿?嗯,这个故事一定很动人了,期待着月牙儿神医给我们带来最精彩的讲述。”

哈哈大笑声中拔腿就要走,玉伽神色一急,咬牙轻声道:“三割氏——窝老攻,请你等等。”

流寇停下脚步,眉开眼笑道:“好,好,这一声叫地好。女神医,你叫住我干什么?”

玉伽犹豫了半晌,低下头道:“没什么。请你记住要遵守承诺,及时释放我的族人。”

林晚荣淡淡哦了声,笑着挥挥手,转身向马队中间去了。

玉伽抬起头,望着他远去的身形,眼眸泛起一抹神秘的冷笑,好看的嘴角微微翘起,便像是天边最美丽的月牙儿。

******

“将军,问出来什么没有?”看林将军骑在马上飞奔,一路沉默着,胡不归小心翼翼靠上前去,偷声问道。

林晚荣缓缓的勒住马缰,速度减慢了些,沉着脸微微摇头:“她不吃我的狼牙棒,我风华绝代的魅力在她面前也派不上用场,这小妞很有可能是某方面比较冷淡。可惜了,可惜了。”

一连两个可惜,叫胡不归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个月牙儿太神秘了。”跟在他二人身边地高酋沉声哼道:“依我之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她的族人统统杀掉,就留她一个人给小李子治病好了,看她还能翻起什么波浪。”

“这可不行。”胡不归急忙摇头:“高兄弟,你不了解胡人,他们的宗族观念极为强烈,若真杀了月牙儿的族人,这小姑娘一定会以死相理的。到时候小李子怎么办?!”

高酋默然。林晚荣长长叹了口气,摇头道:“高大哥,胡大哥,我总觉得,我们似把这个月牙儿看的太简单了。不说别的,就凭她如此美丽的女子,敢于单身来往于兴庆府塞内塞外,落入我们手中也不慌乱,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也敢为小李子动手术。这份胆魄,世上有几个女人能够做到?!”

老高二人情不自禁的点头,确如林晚荣所说,拥有这样气魄地女人。在世上当属凤毛麟角。胡不归沉默一会儿,忽然道:“看月牙儿这风度气势,绝非凡俗女子。如此以来,末将倒想起一事。昔日突厥剿杀铁勒、一统草原之时,铁勒汗国王室尽灭,传说只有一名襁褓中的达达(铁勒称公主为达达,编者注。)被忠心的族人救走,自此流落大漠草原,下落不明。你说这月牙儿,会不会就是铁勒失踪的这位达达?!”

“胡大哥。你是演义小说看多了吧。”林晚荣拍着他肩膀笑道:“什么被族人救走地公主,这些大多都是胡乱编纂、吸引人眼球的。若月牙儿真是什么铁勒达达,她与突厥人应该有着亡国之恨了。可是你仔细看看。她像是仇恨突厥人的样子吗?再说了,这么漂亮的铁勒达达在大草原上四处闲逛、唯恐别人看不到,你说是月牙儿傻啊,还是突厥人傻?”

“不是铁勒达达,难道她是突厥公主?!”高酋瞪大了眼睛道:“那这次我们可发达了。把她抓回去给林兄弟暖床。我们立即就成了全大华的英雄了。”

老高这厮念念不忘暖床的事,几人听得忍俊不禁。

******

“高大哥,这事儿以后就别再提了。要叫不相干的人听见。还以为我是强抢民女呢。我一向是只动口,不动手,大家都知道的。”

林兄弟真是个善良的人!高酋感慨而又敬佩的赞了声。

三个人又一起去探望了李武陵,那月牙儿也不知是用了些什么药剂,李武陵地额头虽仍是发烫,却已不似先前那般火烧的感觉,触摸鼻息,竟已隐隐有了些极为缓慢的呼吸。

这一发现,直让所有人热泪盈眶。对这突厥少女地态度顿时改观了许多,连林晚荣都变得腼腆了,不好意思再去调戏女神医。

发现突厥骑兵的时候,已是天色近暮。前方斥候回报,约摸有两万余突厥铁骑纵马飞奔,直往巴彦浩特驰来,显然是得到了要塞遭袭的消息。

林晚荣长长的松了口气。离开巴彦浩特都六个时辰了,按理说消息早该到胡人耳中了,突厥人却一直没有动静,这叫他心里很是不安。眼下这两万突厥铁骑虽是姗姗来迟,总算叫他心中安定了许多。

“胡大哥,你确认这两万突厥人是从草原深处赶来的?”盯住眼前地地图,林晚荣哼了声。

胡不归面色凝重的点头:“确实如此。末将也没想到,率先驰援巴彦浩特的,不是几百里外巴德鲁所率地三十万大军,而是草原深处的胡人铁骑。舍近而求远,这其中恐怕大有文章。”

林晚荣紧望着地图,一言不发。这支深入草原的孤军,远离了巴彦浩特,往照南已行了数百里的路程,距离草原和大漠的交接地带尚有不到五百里的路程。跨过这片交接地带,便是打响了抗胡第一枪的五原了。

自五原到贺兰山峡谷三百里的地界,眼下已经全部落到胡人手中。也就是说,要想回到贺兰山峡谷与徐芷晴会师,还有近千里的征程,更有三十万突厥铁骑随时等待着他们。就算真地能突破重围,这五千将士,又能剩下几个?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先前的快活心情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凝重:“胡大哥,说说你的想法,胡人为什么会舍近求远?”

“放着近在咫尺的巴德鲁三十万大军不用,依末将看来,唯有两种可能。其一,是我大军顽强抵抗,贺兰山峡谷战事吃紧,巴德鲁和禄东赞纵是想驰援巴彦浩特,也无兵可调。”

林晚荣断然摇头:“这不可能。以突厥国师禄东赞的机智,他绝不会将手中的牌一次全部打出,何况攻取贺兰山峡谷的主动权全在他们手里。光是在五原,他们就保留有至少四万的兵力。绝不会出现无兵可调的情况。”

胡不归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将军言之有理。如果不是无兵可调,那便只有第二种情形了。”

他顿了一顿没有言语,高酋在一边追问道:“老胡,第二种情形是什么?”

林晚荣微微叹了口气:“胡大哥的意思是。此中有诈。”

“有诈?有什么诈?”老高甚是不解。

林晚荣悠悠道:“高大哥,如果你是禄东赞,你会不会猜到我们撤退的路线?”

高酋想了一想,点头道:“我们袭击巴彦浩特。他当然想不到。但我们要与徐小姐会师,贺兰山的天险又是能下不能上,自然而然,就只剩五原一条路可走了。”

“不错。孤军深入,千里奇袭,贵就贵在一个奇字。可事成之后,奇兵失去了隐蔽性,危险陡然增加无数。在这种情形下,选择向后回撤,与大营会合。这是人之本能,禄东赞一定会想到地。高大哥请看——”

林晚荣取了纸张揉成两个小团,分往两边一摆:“这里是五原。另外一边是巴彦浩特。而我们现在处的位置,就在这二者之间。当胡人的两万铁骑到达了巴彦浩特之后——”

他话声停住,双手持住两个纸团,往中间狠狠一挤。

高酋顿时大奇:“咦,这个花招。我以前在八大胡同的娘们身上使过呢,舒爽地很,没想到林兄弟竟也是精深此道啊。”

“是啊。”林晚荣咬着牙道:“这些都是我苦学洞玄子三十六散手所得,没想到高大哥竟然自学成才了。”

胡不归笑得差点岔了气,好不容易理顺了呼吸:“高兄弟,现在我们是在言兵事。其他的事情等到以后回家再交流。”

老高总算开窍了:“林兄弟,你是说,胡人会从五原和巴彦浩特,对我们两面夹击?”?”

他眼中的骇色清晰可见。留守五原城的四万胡人,巴彦浩特的两万铁骑,总共六万突厥人。从两面包夹五千大华孤军。这仗还用打么?

“从目前看来,禄东赞应该就是想包汉堡了。”林晚荣无比正经道。

“***,这个姓禄的是不是疯了。”汉堡虽没见过,但看林兄弟的意思就明白了。老高愤愤不平的哼了声:“不就是烧了他几斤粮草吗,犯的着用六万人来对付我们五千人?太不厚道、太不仗义了。”

胡不归摇头道:“高兄弟你错了。我们这五千孤军在突厥人眼里肯定不成气候,他这六万人马来来回回地奔波,就只为了一个人。”

老高的眼光落在林晚荣身上,高酋大骇:“你是说,禄东赞想抓我林兄弟?!”

“不错。”胡不归笑着点头:“听说那禄东赞在我大华向霓裳公主求亲的时候,就被林将军击败过,还在林兄弟手下吃过暗亏。若不是皇上耳根子软了,他现在还在我大华地天牢里待着呢。这私仇暂且不说。以林将军现下的大华双肩驸马、抗胡右路统帅。禄东赞要真是能拿住了林将军,即便在贺兰山峡谷铩羽而归,那也是突厥的大胜了。”

胡不归一语正说到点子上,连林晚荣都没想到这一层含义。他现在是大华两位公主的驸马,左有徐渭,右有李泰,后面有大华皇帝罩着,身份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只是他自己懒得有此觉悟而已。可是以禄东赞的才华,是绝不可能放过这条大鱼地。

“这么说,倒是我连累兄弟们了。”林晚荣唉声叹气的摇头:“两位大哥,你们都知道,我真的很无辜啊。裙带关系一向是我最痛恨地,怎么连突厥人也这么庸俗呢?”

一句话说的几人哈哈大笑,连那愁思也减轻了许多。

“胡大哥,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走?!”笑了几声,林晚荣眯着双眼,向胡不归问道。

老胡嘿嘿几声:“我们要做的,就是禄东赞想不到的。将军早已妙计在心了,还要属下献丑?”

林晚荣竖起大拇指赞了声:“胡大哥说的好,禄东赞想不到的,就是我们要做的,唯有出其不意,才能料敌制胜。突厥人费劲心思要将我们挤压在巴彦浩特和五原之间,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他大手往地图上狠狠一指:“我们往这里走。”

高酋看了一眼,顿时大惊:“林兄弟,我们要杀进草原?!”

“怎么,高兄弟,你怕了?”老胡笑着望他。

“我怕个球啊。其实我是在为突厥女人们担心——”老高朝林晚荣一指,骚骚笑道:“正所谓,林兄弟一出,谁与争风?!”

林晚荣哈哈大笑:“瞧高大哥你说的,我可不是那么三俗的人。”

“好,”胡不归大笑中伸出手掌:“既然如此,我们就到胡人心脏里去捅他几刀,就算死,也要死他娘个痛快。”

“死个痛快!”三个人六只手,紧紧握在一起,豪迈地笑声,飞出了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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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四零章 入了套了

决定了行军路线,便由胡不归将这命令传达了下去。将士对林将军的奇兵突出早已经习以为常了,返回贺兰山峡谷要穿越三十万突厥人的封锁,进军大草原同样要面对胡人的围堵,危险是均等的。反正横竖都是个死字,与其毫无意义的被六万突厥人包夹歼灭,倒不如深入草原上轰轰烈烈的干一场。

五千人马悄无声息的调转了方向,取了与原来路径截然相反的道路。由东向西,在茫茫夜色中,往一望无际的草原深处跨去。

林晚荣立马回望,黝黑的天幕中苍茫一片,看不到草原和大漠的连接处,更看不到那魂牵梦绕的贺兰山峡谷。

这一去。离着故乡是越来越远了,青旋、巧巧、大小姐、凝儿、仙子、安狐狸……也不知还能不能活回去见到她们。他心里顿生出些悲凉感觉,眼眶隐隐湿润。

高酋跟在他身边。看他神色就已经知道他的心里,忍不住劝慰道:“林兄弟,你放心,我们一定可以回去的。我老高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护卫你周全。”

林晚荣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眼神一瞥,便望见了行在队伍中间那华丽的马车,沉默良久,方道:“高大哥,这月牙儿你一定要看紧了。她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我有种奇怪的预感,我们这一行。就与她攸息相关了。”

高酋嗯了一声。笑道:“就算她再不简单。那也是个女人啊。以林兄弟你对付女人的手腕,恐怕到时候哭着喊着求你宠幸她的。也是这月牙儿了。还用的着怕她吗?”

老高这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啊。林晚荣嘿嘿摇头:“高大哥你错了。这突厥女子地心思,绝不如你想像地这么简单。你还记得在马车上为小李子治伤时候的情形吗?”

马车上的情形老高那是历历不忘地,林兄弟的高超手段令人叹为观止。老高忍不住淫笑几声:“记得。记得。那突厥少女受不得你的调戏,差点儿就落荒而逃了。兄弟真是好手段啊。”

林晚荣摇头叹息:“高大哥,你又错了。如果我说。不是我在调戏她,而是她在调戏我。你信不信?”

“她调戏你?!”老高听得眼睛都直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敢调戏林兄弟地女子?那她的道行要高到什么境界啊。

林晚荣点点头。神色无比的严肃:“高大哥你想想,我们在马车上那般地调笑说话。这月牙儿外表看起来震怒异常,但其眼神清澈、波澜不惊,其言其行冷静无比,在如此巨大的心情波动之下。还能凝神静气的为小李子疗伤,不出丝毫地差错。这是怎样的心理素质?不要说是女子,就是在男子中间。又能找出几个这样沉稳的人来?偏偏我们还察觉不到,自以为调笑的甚是欢乐,殊不知,从心理上,我们都是被这月牙儿调戏的对象呢!”

这一番分析,高酋听得恍然大悟:“林兄弟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叱,这丫头的确的沉稳的过分了——哦,我明白了。在马车上林兄弟你那调笑都是故意之为、来试探这丫头地?!佩服佩服,兄弟演技之高超,连我老高都晃过了。”

“不提出罢,”林晚荣摆手叹道:“世人皆只看到我放纵不羁的外表,哪能理解我炙热而赤诚的内心?这样的有道之淫却被认为荒淫——唉,被人误会多了,我早已经习惯了。不提,不提。”

好一个有道之淫!高酋深表同情的点点头,林兄弟确实不是个随便的人,冒着骂名调戏月牙儿,受尽了千古奇冤,却还能如此看得开。真是叫人佩服之极。

胡不归遵了林晚荣的将令,将斥候放的远远,从调头的那一刻起,这五千孤军就洽谈室要和胡人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了。茫茫的阿拉善草原,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段茫然未知的征程,谁也不知道前方到底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又向草原深处疾行了一个多时有才驻扎下来,安排好各路斥候明哨暗哨之后。已是月挂中空了。胡不归指着地图道:“那两万突厥精兵,此时在我们东北角的约三百里开外,以他们行进的速度,预计明日一早就可以到达巴彦浩特了。末将琢磨,大胆人会在此留下一部分兵力修缮城池。剩余人等则会继续向前追缉,达到合围我们的目的。”

“不错,胡人的速度不算慢了。”林晚荣点头道:“这样说来,明天一早,我们放走的那个瘸子和瞎子,就能把我们的行踪‘准确’的报告给突厥人了。”

胡不归哈哈笑道:“末将到现在才明了,原来将军放掉月牙儿的族人,内里还有这么深层次的意思,这下突厥人更是坚定了要两面合围我们的信心了。那小姑娘只怕做梦也想不到,他的族人给我们做了助力。”

“未必。”林晚荣神色郑重的摇头:“以月牙儿的心计。她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只是我们将她与她的族人阻隔开了,她才无计可施。”

胡不归早已从高酋口中得知了月牙儿的厉害之处,闻言哼了声道:“将军,依末将之见,不管这月牙儿是个什么身份,但她必是个棘手人物无疑,为免除后患,倒不如等她治好了小李子——”他话声停住。将手放在脖子上,恶狠狠的比划了一下。

高酋脸上满是惋异之色:“老胡,这么漂亮个小姑娘,突厥人里几百年才出一个,杀了多可惜。倒不如叫我给她下点迷惑神经的药,让她一辈子只记住林兄弟一人,那不就皆大欢喜了?!”

胡不归惊恐道:“高兄弟。真有这样的药?那可太好了。”

高酋神色郑重的点头:“嗯。等这次打完胡人回去,我就好好研究。争取早日调配出这种药物。老胡你就耐心等待。”

和这厮说话也是白搭,胡不归切了一声。懒得理他。

林晚荣叹了口气。苦笑道:“胡大哥,有了你这想法。只怕小李子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胡不归也是个聪明热。闻言立时一惊:“将军,你的意思是说。是月牙儿估计使了手段。叫小李子无法清醒?”

高酋也想通了其中地关键之处。当下脸色大变,若是这样地话。那就太可怕了。

林晚荣悠悠道:“这样漂亮的突厥女子落到我们手里,以月牙儿的聪明才智。定然会留些自保地手段。我们不能肯定她是不是对小李子做了什么手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说,她绝对有令李武陵永远无法醒来的能力和手段。”

这最后一句话,就像一记重锤敲在了老高老胡地心上。林将军说的一点不错,请这突厥女人来医治李武陵。本就是机遇和危险共存的事情。他们可以借助玉伽地族人来威胁玉伽,但玉伽又合唱不可以借助李武陵来威胁他们呢?难道真的置小李子的安危于不顾,杀光玉伽地族人?这话也只能吓吓人而已。他们和玉伽,本就是相互利用、制约和反制约的关系,就看谁的手段更厉害了。

胡不归和高酋听的头都大了:明里看着。是他们掌控着玉伽。可暗地里,玉伽何尝不是遥控着他们呢?这个月牙儿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怎么到了草原上,随便遇到个小姑娘都这么厉害。这又是斗勇,又是斗智的。还叫不叫人活了?

“林兄弟,我感觉,我们像是入了套了。”高酋懵了半晌,才哼出这么一句话来,老胡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似乎也有问题。

见这两位老哥有些泄气的感觉。林晚荣哈哈笑道:“能入什么套呢?大不了就是个美人计。两位大哥可别忘了,这月牙儿再厉害,也是个女人,是握在我们手心里地。我很谦虚的说,这个世界上长着两条腿的雌性动物,就没有我搞不定的。”

这也就谦虚?老胡老高二人面面相嘘,你就吹吧——那母猴子和雌猩猩你也能搞的定?我瞧是你被搞定还差不多。

高酋虽说是天天为林兄弟唱赞歌。此时也禁不起的心虚了:“兄弟。你真有这把握?你可别忘了,你的诸位夫人,都是我们大华的千金小姐。喜欢的都是什么情情爱爱的诗啊词啊的,兼之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是这突厥女人就完全不一样了,她们都是草原上的野马,崇尚的是武力,崇拜的是英雄,最喜欢的男人粗犷面容和络腮胡子,这些都不是你的强项啊。要想骑上这野马——我看也别讲什么感情了,还是用药来的比较妥当。”

“对啊,还是用药——”胡不归脱口而出,旋即又摇头道:“不行不行,这月牙儿本人就是个大夫。药性比谁都熟。用药只怕不成,依我看还是用强的好了,这样她就无法反抗了。哭哭啼啼几天也就过去了,女人嘛,都是这样,正所谓,感情为辅,用强为主嘛!”

说到淫荡处,这两个人一扫先前颓劲,眉飞色舞,馊主意层出不穷,直叫林晚荣哭不得笑不得,研习兵法时,怎么就没剪刀你们这么带劲呢?倒是老高先前的那一句“入了套了”,叫他心里生出模模糊糊相同的感觉,可是再往细处一想,就没有头绪了。

老胡二人计议到深夜。主意出了无数,却仍没找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制服月牙儿的办法,二人这才明白林将军的伟大之处。正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遥想林将军谈笑间摘取各位小姐的芳心。看似探囊取物,这风光的背后包含了多少辛勤的汗水啊。真是可敬可叹。

让这二人龌龊去吧。林晚荣懒得与他们罗嗦了,迈了步子行出来直往安置李武陵的帐篷而去。

小李子的安危现在是重中之重,那帐篷扎在营房正中,紧邻着林晚荣的大营,门口四周足有十数名守卫,看护格外的严密。

“将军!”见他缓步过来。数名护卫精神一振。急忙行礼。

“各位兄弟辛苦了。”林晚荣微微点头,刚刚掀开帘子。就觉眼前白影一闪。淡淡的清风拂身而过,似有轻鸿疾掠而去。

“什么人?!”大惊之下,林晚荣动作极快,刷的长刀出鞘,直直砍了出去。他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在战场上练出来的,又准有狠。连突厥人都敌不过他,可谓迅疾。

这一刀劈过去,风声呼呼。气势十足,可谓十拿九稳。只是巨力之下,刀锋却无一丝停顿。直直劈下去,竟是落了个空。再看眼前,空空如也,别说是人,见连个飞蝇地影子都没有。

“将军,你怎么了?”门外地守卫闻声暴喝,急忙闯了近来,只见林将军双手握刀,满脸的骇色,神情震惊无比。

林晚荣长长喘了口气,沉声道:“你们守在营外,可曾看到有人冲出去?!”

几个护卫急忙摇头:“没有。自今夜扎营以来,除了您和高将军胡将军之前来探过。再无人靠近这营帐。”

林晚荣仔细打量帐房,李武陵神色安静的躺在行军床上,脸色煞白,呼吸虽缓慢,却无异样,只是身上包裹地纱布触目惊心。这是今日扎营时,林晚荣亲自为小李子换药包扎的伤口,他自然认得清楚

前还放着一碗汤药,帐篷里弥漫着浓浓的草药问道。除此之外就再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难道是我眼花?林晚荣心里满是疑惑,缓缓将刀收起。疾步走到小李子的塌前。

李武陵双眼紧闭,睡容安详,略带稚嫩的脸颊和嘴唇因缺水有些干裂。手触上他额头,虽仍是炙热,已经有缓缓下降之势了。

一切都无异常,莫非真的行军太累,看迷糊了?林晚荣情不自禁的揉揉眼睛。几名护卫见林将军东摸摸西闻闻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就是想不通他在做什么。

仔细搜寻了半天,根本就找不出一丝丝异样的痕迹,林晚荣抬起头来,哈哈笑道;“无妨无妨,我只是检查下各位兄弟们的警惕心,看到各位兄弟无惧无畏,尽忠职守,我很欣慰。”

从李武陵营帐里走出来,他有警惕的四周望了望,寂静一片,除了不是传来战马的喷嚏,再也听不到什么杂响。

为了完全起见剩余的几十号突厥人,早就被大乱了顺序,化成十余小组分别看押起来,其中那个叫做赫里叶的突厥壮汉更是被重重的捆绑,由胡不归麾下亲兵亲自看守,唯剩孤孤单单的月牙儿独居一个帐篷。便离这里不远,四周又有许多守卫。谅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招。

把能预料到的因素都排除尽了,也想不出个因果所以来,就干脆懒得费心思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早些回家睡觉最实在。

他刚迈出一步。就听远处传来几声清澈的翠笛,那曲调宁静轻缓,似是天外而来,清幽中带着股淡淡的哀伤。仿佛春野地雨露,滴滴答答,轻轻落打着枇杷。

走上几步。就见远处的草地上背对着自己,jingzuo着一个宁静的身子。取下金丝小毡,如云般的顺滑的秀发自然的落下。犹如银河直落的飞瀑。黑底金边的胡式长裙漫不经心的耷拉在草地上,那美妙的身影就如草原的一朵金花,盛开在皎洁的月光之下

一方玉痂横放在她唇边,清脆的音符从竹管中颗颗蹦出,时而欢快。时而凝缓,像是大漠的风。拂过她的面庞

想勾引我?门都没有!!望着那窈窕的身影,林晚荣根根吞了口水!

“少年心事当拿云,谁念幽寒坐鸣呃——”她嘻嘻笑道重重的踏出俩步,将那青草踩得哗哗作响:“长夜漫漫,谁伴我眠——咦,这不是玉痂姑娘吗?你也睡不着啊?”

突厥少女缓缓转过身来,淡淡月色中,她双眸幽邃如水,却又有股难以驯服的野性,俩行晶莹的泪痕清晰可见,洁白如玉的脸庞仿佛天上的明月一样美丽动人。

乖乖.林晚荣的心情也不自禁的紧了紧,谁说突厥无美女?着月牙而还真是有股子不同的韵味啊.

"你来赶什么?!突厥少女看了他一眼,满是厌恶道.

"错了.错了.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林晚荣笑道:"进晚的月光这么好.晒的我睡不着觉.正巧我兽性大发要吟几首小诗__啊,漠上草原放光华, 玉伽姑娘吹玉萧.最喜春时花照水.笑看月色雪映沙__啊,好诗,好.玉伽姑娘莫非也是被我诗歌所吸引?按照我们大华的话来说.那就是猿粪,天降的猿粪那. "

“什么缘分?!”玉枷冷冷笑道:“我们突厥和你们大华本就是生死仇敌。你捉了我我族人,逼迫我为大华人治病。这么卑鄙地手段,委实没有辱没你着大华人地称号。

林晚荣婚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走近她身边。一屁股坐下:“卑鄙不卑鄙,不是玉珈姑娘你说了就能算的。话说回来,你在我兄弟身上不也留了暗着吗?”

月牙儿面色不变,将身子挪动地离他远远,冷哼了一声,眼眸深处,却有几丝淡淡的寒光。

林晚荣双眼眯起。微微笑道:“不需要你承认。每个人心里自然会有一把标尺。就像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样,不用问过程,只看结果就可以了。”

月牙儿把玩着手中的玉笳,不肖哼道:“不要以为你自己多么聪明,草原上地狼群。永远斗不国聪明的猎手.”

“是吗?这又是突厥谚语?”林晚荣点头道:“那很好。关于狼,我们大华也有句著名的谚语,叫做一夜七次狼,意思是。我们大华男人。一夜可以化身七匹恶狼,你们草原有这么厉害的猎手吗?”

“不要脸——”月牙儿怒斥几声,耳根上显出一抹粉红,显然听过这句“著名”

的谚语。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脸色猛然变冷:“直接说了吧。月牙儿小姐。我可以不管你地出身、你的来历,我也可以释放你的族人,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在我兄弟身上耍花招。我希望能让他尽快地醒来,和我们在一起。”

他这也算是小小的摊牌了,面对月牙儿这样聪明的突厥少女,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以攻代守,看看她的底牌。

玉伽哼了声,冷棱注视着他:“请不要将每个人都想的和你这流寇一样的卑鄙内,我们突厥人的胸怀,宽广的你无法想象。”

“是,是,的确很宽广。”流寇恼怒的盯住她“宽广”的胸怀,口水滴答,眼放绿光。

玉伽脸罩严霜,淡蓝的眼蛑泛器阵阵冷意:“先前释放我的两个族人。其用意何在,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是谁在耍花招,你们大华人自己心里有数。只是无法想象,象你这样狡诈卑鄙、无耻下流的人。是如何在大华当上

突厥少女对他的轻蔑与不屑一览无余,这其中固然有对大华的天生偏见,与这流寇的下流表现也不无关系。

就当你是夸我了。林晚荣嘿嘿一笑:“月牙儿妹妹。我们大华文化的博大精神,看来你还没有深刻领悟。不过也无所谓了,你能说上几句流利的大华话。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了。对了,看你医术华语都是如此的熟练,你是不是到我们大华留过学?但不知是在哪所学校镀的金,师承何人?徐渭你认不认识?梅砚秋呢 ——还有顾顺章——”

他一连问了几人的名字。兴致甚是高昂。月牙儿何尝看不出他的心思。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冷笑不语。

问的力气都衰竭了,那丫头却是铁板一块,一字未吐,林晚荣暗自炎起,嘿嘿道:“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与你相好的情郎是我们大华的帅哥,你为了准备与他私奔。才苦学我们大华语和医术。不错不错,有个性!”

听他胡扯,那玉伽便忍不住的恼怒了:“谁与大华人私奔?我们草原女儿向往的是无敌的勇士,你们大华男人胆怯懦弱,就像草原里的野棉花,一脚踩下去就软了,没骨气!”

“这个,玉伽姑娘你太绝对了。”林晚荣愤愤不平道:“你怎么能因为一颗枯萎的小树,而去诋毁一片茂密的森林?远的不说。你看看我。我是软的还是硬的?我有没有骨气?”

“你?!”突厥少女鼻子里哼出一声?“骨气倒是有一点。却全部用到下流上去了。”

这评价,科是绝对骨子里去了。林晚荣不以为意哈哈大笑:“玉伽姑娘好眼力,真的是看人看到骨髓里了。若非我们二人是第一次相见,我定然还以为你以前见过我呢。话说回来。玉伽小姐。你以前听说过我的名字吗?”

“三割氏——窝老攻,”玉伽不屑道:“如此丑陋的名字,我要听它干什么?”

“林晚荣忍住笑道:“叫长了时间就不丑陋了。这么说来,玉伽姑娘以前是没听过我的名字了,可惜可惜。看你对我如此的了解,我还以为你曾下苦功夫研究过我呢。”

他这句话似是有心,又似是无意。信口说来。叫那玉伽也忍不住的呆了一呆,淡蓝的双眸幽邃如水。

林晚荣盯住她双眼,不紧不慢道:“其实,我在突厥也有个算不上朋友的朋友。他叫禄东赞,为人很聪明,不过玉伽姑娘你比他更聪明。月牙儿妹妹,你认识禄东赞吗?”

玉伽面色不变,缓缓道:“享誉草原的国师禄东赞大人,凡是我突厥子民,怎会不认识他呢?”

“原来你是认识他的。”林晚荣意味深长笑道:“也好,等什么时候有了空,麻烦你给他带个话,就说我欢迎他再到大华作客,这次我绝不再讹他的辣鼻草了。对了,那个盛产辣鼻草的地方叫做什么来着,阿尔泰山,科布多,好地方,好地方啊!”

他紧盯住月牙儿。发出阵野狼般的怪笑,脸上满是得色。

玉伽小手颤抖了下,阵阵寒意涌上心头,她忽然展颜一笑。摇头道:“自作聪明的大华人,原来你把我当作禄东赞派来的人了。”

没想到倒叫这丫头率先揭穿了,林晚荣嘿嘿冷笑:“难道不是吗?”

月牙儿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直划破了夜空的宁静。向远远近近、大大小小的帐房飘去,引无数的将士向此张望。

老高和老胡远远的自帐篷里探出个脑袋,向这边望了几眼,见到林晚荣的身影挨在月牙儿身旁,顿时眼睛一亮,齐刷刷的伸出大拇指,笑得无比的猥琐和暖昧,只有鬼才知道这两个淫货想到哪里去了。

***,我可是什么都没干,那冤枉啊!见突厥少女得意的模样,林晚荣忍不住道:“你笑什么?破坏别人睡眠,引发无端猜想,这个问题是很严重的,你知不知道?!”

玉伽停住笑声,望他一眼:“自作聪明的大华人那。不要以你狭隘的心思来揣度别人。我以草原之神的名义发誓,绝不是禄东赞国师派我来的。”

草原之神在突厥人心里的地位无与伦比,月牙儿如此发誓,难道她真的不是禄东赞派来的?被玉伽一搅和,林晚荣顿时也懵了。他纵有泡妞无数的经验。在这突厥少女玉伽面前,却有种大刀砍棉花的感觉,使的都是冤枉劲。

一种浓浓的危机感涌上心头,林晚荣倏地立起,怒声道:“神医小姐,你救醒小李子,我放你和你和族人走——现在,立刻,马上!”

玉伽也是长身而起,无惧的与他对视着:“现在就将你的兄弟叫醒?很抱歉。以玉伽的医术,我无法做到。当然,你还是可以选择现在就释放我和我的族人,若真是如此。玉伽将无限感激。”

她弯下身去,轻轻拂掉长裙上的细草尘沙,身形曼妙,妩媚异常。

***,这是怎么回事?这丫头还赖上了。赶都赶不走她了?看着玉伽婀娜而去的身影。林晚荣握紧了拳头。满腔的怒火。

“我感觉,我们像是入了套了。”老高的话翻来覆去在耳边响起,林晚荣脸色苍白,久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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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3 15:59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五四一章 与虎同行

第二日大早拔营启程,望见林晚荣单骑只马走在最前,耷拉着脑袋,神情蔫答答的样子,一夜之间似乎连黑眼圈都暴涨了许多,胡不归忍不住拉住身边的高酋,朝林将军萧索的背影呶了呶嘴:"高兄弟,你看,将军这是怎么了?昨儿个夜里不还好好的么?!"

老高眨巴眨巴眼睛,脸上的神情同样疑惑着:"咦?莫不是昨夜失手了?不对啊,他昨夜和月牙儿笑的那么欢快,正是恋情奸热的时候,我们大家都亲耳听到的,怎么会失手呢——应该是失身才对啊!!!

听他说起月牙儿,老胡忍不住朝中间精美的马车看去,那一方车帘子微微掀起,露出突厥少女的身影。婀娜的身段,俏丽的面庞,淡蓝的幽邃双眸,嘴角还带着丝浅浅的微笑,娴静如水,镇定自若。

少女玉伽正持着一把小巧精致的弯刀,小心翼翼的雕刻着手中玉笳的绣管,还不时将玉笳放在唇边,吹出几丝欢快的音符。她弯弯的柳眉下,长长的睫毛不时的轻颤,眸子里隐隐露出淡淡的笑意,分外甜美。

看到这里,胡不归也忍不住的纳闷了,这还是俘虏吗?她怎么比在茶馆里喝茶还要悠闲。

对比林晚荣与月牙儿的神态,一个郁积如朽朽枯木,另一个欢快似艳丽春花,倒像把关系完全掉了个,说不出的诡异。

高酋看了半晌,猛地一拍巴掌:"坏了,老胡。大事不妙。"

胡不归惊道:"怎么个不妙?"

高酋神秘兮兮的左右望了几眼,唉声叹气道:"林兄弟昨天跟我们说的都是些大话。看现在这模样,只怕不是他搞定了那突厥女人,而是那突厥女人搞定了他。"

老高跟在林晚荣身边时日长了,将他地口吻也学了个六七成,"搞定"这个词清晰好记、朗朗上口。他也会活学活用了。

"不会吧,"胡不归听得大骇:"林将军可是我们大华最有魅力的男子了,曾溺水三千、阅女无数,可谓水火不浸之身。怎么可能被一个胡人女子打败?!这太不可思议了。"

老高长长叹了一声:"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正所谓,螃蟹终归水里死,将军难免阵上亡,林兄弟一生辛勤、采花无数。就算最后折损在百花丛中,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二人猜测了半天,却是越说越害怕,万一林将军真的把持不住、入赘了草原。那不要说这支深入草原的孤军,就连两位公主、徐小姐,甚至整个大华,也全都玩完了。

二人相互望了望。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比地恐惧和惊慌。仿佛世界末日来临的感觉。J驾——终于再也忍不住了,老高老胡齐齐长喝,一鞭子甩在马屁股上。骏马飞奔,直直往林将军身后追去。

正在惬意摆弄着玉笳的突厥少女,微微抬起眼帘,望着前面渐渐会合在一处的三匹骏马,忍不住地嘴角轻挑,眸子里泛起几丝淡淡的冷笑。

拂晓行军,东方的草原才微微露出一抹鱼腥白,茫茫苍穹仍是黝黑一片。林晚荣刚刚打了个呵欠,就闻身后马蹄长响,胡不归与高酋面色匆匆的赶了上来,与他行了个并排,一左一右地把他围在了中间。

"咦,两位大哥好兴致啊,这么清早就起来赛马?!"林晚荣挥挥手笑道。

老高朝胡不归打了个眼色,老胡一咬牙,硬着头皮道:"将军,末将有一事不明,是关于这玉伽的——

"玉伽?!"林晚荣脸色变了变,神情尴尬:"无缘无故的,胡大哥你说起她干什么?"

胡不归边打量将军的脸色,边斟酌着道:"不知将军昨夜与她交流地结果如何,会不会入赘——咳,咳,末将的意思是说,会不会对她进行更深层次的打击?!"

深层次的打击?!难道我现在地层次还不够深么?林晚荣唉了一声,摇头道:"胡大哥,高大哥,你们来地正好,关于这月牙儿,我只有一句话——

一句话?!老胡和老高面面相觑,林兄弟不会是真的被这突厥女人搞定了吧。还是高酋反应的快些,急忙道:"林兄弟,是一句什么话,你尽管说来。你放心,我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扛地住的。"

林晚荣偷偷朝那队伍中间的马车看了眼,低下头来,一字一顿咬牙道:"珍——爱——生——命,远——离——玉——伽

他说完这几个字,长长的出了口气,心情似乎轻松了不少。胡不归二人听得发愣,有这么夸张吗?不就是一个突厥小姑娘么,怎么在林将军眼里却成了洪水猛兽。

"不信是吧?!我就知道你们不信!"林晚荣苦笑摇头:"换成昨天,我也不信,可事实就是这么的残酷。你们想想,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落到了我们手里,我们能把她怎么样?小李子一天不醒来,对她我们就不能打、不能骂、不能杀,要好吃好喝的供奉着她,就连撵她走,那也成了一种奢望。说的不客气点,她想暗算我们,那是一百个可以。我们想要暗算她,却是一点门都没有。"

林晚荣痛心疾首,愤慨不已,何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理解过。

"哦,原来是这样啊。"老高老胡长长的哦了声,却是哈哈大笑了没有一点担心的意思。月牙儿好不好伺候,这不是他们关心的问题。只要林兄弟没有被这突厥女人搞定,那就一切大吉了。至于怎么对付月牙儿,以林兄弟的手腕,谁能相信他没办法?他这是谦虚呢。

"喂,两位大哥,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们知不知道这月牙儿的厉害?!看两位一个劲的淫笑。丝毫不为将来地命运担心,正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林将军忍不住的大吼一声。

高酋急忙点头道:"林兄弟,其实我们是这样想的。小李子的伤势,现在的确离不开月牙儿,没办法,只有把她绑上与我们一路同行了。这丫头嘛。手段虽是有一点,不过正如你昨日所说,不管她多么厉害,总是在我们掌握之中的。最不济也就是下药用强。保管叫你吃不了亏就是了。"

"对啊,对啊,"老胡接道: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我和高兄弟都感觉,这玉伽在突厥人中的地位绝对不低。把她带在身边。到了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发挥重大作用呢。这也是为兄弟们的安危着想。"

他们二人一唱一和,虽不是刻意要留下月牙儿,但那意思也很明显了。玉伽现在是小李子的救星,想赶走她那是不可能地。与其想着法子撵走她,倒不如考虑怎么征服她,这才是上策。

三人当中。与玉伽接触最多的是林晚荣。最明白突厥少女厉害的也是他。

现在的情形是,月牙儿神秘地就像天上的月亮,谁都不知道她的来历。可是以她对大华文字和医术的了解。说她没听过林晚荣地名字,任谁都不会相信。昨夜的那一番交谈,突厥少女机智百变,不说话则已,一开口就直逼七寸,仿佛就是看准了林晚荣的命门来的,又准又狠。

一个在暗,一个在明,我还没出手,就先输了一半,这仗还怎么打?!林晚荣沉默了半晌,苦笑摇头道:"高大哥,胡大哥,带上这玉伽同行,那无异于与虎谋皮啊!"

高酋嗯了一声,笑道:"怕个什么,这老虎再厉害,也是只母大虫。我和老胡都对兄弟你有信心,你就放手去干吧。"

看来是真地没有退路了。林晚荣举首往那马车望去,帘子卷了起来,突厥少女蹲坐在马车地地上,细心的捡拾着药草,口中轻哼着林晚荣听不懂的草原小调,挂着薄薄轻纱地脸上,不时洋溢出春花般的笑容,美丽之极。

玩到高兴处,她抓起几把药材,轻轻洒在车厢地上,堆积出两个华语小楷,却是她的名字——"玉伽"。突厥少女满意的点点头,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小巧的金色弯刀,那刀鞘把壁金光闪闪,名贵无比。玉伽将金色弯刀放在自己的名字下首,仔细打量几眼,脸上浮起几抹嫣红,又忍不住的轻咬着嘴唇,微笑起来。

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草原拂过的微风,清净自然,纯洁无暇,此时的月牙儿就是一个最天真烂漫的突厥少女,任谁也无法将她与昨夜那个凌厉无匹的玉伽姑娘联系起来。胡不归喃喃道:"草原上竟也有这么清纯可爱的女子?!我真是大长了见识。"

可爱?联想到玉伽昨夜的举止行为,林晚荣怎么也无法将这突厥少女与可爱这个词画上等号,不说她可恨已是抬举她了。

玉伽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看她,缓缓抬起头来,如烟花般灿烂一笑,眼眸深邃如水。

"奶奶的,"老高情不自禁的抓住胡不归的肩膀,狠狠道:"祸水,祸国殃民的水!林兄弟,我代表大华子民,强烈要求你收复这祸水,扬我大华天威。"

望着突厥少女水般湿润的眼神,林晚荣心里急跳了几下,头脑里却是不由自主的泛起一个词——与虎同行!

"报——紧急军情!"远远的,一匹骏马如箭般飞驰而来,斥候的大喊声响彻了草原。那突厥大马浑身上下湿的通透,马上的骑士满面尘沙,挥汗如雨,直往中军冲来。

高酋疾步上前,一把抓住疾驰的突厥大马,那骏马嘶的一声仰天长鸣,稳稳的立住了。马上的斥候跨下鞍来,却是双膝一软,疲累的直直往前栽去。

胡不归急喝一声,上前扶稳了他:"勿要惊慌,林将军在此。有何军情,尔速速报来。"

那斥候气喘吁吁道:"禀将军,大事不妙。原本向着巴彦浩特去的两万突厥人,今晨忽地改变了路程,折往西南我军方向而来。眼下其先锋,距离我军还有二百五十余里。"

"什么?这怎么可能?!"胡不归和高酋惊得同时跳脚:"胡人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你可有报错?!"

"禀将军,千真万确!!!那斥候焦急道:前方尚有三路兄弟暗中潜藏,半个时辰之后,还会有消息再报。"

看来不是假的了。老胡脸色骇然,转向林晚荣道:"将军,这怎么可能?!胡人怎么会突然调头?!"

林晚荣眼神疾闪,忽地转向玉伽的马车望去。那帘子已经悄无声息的打了下来,月牙儿的身形影影绰绰,若隐若现,车厢里安静的有几分诡异。

"等着我!!!"林晚荣暴喝一声,啪的一掌拍在马屁股上,突厥大马嗖的奔了出去,直往那精巧的马车而去。

"啊——你干什么?!"玉伽的惊叫声中,车帘子已经被林晚荣哗啦扯开,他跃身而入,嗖的一刀就往月牙儿头上劈去。

地震了,各位兄弟姐妹还安好吗?别忘了给家里打个电话,问候几声,平安才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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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四二章 在刀尖上跳舞

这一刀又快又疾,隐隐光亮仿佛是划过的流星,照直了就往玉伽脸上劈去。

突厥少女惊急之下,怒啊了一声,却无丝毫惧怕之色,她手中金色弯刀快如闪电,往林晚荣小腹刺去。

两个人都不言语,上来就是狠着。这车厢里地方极小,腾挪不便,林晚荣一刀下去纵是可以斩杀玉伽,自己也难免要受她刺伤。

明晃晃的钢刀架住突厥少女雪白粉嫩的脖子,这玉伽虽是女子,顽强犹胜男儿,美目瞪得圆圆,手中的金刀离着林晚荣小腹仅仅咫尺之遥,只要他一动手,二人便要拼个鱼死网破。车厢里一时静住了,玉伽紧咬着嘴唇,狠狠的望着他,美目中冰冷一片。

林晚荣放眼望去,只见突厥少女猩红小口不断喘着粗气,浑身罗衫半解,脸上飞霞片片。她身上胡裙的丝带已经揭开,露出一片柔软酥嫩的胸脯,如羊脂美玉般晶莹洁白,身旁还放着一件崭新的金丝纱裙。

少女一手持刀,另一只手却紧握着丝裙的腰带,怒目而视中,却有几分羞窘。

“你,你干什么?!”玉伽气恼着,手指紧紧抓住身上的丝带,连架在脖子上的钢刀也顾不得了,修长的颈子略微前倾,那钢刀却无丝毫回收的意思,雪白粉嫩的颈脖顿时挤压出一条窄窄的纹路,血渍隐现。

原来这丫头是在换衣裳,林晚荣哑然失笑。他朝玉伽酥胸上瞅了几眼,脸上的神色却是无比的凶恶:“干什么?你瞧不见吗——”他将手中的钢刀狠狠晃了晃:“——我要杀人!”

“野狼会撩起利爪,因为那是它最后地武器。你要杀就杀,我要是皱了一下眉头。我就不是草原的女儿玉伽。”突厥少女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看他几眼,缓缓的闭上双眸,神色无比的平静。

玉伽引用的每一句突厥谚语,都与狼有关,林晚荣听得啼笑皆非。他摇了摇头,笑道:“你也知道,我这人心软,做野狼是不够格的。比不上玉伽姑娘你,咆哮起来。比草原上发情的母狼还要厉害百倍,我看叫你做个狼王。勉强才能与你的身份相配。”

突厥少女淡蓝的双眸深邃如水,看了他几眼。悠悠道:“草原上的狼群,永远无人知道它地王者在哪里。因为当你知晓的时候,你已经葬身其中了。”

这丫头对狼性还真是够了解地,林晚荣浑不在意的摆摆手,笑道:“我除了对色狼比较有研究以外,其他地就一般般了。不过,有一点我倒真的很想知道——月牙儿小妹妹。你是怎么把那些突厥骑兵引来的呢?”

突厥少女微微一愣。旋即恍然大悟,她忽地咯咯娇笑起来。越笑越厉害,扶着车窗的身形直颤,到最后连手中的金刀都拿不稳了。她索性弯下身子捧腹大笑,脸颊涨的通红,粉嫩的酥胸一起一伏,那银铃般地声音飞出去老远。

这丫头不是吃了“含笑半步颠”吧?!林晚荣被她笑得头皮发麻,急忙扬扬手中长刀:“不准笑,再笑我杀人了。”

“你杀人我也要笑——”这突厥少女仿佛遇到了世间最有趣地事情一般,根本不去管他威胁,连串清脆的笑声洒遍了草原。

“坏了!”老高和老胡相互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惧之色。只要这月牙儿一笑,林将军必定要受到打击,这几乎就是铁律了。

玉伽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眉间却仍是一片红色:“林大人,林将军,哦,险些忘了,你地突厥名字叫做三割氏——窝老攻。窝老攻大人,你知不知道,你笨起来的样子,比你自作聪明的时候,要好看一百倍、一千倍,咯咯——”

好一个“窝老攻大人”,林晚荣哭笑不得:“是吗?我以为我以前地样子已经是最帅的了,没想到还可以更帅——谢谢姑娘的提醒。”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皮的人,玉伽微微哼了声:“既然,你说是我将我的族人引来了,那我倒想请问将军大人一句了。玉伽孤身一人被你们关在车上,一言一行都在你们的眼皮底下,我要如何向我的族人报信?”

林晚荣疑惑的也正是这个问题。撒药材?周围都是兵士监视着她,甭说撒药材了,就是丢下一根绣花针,也能有人看到。吹玉报信?别逗了,要是胡人近的都能听到她的笛声,我他妈早死了几百次了。他嗯了一声,点点头,神色严肃道:“我猜不到——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是——呸——你才报信了呢!”突厥少女猝不及防之下,差点着了他的道,忍不住的红晕上脸,怒斥了几声。

林晚荣嘿嘿道:“其实你报不报信都无所谓。我既然敢往草原里去,早晚都会有被人发现的一天,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不管你是两万人,还是二十万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更何况你的族人现在离我们还有两百多里,我有充足的时间调整部署,我想打就打,想走就走,绝对叫他们讨不了好去。”

这话说的一点不假,要在草原上打游击战,以战养战是最大的法门,要想不被胡人发现,那是不可能的事。

玉伽哼了一声:“以进为退,你倒也奸猾。不过,诚如你所说,你深入草原,早晚都会被人发现。我又何苦以我和我的数百名族人的生命作为代价,花费冤枉力气去报信呢?!你以为玉伽会和你一样的笨吗?!”

“讲的好像有点道理。”林晚荣笑着点头:“这么说,真的不是你报信了?那会是谁呢?”

玉伽神色冷冷:“还要我再说一遍吗?玉伽可没你那么卑鄙,草原之神可以为我作证。你不要高估了自己,我族中英杰辈出,想要看穿你这小小的计谋。易如反掌!还需要有人报信吗?”

玉伽搬出了草原之神,看来是真的不屑于搞这样的阴谋诡计了。林晚荣头脑中亮光一闪,恍然道:“哦,我明白了,原来他们并没有真正地发现我们。”

突厥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光芒:“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那。”林晚荣笑道:“我放走你的两个族人,故意传回去假消息。那两万突厥骑兵在得知这个消息时,稍微聪明点的,就会想到声东击西的可能性。反正前面的五原还有四万人马等着,也不担心我们会飞了,所以这两万人马可以放心大胆的反向行军。来试探我们的真实方位。根本不需要有人报信,这就是无间道嘛。我最喜欢看这种戏了。还要感谢玉伽姑娘你提醒了我,没想到。突厥人里面也会有这种人才。”

玉伽哼了声:“都是你的猜测而已,得意什么?有本事你就停在这里不走,看看到底谁是真的勇士!”

林晚荣摆摆手笑道:“进了草原,就是在刀尖上跳舞,我这个勇士,还是专门跳艳舞地,总有那么些突厥人喜欢跟着欣赏。我也不在乎了。至于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猜测,玉伽姑娘心里有数。其实我很想告诉你。这里面还有一处天大地破绽,只是玉伽姑娘你自己没有察觉到而已。”

什么艳舞,听他口放厥词。突厥少女脸颊红了红。只是看他牛皮吹得震天响,那信心却是十足,她也忍不住的惊讶了:“天大地破绽?什么破绽?!”

“这天大的破绽么,就是你自己了。”林晚荣眼睛眯成一条缝,笑意淫淫。

突厥少女淡然哼道:“你胡说,我有什么破绽?”

林晚荣点了点头,笑着道:“月牙儿妹妹,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似你这么美丽聪慧的人物,在突厥人中的地位绝对不低。我说的对不对?!”

玉伽鼻孔里哼出一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抓住了这么杰出尊贵的人物,还特意放了你两个族人出去报信。这两万突厥骑兵,即使是怀疑我们地真实去向,他也绝对不敢置你地生命于不顾。最不济,他也是要兵分两路,一路往五原追击,保护最贵的玉伽小姐,另一路则是往他们自己怀疑地方向试探。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可能调集沸腾文学会员手打全军向一个无法确定的方向扑来吧——你看,破绽!这不就是破绽么?我敢和你打赌,他们奔出百里,找不到我们的影子。这试探就结束了,你地两万救兵,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往五原而去。怎么样,玉伽小姐,你敢不敢和我赌上一赌?”

突厥少女眼中厉芒疾闪,讶异之色再也无法掩藏,却是倔强哼道:“你要赌什么?”

林晚荣察颜观色,心中把握更足,嘿嘿道:“赌注么,也简单的很。如果是你赢了,我即刻就放掉你十个族人。”

玉伽谨慎的看他一眼,哼道:“你又要利用我的族人为你演戏?!那若是我输了呢——”

“你输了嘛——”林晚荣打了个哈哈,眼睛滴溜溜的在她身上打转,直放绿光。玉伽急忙掩起了胸前衣衫,金刀紧紧护住胸口,怒喝道:“凶恶的野狼,永远休想侮辱草原女儿的清白”

“咦,这小刀不错,金光灿灿的。”林晚荣笑着道:“你要输了的话,就把这小刀送给我好了,我得空的时候,可以削削水果、修修指甲——”

“白日做梦。”不待他说完,玉伽就截断他的话,轻蔑道:“能得我赠这金刀的人,还没在世上出生呢。”

林晚荣恼火的哼了声:“不就是一把破刀么?别说是金的,就算是珍珠玛瑙堆成的,我也不稀罕。那好,换个条件,如果你输了,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的突厥名字叫上十遍,不,一百遍!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杀人!”

他的突厥名字?!月牙儿斟酌一番,点头道:“三割氏——窝老攻,这是什么破名字。喊就喊,我还怕了你么?”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林晚荣哈哈大笑着将长刀收回鞘中:“冒昧打扰。实在不好意思,小妹妹,你接着换衣裳吧。”

月牙儿望着他,嘴角冷笑:“怎么,你不杀我了?!”

林晚荣神秘道:“那哪舍得?你现在可是我的宝贝,八抬大轿都请不来的,我这五千弟兄,还都指望着你救命呢。”

玉伽眼中冷光闪过,静心想来,今日这一番交手。与昨夜完全相反,竟是这流寇隐隐占了上风。把握了主动。

又在月牙儿丰满的酥胸上巡视了几把,正要跳下车去。沉默地玉伽忽地开口一笑,百媚顿生:“窝老攻大人,忘了告诉你,我也很喜欢在刀尖上跳舞。”

“哦,是跳艳舞么?!”林晚荣头也不回的笑道:“那我们可以一起跳,还有钢管的——”

话音未落,身后的玉伽便已大怒。几颗干枯的药草狠狠向他身上扔来:“下流的大华人。滚——”

林晚荣跳下马车来,背心早已被汗珠湿透。他擦擦额前汗珠。回想和这突厥少女的交锋过程,可谓步步惊险。这个玉伽缜密的心思、准确的判断、对人心的把握,都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地。还好这一回合。被我挫了些锐气,要不然,还不知道她会搞出些什么事端呢。

“林将军,怎么样,怎么样,审出来什么没有?”胡不归和高酋急急跃马奔到他身前,急切问道。从林将军目前的状态来看,眉飞色舞、春风满面,不像是在月牙儿面前受了挫地样子,难道是林将军折服了玉伽?老高二人一阵迷惑。

“审出来了一半。”林晚荣笑着将方才的情形大致讲了一遍。高酋小声惊道:“咦,这么说来,真不是她报地信了?”

胡不归点点头:“草原之神在突厥人心中至高无上,这胡人女子心高气傲,绝不会对着草原神说谎的。看来那突厥骑兵之中,必有高人。将军,你真的认为这些胡人没有发现我们,他们目前只是在朝这个方向试探?!”

林晚荣正色道:“如果不是月牙儿报信,那么这些胡人绝对不会发现我们的行踪,顶多也就是怀疑。而且,依现在的情形来看,玉伽在突厥人中的地位应该极其重要,胡人绝不敢轻视。在没有确定我们的真实方位前,那五原他们是必须去地。倒是这个月牙儿,嘿嘿,高大哥,你先前说地一点不错,这就是条大鱼啊。”

高酋眼巴巴的问道:“可是这到底是条什么鱼?林兄弟你有没有摸出来呢?”

“目前还在摸索中,”林晚荣严肃道:“不过你放心,正所谓,只要功夫深,铁棒摸成针,一定会有水落石出地那一天的,相信我。”

老高挤眉弄眼的淫笑,胡不归相对纯洁一些,也听不懂他二人地暗语,嗯了几声道:“那我军目前应该如何行动呢?要停下吗?”

“别啊,停下干嘛。”林晚荣连连摆手道:“你们就算相信我,也不能相信那月牙儿啊。这小妞的花花肠子比我还多,她要真是暗中使了什么手段报了信,我们不是坐在这里挨打吗?为安全计,咱们继续往西挺进草原,往胡人心窝子里插,怎么震撼就怎么打,非要把突厥人的胆吓破了不可。另外,这两万突厥骑兵,胡大哥你也继续派兄弟侦查,总有和他们会面的时候。”

胡不归和高酋二人同时应了两声,便着手安排去了。大队人马加速往西行进,越跑越快,仿佛那两万突厥骑兵就在屁股后面追似的。

玉伽掀起帘子看着这些狼奔豕窜的大华残军,那黑脸的流寇首脑骑行在最前,一路甩起鞭子怒喝狂奔着。

突厥少女鼻子里哼出一声:“胆小的流寇,你也敢在刀尖上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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