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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命公主》作者..秋水楚寒..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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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22:53 | 显示全部楼层

身世之迷 39,道明来意

真是不经打,我还没玩够呢。一点都没意思。”她又转身窜到了大厅,对着谭正嘿嘿一笑说:“你家里有没厉害一点的,也好让我的两位师兄也松松筋骨?”谭正看到她刚才那一笑,就知道那晚的女鬼就是她。他刚才没有严厉制止贤儿,也是想看看来人的底倒底多深。看到白炎峰和圣东都不动声色,只是忍着不笑在喝茶。知道都不是好惹的。不觉后背发凉。只盼望两个儿子晚一点回来。想到这儿,他想早就解决这件事。便对碧煊说:“碧煊,我想你是来找我的,有什么话就尽管说。我怕自己的女人被害,把你抱来代替她,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还是不要牵连我的妻儿才是。”
  “看来王爷果真是重情爱子之人,只是为何碧煊得不到半点关爱?”碧煊冷冷地说。
  看来比想像的仇恨还要深,想到当初碧煊在齐王府受到了冷落,谭正心里确实有愧,便说:“我不愿意接近你,也是怕产生感情,事后心里难过。”这是他的实话,但碧煊哪里会信呢?
  “我还是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当初对我的冷漠,我也挺不到今天。”碧煊嘲讽地说。
  “姐姐替你们谭家的女儿受苦,你却那么狠心地对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百伶忿忿地说,听碧煊说过在齐王府的遭遇后,百伶都跟着哭了好几次,当然要帮碧煊讨个公道。
  谭正无言以对,低垂着头说:“我对你确实有愧,现在杀剐存留都由姑娘发落。”
  “就算是一刀杀了你,也难解心头之恨。”百伶怒目而视,狠狠地说。
  白炎峰和圣东都看着碧煊,只要碧煊说一句话,不用她动手,想让谭正死成什么样,谭正就会死成什么样。
  正在这时,门外骑马跑进一人。直接到了大厅外,翻身下马,不顾院中的稀稀散散倒在地上的人的呻吟,冲到大厅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谭一泓。贤儿看一泓来了,以为一泓会为他报仇,刚伸手连二哥都没叫出来。就见谭一泓冲到了里面,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谭一泓冲到厅的中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对面的碧煊,他几乎没看到在场还有这么多的人,直接向碧煊走去,“碧煊,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他眼神迷离,步履沉重。恍惚如隔世。
  碧煊也是百感交集。谭一泓是她在谭家给她最多温暖的人,她想叫一声二哥,但想到和谭家并无血缘,张了张嘴,没叫出来。她含着泪,咬着嘴唇看着潭一泓。谭正看到碧煊的表情,心中一动,有了一丝生的希望。
  潭一泓就要走近碧煊时,一把未出鞘的剑横在了他的面前。“谭家少爷,碧煊不是谭家的女儿,请你离她远一点。”白炎峰冷冷地警告着。他看出碧煊对这个穿着官袍的年轻人并不抵触,而且碧煊双目含泪,竟生出妒意来,也不管碧煊是不是阻拦,先制止了他的行动。
  潭一泓看向白炎峰,又看看碧煊,这是你什么人?他眼中有这样的疑问。碧煊避开他的眼睛,潭一泓心痛了一下,后退了一步。白炎峰的剑也回到了他的腰间。
  “碧煊,你真的是来寻仇的吗?”谭一泓凄然地问。
  “这位官人长得还真是帅气,就是问得问题傻了点,换了你被当成替罪羊,活活送去当祭品,你会怎样?”不等碧煊回话,百伶就讪讪地说。她刚才一个人就打了二十几个人,第一次觉得自己武功了得。正是得意之时。
  “碧煊,你的恩情我们谭家永生不忘,你受的苦,我愿意十倍偿还,如果你真的恨,就恨我吧,我父亲年纪大了,我求你放过父亲和家人。要报仇你就冲我来吧,死在你手里,我绝无半句怨言。”潭一泓看到白炎峰的眼神,心凉了半截。再加上替父请罪,也是圆了他的孝道,更是对碧煊愧疚的回报。
  “几位侠士,你们别听他的,我是始作俑者,还是由我来承担。”谭正争着说。
  “父亲!”潭一泓唤着。
  “谭家二少爷,还真是孝顺。”圣东嘲讽地说。
  谭一泓转头望向他,看出他就是当晚掳走碧煊之人,不觉怒从胸起。
  “你?”谭一泓怒目道,“你不就是当初掳走碧煊的人吗?”
  圣东眼里有一丝悔意,这些年来,他都因为这件事对碧煊心存愧疚。但马上调节好心绪。说:“你就是当初看着碧煊被掳也不出手相救之人?”
  谭一泓一时语塞,当初十七岁,看到圣东轻功极好,他自小恐高,轻功没练好,又因为看到碧煊当时的眼神,愣了一下。想追时,圣东的黑衣已经在夜色的掩护下,不见的行踪。这成为他这三年来最痛的一幕。
  “二哥,我不怪你。”一泓痛苦的表情让碧煊看到了心底,她轻声说。又说:“王爷。”她转过头,看着谭正,这让谭正大感意外,“您为什么断定我一定是来寻仇的呢?”碧煊的语气让在场的人都惊奇地望向她。看到谭正无言以对,碧煊又说:“虽没父女之情,却有养育之恩。连我的名子也是您起的。我只是不甘心,小的时候我是那样想讨好你,想得到你的疼爱。为了这个愿望,让我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可是您呢?只要您给过我哪怕一点点的关爱,我现在都会由衷的感激您。”她看着谭正,饱含着泪水。谭正愧得无地自容。碧煊又说:“我要讲的话,都讲完了。今天来此讨扰了各位,碧煊深感不安。还有一事不明,请王爷明示。”谭正听到碧煊并无加害之意,心也放了不少,便问:“姑娘请讲,本王必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的亲生父亲是谁?现在何处?是生是死?”
  “这……,我实实还不知道,这样吧,我查一下,有了消息再如实相告,你看如何?”
  “好,我们住在正阳楼三楼西侧第二间,随时恭候。告辞。”她故意把住处说得很清楚,也示意不怕王府派兵去拿人。碧煊说完,向外就走。
  “碧煊。”潭一泓叫住她。碧煊刚好走到院中,停住脚步。“你真的不怪我吗?”碧煊没有转身,戴好帽子,飞身上房,向远处奔去。
  白炎峰窜到院中,想追着碧煊而去,刚要提气,被圣东一把拉住,白炎峰带着怒气地看着他,圣东说:“还是让她一个人静静。”白炎峰失落地垂下头。
  圣东转身,抱拳拱手,“打扰各位了,告辞。”转身再找百伶已经不见了踪影。“师妹?”他左右前后都看了一遍,尴尬地对疑惑不解看他的人们笑笑。和白炎峰肩并着肩,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出齐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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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22:53 | 显示全部楼层

身世之迷 40,无礼纠缠

 碧煊一个人跑到郊外,她上了一座小山,坐在一块向外凸出的大石头上,石上长满了青苔,下面便是一个小山崖,崖底是一条小溪,隐隐能听到流水声。远处四面环山。
  我的家在哪儿?我的父亲是谁?即便有心理准备,即便早就想到了他不是她的父亲,她还是觉得,父亲就应该是谭正的样子,沉稳,正直,严厉。现在真相大白,还是免不了心酸,失落。感到自己就像一个无根的浮萍,随波逐流。
  “姑娘为何独自在此黯然神伤?”低低的声音在寂静的山中回响。此人底气十足,武功定是不弱。碧煊的帽子还稳稳地戴在头上,她右手按住剑柄,不动,听着后面人的动静。蓄势待发。
  “姑娘不必紧张,楚某并无加害之意。只想讨教一二,可否赐教?”那人的声音又从身后响起。
  碧煊站起身来,缓缓转身。只见一人,一身黑袍,腰间别着双戟。眼方,眉稍上挑,额阔,嘴大。目光深不可测,又寒气逼人。正是上次出手救镖车时,站在远处观而不前的三人之一。但看她的眼神又有些邪魅。碧煊心下一惊,难道看过我的真面。她看到远处还有两个人,双臂交叉于胸前,阴着脸看向这边。猜不出这三人是何用意?难道是行侠仗意的时候得罪了人,来寻仇的?不会,真的想至她于死地,早就动手了,不会还给她机会看清楚对方的样貌,并且对方也报了姓氏。他想做什么?
  能不打还是不要打了,也不知对方是什么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到这儿,碧煊拱手抱拳道:“眼见这位壮士,气度不凡,不是异国功高之王,也是护国大将。必是光明磊落之人,又岂会和小女子一般见识。小女子虽会些功夫,但也只是凤毛鳞脚,不足一提,定不是壮士的对手。还请放小女一条生路。”
  示弱?这是楚清侯没想到的,武林中人,尤其是女人,个个自命清高,又极好胜。先示弱的女子还真不多见。但越是这样的女子,越会深藏不露。楚清侯心思缜密,当然不会上当。他轻笑着说:“楚某诚心与姑娘讨教,姑娘又何必存疑?我看姑娘今天情绪不佳,好像有什么伤心之事,无心比试也在情理之中,我也不强求,就请报个真名,并让楚某得以瞻仰真面。楚某便不再纠缠,你看如何?”
  碧煊火向上窜,我和你无冤无仇,干嘛偏要死缠着我不放,真是可恶之极。但还是强压怒火道:“小女乃是无名小辈,实在不足挂齿。又怎耐相貌奇丑,有碍观瞻,恕不能成全。”
  楚清侯嘿嘿冷笑,说:“那就别怪楚某无礼了。”飞身向碧煊就是一掌。对方不出兵器,碧煊也不好用剑相抵,只能以掌相迎。她已看出对方力大无比,不能硬挡,只能巧夺。楚清侯拳掌皆是虎虎生风,招势中显出必有高人指点。只是人高马大速度略慢。碧煊也只是躲闪,以速度限制对方。三十回合下来,没分胜负。楚清侯的确没有加害的意图,似乎是极想掀碧煊的帽子。碧煊看对方气度不凡,并不像平常的地痞无赖。也不想伤他性命。他们打斗起来,还真像是切磋武艺。眼见天色不早,碧煊也无心恋战,几个虚招在对方面门一晃,挥起两指,点向到对方的穴位上。楚清侯身体一麻,正在迟疑之际,碧煊跳出圈外,飞身上了树,在树上跃了几步,逃了出去。
  碧煊想到此人身份必然高贵,若明着败在她的手上,定会耿耿于怀,这样点穴的力度虽然轻,也暗示了对方并不能胜于她。也算是警告了。
  楚清侯看着碧煊远去的方向,笑了。罗沙和善多跑过来,紧张地问:“大王,您没伤着吧?”楚清侯不动,自言自语地说:“看你能逃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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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22:54 | 显示全部楼层

身世之迷 41,客栈议事

白炎峰在屋子里焦急地踱着步子,他担心碧煊。其实她武艺超群,根本不用担心她的安全。他是心疼她太过伤心了。圣东稳坐在桌子边,想着刚才的一幕幕。他早就料到碧煊会放过谭正。百伶比他们后回来,她坐在床上,还在想着街边的小吃哪个没吃过,看到两个男的脸色凝重,也不好提出要求。
  碧煊走进来,看到三个人盯着她看,安慰地笑笑,坐到桌子边上。圣东给她倒茶。白炎峰也坐下来,关切地问:“碧煊,你没事吧?”其实他只是随口一问。圣东本没在意碧煊,让白炎峰这一问,才发现碧煊确有打斗过的痕迹,紧张起来,问:“师妹,遇到什么人了?”
  碧煊淡然一笑,说:“师兄还记得那日在林中救镖的事吗?”
  圣东以为是山贼找人来寻仇,忙问:“记得,难道是他们?”
  走到桌前的百伶一听,一拍桌子,说:“一群草包,还敢来寻仇,等我们回去,把他们的山头踏为平地。”圣东和白炎峰虽然没说话,但已是怒了。
  碧煊忙说:“不是他们,是那三个异族人。”
  三人紧张起来,圣东说:“你是说那三个辽国人?”
  碧煊看着圣东问:“师兄怎么断定他们就是辽国人?”
  圣东说:“看装束是辽国人的习惯。而且为首的有可能是贵族。他报姓氏了吗?”
  碧煊说:“他自称‘楚某’。”
  圣东严肃起来,脸也白了。碧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问:“怎么了?”
  圣东定了定神说:“楚姓必是皇族了。”想了想又急问:“不过那他怎么又会为难师妹呢?”
  碧煊知道圣东阅人无数,便说:“也没有加害我的意思,只是那个人,偏要来纠缠我。我也不知道他真实用意。他武功也不弱,若真正交手,也是险胜。”百伶惊出一身冷汗,碧煊都说险胜,那此人的武功一定很高。圣东和白炎峰不以为然,碧煊要说是险胜,定是有把握赢对方。若碧煊说平手,才真会是险胜。
  “算了,不去想他们了。”碧煊说完,喝着茶水。白炎峰和圣东虽然担心,但多说也是无果。各自沉默了一会儿。
  “师妹,你心情好点了吗?”白炎峰眼里满是关切地说。
  碧煊笑着说:“没事,不管怎样,我有师父,还有你们这样的好兄长和好妹妹,我不孤独。”男人们心里喜欢她这样的信任,又装作理所应当,微笑着。
  百伶感觉到她也受到了重视,跳起来说:“就是,姐姐,以后我就是你亲妹妹,我受欺负你一定要帮我出气,尤其是圣师兄。”
  圣东狠狠瞪了她一眼,“讲理不讲,都是你在欺负我。”
  百伶对他做了个鬼脸,心里竟是暖暖的。
  白炎峰说:“碧煊,你真的要放过谭正吗?”其实是明白碧煊的心思,但还是想证实。
  “除了我的身世,我不想再为难齐王府了。”碧煊说,“我还想救下碧萝。”
  百伶气不过,说:“姐姐太善良了,要我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我要让他们都死得很难看。”她说最后一句话时,还狠狠地咬了咬牙,看那个样子,还真是可爱。
  圣东忍不住就想笑。他拿着茶杯掩饰着,喝了一口。然后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就等信儿吗?”
  “如果齐王府不给线索,我们是没办法查的。都十六年了,就算有丢孩子的人家,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如果他们故意托延,我就只能亲自去问了。”碧煊不无担忧地说。
  百伶噘着嘴说:“想想都头痛。”又突然变了开心的样子说:“这几天没事,咱们就去玩吧。”
  “就知道玩。”圣东埋怨道,说话时还用力点了一下百伶的头。百伶一只手摸着头,转脸瞪着圣东,撒娇地说:“姐姐,你管他不管?”
  碧煊苦笑,“他是师兄,他管我还差不多。”女人都是希望别人来保护的,碧煊也不例外。圣东和白炎峰都不觉地挺起胸膛。
  百伶嘲弄地说:“你们两个美什么啊?都是姐姐的手下败将,还好意思当人家师兄,羞不羞啊?”
  这句话说得够份量,两个男人顿时气馁,刚刚挺起的胸膛,又不那么硬气了。百伶看了笑得直不起腰,碧煊竟是过意不去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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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之迷 42,故人相见

第二天,‘风神四煞’一回到客栈,就有伙计告诉他们,客房里有人在等他们。白炎峰和圣东严肃地对视了一下,先一步上楼。他们要确定有没有危险。从门缝向内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坐着,一身洒脱的便服。白炎峰先一步推门,没有马上走进去,他用余光看现两边的门缝,看看门后有没有藏人。里面的人站起来,转过身。竟是潭一泓。
  白炎峰看到潭一泓就添堵。他隐约感觉到一泓对碧煊有情,他皱着眉,眼里满是敌意,不说话。圣东看出屋里没有别人,便走进来,拱手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谭家二少爷,失迎失迎。”潭一泓礼貌地回礼道:“少侠太客气了。不请自到,讨扰讨扰。”
  碧煊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古玲精怪的百伶。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碧煊飘然走进屋子,她没有笑,礼貌地问:“二哥,一向可好?”一泓见到碧煊就心动异常。“妹妹,你好。”他有太多的话想对碧煊说,却又碍着人多,说不出口。碧煊看出他的心思,对白炎峰一笑,说:“白师兄,我想和二哥单独聊聊,好吗?”她又望向圣东,圣东会意,转身向外走。白炎峰看着潭一泓不动。圣东走到他身边,向外拉他。他眼睛盯着潭一泓,脚步不情愿地向外挪去。
  碧煊关上门,给潭一泓倒水,柔声说:“二哥此来,必是有话要讲吧?”
  潭一泓沉默了良久,碧煊也不急于让他说话,只是不看他等待着。终于,潭一泓说:“妹妹,你受苦了,你能有今天,我真的很开心。”碧煊是武林高手了,不远的将来,定会在江湖有一席之地。潭一泓看得出来。
  碧煊叹道:“只可惜让碧萝也跟着受苦。”
  谭一泓一惊,忙问:“碧萝现在怎么样了?”
  碧煊心一紧,还是有血缘的妹妹更让他上心吧。她淡淡地说:“她还活着,我在尽力救她。”
  谭一泓看出碧煊淡淡的惆怅,自知失态,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
  碧煊疑惑地看着谭一泓,没说错吧?想我。谭一泓接着说:“你被带走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妹妹了。所以更加想念你。”他认为他说得很清楚,但对一心只想知道出身的碧煊来说,还不够清楚。
  “你不欠我什么,当时你即使出手也救不了我。何况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不必总放在心上。”碧煊以为谭一泓还是因为那一夜自责。
  谭一泓看着碧煊,皱眉,咬了咬牙。心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
  碧煊以为他因为自责才现出这种痛苦的表情,宽慰地对着他笑了。
  潭一泓泄气了,看来碧煊对他真是没有动情,难道那个小白脸已经先我一步抢走了她的心?
  “明天回家吃饭吧,父亲准备好了。如果你的师兄师妹愿意,他们也可以一起去。”谭一泓说明来意。
  碧煊沉吟了片段,说:“我的身世?”
  “正在查,不过还要再等等才有结果。”谭一泓小心地说,“明天你会去吧?”看到碧煊没有马上答应,便又补充说:“我们会像上次一样,把侍卫都撤掉,只留自家人在场,只是要留下几个仆人侍候。”
  碧煊冷笑,她冷冷地说:“二哥,你以为你们家那几个侍卫,能挡得住我吗?我已经不是那个弱不禁风的谭碧煊了。明天我一定会去,请你放心。”本来碧煊就不高兴,明知道谭一泓不是存心的,还是把不满表现出来。
  谭一泓自知失言,忙说:“妹妹误会了,我看出妹妹现在武功了得,是断不敢小视的。”
  “二少爷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我明天自会去付约。”碧煊说完,不再理谭一泓,他只得悻悻地说:“不打扰妹妹休息,明日再会。”
  
  第二天,潭一泓早早地来接碧煊。他不顾白炎峰恼怒的双眼,一点不掩饰暧昧地对碧煊说:“我有礼物要送给你。现在可以走吗?”昨天四人商量好了,就让碧煊独自一人去,他们三个在暗中保护。碧煊和圣东说了两句,便和潭一泓一起回到了齐王府。
  站在翠竹轩,碧煊百感受交集。在这里生活了十三年,对这个院落再不喜欢,也是有感情的。她走进屋子,径自转了一圈,坐在书桌前,翻着小时候学过的书。眼睛湿润了。潭一泓把手中的糖人递给她。她异常惊喜,拿着那样经过潭一泓处理过的颜色鲜艳的糖人,小心地抚摸着。潭一泓看得心里难受,又尽力忍着。
  碧煊想起了奶娘,奶娘现在怎么样了?正想着。见门口站定一人。此人盘头,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灰色衣服,眼泪汪汪地看着碧煊。
  “奶娘,是你吗?”碧煊走过来。近十年没见奶娘了,她苍老了许多。
  “小姐,你长大了。”李氏流着泪,仰头看着碧煊。碧煊此时有太多的话,竟不知如何说起了。她把李氏拉进来,让她坐在桌边的凳子上,跪在奶娘面前磕头,说:“奶娘对碧煊恩重如山,碧煊永生不忘。”
  李氏慌忙双手扶起碧煊,心疼地说:“小姐,你能长大,我真高兴。”说着便撩起衣襟,擦着脸上的泪水。
  一阵琴声响起,碧煊一愣。向院中走去,院中的亭子里,粉色纱幔的遮避下,坐着一个女人,正在抚琴弹奏。碧煊听出是老师凤姨的琴音。她缓步上前,上了亭子。凤姨看到她,含泪微笑着,手中并没有停下来。碧煊坐在凤姨的对面,与她合奏。小时候学琴时,碧煊也常会和凤姨这样合奏。
  李氏和潭一泓,都站在院子里,望着亭子的方向。
  一曲奏罢,碧煊站起身来,绕过石桌,跪在凤姨面前。“凤姨,您的恩情,碧煊感激不尽。”凤姨慈爱地笑着,拉起碧煊。“对不起,凤姨知道你的命运,可是救不了你。”凤姨哭起来。碧煊拿出一条手帕,为凤姨拭去泪水,笑着说:“凤姨,没人能救我,只有我自己。”她又从怀里拿出凤姨送她的糖人,“二哥帮我保存着,我真的很感谢您的糖人带给我的温暖。”一个不值钱的糖人,让碧煊感恩了这么多年。让凤姨心酸异常。
  谭一泓让李氏和凤姨到前厅休息,他带着碧煊再走走。他陪着碧煊转到了后院,看着后院绿了的樱桃树,悠悠地说:“我说过要保护你的,我没做到。”
  “都是小时候说的话,又何必挂怀呢?”碧煊说。
  他们来到了花园里的桥上,水中的鱼更大更多了。碧煊看着鱼,想起了和谭一泓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只感觉那时的幼稚可笑,笑起来。
  谭一泓带碧煊把整个王府都转遍了,最后才带着她来到客厅。客厅里坐满了人。碧煊扫视一周,问:“请问,哪位是夫人。”谭正脸色难看,在场的心,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担心之色。
  谭一泓低下头。将碧煊拉到一个角落里。角落里正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在掩面垂泪。碧煊在装鬼进入王府那晚,看到了夫人的模样,但那时她太过惊恐了。现在仔细端详,也是和善慈爱的样子。便轻声问:“夫人,我也叫您一声母亲的,您怎么忍心,对我不理不睬,甚至连面都不让我见呢?”
  谭夫人一听,哭得更厉害了。说:“谁的心不是肉长的呢?我亲生女儿一出生,就送出了府,那就像割我的肉一样啊。现在她长什么样,我都没见过。当初,我一看到你,就想起我那女儿,每每这时,总是痛不欲生。想到最终还是会失去你,我又怎么敢对你动情?真的把你当亲生女儿来看,最后还得忍受失女之痛。看到你受冷落,我也活在愧疚中,终日不得安宁。以后的几年里,谁又能知道会死去我哪个孙女,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头啊?”谭夫人哭得浑身颤抖起来。谭正强着悲痛,来到夫人近前,抚着她的肩,轻声说:“夫人别再伤心了,身体要紧。”碧煊不语,想着夫人的话,也有他们的难言之隐。便说:“请王爷夫人不必过虑,我也只想弄清楚心中的疑惑。”众人舒了一口气。
  到了吃饭的大厅。谭正把碧煊让到了正座。碧煊推托不过,只得坐下。碧煊把奶娘和凤姨拉到身边,给她们倒酒夹菜,尊重和感激的神情,都清楚地写在脸上。谭正后悔不喋。如果当初能对她好一点,她现在最应该感谢的,就该是谭正。
  几杯酒过后,谭正说:“碧煊啊,如果你愿意,可以回到王府,以后我将待你视如己,以弥补我之前所犯的过错,你看如何?”
  “多谢王爷美意,碧煊已经长大成人,与谭家又无血缘,留在王府实在是多有不便。”碧煊不卑不亢地回答。“请问,我的身世,王爷可去查得。”
  “不瞒你说,当初把你抱给我的,是我的弟弟,他现在因为失去了碧萝,郁郁难安,昏迷不醒。我也没办法啊。”
  “哦?”碧煊盯着谭正,判断着他说地是真是假。
  谭正看出了碧煊的怀疑,“这样,一会儿我陪你去看看他,你自然明白。”
  又在席间坐了一会儿,碧煊急着知道身世,也不再吃了,只是默默地等待。谭正看出碧煊的真实想法,主动提出马上领碧煊去见他的弟弟谭慧。碧煊又和奶娘凤姨告别一翻,才跟着谭正走出齐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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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之迷 43,查明身世

谭正一个人领着碧煊来到另一处府第。虽不如齐王府豪华,也尽显着富贵。
  谭慧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他的夫人失女又要丧夫,也在悲痛之中,没有守在他的床前。三个儿子轮流守候。今天是大儿子谭一庭。见伯父带着个美貌的女子前来,很是疑惑。他站起来,向谭正施礼。谭正一摆手,让他免礼。他关切地走到弟弟的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轻声唤着他的名子。谭慧没有一点反应。碧萝是谭慧唯一的女儿,也是谭慧最疼爱的孩子。谭家最重亲情,所以难以忍受失女之痛。一病不起。
  谭一庭不由得盯着碧煊看,碧煊用余光斜了他一眼,不屑。她走到谭正身边,说:“让我试试。”谭正也知道武林中人都会一点医术,含着泪,让开了。碧煊把脉,感觉此人气若游丝。“用药了吗?”碧煊问。
  “用了,不过送不进去了。”谭一庭以为是伯父请来的医生。
  碧煊手上运力,在谭慧身上点了几下,促进他血液流速。准备唤醒他。终于,谭慧长叹一声,微微睁来双眼。谭正和谭一庭一阵惊喜。刚要到近前,碧煊吩咐,“快拿水来。”谭一庭赶忙递上温水。碧煊喂了点水,看谭慧还清醒着,眼里无限悲痛。
  “你是在想碧萝吗?”碧煊冷冷地问。
  谭一庭惊讶地看向伯父。谭正示意他不要作声。谭慧也不由得转过头来看向身边的美貌女子。微弱的声音问:“你是谁?”
  “碧萝还活着。”碧煊并不答话,真接说。
  谭慧瞪大眼睛,眼里现出活光。“你怎么知道?”
  “碧萝很想你们,她为能再次见到你们,在努力地活着。你还想看到她的话,就要等她回来。”碧煊也怕他再次失去意识,尽快说重点。
  谭慧大滴的眼泪涌出来,“碧萝,你真的还活着吗?”
  碧煊对谭一庭没好气地说:“还不快去备药和粥来。”谭一庭这才如惊醒般对着外面大喊,“来人,快去拿药。”
  看到谭慧有了求生的愿望,放了心。她出了他的屋子,谭正跟了出来,走到檐下,动情地含着泪对她说:“碧煊,谢谢你了,你救了两条人命啊!我这里拜谢了。”说着居然要跪下去。碧煊赶忙拦住,说:“王爷这是何意?碧萝是无辜的,我救她是出于人道,并不是为谭家。请王爷不必挂在心上。我现在就请师兄回去接人,希望碧萝赶回来时,能看到健康的父亲。”看到谭正老泪纵横,心里也难过起来。只好说:“碧煊就此告辞,王爷多保重。”
  
  圣东去接碧萝,邱洪良果然没有失信,允许圣东把碧萝带下山,并问了一些碧煊的情况。
  碧萝安全回到家中,背上的伤已经痊愈。谭慧身体虽然虚弱,但也好了大半。听到女儿哭述了在金鹰派的经历,为碧萝庆幸也感激碧煊。他决定把碧煊的身世讲出来。
  碧煊把碧萝送回家的第二天,再到齐王府时,谭慧把她和谭正父子,让到里屋。谭慧跪在她面前,道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十六年前,冷宫里的冰妃临盆,冰妃本来倍受皇上的宠爱,因为后宫的斗争,受陷害打入冷宫。在血雨腥风的宫庭中,生下一个女婴。冰妃怕女儿受牵连,求身边的一个宫女小玉,把孩子送出宫外,以求保得性命。宫女看孩子可怜,便冒着杀头的危险将她带了出去。在慌乱中逃到一片树林。当时谭慧从外地赶回来,急于和家人团聚的他,操近路走到小树林,遇到了小玉。谭慧见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感觉蹊跷,问明了原因。他听到是皇上的女儿,便让小玉把孩子交给他。好让她早点回宫,以免被人发现。宫女正愁没办法处置孩子。就感激不尽地交给了谭慧。其实谭慧别有目的。他听说大嫂生有一女,怕金鹰派的人来抓这个孩子,想找一个替身。谭慧想,我们家族为朝庭办事,落得现在死了四个女儿,就用皇帝的女儿,来换我侄女的性命。于是,便有了谭碧煊。
  在场的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连房上偷听的白炎峰和圣东,也都跳下来,大家也根本不在意来人是谁,都沉浸在这个惊天的秘密中。谭正和谭一泓紧张地望向碧煊。如果碧煊不会武功,说了还真没什么,可以和她商量。可是现在碧煊满怀武艺,这要是给皇上知道了让他的女儿去做替罪羊,别说真是他的女儿,就算是有这样的想法,也是灭九族的罪名。
  谭慧流着泪说:“当初只认为你必死无疑,没想到你不但活着,还救了碧萝和我的命。我这条命也是你救的,还给你也无妨。一切都可以算在我一个人头上。只要你放过我大哥一家。”
  碧煊低垂着眼睛,思索了许久。她一时无法相信这就是她的身世。全然出乎她的意料。她想过是贫苦人家的女儿;想过是父母双亡被转卖的孤儿;甚至想过是妓女生的私生女。就是没想过会是皇帝的女儿。
  白炎峰和圣东非常紧张,他们害怕碧煊会认下皇帝,因为那样,他们再也无缘与她相见不说,还会被逐出师门,废掉武功。
  众人都静静地等待着她的答复。谭家人明确知道,他们的命掌握在这个阴差阳错的养女身上。最终碧煊释然地笑笑,她走到谭慧近前,扶起他,说:“我不会害你的,叔叔。这一切就这么算了吧,师祖答应过我,他和谭家的仇恨就此了结。我和谭家的恩怨也到此为止。谁是谁非,谁对谁错也都是过眼烟云。”
  谭家的人都舒了一口气,也都感激佩服起碧煊的肚量。谭正还想说什么,碧煊轻轻摆手,说:“我想静静,告辞。”说完,便缓缓地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白炎峰和圣东身边时,失神又凄冷地笑笑。她想了想,在谭府自己找到马棚,上了一匹马。飞奔出了齐王府。
  马在飞奔着,碧煊的泪水飞流。我是公主?本应是在宫里受尽宠爱和呵护的公主。却在民间受尽了苦楚。父亲,我只想见到亲生的父亲,可是那个父亲又是那样的遥不可及。为什么偏偏是皇上?从来没受过母亲的疼爱,就永远也见不到她。皇上会是什么样?如果知道我的存在,又会是什么反映?他会认我吗?会疼爱我吗?会怜惜我吗?会给我一个温暖的家吗?也不知跑了多少时候,也不知跑向哪里。碧煊只想跑着,逃离不想认知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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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之迷 44,回忆冰妃

当今皇上沈奕一个人坐在养心殿,刚才齐王向他汇报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他和冰妃的女儿,还活在人间。他脑海中回想着冰妃的影子。
  那还是刚登上皇位不久,在皇姐家里,第一次看到了冰妃。那时,她只是个能歌善舞的艺女。她含水的双眸,吸引着他。在姐姐家里,他就把她拉进了卧房。当她在惊慌地躲避中,散落了一头乌黑亮泽的秀发。衬着她如雪的肌肤,让他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不忍移开。后来,他把她带到宫里成为他的女人。但是后宫的女人实在太多了,时间久了,他就将她淡忘了。两年后,宫里人员缩减,凡是不受宠的妃子,没有事做的宫女,都要送出宫去。他坐在大殿上,决定下面这些女人的去留。轮到冰妃了,她哭着请求离开宫庭。那楚楚可怜的,耍着小脾气埋怨他的眼神,让他又一次砰然心动。(以上引用卫夫子进宫始末)
  他开始重新宠爱她,并越来越发现了她的美丽。她从来不向他要什么,不争名,也不争财。每次临幸都羞怯得像个少女。“皇上,臣妾什么也不想要,只要您心中有臣妾的位置,臣妾别无所求。”这是冰妃含泪曾对他说的一句话。
  但是,席妃向他告发说冰妃和侍卫有染。他将信将疑,直到他亲眼看到她和那个侍卫在一起说笑。他暴怒了,狠狠地对她说:“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对我说谎?为什么背叛我?”他还记得冰妃什么也没辩解,只是用一双无辜,无助,无悔的眼睛看着他。他对她的不解释更加气愤,将她打入冷宫。确实听说她怀孕了,但他也因为她的背叛不愿意管她。别的妃子代替了她受宠爱的位置,她的影子也渐渐淡出了他的脑海。直到她死去,他的心还隐隐地痛了一下。
  半年以后,有一个宫女偷偷塞给他一封冰妃的绝笔。述说她的委屈,并表明,她是被陷害的,她一生只爱着他一个人。他才回想起当初最后一眼看她时,她似乎在说,即使你不相信我爱你的真心,我也无怨无悔。他的确为此愧疚过,但他也是一代君王。一个女人的死还憾动不了他的心。现在,她的女儿还活着。看来我应该认了她,也算给九泉下的她一个安慰吧。
  门口走进了雪妃。她是一个人来的,轻盈地碎步来到他的身边。坐下来,笑着说:“皇上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她跟皇上生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在宫里生活的十八年里,依然站在众妃的头上。可见她是何等的有心计。她外表柔弱,不争事非。其实经常暗中害人。
  皇上叹气,说:“冰妃的女儿还活着。”
  “哦?”雪妃是何等的聪明,她心里顿时有了盘算。异常激动地说:“皇上,臣妾认为冰妃姐姐是被冤枉的,您就把她的女儿接进宫吧,也好安慰冰姐姐在天之灵。”她杏目含泪,脸上都是同情之色。皇上果然受用,动情地说:“爱妃真是冰雪聪明又善解人意,正说到我心里去了。我马上下旨。”
  
  罗沙和善多回来禀告坐在客栈的楚清侯,“大王大喜,那名女子的身世已经查明。”
  楚清侯眼睛里闪过一道喜色,但仍稳坐在那儿不动,缓缓地说:“起来,坐下说话。”
  “是。”二人齐声道。他们站起来,却都没有坐下。
  罗沙说:“此女原是齐王府谭家的小姐,名叫谭碧煊。在谭府受到冷落。因为四十年前谭家与金鹰派结下仇怨,三年前做为复仇的牺牲品,被掳到金鹰派。本来是要被折磨至死的,但她闯过了三关,活了下来。现在回来是要查询身世之迷。结果,她果然不是谭家的亲生女儿。”
  “哦?”楚清侯听得有些糊涂,怎么折磨?什么三关?姓谭又不是谭家的亲生女儿。这都哪连着哪儿?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又问:“那她的亲生父母是谁?”他心里想得是,有亲生父母我才能去提亲,没有就是她自己作主,好像看起来后者比前者还要难。若有父母,还能把他们抓起来威胁一翻,若是无牵无挂的人,看那女子的个性,定是宁死不屈的。想着就盯着罗沙等他回答。
  罗沙被他的眼睛盯得把头低得更低了,说:“属下无能,还未确定这女子是真实身份。”他偷眼看楚清侯的脸,结果吓得哆嗦起来。楚清侯虎目圆翻,看样子就要发作。他忙说:“不过,属下查得,她可能是个公主。只是不能完全确定。”也只有用这样的结果来搪塞了。
  不想,楚清侯转怒为喜,“公主?好,是公主好。”楚清侯念叨着,又说:“记住,只要她是公主的身份确定下来,马上派人回国,让圣上给我拟一道和亲的书信来。听清楚没有?”
  二人口中称是,心中大悟,原来大王是看上那名女子了。心想,至于吗?那女的武功那么高,家里妻妾都成群了,偏要个降不住的野马做什么?他们当然不知道,在楚清侯几次的跟踪下,碧煊的容貌他已看个大概。是决心要娶回去做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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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之迷 45,决择

 正阳楼的客栈里,气氛阴郁。
  “师妹,你要三思啊!”白炎峰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他白净的脸因激动而变得通红,眼里满是乞求。
  碧煊低着头,不做反应。谭正通过内线,打探到皇上已经有意给冰妃平反。他便没和碧煊商量就对皇上说,他把冰妃所生的公主救了,并保护了十六年。碧煊这么多年没见过亲生父亲,想圆孩子一个回家的梦。皇上居然就一点都不怀疑地要招她入宫。这真是她想也没想到的。现在,她面临着选择。入宫,就意味着和金鹰派再无瓜葛,三年来勤学苦练的武功就要被废掉。要么,永远做一个游侠,过着师父一样的生活。如何决择?
  圣东看到碧煊的样子,心也跟着凉了。碧煊的脸上,有着对父爱的渴望。那是她从小就想得到又在谭家没能得到的。以她与世无争的性格,让她在武林中闯荡,真是难为她了。还有,她本就不属于武林。她的举手投足中,有贵族的风范。那是贵妇和千斤才有的气质。她是谁见了都想占有和保护的那种女人。即使她武艺超群;即使她坚强执着;即使她孤傲独行。她还是让人感觉到她的柔弱。他又看向白炎峰。白炎峰太痛苦了。他应该也看出碧煊最终的选择,但是他还是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实。
  圣东走到窗户近前,他不想再看碧煊了。师祖邱洪良和灵月师叔三天后就会赶到。到时候碧煊必须做出选择。圣东心里堵得厉害,痛得很。碧煊师妹,难道这么快就要决别了吗?哪里才是你真正的家?
  邱洪良和灵月如期而至,邱洪良只看了碧煊一眼,就把灵月和碧煊单独留在屋子里,和其他人去了隔壁。
  “师父,我……”碧煊跪在灵月面前,泪水一点点湿着她胸前的衣服。灵月含着泪拉起她,坐在她身边的床上。疼爱地拭着她不断涌出的泪水。
  “孩子,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师父都不拦你。”灵月温和地说。她只有一颗爱徒的心,只要她是快乐的,她无所谓她在哪里。
  “可是,我怕再也见不到师父了。我还想孝敬师父,不想失去您。”碧煊哭着说。对她而言,现在没有比师父更疼爱她的人了。
  “碧煊,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决定要收你为徒了。本来看你的样子,不太适合练武,你太善良,也太柔弱了。不过,我看到你在刑台上的表现,就坚定了让你活下去的信心。你在厨房的半年里,我每天都会去看你,你不知道吧?”
  碧煊忽闪着一双孩子般纯真的眼睛看着灵月。灵月笑了,接着说:“把你带到我那儿时,厨娘跟我哭述,说你是怎样一个好孩子。连她都舍不得你受苦了,想让你无声的死去呢。”
  碧煊脸上还有泪,但却笑了,说:“我知道厨娘不是真心想对我不好的。”
  “哦?”灵月转头看着碧煊,“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每次打我时,开始很重,到后来就是光使劲,竹条却不落到我身上了。我不怪她。”碧煊说起来很轻松,又说:“我怕掌门怪她对我寻私,后来也不太敢亲近她,师父回去帮我向她问好,说碧煊记得她的恩呢。”
  灵月怜爱地抚在她肩上,“真是善良的孩子。”沉默了片刻。灵月又说:“你想过吗?如果不回皇宫,你会去做什么?”
  碧煊失落地摇头,“我从来没想过,当初也只想知道身世,现在知道了,反道不知该去哪儿了。”
  “你是不是很想去认那个当皇上的父亲?”灵月说。
  碧煊不愿意当着师父的面说起这件事,但她又不得不说,“嗯。我也不知是为什么?一听到有机会认父亲,就特别渴望见到他。”碧煊虽然知道这样的回答会付出惨痛的代价,还是说了实话。
  “那就去吧,世事难料,人生苦短,去做你想做的事,真正做了,你才不会有遗憾。”灵月再舍不得,也要放手让碧煊自己走。
  “可是,我再没有机会报答您了。”碧煊只觉得对不起师父。
  “当初我也只想救你,再说,武林本来也不属于你。你属于皇氏。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吧。”灵月说完,无限惋惜地看了碧煊一眼,站起来,去隔壁叫来了邱洪良。白炎峰,圣东,百伶,紧张地跟在后面。
  “妮子,你决定了?”邱洪良眼中是不忍和不舍,再一次确定着她的答案。
  “师祖,对不起。”碧煊跪在邱洪良脚下,流着泪。白炎峰痛苦地转过身,流下泪来。圣东叹息着,低垂下头。百伶哭着跑出去,不忍再看。
  邱洪良挥起右手两指在碧煊身上点过去。碧煊感觉身体麻木起来,转眼间气力全无。灵月和圣东惊奇地看着邱洪良。
  邱洪良说:“还是不忍心废掉你的武功,我封住了你的穴道,你现在无法再使用武功。如果有一天你脱离了皇氏复回金鹰派,解开穴道,你还会成为武林高手。”
  灵月动情地推着不明状况的碧煊,说:“还不快谢谢师祖开恩。”碧煊这才磕头谢恩。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留下了白炎峰。看着已经成为普通女人的碧煊,无力地靠在床边,心里十分难过。
  “师妹。”他这样叫着,“我对你我的情份,你可知道?”他目光深邃且忧郁。
  “知道。”碧煊轻声说。白炎峰也吃了一惊,他看着碧煊。想知道她的想法。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但是在金鹰派里,我随时都有可能死掉。我只是想活着,别无他求。白师兄,你对我真的很好,不过还请你别再等我了。我只要进了皇宫,必是身不由己,嫁给谁也非我能决定的。”碧煊悠悠地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那个牢笼。”白炎峰显得有些激动。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我的家在那里。”碧煊觉得,只有回到皇宫生活在父亲身边,似乎心里才踏实。所以她为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白炎峰哭了,他的第一次对异性的爱,到此结束了。而这种没得到认可的爱,又是那样刻骨铭心。他也不知道碧煊什么时候离开的,只记得她最后对他说的一句话是“希望师兄找一个能真正给你幸福的女人。”

喜爱本文的读者,受累赐几则评论。我的评论好少啊,就帮忙顶一下嘛,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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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之迷 46,王府会"友"(一)

 碧煊一直拉着灵月的手,久久不舍得放开。站在齐王府的大门口,看着泪眼朦胧的众人,碧煊如亲人绝别般的难过。最后,还是缓缓步入齐王府,转过头,看着门徐徐关上,把金鹰派和她隔绝开来。
  白炎峰回来后坐在客栈里,郁郁难安。看到白炎峰的样子,邱洪良笑着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说:“炎峰,你命中注定有这一情结,碧煊不是你的人,你还是不要再等了。”
  白炎峰眼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说:“为什么我对她的真心,她要么看不到,要么不在乎。我是那样想保护她,她为什么不理我。”
  邱洪良哈哈大笑,笑得身边的圣东直打冷战,灵月也不解地看着他。只有白炎峰,还是木然。只听他说:“孩子,你只是爱她的人其中之一,熟不知还有其二,其三,她这一生只属于一个男人,其他的都是竹篮打水,最后落得一场空啊。”邱洪良说完,飘然向外走。灵月跟了上去。他们要一起返回金鹰门。
  离开西安一天以后,邱洪良看到灵月始终不能开怀的样子,对她说:“灵月,还在想你那小徒弟呢?”
  灵月叹息着说:“太喜欢她了,一时还真是放不下。”
  邱洪良露出智者的胸有成竹的笑容说:“她这次进宫也是凶多吉少。”
  灵月一惊,忙问:“请师父明示。”她知道师父擅长占卜,也急于想知道碧煊的命运。
  “我看出她命中还有一劫,在这个皇宫呆不了多久,她就会嫁往异国。那里才是她真正的家。但是,她还会吃不少苦头啊。”
  灵月心里一紧,她心疼碧煊。想着,这孩子受的苦更多了,怎么还要受苦。忙说:“师父为何不早点说?”
  邱洪良目光如炬,说:“天机不可泄漏,再说,我就算是说了,她也会是这样的选择,她的性格是如此,命运亦是如此。”
  灵月听了若有所思,最后只能叹息。
  邱洪良笑着说:“你们师徒还会再见噢,也就二三年,多说四年,你还会见到她。逃过这一劫,她就会一帆风顺了。”邱洪良释怀地哈哈大笑。抛下一句,“不过这孩子真是招人喜欢。”快马加鞭,向远处奔去。
  
  碧煊坚持还住在翠竹轩。晚上这个院子多了好多侍卫保护,她十三岁之前,翠竹轩到了晚上,连个丫鬟都没有。碧煊心寒,之前是为了方便金鹰派的人来拿人,而现在,她已是万金之躯,齐王府要保护她进宫之前万无一失才行。
  这是碧煊在宫外呆得最后一夜,明天就要入宫了。百感交集,碧煊睡不着,她起身,想去倒一杯水。无意间抬头,看到窗外人影晃动,心里奇怪,难道是侍卫?屋子里很暗,免强透过一点月光。碧煊坐在桌边,喝着茶,看着窗外。她越来越断定外面一定不是侍卫。忽左,忽右,侍卫走路都会整齐有序。难道有刺客?有谁会来刺杀我呢?难道宫中的斗争都激烈到这种地步了?想要在我进宫之前铲除我?
  正想着,门外有人说话:“姑娘若还没睡,何不到屋外和楚某叙旧啊?”碧煊冷笑,是他。她现在武功全无,他能这样熟事无睹地站在别人家院子里,必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来者不善,不过对方上次见面确实没有不良的企图,碧煊也不感觉畏惧。
  她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双手打开门,向外跨了一步。凉风席席,吹着着她的秀发和白衣。对面正站着身穿黑袍的高大男人,目光在黑衣中闪着幽蓝的光。隐隐散发着寒气。黑夜和黑衣遮避了他的表情。碧煊无法见得。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侍卫。不声不响地杀死了七八个侍卫,不光武功高强,看来也用了暗器。院子的两边,各有一个黑衣人,盘手在别人家院子里,反客为主地左右巡视着“敌情”。
  楚清侯这么近距离地看到碧煊,还是第一次。他大概知道碧煊有多美,但还是惊呆了。在月光下,白色的衣服映衬着她的脸更加鲜亮白皙,犹如含水般晶莹淡定的黑亮双眸,完美弧线勾勒出俏皮的鼻子,还有一双娇艳欲滴的樱唇。风吹衣动,宛若仙子。
  
  
  下午发下一章,别急啊!!!你们着急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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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之迷 47,王府会

碧煊当然不满意他这样冒然闯入别人家中,她淡然一笑,“壮士若没有急事,到访定会在白天。此时,深夜前来,必有要事,这边请。”碧煊轻步入院,从楚清侯身边擦肩而过,走到亭中。碧煊坐在亭中的左边的石凳上,一只手臂搭在桌上,很不友好地转头望向楚清侯。她非常不满意楚清侯这种私自闯入的行为,目光十分冷漠。
  楚清侯缓缓转身,邪魅的笑容浮于脸上,这一次,在月光的照射下,碧煊看得很清楚。月下观男子,虽然对他印象极差,但碧煊看到他阳刚英武的面容,也为之一震。不过,她没有武功,自然也不可能抵挡他的任何要求,索性素面对他。看他想做什么?若有不轨,她必会以死捍卫她的尊严。
  楚清侯步入亭中,将外罩的斗篷解下,直接披到碧煊的身上。碧煊不动,瞬间斗篷内的男人的体温和气息暖遍全身。看到对方很自然地坐在她的对面,给了对方一个冰冷的笑。轻声问:“不知壮士找小女所为何事?”
  楚清侯坦言道:“本王仰慕你的容貌,喜爱你的冷傲清雅,更珍惜你武艺高强又谦和有礼,想要娶你为妻,你看如何?”
  碧煊真是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一翻话来,实在荒唐,不可思意地笑了。旦见对方执着地盯着她,丝毫不为她的嘲笑所动。她注意到刚才楚清侯用了“本王”自称。碧煊道:“大王,您所言差异。女子出嫁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怎么能做得了主?美貌如昙花一现,您的爱慕又能坚持几年?另外,小女脱离金鹰派,武功自然被废。现在小女已是普通女子。又何谈武艺高强?”她语气柔中带刚,看似平静如水,实是冰冷之极,言语中已含拒绝之意。
  楚清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几天不见,碧煊武功尽失。但是碧煊没有武功还能对他的到来泰然自若,并且冷傲的神色丝毫不减,让他更是又敬又佩。坚定了他要得到她的决心。他又道:“你的父母本王自会去说,武功尽失也没关系。本王爱的是你的人,我没有任何时候有现在这样渴望得到一个女人。不管怎样,我要定了你。”
  “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早了。”若不是强忍着,碧煊气得都要哆嗦起来,你凭什么不顾我的想法,就霸道地决定我的将来?她冷冷地说,“我的父亲是谁,你可知道?以你的身份必是妻妾成群,即使是荣华富贵,碧煊也不屑去享受。”即使说出生气的话,碧煊还是娓娓道来,可见出她的定力。听到她这样的话,边上的两个人都望向这边。碧煊不用看,也知道他们心中不平。
  只见楚清侯冷眼盯了其中一人,那人忙闪避开看向这边的眼神。碧煊心中暗道不妙,看来此人地位果真显赫。
  楚清侯没有半点怒色,宽容得像一个谦谦君子,说:“你的父亲是中原的皇帝,我皇兄的和亲的书信已经在路上了,只要书信一到,到时候是去是留,只怕由不得你了。”语气是缓而柔的,似乎是在乞求而非强迫。但他的话里自带着强迫,碧煊怎能不觉。他还是在笑。只是碧煊哭的心思都有了。心一横,银牙一咬。冷笑道:“如果父皇执意要将我嫁于异国,碧煊也将不辱使命,必会为两国的和平尽微薄之力。碧煊还是未嫁之身,不便与男子深夜独处,恕不奉陪。”说着站起来,将身上的斗篷轻轻抖落,转身向屋内走去。碧煊关上门,背靠在门上,似乎感觉到身后门外的人在得意地浅笑。泪水滑落,看来此去宫中,凶险难测啊。
  第二天睡来,想起昨夜之事,恍惚如梦。门外有响动,她推开门,几个家丁正在潭一泓的指挥下,惊慌的抬走几具尸体。谭一泓见碧煊,上前跪倒:“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您受惊了,微臣死罪。”碧煊面色冷寂,“平身。”她走上凉亭,地上还有些男人脚印的痕迹。多少预知了未来,心中凄然。潭一泓上前问:“公主,昨天可有异常。”碧煊不动,淡淡地说:“嗯,有人来了,后来又走了,没什么。”潭一泓还想多问,看到碧煊已经闭口不言,知道问也无果。只得如期送碧煊回皇宫。
  谭正知道晚上有人见到了碧煊,也惊出一身冷汗,如果碧煊在府中出了事,必是重罪。好在碧煊安然无恙,也只得吩咐府中再不可提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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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之迷 48,回宫

 碧煊穿着华丽的衣服,坐在落芳斋里。丫鬟兰儿和秋月正收拾着屋子。两个小太监在门外候着。从进宫的第一天看到了父皇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她再没有见过他。
  五年前,在谭正的生日上,她第一次见到了父皇。那时的她,还一心想着尽力去博得父亲谭正的注意和疼爱。当时就感觉到皇上和她见到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但那时也没细想。可是这次见到父皇后,父皇显然没有她想像的激动和高兴。他微笑着看了她一会儿,问了些在外面生活的情况。又特意为她摆了一次家宴,就再没有招她去见他。她也了解宫中的规矩,既然父皇不愿意见她,她也不便去打扰他。如果父皇并不怜惜她,又为什么会招她回来呢?碧煊心里十分疑惑。
  皇上看到碧煊以后,心情就变得十分阴郁。他在美丽的脸上看到了冰妃的影子。她比冰妃还要美,还有她就算是第一次出现在皇宫也淡定不惊的眼神,超凡脱俗又傲骨仙风的气质。她是柔弱又沉稳的,是善良又坚强的,是美艳又孤傲的。这样出色的女儿,让他不得不一次次想起冰妃。看到碧煊,就像看到了冰妃埋怨又无助的眼神。所以他只想逃离。
  一旁的雪妃看出了皇上的心思,柔声问:“皇上,您有心事?”
  “哎,看到了碧煊就想起冰妃,我有愧于她啊!”皇上对雪妃述说着。
  “要知道您看到她会让您不开心,我当初真不该劝您把她接回来。”雪妃似乎很后悔地说。
  “这是她的家,我是她的父皇,不回这里我于心不忍啊!”皇上叹道。
  “皇上,安国想要和我们联姻,点名要娶婉晴做他们的太子妃可有此事?”婉晴是雪妃的女儿,也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安国想要娶婉晴,无非是想弄个人质在他们那儿。雪妃是心里清楚,所以她要给自己的女儿想对策。
  “是啊,我也舍不得,可安国兵强马壮,我们国库空虚,也再不能受战乱之苦了。我准备近日就把婉晴送过去,就当她是为我国出一份力了。”皇上忧心忡忡地说。
  “不如让碧煊嫁过去。”雪妃说。看到皇上皱着眉看着她,她接着说:“皇上也不愿意见到她。再说嫁到安国,也是荣华富贵,这不是两全齐美?”
  “这,好吗?”皇上心动了。
  “再说,婉晴是皇上的开心果,她还想多侍候您两年呢。”雪妃鼓动着。
  “也好,那就问问碧煊的意思吧。”皇上犹豫了许久以后说。
  “这还用问吗?她如果真是圣上的女儿,自然会为国分忧,同意圣上的决定。”雪妃封住了碧煊的退路。
  
  碧煊被太监引着,进入养心殿。她心中欢喜,脸上还是平静得如无风的湖面。
  “碧煊参见父皇。”碧煊叩头道。
  “快快起来。”皇上坐在一张金色的长椅子上,对跪在地上的碧煊说。见碧煊缓缓站起,又指着身边的两个人说:“这是雪妃,那边是你婉晴姐姐。”
  碧煊一一施礼,她看出温和笑着的雪妃,眼里闪动的寒光。婉晴噘着嘴,碧煊给她行礼,她别过头。堵气的样子。
  “碧煊,在宫里可还习惯?”皇上问。
  “谢谢父皇关心,女儿一切都好。”碧煊说。
  “你流落在外,朕一直觉得亏欠于你。”
  “碧煊不敢让父皇费心,能够生活在您身边尽孝,碧煊心满意足。”碧煊低着头回话。
  “女儿大了还是要嫁人的,我想来想去,给你找了个最配得上你的人。”
  碧煊一惊,忙说:“碧煊只想留在父皇身边,并不急于出嫁。”
  “女儿大了早晚会离开父母,我准备把你嫁给安国的太子,你看如何?”
  碧煊的心掉到了冰谷,痛彻心底的凉了。还是躲不过去的,以为他会保护她,以为他会怜惜她,结果还是要把她当作礼物献给安国。她被出卖了,被养她的父亲出卖,又被生她的父亲出卖。她的心痛得流血,痛入骨髓。这是我的选择,我必须接受。她强忍着眼泪,咬着牙这样想。
  皇上等待着她的回答,他看出碧煊脸上的痛楚。不知为什么,心也跟着痛起来。
  雪妃急于得到答案,便笑着说:“碧煊,你可要明白皇上的一片苦心啊。安国太子深得民心,据说那太子,英勇善战,内可制国安邦,外可带兵出战。战无不胜,真真是大智大勇之人。也只有公主身份,才能嫁给世间少有的未来国君。你可真是有福气呢。”
  碧煊抬起头,冷冷地盯着雪妃。你的女儿为什么不去?雪妃被碧煊的眼神震慑住,紧张起来,不敢再直视她的眼睛。
  碧煊冷笑了一声,含泪道:“女儿听凭父皇安排,能为父皇分忧,为国家出一份力,碧煊深感荣幸。”
  婉晴毫不掩饰地欣喜起来,更加刺痛了碧煊的心。碧煊跪拜道:“感谢父皇把女儿带到人间,此一去,不知何时何日能再次见父皇,女儿就此拜别了。”她深深地磕了三个头。也不等皇上再说话,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留下身后的皇上悔恨交加。
  碧煊明显告诉他,她心里什么都清楚明白。她的倔强不屈比起当年的冰妃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到冰妃,他更加不安。如果冰妃在世,她还会流落到民间?还会在宫中只待了短短不到一个月就被迫嫁往异国?还会有这样凄苦的眼神吗?他深感到对不起冰妃,更对不起这个女儿。但君无戏言。
  雪妃阴冷的眼里,有了一份释然。她想,她再漂亮再厉害,也不可能威胁到我们母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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