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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家丁》—作者:禹岩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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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8 07:20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 上朝

一夜的细语温柔,自不用言表。打着庆祝新家落成的旗号,洛凝这狐媚子放开胸怀,拉住羞涩欲死的巧巧加入战团,在凝姐姐的模范带头作用下,巧巧唯有半推半就的从了这对色男色女,遂了林晚荣一马配双鞍的伟大梦想,个中销魂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细雨沙沙的下个不停,林晚荣睡得正香,忽觉一只小手轻轻的推动自己:“大哥,醒醒,醒醒!”

林晚荣模模糊糊的拉住她小手吧了一口:“巧巧小宝贝,天才刚黑,早些睡吧。”

巧巧噗嗤一笑,轻掩朱唇道:“大哥就会说些胡话,哪里天刚黑,现在已过四更时分了。”

“管他几更时分,睡觉是正经。”林晚荣打了个呵欠,在身边一只丰润的臀瓣上摸了一下,便只听一声小猫似的嘤咛,洛小姐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大哥,不要弄我,凝儿承受不住。”

洛小姐睡梦中小脸火红,不知道又做了什么春梦,两条光洁如藕的秀臂紧紧抱住林晚荣的胳膊,丰满高挺的双乳贴住他腰腹,挤出一道深不见底的乳沟。

林大人骚心大盛,闭着眼摸上凝儿光洁润滑的玉腿,洛小姐甚是敏感,半睡半醒之间娇喘吁吁,鲜红的樱唇半张半合,将火热的娇躯望他怀里送去。

巧巧看得面颊通红,嘤咛一声捂住小脸:“大哥坏死了,凝姐姐也坏死了。”

“死妮子,我哪里坏了?”洛凝睁开眼来。脸上浮起丝丝妩媚的晕红,眉眼间的春情似乎都能挤出水来。

“你,你——”巧巧又羞又臊,自指缝中偷看她一眼。小声道:“你与大哥,那般作弄人家,羞死个人了。”

凝儿噗嗤一笑,将头埋进大哥怀里,伸出青葱似的玉指在巧巧秀美地小鼻子上一点,嗔道:“口是心非的小妮子,既然你说我坏,那我来问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回答你什么?”巧巧羞怯稍褪,细声问道。

洛凝妩媚一笑。小手伸出,在林晚荣裸露的胸膛上缓缓画圈:“小妮子,你老实答我。昨夜那般滋味,你是快活不快活?”

巧巧小脸刷的一下红地发紫,嘤咛一声道:“我,我不说!”

凝儿咯咯娇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昨夜先前叫不要。后来缠住大哥不放的是哪个?我与大哥可都是有眼睛的哦,小妮子,平日里看你老老实实。没想到竟也有这般狂野的时候。”

巧巧羞得无地自容,一下子钻到林晚荣怀里娇声道:“大哥,凝姐姐她欺负我,你快治她,像昨夜那般治她。徐姐姐还没走,她便投怀送抱了,我看徐姐姐定然是听到了,咯咯!”

洛凝小脸晕红,会说话的大眼睛扑闪几下。火热的小舌头在自己红润的樱唇上轻舔几下,似害羞又妩媚的道:“大哥,徐姐姐都听到了,你说怎么办?”

***,有这一大一小两个狐媚子,老子想要安歇也是不成啊,这么下去,徐长今送的那玩意儿早晚得派上用场。林晚荣搔痒难耐,猛地睁开眼睛,哗啦一声将二女扑在怀里:“谁听到了?办了,统统都办了!”

巧巧一声惊呼,洛凝两下低吟,房中地温度便又灼热起来。

“凝姐——姐,都是你做的好事。”见大哥双手在凝姐姐身上作恶,巧巧小脸火烧,喘息着道:“大哥,时辰到了,你莫忘了,今早还要上朝的。”

上朝?林晚荣愣了一下,双手却没停:“凝儿,几更上朝啊?”

洛小姐面若涂脂,扑在他怀里颤声道:“大哥,五更上朝,这是规矩,你快快起身吧。”

林晚荣失望地长叹了一声,在男人功能最旺盛的时候上朝,这狗屁规矩太他妈不人道了。他赌气似的将头往被子里一埋,看的洛小姐和巧巧一阵咯咯娇笑。

凝儿隔着秀被抚摸着他的胸膛,温柔一叹:“上朝之事,别人求都求不来,唯独我家夫君异于常人,一个小小家丁,竟连皇帝地帐都不买,此等胸怀,天下能有几人。难怪连萧大小姐那般眼高于顶之人,都会钟情于你。”

巧巧嘻嘻笑道:“何止萧大小姐,就连闻名遐迩的洛才女,见了大哥,不也投怀送抱了么?大哥做这家丁,又得宅子,又骗美女,端的是天下一大奇事了。”

二女莺声燕语,娇颜如花,围在他身边浅吟低唱,香闺里春意浓浓,将外面春雨地凉意都驱走了几分。林大人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难怪别人说“红粉窟,英雄冢”呢,被这两个丫头这么一纠缠,就是给我个皇帝,老子也不当了。

三人起了床,忍受了他一番摸摸抓抓,洛小姐和巧巧便温柔的为他穿衣。

叫我一个小小家丁上朝议事,也亏皇帝老丈人想的出来,老子那什么吏部副侍郎只是个挂职的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什么公务都没办过。这上了朝堂,还不得看别人脸色行事?哪有我在萧家做家丁来的爽,大小姐端茶,二小姐锤背,夫人唱曲,大家都看我的脸色,这才叫逍遥快活。

闻听大哥唉声叹气,洛凝脸色羞红,突然自后面紧紧抱住他腰膀道:“大哥,有一件事情凝儿想问你。”

“什么事啊?”林晚荣顺手在她圆玉似的翘臀上摸了一把,笑着道。

洛凝脸儿一红,嗫嚅半天,声音细如蚊蚋道:“大哥,凝儿是不是很放荡?”这话一出口。连巧巧地脸都红了起来。

“放荡?”林晚荣大笑道:“凝儿小乖乖,大哥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论起放荡二字,天下还有谁能比的过我。”他趴在洛凝耳边道:“保持你的放荡。大哥很喜欢。”

“讨厌!”洛小姐紧捏小拳在他胸膛上打了一下,神色愈发地妩媚,拉住巧巧的手,又拉住大哥的手,温柔道:“能与大哥还有巧巧妹妹做成夫妻,这是凝儿一辈子的福分,凝儿很快乐。既是夫妻,我们便是一体地,巧巧别怪姐姐那般放浪,在夫君面前。即便在浪上百倍又如何?夫妻之间的情趣乃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只要我们夫妻三人都快活,什么形式、什么内容都无关紧要。妹妹,你说是不是?”

巧巧羞红满面,轻嗯了一声低下头去。洛才女果然博学多才啊,这理论连我都想不出来,林晚荣哈哈大笑。正要去搂她,凝儿微微一笑,止住了他:“大哥。还有一件事情凝儿也想与你细说。我昨日已与徐长今约好,待到她返回高丽之时,我便与她结伴而行。从前与大哥说过的,我自幼就想周游各地,眼下有这样一个好时机,凝儿不想错过,大哥,你会支持凝儿么?”

林晚荣沉默了一下,眼下去高丽可不是什么好时候。东瀛万船齐发,高丽半岛上的大战一触即发。但是洛凝的心愿他也早就知道,这丫头天生就是这个性子,爱好助人喜欢游历,若她不去做这些事情,她就不是洛凝了。眼下有徐长今同行,如果不是打仗,倒的确是个不错的机会。

他思索了一下才道:“凝儿,你想做的事情大哥当然支持你,只是高丽那边最近不太平,徐长今没有告诉过你么?”

洛凝拉住他的手,微笑道:“这个我知道。但是长今小姐有一句话说地很对,人生不仅要享受欢乐,还要学会面对苦难,我也想去看看高丽人是如何反抗侵略的。”

徐长今这丫头真是害人不浅那,林晚荣苦笑道:“让我先想一想吧,唉,很久没碰到这么难以回答的问题了。”

洛凝突然咯咯一笑,凑到他身上用力摩擦几下,媚眼如丝道:“傻大哥,这些都是徐长今叫我说地。你若要想凝儿留下,凝儿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林晚荣重重在她臀上拍了一下,洛凝嘤的一声娇喘,咯咯笑着跑开了。巧巧为他拿来雨具,细细整理一下他的衣衫,才与洛凝送他下楼。

出了门来,就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昨夜见过的那小丫头自里面探出头来,欣喜地摆摆手:“林公子,林公子,我们在这里。”

“咦,小妹妹,起的这么早啊?”林晚荣撑着伞,笑着走了过去。

“不是我起的早,而是你起地晚。”小丫鬟嬉笑着说道,叫林晚荣老脸一红。

小丫鬟回过头去向马车里道:“小姐,林公子来了,我们可以走了么?”

马车里沉默了一阵,徐芷晴的声音传出来道:“他一个人在外面走路太慢,误了国事可不得了。事急从权,你让他上来与我们一起吧。”

不就是请我坐个马车嘛,还啰唆一堆理由,林晚荣也不谦让,跨步上车,就听徐小姐开口道:“你这人,出门怎地还是一个人?也不知道带几人随行!”

“你见过家丁出门带随从的么?”林晚荣拍拍身上的雨珠笑着道:“这话要传出去,还不叫人笑掉大牙。”

徐芷晴微微一哼:“你连人家小姐都霸占了,还是两位小姐,哪里还有个家丁的样子?说你是恶丁还差不多。”

“承蒙夸奖。”林晚荣哈哈一笑,抬头看去,只见徐芷晴身着绿色藕荷裙,头插纯金飞凤钗,脸上薄薄的施了脂粉,带着些微微的红色,光彩照人。

“哟,徐小姐,这是干嘛,相亲啊?”林晚荣看的呆了,问道。

徐小姐脸色大变:“玉珠,取我那金鞭,将这无耻登徒子打下车去。”

愣神之间,小丫鬟玉珠已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根金鞭,对着林晚荣弱弱道:“林公子。请原谅奴婢,您还是早些下去吧。我们小姐这金鞭乃是皇上亲赐,上打奸臣,下斩小人——”

金鞭?不会吧。这样也行?我倒是有一根人鞭,也不知敌不敌的住!见徐小姐面冷如水,丝毫不给好脸,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林晚荣只得讪讪笑了两声,灰溜溜地下了车来。

“小妹妹,你们家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啊?”小丫鬟玉珠伸出头来拉帘子,林晚荣急忙问道。

“皇上宣了旨意,传我家小姐同时上朝议事。”小丫鬟笑了一声,身体掩进帘子里。马车哗啦几下,踏水行的远了。

徐芷晴也上朝?难怪会在门口等我同行呢。看来老皇帝这次是要玩真地了,此战突厥唯有取胜。否则大华必定败亡。

金玉桥虽然就在宅子对面,可老话讲的好,望山跑死马,林晚荣走了两盏茶功夫才到外城,这阴雨连绵。春寒露重的,身上早已冻得拔凉,对皇帝老丈人的关照。更是打心眼里愤火。难怪徐芷晴要坐着马车呢,这丫头太聪明了。

进了内城,一路直行,穿延年殿、太和殿,总算望到了文华殿地影子,林大人搓了搓冻僵的手掌,一个人影走过来,尖着嗓子叫道:“哎哟我的林大人,您可来了。”

“哟。这不是高公公么?好久不见了。”林晚荣笑着拱拱手。

高平急忙回礼,焦急道:“大人,您今天是第一次上朝,怎么来的如此之迟?老奴等您好久了。”

老子忙着和老婆亲热,哪有功夫来陪你上朝,林晚荣打了个哈哈,自怀里摸出百两银票塞给高青:“冬弟路不太熟,摸错了好几个地方,这才耽误了时间,叫公公见笑了。”

高平急忙将手缩了回去,谄媚笑道:“奴才不敢。是皇上叫奴才在这里迎着您的,他说林大人你第一次上朝,有些规矩要交代一下,大人请跟奴才来。”

高平领着他往文华殿走去,一路上给他讲解上朝的规矩,林晚荣听得呵欠直流,左耳朵里进去了七分,右耳朵出了八分。

“——大人,您听明白了么?”高平讲解完毕,又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这位林大人是个好事的主,可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

“这个哪还有不明白的。”林晚荣笑着道:“公公放心,我往那一站,什么话都不说,保准出不了差错,等你喊散朝,我就回家吃饭。”

林大人真够直白的,高平将他领到大殿之前,朝一个位置一指:“林大人,记住了,这就是您地位置,千万不能逾越。”

林晚荣抬头一看,只见高平指的位置,原来是右首第二排的最后一个位置,正处于门脚处,往那一站,被前面人一遮,就算藏里面睡觉也不会有人发觉。请文明用语这么好地位置留给我,林大人欣喜若狂,这个就跟大学里上课抢到了最后一排一样,都是值得庆贺的。

林大人挂的闲职是吏部副侍郎,这名字说的好听,事实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三阁六部九院,养着一大帮的阁老学士尚书,济济一堂,不下于四五十号人。光一个吏部就有十几个副侍郎,机构臃肿之极。林大人虽然名声在外,可他从没去吏部上过班,人人都知道他地主业是萧家家丁瓢把子,这朝堂之上本来没有他的位置,能给他在角落里安排个站的地方,已经是皇上天大地恩赐了。

高平本来还担心林大人面子上过不去,看了他一眼,却见林大人眉飞色舞仿佛捡到了金元宝般喜气洋洋。能屈能伸,大有前途,高平敬佩的看林大人一眼,匆匆去了。

百官上朝都是敢早不敢晚,步伐急得就像被狗撵似的,像林大人这样优哉游哉一路走来一路歌的,虽不敢说绝无仅有,却也是寥若晨星。此时大殿里早已聚满了文武百官,人数直有七八十人之多,个个手里抱着折本,散乱的站在一起,三三两两的议论纷纷。

人多拥挤,看不到徐渭和李泰站在哪里,不过以他们的地位,在前几位那是无疑的。倒是见到了久违的苏慕白大人,正与几个朝臣言谈风生,看那样子,似乎最近混地不错,在官场里已经如鱼得水了。

听小丫鬟说,徐芷晴也是来上朝的,可看来看去,就是见不着那丫头的踪影。她有皇上御赐的金鞭,地位应该不低,老皇帝这次召开的是扩大会议,连林大人都有一席之地,徐小姐当然不会落下。

巡视了一圈,也没见着熟人,站在自己周围的,都是和自己一般的文臣小吏,上了朝来便正经站直不苟言笑,也没什么趣味,林晚荣无聊的打了个呵欠,靠在门上打盹。

“皇上驾到——”高平的一声唱喏,大殿里马上安静下来,文臣武将各就各位,一起跪伏在地。林晚荣懒洋洋的坐在地上,往龙椅宝座前看去。

几日不见,老皇帝的脸色苍白了许多,精神气色倒是不错。他旁边临时搭起了一座屏风,屏风前挂起稀稀疏疏的帘子,一个女子安安静静的坐在其中。

她的身影模糊,看不清模样,却不知怎地,林晚荣的心忽然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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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零四章 强权一万年

众卿平身。老皇帝嗓音中略带着些嘶哑,微微一抬手,满朝文武齐声道谢,恭恭敬敬站起身来。林晚荣仔细打量着帘后那女子,只见她静静坐在那里,不言不笑,身形美妙之极。

皇帝抬眼望了四方,点点头道:“今日早朝,有重大朝政要与众卿商讨。事关我大华盛衰兴亡,朕特准徐芷晴小姐持金鞭上朝。徐芷晴虽为女流之辈,却数次亲上北方前线与胡人激战,实为女中豪杰。朕特许她上朝议政,居于隔壁厢房,诸位可有异议?”

叫一个女子上朝议事,与规矩不合,但既然皇帝发了话,况且这女子有功绩,有身份,又是在文华殿旁边的偏房议政,当下人人点头,赞吾皇圣明。

高平大声唱喏道:“宣徐芷晴大殿偏房议政。”

“谢皇上隆恩。”殿外传来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林晚荣听得清楚,正是徐芷晴。徐小姐虽是满腹才学,比这场中许多人都要强上百倍,却连进大殿的资格都没有,这便是男女之别,林晚荣虽是今天在她哪里吃了瘪,心里也有些鸣不平。再看帘后那女子,待遇比徐芷晴要高上许多,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

“徐爱卿,今日有哪几项大事要议?”老皇帝开口问徐渭道。

徐渭自右侧第一位出列,恭敬道:“启禀皇上,今日早朝,共有三件大事需要庭议。其一。东瀛天皇昨日派人送来信函,言称其二王子继宫武树自来京城朝圣之后,多日未归。已在大华境内失踪。东瀛希望我大华彻查武树行踪,定要对其有个交代。”

看徐渭吞吞吐吐的模样,估计东瀛的照会绝不会讲地这么客气,老徐是避重就轻。听了这第一件事。众臣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继宫武树的行踪,最清楚的莫过于林晚荣了,他才不会傻到引火烧身,靠在旁边地梁柱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听听这些人如何出主意。

老皇帝哼了一声,沉吟道:“对于东瀛王子失踪之事,诸位有何意见?”

众人互相打量着。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皆都不敢贸然发言。站在左手第一位的诚王高深一笑,不经意往后瞥了一眼。

一人从列中站出,恭恭敬敬道:“禀皇上,依微臣愚见,东瀛与我大华一衣带水,互为友好邻邦。继宫武树王子乃是至我大华朝圣,返途之中失踪。与我大华不无干系,事关两国交往,处理不善便可能酿成外交争端,更攸关我天朝颜面,不能掉以轻心。依微臣愚见,可一方面加强调查。寻找武树王子踪迹,打击那祸乱两国关系的为非作歹之徒。另一方面,可先施以小惠,出诏安抚,暂息两国争端。”

林晚荣正昏昏欲睡,一听有人说话,顿时来了精神,原来站出来地就是久违的状元郎苏慕白。当日三国来使进京朝圣,便是这苏慕白负责接待,对于外交之事,他颇有发言权。

老皇帝微微点头,左右看了一眼:“苏卿之建议,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左手又冒出一人道:“苏大人之提议从大局出发,有理有节,老臣附议。”这人林晚荣也认识,是他顶头上司的上司,吏部尚书叶大人,前些日子在诚王府里见过面的。

有了叶大人和苏大人带头,众臣便纷纷附议起来,一时气氛十分热闹,唯有徐渭和李泰二人沉默不语。

“林三呢,林三何在?”老皇帝左右看了一眼,忽地大声喝道。这大殿中几十号人,瞅遍了也没见着林三的影子

林晚荣身边一个文官急忙推推他,焦急道:“林大人,醒醒,皇上叫你呢!”

“叫我?”林晚荣愣了一下,见众人眼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看来这位仁兄所言不假,只得出列道:“皇上,你叫我?”

见林晚荣站出来,帘后的女子身形微微一颤,目光紧紧落在了他身上。

敢在金殿之上,如此对皇帝说话的,除林三,无第二人耳。老皇帝也不以为意,微笑着道:“林三,你站在那角落里,位置还满意么?”

“满意,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位置了。”林晚荣笑着道。

朝臣听得摇头轻笑,家丁就是家丁,在朝堂最角落里能有个立脚之地,那也是他几辈子修来地福分了。

皇帝淡淡点头:“你倒难得,事事皆有平淡心。莫看你那位置不起眼,昔年朕年满十六岁第一次上朝之时,便是站在你那里。先皇对朕说,做小事,成大仁。林三,你要记好了。”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皇上竟将林三与他相提并论,又在超堂之上公然教诲于他,林大人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诚王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双眼微闭,不发一语。

“林三,武树王子失踪了,苏爱卿的意见是对东瀛施以小惠,安抚其心,你意下如何?”老皇帝微笑着道。

“啊,王子失踪了?”林晚荣吃惊道:“皇上,这事您是听谁说的?会不会有诈?”

听林三如此无礼,苏慕白哼了一声道:“这是东瀛天皇亲自来函告知,事关两国交往,怎会有假?”

林晚荣笑着道:“照苏大人这样说,是东瀛天皇亲自写信来,就不可能有假了?几十年前我大华强盛无比之时,东瀛天皇还曾写下降书,臣服于我大华,岁纳锦缎万匹白银十万两。苏大人,你学问好,不知道有没有这事?前前后后累积了多少了?此次武树王子前来朝贡。那白银兑现了没有?”

这林三果然是诡辩之才,苏慕白脸色一变,嘴唇嗫嚅了几下。喃喃道:“此一时,彼一时,眼下我们说的是武树王子之事,与银子无干。

“说武树王子?这也很简单那。他到我大华来朝贡。我大华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他,也算尽到了地主之谊。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要叫哪个粉头给勾走了,难道也叫我大华承担责任?若是这样,皇上,小民斗胆提个请求!”

皇帝脸上漾起一丝笑意:“讲!”

林晚荣笑道:“小民斗胆,请皇上派苏大人出使东瀛一趟。顺便呢,派上两个美丽的小姐。将他偷偷地诱拐回来。然后皇上就可以向东瀛天皇下书,要求他交回我大华排名第二百五地状元秀苏慕白苏大人。否则,我一衣带水的两国关系便要受到影响,后果很严重,请东瀛天皇给个交代。”

众人听得忍俊不禁,明明是一番诡辩,偏偏这个林三讲起来处处是道理。这样的人才真是难得啊!

苏慕白脸色铁青,怒声道:“林大人。这外交之事,不是类比便可解决的。若照你这样办事,国与国还如何交往?长此下去,谁能担保东瀛诸国不会生出异心呢?”

“异心?”林晚荣不屑一笑:“苏大人,我想请问一句,承诺不兑现。银子不上贡,这东瀛又何时与我同心过?”

一句话噎地苏慕白张口结舌。良久才道:“照你这样下去,事事强权,还有何国敢与我大华交往?”

林晚荣冷声笑道:“苏大人,是东瀛强找我大华要人,怎么变成我们强权了?区区弹丸之地,竟敢如此欺辱我大华,若是屈辱接受,我华夏天威何在?大华尊严何在?若说这就是强权,我便希望大华强权一万年!”

“林三,说地好!”旁边的厢房忽然传来徐小姐地声音:“民女徐芷晴,赞同林三!”

林晚荣这一番话,寥寥数句,却有极强的煽动性,他提出的“强权一万年”的口号,更是听得人人沸腾。

“好一个强权一万年!”徐渭忽地出列道:“老臣徐渭,赞成林大人!”

“老臣李泰,赞成林三!”……

“强权一万年?!”那帘后的女子双眼微闭,两颗晶莹地泪珠滚滚而落,提起小楷运笔如飞,一个矫健的身影跃然纸上。

老皇帝眼睛微眯,嘴角含笑,对着林三微微点头,大殿上此起彼伏的赞同声则表明了群臣意见,个个皆都声援林三。

“高平,拟旨!”皇帝微微一笑道:“谕东瀛王,尔次子于我天朝朝圣完毕,逾期未归,不知落于何方,脾性顽劣之极。谕尔善加导育,勿使再犯。钦此!”

“皇上英明。”林晚荣嘿嘿一笑,拍马道。

朝议的第一件事,便形成了如此统一的意见,徐渭老怀大开,对下面的朝议似乎更有信心了:“今日朝议的第二件事,也与东瀛有关。据东南沿海呈报地消息,东瀛整兵十万,万船齐发,近两日已出海扬帆,直取高丽而去。”

此言一落,庭上便是一阵喧哗,连续两件事都是东瀛做主角,这里面似乎有玄机,众臣交头接耳纷纷议论了起来。

事关军国大事,林晚荣也不搭腔了,退回到皇帝当年站过的位置,继续好梦。

“李爱卿,你是我天朝上将军,这件事,你怎么看?”皇帝开口询问李泰道。

李泰点点头:“皇上,东瀛此次出兵攻打高丽,恰巧选在我大华将士即将远征之际,其时机绝不是偶然。高丽与我大华相邻,若是东瀛攻取高丽,立足东北,则可与胡人成犄角之势,造成我大华两面受敌,难以兼顾。依老臣看来,高丽之事,不能坐视不理,需得谨慎对待。”

这是老成持重之言,众人听得点头。皇帝扫了一眼诚王,笑着道:“王兄有何高见?”

诚王抱拳道:“李老将军所言非虚,此次东瀛攻打高丽,一旦高丽失守,我大华确有两面受敌之虞。但事有两面,眼下突厥进犯,北方告急,一旦让突厥人打开缺口,长驱直入,我大华则危在旦夕。两害相劝取其轻,高丽固然有难,但我大华同样危急,且已无兵可调。只有等驱除胡虏,方可考虑东北之事。臣弟鲁莽,还请皇上细察。”

诚王这一番话说地有理有据,大华自身尚且顾忌不暇,哪有功夫去管高丽呢?

“皇上不可!”一个女子声音传过来:“高丽与我大华紧邻,东瀛人狼子野心,一旦攻取高丽,有了陆上基地,他们便可长驱直入,直取我大华北方腹地。倭人正是看准了我大华与突厥交战之机无暇北顾,这才铤而走险攻取高丽。此举亦可看作倭人对我大华的试探,一旦我们放弃高丽,他们气焰势必更加嚣张,我大华如置狼于门前,随时可陷入狼牙之中。依民女之见,我大华不仅要派兵相助,更要派精兵强兵,斩断狼爪,让他们滚回大海去。”

徐芷晴确实有眼光,比站在大殿里的绝大部分草包强多了,若不是她身为女儿身,接替她老爹成为朝中第一人当之无愧。

徐芷晴的话不无道理,可诚王也是为大华考虑,怎么取舍,皇帝也为难了。

那帘子后的女子忽然塞出一个条子,高平急忙接过恭敬献上,皇帝扫了一眼,忽然叫道:“林爱卿,林爱卿!”

“大人,皇上叫您呢!”还是旁边那文官提醒道,这次语气可是绝无仅有的尊敬。

林爱卿?这名字听着咋这么别扭呢!林晚荣笑着出列道:“皇上,要打仗地事可别问我,我晕血!”

“非朕要问你!”皇帝笑了笑,取过条子看了一眼,脸色郑重道:“拯救高丽,是否势在必行?”

从你嘴里出来的,还不是你问?林晚荣点头道:“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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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家丁 第四百零五章 大华忠勇军禹岩

皇帝微微一动容,沉.吟半晌方道:“林三,你为何如此笃定诚王兄的的意见相信你也听见了,此事事关我大华命脉,万不可掉以轻心。值此危难之际,若要分兵高丽,岂不是置我大华于险境之中?你有何看法?”

林三见识广博,诸人早已有所耳闻,眼见他与诚王意见相左,众臣顿时来了兴趣,要听听他怎么说。

“正如诚王爷所说,凡事都有两面,王爷是看到了东瀛威胁的一面,为我大华安危着想,其忠诚与智慧,可为世人楷模。”林晚荣打了个哈哈,不要钱的马屁免费送上:“不过呢,换个角度看,此事何尝不是东瀛为我大华制造的一个天大的机遇?”

“机遇?”众臣听得直犯愣,倭人都打到高丽了,林三怎么还说是机遇,他发疯了不成?皇帝皱眉道:“何谓机遇,林三,你上前来,说的清楚些。”

林晚荣走近了几步,隔着那帘子只有数十步的距离,望见里面那女子温柔端坐,娴静如水,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皇上,高丽地理位置上的重要性我就不说了,徐小姐已经说的清楚明白,出兵高丽,不仅仅是战术需要,更是一种战略上的威慑,是要坚定的表明我大华的态度,绝不允许任何人在我大华眼皮底下犯上作乱。”

诚王微微一笑,道:“林大人此举固然是为了维护我天朝之威,可出兵高丽。不仅仅消耗了我国的人力、物力,更给我大华带来天大的危险,只为了一纸虚名。便耗尽国库国力,此等出力不讨好之事,还须慎行。”

维护天朝国威,怎比得上保持大华稳定来地重要?诚王一句话正点到了点子上。群臣含笑点头。

“王爷说的好,出力不讨好之事,傻子才会去干。”林晚荣嘻嘻笑道:“小弟斗胆问一句,东瀛如此嚣张,我大华与东瀛迟早会有一战,这点王爷认可么?”

诚王正色道:“那是自然。东瀛不遵天朝调遣,妄自尊大,正该好好教训一番。只是眼下我大华北方有事。待到赶走胡人,回头收拾东瀛不迟。”

“回头再收拾?到时候东瀛人攻下了高丽,在陆地上站稳了脚跟,要收拾他们谈何容易。”林晚荣哼了一声:“王爷,若出兵高丽,对我大华大有好处,您干不干呢?”

诚王摇摇头。淡然道:“本王眼拙,看不出好处在哪里。还望林大人指点迷津。”

林晚荣嘿嘿一笑,四处环顾,目光落在徐渭身上,点头笑道:“徐先生,小弟有一事不解,还望先生指点一二。”

见林三似乎与诚王卯上了。众人顿时来了劲,一个是权势滔天的皇族贵冑。另一个是圣上青眼有加地后起之秀,二人在金殿上激辩,有热闹看了。

徐渭朝皇帝抱了抱拳,这才转过身来,微笑道:“林小兄有事尽管讲来,老朽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说,好说。”林晚荣抱拳拱手,笑着道:“徐先生,请问东瀛人攻打高丽,最着急的应该是谁呢?”

这问题还用说,傻子都知道啊,徐渭道:“最焦虑的,应属高丽王!”

林晚荣点头道:“以高丽国力物力,他们能否与东瀛对抗?”

“高丽国势羸弱,与东瀛不可相提并论,以老朽之见,不出今日,高丽王求援的文书必然送到。”徐渭自信满满道。

“这就好说了。”林晚荣笑着道:“既然是东瀛求助于我大华,那什么军费粮饷抚恤,自然由他们来出,所谓耗费国库亏空之说便不存在了。由于出兵及时,亦可将大华军力损失减少到最低限度,徐先生,是不是这么算账?”

真不知道林小兄打地什么鬼主意,徐渭点点头,又摇摇头:“若是只计算物力与人力损失,林小兄算法无误。可是出兵高丽之时,我大华需要承担的巨大风险,小兄尚未虑及。”

“首先要不亏本,这是我们的基本原则。至于风险么——”林晚荣微微一笑,淡淡言道:“与巨大的利益相比,所有的风险都是值得的!”

“一派胡言!援助高丽,何来利益?”先前一阵上吃了瘪的苏慕白怒声道。

林晚荣哈哈笑了几声:“苏状元,你没有看到的东西,并不代表他不存在。若我大华可以不费一刀一枪地取下高丽,你说,这是不是利益?”

取下高丽?殿上群臣都惊呆了,这个林三真是太胆大了,什么样的话都敢说出来。眼下突厥来攻,大华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想着取下高丽?

徐渭经验丰富,深思了一会儿才道:“林小兄的意思,莫非是趁着高丽向我大华借兵的功夫,趁机取下高丽?这想法虽好,只是那高丽王怕不会没有准备,若他们抱定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宗旨防范我们,此事怕也难成。”

“所以要采取一个温和些的方式啊。小弟经过几天几夜的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一个伟大地构思,就叫做一体两制,高丽人治高丽!不出意外的话,高丽是要划归大华版图了。”

“一体两制,高丽人治高丽?!这是何意?”不仅是殿中诸人,就连龙椅上地皇帝也坐不住了,迫不及待开口问道。

林晚荣得意洋洋,脸上笑开了花:“所谓一体两制,高丽人治高丽,便是由高丽王承认大华皇帝的中央政权,宣布两者为一体,但是高丽继续由高丽王统治。他们可拥有完整的司法、经济权益,只不过外交和军事,交由大华统一搭理。高丽大华一体之后。两地可以自由通商,自由婚配,大华鼓励两地居民相互移居,高丽学堂中增加华语教学。只等此消息一宣布。东瀛人若要进攻高丽,那便是进攻大华,与我天朝正面对抗,试问东瀛有没有这个胆量?”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这主意真是林三想出来地么?如此伟大的构想,绝非一介草民能够思考出来。

那边厢的徐芷晴也是暗自唏嘘,看他平日里与徐长今嘻嘻哈哈地,没想到动起手来绝不含糊。如此一来,他如何去面对那个小宫女?徐长今对他的丝丝点点情意,连巧巧都看了出来,他竟然如此绝情?徐小姐咬咬牙,鼻子里哼出一声:“薄情薄意,你这负心人!”她小脸晕红,双手抚住了脸颊。一阵发烧地感觉。

徐渭精于朝政,听林三一席话。当真是喜上眉梢。保留高丽王室的统治权,但是剥夺他们地军事与外交权,此着何其妙也,没有斩尽杀绝,让高丽王既心痛着,又有一丝安慰。不至于反抗太过于激烈,最终在倭人的逼迫中乖乖接受这一体两制的伟大梦想。更绝妙的是林三提出的相互婚配、相互移居。在不知不觉中实现了民族同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高丽再想造反也反不起来了。

皇帝眼中虎光闪烁,思考良久,对诚王道:“王兄,你认为林三之意见如何?”

“皇上,林三之言蛊惑力虽强,但我大华眼下最大的敌人便是突厥,唯有驱走胡虏,才能永葆我大华基业,一旦分心他顾,势必影响抗胡大业,造成不可收拾之后果,还请皇上三思。”诚王诚恳道。

“请皇上三思!”苏慕白率领部分朝臣,同时抱拳道。

诚王老成持重,林三锋芒毕露,两面说的都有道理,但正如诚王所说,大华基业才是第一位的,一旦分心高丽,于大华是福是祸,尚未可知。皇帝双目紧闭,沉思半晌,良久才深深一叹:“江山社稷第一!林三,你若要说服朕,便只有一次机会了。”

“我并非要说服皇上。”林晚荣毫不在意地一笑:“此乃是军国之事,本与我丝毫无干。但见朝上诸位大人如此优柔,我有一句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你且说来!”皇帝眼中虎芒急闪,双手扶在龙椅上,直直望着他。

林晚荣丝毫不退,大声言道:“观我大华百年,开疆辟土者,无一人耳!”

朝中一片寂静,无人敢说话,几可听见针尖落地的声音。

“好,好!”老皇帝双手一拍龙椅,倏地立起,脸泛潮红,大喝道:“开疆辟土无一人,林三说的好!朕便要做这开疆辟土的第一人,高丽之事绝不姑息。众卿再议,如何筹军相助高丽?!”

见皇帝决心已下,无人再敢反驳,诚王看了林晚荣一眼,出列道:“皇上,眼下我大华已无兵可派,要援助高丽,只能请林大人自己去了。”

帘子中的女子又塞出一张纸条,皇帝看了一眼,愁眉顿解,笑道:“王兄莫急,林三有话未说完呢。林爱卿,朕观你春风满面,定是胸有成绣,你可有派兵之法?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朕手头可没有一兵一卒调派了。”

皇帝老爷子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他怎么知道我有办法?林晚荣疑惑的往前看去,只见老皇帝满脸神秘,笑着望着他。

“皇上,小民有个小小地想法,可与诸位商讨一下。”

“快快讲来!”一看林三脸上的贼笑,皇帝便直觉这事成了,有这林三一人,足可敌千万之兵。

林晚荣跺了几步,微笑道:“高丽大战一触即发,若是此时再派大军前往,怕是军队还未到,高丽已被攻下了。依我之见,倒不如在大华东北部,以及紧靠关内地地区就地征兵,命名为大华忠勇军,由朝廷直接管辖,并派出精干将领领导训练。一来北方距离高丽较近,战乱之祸随时都会波及。这些地方的民众保家卫国更有热情,二来北方民风彪悍,骑牧民族多。容易成军,训练起来

也花费不了多少功夫。当然了,所有的军费粮饷都由高丽买单,大华忠勇军专司负责高丽地区地保卫与安全,以战养战。让他们在战火中历练成长,将来我大华又可以多出一支有生力量,一举数得。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这方法就连傻子也知道能成了,朝廷根本不用花费什么功夫,所有的款项又由高丽买单,白白的拣来一支血与火锤炼地忠勇军,这样的好事到哪里去找?

“徐小姐,你素有智谋。林三之建议,你以为如何?”皇帝开口向那边地徐芷晴问去。

徐芷晴轻声一叹,幽幽道:“启禀皇上,林三不拘泥陈规,善于思索,民女自愧不如。这就地征兵之法实乃是一个创举,只要运用妥当。为我大华再添生力军指日可待。”

皇帝大笑道:“好你个林三,果真是想好了的。今日听你一言。胜过苦读十年圣贤书。以后谁要敢说你不会治国,朕第一个不饶他。大华忠勇军,忠勇两全,保家卫国,这名字起地好,哈哈哈哈!”

李泰和徐渭互相看了一眼。这位林小兄弟真是深不可测,什么样的主意都能想出来。他不来参军,实在大大的可惜了。

“芷儿也不知能不能劝动他到我军中来?”李泰深深皱眉道:“这小子鬼点子就像豆子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得他一人,胜过十万雄兵。”

“芷儿?”徐渭摇头苦笑,轻声道:“那傻丫头深陷其中却不自知,他二人谁劝谁,我看都不一定了。”

李泰一皱眉:“深陷其中?”他看了林晚荣一眼,点头笑道:“原来如此,我还道芷儿最近待在闺中的时间日益增多呢。林三这小子要说也不赖,有人品有本事,除了脸皮厚一点,花样多一点,别的也没什么缺失了。”

诚王眉头深锁,小心翼翼道:“皇上,臣弟还有一事担心。就算就地组建忠勇军,以这些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兵援助高丽,搏杀东瀛,能凑效么?那东瀛武士的刀术,臣弟可是亲眼见过地,厉害无比!”

“哦,原来王爷认识东瀛人?”林晚荣嘿嘿笑道:“东瀛武士的刀法固然厉害,可别忘了,他们是登陆作战,刀法能发挥几成呢?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一旦我大华发兵高丽,凸显无比坚定的决心,以东瀛之能耐,是否还敢拂逆虎须?东瀛像弹簧,你弱他就强,只要倭人一露头,我们就坚决打他,决不手软。”

“那便这么定了。”皇帝微笑道:“火速拟谕旨,在关内关外就地征兵,自京城禁卫军中抽调得力将领负责忠勇军训练。一事不烦二主,既然这办法是林三想出来的,林爱卿,朕便委派你为忠勇军统帅——”

忠勇军统帅?众人一惊,此军虽是新建,但重点是护卫关外高丽诸地的安危,皇上一句话,林三军权在手,便做了那高丽的无冕之王,怎不叫人心惊?

林晚荣摆摆手笑道:“我只是萧家一个小小家丁,以服侍小姐夫人为己任,皇上御笔钦赐地‘天下第一丁’便是鼓励我尽忠职守做好本分工作,至于其他的事情,林三心小,从未考虑过,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甘做家丁不封王,古往今来,林三大概是第一人了,众人目光灼热地看着他,羡慕、嫉妒、嘲笑,百人竟有百种心思。

老皇帝也不见吃惊,似乎早有所料,微笑道:“萧家倒难得,有你如此忠心的家人。不过朕听说,你与萧家二小姐颇有渊源,似有监守自盗之嫌啊,哈哈!”

这事大家多多少少都听说过,皇帝提起,众人自是放声大笑,林晚荣无奈道:“皇上,你也看到了,我如此出众的人品,没有女子喜欢,那是不可能地!求皇上教教我,如何才能不出众?小民真的很为难那!”

从国事扯到私事,林大人事事都是先锋,群臣哈哈大笑。

第三件事就是北上抗胡之事了,这是原先早已定好的计划,李泰将线路与兵马分布详细讲解一番,徐芷晴在一侧补充,直讲了大半个时辰还多。帘后那女子安安静静听诸人说话,再无有过动作。

林晚荣的目光落在帘后娴静地身影上,此时静下心来,那熟悉的感觉越发地强烈,趁着众人目光聚焦行军图,他往帘前靠去,方到阶梯下,便听幽幽一阵叹息,那女子声音哽咽,轻轻念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做汴州!”

“青旋?!!!”林晚荣头脑轰的一声,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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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8 07:21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四百零六章 年年种桃花,开在断肠时

玄武湖畔的初逢,妙玉坊里偶遇,萧家宅内的恳谈,当涂山上的欢情,一幕一幕就像过电影一样涌上心头。数月不见,思念就像一个魔咒,愈加深切。

“青旋——”林晚荣痴痴呆呆,仿佛失掉了自己,定定立在原处,中了魔般喃喃自语。

“林小兄,林小兄——”徐渭的一阵轻语惊醒了他:“你怎么了?”

林晚荣回过神来,只见朝堂之上百余双眼睛皆都盯在自己身上,原来李泰已宣讲完毕,众人见原本机智灵活的林三仿佛呆傻了般立在原处,自然感到奇怪。再往那帘后望去,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青旋的影子。

“青旋——”林晚荣大呼一声,几步上前便要掀开帘子。

“林大人,”几个太监急忙阻在他身前:“朝堂之上,不得擅自逾越,请大人速速回归本位。”

林晚荣什么也听不到了,他脑子里全是青旋的影子,日日盼望的相见,竟在不经意中到来,却又在不经意中溜走。咫尺天涯的滋味,即便是坚强如林晚荣者,也忍不住的疯狂起来。

“让开!”他大喝一声,推开阻拦自己的两个太监,大步往里跨去。旁边早有禁军涌入,哗啦一声长刀出鞘,阻在他面前。林晚荣视如未见,脚步不停,直直往里冲去。

朝中众臣见方才还谈笑风生的林大人,眨眼之间变得如此的疯狂,皆都奇怪不已。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不敢吭声。

隔壁地徐芷晴透过镂空的门窗,正看见这奇特的一幕,咆哮金殿者定斩无赦,这林三怎地这般疯狂,连命都不要了?目光落在那微微闪动的帘子上。她心中怅然若失,这是怎样一个女子,竟让林三宁愿为她失掉性命!

“皇上!”徐渭离林晚荣最近,一听他叫出“青旋”的名字便知要坏事,眼见他与禁军就要起冲突,急忙抱拳道:“皇上,事关重大,林大人迫于无奈,请准许他上前探望!”

皇帝微微一笑,大手轻拂。两边禁军急忙退下,林晚荣闪身而入。这帘后装扮的朴素淡雅,除一桌一椅外再无他物,空气中散发着一阵淡淡兰花芬芳,沁人心脾。桌上放置一张薄薄的宣纸,遍地地桃花丛中,一人长身而立,嘴角微翘,似笑非笑,背手信步间。悠然气质跃然纸上。笔墨未干,数处落英之上,沾染着点点水渍,似是女子泪痕。右上角轻缀两行小字:“暮晓春来迟。先于百花知。岁岁种桃花,开在断肠时!”

熟悉的娟秀笔迹,无双的兰花香水,又如此熟知林晚荣性情,除了青旋,还有谁来?林晚荣颤抖着取过画卷,望着洒落纸上未干的泪痕,依稀可见青旋运笔如飞落泪写丹青的场景。他鼻子一酸,眼眶湿润起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温馨与感动。

“岁岁种桃花,开在断肠时!”林晚荣喃喃一叹,将那画卷小心翼翼收起。掀开帘子疾步而出,却见大殿上空空如也。早已散朝多时。

“青旋——”林晚荣用尽全身力气,大力呼喊一声,嗡嗡的回声响彻大殿,久久无人应答。

青旋不与我相见,又急匆匆离去,到底是为了什么?望见那闪着金光的龙椅,林晚荣心中疑惑重重,恨不得飞到老皇帝身边问个究竟。他咬了咬牙,刚踏出大殿一步,就见对面急匆匆跑来一人,正撞在了自己身上。

“哎哟”一声娇呼,一个女子声音响起道:“你,你怎么走路的?”

“徐小姐?”林晚荣愣了一下:“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散朝了么?”

“散朝又如何?”感受着他身上的火热,徐芷晴脸上发烧,急忙推开了他,咬牙轻哼道:“皇宫这么大,我便不能在宫中走走么?这皇宫又不是你家开地。”

要放在往日,有这样投怀送抱的美事,林晚荣定然要好好调笑一番,只是今日哪里还有这些心情,当下摇头一笑,绕开她往外行去。

“你要去哪里?”徐芷晴眉头微皱,不自觉问道。

林晚荣笑着道:“套徐小姐一句话,皇宫这么大,我便不能在宫中走走么?”

徐芷晴一叹:“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要去见皇上,是不是?”

“猜中了也没奖。”林晚荣脚步不停,声落人已走出了几步。

徐芷晴微微一笑道:“有没有奖我不知道,不过你要问的事,我知道答案。”

“你知道青旋在哪里?”林晚荣倏地转过身,睁大了双眼,拉住她小手欣喜若狂道。

徐小姐脸色发白,娇叱一声:“你,你弄疼我了!快放开我,你这无耻的人!”

弄疼了?林晚荣愣了一下,眼光一扫,只见自己紧紧抓住了徐小姐嫩白的双手正不由自主的抚摸。

“骚蕊,骚蕊。”林晚荣放开她手,讪讪笑道:“习惯性动作,徐小姐不要介意。你真的知道青旋在哪里么?”

徐小姐轻轻握了握手腕,只见如玉般晶莹白净的小手竟被林三拿捏的通红,再见他满脸兴奋的样子,她心中越发地恼怒,哼哼一声道:“白痴加花痴!”

林晚荣嘿嘿一笑:“谢徐小姐夸奖,好久不做花痴了,今日旧梦重温,感觉挺好的。徐小姐既然知道青旋的行踪,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徐芷晴淡淡扫他一眼,波澜不惊道:“你真的这么在意这位徐小姐么?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么?”

“那是自然。”林晚荣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与青旋之感情,绝非你可以想像。只要能找到青旋,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先杀后奸、再杀再奸我都认了,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让你骑一辈子。”

徐芷晴轻啐一口,脸色通红道:“什么先杀后奸,这等话你都可以出口,你这人怎地嫩般无耻,与你说不上几句话。便被你扯到天边去了。”

她脸红过耳,晶莹的小耳垂似是染上了粉色

丰满酥胸微微起伏,配上她绝丽的面庞,挺拔的身材,有如一株盛开的梨花,惊艳之极,叫林晚荣也看的呆了。

“你,你做什么?”被他目光盯住,徐小姐一阵的心烦意乱。俏脸熏红间,声音也小了许多:“这里是皇宫,你,你可不要再像以前那般乱来。”

“以前那般?徐小姐,我以前对你乱来过么?我记性不好,麻烦你给点提示,须知我号称诚实小郎君,正义一公子,绝非浪得虚名之辈,只要你说出来。我绝不会始乱终弃的。”看着徐小姐跺脚地样子,林晚荣哈哈一笑,因青旋乍见又失的失落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你这登徒子,我。我饶不了你。”徐芷晴小拳紧捏,眼圈微红,盈盈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几圈,便哗啦哗啦淌落了下来。

哎哟,闹大了,这里可是皇宫,这女人要是一闹起来,那是绝对不分场合地点的。林晚荣暗叫一声。急急去拉她手:“徐小姐,我方才所言句句虚假。我从前没有对你乱来过,都是正经来的,你千万不要介意。要不这样,你号称诚实小小姐。正义美佳人,就由你对我始乱终弃一回好了。我不介意的。”

“噗嗤”,听他胡言乱语,徐芷晴正在落泪之时,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脸色涨地通红,急忙偏过了头去,那落满泪珠的俏脸,如沾露海棠一般艳丽迷人。

“我要青旋,我要青旋。”林晚荣看地眼睛发直,急忙默念口号,用青旋来压制这美艳的徐小姐。

在皇宫大院落泪,徐小姐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可被这林三一闹,她再好的涵养也承受不住。急急擦干了眼泪,徐小姐恼怒瞪他一眼,哼声道:“我前世是欠了你还是怎地,叫我这般受你欺负。怎不见你如此对待巧巧凝儿她们?”

这个能比么?林晚荣长哦一声,嘻嘻笑道:“明白了,原来徐小姐是想让我像对待巧巧和凝儿那样对待你,早说嘛!”

“我,我不是——”徐芷晴脸色通红,情急之下也不知道怎么辩解,羞得低下头去道:“早晚要被你气死!”

林晚荣哈哈笑了一声道:“要想不气死,也简单地很,以后我们少见面就行了。赶明儿个我跟皇上说说,找他再要一座宅子,我们搬的离你家远远的,这样总行了吧。”

徐小姐想了想,微微点头道:“这法子好是好,只是眼下我大华正处在危机之中,举国出钱出力抵抗胡人,正该处处节俭才是。你才有了一处大宅子,便要第二处,即便皇上不说什么,叫满朝文武大臣如何看你?你又如何能建立威信?你还是不要搬了吧,以后我与巧巧凝儿见面之时,你便乖乖躲起不出来就行了。”

这掩耳盗铃的计策你也想的出来,林晚荣一竖大拇指,赞道:“妙,果真是妙计。你与凝儿她们多见见面,我便连老婆也只剩下半个了,徐小姐高瞻远瞩,小生佩服佩服。”

徐芷晴哼了一声白他一眼,那妩媚的风情,隐隐尤甚于洛凝那狐媚子。想起凝儿那颠倒众生的万般风情,林晚荣盯住徐芷晴,眼光一阵发直,凝儿已是那般狐媚,若是有朝一日和徐小姐圈圈叉叉,又会是怎样一种风情,想起来都兽血沸腾。

见林三目泛淫光,嘴角浪笑,虽不是头一次见,徐小姐也忍不住的惊退两步,脸若敷粉,娇声哼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天地可鉴,我绝没有打鬼的主意,我只是想深入探索一下圈圈和叉叉的关系,徐小姐你要不介意地话,今后我们可以一起圈圈叉叉,作一番学术上的交流。”林晚荣大言不惭道。

徐小姐虽不知圈圈叉叉为何物,但对于林三的狡诈她早有领悟,这些不明白的词轻易不敢接口,只哼了一声道:“懒得与你计较,你还是自己圈圈叉叉去吧。”

我自己圈圈叉叉?亏你想地出来。“哦,我们还是说说青旋吧。”林晚荣抹了把额头冷汗,心里对自己无限鄙夷。这徐小姐虽然妩媚,但再怎么也强不过青旋吧,老子原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却没想到也与一般男人无二,惭愧,惭愧。

经他一提,徐芷晴这才记起正事,脸上微微发赧,怎地每次与他一起,便闲事变正事,正事变闲事了?恼死人了!她想笑又不敢笑,心里升起一阵奇怪的感觉,似是温馨甜蜜又似酸涩苦楚,百般滋味上心头。

她急忙摇了摇头,驱散乱七八糟的念头,正色言道:“你想知道肖青旋的踪迹这也不难,但你自己说过的话,你别忘了。”

“我说过的什么话?”林晚荣先是惊奇,旋即又笑道:“若是那些什么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话,我劝你听听就算了,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又来了,又要将正事变闲事了,我才懒得上你当,徐小姐百般警惕道:“休得胡言,你何时对我说过这般话儿?男人之言如同无根之水,来得快,去的更快,我才不会信你。”

林晚荣摇头苦笑:“不信就不信,青旋在哪里,你快告诉我!”

怎地又犯了,徐芷晴暗自着恼,哼道:“从山东回来之日,你曾说过,你之所以羁留京中,不肯上前线抗击胡人,是有心事未了。你还答应爹爹,一旦有了肖小姐地消息,你便重新考虑领兵之事,这话你还记得否?”

“记得一点。”林晚荣点点头,若有所悟:“徐小姐,你得的这消息莫非是皇上告知?”

“你记得便好。”徐芷晴轻轻看他一眼:“方才散朝之后,爹爹苦求皇上,陛下终于赐下了一个锦囊,爹爹命我火速传送于你。若非如此,鬼才愿意留在宫中呢。”

徐小姐自怀里取出一个金色锦囊,林晚荣急急解开,只见纸上一行朱红小字:“万般烦恼事,皆在玉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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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家丁 第四百零七章 轰他奶奶的 禹岩

万般烦恼事,皆在玉佛中!林晚荣看着字条直发愣,这似偈非偈,似迷非迷的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由字面意思来看,似乎说的是玉佛寺。那玉佛寺早在刚来京城时自己就去过,还在那里第一次遇见了徐芷晴,除此之外,寺宇残垣断壁、残破不堪,唯有一尊巨大的卧佛留有些印象。如今老皇帝这两句朱批,不就等于什么都没说吗?

徐芷晴看他发呆,偷眼瞧了一下他手上的字条,见了这两句,微一错愕,回想两人相识之事,便轻声问道:“当初你去玉佛寺,就是为了寻找肖青旋小姐的么?”

林晚荣无奈一笑,摇摇手中的字条:“我又不是善男信女,没事会去拜庙么?是青旋与我相约今年七月初七相会京中玉佛寺,我才赶去看看的。如今皇上这条子,和我所知的情形没什么分别。”

徐小姐一声不响取过那朱批,细细看了两眼,摇头道:“你先莫要失望,今日肖小姐突然现身,又突然消失,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观这字据仿佛一个藏题联,皇上智计百出,御批未必如你想像中那般简单,其中必定大有深意,不如再去玉佛寺看看,说不定会有发现。”

徐芷晴分析的在情在理,林晚荣哼了一声道:“玉佛寺定然要去的。只是皇上老爷子忒不够意思,我这么辛苦的帮他想主意,他早知道青旋行踪却不告诉我,让人恼火之极。”

“你找死了?!”徐芷晴急忙拿那字条掩住他口。四周张望了一眼,见无人留意此处,才稍微松了口气,双眼带怒瞪着他:“在皇宫内院非议皇上,你不想活了?”

他是我老丈人,我非议他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林晚荣也不在意。见徐小姐怒中带忧的神色,知她担心自己,心中涌起一丝感动,突地嘻嘻一笑,拉住她手道:“徐小姐,你留在宫中,便是特意为我传信的么?”

“你胡说什么?”徐芷晴脸上发烫,心中略慌,急急自他掌中拿回小手,嗔道:“鬼才有功夫等你。我是见你是个人才。若是不能上前线领兵抗击胡人,实在太浪费,这才想为大华做点事情,你莫想岔了。”

我想岔了?林晚荣呵呵一笑,叹了口气道:“其实徐小姐你人很不错,学问丰富,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要是能够静下心来一门心思追求我,唉。我现在正处在感情迷茫期,说不定会让你得手地。”

徐芷晴听得面红耳赤,急声叱道:“瞎说些什么,谁要来追求你?你便自己迷茫好了!”她小脚轻迈。急匆匆往宫外走去,走了不远处,忽地又小脚轻跺薄,怒道:“你这人是个死人不成?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快去玉佛寺寻你的青旋小姐?若是去的晚了,与她失之交臂,那才是天大的憾事。”

一句话提醒了林晚荣,他拔腿就往外跑,徐芷晴一咬牙。猛地拉住他衣袖,正色道:“我与你一起去!”

“一起去?”林晚荣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是去寻找我老婆,你去做什么?”

徐芷晴神色严肃,淡淡道:“很简单,助你早日寻到肖小姐。遂了心愿,再全心全意为我大华效力。”

这个理由很高尚。林晚荣也无话可说,迈开步子往外行去,徐小姐双手掂起裙摆,小心翼翼的踩着雨水跟在他后面。

方到宫门处,就见徐芷晴的马车停在那里,小丫鬟看了二人一眼,急急迎上来,边掸着她身上地雨水边惊奇道:“小姐,你怎地跟林公子一起出来了?早上你不是说,再也不想见他了么?”

“莫要瞎嚼舌根。”徐芷晴俏脸一红,轻轻道:“我何时说过不见他了?是你听错了。”说到后面,声音不知不觉的小了许多,心虚的低下了头去。

早上那会儿不就是与你开个玩笑么,值得你这么恼怒?林晚荣装作没有听见丫环与小姐的对话,见徐丫头正打着帘子钻进马车,便打了个哈哈道:“徐小姐,你坐着马车先行,我在后面踏雨跟来。你放心,我很快的。”

徐芷晴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轻声道:“想上来便上来,偏要找那么多理由,叫人可怜你么?”

小丫鬟玉珠噗嗤一笑,福了一福道:“公子,小姐邀你上车同行。”

“这回不会把我踢下来了吧。”早上的事情心有余悸,林晚荣小心翼翼的爬上车去,见徐小姐端坐车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没有动手的迹象,这才放宽了心思,安安稳稳地坐了进去。

徐芷晴偏过头不去看他,晶莹美丽的脖子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小声道:“没见过这么胆小的人,在山东做恶时的胆子哪里去了?”

林晚荣一叹,自言自语道:“休把伤心事来提。在山东做了点好事,却被人又抓又打的,遍体鳞伤直到现在还未好转,真是伤到了心里啊。”

徐芷晴轻啐一口,浑身不自在,不敢说话了。小丫鬟玉珠不知道自家小姐与林公子在打什么哑谜,看看小姐秀脸娇艳欲滴,再看林公子大模大样坐在那里,实在弄不清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一路无人说话,车厢里安静之极,徐小姐静听外面滴滴嗒嗒的雨声,便似自己的心跳一般剧烈。

马车踏水疾行,匆匆朝城外驶去,过了小半个时辰,玉珠探头往外张望了一眼,回头叫道:“小姐,公子,卧佛寺到了。”

徐芷晴“啊”的一声自沉思中回过神来,喃喃道:“这么快就到了?”

“这么慢才到?”林晚荣一句话与徐芷晴同时而出,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意思。见徐小姐怒眉而视,急忙打了个哈哈道:“我是说马车跑地慢,不如我的心飞的快,徐小姐千万不要误会了,其实我很想与你多待一会儿的。”

他一骨碌自车厢里钻出来,蒙蒙地雨丝洒在脸上,让人神情清爽。远处霭霭的青山掩映在薄薄的雨雾里,便像一个戴上了面纱地仙子,分外的诱人。

春雨中的玉佛寺墙壁坍塌,四处残破,不时竖起的椽子,遍地洒落的砖瓦,与第一次来的时候毫无分别。

徐芷晴下了马车,小丫鬟撑着油纸伞,二人站的离他远远。烟雨蒙蒙中,远处的青山绿水都显得那么的缥缈虚无不可触摸。徐芷晴轻声一叹,缓缓吟道:“昨夜星辰昨夜风,雨打楼台烟霭中,谁家小伶唱涫曲,半弹泪滴半弹倥!”

再访玉佛寺,林晚荣心情复杂无比,既因青旋的出现带来些新地希望,又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多,望着残破的断宇,一时之间拿不开步伐。

“就是这里了。”徐芷晴地一声轻笑。打断了林晚荣的沉思,抬眼望去,就见徐芷晴带着玉珠已经行到寺里面,那唯一一块完好的地方。就是上次偶遇徐芷晴避雨之地了。徐小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对玉珠说了些什么,又回头望了他一眼。

  小丫鬟咯咯娇笑起来:“原来小姐与林公子的相识,还有这么一段佳话,难怪你们这般熟悉呢。”

“可不是熟悉么?”林晚荣笑着走上去,拍拍那门边的柱梁,几道深深的箭痕清晰可见:“你们小姐下手之毒辣,举世无双。要不是我跑的快,怕早就成为这孤庙里地夜鬼了。”

想起往事,徐芷晴忍俊不禁,掩唇轻笑道:“谁让你那般贼头贼脑,生的就像坏人。一个女子在破庙里躲雨。你偏要闯进来,若被你欺负了那还得了?不射你个马蜂窝。已算是便宜你了。”

两个女子一起笑了起来,徐小姐渐渐的低下了头去,当日初见之时怕被他欺负,哪知到了熟悉之后,却被他欺负的都麻木了,甚至已成了习惯,这又怎么解释。

林晚荣哈哈大笑着看了徐芷晴一眼,欺负你又怎了了,只要我动手,就能把你欺负出快感来,你信不信!

这玉佛寺占地虽大,却处处败落,唯有那一龛巨大地笑卧的弥勒佛依稀可见当初繁盛的场景。取出老皇帝赐的锦囊,再次细细体味那两句话:“万般烦恼事,皆在玉佛中。现在就在玉佛寺中,却什么都看不见,老爷子,你别这么忽悠我啊!”

徐芷晴也停止了言笑,缓缓走到他身边凝望了一眼,开口道:“这两句话似乎另有禅机。你再回想一下,当初与肖小姐分别之时,她还说过什么没有?有没有提起别的跟这玉佛寺有关的事情?”

当日当涂山上,要不是自己机警,怕是早就被青旋不告而别了,当时连玉佛寺的名头都没听过,又怎会听青旋提起玉佛寺的信息呢。

见林三摇头,徐芷晴也是一阵失望,若他找不到肖青旋,那他岂不是永无为国效力之时?旋即心里又冒出一丝莫名其妙地惊喜,她急忙摇了摇头,将乱七砸八的心思摒去:“你不要着急,皇上这御批里一定还有别的秘密。”

万般烦恼事,皆在玉佛中!林晚荣默念着两句话,在大殿里缓缓的跺来跺去,眼光落到那巨大的玉佛身上。

皆在玉佛中,皆在玉佛中,一道电光闪过脑海,他忽地一拍手掌,欣喜道:“玉佛中,玉佛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发疯一般地向那数丈高的玉佛奔去,缓缓地抚摸着冰冷的石佛。这石佛雕刻在山壁上,足有数十人来高,以他的身高臂长,将将只能摸到石佛的脚踝。

徐小姐也是一惊,提起长裙飞奔到他身边:“玉佛中?你的意思是,这玉佛肚中有秘密?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其实,你的聪明就差我那么一点点。多努努力,也许有机会超过的。”林晚荣心情大好,偏过头调笑道。

徐小姐望着他妩媚一笑:“还要你说,我早就知道了。你这人除了吹牛皮比我强,其他地,未必能胜的过我。”

徐芷晴发髻云鬓边沾染着点点的雨珠,俏丽的脸颊满是欢喜的笑容。鲜红的樱唇微微翘起,似是一个怀春的少妇,又似一个含羞地少女。林晚荣心里感动,望着她微微一笑:“徐小姐,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见他直盯住自己,徐芷晴心里发慌,急忙偏过头去轻声道。

“谢谢你陪我一起来啊。”林晚荣叹了一声:“其实,刚才我的心情真的很差,要不是你陪我,我还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呢?”

徐芷晴脸色发红。小声道:“你这个人平时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能做出什么大不了的事来。倒是你对这位青旋小姐的感情,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这不是你平日里那般什么都不在乎的风格。”

“我与青旋之间的感情,超乎你地想像,甚至也超乎了我自己的想像。”林晚荣笑了笑:“我与她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可在这个世界上,论起最了解我的人,非青旋莫属。她是个灵动的女子,知我懂我。更舍身救我性命,你要是我,你会怎么办?”

将自己与青旋在金陵的事情讲了一番,听闻这位肖小姐竟可与林三秉烛夜谈。这份本事连自己都比不上,徐芷晴听得不胜唏嘘,叹道:“这位肖小姐至情至性,知你爱你,许你以生死,难怪你这般记挂她。若换成是我,就算为她失掉了性命也值得。”

“失掉了性命可不行。”林晚荣笑道:“两个人真心相爱,你就要期待自己不能先于她而去。”

“不能先于她而去?”徐芷晴不解道:“这是何意?难道你期望自己喜欢的人比自己先死?”

林晚荣点点头。笑道:“看在你今天这么帮我的份上,我就给你上一课,以后你自己嫁老公的时候用的着。爱一个人地最高境界,就是一直守望者她,直到她的生命结束。由你自己承担起所有相思的悲伤与痛苦。你明白么?”

这般新颖的理论还未听过,徐小姐听得痴了。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忽地低下头去道:“你说地很对。林三,这些学问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自学啊。”林晚荣笑道:“我这个人天资聪颖,相信你也看到了。

徐芷晴深深望着他,轻声道:“只是有一点我却不信,若你深爱之人先死,你还能活的下去么?换成是我,我绝不芶活人世。”

殉情之事古来有之,只是林晚荣受过的教育不再提倡了,听徐小姐提起,他沉默一下,轻声吟道:“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徐小姐喃喃自语着,泪珠哗哗而下:“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诗词,专来骗我眼泪儿的。”

“你怎么知道?偷些诗词专骗女孩子,那是我的特长。”林晚荣笑着言道。

“也不知道被这害人精,骗去了多少可怜女子。”徐小姐脸孔熏红,嘴唇嗫嚅几下,哽咽数声,缓缓擦去泪珠道:“林三,能不能告诉我,在肖小姐之前,你还喜欢过其他女子么?”

林晚荣一愣神,接着便打了个哈哈:“这些难为情的事情谁还记得呢,我这个人很专一地,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才不信你呢。”徐芷晴掩唇一笑,怅然若失道:“你一定还喜欢过别的女子,我看的出来。你钟情的女子,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肖小姐真地很幸运。”

“那是自然。”林晚荣大言不惭道:“我有一句至理名言:爱到你生,爱到你死,爱到你欲生欲死。爱到你酥,爱到你麻,爱到你又酥又麻!”

徐芷晴掩唇一笑,脸上现起一丝柔光:“才严肃了一会儿,就又这般不正经了。方才的林三,是我见过地最正经地林三。若是你每日都这样,我保证你可以骗到许多的大家闺秀。”

林晚荣双手一摊,无奈道:“这个就难了,有的小姐喜欢我正经,有的又喜欢我不正经,我做人也很难那!徐小姐,你是喜欢我的正经。还是不正经?”

“鬼才喜欢你!”徐芷晴哼了一声,轻易识穿了他的诡计,脸上微微的发烫,他正经地时候,深邃的像星空,不正经的时候,又奸猾的像狐狸,若要分辨喜欢哪个他多一些,一时之间还真是说不出来。

与徐小姐说了会儿话,林晚荣心情更盛。沿着那弥勒佛石像攀登而上,不断的敲击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见他爬的如此之高,徐小姐吓得心惊胆颤,连连娇声道:“林三,你快下来,莫要伤着了。”

林晚荣下了石像,兴奋道:“徐小姐,这石像里是空心的。”

徐芷晴丝毫不见惊讶,掩住小嘴娇笑:“你这傻瓜。我早就知道了。数百年前大华建国之时,太祖皇帝兴建这弥勒佛像,动用工人数千,自内部凿空。铸就佛像。”

林晚荣睁大了眼睛:“你不早说?害我像猴子一样爬上爬下的。”

徐小姐脸色微红,小声道:“你方才那般着急,我听你讲故事又着了迷,还来不及告诉你,你便上去了。现在怎么办?就算这佛像里面是空的,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我也不知道。”林晚荣拂袖去擦额头汗珠,却有一块香喷喷地手巾递到身前,他谢了一声。接着道:“不过皇上老爷子既然指明了这里,那里面一定有秘密。管他的,我这就回去调集步营、骑营、神机营,拿大炮把这石像给我轰开。”

徐芷晴吓了一跳,这林三可真够疯狂的。她急忙道:“不行。这石像是太祖皇帝所建,历史久远。任何人都不能擅自损坏。若是有人到皇上面前告发你,那可是死罪!”

“什么死罪活罪的,都比不上青旋重要。”林晚荣不屑一笑,身形匆匆往外行去:“徐小姐,借你马车和小丫鬟一用。”

林晚荣疾步而出,自怀里取出自己印信交给玉珠道:“小妹妹,你拿这个到城外李泰将军大营里找一个叫做杜修元的将军,就说是林三让他调集三营兵马,带上神机大炮,半个时辰之内,速速赶到这卧佛寺。若是耽误片刻,军法处置。”

小丫鬟为难的看了气喘吁吁奔出来的徐芷晴一眼,见林三神情决绝,徐小姐唯有对玉珠点了点头。待马车走的远了,才轻轻一叹道:“你擅自调兵,假公济私,炮轰卧佛,任何一条都是死罪。你做这许多事情,都是为了肖小姐,我若是她,有你这样一个夫君,一辈子都知足了。”

林晚荣嘻嘻笑道:“你也可以找我当夫君啊,我会考虑一下的。”

“你休想。”徐小姐恼怒着,泪珠忽然滚落下来:“当初你在这庙门外说过的话,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当我是那般好骗地么?”

这丫头还记得这回事情啊,见徐小姐珠泪连连,林晚荣也不知如何相劝,苦等一会儿,便听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一骑飞奔在前,跳下一个男子道:“末将杜修元见过将军,见过徐小姐。”

徐小姐急忙抹干了眼泪,微微点头。林晚荣也不客气,拍着杜修元肩膀道:“杜大哥,神机大炮带了几门来?”

“禀将军,得您将令,末将把手下的神机大炮全都调来了,共有八门。”杜修元正色道。

“好,”林晚荣大叫一声,指着那卧佛的大肚子,咬牙道:“看到那佛像没有?现在你把大炮全部聚集过来,对着那石像,轰他奶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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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桃花,又见桃花 禹岩

毁这石像?杜修元一惊,往那弥勒佛扫了一眼,小声道:“将军,这个是不是有些不妥?据我所知,这卧佛乃是太祖皇帝兴建——”

林晚荣微微一笑道:“杜大哥,你放心,有什么事情我林三一力承担,早就看这佛像不顺眼了,轰他几炮,免得心烦。”

这也是理由?杜修元和身后的许震几人面面相觑,开口不得。徐芷晴无奈摇头道:“你们就按照林将军的吩咐办吧,出了什么事情,我与他一力承担。”

林晚荣附在杜修元耳边说了几句,杜修元微微点头,一咬牙,抱拳道:“末将遵令!”他一挥手,身后众将便迅速带领兵士摆好队形,将神机营列在最前。八门崭新的神机大炮架于地上,黝黑的炮管闪着冷光。

林晚荣感激的看了徐小姐一眼,小声道:“徐小姐,不要对我太好,我怕我会忍不住的以身相许。”

习惯了他的疯言疯语,徐芷晴已经有了一定免疫力,轻哼道:“不听你胡说八道,他日你找到青旋小姐之时,多多为我大华出力便是。”

林晚荣无奈一叹:为大华出力?我出的力还少吗?只是嘴上叫嚷着不想干,可哪次出事不是我摆平?我的苦,要对谁说!

“火药装填完毕,角度已调校完成,请将军示下。”杜修元的大喝,惊醒了沉思中的林晚荣。朝不远处看了一眼,只见杜修元带来地足足有五千兵马。旌旗招展,刀枪明亮,气势甚是磅礴。神机营的火炮已经调整完全,只待他一声令下,便可以数炮齐发,将这石像轰个稀巴烂,现场的气氛一片肃杀。

徐芷晴小手里满是汗珠。炮轰卧佛,此情此景放在以前的她身上是绝不可想象的,难道跟着林三,我也变得疯狂了不成?“林三,能不能再等等——”她刚一开口,便见林三一摆手,将她的话语生生的堵了回去。

“准备!”见了林将军地手势,杜修元手中的彩色小旗一挥,操炮手便全神贯注的盯住那佛像。

“开炮!”林晚荣的大手示下,杜修元小旗往下一压。大声喝道。

“轰”“轰”数声震耳欲聋的大响,惊得周围战马齐声嘶鸣,小丫鬟玉珠急忙捂住了耳朵,徐芷晴脸色发白,几乎不敢看那石像。一轮炮声过后,远处升起腾腾的烟雾,将那石像笼罩起来,看不清情形。

林晚荣立于原处岿然不动,神色平静,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杜修元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心里怦怦直跳,每次跟随林将军办事都让人心跳啊。

等到硝烟散尽,徐小姐鼓起勇气向石佛处望去,只见那石像完好无损。丝毫不缺,石像前面数丈处乱石飞舞,椽缘漆黑,还有数处火迹。莫非是看错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又扫了一眼,那石像完完整整,不见一丝损伤。

准头太差?不至于啊,这种新调校的火炮是她参与改进的。其准头和威力都不容小觑。百思不得其解中,看了林晚荣一眼,只见他神色如常,没有丝毫地诧异。

“这是怎么回事?”徐芷晴皱了皱眉,问杜修元。

杜修元抹了汗珠道:“徐小姐。是林大人吩咐的,先打石像身前。不瞒您说。打得准的事情干的多了,这故意打不准的,还是第一次干呢!”

徐芷晴惊喜的看了林晚荣一眼:“林三,你改变主意了?”

“不是改变主意。”林晚荣嘿嘿一笑:“而是先礼后兵,打几炮看看有什么反应。若是没有丝毫动静,我照轰不误。”

动静,什么动静?见林晚荣面色高深,不芶言笑,徐芷晴不敢多问,将疑虑都藏在了心底。众人苦等一会儿,那石像处静谧异常,不见丝毫反应。莫非是我猜错了?林晚荣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杜大哥,这次给我瞄准了,狠狠的打!”林晚荣咬牙道。话音方落,忽听哗啦一阵轻响,异像突现,那雕刻在山上的玉佛小腹正中忽然缓缓拉开,一个幽深的石洞现了出来。洞里漆黑深邃,众人相隔又远,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突然出现地异象让所有人惊呆了,任谁也想不到,这人工雕刻而成的玉佛肚中,竟还有如此机关,这深邃的石洞离地数丈,有半座城池来高,也不知道会通向哪里去。徐芷晴自认博览群书,却也没想到开国皇帝所建的大肚佛像里竟还有这样地秘密。

“怎么办?”徐芷晴轻声言道,鼻尖渗出淡淡的汗渍,小手不知不觉之间已紧张的拉住了林晚荣。

奶奶的,还真是“尽在玉佛中”啊,老丈人总算没耍我。既然他让我到这里寻找,那就应该错不了。林晚荣哼了一声,大手一挥道:“准备,驾云梯,攻上去!”

杜修元一愣,又不是打仗,这也能攻?但既然林大人下了令,怎么着也得做做样子,当下一挥手,步营兵士抗出云梯向前冲去。

“你要攻谁?”徐芷晴急忙拉住他手:“眼下根本看不见人,到哪里攻去?”

“谁说没有人?”林晚荣在她小手上轻轻爱抚着:“徐小姐你想想看,为何我们打炮之前这石像什么异状都没有。而在我们打了几炮之后,就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呢?”

徐芷晴也是聪明人,想了一想,惊道:“你的意思是,这机关是有人操纵的?我们打炮之后,他们慑于神机大炮的威力,不得不启开洞门?”

“对头!”林晚荣恋恋不舍地拍着她小手道:“这就是打炮地威力。所以,以后有事没事,我们都要多打炮,打好炮,娱人娱己。”说到后面,他脸上已经现起一丝浪笑。

徐芷晴听得云里雾里,但他在众人面前抚摸自己的小手却还是清楚的。当下急急压低声音道:“你快放开我,叫别人看见了。”

“咦?不是杜修元的手么?”林晚荣惊奇道:“怎么变成徐小姐你的了,

莫非我在做梦?”

杜修元听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样地借口也能找出来?林将军,我与你隔着八门火炮地距离呢。在徐芷晴小手上又揉了几下,林晚荣意犹未尽地放开她手,叹道:“一失手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徐小姐,下次不要离我这么近了,今次把你当成了杜修元还好一点,下一次要是把你当成了巧巧凝儿。那可就惨了。”

这可是缄言,想想自己数次被他欺负,都是因为靠的太近。也奇了,明明每次都离他很远的,后来却不知怎地,便不自觉的向他身边聚拢,这才是怪事了。

“将军,现在就攻洞么?”见步营兵士已整装待发,杜修元急忙大声叫道,只是说到“攻洞”这两个字。自己都觉得浑身别扭。

林晚荣哈哈一笑道:“准备,攻洞!”

听他一声令下,数百名兵士云梯立起搭在那洞口,便要向上强攻。方方要到达洞口。便听一个娇嫩的童声道:“何方鼠辈,竟敢在我‘玉德仙坊’门口作乱!”

玉德仙坊?林晚荣听得一阵激动,找的就是你。青旋与神仙姐姐师出同源,那青旋也是这个仙坊里的人,自然不会有错了。

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出现在洞口,竟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小女孩,头上扎着两个小辫一摆一摆地,粉雕玉琢。煞是可爱。她手中持着一柄光洁明亮的宝剑,威风凛凛的站在洞口处。

“好可爱的小丫头。”徐芷晴一惊,望着那小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喜爱之色。

“可爱倒是可爱。”林晚荣苦笑道:“就怕是一只小老虎。徐小姐,你听说过玉德仙坊么?这个作坊到底是加工什么的?”

徐芷晴噗嗤一笑。嗔道:“你胡说些什么?玉德仙坊,传说是一个神秘的社团组织。在各地都拥有极高的威望。昔年太祖皇帝夺取江山之时,也有许多依仗他们之处。后来太祖夺了江山,便册封玉德仙坊为‘圣妨’,号称‘与国齐’。玉德仙坊在各地都有许多的拥护者,尤其是那些乡绅士绅,更是他们的坚定支持者。你那位肖小姐难道也是玉德仙坊中人么?难怪她可以安坐于朝堂之上!”

“与国齐?”林晚荣冷笑一声,只听这称号,便知太祖皇帝是有心之人。一个小小地民间组织,竟敢号称齐国,这不是自己找死么?太祖皇帝可能只是迫于无奈,才没有痛下屠刀,但是这“与国齐”的称号传下来,绝对是一个刺激历代皇帝的逆鳞。难怪老丈人对这仙坊不感冒,原来里面还有这么一套套的。

“徐小姐,这个作坊里,具体是习练什么地?练文还是练武?”想起仙子姐姐和青旋都是身手卓绝,连那叛出师门的安姐姐,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想来这作坊应该就是一个拳馆剑社,靠拳头吃饭的。

“文以德备,武有力攻。玉德仙坊有习武之人,但是更出名的是他们的文习教化,前辈大儒辈出,许多开门立论的宗师,都是玉德仙坊弟子。如今朝中大多数肱骨之臣,都曾受过玉德仙坊的点化。我爹爹年幼之时,也曾听玉德仙坊地前任院主讲习过孔孟大义,儒学之道。你在金陵时斗过的梅砚秋也是仙坊的隔代弟子。”徐芷晴悠悠说道。

“不会吧?”林晚荣大吃了一惊,原本以为玉德仙坊只是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没想到却是一个开门立论的宗师论坛,是靠卖文吃饭,而不是弄武起家。这也难怪他有这些想法,青旋,宁雨昔。安碧如,哪一个不是一顶一地高手?

“所以,你遇上他们,算是将遇良才了。”徐芷晴微微一笑:“你要文斗有文斗,要武攻有武攻,其辩才鬼才层出不穷,看你怎么应付得了。”

头大了。若是一个江湖门派,老子轰隆隆几炮搞定,打得他屁滚尿流,轻松之极。可是摊上这么个宗师级的论坛,他面对地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智者儒者,这可怎么办?

“你还攻不攻了?”望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徐芷晴忍住笑问道。

这还攻个球啊,难道打上去屠儒?那些老家伙随便一个典故,就把老子打得趴下了。

“喂。”正犹豫着,却听那洞口立着的小姑娘发话了:“你们这些当兵的,到底要做什么,还打不打了?领头的,你们谁是领头的,出来答话。”

被这样一个小姑娘指着鼻子问出来,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林晚荣笑着走上前去道:“小妹妹,你好啊,你在这里做什么?晌午了。快回去吃饭吧!”

小姑娘看他一眼,忽地拍掌笑道:“原来你就是领头的,我方才见你鬼鬼樂樂地,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没想到你就是领头的。你叫什么名字?”

这也能看出来?林晚荣心中恼火,能叫你看出来的,那就不是坏东西了。他嘻嘻一笑道:“我的名字很特别,大家都喜欢念,我姓舒,大名叫书好!”

“舒书好(叔叔好)?”小姑娘叫了一声,皱眉道:“是有点怪怪的!”

下面的众将士早已捧腹大笑起来,徐芷晴走到他身边轻捅他一下。嗔道:“没个正经,连这么可爱的小姑娘都不放过。”

请文明用语,我他妈冤啊,明明是她不放过我的,林晚荣苦着脸。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小姑娘念了一声便已明白过来,小脸涨的通红。指着林晚荣气道:“你,你这奸臣,我饶不了你!”

奸臣?这个名字倒是挺特别的啊,以前没人叫过。林晚荣笑道:“小妹妹,你弄错了,我是忠臣,大大地忠臣,全大华人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说来哥哥听听。”

小姑娘哼了一声,不答他话。徐芷晴和蔼道:“小妹妹,你不要怕,这位哥哥只是长相可恶,心地还是不错的。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好不好?”

小姑娘看了徐芷晴一眼,脸上绽出一丝笑容:”姐姐,你真好看,我叫李香君。“

李香君?这名字耳熟啊,林晚荣脸上挤出一个可亲的笑容:“香君小妹妹,这里就是玉德作坊么?”

“什么玉德作坊?”小姑娘哼了一声:“是玉德仙坊,你这人,怎地一点学问都没有?”

“是,是,我没学问。”林晚荣抹了抹脑门子上的汗珠,被人骂成没学问,这还是开天辟地第一遭。徐芷晴和杜修元诸人偷偷的忍住了笑,看林大人吃瘪,这可是少有的事啊。

“刚才是你打炮轰我们山门么?”小姑娘气鼓鼓道:“如此凶残的事情,你怎么也做的出来?”

“哪里,哪里,小妹妹,我们只是放几个炮仗,向贵坊致敬。”林晚荣嘻嘻笑道:“对了,小妹妹,能不能向你打听一个人?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聪明,相信你一定知道的。”

“知道也不告诉你。”李香君哼了一声,神态无比坚定。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一定认识肖青旋的,是不是?”林晚荣故作轻松问道,手掌却不自觉地抓住了徐芷晴,手心里溢满了汗珠。

小姑娘神色一喜:“你,你认识我师姐?”

林晚荣头脑中轰的一声爆炸开来,眼眶渐渐的湿润,将徐芷晴小手捏的生疼。徐芷晴痛地脸色发白,但见了他激动的神态,似乎也被他心情所感染,便自咬牙忍了下来。

林晚荣声音中带着微微颤抖道:“我认识她,我当然认识她,她是我最重要的人!小师妹,青旋在哪里,你能不能告诉我?”得知这叫李香君的丫头是青旋的师妹,他忙不迭地将称呼也改了过来。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李香君哼道:“师姐说。这世上的人,多是欺世盗名之辈,真性情的难得几个。连文宗地柳师兄,师姐都看他不中。何况是你?一看你的样子,就知你不是好人。”

“文宗柳师兄?他是干什么的?”林晚荣一惊,嘿嘿道:“长得有我帅么?”

小姑娘不屑看他一眼,笑着道:“我师姐是世上最漂亮的女子。文采武艺都是天下无双,那柳师兄是文宗第一才子,人生地貌似潘安,风流倜傥,对师姐也是一片痴情,虽屡遭拒绝,却痴心不改,哪是你所能比拟地。”

想追我老婆?林大人听得勃然大怒:“这世界上还有长得比我帅的?那他不是妖,便是人妖!这个柳师兄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身高几丈?我去会会他!文斗武攻随他挑,打得他找不着娘。”

李香君听得咯咯娇笑,小手在脸上划了两下道:“吹牛!柳师兄文采风流,天下第一,连老院主都夸他骨骼清秀,乃是人杰,你怎能与他相比?”

文采风流,天下第一?妈地,吹牛都是不要本钱的。林晚荣嘿嘿笑了一声:“小师妹,你知道徐文长徐先生么?你这位柳师兄。与徐先生相比如何?”

“这个,”小姑娘犹豫了一下道:“徐先生乃是领袖天下的俊杰,柳师兄还未下山与他比过,熟优孰劣。自还分不出来。不过,我相信柳师兄不会输给他的。”

靠,原来你所谓的天下第一就是这样造出来的,林晚荣嘻嘻笑道:“小师妹,我也是天下第一风流才子,你信不信?”

小姑娘切了一声,不屑道:“说你是天下第一厚脸皮,我倒相信!”

徐芷晴听他们一大一小斗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位小妹妹真是一语中的,正看穿了林三地本质。

林晚荣老脸一红,不和小姑娘瞎扯了,自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微微笑道:“小妹妹,你认不认得这个?这个叫做兰花香水。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藏。”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李香君吃了一惊:“兰花香水是师姐在金陵所得,她说是世界上独独一份的,你从哪里得来?”

林晚荣喉中哽咽,缓缓言道:“你将这个拿给她,就说,当涂山上,玉佛寺前,七月初七,夫妻团圆。”

小姑娘跃跃欲试,强忍了半天终于开口,小声道:“你来的晚了一步,师姐方才回来,被院主叫去叙话了。”

院主?林晚荣试探道:“院主是不是宁雨昔宁仙子?”

“住口!”李香君小眼一瞪:“我师傅的名讳,哪是你能叫得的?”她神色一黯,接着道:“我师傅是武宗宗主。院主乃是文宗出身,掌管文武两宗。”

原来宁仙子就是青旋的师傅,难怪她要那般维护青旋。听小姑娘的意思,这玉德仙坊的宗主,原来是学文的出身,她找青旋去做什么?

“你真地是师姐的朋友么?”小姑娘突然问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林三的?”

林晚荣忙不迭的点头道:“认识,这么帅地人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呢?你找他做什么?”

小姑娘一咬牙道:“我要去杀了他,都是他害了我师姐。”

“小师妹,你说的清楚点,他怎么害了青旋?”林晚荣眼角龇裂,大声言道。

李香君小手抹泪:“我师姐上次从金陵回来,人就完全变了样子,憔悴了许多,消瘦了许多,有时候愁眉苦脸,有时候又偷偷发笑,手里时刻不离那瓶兰花香水。师傅觉得奇怪,便到金陵去了一趟,回来之后才知道,原来是那姓林的,祸害了我师姐。师傅一怒之下,下山去杀林三,师姐得知之后,当场便急得晕了过去。”

林晚荣听得眼眶通红,捏紧拳头道:“小师妹,请你帮个忙,带我去见青旋,我一定要见她。”

望见他眼角龇裂的样子,李香君吓了一跳,急忙摆手道:“不行。不行,院主有令,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探望师姐,违者逐出山门。我去探望师姐,都是偷偷摸摸去的。何况,你不是圣坊弟子。根本进不得山门,更别说见师姐了。”

“不是圣坊弟子,便进不得山门?”林晚荣冷冷一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皇上来了,也不让他进去么?”

见他气势逼人,小姑娘道:“若是持有皇命,自另当别论。”

“那好!”林晚荣掏出一面金牌,大声道:“今奉皇命进入圣坊,请小姐行个方便。”徐芷晴扫了一眼。这金牌正是临去山东之前皇帝所赐,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李香君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各位稍等,容我请示一下。”她转身去了一会儿,不久便回来,恭恭敬敬道:“圣坊恭迎钦差驾临!”

林晚荣正要顺着云梯而入,杜修元急忙拉住他,小心翼翼道:“将军,小心有诈,我带弟兄们和你一起去吧。”

林晚荣纵声大笑道:“各位弟兄放心。我有皇命在身,这玉德仙坊难道敢造反么?”

徐芷晴一咬牙道:“我跟你一起去,我也要见识见识这世上第一地儒家大道。”

这丫头的性子倔强,想要拒绝也是不成。林晚荣无奈一笑,随她了。

待他们二人钻入洞口,李香君带着他们拾级而上。原来这玉德仙坊,便矗立在玉佛寺边的峻峰之上,三面环水,唯有一面着陆,入口就在山下地卧佛当中。山谷陡峭,奇峰林立。青松翠柏环绕,云雾渺渺,仿佛云中胜境。林晚荣第一次寻访卧佛寺时遥看的琼楼玉宇,正耸立在这绝峰之上,直如天上宫阙。

“林。林大哥,”小姑娘李香君突然开口。怯怯叫道。

林晚荣一奇:“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李香君道:“师姐说过,若有一天,有人不择手段、不惧生死闯入山门要见她,这人定是林三无疑。林大哥,师姐待你,便如同这青松苍柏,你要辜负了她,我李香君宁愿不要性命,也一定斩你于剑下。”

跟在他们身后的徐芷晴悄声一叹,林三说的不错,最了解他地,非这位肖小姐莫属了。

林晚荣放声大笑道:“人之一生,有可为,亦有不可为。始乱终弃、抛妻弃子者,人神共愤之!”

李香君微一点头,在一岔路处犹豫几分,忽地一咬牙,轻如狸猫般拉住林晚荣:“林大哥,这位姐姐,你们跟我来,不要出声。”

这是一条通往山顶地小路,上到半路处,便见一个桃花盛开的园子。李香君忽地停住脚步,四处打量了一眼,见无人注意自己,才点点头,小声道:“林大哥,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里面地桃园,便是师姐平日里最喜欢的地方。你进去碰碰运气吧。”她停了一停,欲言又止,良久才轻叹一声:“你今日是来的巧,天佑师姐。若是错过今日,你们夫妻便再没有缘分了。”

什么意思?正要拉住她问个究竟,李香君却早已跑的远了。

这是一处小小的院落,唯有一个小小的拱门出入。在园外遥看,几株大树自园子里探出头来,开的甚是繁茂。

徐芷晴犹豫了一下,缓缓道:“你进去吧,你们夫妻团聚,我不该打扰地。”

青旋会在里面吗?能不能见到她?林晚荣心中怦怦急跳,仿佛回到了第一次与女朋友约会的夜晚,不同的是,青旋是他一直牵挂的妻子与知己,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这种感觉,幸福和痛苦,都会让人窒息。

林晚荣缓缓向前走去,徐小姐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又酸又堵,难以形容的心情。“林三——”她突然开口叫道。

林晚荣急忙转过身来,笑笑道:“你还是跟我一起进去吧,我介绍青旋你们认识。”

徐小姐坚定的摇摇头,幽幽道:“你们夫妻团聚,我去做什么?你若是见到了肖小姐,便不要出来。若是见不到她,你便快些出来,我在这里等你。”

她语音柔软,声音细小,那柔弱的样子,与往日的干练形成了剧烈的反差,只是这种情形下,林晚荣也没有功夫在意了。

林晚荣点点头,脚步重逾千斤,缓缓向前行去。徐芷晴呆呆望着他,眼中泪珠闪动,山风吹动她地长裙轻舞飞扬,由心及身,她身体微微发抖,嘴唇嗫嚅几下,“不见不散”四个字自她口里吐出,微不可闻,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

进了园子,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园的桃李,遍地洒满缤纷落英,红的,白地,黄的,七彩的花瓣如同纷飞的花雨,在空中摇曳着飘落,绚丽夺目。绝峰顶上的桃花,竟然开的如此鲜艳,想起青旋所作那副落花图,他心中一阵抽搐,仿佛看见了落日中,青旋独坐院中,纤手微扬,轻洒桃花的落寞情景。

轻轻一掌击在树干,盛开的桃花飘飘洒洒落在身上脸上,淡淡地芬芳扑鼻而来,他缓缓而行,脚步直踏园子深处。

方走了几步,抬头一望,顿时如遭雷电,身形停滞,再也动弹不得。

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静静坐在园子中央,落英缤纷,映衬着她如玉般晶莹美丽的脸颊。微风吹起她鹅黄的衫子,长长的秀发随风轻舞,恍如出尘地仙子般,清丽脱俗。

她纤纤素手微微扬起,捉起那片片洒落的桃花,璀璨地泪珠自她秀美的眼角缓缓淌下,喃喃吟道:“暮晓春来迟,先于百花知——”

“——岁岁种桃花,开在断肠时!”一个清朗而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陌生而又熟悉。

肖青旋浑身一颤,手中握紧的香水小瓶,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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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8 07: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百零九章 家有喜事


  肖青旋缓缓转过身来,一张朝思暮想的绝色面庞出现在林晚荣眼前。

  如云的秀发微微飞舞,细腻不带丝毫瑕疵的肌肤吹弹可破,细细的柳眉,似是三月的春水,漆黑深邃的眸瞳,宛如浩瀚的星空。鲜红的小口唇如绛点,洁白如玉的脸颊上,两行泪珠缓缓滴落,峨眉微蹙间,似有无限的愁怨。曼妙的身形立于桃花林中,便如含怨的洛神,犹胜仙子几分。

 "青旋——"林晚荣轻唤一声,双腿如同灌了铅,重逾千斤,一时竟然拿不动脚步。

  肖青旋呆呆凝望着他,红唇嗫嚅几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珠儿簌簌,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

 "青旋——"林晚荣心中大痛,佳人便在眼前,他什么也顾不得,拔腿便往前奔去。

 "不要过来。"肖青旋转过身去,香肩一阵阵的急颤,哽咽道:「你,你快些回去,我与你夫妻缘尽,莫要害了你。"

 "你说什么?"林晚荣一愣:「夫妻缘尽?这是什么意思?"

  肖青旋香肩抖的更加厉害,声音哽咽:「你莫要多问,快些回去,叫人看见了,会伤害你的性命。我不能害你,更不能害我们的——"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长袖微拂,似是催促他尽快离去。

  林晚荣是什么人物,生成是催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见了青旋凄苦的面色。心里更加倔强。历尽千辛万苦方才寻着青旋,怎么能说走就走,这绝不是他地性子。事到临头,他反而不急了,走到青旋身边,伸出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坚定无比。

  久违了的青旋。小手柔软如绸缎,却冰冰凉凉,没有丝毫的热气,被他大手握住,青旋有些惊恐,更多的却是温暖,想要推辞,心中却如针刺,恍如幸福便要从指尖溜走,她又喜又痛。泪落如雨,洒在两人紧连在一起的双手上。

 "你怎地还不走?要把我气死了才甘心么?"肖青旋哽咽着,用尽了所有力气,小手却不自觉的把他抓地更紧。

 "我走什么?"林晚荣笑道:「我和我老婆说话聊天,雷公电母都不敢劈我们,我要到哪里去?要是走了,不仅是你,就连我自己都要被自己气死了。"

  肖青旋听得悲喜交加,双目微闭,泪珠儿不停。声音却是不由自主的温柔了许多,呐呐道:「你怎地还是这般无赖的性子,我便是前世欠了你的。"

  林晚荣拉住她的手,放声大笑道:「这性子不好么?若不是这性子。怎能娶了你为妻?我一辈子就这样,除了你,谁也不能叫我改动半分。"

  他的嘴比蜜还甜,肖青旋纵是超脱尘世的女子,与他做了恩爱夫妻,也受不得他的糖衣炮弹,小手急忙掩住他口唇,细声道:「莫要大声。叫人听见了,我们一家可就都完了。"

  我们一家?林晚荣一喜,在她青葱似的玉指上轻吻一下,欣悦道:「我就知道,青旋你是舍不得我的。你叫我小声。我就小声。"

  肖青旋欣喜几分,心中便刺痛几分。脸色发白,泪珠沾满了脸颊:「冤孽,我与你便是宿世地冤孽了,如此纠缠不清,只怕会害了你性命,更害了我们——"

  林晚荣急忙道:「你是不是担心你师傅还会杀我?这个你放心,我现在和宁仙子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从前有些打打杀杀的误会都已经消除了。"

  肖青旋微微摇头:「你不会明白的。师傅疼我爱我,私心里向着我,她若是要杀你,定然留不下你的性命的。圣坊之事,纷繁无比,师傅身为武宗宗主,也管不了这许多大事,唯有我——"她微微叹了口气,落泪道:「这些时日来,你所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现在扬名天下,人人敬仰,能与你做一回夫妻,我终身无悔。只可惜青旋福薄,难能消受尘世的美好岁月,更会与你带来杀身之祸。你便忘了我,好生过你的快活日子,若是因我而误你,我便活在世上,也难以心安。"

  林晚荣听得大骇,青旋话语字字句句都有交代后事的意思,难道她——

  他急忙拉住她手,正色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夫妻一体,有什么事情我和你一起承担。这个世界上,再难地坎我都过来了,说句谦虚的话,能难倒我的事情,还没出生呢。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若是没了你,我向你保证,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肖青旋摇头苦笑:「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何时说过会轻生——"她声音小了许多,脸上染上一层鲜艳地粉色,轻声道:「便是轻生,也要等到五个月后,你我夫妻一场,我定要给你一个交代。"

  青旋脸色苍白中带着一丝晕红,便如漫天的白雪中生出一丝桃花,清丽而又高贵。数月不见,她的脸庞清丽的了许多,身段却愈加的丰腴,脸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辉,宛如出尘的绝丽仙子,高贵而又美艳。望着他,林晚荣心中无

  比的安宁祥和,这种感觉,是谁也不能带给他地,在这一刻,什么安姐姐、宁仙子,再美丽的女子,都比不过绝世的青旋。

  五个月后?这是什么意思?林晚荣望着青旋痴呆了一会儿,心中思索她的话,正疑惑不解,肖青旋却银牙一咬,将他身体往外一推,泪眼婆娑道:「你快些下山去,不可多留一分。若叫院主看见,便会送了你的性命,我再也无法芶活下去。"

  什么狗屁院主,要这样拆散我与青旋,林晚荣听得大怒道:「怕他做什么?不就是个院主么。我连皇帝都不怕,还怕他?惹火了我,我拿大炮把这青山给轰平了,为了我老婆,我丧尽天良,我又疯又狂,我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肖青旋听得心中眩晕。幸福越深,痛苦越深,泪水如同三月地春雨淅沥而下,哽咽着将他往外推去:「你快下山去,莫要说些瞎话,惹恼了院主,那就什么都没了。就算你不怕,可还有我们的孩子——"

 "你说什么?"林晚荣如遭雷击,脑子顿时停止了思索,只觉空白一片。紧紧拉住青旋地手:「青旋,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肖青旋一惊,再也顾不得推他,双手捂住了脸颊,泪珠从指缝里流下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恨你,我恨你,你怎地现在才来?"说到动情处,肖青旋再也忍耐不住,一下子扑倒在他怀里。香嫩的小拳如乱鼓般砸向他胸膛,泪珠儿便如泄了闸的洪水汹涌而下,积累数月的感情,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即便肖青旋平日里恬静如水,在思念与担忧、喜悦与惊恐中度过了这数月的日子,再坚强地意志也坚守不住了,倒在他怀里,哽咽的快要昏了过去。

 "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林晚荣浑浑噩噩,头脑里什么也装不下,念叨的便只有这几个字了。任青旋拳雨打在自己身上,一点也感觉不到。

  我来晚了?林晚荣倏地大惊,急忙松开青旋柔软的腰肢,目光望她腹部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便欣喜若狂。只见肖青旋穿着一身柔和的缎黄衫子,身形曼妙无比。只是她掩饰的好,若不仔细打量,竟看不出她小腹处微微隆起,早已有了身孕。

 "哎呀——"林晚荣发疯似的将肖青旋抱了起来,旋转了几个大圈,欣喜的放声大喝:「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

 "你快些放下我,快些放下我。"见了他疯狂地举动,肖青旋又是欣慰,又是担忧,急忙拍打着他肩膀轻声道:「莫要伤着孩儿。"

  他奶奶的,老子高兴的糊涂了,林晚荣急忙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下,让她安坐在凳上,脸上的神色惊喜交加,激动的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肖青旋心中感动,主动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如百花绽放,那和蔼的母性光辉,直令天地万物失去了颜色。

  拉住青旋小手,林晚荣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虚幻而又真实的感觉,这是一种血缘相连地滋味,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隔断。望着青旋微微隆起的小腹,那里有一个新的生命正在孕育,林晚荣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我竟然有后了,到达这个世界这么久,这是第一次真实地感觉自己与这里融为一体。

  林晚荣笑了笑,嘴唇发干,喃喃道:「青旋,你知道吗,直到今天,我才有了一种落地生根的感觉,很真实,谢谢你!"

  这句话中蕴含了太多的含义,虽然肖青旋是这个世界上了解他最深的人,却也不能完全领会他的意思。肖青旋心中酸楚喜悦交加,似是能体会到他心中澎湃的感情。

  与他相处这么久,还没见他哭过呢。她伸出小手,温柔擦去他眼角的泪痕,轻轻道:「都当爹的人了,怎地还像个孩子似地?若是我们孩儿出世,见到你这副模样,还不叫他笑死?"

  林晚荣笑着擦了擦眼角,蹲在青旋身边道:「我是高兴,太高兴了。青旋,给我听听我们儿子的动静。"

  肖青旋面色不悦,哼道:「你重男轻女?"

 "没有,绝对没有!"林晚荣急忙指天发誓:「我重女轻男,重女轻男!"

  青旋噗嗤一声,掩唇轻笑:「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爹。"二人重逢以来,肖青旋落下了数不尽的泪珠,这还是首次露出笑脸,那柔美的温和地光辉,仿佛把仙子都比了下去。

  林晚荣看的呆了呆,喃喃道:「青旋,你真好看。"

 "不要你来夸赞。"肖青旋柔柔道,紧紧拉住他地手。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两人之间无声相处,仿佛回到了金陵萧宅林三地小房中,简陋而又温馨。

 "我来听一听。"林晚荣嘻嘻一笑道。

  肖青旋脸色发红,轻道:「不要,若叫别人见着了,哦。你这无赖——"林晚荣贴着青旋隆起的小腹,倾听自己的血脉微微跳动的声音,肖青旋微声一叹,脸上乏起苦楚而又幸福的红晕,紧紧抓住他的头发,为了这一刻,所有的痛苦与等待都值了。

  听了良久,林晚荣抬头笑道:「我估计这里面地是个小子,踢腾的欢着呢,就像有四个脚在动。"

 "你才四个脚呢。"青旋脸泛红晕,不依道:「休得欺负我孩儿。不管生丁生女。你都不许欺负他们。"

 "哪能呢?"林晚荣拍着胸脯道:「生个儿子长得像他爹这么帅,生个女儿就像她娘这样俊俏,我老林家的后代,那是个顶个的品质优良。不过,话说回来,青旋,你可为我老林家立了大功啊,我林家数代单传,人丁单薄,没想到到我身上。一炮就开了花。唉,能耐大,没办法啊。"

 "什么一炮开了花,难听死了。"青旋脸儿通红。噗嗤一笑,打了他一拳。听他胡扯几句,不宁的心绪便平和了许多。这种厚重的安全感觉,是任何人无法比拟的,也是他吸引自己的所在。

  林晚荣站起身来,搂住她腰肢,肖青旋脉脉依偎在他肩头,二人等待多日历经磨难方才重逢。其中温馨处,外人绝难懂得。难得这短暂的安宁祥和,就是给个神仙,他们也不愿去做了。

 "哎呀,我忘了一件事。"林晚荣忽地跳起来大声道。脸上满是懊恼之色。

 "何事?"肖青旋拂了拂鬓角散乱的秀发,轻声道。

  林晚荣扳着手指道:「我忘了置办婴儿用品。什么奶粉,尿布,棉衣,婴儿床,老妈子,哎呀,路数多了。回家还要把园子翻修一下,以后宝宝学走路免得磕磕绊绊。"

  肖青旋听得摇头轻笑:「现在时日尚早,要你来考虑这些做什么?况且我住在山上,你便是准备了这些又怎样,难道还能送上山来么?"说到后来,她神色又黯然起来,望着林晚荣幽幽一叹,没有说话。

  想想青旋原是神仙一般不可亵渎地仙子,去了一趟金陵之后,回来便身怀六甲,又是云英未嫁之身,在这礼教之防甚于防贼的年代,她又住在这正义标榜的「玉德仙坊"中,吃了多少苦楚可想而知。

  林晚荣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了,是不是有人拿我们的宝宝来威胁你?这『玉德仙坊』自称孔孟之学,儒家大道,竟也做出这些龌龊之事?青旋,不如我们直接回家,看他们能拿你怎样?"

 "你莫要胡说。"肖青旋泪水涟涟:「没有人逼我,都是我自愿的。年幼之时,我便发下了誓言,只是后来遇到了你,才会生出枝节,眼下只是践行昔日诺言。你今日下山之后,便莫要再回转,等我们的孩儿出生,善待孩儿才是正经。"

  想起李香君说过的,错过今日,他与青旋便再无夫妻缘分,林晚荣拉住她的手摇头道:「叫我下山,那是万万不能的,除非你和我一起走。"

  肖青旋哽咽道:「你不要命了?就算你不要命了,可是我们的孩儿怎么办?难道叫他一出生便没爹又没娘?你这狠心地无赖,这般执拗,我早晚要被你气死!"

  林晚荣认识的女子当中,能这般骂他的,也唯有肖青旋而已,偏偏他生的贱,心里听着又舒服又感动,笑着拉住她道:「谁说我不要命了,我林家今日方才有喜,哪能这么快就丢掉性命?我只是做一个正常人该做地事情,陪着我的妻子孩子,开心快活的度过每一天。难道这样也算错么?就算你们那什么院主亲来,我也敢与她辩上一辩。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有错,我这做相公的也替你认了,他们有什么惩罚就冲我来好了,与你无干。"

  就算青旋不下山,只要她还住在这里一天,老子就派兵把这山峰团团围起来,管你什么院主宗主,只要我老婆还在这里一天,我就让你们龟缩在里面动弹不得。你这里不是标榜清高么?你们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么?我就每天送粮食,送棉衣,送奶瓶,过几天老子还要带着庞大的家属团上山慰问,把你们拆散有情人的事情闹得天下皆知,看你这个作坊能怎么办?总之一句话,找到了青旋,就绝不能让她溜了。林晚荣嘿嘿一笑,心中早打定了主意,这种办法,也只有以他的脸皮才能办的出来。

  肖青旋辩他不过,心中暖如艳阳高照,轻轻依偎在他肩头,无奈一叹:「为何我不早些遇上你?"

 "都是我地错,让你受苦了。"林晚荣嘻嘻笑道。

 "贫嘴!"肖青旋温柔一笑,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再催促他,拉住他手簌簌落泪道:「你既是如此执意,我们一家便生死都在一起,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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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家丁第四百一十章 天地合,不可与君绝! 禹岩

林三,林三……院外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焦急的呼喊声,肖青旋神情微微一变,拉住林晚荣便护在身后。

见青旋这样维护自己,林晚荣心中感动,忙拉住她小手柔声道:“别担心,这是我的朋友。”

“你朋友?”青旋叹道:“你上山来本已多是艰辛,何苦还要让别人来为我们受累,况且还是一个女子。”

叫她不来比叫她来要难上百倍,林晚荣笑着拍拍青旋小手:“不要紧的,这位徐小姐也不是外人,等我介绍你们认识。徐小姐,我在这里——”

徐芷晴面色焦急,莲步匆匆巡声而来,第一眼便望见站在林晚荣身边的缎黄宫衫的女子,雪肤樱唇,容颜绝丽,气质恬静淡雅,如云秀发随风飘散,仿佛谪落在尘间的仙子,叫人望之自惭形秽。

徐芷晴看的呆了呆,如此艳绝天下的女子,就是林三的妻子么?她虽自负容貌才学绝不落于人,但在这高贵如谪仙一般的女子面前,竟也生出几分自愧不如的感觉。

“这位便是徐小姐么?”肖青旋拉住林晚荣手微微一笑,气质雍容大方,直令百花失色:“我与林郎今日方才重逢,一时失了礼数,若有怠慢姐姐处,还望姐姐担待。”

一声“林郎”叫的林晚荣心花怒放,他心里痒痒,急忙笑容满面道:“青旋哪里话,大家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么客气的。这位徐小姐乃是天下第一学士徐渭先生的千金。学问见识不在徐先生之下。”

肖青旋美目流转,盈盈望他一眼,又对徐芷晴微笑道:“原来姐姐便是文长先生地女公子,我大华第一奇女子,小妹久仰大名了。若非世事蹉跎,青旋与姐姐早该相识的。”

难怪林三如此牵挂肖青旋,这位肖小姐容颜气质冠绝天下。我远不如她。徐芷晴心中一叹,莲步轻移上前柔声道:“肖小姐太客气了。芷晴一介女流,无所谓奇。倒是小姐你天仙化人,气质雍容,仿如濯尘世之白莲,叫我等自愧弗如。林三,肖小姐这天仙般的人儿,你若是辜负了她,定遭天地所不容。”

废话,我老婆。我孩子的妈,我能不疼她吗?以徐芷晴的眼光也要对青旋折服,青旋之魅力可谓男女通吃,林晚荣拉住青旋的手笑道:“这点你可以放心了,我最大的优点就是疼老婆。”

肖青旋俏脸微红,柔声道:“莫要瞎说,叫徐姐姐看了笑话。姐姐,林郎生来就是这般性子,望姐姐莫要嫌他轻薄。”

这也叫轻薄?更“轻薄”地事,你的林郎都不知做了多少呢?徐芷晴幽幽一叹没有说话。林晚荣道:“徐小姐。你方才叫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徐芷晴“哎呀”一声,神色一急,忙道:“我方才在外面。见有人朝这边来了,也不知要不要紧。”

青旋面色一紧,看了林晚荣一眼,林晚荣坚定的摇了摇头,肖青旋感叹一声,对着徐芷晴微微一笑,坦然道:“谢姐姐恩德。方才或许还有些要紧,但此刻都已不在重要了。我与林郎同生同死同担祸福。再无他事可以阻隔我们。”她脸上浮起莲花般的笑容,雍容圣洁,林晚荣满心欢喜的拉着她手,二人郎情妾意,说不出的温柔甜蜜。无*敌$龙#书.屋/整7理

徐芷晴看的鼻子一酸。急忙偏过头去:“肖小姐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芷晴恭祝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语音方落,园子外便响起一个男子清朗的声音:“肖师妹,你在里面么?”

这园子里姓肖的师妹,自然就只有肖青旋一人了。林晚荣朝外瞅了一眼,只见院门处飘闪着一角白色的衣衫,那男子还在园外没有进来,想来是在等肖青旋发话。

“是柳师兄!”肖青旋眉头微蹙,苦笑摇头,拉住林晚荣手,柔声道:“林郎,要他进来么?”

这位柳师兄倒是听话地很,不过敢叫我老婆师妹,老子不揍你算是便宜你了。林晚荣打了个哈哈,假惺惺道:“叫他进来吧,外面又是风又是雨,够冷的,可别冻着了他。唉,像我这样大度的男人已经绝种了。”

肖青旋摇头轻笑,在他手上捏了一下,对园子外面淡淡道:“柳师兄找我何事?”

柳师兄声音中带着焦急道:“肖师妹,我听说山下来了两人,一男一女,怕他们伤害到了你,特地过来看看。”

你娘的,想看我老婆竟找些这么蹩脚的借口,实在欺人太甚,林晚荣心里恼火,嘿嘿笑了几声没有言语。

肖青旋似乎知道林晚荣的心境,对着他轻轻一笑,平静道:“谢师兄关心,青旋安好,师兄请回吧。”

园子外一阵沉默,良久之后柳师兄的声音再度传来:“肖师妹,我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与你说,请师妹允我进来一叙。”

这师兄的脸皮倒是厚的很,林晚荣扬扬拳头,嘴里哼哼了一声道:“青旋,这位柳师兄练过武没有?”

肖青旋摇头道:“柳师兄是文宗才子,不习武艺。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感情好。”林晚荣笑道:“这样地才子,我双拳双脚能揍七八个。若他再在外面啰唆,打扰我和我老婆说话,我就不客气了。”

青旋听的好笑,拉住他道:“莫要胡说,你武艺稀松平常,与人打架若是伤着了自己怎么办?”

“肖师妹——”柳师兄在外面等了半天不见动静,声音有些激动起来:“请原谅愚兄鲁莽,但我有些话。今日一定要对你说。若是错过了今日,便要终生遗憾。这桃李园,愚兄视之为圣地,师妹你从未允许我进来过,但今日事急,就算被你责骂千遍万遍,我也认了。”

林晚荣听得直眨眼。奶奶的,在我面前竟然公开追求我老婆,你当老子是空气啊。他摩拳擦掌正要冲出,肖青旋微微一笑,拉住他手,说:你啊,便连这一点的委屈也受不了。我自小至今,见过的男子不胜其数,又何曾对谁有过好脸色?偏偏就遇到了你——”

她脸上泛起一抹温柔地红晕,望着林晚荣妩媚一笑。声音柔和对外面道:“柳师兄,请你进来吧!”

园外行来一位公子,中等身材,一袭白衣,发髻上扎着一方淡蓝丝巾,剑眉星目,鼻如悬胆,行走间气质从容,风度翩翩,直有潘安之貌。宋玉之风。

见那柳师兄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林晚荣心里老大一阵不爽,不就衣服好看点么,还是你老爹老娘掏钱给你买的。你拽个屁啊!有本事脱了衣服比比!

徐芷晴看了看林三,再看看那柳师兄,忽地掩唇噗嗤一笑。林晚荣奇怪看她一眼:“你笑什么?”

徐小姐脸色微红,娇哼道:“这位柳师兄容貌风度都胜过你,青旋小姐能看上你,真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林晚荣也不以为意,笑道:“容貌风度?徐小姐你若是见过我发飙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你问问青旋第一次见我时。我是什么模样?”

想起与他在玄武湖畔的初见被他欺负的情形,肖青旋脸上泛起一丝潮红,心里却满是温馨,拉住他大手温柔一笑,诸般情意。尽在不言中。

见他二人心意相通,徐小姐微叹一声。以林三桀骜不驯地性子,也只有肖小姐这般超脱世俗地人儿才能管住他。也幸亏有人管住了他,要不然,像他那般胡作非为欺负女子,这世上有几个女子能逃脱他的魔掌。徐小姐脸上发烧,心里酸苦,百般滋味上心头。

“肖师妹——”一声急唤,打破了二人之间的甜蜜,林晚荣恼怒的哼了一声,抬头一看,只见那姓柳的师兄目光紧紧盯住自己,脸上刹那间闪过惊讶、愤怒、嫉妒,种种神情不一而足。总算这柳师兄风度尚好,紧紧咬住了牙齿,没有发作出来。

看吧,小子,没见过这么帅地吧!林晚荣毫不为意的一笑,抱抱拳装模作样道:“哇,好久没见过这么帅地英才兄,都快赶上我了!”

柳师兄愣了一愣,对面这家伙的风格他还是头一次见,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想来师妹应该不会喜欢这种风格怪异地人士。他心里有些侥幸起来,强作一笑,急忙抱拳还礼道:“岂敢,岂敢!”

“要的,要的。”林晚荣嘻嘻笑道:“吾纵横江湖十余年,求一帅而不可得,未曾想今日拜山,竟遇上英才兄你这种帅的掉渣的英才,实在是缘分那。英才兄,请问你高姓大名,今年贵庚啊?”

“小可柳士元,行年二十又二,乃是圣坊文宗子弟,排行第八。”柳师兄急忙道:“但不知这位仁兄是——”

“原来是牛屎兄啊。”林晚荣打了个哈哈道:“小弟是圣坊武宗宁仙子的记名弟子,刻苦钻研洞玄子三十六散手的,擅长一炮制胜,长年在江湖上厮混,道上兄弟送了个名号,叫做‘快感炮神’。”

快感炮神?这混号倒别致的很。柳士元急忙抱拳道:“久仰,久仰,原来是武宗的师弟。哦,宁仙子回来了么?小兄还从未听说仙子收过男弟子呢。”

“仙子的确不收男弟子。”林晚荣神秘一笑道:“只不过我与武宗有些渊源,仙子爱屋及乌,便收我做了个记名弟子。记个名地,当不得真,也就逢年过节送送礼,收收压岁钱什么的。”

肖青旋听他胡闹,心里好笑,急忙拉了拉他,风情万种嗔道:“莫要胡说,若让师傅听见了,定然有你消受的。”

听青旋和这位柳师兄的意思,宁仙子竟然还没有回来,林晚荣心里一沉,但在此时此刻却不会表现出来,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见这“快感炮神”和肖师妹神情亲热,柳士元心中一凛,目光落到肖青旋身上,柔声道:“师妹,这两位是——”

肖青旋微微一笑,一手拉住徐芷晴道:“这位小姐,乃是天下第一学士,文长先生地千金,也是我大华第一奇女子,徐芷晴小姐。”

“你是京华学院的徐小姐?”柳师兄大吃一惊,急忙深深一揖:“小姐大名,小生久仰已久,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徐芷晴淡然施礼道:“柳公子过誉了。芷晴一介凡俗女子,当不得如此称赞。”

见柳士元的目光又落在林晚荣身上,肖青旋淡淡一笑,拉住林晚荣的手,二人手指紧紧相扣。肖青旋温柔望林晚荣一眼,轻声而坚定道:“至于这位么,乃是青旋生死不渝的夫君”

“师妹,你说什么?他是你的夫君?”柳士元如遭锤击,脸色苍白,身形陡然后退了几步,呆呆望着二人紧拉在一起的手,如同痴呆了一般。

肖青旋淡淡道:“柳师兄,青旋幼年苦修,不以天下男子为意,这一点整个圣坊皆都知晓。奈何青旋命中便有魔障,在金陵之时遇到我夫郎,自此便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违背昔年诺言,青旋罪不可恕,我自认了罪过,便有万般磨难,我与林郎一同担当,生同眠,死同穴,天地合,不可与君绝!”

林晚荣听得悲喜交加,急忙拉住她小手,想要说点什么,嘴唇嗫嚅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肖青旋紧紧抓住林晚荣大手,温柔一笑:“林郎,你是我的夫婿,便告诉柳师兄你地大名吧。”

徐芷晴在一旁听得黯然心惊,这一句话,便无异于推林三向圣坊宣战了,只是林三这傻子,为了肖小姐,怕是连天都敢捅一个窟窿。徐芷晴摇头轻叹,不知道怎地,泪水便哗哗流了出来。

等的就是这一天,林晚荣浑身的热血沸腾,大声笑道:“我叫林三,乃是金陵府萧家家丁总瓢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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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8 07:30 | 显示全部楼层
极品家丁 第四百一十一章 桃花雨 禹岩

你,你就是林三?柳士元脸色如纸,急急退了几步,仔细打量林晚荣几眼,盯住他急声叫道:“大斗北七省楹联之王,夺魁金陵赛诗会,山东剿匪擒贼寇,京中怒压突厥国师禄东赞,微山湖上鲤鱼跃龙门的林三,就是你?”他对林晚荣事迹如此熟悉,显然是听过他名号的。

“正是区区在下。”林晚荣眯眼笑道:“一介匪号而已,牛屎兄见笑了。”

柳士元看了肖青旋一眼,突然点头道:“好,好极了,林兄大名如雷贯耳,天下闻名,柳某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竟连肖师妹也折己相待。在下不才,趁着此千古难遇之契机,想向林兄讨教一二。”

“讨教?”林晚荣笑道:“牛屎兄,你要向我讨教什么?若是说诗论词的那就免了,我好多年不干这事了。你若有心,便到街上买一本林三文集,印刷很精美的,也花不了几文钱,楹联、诗词、笑话,一个都不少,物超所指,买十本还可以送一本哦。”

柳士元傲然道:“世间沽名钓誉之士多如过江之鲫,那诗词抄本找人杜撰也未尝不可。林兄既有大才,指教一二又有何不可。难道肖师妹选中的夫婿,竟然是缩头缩尾的小人不成?这倒叫人看了笑话。”

肖青旋面色一变,长袖微拂,冷冷言道:“柳师兄,我夫郎之声名,乃是世人所赠。赞的是他勇气与智慧,他所历之事天下尽知,非是你这般红口白牙诽谤所得。你待青旋之情我感激在心,但你若要这般辱我林郎,我便饶你不得。”

肖青旋在这圣坊之中,容颜绝丽,气质雍容。乃是仙子一般的人物。见仙子发怒,柳士元如万根钢针刺心,正要发话,那边徐芷晴哼了一声道:“柳公子,本来你与肖小姐说话,芷晴不该插嘴。只是你这般轻视林三,却是自取其辱。林三声名满天下,众口相传,人所共知,其所言所行。早已登记立册,广为传诵。此中一切,乃是他自己辛苦所得,非你一句话可以否定,便是要找人杜撰,若有本事,你也来试试?!不说别人,我与我爹爹二人,对他都是心服口服。再说句不中听地话,以他的声名荣誉。要挑战他,凭柳公子你,还远不够资格。”

徐芷晴面色冰冷,今日心中的凄苦正无处发泄。眼见这姓柳的竟要挑战林三,心中怒火顿时喷发而出,一发而不可收拾。这一番话说的酣畅淋漓,叫柳士元脸色又红又白,做声不得。诚如徐小姐所说,凭林三的名声,他柳士元想单挑林三,差的太远。

“姐姐对林郎地维护之情。青旋感激不尽。”肖青旋拉住徐小姐手,微微一笑,感激道。

徐芷晴脸色发烫,急忙低下头去,小声道:“我只是看不惯别人那般颐指气使。并非特意为林三辩护,肖小姐千万莫要误会了。”

肖青旋瞄她一眼。摇头轻笑,拉住林晚荣手嗔道:“你这呆子,能与徐姐姐做个朋友,也不知是几生修来的造化。”

“我与徐小姐,一向不客气的。”林晚荣点头笑道,模样老实之极。徐芷晴心中微叹,他也就在肖小姐面前甘做呆子,在别人面前,却是张牙舞爪的大灰狼。

那边柳士元见这一男二女三人说话,模样好不亲热,自己被冷落一角,心中酸楚更甚,大声道:“师妹,即便是你嫁了人,今日愚兄也要把话说完。自士元十余年前初次见你,便已对你刻骨铭心,朝思暮想。我刻苦攻读,取作文宗第一,便是想得你一声赞许,每日徘徊在这园门之外,也只为看上你一眼,圣坊之内,连那火夫都知晓我对你的情意。只是师妹你一心苦修,又是院主亲手挑选的人儿,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愚兄怕惹你着恼,才把这份心思压抑在心底。本想赶在明日大事来临之前,将我多年心愿了结,却没想到师妹原来早已暗许了夫婿——”

柳士元泪珠滚落,神情激动,大声道:“我生无可恋,便是化作孤魂,也要围绕师妹身边,师妹,我去也——”

那柳士元说着,眼角龇裂,忽地如一头猛虎般向旁边的大树撞去,竟是要以死明志。

林晚荣早已听得不耐烦,看准他身势,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柳士元身子歪了几分,与树干擦身而过,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肖青旋也没想到这柳士元竟然刚烈如斯,眉头一皱,无奈苦笑道:“林郎,你这样救他性命,他却未必记挂你的好。”

林晚荣嘻嘻笑着道:“我哪有功夫救他性命,方才本是想助他一臂之力的,哪曾想一脚踢歪了,反成了救他,实在恼火之极,看来以后需得勤学武艺了。”

“你还是不要学武艺了。”徐芷晴插嘴哼道:“现在这般便已欺负的别人无处容身,若是学了武艺,那还不成了霸王了?”无1敌$龙#书.屋/整7理

肖青旋笑着道:“

姐姐放心,有我在,他可不敢对你怎么样。”

徐芷晴心里急跳,急忙道:“肖小姐,你这位师兄要怎么处置?这等男子,空有一副好皮囊,却心眼狭小,易走极端,实在难堪教化。”

肖青旋看了林晚荣一眼,林晚荣笑道:“也罢也罢,恶人还是我来做吧。”他取过肖青旋身边宝剑,缓缓向柳士元身边走去。

徐芷晴一惊,疑惑道:“他要做什么?”

肖青旋落落一笑,柔声道:“他要做什么,便任他做去,若是处处受了束缚,他便不是林郎了。”

只一句话。便叫徐芷晴黯然惭愧,这世上知林三最深、最懂他地,便是这位仙子一般的肖小姐了。

林晚荣一步三摇,缓缓走到柳士元身边,蹲下身去笑嘻嘻道:“英才兄,你这是怎么了?”

柳士元怒吼一声道:“不要你管,叫我去死。”

“死啊?容易得很。”林晚荣笑道:“英才兄。你看,这是什么?”

柳士元抬头一望,只见林三面目狰狞,手握长剑,哗啦一声利剑出鞘,那冷冷地剑锋如一道闪电般向他额头砍来。

“啊——”柳士元一声凄厉惨叫,下意识的闪身躲开,在地上接连几个翻滚,身上沾满泥草,望着他怒声道:“你。你——”

“我?我什么我?”林晚荣眉毛一挑,手中长剑哗啦一声刺入树身,大声道:“你不是喜欢死么?那便来啊,以头撞树,鲜血飞溅,多么的激怀壮烈啊,古来仁人志士,都喜欢选择这种死法,英才兄,你也不例外吧。”

见林三满脸狞笑。柳士元不自觉的退了两步,牙齿一咬,正要再往树上撞去,却见林三哗啦一声拔出宝剑。嘿嘿连笑两声,又插入树干,明晃晃的刀锋刺的人睁不开眼来。他心里怦怦直跳,一股胆怯之情油然而生。

“撞啊。”林晚荣微笑着向柳师兄走去,满脸和蔼之色,走到近前,猛地提起他身子,声音暮然提高八度:“撞啊。你他妈倒是撞啊。”

柳士元被他一声炸雷,吓得“啊”的一声连退了几步,脸色苍白如纸:“你,你——”

林晚荣不屑看他一眼,大声笑道:“柳师兄。徐小姐说地不错,你和我。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青旋这般美丽温柔地仙子,我是如何娶到她做妻子的?便是因为你听过的那些所谓的流言吗?用你地脑子想想吧。我之所以能站在这里,不是因为我学问多么丰富,心胸多么广博,请文明用语的是一股劲,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不怕。泰山摔下来砸不死,当涂山上砍不烂,万炮丛中轰不透,我所经历过的事情,是你十辈子也想像不到的。我可以败地稀里哗啦、一败涂地,但是我不会死,我他妈就是一团乱泥,任谁揉活揉活几下,踩上几百脚,躺下去我就变成大地,站起来我就是一杆标枪,顶天立地,永不言弃——我是小强我怕谁?你要和我比,回去再学上两百年吧。”

徐芷晴听得呆了,与林三相处以来,整日里只见他嘻嘻哈哈的,即便是赴山东侦办官银丢失那般大事,也没见他怎么正经过,偏偏今日这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便像是他这二十多岁人生地总结。也不知怎地,徐小姐心中突然满是哀伤,喃喃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肖青旋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悄声一叹:“林郎心中有苦,只是他从不说起而已。”

徐芷晴哼了一声,气恼道:“肖小姐,就算别的都是真地,可说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这不让人恼么?”

肖青旋微微一笑,淡然道:“我知他性子,小事无真言,大事无假话,他是我夫君,他说,我便信!”

徐芷晴听得愣神,明明是肖小姐专克林三,现在听来,怎地变成了林三专制肖小姐地?

见她发愣,肖青旋拉住她手,微带歉意道:“姐姐,我与林郎分别这些时日,无人在他身边,多乘姐姐照顾了。我这夫君我知晓,他无法无天,大恶虽不为,小坏却不断,姐姐定然没有少吃他的苦头。你放心,若是此次我夫妻二人还留得命在,我定然好好管束他,无1敌$龙书.屋/整7理不叫他再对你作恶。”

你倒是知晓你夫婿,徐芷晴苦笑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只得缄口不言。

见这林三神情狰狞,眼中神色却是似悲似喜,肖师妹呆呆望住林三,眼中透出的浓浓爱恋,柳士元心如死灰,忽然哇地一声,竟伏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搞定,收工。”林晚荣将那长剑放置于桌上,对青旋和徐小姐笑道:“这下,英才兄不会再寻死了。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救两个,我可以去做菩萨了。”

“这是救他么?我看你倒不如杀了他痛快。”徐小姐轻笑道:“哀莫大于心死,叫你这么打击,这

位柳公子即便侥幸活了下来,怕也是行尸走肉了。肖小姐。你这相公杀人于无形,实在是厉害的紧。”

肖青旋苦笑摇头,没有答话,徐芷晴不经意打量林三一眼,眸中升起蒙蒙水雾,低头轻叹道:“多情总被无情恼,世上最可怜地,便是这多情地人儿了,你这位柳师兄,倒也可怜的紧。”

“姐姐莫要感叹了。”肖青旋淡淡道:“青旋之性子。自幼便是如此,便是再出色之男子,我也不多看一眼。柳师兄对青旋或许颇有情意,但这不代表青旋便要对他假以辞色,非是青旋绝情,只是自觉无此义务,若是惹他继续误会,反而不美。”

“对地,对地,就是要这样。快刀斩乱麻,这样才能高枕无忧。”林晚荣拥住青旋腰肢,大大赞成道。

“休得得意,”肖青旋白他一眼:“若说这快刀斩乱麻之事。你便是头一个反例。模糊暧昧,你也不知道招惹了多少女子,这世上竟有你这样的钝刀?”

自知这些事瞒不过青旋,林晚荣无奈一摊手谄媚笑道:“魅力太大,我也没办法。其实我已经很老实了,从不主动招惹别家小姐,这点徐小姐可以作证。”

肖青旋笑道:“莫叫徐姐姐做伪证了,为难了她。若我可以下山去。我便替你斩断这些麻绳,省的你心烦。”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大老婆回来了,长今妹妹,咱们玩完了。徐小姐,你也别痴心妄想了。林晚荣心在滴血。脸上挤出的笑容却是灿烂之极。

那柳士元哭泣了半天,清醒过来之时,却是浑浑噩噩,双目无神,便似一个痨病鬼般失去了魂魄。他茫然无神的看了三人一眼,转身离去。林晚荣惊道:“这——么高的山,这位英才兄也不知道会不会失足掉下去。首先声明啊,此事跟我无关,徐小姐你要替我作证。”无1敌$龙#书.屋整7理

肖青旋摇头一笑,神色中带些黯然:“莫要胡闹了,柳师兄这一出去,怕是整个圣坊都知道你我之事了。林郎,你拉住我手,哦,叫你拉手,不是抱我——”

被老婆娇嗔一声,林晚荣只觉得骨头都酥了,放开她柳腰,腆着脸笑道:“方才耳朵没打开,听不清楚,才一时误会了。”

这般理由也只有林大人才能想地出来,青旋与他胡闹,心中温馨,紧紧握住他手,温柔道:“我违背诺言,嫁于你为妻,自该与人交待,是生是死,我已不在意,只求永伴夫郎身侧。既然做了,便要勇于承担,这桃园再好,却也不是我们久留之地。青旋虽错,却不是懦弱之人,我们便正大光明走出去!”

林晚荣拉住她手,自然而然将她护在身后,笑道:“那是自然,我带老婆回家,还用的着偷偷摸摸吗?”

肖青旋行走间小腹微微隆起,徐芷晴熟知医理,惊道:“肖小姐,你有了身孕——”

肖青旋点头一笑,抚摸着小腹,脸上泛出柔柔的圣洁母爱光辉:“这是我的孩儿,他与我们一起。”

难怪林三如此得意,原来是双喜临门,徐芷晴嘴唇嗫嚅几下,默然道:“肖小姐,恭喜了。”

林晚荣笑道:“同喜同喜,徐小姐,记得来喝糖水哦,还有红鸡蛋。”

肖青旋脸上晕红,打他一下,又拉紧他手妩媚一笑,柔声道:“林郎,我美么?”

肖青旋眉如春水,脸若敷粉,容颜之美冠绝天下,一身淡黄宫装更显得她雍容华贵,卓尔不群。林晚荣看的呆呆傻傻,喃喃道:“美地冒泡。”

青旋羞涩一笑,手中长剑用力挥出,满园的桃花顿时纷飞起舞,似是飘洒地桃花雨般,洋洋洒洒,直往二人身前飞来。

“哇,下雨了,桃花雨。”林晚荣拉住她手,大声笑道。

肖青旋挽住他手,长剑疾挥,纷飞在空中的七彩花瓣缓缓落下,正自形成了一条通道,直往门口而去。舞到后来,肖青旋一声轻叱,手中长剑脱手而出,直直射入树梢,剑柄没入,带动树梢微微颤抖。

徐芷晴看的呆了,这位肖小姐,果然是神仙一般地人物。

“剑是圣坊所赐,不可带走,不可对兄弟姐妹用剑。”肖青旋温柔一笑,对着徐芷晴道:“徐姐姐,你过来。”

徐芷晴到她身边,肖青旋执住她小手,另一手紧紧拉住林晚荣,脸上浮起一丝甜蜜的笑容,坚定道:“林郎,你带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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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家丁 第四百一十二章 与天齐?与夫齐?禹岩
徐芷晴芳心一颤,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只见肖青旋神色雍容,眼中射出无比坚定的神色,正望着林晚荣深情微笑。这位肖小姐也不知是个什么出身,竟然有这般气度,不言不语便将天下女子比了下去,徐芷晴轻叹一声,拉住了她手。

林晚荣也不客气,拖住青旋小手急急往外奔去,这短短的几步桃花飞落,艳丽缤纷,落在两个女子的头上身上,仿佛她们变成了这桃园里的花神,美艳十分。

“莫要看了。”见他不断回头张望,青旋羞涩一笑,柔道:“看住前面的去路,莫叫徐姐姐摔了跤。”

“肖小姐说笑了。”徐小姐脸红微许,见肖青旋眼神清澈,也不知怎地,心里发虚,急急低下了头去。

出得园来,纷飞的细雨落在三人发髻上,一阵清凉的感觉。此处地处绝峰之上,寒气袭人,抬眼远眺,远处山水朦胧,虚无缥缈,更衬托的此处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眺望远处风景,徐芷晴看的出了神,良久才叹道:“我在京城中过了这许多光阴,却不知道此处竟有如此美妙的仙山胜地。若是换了我,在这桃花源中,就算住上一辈子也无妨。”

“仙山倒是仙山,”林晚荣笑道:“不过却缺了许多人间温暖。叫我说,还是住在城中好,酒楼茶肆,艳舞小曲,鱼龙八卦。三教九流,应有尽有,叫你哭,叫你笑,那才是我们这些凡人的人间天堂。”

庸俗之极,徐小姐白他一眼,好好的一番兴致。叫他一句话给败坏了。肖青旋轻声叹道:“出世与入世,本就是一门大大地学问,有人喜欢凡俗,有人喜欢仙山,唯取道不同而已,终究是要殊途同归的。”

“还是我老婆聪明,一句话就能点穿人生百态。”林晚荣嘻嘻一笑,往山下看了一眼,只见远远的山脚下,散落着星星点点白色的帐篷。不用说,自然是杜修元带来的人马了。有大军压阵,林晚荣劲头更足,拉住肖小姐道:“下山,下山,快快下山,青旋,我来抱你!”

肖青旋脸如敷粉,小拳打他一下,悄声道:“勿要胡闹。叫徐姐姐看笑话。”

“哪是胡闹!”林晚荣正色道:“你现在是孕妇,此处山高路滑,若是一不小心扭伤了腰肢,那可就坏事了。不行。不行,一定要抱。”

肖青旋武功高强,哪里还需要他来搀扶,听他说的冠冕堂皇,心里好笑又感动。倒是徐芷晴熟知医理,白了他一眼道:“肖小姐五个月的身子,正是稳定期,多行几步路。益于胎儿。若教你抱上,一不小心摔着,那才是坏事。说你想占便宜便罢了,哪还找这么多理由。”

肖小姐粉脸一热,紧紧拉了拉他手。眼中满是温柔,林晚荣老脸何等之厚。被徐小姐揭穿也不以为意,打了个哈哈道:“是吗?徐小姐倒是熟悉地很,以后可以做个妇产科大夫。”

三人说话间脚步加快,林晚荣行在最前,转眼便到了李香君带二人上山来的岔路。见一路无人阻拦,林晚荣心思放下不少,拉住肖青旋正要拐过转角,肖小姐忽然停住脚步,细听半晌,神色一黯,淡淡道:“该来的,终还是来了。”

“什么来了?”林晚荣奇道。

肖青旋微微一笑,拉住林晚荣的手,随他走过转角。徐芷晴跟在二人身后,往前扫了一眼,顿时呆住了。只见前面岔路的空地处,早已齐聚了数百人之多,当先坐着的是数十位年过半百的儒生,看神态模样,都是胸有沟壑的饱学之士。众位学士身后,便都是些年轻的书生小姐,目光落在三人身上,羡慕、嫉妒、冷漠,各种神情兼而有之。瞧这队形阵仗,早已在此处等待多时了。

“肖小姐,这是——”徐芷晴犹豫了一下道。

肖青旋摇头苦笑,叹道:“这些都是我圣坊的精英。坐在前面地,乃是圣坊的教习们,皆是文宗的大儒,声名冠天下,比令尊也差不了几分,姐姐应该听过他们的名头。武英殿大学士、养斋居士严讷,升安居士杨慎,滇中沈石田,玄真道士宋景濂,沧溟先生李攀龙,中溪居士李元阳——”

徐芷晴听得大骇,这些名头何止她听过,放在当世的任何一个读书人,也不可能不知道,这几人皆是当世大儒,论起声名,不弱徐渭多少,更有几人还是徐渭的前辈。这些人竟然是“玉德仙坊”的教习,难怪“玉德仙坊”能够有如此的声名。他们齐聚于此,林三能撑得住吗?

“怎么了?这几个人很有名吗?”林晚荣笑着道:“什么羊肾元阳的,我一个也不认识。”

连这几人都没听过,难道他的学问是从天上掉下来地?徐芷晴无奈白他一眼,轻声道:“这些都是与我爹爹齐名的学士,任何一个都是难以见到,没想到今日竟是一下遇到这么多,你可不能掉以轻心。”

我轻心个屁,老子大炮在山下驾着,谁拦我轰谁。他哼了一声,拍拍青旋的小手,打了个哈哈,大声道:“哇,好

多人啊,大家是在此开大会么?”

当前一人须发皆白,一身灰袍子,抚着长须,望着他威严一喝道:“汝是何人?为何擅闯我圣坊山门?”

“你又是何人?为何擅自向我问话?”林晚荣眉毛一扬,大声笑道。

这样回话的,遇到还是头一次,那老头子一愣,傲然道:“吾乃前朝文华殿大学士、滇中沈石田。你又是何人?”

徐芷晴见林三真地不识此人,急忙拉拉他袖子。急声道:“这位沈先生,是先皇在世时的老臣,比我爹爹还要高上一辈。”

前朝老臣?那不就是退了休地?林晚荣笑道:“吾乃金陵府萧家大院家丁第一号、快感炮神林三是也。”

沈石田摇了摇头,眼前这快感炮神嬉皮笑脸、心浮气躁,实在有辱斯文。他哼了一声:“好个油嘴滑舌的小东西,竟敢在我面前耍弄嘴皮子。今日你交代的好便罢,交代不好。我便禀明院主,治你擅闯圣坊之罪。”

林晚荣哈哈大笑道:“擅闯圣坊?好大的罪名那!便凭你所谓的圣坊,也敢私立刑罚,治我罪名,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我莫非走到了异国他乡不成?”

沈石田傲然道:“非是我等自立刑罚,乃是圣祖皇帝曾赐我圣坊‘与天齐’之名,你擅闯圣坊就是扰天,我治你罪名有何不可?”

徐芷晴听得黯然摇头。姜果然是老的辣,搬出圣祖皇帝地训示,治你“扰天”罪名,即便是当今皇帝亲来,也不敢说个不字。她心里有些担心,急忙抬起头来,正要说话,肖青旋缓缓摇头,柔声道:“徐姐姐,相信夫君。这世界上没有能难倒他地事情。”

“好一个‘与天齐’,”林晚荣冷冷一笑:“这位沈老爷子,不才请问一句,我大华的天是谁?”

沈石田抱拳道:“大华之天。当然是当今陛下,万乘之尊,号称天子。”

“好极,好极!”林晚荣拍掌一笑:“你治我扰天之罪,便是以圣坊为天,是也不是?”

“那是自然。”沈石田道:“我圣坊‘与天齐’,你擅闯圣坊,自然是扰天了。”

林晚荣猛地脸色一变。大声道:“好你个沈石田,竟然意图造反?!来啊,将他拿下了。”

沈石田面色急变,脸色苍白,指着林晚荣道:“你。你信口雌黄!我待皇上之忠心,天地可鉴!”

“好一个‘天地可鉴’。不知道沈老爷子你说的天,是指哪一个天呢?”林晚荣嘴角含笑,不温不火道。

“这——”沈石田嗫嚅一阵,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思索半天强硬道:“二者都有,两者都为天。”

林晚荣放声大笑,声音穿金碎石,忽地猛然停住,单手一指大喝道:“好你个沈石田,亏你饱读圣贤之书,竟然自诩圣坊为天。正所谓‘国无二主,民无两天’,你以圣坊为天,置我大华皇帝,置我大华子民于何地?你这不臣之心,当真是昭然若揭啊。”

沈石田脸色大变,他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个贼眉鼠眼的黄毛小儿竟然口如巧簧,把一个谋反地大帽子稳稳当当的扣下来。只恨自己一时大意,竟然让他拿住了把柄。

“你看,这是什么——”林晚荣猛然摸出怀里地御赐金牌,微微冷笑着。沈石田是前朝老臣,自然认得这玩意儿,心里一个激灵,堪堪退了两步,指着他道:“是,是皇上派你来的?”

这老家伙见了御赐金牌竟然不下跪,林晚荣心中恼怒,冷冷一哼:“难道还是你请我来的不成?皇上说了,这山上有些人,竟然借圣祖皇帝余荫,不知好恶,自诩自大,视天下子民如无物,特嘱我来惩戒一番。沈老先生,你既是如此的忠心爱戴你这圣坊之天,说不得,只有从你开刀了。”

皇家忌讳,本来沈石田这种数朝老臣不是不知道,只是大华历代皇帝隐忍不发,才让圣坊成了气候,沈石田也未以为意,没想到今天却阴沟里翻了船。不管这位钦差是真是假,只凭他敢说这一番话,就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或许真是皇帝派来地也未尝可知。

沈石田越想越害怕,面色苍白,瘫软的坐在椅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旁边一人摇头一哼,站起身来,大声道:“就算你是钦差又如何?我圣坊有圣祖皇帝亲笔题词的‘与天齐’,见者无不敬仰叩拜,天子亲来也要叩首。”

“这位仁兄贵姓啊?”林晚荣笑嘻嘻问道。站起来这人,年纪比沈石田小上几岁。却也是年过半百了。

那人哼道:“无知小辈,吾号沧溟!”

徐芷晴忙道:“这位是沧溟先生李攀龙,字画造诣不弱于我爹爹,连皇上也要千金求其一画,众生中威望极高。”

“哦,”林晚荣长长感慨了一声,抱拳道:“原来是李兄啊。怎么,李兄不去卖字画,躲到这圣坊里教书来了?”

李攀龙恼怒道:“谁与你称兄道弟?‘与天齐’三字,乃是圣祖皇帝亲题,当朝天子也要恭恭敬敬谒见,谁也否认不得。叶兄敬天,敬的是皇上这重天,更是

圣祖皇帝这重天,说你扰天就是扰天,有何过错?”

妈的。这家伙果然不愧是搞书画地,竟然搞出了个两重天来,老子只做过冰火,其他的两重天没兴趣领教。林晚荣拉住徐芷晴悄声问道:“都说太祖皇帝题了那三个字,你见过没有?”

徐芷晴一愣,摇摇头道:“大华立朝几百年了,圣祖皇帝的题字,我哪里看的见?别说是我,就连我爹爹也没见着过。”

“青旋,你见过没有?”林晚荣小声道。

肖青旋摇摇头:“圣先祖题字。我也只是听说,从未见过。”

“这样说来,就是大家都没看到过那三个字了?”林晚荣得意一笑:“不会是弄地假的吧?这年头,假的比真地多!”

徐芷晴白他一眼:“若是假地。皇上能不严查?只是太祖皇帝题字过去多年,大家都不知道存放在哪里而已。”

“管他真的假的,只要他们拿不出来,那就是假的。”林晚荣眉开眼笑,站起身来,指着李攀龙道:“李兄,你说圣祖皇帝亲题‘与天齐’三字,可有此事?”

李攀龙大笑道:“此等佳话。流传百年,妇孺皆知,唯独你却连此事都不知,此等人物也敢来扰我圣坊山门,可笑可笑。荒唐荒唐。”

“哇哈哈哈——”林晚荣仰天大笑,先从气势上压倒李攀龙。旋即停住笑声,不慌不忙道:“不是没听过,是没见过。马王爷有三只眼,你信不信?嘿嘿,坊间传说而已,相信则有,不信则无。小弟我一向治学严谨,勤学好问,没有亲眼见过的东西,是不会轻易相信的。既然你说有圣祖皇帝的题字,那便拿出来让我们这些后生晚辈瞻仰一下吧,也好解解我们慕孺之情。”

“这个——”李攀龙愣了一愣,旋即脸色一变,哼道:“圣祖御赐之物,哪是你这后生晚辈想见就见的,我说有,就是有!”

见这姓李地一副色厉内荏地样子,林晚荣心中笃定,哈哈笑道:“小弟治学严谨,既是你拿不出来,那我就认为是没有了。圣祖皇帝既然没有赐‘与天齐’三字,那你们便是欺君罔上了——”

“住口——”李攀龙怒道:“若是我拿出了这题字,便定你一个目无王法的罪名!”

目无王法?林晚荣微微一笑,老子手上有御赐金牌,你就算拿出太祖皇帝的金印,也是他们祖孙两个打架,与我何干?他双手一摊,嘻嘻笑道:“目无王法?这个罪名很大,我好怕哦。”

李攀龙脸上扬起一抹胜利的笑意,嘿嘿道:“林三,你便只有这个本事么?你在金陵赛诗斗联地本事哪儿去了?我今日便让你见识一番。”

林晚荣一惊道:“你认识我?”

李攀龙冷冷一笑:“你在金陵欺辱的梅砚秋,便是我再传弟子。早听说你言辞犀利,今日本人特设此局,诱你入套。太祖皇帝亲笔御题,悬挂在玉德仙坊院主密室之中,我已命人去请院主,太祖皇帝手迹将再现真身,看是你治我,还是我治你!”

“不——会吧!”林晚荣跳了一步,脸上神色大吃一惊:“你们真地藏有这副题字?哇,都几百年了,难道还没有化为灰烬?李兄,李兄,借一步说话,方才之事其实是一场误会,我是来找你买字画的,我出十文钱,买你一副画,你再赠送一幅字吧——”

李攀龙长袖微拂,怒声道:“今日之事,绝无善了,我要替砚秋一雪前耻。”

肖青旋拉住林晚荣,柔声道:“林郎,你可有把握?”

“本来把握不大,若你肯亲我一下,那就有十成了。”林晚荣嘻嘻笑道。

肖小姐粉脸晕红,嗔道:“没个正经,莫要教坏了我们孩儿。”

远处飞速本来两个童子,手里捧着一副画轴,看那圈木和纸张颜色,年代颇为久远了。

李攀龙面带得色,对那画轴恭敬一叩首,便小心翼翼的将那画轴打了开来。

这可是开国太祖的亲笔题字,珍藏好几百年地宝物,众人秉住呼吸,目光齐聚在画卷上。卷轴缓缓打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与天齐”映入眼帘,“玉德仙坊”中人顿时发出一阵齐声欢腾。

“慢来,慢来——”林晚荣走到李攀龙身边,笑道:“刚才离得太远,看不清楚,李兄,让我好好欣赏欣赏吧。”

李攀龙傲然点头,林晚荣一手捉住画卷,颠来覆去仔细欣赏,李攀龙等的焦急难耐,大声道:“欣赏完没有?你还有何话说?”

林晚荣嘻嘻笑道:“欣赏完了,太祖真迹,果然非同反响,李兄你学问大,你念念,这三个是什么字啊?”

李攀龙咬牙哼了一声,大声道:“与——天——齐——”

“不会吧?”林晚荣倒退了几步,大声道:“李兄,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连这几个字都不认识?还是我来教你吧,这三个字是——与——夫——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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