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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颂》—作者:血红—【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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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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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7 16:15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亚特兰蒂斯(上)

‘咚、咚、咚、咚’,极沉闷的步伐声震得大都在微微颤抖。

这是出使海人的第五天。夏颉一行人被巫阵从安邑挪移到了海人中部领的腹,随后在海人军队的护送或者说监视下,直往海人的王城亚特兰蒂斯赶去。从海人的中部领到亚特兰蒂斯,要经过海人的西部领以及他们的王领,这才能到达那位于海边的城市。

出于某些忌讳或者某些戒心,海人的接待官员严辞拒绝了夏颉提出的使用海人的运输舰将他们直接运往亚特兰蒂斯的提议。故而夏颉他们一行百多人只能骑着自己的坐骑,以最缓慢的速度赶路――海人的战车根本跟不上夏颉他们坐骑的速度,只能以他们的战车为标准,极缓慢的前行。

百多人的队伍,却有着广成子他们这一批强悍到极点的炼气士,更有三十名来自于南方蛮国的毒巫随行,每一个最少都是九鼎下品的实力。以夏颉的说法,这三十名毒巫,就是前世里那种大规模杀伤性生化武器。每个人都有着能够让万里疆土化为死的可怕能力。加上倒霉的被夏颉拉来陪绑的刑天大风六兄弟,金钢他们一行彪悍的蛮人巫武,以及履癸派出的五十名九鼎以上实力的战士,这百多人就有灭国屠城的力量。

“不仁义,不厚道,不够兄弟呀!”面色憔悴的刑天大风骑在他那匹犼的身上,苦涩的喃喃抱怨着。

“实在是无耻至极!”刑天玄蛭在一旁咬牙切齿,恨得牙齿直痒痒。

刑天磐、刑天罴、刑天鳌龙、刑天荒虎几个更是用那最为幽怨的怨妇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夏颉。不就是装一次孙子,拖延一点时间,给海人缴纳一封假的投降国书嘛,又不是叫他夏颉去砍脑袋,为什么他就要把自己兄弟几个给拖拽上?这,简直就是他们刑天家几兄弟人生最大的污点,日后传扬出去,他们还能做人么?

不过,夏颉的脸皮太厚,他那黄澄澄的面皮纹丝不动,端坐在玄武神龟的背甲上闭目调息。玄武神龟每一步都震得附近数十丈的皮乱颤,浑厚至极的土性元力从玄武神龟脚踏的大上翻滚上来,被夏颉一一吸入体内。他可没时间去理会这群伤心到了极点的刑天兄弟。

看到自己哀怨幽怨的眼神对夏颉没有任何杀伤力,刑天大风立刻开始诅咒起关龙逢!

“这短命掉脑袋的家伙啊,这献投降书的恶毒主意也是他想出来滴!为什么就要摊在咱们的头上?”

关龙逢制定的一环套一环的计谋实在是很严密的。因为刑天华蓥成为了履癸的王后,在刑天厄的默许下,四大巫家通过了让履癸集权的决策,以倾国之力应付海人和东夷人的两线威胁。而履癸整合大夏的全部力量,这是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的。为了在这段时间内,不让海人的战争堡垒给大夏造成太大的不可挽回的损失,关龙逢提出,四大巫家的家主附议,履癸最终拍板的决策出来了。

派一支拥有极强破坏力的小部队去向海人献纳投降的国书,拖延时间,尽可能的拖延时间。而这一支小部队到了海人的王都亚特兰蒂斯,还要找机会看看是否能偷或者抢到一艘海人的战舰,潜入海人的战争堡垒去。

整个队伍都是以不弱于八鼎上品的巫武、巫士组成,最弱的夏颉、刑天兄弟几个,却都有着神兽级别的坐骑,那杀伤力和破坏力更是惊人。只要他们能潜入海人的堡垒,那个直径两万里许的金属疙瘩,不够他们这群人在里面破坏的。

关龙逢的计划和夏颉的某些主意不谋而合,故而夏颉很干脆的接下了任务。他也正想多立功劳,日后牟取更强大的权力,掌握更多的军队,以便他向东夷人复仇。不过呢,给敌国递交投降书,这是上辈子的特工夏侯想都没有想过的丢脸事情,他上辈子,什么时候向敌人服输过啊?这种事情太丢脸了,故而,夏颉很不够义气的把本来可以脱身事外的刑天大风他们也拽了进来。

队伍在平原、丘陵上骆绎向西急行,一路上那些和大夏那粗犷厚重的建筑风格完全迥异的小乡村、小农场,让一派逍遥自在的广成子他们啧啧称奇,大为赞叹。限于某些禁令,他们就连大夏的国土都很少履及,何况是海人的领土?夏颉他们心中都有心事,只有广成子他们那颗心已经修练到了不沾染一点儿红尘的境界,轻松自在,好似郊游一样一路欣赏着风景,不断的对海人的建筑和那些百姓发出各种评议。

除了广成子他们,最为逍遥快活的,就要属赤椋和金钢他们几人。赤椋骑着雨工,那雨工乃是电属性的神兽,往来奔走速度如飞,他的活动范围包括了队伍方圆近千里的域,时时可见他拎着一大堆的猎物兴高采烈的奔回来。每一次赤椋拎着猎物回来,都会让金钢他们一干蛮人高兴半天,他们会立刻向海人的陪同官员要求就扎营,升起篝火烧烤猎物,大吃大喝一顿了才肯继续前行。

海人的陪同官员也由得赤椋和金钢他们胡闹,一路上耽搁了不少的时间,他们似乎也并不急着把夏颉他们带去亚特兰蒂斯,而是面无表情应允了赤椋和金钢他们的所有要求。只是每天夜里扎营的时候,海人的官员们都很谨慎的在距离夏颉他们的营房十里开外的方露营,不敢和他们厮混在一起。

这样无味平淡的旅程持续了三十几天,终于夏颉他们踏上了海人王领的土。

从海人的西部领通向王领的第一座关卡,就是一座纯粹用钢铁建造的城市。一座城墙高有接近十丈,边长数里,城内建筑都是黑压压的纯粹钢铁原色,没有任何其他色泽的纯为了战争而建造的堡垒。每一座建筑物上都有着大大小小无数的炮口深出来,到处都是荷枪实弹身穿全套的作战铠甲的海人士兵,无数拳头大小的机械昆虫、飞鸟等物在城里乱转,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妙哉!这等细物并无灵智,却行动自如有如活物,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云中子对于这些机械制造的细物有极强的好奇心,趁着在城门口接待他们一行人的海人官兵不注意,他大袖一张,半条街上的机械、昆虫、飞鸟等物顿时被那黑洞般的大袖给吞了进去。以他的修为,那些海人士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海人这座城市的监控中心里,突然就是一阵的鸡飞狗跳。

一名穿戴了一身华而不实没有丝毫防御力,但是无比精美的纯金铠甲的金发青年领了一队士兵在城市入口的大街上接待了夏颉等人。那青年用一种刻板的公事公办的口吻,带着点海人贵族特有的嚣张和高傲,下巴挑起来标准的四十五度角,用两个鼻孔朝夏颉喷出了一团冷气,冷淡的说道:“你,就是那群野蛮的、粗鲁的、未开化的、还处于原始阶段的蠢货派来的使节么?”

刑天大风脖子上的青筋蹦起来老高,他坐下的犼,那两颗眼珠子都变成了赤红色。这几兄弟如今屁股下的坐骑,可都是通天道人替他们捕捉的神兽一级的玩意,那智商比不少人还要高一点,听到了这青年轻佻不屑的话,这批自尊心极强的神兽,就有了冲上去把他撕成粉碎的冲动。

幸好刑天大风他们还分得清事情的缓急轻重,强行勒住了自己的坐骑。

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打了七八个来回的海人青年冷笑了几声,高傲的说道:“我是高贵的亚特兰蒂斯十二黄金家族海尔法家族的直系成员,路路•海尔法。我的父亲是亚特兰蒂斯执政官的成员,我母亲出身高贵神圣的海洋神殿,是一级海洋祭祀。我外祖父是伟大、高贵、神圣的海洋祭司之一,我的血统融合了神殿的神圣和贵族的高贵。我们家族。。。”

用力的咳嗽了一声,夏颉懒洋洋的从玄武的背上溜了下来,他右手用力的煽了一把鼻涕,随后将那粘着某些不明水沫儿的大手朝路路•海尔法伸了过去:“原来是名门之后,唔,我是夏颉,大夏的。。。那个。。。猛鬼候。有劳您来迎接我们。”

夏颉的手坚定的放在了路路•海尔法面前两尺处,夏颉看着面色惨白的路路•海尔法,大惊小怪的说道:“难道,握手不是你们亚特兰蒂斯人的礼节之一么?而且,在我们野蛮的、粗鲁的、未开化的、还处于原始阶段的大夏,握手可是代表着和平和友善哩。”

伸开两只手,证明自己的手上并没有兵器,夏颉很恶意的看着路路•孩儿。夏颉的身后,刑天大风几个坏胚子差点没笑得软在了上,就是老陈持重、道心境界极高的广成子他们,一张脸也开始抽搐了。

路路•海尔法呆滞的看了一下夏颉空荡荡的两只手,他缓慢的伸出左手,想要握住夏颉的左手。而夏颉在他伸出左手之前,同样极其不雅观的用左手在鼻子上狠狠的醒了一把鼻涕。于是乎,他的左手上也故意的沾染了一点儿看起来不甚洁净的水沫儿。

路路•海尔法僵硬在了那里,他的手掌细腻白净,手腕处还有几片蕾丝边儿从铠甲的护腕下探了出来。夏颉能够闻到他身上那沁人心脾甚至都有点刺鼻的香水味。再看看他打点得纹丝不乱的金色长发,以及那无比精心的从额头前飘下的三缕发丝儿,以夏颉前世受到的训练可以明确的分辨出,这是一个有着洁癖甚至到了某些病态程度的年轻人。

而路路•海尔法那长篇阔论的介绍他自己家族的光辉背景,可以想象他又是一个把他贵族身份放得比天还要高的浮华子弟,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在人前失礼的。故而,夏颉故意给他来了一个两难的选择,是为了保持贵族的风度和夏颉握手呢?还是为了自己的洁癖,不顾风度?(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登录一起看文学网,支持正版文学)

大街上数十名海人贵族、大小官员以及近千名士兵目光闪烁的看着路路•海尔法,很多人眼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神色。有些人在幸灾乐祸,有些人在用看野人的不屑眼神打量夏颉。

夏颉一口浓痰重重的吐在了上,他很恶意的将一点儿土性元力混在了那浓痰里,那口浓痰顿时变得粘稠胶结,而带上了一种让人不舒服的土黄色。‘哒哒’一下,那口痰液还在金属街面上跳动了一下,才粘在了上。路路•海尔法面色一白,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两只手本能的朝身后藏去。

可是,夏颉的速度比他快了多少?夏颉的块头比他高了许多,两条膀子更是长得好似长臂猿一样。夏颉只是肩膀朝前微微一探,两只手就握住了路路•海尔法那细嫩白净好似豆腐脑一样软绵绵的手掌,用力的摇了摇。

夏颉微笑着将路路•海尔法强行的搂进了怀里,连续赶路三十几天,夏颉总共就洗了三个澡,一身的汗味和那衣甲上厚重的风尘扑了路路•海尔法一脸。活力充沛的男人身上特有的‘臭男人味’好似一颗重磅的生化毒气炸弹在路路•海尔法的鼻腔内爆炸,路路•海尔法发出了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急促的尖叫声,好似被强暴的少女一样疯狂的跳动着身体,有如触电一样从夏颉怀里猛的跳了出来。

“我们为了两国之间的和平和友谊而来。”

不等路路•海尔法发飙,夏颉已经一本正经的从怀里掏出了以黑色绸缎做底,纯金做轴的大夏国书。他将那国书恭恭敬敬的递向了面色惨绿无比难看好似要呕吐出来的路路•海尔法,嘴里大声的念叨着两国邦交友好、一衣带水、睦邻友好、和平共处等等等等官面套话。

几名海人的官员在路路•海尔法背后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路路•海尔法呆了一下,用力的将手在甲胄上擦了几下,满脸通红的朝夏颉手上的国书伸出了手。他强行按捺住心头的怒火,一边诅咒着夏颉这个该死的野蛮人,一边用那颤抖的声音说道:“是的,我们伟大的亚特兰蒂斯王国从来不愿意发动盲目的战争,只要你们向我们屈服,我们愿意赐予你们和平。当然,你们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眼看路路•海尔法就要将那国书抓在手中,夏颉突然将手收回,随手将那国书塞回了怀里。他很是纳闷的抓了抓脑门,很是憨厚的朝路路•海尔法笑了起来:“呃,我糊涂了。我们大王说了,这国书,还有那些礼品,都只能交给你们的执政院的执政官哩。呃,路路•海尔法先生,你能代表你们执政院的大人们么?”

路路•海尔法的身体猛的一僵,他强行的将手一寸寸的收了回来,僵硬得好似花岗岩的脸上勉强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啊,抱歉,我们的执政官们,还有神殿的诸位海洋祭司,正在亚特兰蒂斯等待你们。”

喘息了一声,勉强忍住下令将夏颉他们当场击杀,路路•海尔法阴沉的说道:“那么,请夏颉先生你们放下身上的所有武器,经过我们的检察后,你们才可以进入我们的王领。从今天开始,将由我路路•海尔法率领一支精锐的战士护送你们前往亚特兰蒂斯。”

他的鼻孔又朝天翘了起来,高傲而不屑的朝那一批送夏颉他们来到王领的海人军队瞥了一眼,冷笑道:“这群卑贱的奴隶,他们没有资格踏上亚特兰蒂斯的土。”他很优雅的做了一个手势,朝那些站在夏颉身后的海人官兵冷笑道:“你们,可以回去自己的驻了。”

那一队受到了极大侮辱的海人军队恭敬的朝路路•海尔法行了一个礼,没有一个人表示出任何的不满和愤怒,乖乖的转身离开了这座钢铁城市。刑天玄蛭目光微动,盯着那群海人军队看了又看。

经过了一番‘周密’而‘彻底’的安全检察,将夏颉他们身上最后一点铁星都给刮了下来,仅仅给夏颉他们保留了手镯啊、玉佩啊、玉簪子啊、玉戒指啊、不到巴掌长的玉刀啊、腰间佩戴的锦囊啊等饰物,路路•海尔法总算是放下心来,领了三千名海人士兵,‘护送’夏颉他们朝亚特兰蒂斯行去。

夏颉他们心里一阵暗笑,要说这些海人不小心罢,他们连白身上的鳞片都一片片的掰开来查了又查,反而给白抓了不少跳蚤出来,让白舒服得在夏颉的肩膀上直打呼噜。要说他们小心罢,所有强力的巫器、法宝都被夏颉他们携带了过去,反而是那些拿在外面装模样的刀剑啊、弓箭啊什么的都被扣留了,这让他们如何能不笑?

就好似如今骑在一头角鹿背上的广成子,他手里不断的玩耍着一枚金光闪烁的寸许方圆的大印。海人的官员询问他这大印是干什么的,广成子根本懒得回应,夏颉在旁边说了一句这是广成子写家书时的私人印鉴,这大印就被安然放行了。

可是,这就是广成子身上威力最大的法宝――翻天印啊!

只看广成子如今脸上带着的那一缕讥嘲的笑容,就知道他心里在翻着什么念头了。

至于赤精子放在袖子里的阴阳镜,他大咧咧的也懒得收进百宝囊中。两名海人将领拿着那巴掌大小的镜子左右翻了翻,随手又还给了赤精子。夏颉甚至听到那两个海人将领在低声嘀咕说――‘为什么一个男人身上要放一面镜子’!

笑得肚子都疼了的夏颉一行人,就这么在路路•海尔法率领的三千名海人精锐武士的监视下,朝亚特兰蒂斯进发。路路•海尔法对于大夏巫武、巫士的认识,还残留在从体积和块头加以辨别的基础上。块头最大的夏颉、金钢以及十几个蛮人巫武,身边都有意无意的围上了数十个海人战士。而广成子他们这些身形飘逸看起来‘柔弱无力’的人身边,则只有七八个士兵盯着。至于枯瘦矮小干瘪漆黑的三十名蛮人毒巫身边,只有两名海人士兵好心好意的唯恐他们突然病死的贴着他们站着。

最让人无奈的就是,实力绝对比广成子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龟灵圣母和金灵圣母身边,居然一个监视的人都没有!

一肚子鬼胎的夏颉,就这么领着百多人的队伍,在路路•海尔法‘严密’的监视下,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通过了海人的王领,赶到了大陆最西边的一座巨大的海港上。一艘钢铁巨轮正在码头上鸣笛,嘹亮的汽笛声吓得码头附近的海鸟四处乱飞,‘呼啦啦’的好似天空都突然阴暗了下来。

大队的海人士兵封锁了整个港口。在众多的站在阳台上和窗台后的海人居民那诧异、好奇的眼神中,夏颉他们登上了巨轮。一番拖泥带水的迎接仪式后,巨轮晃悠悠的离开了港口,慢吞吞的朝外海开去。

不过三百多里的水程,这艘巨轮硬是在海上晃悠了五天五夜才晃到了目的――亚特兰蒂斯城。这一下,就连最为粗条的金钢都发现事情不对了,他找到了夏颉问道:“夏颉兄弟,我们一路是在故意的拖延时间,我每天都要在路上吃上三顿烧烤哩。可是,这群一把掐死一大堆的小白脸,他们似乎也在故意拖延时间啊?这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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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亚特兰蒂斯(下)

  为了什么?是啊,为了什么呢?

  站在巨轮的船头,看着不远处那一座金光闪烁的城市,夏颉的头也一阵的发疼。是啊,为什么?夏颉也看出来了,海人也在故意的拖延时间,但是他们如今占据了优势,应该急着接受大夏的投降才是,为什么也要使用这缓兵之计呢?而且手段还这样的低劣!三百里的水程,他们能够晃悠了五天五夜才晃到目的地,这实在是太低劣的手段了。

  抬头看着那高悬在天空的战争堡垒,夏颉嘀咕道:“如果有情报分析科的那群混蛋在,怕是早就猜出了几分底细罢?诶,谁叫我当年是清道夫呢?唔,拖延时间?莫非他们的堡垒出了什么问题?这么大的一个家伙,系统整合一定很难做罢?”

  不管怎样,总算到了亚特兰蒂斯。自从亚特兰蒂斯王国出现在这片土地上,这还是第一次有非亚特兰蒂斯贵族身份的人踏足其上。就连那些得到了亚特兰蒂斯贵族册封的各属地的领民,也只能生活在海人的王领内。亚特兰蒂斯城,或者说亚特兰蒂斯岛,这是只有纯正的亚特兰蒂斯血统的人才能进入的地方。

  在这群对于血统有着近乎偏执狂倾向的海人心目中,一名亚特兰蒂斯城内地位最低的平民,他也比那些册封的海人贵族高贵一百倍。嗯,比夏颉他们这群野蛮的没开化的野蛮人高贵一千倍,也许是一万倍。

  所以,在码头上迎接夏颉他们一行人的,只是一名执政院的普通官员。高傲甚至倨傲的迎接官员所下达的第一条命令就是:“你们这些野蛮人的使臣,你们沐浴更衣,抽血化验,所有的身体检察都合格后,才有资格进入我们的王都。”

  这名有点矮胖的官员不屑的抖动了一下身上的红袍,嫌恶的退后了几步,阴着一张脸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还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传染病。”

  广成子的脸上露出一丝怒气,多宝道人在他袖子里摸啊摸的,不知道在掏摸什么东西。金光道人的眼睛突然缩成了一个细小的针尖大小的金色历芒,他两只手挥啊挥,很想就这么恢复本体,一翅膀把这座城都给煽飞到海里去。。。

  这几位都是什么身份?他们都是原始道人、通天道人的门徒,真正的先天之人,也就是天地开辟后受天地混沌之力产生的第一批生灵。就以龟灵圣母而言,她的本体也是一只大龟,但是她却是天地初开时生成的第一只灵龟,身份地位比起玄武一族的老祖宗还要来得高了半筹,夏颉的那头玄武神龟见了龟灵圣母都只有老老实实的称呼前辈的份儿,谁敢用这等不堪的语气来评论他们?

  先天之人的身上会有传染病?得了,天下人都病死了,他们也不可能头疼发烧一下的。

  这些自诩为血统高贵的海人啊,他们在先天之人的面前摆布出了这么一副嘴脸。广成子都有祭起翻天印将那矮胖的海人官员一印劈死的冲动了。只是,限于身份,广成子不屑于出手而已。

  夏颉强吸了一口气,冷冷的等着那矮胖的海人官员看着。他一步步的从舷梯走到码头上,一步步的逼近那海人官员。路路•海尔法愣了一下,突然尖叫起来:“你,你想要干什么?你敢袭击我们高贵的亚特兰蒂斯的贵族么?”

  “操!”夏颉回头怒视了路路•海尔法一眼,狞声道:“这种蠢物老子杀都不知道杀了多少,揍他一顿又如何?”

  轻轻的一拳轰在了那海人官员的小腹上,那矮胖的海人‘哇’的张开大嘴,从喉咙最深处慢慢的‘咝咝’的喷出了一口冷气,抱着小腹,弯下腰肢,慢慢的蹲在了地上,脸上已经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了。夏颉这一拳也不重,小心翼翼的控制了自己的力量的他,只是用大概三百斤的力量轰了出去。

  “呵,呵,呵!”那矮胖的家伙说不出话来了。路路•海尔法刚要下令将夏颉抓起来,赤椋已经一缕阴风般掠到了路路•海尔法的身后,他锋利的指甲稳稳的抵在了路路•海尔法的颈动脉上,路路•海尔法明智的闭上了嘴巴。

  码头上数千名海人士兵大哗,纷纷拉动了手上枪械,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夏颉他们。夏颉听得无数声的机械碰撞声响起,不由得眉头一皱。怎么全部是老式的火药激发的枪械?海人的那些高能武器上哪里去了?难不成海人已经穷困潦倒到这种地步,给他们护卫王都的士兵都只能装备这种淘汰货了么?

  要知道,火药武器,可是海人的那些奴隶或者征召军才使用的破烂货!

  沉闷的马达声从四周传来,数百辆重型战车缓缓的从码头四周的建筑群里冒了出来,‘嘎嘎嘎嘎’的履带响声里,数百个粗大的炮口也对准了夏颉他们。同样都是不甚先进的内燃机驱动的战车,他们那些磁悬浮之类的战车都不见了踪影。

  金钢最是冲动,虽然夏颉将他们所有的兵器和铠甲都装进了手镯,金钢他们身上连一根铁片都没有,可是金钢直接跑到了巨轮的炮台上,将一尊三联装的炮台给生生的拔了出来。他挥动着那重有数万斤的炮台,一个跳跃就到了码头上。

  ‘呼呼’一声,金钢将那炮台舞了一个绚丽的花样,随后重重的将那炮台往地上一砸,他吼道:“谁敢动手?奶奶的,谁敢动手,老子打烂你们的鸡巴,让你们这辈子都碰不得女人!”

  金钢威风凛凛的朝四周冲出了几步,他拖拽着的那炮台和码头的地面相互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一片片火星从摩擦的地方冒了出来。炮台内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声,几个海人士兵打开了炮台侧面的铁门,晕头转向的逃了出来。金钢‘嘎嘎’一笑,左手从地上挖起几块石块随手丢出,准确的命中了那几个士兵的屁股,砸得他们惨叫连连,只能在地上不断翻滚。

  眼看得事情就要闹大,就连广成子都做好了翻脸的准备,在偷偷的叮嘱赤精子、云中子,多宝道人更是一脸阴森的给龟灵圣母叮嘱些什么东西,而赵公明已经是满脸兴奋的从袖子里拔出了金鞭。

  恰这时候,穆图的声音响起:“你们代表大夏来向我们投降,你们居然还能如此的嚣张!夏颉,莫非你以为你们大夏还能胜利么?”

  形体粗壮了一大截,一头金发张狂的竖起来,紧身的黑色皮衣让肌肉一块块的暴突起,浑身充满了力量感的穆图领了数百名同样打扮的壮汉顺着一条大道快步走了过来。一声声悠长的狼嚎声中,码头上大大小小数百座建筑物的顶部,都有着或多或少的手持各色沉重利器的壮汉站了起来,一股股森严的杀机笼罩了整个码头,让金钢兴奋得仰天狂啸,就要冲上去和穆图分个生死。

  夏颉一手扣住了金钢的肩膀。狂性大发的金钢死命的往前跑了几步,以夏颉如今的力量,都被金钢硬拖着朝前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金钢不满的回头吧嗒了一下嘴巴,看到是夏颉拉住了自己,这才不满的随手将那炮台丢了出去,吓得一旁的百多名海人士兵狼狈逃窜。

  炮台落地的巨响声中,实力似乎已经得到了极大增强的穆图双目中闪动着愤怒的火焰,大步的冲到了夏颉的面前。他疯狂的面孔凑到了夏颉面前不到一尺远的地方,大声的咆哮道:“这里是我们亚特兰蒂斯的土地!你,大夏的巫,夏颉,你敢在这里放肆么?”

  “为什么不敢呢?”夏颉很轻松的笑起来。他一根手指轻轻的抵住了穆图的胸口,慢吞吞的发力将穆图推得向后连连倒退。大概有了相当于二鼎大巫实力的穆图浑身肌肉疯狂的抖动着,他额头上的青筋都崩了出来,却依然无法抵挡夏颉的巨力,只能极其悲哀的被夏颉连续推得倒退了十几步。

  “嗷呜~~~!”穆图气得眼珠子都红了,他双手猛的举起,身上衣衫炸成了粉碎,浑身金色的长毛好似雨后春笋一般急速冒出,穆图瞬间变化成狼头人的模样,肉身力量再次暴涨。也不知道他从南方蛮荒逃回亚特兰蒂斯后受到了什么样的改造,穆图的肉体居然直追三鼎大巫的实力!他身上甚至有一轮幽幽的白光冒出来,有着海人军队常使用的能量屏障一般的某些特征。

  不过,变身后的穆图依然不是夏颉的对手,夏颉只是用两根手指拧住了穆图的脖子,就让穆图动弹不得。穆图气得差点没喷出血来,他只是一声接一声的疯狂嚎叫着,渐渐的那叫声中已经充满了牙狼最为野性的狂暴。

  数万声同样疯狂的狼嚎声从码头附近响起,夏颉、广成子他们的神识朝四面八方扫了过去,不由得眉头都是一皱。超过五万名和穆图一样的狼人大军已经包围了整个码头,他们身上扛着的要么是沉重的利器,要么是一些小口径的高能武器,以他们庞大的数量,足以对夏颉他们造成极大的威胁。

  看到夏颉脸上的变化,穆图不由得讥嘲的笑起来:“这里是我们亚特兰蒂斯的土地,夏颉!你们只有不到两百人。就算你们两百人都是大夏最强的巫,我们也有能力杀死你们。”

  一股很温和,但是绵绵荡荡好似大海浪潮一样源源不断的力量从亚特兰蒂斯城的深处朝码头这边覆盖了过来。很强大的能量波动,甚至让广成子他们都眉头微皱的能量波动。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亚特兰蒂斯岛都笼罩在了一层极厚的蓝色光芒中。

  “海洋神殿十二位海洋祭司欢迎你们的到来!”穆图得意的朝夏颉的脸上喷着口水,他‘哈哈’大笑道:“这里是亚特兰蒂斯,不是你们这么一点儿人就可以放肆的地方!明白么?这里是亚特兰蒂斯!妈的!”

  穆图疯狂的诅咒了一声,却是白看到穆图的口水全喷到了夏颉的脸上,白很不客气的一口吐沫准确的吐进了穆图的大嘴。

  穆图差点气疯了,白是从来不刷牙的呀!那口水的腥臭,可想而知!也只有和白一起长大的夏颉,才能容忍白在自己的脸上涂一脸的口水!(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登录一起看文学网,支持正版文学)

  夏颉微微一笑,他心里暗自震惊,看来为了迎接自己一行人的到来,海人也做了不小的准备嘛。起码这五万名狼人战士中,有超过四万名的气息都还很微弱,大概最多就相当于六等、七等巫武的水准,变身后也难以达到九等巫武的水平。可见这四万多狼人战士是刚刚被制造出来不久的,还没有足够的力量。

  而穆图的实力突然暴涨,更是让夏颉皱眉的事情。穆图变身后的实力居然接近了三鼎大巫的水准,天知道亚特兰蒂斯人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如果这样的实力提升再来几次,岂不是亚特兰蒂斯人都能拥有九鼎大巫级别的战士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同去南方蛮荒的刑天大风也想到了相同的问题,他和刑天玄蛭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脸上同时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呸、呸、呸!”张口往地上吐了十几口吐沫,好容易才把白的那一口吐沫带来的古怪味道给吐干净的穆图这才说道:“夏颉,虽然你很奸诈,你和该死的叛徒一起暗算了我穆图,但是你毕竟是一条好汉,我尊敬你们这些来自大夏的好汉。所以,你们不用受到无礼的对待。你们现在可以进亚特兰蒂斯城。但是!”

  穆图指着夏颉的鼻子严厉的警告道:“亚特兰蒂斯,并不是你们凭借着强大的力量就能胡来的地方。这里的防御力量可以轻松的摧毁你们这点人手。你们要明白自己的身为使节的本分!”

  夏颉点点头,沉声道:“如果你们给与我们礼貌,我们就会尽到我们的本分。否则的话,你们给与我们羞辱,我们就给你们鲜血和死亡!”

  穆图用力的点点头,挥拳砸了一下夏颉的肩膀。突然,穆图的脸色变了,变得无比的难看!

  蹲在夏颉肩膀上的白正掰开了自己身上的鳞片,舌头探出去朝自己的下体舔啊舔的,随后喷出了一团口水!

  穆图的脸色变得极其的精彩,好似见到了鬼一般。白却根本不理会浑身哆嗦的穆图,他懒洋洋的在大腿根部抓出了一只让他觉得不舒服的跳蚤,塞进嘴里‘吧嗒’一声咬成了粉碎。

  穆图的脸色,都变成了惨绿的绿叶色,穆图身后的十几名身材最壮硕的狼人战士,无不用同情的眼神看向了穆图。

  乱糟糟的弄了这么一阵,夏颉他们终于在穆图这些狼人战士的陪同下,在路路•海尔法的引领下,坐上了海人特有的精巧华丽的四轮马车,顺着码头的那条大道,奔进了亚特兰蒂斯城。

  随后,刑天大风的惊叹声,就猛的响了起来。

  亚特兰蒂斯,一座黄金和美玉的城市,一座华丽到人类所能想象的极限的城市,一座大街上的街面都是用金砖铺成的城市。

  亚特兰蒂斯的城池是宽敞而敞亮的,所有的住宅也好、各种公共建筑也好,都是单体式的宫殿。高耸的一层、两层、最高不过三层的有着巨大穹顶和弧顶的宫殿,每一座宫殿外都围绕着高大的圆柱。所有的建筑材料都是用的黄金或者白银,黄金做墙壁、白银做屋顶或者柱子,而那些宫殿的地基,全部是巨大的玉块,荡漾着充沛灵气让夏颉他们这群巫武、巫士眼珠子发绿的玉块。

  所有的黄金、白银的外表面,都用一种不知名的透明材料做了覆盖,让那些金银不受磨损损耗,并且在阳光下,经过覆盖的金银也不会反射出让人的双眼无法承受的强光。

  黄金铺就的大街是宽敞的,足足有十几丈宽的大街分成了整齐的车道,每一条车道中间都种植了鲜花和绿树。比起阴森、沉重、威严、肃穆的安邑城,亚特兰蒂斯无疑是精巧、华美,在肃穆中同时又有着生气的,充满的艺术美丽的。

  如果说安邑城是一头恐怖的钢甲暴龙匍匐在地上,那么亚特兰蒂斯就是一只七彩的翱翔在天空的巨禽。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格调。

  顺着大道往前走,每隔数十丈,在那十字路口,就有一座圆形的或者其他正多边形的喷泉。喷泉下是水池,池水清澈透亮,有手持竖琴的海人青年正三五成群的聚集在喷泉边,懒散的弹动着竖琴,悦耳的琴音引来了天空鸟儿的合鸣。

  那些身材高大、容貌秀美的海人男女,身上披着以白色、蓝色、红色为主的宽敞的长袍,满脸轻松的行走在大街上。偶尔有马车在路上行过,马车内那些高高昂起头的人物,无疑都是海人的高层,他们身上穿戴的则是华丽的盔甲、仅仅遮住了臀部的战裙。

  城里的巡逻士兵和安邑城的城卫军也是完全不同的。安邑的城卫军是那等的肃穆和肃杀,他们手上的兵器都是随时能取人性命的凶器。而亚特兰蒂斯的巡逻士兵呢?他们用来做仪仗队的象征意义大过真正的实际用途。他们的头盔上插着华美的白色鸟羽,趾高气扬的士兵们身穿华丽的绸缎制成的衣裳,短短的战裙让他们白嫩的大腿都袒露出来,有些士兵在那大腿上还戴上了装饰用的黄金饰物。

  而这些士兵的装备呢?左手的黄金盾牌擦得锃亮,上面雕刻的各种猛兽的图案纤细入微、栩栩如生,时时可以看到这些士兵爱惜的用自己的袖子去擦拭盾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的一点儿灰尘。夏颉不敢相信,这些士兵舍得用他们的盾牌去拦下敌人致命的攻击。

  他们的武器。。。嗯,挂在腰带上没有开锋的黄金短剑也能算是武器的话,那就是武器了。

  这些巡逻士兵披着血红色的大披风,一个个昂着头,好似前世夏侯所见过的那些走T字台的模特一样,又好似一群发情的小公鸡,在大街上一路招摇显摆的走过。时时有少女从街边冲出来,对这些显然是出生高贵的巡逻士兵赠与热吻和鲜花。这等情形,看得刑天大风他们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在经过几座格外华丽的宫殿的时候,有一座宫殿的门口聚集了数百名海人,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手舞足蹈的挥动着一个卷轴在人群中大声的咒骂着。那老人在咒骂一名执政院的执政官,咒骂那执政官的儿子让自己的女儿怀孕了,却不肯娶自己的女儿。几队巡逻士兵就挤在人群中,笑嘻嘻的问候着那个执政官的倒霉的儿子。

  甚至有一个看起来是巡逻队长的海人在那里抓着脑袋,唯恐天下不乱的叫嚷着:“啊,亲爱的老人家,您应该打上他门去呀?我们都会给您作证的!啊哈,我们一定会让他娶了你的女儿,这样就没有人和我们抢夺其他的姑娘啦。”

  围观的众人轰然大笑,随后数百人簇拥着那老头儿兴高采烈的顺着大街跑了开去,一路上越来越多的人群加入了那个队伍,甚至沿途的巡逻队的士兵都丢下了自己的职责,全部跟上去看热闹去了。

  夏颉他们呆滞的相互看了一眼。

  就这时,穆图大声的说道:“好了,这里是我们亚特兰蒂斯的最高执政院。诸位,你们在亚特兰蒂斯的住所,就给你们安排在了执政院对面的图书馆里,你们可有意见么?你们休息一下,执政官们还有海洋大祭司们,会在恰当的时间接见你们。”

  海人的执政院,一座占地极大的宫殿,高有三层,每一层都有三丈左右的高度。

  而对面的图书馆,则是一座规模比执政院更大了十倍的建筑群。

  执政院和图书馆之间的广场长宽都有三里左右,此刻正有一些老人坐在那广场上,向四周的年轻人讲述着什么。

  多么一派宁静安详的景象啊。夏颉对于海人的文明,都不由得起了几分嫉妒。刑天大风他们更是心中戒心大作,他们一个个眼里闪动着凶光,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念头。只有广成子他们一脸若无其事,在这些炼气士看来,人间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值得挂牵的,只有那永恒的大道,才是他们追求的目标。

  就在穆图带领夏颉他们走向图书馆建筑群一侧的一座小宫殿时,突然远处传来了密集好似炒豆子一般的枪声。

  一条白影飘忽着从远处一条大街上闪了过来,他手里拎着一块烤肉,一边奔跑着狂啃,一边笑吟吟的扭头朝身后的追兵笑道:“你们追不上我,追不上我,嘻嘻嘻,哈哈哈,你们追不上我!哎呀,这肉好吃呀!嘻嘻,你们追不上我!”

  夏颉眼尖,他看到那是一名面容稚嫩好似少年的男子,一头水亮亮的白发尤其引人注目。而他的眸子,却闪动着一片波光,深邃不可测。

  数十名身穿黑色全身作战盔甲的海人士兵手持枪械快步跑了过来,手上枪械喷吐着火舌,横飞的子弹打得地面火星四溅,却哪里碰得到那男子的身体?这男子的身体好似没有骨头一样胡乱的扭来扭去,子弹全贴着他的身体擦了过去。

  穆图怒了,再一次的怒了。他咆哮道:“又是你这个该死的怪物!你,你,你!”

  穆图,还有穆图身后的十几个狼人战士团身朝那男子扑了过去。

  那男子一声怪叫,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古怪的手段,他手上突然跑出了十几个海人士兵常用的大威力进攻手雷,胡乱的将那手雷的保险打开,朝穆图他们丢了过来。

  ‘轰、轰、轰’,十几团火云冒起,连夏颉他们都被笼罩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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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7 16: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先天水灵(上)

大威力进攻手雷,海人士兵经常使用的一种单兵辅助性武器。也许是科技含量比较高,这种手雷的威力和夏颉印象中前世的八零炮的炮弹威力近似。每一颗手雷内都有黄豆大小的数百粒钢珠,一旦爆发,钢珠四射,杀伤力极其惊人。大夏鼎巫以下的巫武受到这种手雷的正面攻击,也只有落个血肉模糊的下场。甚至那些肉体孱弱的三鼎以下的巫士,也难以抵挡这手雷的威力。

十几颗高爆手雷将穆图一群狼人以及夏颉他们队伍全笼罩在里面。穆图的金发被烧得一片乱糟,满脸漆黑的他气极败坏的直接兽化,扑向了那男子。其他十几个狼人身上都被钢珠打出了一个个透明的窟窿,壮硕的身体上喷着一道道血泉,他们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也是愤怒甚至有点歇斯底里的扑了上去。

夏颉他们强横的实力将那四射的钢珠以及硝烟、冲击波全震了回去,一行人笑吟吟的站在那里,看着广场上那些一本正经正在授课的老者以及那些恭敬的年轻人好似被天雷吓坏的兔子一样四处奔散。一队队身穿铠甲的海人士兵气极败坏的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各种各样的火药枪械发出巨大的声响,数十辆机械传动的老式战车也‘吭哧吭哧’的跑了过来,战车上那碗口粗的炮口已经瞄准了那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男子。

那男子脚下飘忽不定,好似故意戏弄穆图以及那些海人士兵。早就可以冲出包围圈的他抓着那块烤肉一边啃食,一边不断的笑着在广场上跑来跑去。他奔走间时而靠近那图书馆,于是枪声立刻停歇;他的身体稍微离那图书馆远一点,枪声立刻重新响起。

“嘻嘻,原来如此!你们打不中我,打不中我!”几声嘻笑,那男子居然一屁股坐在了亚特兰蒂斯图书馆最大的入口处,得意洋洋的翘起了二郎腿,眯着眼睛看着天空的太阳,又一口没一口的啃着烤肉。“哎呀,香呀,滑呀,嫩呀,好吃呀。比那海带好吃多啦呀!”

穆图在那男子身边往来扑击了数十次,每一次都是眼看着能够抓住那男子的要害,却突然指尖一滑,一股阴凉柔韧的力量推着穆图的身体朝一旁子弹最密集的方飞了过去。那密集的子弹打得穆图身上长毛胡乱炸开,原本油光水滑的皮毛变得斑斑驳驳好不难看。

“混蛋,你敢戏弄我,高贵而忠诚的亚特兰蒂斯的战士!”穆图在兽化之后,又一次的狂化了。他眼珠变得血红一片,嘴角处大串大串粘稠的涎水滴下,十指上探出了尺许长的利爪,有如一团黑色旋风,扑向了那端坐在图书馆门口啃肉的男子。

此时四周聚集起来的海人士兵已经有近千人,战车也有近百辆。打扮华丽奢华好似一只只骄傲的小公鸡的贵族巡逻士兵也有了两百多人。他们死死的围住了图书馆正门,却不敢打出一颗子弹,唯恐损坏了图书馆哪怕一根柱子。所有海人都在心里加劲,更有人大声的吼叫着:“穆图大人,杀死这该死的贼!”

穆图扑击,急速扑击。有如一团黑色的旋风,他瞬息间已经扑到了那男子头上不到三丈的空中。

那男子已经啃完了手上的一团烤肉。他慢慢的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很‘稚嫩’的很‘天真’的笑容,那是没有一点儿杂质的笑容。随后,他双手往亚特兰蒂斯图书馆的大门口板上狠狠一拍,一块长宽高都超过三丈的巨大玉块被他随手提起。

“呀~~~呔!”

一声清脆的清叱,那男子挥动那光洁的美玉,一玉块砸在了穆图的头顶上。穆图哼都没哼出一声,甚至来不及躲闪,没有一点儿抵抗力量的被那巨石砸得笔直落,在图书馆正门那数十级高大的台阶上砸出了一条深深的痕迹。玉块和穆图的脑袋碰撞,那一声沉闷的巨响,就连夏颉的脸都不由得颤抖了一下,那力量太大了,可怜的穆图。

那些狼人战士怒了,看到自己的首领被那男子轻松的一石块拍倒,怒火直冲脑门的他们根本顾不得计较后果,纷纷拔出了小当量的毁灭炮。十几根漆黑的炮管对准了那男子,炮口同时闪动起刺目的白色电芒。

“不!”一声凄惨的哀嚎从一侧的一栋小宫殿门口传来,十几个白发苍苍腋下架着巨大书本的老者如丧考妣的软在了那宫殿门口,一名老者很凄厉的嚎叫道:“不能对着那里!你们这群罪人!”

那男子惊讶的看了一眼在那边痛哭流涕的十几个老者,他歪着脑袋寻思了一挥,十几道刺目的强光已经轰向了他的身体。那边的十几个老者已经有人晕倒在,这男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双手缓缓的伸出,朝那十几道强光迎了上去。

一连串密集的细响传来,好似有一根烧红的铜柱子慢慢的放进了清水里,那男子面前荡漾着一层明亮亮的水波,十几道强光在那水波中缓慢的前进,渐渐的被那水波消融无形。男子叹息了一声,有点愁眉苦脸的抓了一下自己长长的眉毛,叹道:“真是小气,不就是这几天在你们这里吃了几块肉么?诶!”

赵公明突然一声沉喝:“道友,还请留下一叙。”他手一扬,一道金光朝那男子卷了过去,正是赵公明的得意法宝缚龙索。

缚龙索去势如电,那男子一个不提防,已经被绑得死死的。夏颉正不明白赵公明的用意,那男子却已经轻笑几声,身体微微一扭,突然化为一摊清水泼洒在,那水光一阵扭曲,哪里还看得到他的人影?缚龙索蓦然失去了目标,一阵盘旋后又射回赵公明手中。赵公明呆了呆,惊呼道:“他,居然就这么走了?好厉害的遁术!”

不只是赵公明,广成子、多宝道人一干炼气士同是面容惊愕,半响说不出话来。只有他们才知道,赵公明的缚龙索是多么厉害的法宝。就连广成子都没把握从缚龙索下脱身,而那男子却逃得如此容易?

正诧异中,图书馆对面的执政院门口鼓号齐鸣,数十名身穿红色礼袍手持长号的海人卫兵在执政院门口站成了两行队列,四个美丽的海人少女将一卷红毯从执政院大门处慢慢的推出,一路摊开到了夏颉他们面前。卫兵们再次举起那丈许长的纯金长号,吹奏出一连串高昂、单调的短音。天空突然多出了几袈海人的攻击机,从上面丢下了无数的花瓣。

勉强平息了心头怒火的狼人战士们走过去将深度昏迷的穆图扛去了一旁。广场上的海人士兵已经麻利的排成了整齐的方阵,围在了夏颉他们队伍一旁。一队队身穿金甲、银甲、青铜甲,每个人的鼻孔都朝着天空的俊美男子从执政院宫殿的大门缓缓行出,他们招摇过市的绕着执政院门口的广场炫耀了一圈,这才在一旁站定。

一名手持黄金权杖的中年男子缓缓的从执政院内行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几位同样装束的男子。领队的这男子身材高大,头发银白,威严而端庄,白天鹅绒的长袍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勋带和小巧的纹章,昭显出他高贵的身份。他站在执政院那高高的台阶上,俯视的夏颉一行人。那两列卫兵最前方一名身材额外高大雄伟的金袍男子立刻大声叫道:“伟大的亚特兰蒂斯王国十二黄金贵族元老、元老执政会执政官莫维尔殿下驾到。”

莫维尔,安道尔的父亲,亚特兰蒂斯执政官中最有权势的人物。他很矜持的举了举手上的权杖,微笑道:“远道而来的客人,欢迎你们。”

刑天大风在低声的诅咒着:“该死的,他们不是说要过一会才会和我们见面么?我这辈子都没丢过这样的脸,向敌人进献投降的文书?”

刑天玄蛭抓着刑天大风的手腕,轻声安慰他:“没事的,这封投降书是假的,不是么?”

广成子却是轻笑着:“看来,他们原本想把我们晾在一旁,没想到方才那男子捣乱了一通,看到他们海人的脸面有损了,这才急匆匆的出来见我们罢?夏颉师弟,你可以去把夏王的国书交给他们了。”

广成子和其他同门相视而笑,对他们而言,这次的出行不过是一次清闲的旅行罢了。能够见到海人这个和大夏迥异的国度,他们感觉不虚此行。和刑天大风他们不同,刑天大风他们心中的压力太大了。献上投降书?这种奇耻大辱让他们高傲的心脏无法承受。就算当年夏王太康失国,大夏也没有向东夷人投降过。可是如今。。。

夏颉端正了一下身上的衣甲,取出了履癸的文书,顺着红毯缓步朝莫维尔行去。

他刚刚走到那台阶前,正要迈上台阶,刚才大声报出莫维尔名字的卫兵已经大声叫道:“跪下!你们是代表你们的王国向我们亚特兰蒂斯投降的,你们没有资格踏上我们亚特兰蒂斯执政院的领,跪下!你这个野蛮的生物。”

夏颉的身体一僵,他心头怒火熊熊的烧了起来。蹲在夏颉肩膀上的白也发怒了,他猛的直起了身体,龇牙咧嘴的朝那卫兵发出了威吓的‘咝咝’声。几声脆响传出,白的指头上弹出了尖锐的爪子,他狠狠的在夏颉的脖子上磨了磨利爪,爪子上居然迸出了点点火星。

看到夏颉脸上肌肉一根根的暴起,以及夏颉眼里渐渐冒出的怒火,莫维尔很雍容的一挥手,笑道:“不,不需要跪下,对于夏国的朋友,我们必须表现出我们亚特兰蒂斯人的礼貌和。。。礼遇。”

莫维尔走下了台阶,站在了夏颉面前,很温和的笑着:“两个月前,我们在中部领的官员接到了你们夏国传递的友好信息,说你们愿意向我们亚特兰蒂斯投降,不知道是真是假?”

夏颉将手上黄金为轴的国书举起,冷冰冰的说道:“当然是真。这是我们大王亲笔所书的国书,我们大夏愿意割让除了我们本土九州外的所有西方领给你们。并且,我们带来了足够证明我们诚意的礼物。”

“礼物?”莫维尔花岗岩般庄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笑容:“你们,似乎并没有随行的运送礼物的车队。”

站在台阶上的其他几位海人执政官缓步走了下来,其中一人讥嘲的说道:“或者,我们可以理解为,你们就是夏国给予我们亚特兰蒂斯的礼物?当然,我必须承认,我们海洋神殿对你们夏国的高级战士很有兴趣。如果你们肯配合我们神殿对你们的研究。。。”

几个执政官同时笑了起来。天空阳光灿烂,几袈攻击机还在不断的抛下各色花瓣,可是广场上的气氛已经变得无比的僵硬和肃杀。夏颉死死的盯着就在他面前几步外的莫维尔,手指已经紧紧的扣住了国书。夏颉在盘算一件事情,如果他现在突下杀手干掉这几个执政官,是否算是一次成功的‘斩首行动’?

莫维尔笑了几声,他伸出手抓住了夏颉手上的大夏国书,笑道:“不,我们不会这么做的,桑托斯。”他从夏颉手上拔出了国书,权杖朝那桑托斯指了指,笑道:“我们亚特兰蒂斯军事院的桑托斯元帅,同时也是元老执政官之一,是我们执政院的军备执政官。当然,你可以放心,我们亚特兰蒂斯人绝对不会作出那种无礼的举动。”

夏颉的手指慢慢松开,他高高的昂起头,冷笑道:“当然,想要把我们送进神殿研究,也要看你们有没有那种实力。”

桑托斯讥嘲的说道:“亲爱的先生,如果你们有能力阻止我们把你们送进神殿研究,你们就不会来到这里献上投降的国书。”

莫维尔眉头一抖,夏颉脸上却已经露出一个很狰狞的笑容。这一世,他的血脉里流淌着的,可是那些南方蛮人冲动而好战的血液。他身上冒出了一丝丝淡黄色的气流,他低哼道:“那么,您可以试试。但是请注意,你们距离我太近啦!”

夏颉缓缓的伸出手朝桑托斯抓了过去。桑托斯微笑着看着夏颉的手慢慢的探了过来。一旁的狼人战士以及那些身穿黄金、白银、青铜铠甲的年轻人刚有动作,莫维尔的权杖轻轻一挥,让他们乖乖的站在了原。

随着夏颉大手的靠近,桑托斯手上的黄金权杖内流淌出一层粘稠的好似晶液的蓝色光芒。这一层光芒笼罩了桑托斯全身,和夏颉的大手碰了一个正着。一声闷响,桑托斯猛的退后了一步,他手上的黄金权杖上镶嵌的几颗蓝色宝石突然有一颗裂开了几条裂痕。夏颉则是手指猛的一弹,身体踉跄着倒退了四五步。夏颉只觉手指一阵冰冷,一股巨大而阴寒的力量差点震碎了他的指骨。他右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但是在场的人都能看到,他的拳头在细微的颤抖着。

桑托斯得意的笑了,他浑然不在意的看了一眼权杖上的那颗炸裂的蓝宝石,大笑起来:“哦,果然是夏国强大的战士,但是请注意,这里是亚特兰蒂斯,我们海神的尊贵领。我们的海洋祭司在这里拥有无穷的力量,你们根本不可能在亚特兰蒂斯伤害到我们任何一个高贵的亚特兰蒂斯人!”

他矜持而又带着点扬扬得意的说道:“我还是那句老话,如果你们有那个实力阻止我们将你们送进神殿进行深度而细致的研究,那么你们就不会站在这里递交投降的国书了。”

权杖朝天空的战争堡垒一指,桑托斯带着点狰狞的意味大声笑道:“我们亚特兰蒂斯末日堡垒的威力怎么样?”

夏颉没吭声了,不得不承认,末日堡垒的威力已经超出了人类想象的极限。广场上原本心中怒气盈胸的刑天大风等人也一下子就泄气委顿下来。面对趾高气扬的桑托斯,他们找不出任何辩驳的借口。甚至刑天大风都开始怀疑,大夏有可能攻击到那末日堡垒么?

关龙逢的计策里,要夏颉带人来亚特兰蒂斯,看看有没有可能偷取亚特兰蒂斯的舰船溜到堡垒中去。可是关龙逢也说了,这只是好几个计划中并不太重要的一个。刑天大风只能将信将疑的,按下心在亚特兰蒂斯厮混。

莫维尔得意的笑了,看到夏颉他们的气焰一下就被桑托斯打压下来,莫维尔很开心的笑了。黄金权杖轻轻的敲击了一下自己的靴头,莫维尔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很开心的问道:“好啦,我们会把夏国的国书敬献给执政院全体执政官以及海洋神殿的诸位海洋祭司阁下。今晚,在我莫维尔的家里,我代表亚特兰蒂斯的全体民众设宴欢迎来自夏国的朋友。”

顿了顿,莫维尔很认真的问夏颉:“只是,不知道贵国给我们亚特兰蒂斯的,代表了贵国诚意的礼物?”

夏颉咳嗽了一声,后面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兄弟俩各自掏出了一个漆黑的布袋随手一抖。一千车精金美玉、各色珠宝凭空出现在广场上。在场的海人同时惊呼出声,那些士兵下意识的抬起枪口,所有武器都对准了刑天大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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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先天水灵(下)

 莫维尔、桑托斯的脸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他们惊骇的相互看了几眼,终于,一名执政官有点结巴的说道:“莫维尔大人、桑托斯大人,我想,我们已经收到了夏国使节的诚意。我认为,他们旅途劳顿,应该休息了。唔,难道不是么?”

  莫维尔挥了一下手上的权杖,自然有人过来,领着夏颉他们走向给他们安排下的宫殿。执政院前的广场上,几个执政官,那些身穿盔甲的年轻人,以及所有的海人士兵都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一千车突兀出现的珍宝。

  “看来,在进入王领前要他们交出身上所有的兵器,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桑托斯喃喃说道:“他们身上一定还携带了大量的凶器!”

  莫维尔嘀咕道:“凶器?这并不要紧,这是在亚特兰蒂斯,他们不可能伤害到我们。不过,他们没有诚意呀!他们派出的使者,居然敢对我们发怒!值得思索呀。他们没有诚意向我们投降,我敢和你们打赌,他们并没有投降的诚意。可是,他们想要干什么?”

  桑托斯也皱起了眉头:“不错,他们的诚意就和我们的诚意一样。他们不会投降,我们也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们。他们想要拖延时间?那可真好,和我们想到一起去了。国书?哼!”

  随手抢过莫维尔手上的国书,桑托斯狠狠的将那国书丢在了地上,用力的践踏了几脚。

  几个海人执政官凑在一起低声的嘀咕了几句,莫维尔最终发话了:“今晚的宴会,一定不能出任何纰漏。桑托斯,那个该死的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贼,今天下午你一定要抓住他,干掉他!简直丢脸丢到家啦,夏国的使者来到亚特兰蒂斯,见到的居然是我们的士兵在追捕一名小偷!一名可耻的小偷!给我干掉他!”

  权杖狠狠的在桑托斯的胸口拍了一下,桑托斯阴森的说道:“不管他是哪里冒出来的,他死定了。莫维尔,我的老朋友,我向你保证!”

  一名大概是负责海人礼仪、文化之类工作的执政官悻悻然的耸耸肩膀,不快的说道:“希望如此,桑托斯。如果你不能抓住那个小偷,我会向元老院弹劾你的。。。该死的,你们看看,多么简陋的仪式!如果不是那个小偷,我可以把这个仪式安排得更加隆重一百倍,起码可以让那些没见过世面的野蛮人发呆一整天的。”

  桑托斯愤怒的指着那执政官低声骂道:“布卢斯•瑞德!你还是先想办法如何让你的弟弟布拉德恢复成人样吧!是谁说的要给夏国的使节一点厉害瞧瞧,又要故意拖延时间,等他们来到亚特兰蒂斯半个月后才正式接见他们的?”

  布卢斯愤怒的说道:“难道我有错么?我的意见得到了执政院全体执政官的通过!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贼突然冒了出来,我们也不会这么仓促的出面接见这些野蛮人!错误在你的身上,布卢斯,如果你能早几天抓住那个贼!”

  桑托斯咬牙低声咆哮道:“那么,就给我足够的高能武器,给我调拨一批能源棒,怎么样?”

  莫维尔出来打圆场了,他安抚道:“好啦,布卢斯没有错,给这些野蛮人一点颜色看,是我们大家都通过的决策;可是,那个贼,也不能怪桑托斯。总之,我们还要利用这些夏国的使者给他们传递一些错误的信息,大家要明白一件事情,我们亚特兰蒂斯,如今也没有力量和夏人交战。”他扭头看向桑托斯,无奈的说道: “可是,你要能量棒,那是不可能的。神殿不会同意的。冷凝剂的制造,已经占据了我们所有的能量。”

  海人安排给夏颉他们下榻的小宫殿。夏颉的那间富丽堂皇近乎奢靡无度的卧房内,多宝道人手指一道灵光,灵光内正是莫维尔他们站在执政院门口低声商议的场景。那清晰的语声,将海人的底细一五一十的透露了出来。

  刑天大风愤怒的诅咒着:“原来他们海人也是外强中干,他们在地面上根本没有力量发动一场战争了?”

  夏颉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柔软的沙发上,一边抚摸着白的顶瓜皮,一边拍打趴在他身边的玄武神龟的背甲,很大力的说道:“想来是的了。海人的堡垒,这么大的一个东西能飞上这么高的天空,想必已经耗尽了他们国内所有的资源。”

  他盘算道:“直径两万里的一颗大铁球,就算他里面有六成是空的,那这铁球该有多重?就算我们大夏,也很难将这么大一颗铁球送上青天吧?何况那铁球还能发射这么强的攻击呢?”

  刑天磐、刑天罴扳着手指头计算起这个重量,他们手指头越扳越慢,越算越是脸色发青,最后脸色已经是黑得一塌糊涂。白也一本正经的跳到了玄武的背上,用指甲在玄武背甲上划拉着计算这个关于海人末日堡垒重量的问题。不过,只能勉强计算出一条猪肯定没有两头猪好的白划拉了半天,除了给房间内制造了一串噪音,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别的成绩。

  夏颉沉思了一阵,笑道:“广成师兄,你可否将赤椋送出亚特兰蒂斯岛?赤椋的雨工应该是我们的坐骑中速度最快的,让赤椋回去把今天听到的消息告诉给大王,看看诸位家主能有什么好的对策?”

  赤椋一骨碌的从房间内那张大床上跳了起来。他大声道:“这是自然,我那雨工是雷性的神兽,天下还能有比他跑得更快的么?”(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登录一起看文学网,支持正版文学)

  金光道人一本正经的咳嗽了一声,他昂起头来,轻声笑道:“也不用这么麻烦,贫道往回赶一趟就是了。唔,夏颉师弟,你给师兄倒一杯水凉着,等师兄回来了,正好拿温水润润嗓子。”金光道人化为一道极细的光芒射了出去,随后只听得极远处的海面上传来怒涛翻滚的声音,亚特兰蒂斯岛似乎都颤抖了几下,想必是金光道人又化为原形,在那里闪动翅膀赶路了。

  赤椋呆呆的看着夏颉。夏颉僵在那里,只能是苦笑道:“金光师兄的速度,怕是天下,无双了。”

  多宝道人得意的笑了几声,他拍着面前的那一轮灵光笑道:“多亏我有心计,方才丢了一枚灵光镜苻在那海人执政院的门口,这才能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哩。若非如此,他们执政院外的那一层水波禁制,却也是难得如此轻松破开的。”

  广成子也是轻轻点头:“多宝说得没错,这海人的海洋祭司也有他们的长处,不是容易对付的。尤其在这岛上,诸位行事,一定要小心就是。”

  一伙人在房间内刚刚谈了不到十句话,房间内突然一阵风声响过,金光道人已经显出了本体。他大声笑道:“我已经把消息告诉给了刑天家的家主,且看他们怎么处置罢。唔,夏颉师弟,我的水呢?”

  金灵圣母抿嘴轻笑,连连摇头道:“金光,你却来去得快。依你的修为,还要饮水怎地?我这里却有一盏水,你可喝么?”金灵圣母笑吟吟的从袖子里托出一尊四角塔,塔上一缕白光冒出,正正的一盏儿清水浮在那白光上。

  金光道人一撇嘴,歪着脑袋看向了天花板,不吭声了。

  夏颉他们都感受到了那一盏清水蕴含着极其可怕的力量,阴寒刺骨、柔韧浩大。夏颉的神识往那一盏水内探了一下,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阵烟波浩淼、白色水光遮天盖地的扑了过来,只是神识略微一碰,就通体冰冷。夏颉吓得急忙将神识收回,他身上竟然已经结上了一层薄薄冰片。

  夏颉听到旁边传来刑天大风几个人牙齿碰撞的声音,他急忙扭头看时,只见刑天大风、刑天磐、刑天罴、刑天鳌龙、刑天荒虎五个已经是冻得面色发青,通体都在哆嗦。显然他们也用巫力往那一盏清水上碰了碰,就变成了如今这模样。

  六兄弟中唯一还面色正常的,只有刑天玄蛭。他满脸享受的看着那一盏清水,突然长长的吐出了一口白气。刑天玄蛭惊呼道:“金灵先生,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先天一元轻水么?”

  多宝道人收起手上灵光,看着金灵圣母手上的那四角塔,好奇道:“金灵师妹,你掏出这法宝做什么?你这四角塔内有先天地水火风,乃是我教中一等一的先天法宝,唔,这先天一元轻水的味道么。。。”

  一旁正在给自己的坐骑一头巨大的黑虎梳理长毛的赵公明突然哼道:“今日吾缚龙索绑住的那人,身上气息和这一元轻水几乎完全一样!”

  屋内的人全是一惊,也没人讨论海人如今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了,纷纷都看向了金灵圣母。

  金灵圣母微微一笑,点头道:“请文明用语常借助这四角塔内先天地水火风修炼,故而对先天之水的气息格外敏感。龟灵师妹更是先天水族,天下水源没有瞒得过她的。方才在外那男子,他不是人。”

  赵公明猛的一拍掌,大笑道:“原来是先天水灵!原来是先天水灵修成的人形。嘿,我老赵的缚龙索捆不住他,却是应当的。”

  金光道人横了他一眼,嘀咕道:“应当?你也不问人家来历就用缚龙索捆人,幸好那先天水灵脾气和缓,否则还得招惹出麻烦来哩。”

  赵公明眼珠子一瞪,怒道:“那人不管他人死活,丢出那些铁疙瘩砸人,若非我等都有一身道法,岂不是都被他害死了么?我只是用缚龙索。若是真想伤他,早就祭出了二十四粒定海神珠,管他先天水灵后天水怪,早就一珠打杀了他!”

  一行人正在纷纷讨论今天的事情,房门被金钢一脚踹开了。

  金钢拍着肚皮站在门口叫道:“夏颉兄弟,那海人叫你去参加他们的宴会哩,还派了几个娇滴滴的婆娘来请你。”

  顿了顿,金钢有点赧然的看着夏颉:“这个嘛,我们兄弟就留在这里吃吃喝喝就是,夏颉兄弟你要我们跟着去么?”

  八名娇俏美丽的海人少女飘然从金钢身后走了出来,她们同时轻柔的说道:“莫维尔殿下有请夏国使节。至于诸位的随从,自然有人招待,还请诸位放心出席。”

  夏颉朝刑天大风看了看,冻得鼻子上都挂上了冰棱的刑天大风重重的点点头。

  夏颉朝广成子、多宝道人望了望,广成子颔首微笑,多宝道人嘻嘻笑着往袖子里摸了摸。

  于是,夏颉站起身来,朝八名少女露出了很含蓄但是很温暖很阳光的笑容:“那么,有劳八位姑娘带路了。”

  “哼哼,前世特勤局的上流社会礼仪课,别的东西我没过关,这白痴一样的贵族笑容,可是学了个七八分的水准。”夏颉脸上挂着标准的近乎僵硬的笑容,很标准的露出了几颗雪亮的大门牙,跟着那几位有点失神的少女行了出去。

  刑天大风兄弟几个对视一眼,也顾不得身上还挂着冰片呢,兴奋的跳起来追了上去。依稀可听得他们在低声的嘀咕着,不知道海人的宴会和西坊粉音泽的水准谁高谁低的问题。

  一干炼气士也飘然而出,紧跟了出去。

  金钢殷勤的送他们出了门,看到夏颉他们登上海人迎客的马车远去,金钢憨厚甚至带着点蠢笨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和他平时的表现完全不相符合的笑容。很机敏,很机智,甚至带着点奸诈的笑容。

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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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7 16:16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盛宴(上)

一群强健的公牛闯进了一块花园。

大夏的宴会,尤其是宫廷宴会,是严肃而充满了威严,甚至充满了肃杀的。一人一条石案,上面按照身分地位分别放置不同的酒肴,夏王敬酒一次,众人饮酒一杯。除各大巫家家主和各大天候这样级别的人物,其他参与宴会者不得随意走动,不得随意出声,不得随意饮酒以及品尝食物。若是带上了祭祀性质的宴会,则规则更加森严百倍,甚至就连呼吸的声响都受到严格的限制。

而海人的宴会,是轻松而浮华,带着一点儿腐烂的苹果所散发出的特有的酒精气息。每一场海人的宴会,都是纤细而精致的,红男绿女,轻松自如的在会场内游乐嬉戏,尽情的享受着他们亚特兰蒂斯的高度文明所带来的各种奢靡。

大夏的宴会是一块黑漆漆散发着冷气和肃杀的花岗岩。海人的宴会就是一团覆盖上了绚丽的羽毛和天鹅绒,用宝石的反光点缀的锦绣。

夏颉一行人走进莫维尔的庄园时,看到的是花团锦簇,娇媚的少女和高大俊朗的年轻人身披最薄最细近乎透明的纱衣,好似海人传说中的天神一样轻松快活的在茵茵绿草上走来走去。数里方圆的草地上,到处都是华美的喷泉和各种精美的雕塑,‘哗哗’的水声有如音乐一样悦耳。喷泉里喷出来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芳香扑鼻的香精。刻意加温到极高温度的喷口将一部分香精气化,夜风吹过,庄园内到处是香风阵阵。

草地的两侧,是两座占地面积极大的花圃,里面尽是一些夏颉不认识的奇花异卉。那开得热热闹闹的花丛上,一点点闪动着荧光的花粉被微风吹起,好似一蓬蓬璀璨的烟花飘过天空。

一阵大风正好吹了过来,那花丛里一大片闪动着荧光的粉红色蒲公英一类的植物突然飞出了大片雨伞般的种籽,那一大片一大片粉红色的荧光飘忽着飞上天空,在人群中轻盈的掠过,引来许多身披白纱的海人少女的欢呼和追扑,欢声笑语将众人的耳朵塞得慢慢的。

草地的尽头,是一片乳白色华丽精致的宫殿群,细长好似美人脖子的圆柱一排排的耸立在那宫殿前。圆柱的顶端闪动着白色的火光,那乳白色毫不刺眼的光芒将庄园照耀得有如白天一样明亮。

宫殿群后方,应该是一片果园,因为夏颉闻到了各种水果的芬芳。自幼就在山林中长大,夏颉能清楚的分辨出那香气中有桃、梨、葡萄等等各种各样不同季节水果的味道,有春天的、也有夏天的、有秋天的、更有冬天才会长出的一些奇异的果子。他不由得恶意的揣测道:“莫非莫维尔他家还在自家房子后面用塑料大棚种果子吃么?”

刚刚踏足莫维尔庄园的草地,一队三百余人的仪仗队刚刚手持各种旗子、长枪、长号等物威严的列队迎上来,夏颉就突然感到身上一沉。随之而来的,是他的精神力和外界各种能量突然失去了联系,甚至体内的土性巫力都是一片紊乱。

夏颉吃惊的说道:“不对!”

刑天大风已经低声叫道:“操!我,我,我已经无法从外界汲取任何力量了。”

刑天玄蛭等人也是齐刷刷的面色一白。空气中有一种很古怪的能量波动扰乱了或者说是驱除了所有的天地灵气,并且这种能量波动甚至能对他们体内的巫力造成干扰。刑天磐偷偷的尝试了一下,他动用了平日里十倍的力气,才能在手上凝聚出一个小小的风球。

也就是说,自从踏上了莫维尔家的这片庄园,夏颉他们这些大巫的实力全部降低到了正常水准的一成左右。

广成子他们刚刚踏上草地,面色同样是微微一变。但是很快的,他们身上同时闪过一层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微光,一行炼气士同时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多宝道人给夏颉、刑天大风传音道:“勿慌,你们是巫武,不是巫士,这等手段于你们并无大用。仅以肉身的力量,他们能奈何你?”

夏颉心中顿时大定,他笑了几声,点头道:“不错,我们不能调动巫力,双臂依然有无穷力量。”但是他面色立刻一变,他冷哼道:“不过,若是在战场上他们能动用这种手段,怕是我大夏的巫士,就全得趴在地上。”

刑天大风、刑天玄蛭面色同时惨变。只有广成子浑然不在意的说道:“这等小术并无大用。若是我炼气之人自身已成一天地,则外界天崩地裂,也与我等无损。大巫若是能进窥天神之道,却也不怕这等手段了。”

刑天大风的额头上立刻滴下了冷汗。炼气士自成一个天地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修为,但是大巫进窥天神之道,这需要什么样的实力他却是知道的。如今整个大夏,也许除了隐巫太弈,就找不出第二个进窥天神之道的巫。也就是说,如果海人能够将这种不知道是禁制还是什么样的能力运用到战场上,大夏的军力立刻就要崩溃一大半――失去了和外界能量的感应,巫士们根本谈不上持久作战,除非他们能有无穷尽的原玉。

一脸笑容的莫维尔已经快步迎了上来,他很是雍容而优雅的朝夏颉等人行了一礼,微笑道:“欢迎诸位,请随意罢,我们亚特兰蒂斯人的宴会,是非常自由的。夏颉大人,您是夏国的使节,您能跟我过来一下么?我替您引见一位尊贵的人物。”

真正是好似一群公牛闯进了花园。

海人的宴会,所有的食物和美酒都放置在一条条长木桌上,这些木桌随意的放置在草地上、花丛中或者宫殿两翼整齐而稀疏的树林里,任凭参加宴会的人取用。当然了,宴会里最好的食物、最好的酒,自然是搁在了宫殿正门外那一尊巨大的海神雕像下的长桌上。

庄园里数千名参加宴会的海人很自觉的避开了那几列长桌,只有一些最为神气、最为俊朗、身上衣饰最为华丽的男女,才会偶尔过去取用一些酒肴,和身边的人惬意的一边品尝美食,一边漫无边际的交谈着。海人的社会等级制度是极其森严的,同样是参加宴会的人,只有黄金十二家族的人,才能在海神雕像下的长桌上取用食品和饮料。

但是,白来了。早就馋得口水流出了三尺长的白,在夏颉跟随莫维尔去宫殿内的时候,就飞扑到了那最大的一张长桌上那一整头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烤公牛上。整个宴会数百张长桌上,也只有这么一头烤公牛。一般而言,这是海人宴会上献给海神的祭品,一般情况下,为了表示对海神的尊敬,海人是根本不会碰那公牛一丁点的。

而这头巨大、壮硕、体长有三丈多头顶生了四支弯角的公牛,也是只有执政官级别的海人召开宴会时才有资格烧烤的东西。它就这么匍匐在一个巨大的金盘上,金盘下有保温的装置让它维持在刚刚出炉的状态中,一滴滴的油脂从那黄澄澄的牛肉上滑落,落入这金盘里,浓烈的肉香随着夜风飘得老远老远,甚至盖过了那些香精和鲜花所散发出的馨香。

十几名高傲不可一世的俊男美女正从那最大的一张长桌上取了几瓶年份古老的果子酒,几个仆役正小心翼翼的取来湛蓝色的水晶杯给他们满上美酒,白已经扑到了那头象征意味大过于实际用途的公牛上。

锋利的爪子一划,公牛硕大的脑袋‘飕’一声飞出老远,正好砸在了长桌前两名趾高气扬的年轻人头上。那比箩筐还要大了好几圈的牛头将那两个倒霉蛋砸得‘吱儿’一声惨叫,七窍喷红的晕倒在地。

而白呢?流淌着口水的白欣喜若狂的发现――公牛的肚子里还填塞了许多极其美妙的食物!白乐大了,它双臂挥动如风,‘吼吼’的咆哮着将那祭神的公牛撕成了粉碎,一边往嘴里塞着牛肉,一边将那公牛肚子里的一堆零碎全掏了出来。

一边大肆的吃喝,白还将他不喜欢的那些牛肉和牛骨头到处乱丢。他最讨厌吃牛肚子上的那些累赘不甚劲道的肉,于是他将整整一扇牛肋骨连同一大片牛肚子上的肉狠狠的掀飞。几声惨叫,四个娇滴滴的海人贵族少女被那屏风一样呼啸扫荡而来的牛肉拍飞了出去。原本打扮得干干净净华丽无比美丽绝伦的四个大美人儿,一个个喷着白沫满身涂着滑腻的油脂挂着一片片的碎肉,张牙舞爪的飞出了十几步才倒在地上。

白在这里大肆的吃喝打闹,莫维尔庄园的卫兵正在考虑是否要出手将这一头古怪的野兽抓住的时候,刑天大风他们也招惹了极大的麻烦。

刑天大风兄弟六个,是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除了刑天玄蛭还稍微冷静多智一些,其他五个哪个不是在安邑城上屋揭瓦的货色?在西坊为了争夺美貌的姑娘,他们也不知道和别的巫家的纨绔斗殴了多少次。这一次,他们本性又暴露了。

除了刑天玄蛭在一条长桌上拎了一瓶果酒自斟自饮,刑天大风他们五个同时走向了一群正花枝招展的走过的海人少女。

刑天大风伸手拦住了那十几名少女,‘哈哈’大笑道:“喂,你们这些姑娘,一晚上多少玉钱?”

话刚出口,刑天大风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里不是粉音泽,这些少女更不是那些被大夏军队俘获后贩卖去西坊的奴隶。一见面就直接问人家一晚上多少玉钱,似乎是有点不合适的。

他还在想办法补救这个致命的失误,一旁更加莽撞的刑天荒虎已经伸手抓向了一名海人少女。他大笑道:“嘿,大哥,那个老头儿叫我们随意嘛。这个妞儿我喜欢,嘿嘿,海人的女人,胸脯都比我们大夏的女人大了一大圈呀。”

一道疾风从旁地里刺了过来,刑天荒虎急抽手,一柄尖锐的刺剑堪堪滑过刑天荒虎的手指。那使剑的海人青年显然也是一个高明的剑客,眼看刺剑没有伤到刑天荒虎,他手腕一抖,那剑尖幻化成十几点寒星,带着隐隐的破风声刺向了刑天荒虎上身的数大要害。那青年怒喝道:“你们这群无礼的未开化的野人,她是我的未婚妻!”

刑天磐突起一脚,近乎偷袭一样踢到了那年轻人的小腹上,将他远远的踢飞了出去。那青年仰天一口血喷出,倒在地上死活不知。刑天磐怒道:“是你未婚妻又怎么?难道我兄弟还配不上你的未婚妻么?喂,女人,你愿意给我兄弟做小妾么?”

一旁参加宴会的海人贵族们惊悚万分,很多打扮得富丽堂皇的中年女子已经失声尖叫道:“卫兵!卫兵!抓住这些野蛮的家伙!”甚至有几个贵妇人已经尖叫着翻着白眼晕倒在地,顿时她们身边立刻围上了好几个男子,殷勤的帮她用力的‘按摩’胸口,帮助她呼吸。

一队队衣甲鲜明的小公鸡卫兵――就是那种衣冠华丽穿戴着老式铠甲的巡逻兵――急匆匆的从四面八方跑了过来。几个领队的海人将领趾高气扬的在那里宣读道:“按照伟大的亚特兰蒂斯的法律,凡是公然猥亵贵族女子者,沉海处死。”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多宝道人喃喃自语道:“这,我们要管这些事情么?没想到,这几个小娃娃的火气这么大。”

广成子淡然抬头,看着天空那点点星辰,淡淡的说道:“管他作甚?一切缘法,皆为因果。这是他巫教的因果,和我等有何关系?”

这干修养极好的炼气士双手揣在袖子里在一旁冷眼观看,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温暖的微笑,夜风吹过,他们身上衣袂飞舞,飘飘然有出尘之态,不沾染一点儿世间的纠纷。刑天大风他们则是大声呼啸,双拳如飞,打得一干嘴里拼命念诵亚特兰蒂斯法典的海人卫兵鸡飞狗跳,那些卫兵珍若生命的盾牌和铠甲被他们撕纸片一样撕成粉碎,一只只骄傲的小公鸡瞬间变成了脱毛的老山鸡。

刑天大风也有火气,他不断的给几个兄弟低声打招呼:“这群海人还敢和我们拖时间,背后计算我们?狠狠的揍他们罢!我们怕什么?”

刑天玄蛭双目发亮,他也冲进了战团,双手笼罩着浓浓的一层寒气,打得那干海人卫兵鸡飞狗跳,被冻得浑身直哆嗦。

兄弟六个底气十足的将战团不断的扩大。大夏和海人交战数千年,海人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大夏的使节下过手,他们严格遵守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所谓风度和传统。哪里像大夏,就上一任夏王在位期间,打死打伤的海人使节都超过十几波啦。

随着吃饱喝足的白的加入,草地上的打斗更乱了。这头越来越不良的貔貅,他双爪只往那些海人卫兵高耸浑圆结实的臀部上下功夫,就好像这些卫兵就是他最喜欢的猪一样。一道道深深的血痕出现在那些白皙的屁股上,一个个卫兵疼得大声尖叫。

而那些海人贵族呢?他们竟然好整以暇的围成了一个很大的圈子,静静的观摩着这一场欧斗。一枚枚精美的金币在他们的手上传递着,他们在用这一场欧斗的结果打赌。一群满脸惊惶不断的用手捂住自己眼睛的贵妇,则是在指缝里偷窥那些屁股被白划开,裤子被白扯成粉碎的卫兵,甚至还偷偷的和身边的同伴窃语评价哪位卫兵的臀部更加挺翘、那位卫兵的本钱更加雄厚。

莫维尔领着夏颉走过了他的宫殿,从后面一扇小门走到了一片果园内。正如夏颉所闻到的,这一片果园里有着数百种果树,每一棵果树的枝头上都是果实累累。行走在树林里,不时有果子磕在夏颉的脑门和肩膀上,那果香益发的浓郁。

两人无声无息的行走了一段时间,大概在果林内行走了一里多地,林子里冒出了一块原形的草地。草地上放了一张圆桌几支木凳,圆桌上搁了几支瓶子上盖满了蜘蛛网的美酒,一名身穿海蓝色长袍,头上戴了一顶奇怪滑稽的圆锥形高帽的老人,正坐在凳子上,静静的看着夏颉。

莫维尔朝那老人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随后他朝夏颉介绍道:“夏颉先生,这是我们亚特兰蒂斯最为高贵的,海洋神殿海洋祭司的一员,汉•通古拉斯先生。同时,他也是我的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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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盛宴(下)

随后,莫维尔上前几步,朝那发须洁白,长长的银白色胡须都块拖到了地上的老人轻声笑道:“我亲爱的外祖父呀,这位就是夏国这一次的使节夏颉先生。正如您已经知道的,今天他向我们执政院递交了他们大夏向我们亚特兰蒂斯投降的国书,同时还有那数量巨大的礼物。”

  脚步沉重的走上前,夏颉没有向汉通古拉斯行礼,而是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对面,抓起了一瓶酒。手指轻轻一弹,酒瓶上的蜘蛛网消失得无影无踪,酒瓶通透明亮得几乎能照见人影。随后酒瓶里的软木塞随着一声轻响自动从瓶里跳了出来。

  没有一点儿陈年的果子酒应该有的异味,一股很醇、很干净的酒香从瓶里飘散出来,一旁的莫维尔都不由得抽了抽鼻子,有点心疼的扯了一下嘴角,瞥了一眼夏颉手上的酒瓶。夏颉‘呵呵’笑了几声,好似没看到莫维尔的表情,举起酒瓶朝汉•通古拉斯敬酒:“啊,您就是传说中和我们的巫殿之主有着同样强大力量的海洋祭司么?祝您长命百岁,干!”

  ‘咕咚、咕咚’,东夷人的血酒都能喝掉数十斤的夏颉将手上美酒一饮而尽,随后意犹未尽的又抓起一个酒瓶,又如法施为将酒饮尽。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桌上的五瓶美酒被夏颉喝得差不离,只有最后一瓶还剩下一小半的时候,夏颉才恍然大悟般将瓶口从嘴里拔了出来,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瓶内残余的美酒,擦了擦嘴唇笑道:“诶呀,我忘记你们还没有喝酒了。”

  从桌上酒盘里抓了三个水晶酒杯,夏颉将剩下的小半瓶酒都倒进了酒杯里,随手将酒瓶丢出去,抓起了一个酒杯,故意装疯卖傻的朝汉通古拉斯和莫维尔笑道:“来,两位尊贵的亚特兰蒂斯的大人,我们干杯!”

  干杯?

  莫维尔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他清楚的看到了夏颉倒酒的那个瓶口上粘着的唾液,还看到了几丝唾液混在酒液中被倒进了酒杯里。他怎么可能喝这杯酒?哪怕就是在外国使节面前失礼,他也绝对不会喝这杯酒!应该说,失礼的是夏颉吧?

  汉通古拉斯却举起了酒杯,轻轻的和夏颉碰了一下,将那殷红的酒液慢慢的喝进嘴里。闭目沉默了一阵,汉通古拉斯终于叹息道:“果然是很好的美酒啊。你们大夏,有这样的美酒么?”

  轻轻的将酒杯放在桌上,汉通古拉斯眯着眼睛,细长的眼缝里偶尔闪过几缕精芒,仔细的打量着夏颉。他的目光让夏颉很不舒服。汉通古拉斯看起来是一个很衰老的没有什么精神的老人,但是他的目光极其富有侵略性,好似刀锋要把夏颉劈开仔细的解析一般。这等侵略性的目光,夏颉只是曾经在南方山林里那些发狂的野兽眸子里见到过。

  “这个老家伙,是个很危险的人哪!”夏颉从南方山林发狂的野兽,又想到了前世里他们特勤局四相集体出动抓获的一名精神错乱的异能者,一名利用自己的异能造成了连环杀人案的异能者。同样颠狂,同样的富有侵略性的目光。

  重重的将酒杯顿在了酒桌上,夏颉冷哼道:“你们不要看不起人,我们大夏不会比你们海人差到哪里去。美酒?你们这也叫做美酒么?和我们那边的蜂蜜水差不多的东西哩!真正的美酒,真正的烈酒,你们见都没见过!”他高高的昂起头,用那种打量乡下土包子的不屑眼神上上下下的瞥了汉•通古拉斯一阵,这才补充道:“有机会还请大祭司去我们安邑做客,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美酒。”

  嘴角朝上方微微一勾,示意自己已经笑过了。汉通古拉斯双手撑在酒桌上托住了自己的下巴,慢吞吞的说道:“安邑?你们的安邑已经被毁掉啦,你们的美酒,怕是也剩不下什么。”不给夏颉开口的机会,汉通古拉斯闭上了眼睛,有点有气无力的问夏颉:“我,有个疑问,你们夏国的巫可以说是这块大陆上最骄傲、同时也最野蛮、更是最蛮横的生物,你们是真心向我们亚特兰蒂斯投降么?”

  摇摇头,汉通古拉斯抬起头来,右手轻挥了几下,淡淡的说道:“这次我离开神殿来见你,就是给你们夏人带来了我们海洋神殿的最终意见――为了体现你们的诚意,投降的诚意,我们需要一点儿实质性的东西。”

  汉通古拉斯眼里射出两道湛蓝色的幽光,他死死的盯着夏颉说道:“这个消息,你回去了秘密的向你们的九大巫殿的主人还有你们的国王汇报,就说,如果想要我们亚特兰蒂斯停止末日堡垒对你们大夏的攻击,你们西边的三个州的领土,我们要了。”

  大夏九州,海人狮子大开口的就要了三个?

  眉头一抖,夏颉沉声道:“这个不难,仅仅是三个州的领土,我们可以交给你们。但是要给我们时间撤走我们在领地上的军队。大概。。。”他望了汉通古拉斯一眼:“我们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把那三个州完好无缺的交给你们。”

  汉通古拉斯微微一笑,他点头笑道:“很好,你们本土的三州之地,我们亚特兰蒂斯可以在上面建造坚固的防线,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利益。但是,一年的时间,你们需要一年的时间。那么,我们神殿不能确保你们不会在这一年中做好准备来反击我们呀?”

  夏颉心头一抖,他立刻怒气冲冲的吼道:“放屁,我们还能准备什么?你们把安邑毁了,你们杀死了我们上一任的大王,我们还能干什么?你们的那个破烂堡垒挂在天上这么远的地方,我们能怎么办?你还想要什么保证?我们没办法给你们任何保证啦!”

  耸耸肩膀,抚弄了一下自己的胡须,汉通古拉斯微笑道:“这是实话,没错,你们夏国的巫都太强大啦,因为你们的强大,你们没有什么太多的办法让我们相信你们会投降。谁知道你们会否有一种巫术,将你们的战士送去我们的堡垒中呢?”

  “或者,你们会不会派出一队精锐的战士,抢夺我们的战舰飞到堡垒里?”一旁的莫维尔恶意的笑着,恶意的看着夏颉直乐。他乐坏了:“比如说,你们这个使节团一百多人,如果抢夺了我们的战舰飞去了堡垒里,那么。。。”‘嘿嘿嘿嘿’,阴笑了几声,莫维尔端起桌上的酒杯将那美酒一饮而尽,随后他面色突然变得微微发白,掐着脖子拼命的吐起口水。

  “你这个。。。白痴!”汉通古拉斯愤怒的瞪了满脸苦涩的莫维尔一眼,随后扭头朝夏颉冷哼道:“当然,你们大夏有一样东西是绝对可以代表你们夏国向我们亚特兰蒂斯臣服的诚意的。‘原始巫杖’!”

  汉通古拉斯的白须和白发同时飞舞起来,他身体外蒙上了一层厚重的蓝色水波,他站起身来,两只干枯的手爪抓住了夏颉的衣领,大声的咆哮道:“原始巫杖,和我们的海神之杖同一个等级甚至更强的神器!如果你们夏国把那巫杖献给我们亚特兰蒂斯,你们夏国的人将会享有我们亚特兰蒂斯的公民权。否则,我们就将彻底摧毁你们夏国!”

  汉通古拉斯恶狠狠的将干瘪枯瘦的右掌在目瞪口呆的夏颉面前划过,他阴森的、恶狠狠的吼叫着,口水喷了夏颉一脸。

  “原始巫杖,我们知道那东西还在你们的巫殿中保存!把那东西给我们亚特兰蒂斯,否则我们就摧毁你们的整个文明,杀光你们所有人。”

  汉通古拉斯喘息了几声,他身上的蓝光慢慢收敛,他有气无力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淡淡的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国王和巫殿的主人,我们亚特兰蒂斯赐予你们三。。。不,一个月的时间,你们献上原始巫杖,否则,我们会摧毁你们,全面的摧毁你们。夏国,你们夏国,这样强大的存在,我们亚特兰蒂斯和你们共存于这个世界,我们没有一点儿安全感。”

  竖起一根手指,汉通古拉斯阴沉的说道:“记住,小娃娃,你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你们知道我们在拖延时间,我们也知道你们在拖延时间,我们双方都在故意拖延时间。大家都不是愚蠢的人,相反,我们都拥有这个世界最优秀的大脑,所以,所谓的阴谋诡计是行不通的。”

  干瘪枯瘦的手指头上突然出现了一枚小小的玉符,汉通古拉斯冷笑道:“这是你们使节团的东西罢?莫维尔他们这群白痴,他们在执政院门口的谈话应该已经被你们听到了吧?没错,我们的末日堡垒出了一些小问题,我们正在解决这些问题。我们并没有实力对你们发动攻击。可是,不要小看了我们亚特兰蒂斯。”

  随手将多宝道人炼制的那枚灵符丢给了夏颉,汉通古拉斯冷冷的盯着面色僵硬的夏颉看了半天,这才说道:“一个月,记住,只有一个月。”

  夏颉身体微微一震,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冷冷的盯着汉通古拉斯看了好一阵子。最后,夏颉将手上玉符举起,问他道:“你们如何发现的?”

  莫维尔在旁边连声冷笑,他讥嘲道:“不能不说你们夏国的人拥有的能力让我们很吃惊。这片玉石刚开始时居然是纯隐身状态。可是,你们似乎忘记给它充满能量,它在最后能量消耗一空,还发出了那么刺目的闪光,我们怎么可能不发现它?你当我们都是瞎子么?”

  夏颉哑然,他心里一阵疯狂的咒骂,热烈的问候着多宝道人。很显然,他的玉符继承了他出品的法宝一贯的特征――随时可能出纰漏。

  汉通古拉斯敏锐的察觉了夏颉瞬息间千变万化的表情,他以为自己的一番话已经震慑住了夏颉,于是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就要施展他们海洋祭司特有的法术离开。他甚至决定了要多耗费一点力量,让声光效果更加的宏大和辉煌一点。因为他想要进一步的加深在夏颉心头的分量。

  一道道蓝色的水波一汉通古拉斯为中心朝四周扩散,一道道小小的浪花在那蓝色的水波上掀起,渐渐的化为数米高的白色浪头。空气中充盈着轻柔而阴寒的水属性能量,朦胧的蓝光覆盖了这一片果林。

  汉通古拉斯微微一笑,正要施展出最后的手段让自己在一阵最为光辉和灿烂的强光中遁走,一股无形的大力禁锢住了空气中所有的水性能量。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在一旁吭唔道:“有趣,有趣,你脑袋上干什么顶着这么一个东西?老头儿,你也是水中的同族么?不对,你怎么有肉身呢?”

  夏颉猛的转过身去,他惊愕的看到白天里被海人卫队追杀的那青年男子正抓着一只香喷喷的烤鹅,坐在他身后的一颗苹果树的枝桠上,大口小口的啃着那鹅肉。这男子一边吞咽鹅肉,一边张开嘴叽叽咕咕的说话,嘴里的肉屑都喷出了一丈多远。

  汉通古拉斯体内的水性异能刚刚飙升到一个高峰,突然四周的水性能量被禁锢得结结实实,他体内翻滚的异能一阵错乱,他难受得差点没吐出血来。身体剧烈的颤抖着,汉通古拉斯指着那男子怒斥道:“你是什么人?敢,敢这样戏弄我?”

  莫维尔大惊失色的叫道:“来人啊,来人啊,是那个贼,是那个贼!来人啊!你们这群破铜烂铁,你们在干什么?”

  让夏颉惊愕同时又带着点怒气的事情发生了。果林的地面突然炸开了一道道土浪,一条条高大雄壮的身影不断的自那地下冲了出来。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近千名眼里闪动着血红色电光的杀戮者机器人已经团团围住了这一块草地。夏颉心里大愤,感情汉通古拉斯这老家伙找自己谈话,后面还安排了杀招啊?居然埋伏的都是机器人,难怪自己一时疏忽没有用神识扫描四周,就没有察觉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给,给我杀了他!”惊骇至极的汉通古拉斯指着那男子大声的咆哮着。他身上冒出了一圈圈极其强烈的蓝色水光,天空中乌云一阵翻滚,乌云里荡漾着浓厚的水汽,还有一道道闪电隐隐盘旋,显然他已经使出了全力。

  突然一声巨响,一道水缸粗细的电光自那乌云中射了下来,轰向了那男子的头顶。同时近千杀戮者双手举起,十指上射出十道刺目的红光,从四面八方覆盖住了那男子的身体。

  男子呆了呆,突然愤怒的叫嚷起来:“我~只~不~过~是~拿~了~你~们~一~点~点~肉~呀~你们忒欺辱人了!”

  那只被啃掉了大半的烤鹅突然被一层冰晶覆盖,随后极度森寒将那烤鹅化为极细的冰晶碎末飘散。

  他举起了一只手,一方数十丈方圆的水镜凭空出现在他平举的手心上,那道水缸粗的闪电轰在了水镜上,只是给那水镜堵上了一层幽幽的蓝光。水镜略微缩小了一点,一道闪电又劈了下来,闪电被水镜尽数吸收,随后那水镜又缩小了一点。渐渐的,闪电越来越密集,那水镜缩小得最终只有巴掌大小。

  与此同时,数道水幕包裹住了他的身躯,近万道红光射到了那水幕上化为一道道极细的红光在水幕中流窜,最终都被吸入了他手上虚托着的那一面巴掌大的水镜里。

  这男子愤愤不平的瞪了汉通古拉斯和莫维尔一眼,随手将那一面巴掌大的闪动着刺目的蓝光和红光的水镜砸向了那酒桌。

  他稚嫩的俊脸突然作了个鬼脸,他‘嘻嘻’笑道:“自作自受吧!我不奉陪了。”话音刚落,他就化为一摊清水渗入了地面。

  夏颉想起了金灵圣母所说的这男子可能是先天水灵修成人形的消息,他强大的精神力覆盖四周,朝那一摊在地下急速穿行的清水传了一个问候过去:“前辈可有兴趣往我大夏一行?”

  神识还没收到那男子的回信,那面水镜已经砸在了圆桌上,迅猛的爆发了。

  汉通古拉斯尖叫一声,猛一挥手一道蓝光死死的护住了他和莫维尔。

  一团极大的蘑菇云自果林中升起,蓝色的电光和红色的激光朝四周疯狂的扫射,强横至极的冲击波化为一团白色的气浪带着巨响扫向了四周,莫维尔家的宫殿群好似纸片糊成的一样瞬间被扫荡一空。

  大地在颤抖,天空在轰鸣,汉通古拉斯召唤来的数千道闪电拥有极其可怕的力量,加上近千名杀戮者机器人射出的强力激光的能量,这些能量被那男子强行压缩成极小的一团,产生了某些不可知的古怪变化后,轰然暴开。

  方圆数里的庄园被扫成了平地,最靠近果林的海人贵族死伤惨重,起码有三百多人被冲击波轰成粉碎。

  最终是广成子慈悲心发作,朝金光道人打了一个招呼。金光道人一声长啸,背后闪出两道硕大无朋的金色光翼将那一干海人护在了羽翼下。

  身体被爆炸力掀飞到半空里的夏颉,突然受到了那男子神识的传音:“去你大夏?有肉么?”

  夏颉眼睛亮了,他立刻回话道:“高官厚禄,美酒佳肴,你要什么有什么。”

  那男子好似天真的孩童般大笑起来:“妙极,高官厚禄,美酒佳肴,我去!”

  夏颉,立刻就笑了。

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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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7 16: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完美基因(上)

  亚特兰蒂斯岛附近的海面上起了白雾。海风轻拂,白雾慢慢的飘到了岛上,静静的浸润了那些华美的宫殿,游荡在宽阔的街道上。

  海人的城市并不是一个适合夜行人行动的地方。到处都是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随处可见一架架马车停在路旁,那些衣冠华丽的男女就在街头巷尾兴奋的热吻着,还有激情四溢的青年男女或者青年男男、青年女女之类的组合在比较暗一点的角落里扭动着身躯,喘息着,呻吟着,喷洒着年轻人的热情,同时给亚特兰蒂斯的浮华以及堕落增添了一点儿粉红色的气息。

  金钢裹着一件亚特兰蒂斯人的长袍,面目都笼罩在了披风下,缓缓的行过了一条条街道。路边停靠的马车在剧烈的颤抖着、‘嘎吱’有声的摇晃着。白色水雾在齐人腰部的地方飘荡,让金钢好似没有腿的幽灵在路上晃了过去。到处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夜行作乐的男女,金钢只能学着亚特兰蒂斯人那古怪的故作优雅和端庄的步伐,缓缓的朝前行走。

  在街灯和喷泉中透出的奇异光芒映照下,明亮如白昼的亚特兰蒂斯并不适合金钢这样的人出门执行某些隐秘的任务。每一对男女或者男男或者女女大笑着相互搂抱着从金钢身边走过,金钢的肌肉都本能的绷紧。好几次他都差点挥出重拳击杀那些碰触了他身体的人。若非他强行克制了自己的本能,怕是一场屠杀已经在大街上发生。

  艰难的避开了那些荒唐的海人,紧张的行过了数十条街道,在几座宫殿群七拐八拐的走了一圈,金钢靠近了一座用淡蓝色的美玉做地基,地面建筑通体用黄金和黑色的巨石搭建的神殿。一路上他不断的朝那些隐藏在宫殿外阴暗角落里同样身披全身都笼罩在黑色披风内的人打着古怪的手势,那些人静静的给他让开了道路,让他长驱直入,走到了神殿的大门外。

  神殿的台阶很高,一百多级台阶是用一整块海蓝色美玉雕琢出来的。台阶宽有数十丈,无比的威风和大气。台阶的尽头两端处有两尊高有十几丈的古怪雕像,是两名有着鱼尾的男子手持三叉戟朝天猛刺的形象。

  金钢步伐轻快的踏上了台阶,快速的走到了神殿大门外,朝门口一名身披湛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含糊的说了几个字。那男子朝金钢打量了一阵,无言的点点头,领着他走进了这座神殿高近乎百丈,却只有三丈许宽,让人无比压抑的巨门。

  一队身披海蓝色战裙的精壮武士从门内行了出来,在门外站成了一个小小的方阵,摆出了一副不让任何人进入神殿的架势。同时那门户上几个扭曲的字符上荡漾出一道蓝色水波,将门户遮盖得严严实实。整座神殿也被一层厚重的蓝光覆盖,一声声悠长而厚重的祈祷声在神殿的附近盘旋,一股神圣的宗教味儿在空间中弥漫,不知名的力量开始谨慎的扫描神殿方圆数里内的每一寸土地。

  瘦瘦高高的穿了一套海人卫兵全套行头的赤椋谨慎的从远处一座宫殿的柱子后快速退走,正好避过了虚空中几缕神念的扫描。他朝那被蓝光覆盖的神殿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狞笑:“夏颉大兄果然是好见识,半路上让我溜下车却是有先见之明的。难怪这金钢平日里大吃大喝好似饿了几天一般,今夜却不肯和我们去那莫维尔的庄园参加宴会。哼哼!”

  赤椋快速的掠过几条街道,到了一处僻静的花园内。他跳上一颗大树,在上面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树下,一个海人巡逻兵赤裸着身体倒在那里,双眼翻白,脖子里发出‘咯咯’的怪声。赤椋跳下树来,将自己身上的那一套巡逻兵的行头丢到了那倒霉鬼的身边,拍拍手扬长而去。

  神殿内,金钢揭开头罩,朝四周看了看。这是一条很幽邃的通道,呈三十度的斜角通向地下。通道只有两张多宽,很昏暗,只是依靠着左右墙壁上镶嵌的海蓝色宝石发出的幽光照明。每隔十丈镶嵌一颗的宝石下静静的站立着一名名身材极高的精壮卫兵,他们身穿全套的海蓝色战甲,手持闪闪发亮的双手大剑,目光凝视着前方的一点,纹丝不动。

  金钢的朝这些士兵扫了几眼,不错,在海人中能有这样的士兵很不容易,这些士兵的肉体居然都达到了九等巫武的水准,精神力也很是不弱。加上他们身上那海蓝色铠甲散发出的隐隐的水性能量波动,他们应该有着不错的战斗力。

  金钢和那领路男子的脚步声在通道内回荡,走了大概有一刻钟左右,不知道已经到了地下多深的地方,前方终于出现了一扇用赤金打造的大门。高五丈许的拱门上用海蓝色宝石镶嵌出了一副星图,一道道幽蓝的光芒在那些宝石中流窜,整座门户都覆盖在一层厚厚的蓝光下。

  领路的男子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根尺许长的黄金权杖,重重的在门户上用古怪的节奏敲了几下。

  大门缓缓的敞开了。那男子低沉的说道:“进去吧,里面有接待你的人。”

  金钢朝他点头示意,大步走进了门户。那男子右手朝那大门一招,大门无声无息的在金钢身后合上。

  门内是一个直径近百丈的圆形大厅。地面是用美玉铺成的,光洁得可以当镜子使用。大厅内陈设很简单,几张纯金铸造的长条方桌放在正中间,十几名身穿血红色铠甲的男子正围着方桌玩着一种金钢没见过的游戏,一种古怪的小纸片在他们手上不断的抽进抽出,桌上还堆着一堆堆的闪动着蓝色光芒的钱币,钱币的材质是一种很罕见的蓝色晶体。

  除了这几张方桌,大厅内还有几套沙发随意的丢在地上,其他的数十名同样穿着血色铠甲的年轻人正懒散的躺在上面休憩。还有一些人正围在角落里的一个小酒柜前,端着美酒不断的轻声谈论着什么。

  大厅看起来比较凌乱,但是金钢一眼就看出,若是有人闯入,这些正在赌钱或者正在休憩或者正在品尝美酒的男子,正好能从各个角度发动致命的攻击――全方位,没有任何死角。

  而这些男子的实力么。金钢的瞳孔缩成了针尖般大小。这些男子的肉体似乎都经过了某些特别的萃炼,和大巫们用巫力萃炼肉体不同,他们的肉身所受到的萃炼是一种以金钢的见识所无法理解的手段进行的。他们的肉体居然都达到了普通的一鼎巫武的程度,很强大。但是,似乎这种改造的手法很有些问题,因为他们的生命本源都受到了极大的创伤。金钢看得出来,他们的寿命最多还有三十年。

  一种透支生命力进行的改造。金刚作出了这样的判断,同时在心里不屑的诽谤了这些男子几句。大巫们的实力越强,寿命就越高。而这些海人男子,他们的实力越强,寿命却变得越短。这也许就是他们取得这么强悍力量的代价。

  正在方桌前玩那些小纸片的一名金发男子随手将手上的纸片丢在了桌上,自己面前的一堆蓝色钱币也随手推了出去。他站起身来,朝金钢深深的看了几眼,用轻柔却带着一点儿古怪的‘咕咕’声的嗓音问道:“你是,他的使节?”

  金钢朝他点点头,低沉的说道:“他也在。”

  金发男子缓步走向了金钢,站在金钢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阵。过了好一阵子,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自己和金钢的高度差,嘀咕道:“你的块头很大嘛,不知道你的实力有多强。你,能吃得起我的一拳么?”

  他虽然比金钢矮了一个多头的身高,却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俯瞰’着金钢:“听说,你们夏国的巫,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战士。你们没有吹牛么?我可没看出你哪里比我们强大。”他伸出手拍打着金钢的左胸,很下作的捏了几下金钢那爆突的胸大肌,回头朝屋子里的那些男子笑道:“伙计们,他的胸部很丰满,和我们亚特兰蒂斯最风骚的娘们一样,有一个大胸脯!”

  满屋子的男子全笑了起来,他们高傲的,用那种不屑的眼神打量着金钢,放声大笑。

  一名正在喝酒的男子将嘴里的美酒喷出了老远,他大声叫嚷道:“啊哈,这个壮汉很有味道,我知道你们有人同时也喜欢男人,不如,你们谁去把他宠爱一下?噢哟,这家伙看起来是个好床伴!”

  金钢的脸上渐渐的露出一丝怒气,他阴沉的说道:“首先,我不是夏人。其次,我可以轻松的杀死你们所有人。”

  金钢轻蔑的伸出一根小指头,狠狠的朝四周比划了一下,他同样不屑的说道:“我,金钢,大王身边的护卫统领,我就用一根手指头,可以轻松的杀死你们!”他同样高傲的抬起头来,冷笑道:“你们,不堪一击。”

  拍打着金钢胸脯的金发男子面色变了,他咬着牙齿冷笑道:“哦?是真的么?”他的眼睛里突然喷射出疯狂的杀意,狠狠的一拳轰向了金钢的小腹。他咆哮道:“那,你就给我去死。。。啊~~~”

  凄厉的惨叫声让屋子里所有的男子都跳了起来,他们惊恐的看着金钢。

  金钢轻而易举的扭断了面前那金发男子的手臂,另外一只手已经没入了他的胸膛,从他的后心探了出去。金钢那血淋淋的大手上抓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一滴滴鲜血滴落在光洁的美玉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水滴声。金钢阴沉的扫视了一眼屋子里那些目瞪口呆的男子,低声说道:“狂妄,你们比夏国那些没上过战场的巫家小崽子还要狂妄。以你们这点实力,也敢招惹一名九鼎上品的巫?”

  九鼎上品!

  而金钢跟随夏颉从蛮国出来的时候,告诉夏颉的实力是――八鼎巅峰!

  九鼎上品和八鼎巅峰。这是天差地远的实力。一名九鼎上品的巫武,可以轻松的秒杀数百名八鼎巅峰的巫武。就好像一鼎的大巫,可以轻松的杀死数千名没有鼎位的巫武一样。就好似白去蹂躏一只刚刚出生的还没有睁开眼睛的小白兔,没有丝毫的悬念。

  随手将那金发男子渐渐变冷的尸体丢在地上,金钢看了一眼手上的心脏,随手将那一团还在微微颤抖的血肉丢在了刚才这男子赌钱的方桌上。金钢咕哝着说道: “我不想杀人,大王这次派我出来,不是让我来杀人的。”金钢冷笑了几声,慢吞吞的在衣服上擦干净了手上的鲜血。他低声的、含糊的说道:“不过,如果你们实在是想要那样,杀几个人又算什么?干掉你们,比玩女人还省力气。”

  大厅内的海人男子面色同时变了一下,他们愤怒的朝前逼近了一步。

  正对着金钢,大厅的另外一端的那扇用黑色不知名材料做成的大门突然缓缓打开一条缝隙,一名白发老人从里面探出了半个身子。他阴阴的咳嗽了几声,屋内的这些暴怒的海人男子同时恭敬的低下头,乖乖的回到了自己刚才的位置,继续着他们刚才的活动。

  老人朝金钢招了招手,淡淡的说道:“进来。把你身上带血的东西留在外面。神殿里面,不能沾染这些东西。”

  用力的擦干净手上的血迹,将那染血的披风撕下丢在大厅里,金钢迈步走进了那大门。门户,又在他身后合上了。

  门内是一座奇异的殿堂。宽不过两百丈的殿堂有接近五里深,进门一条淡蓝色的厚实的地毯直通向了殿堂最深处那座高高在上的宝座。殿堂的墙壁、天花板、地板,全部是透明的,可以看到无数古怪的深海生物在轻松的游来游去。除了这条地毯,若是踏在其他的地方,就好似虚浮在海水中,给人一种空荡荡不受力极其不安全的错觉。

  金钢跟着那老头朝前缓步行走,一直走到了地毯的尽头。他前方十丈远的地方,一个高有三十几丈的高台上,那高高在上的宝座里端坐着的,身披黑色的长袍,长袍上用金蓝色的丝线绣出了极其华美的花纹的老者,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这名老者极其的苍老,披散下来的带着象牙黄的头发和胡须都证明了他经历过的悠久时光。他的眼皮有点浮肿,眼袋耷拉着,面上全部是皱纹,大大的骨架子上只有了一层儿皮肉,好似一座骷髅架子挂上了一件上好的袍子堆在了那宝座里。他脖子上挂着几串极大的黑色珠子,手上带着几个硕大的有极强的能量波动散发出来的戒指,其他的各种饰物更是种类繁多。但是当这老者闭上眼睛时,这华美的长袍也好,各种各样充斥着各种象征性符号或者符文的饰物也罢,都不能掩饰这个老者已经老得只剩下一口气,好似行尸走肉一样的事实。

  可是,当他睁开眼睛,从那浮肿的眼皮下露出一丝儿极其微弱的神光时,他给人的感觉就全变了。

  一股森严的压力突然充满了整座殿堂,殿堂外的那些深海生物惊惶失措的四散奔逃,一会儿的功夫,视线内就连一只浮游生物都看不到了。老者好似突然充满了活力,整座殿堂好似和他连在了一起,殿堂的墙壁、天花板、地板同时闪耀起一层蓝得发紫、紫得发黑的水光,可怕的能量波动让金钢都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不断的后退,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金钢已经被那可怕的压力直压到了进来的大门上。

  那股压力还在源源不断的涌来,虽然只是精神上的威压,却好似实质一样作用在金钢身上,他的骨骼都发出了‘嘎嘎’的响声。金钢的身体哆嗦着,他甚至都无法调动体内的巫力来反抗这股可怕的压力,他只能纯粹的凭借着肉体本能让自己笔直的站在那里。

  不,甚至他的肉体力量都被削弱了九成九,他只有凭借着最后的一点儿力气勉强让自己不跪倒,他喘息着,大声的喘息着,冷汗一滴滴的从他额头上流淌下来。金钢从来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诡异而可怕的人物。

  这老者的实力并不强,金钢能清晰的察觉到,这老者的真实实力比起九鼎大巫也强不到哪里去。可是,他的精神威压有效的让金钢根本无法调动任何一点巫力,甚至让他无法指挥自己的肉体。若非金钢也达到了九鼎上品大巫的实力,他的精神力也强悍到了极点,这名老者仅凭他的精神威压,就能让金钢的精神彻底崩溃,从而沦为他的奴隶。

  这不是实力的真实体现,而是一种古怪的邪恶的力量,一种邪门的法门。或者说,这老者身上有什么古怪的法器,才能让金钢这样的人物在瞬间就被这老者压制得无力还手。金钢敢发誓,给他一瞬间的机会,他可以将这位肉体已经衰老得几乎随时可能瓦解的老头撕成碎片,但是,他就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高台下还有数十名身披黑色长袍的老者。他们目光阴冷的看着金钢靠在那大门上剧烈的颤抖,刚才领金钢进门的老者阴沉的说道:“见到我们亚特兰蒂斯海洋神殿首位大祭司撒拿旦•奥古斯都大人,你应该下跪。”

  可怕的精神威压突然消失,金钢绷紧的几乎崩溃的身体突然失去了压力,他‘咕嘟’一声跪在了地上,长长的喘了一口粗气。他惊恐万分的抬起头来,看着那微微眯着眼睛的撒拿旦•奥古斯都,心悦诚服的远远的朝他行了一个礼:“金钢,见过大人。”

  撒拿旦•奥古斯都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他低声的说道:“唔,起来吧。不用拘礼。把这里当作你自己的家一样。”他‘呵呵呵呵’的笑着,笑得很开心,张开的嘴露出了牙齿都掉光的光秃秃的干瘪的牙床。“我喜欢你这样的,充满了活力的年轻人。年轻,真好。”

  脸上充满了回忆和憧憬的撒拿旦•奥古斯都抬起头来,不知道想到了一些什么,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幽幽的叹息了一声:“真的,年轻,真好呀~~~看看你那充满了生命力的肉体,看看你体内跳动着的旺盛的生命火焰,年轻。。。真好。”

  撒拿旦•奥古斯都的声音,无法形容。听到了他的声音,金钢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阵的收缩,好似有人揭开了他的头盖骨将一桶雪水浇了下来,浑身一阵冰寒。那声音很飘忽不定,断断续续的好似随时都能熄灭的风中残烛,但是他就是不肯断裂,死气活样的硬是要在断裂的边缘突然又接上一口气。声音更是很阴冷,阴冷得好似棺木中埋了几千年的老僵尸嘴里喷出的阴风,还是那种得了哮喘的老僵尸喷出来的。

  而且,说话的时候,撒拿旦•奥古斯都的语气很古怪,羡慕、嫉妒、以及一种狂热的想要占有的欲望充斥在他的话语中,让金钢不寒而栗。尤其他那火辣辣的眼神,好似看到了小白兔的饿狼一样火辣辣的眼神,更是让金钢的心脏莫明其妙的剧烈跳动起来。好似撒拿旦•奥古斯都随时都能扑到他身上夺取他的肉体,金钢心里充满了警惕和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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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黑的带着一些古怪的黄色斑点的舌头慢吞吞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撒拿旦•奥古斯都颤巍巍的抬起头来,朝金钢指了一下:“他在哪?嗯,真是的,没想到一切都这么顺利,嘻嘻嘻嘻!我的孩子这么快就回到了我的身边,真是太好了!嘻嘻,嘻嘻嘻嘻!”

金钢猛的打了个寒战,他快步走到了毯的尽头,也不敢抬头看撒拿旦•奥古斯都这个老怪物,而是从腰间解下了一个皮囊,从皮囊里掏出了一个巨大的――用各种古怪的金属打造成的,雕满了各种各样华丽花纹的――大棺材!

厚重的棺木被金钢轻松的打开了盖子,躺在棺木中静静沉睡的该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里闪动着幽邃的血光,该隐脸上露出了邪恶的阴笑:“赞美伟大的父亲,真的是太美妙了。这种形状打造的能量收集装置,可以有效的提升我的力量。棒极了。”

缓缓的竖起上半身,该隐慢条斯理的从棺木中爬了起来,他优雅的朝一脸笑容的撒拿旦•奥古斯都行了一个海人的贵族礼节,很亲热的问候道:“我尊贵的父亲呀,您最近身体可好么?如您所愿,我顺利的逃出了亚特兰蒂斯,并且在那个遥远的国度有了一个可靠的盟友。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着,您的心愿,也许很快就能达成哩。”

撒拿旦•奥古斯都抿着嘴笑起来,他热情的招呼着该隐:“我亲爱的最最受我宠爱的该隐呀,实在是委屈你了。你身为我最喜爱的孩子,却要背负着叛徒的名义逃离亚特兰蒂斯,就连回来看望我,都要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我亏待了你呀!”

该隐若无其事的耸耸肩膀,他冷笑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在那些愚蠢的家伙眼里,我该隐只是海洋神殿制造出来的战争机器而已,他们谁能明白我的伟大以及父亲您的无边威能呢?被他们当作叛徒?哦,不,我并不在意这些。”

猩红的舌头舔舐了一下湿润的嘴唇,该隐做了一个阴森的鬼脸,他冷笑道:“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一切代价都收回来的,不是么?父亲?比如说,那群该死的野蛮的狼,那群下贱的奴隶,那群敢去追杀我的所谓的亚特兰蒂斯的忠诚战士,您不反对我干掉他们吧?”

撒拿旦•奥古斯都缓缓的站起来,慢吞吞的从那高台上飘下,他微笑着走到该隐的身前,亲热的拥抱了一下该隐:“当然,我的孩子,我最满意的一件作品,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随便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比如说,那些自以为是,以为自己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十一位海洋祭司,我允许你到时候饱餐他们的鲜血。”

他用力的拍打着该隐的肩膀,无比阴森而狰狞的说道:“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你明白么?你可不要一时冲动,破坏了我那个完美的计划。”

该隐拘谨而恭敬的低下了头,他笑道:“尊敬的父亲大人,当然,我绝对不会冲动的。”

抬起头来,该隐兴奋的拉着撒拿旦•奥古斯都的手,走到了他那巨大的棺木旁:“父亲,太奇妙了,这种形状的能量汇集装置,让我的力量上升得很快。您,能帮我再制造十三具么?我的那十三名后裔,也需要它们呀!”他笑得很开心:“您看,我也正是凭借着它,才避开了那些巫的搜索哩,它能有效的隔绝一切的能量扫描。最少,绝大部分吧?”

撒拿旦•奥古斯都用溺爱的眼神看了该隐一眼,一脸无可奈何的说道:“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制造这些,可要耗费不少的东西和能量。可是,谁叫你是我最心爱的孩子呢?”

他摸了摸那口金属棺木,低声叹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机会返回亚特兰蒂斯,正好有一样东西已经完成了,你正好用得上。跟我来吧。”他拉着该隐,转身朝他宝座下的那高台行去。

该隐微笑着,他无奈的耸耸肩膀道:“哦,的确,一切都很顺利。原本是想要叫金钢趁着大夏和海人交战的混乱时机送我回来的,可是没想到,他居然有机会混入了夏国的使节团,实在是太棒了。能够再次见到父亲您,实在是让我高兴呀。”该隐目光闪烁,很热烈的看着撒拿旦•奥古斯都的――脖子上的大动脉。‘哧溜’,该隐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唇,吞下了一口吐沫。

撒拿旦•奥古斯都彷佛没有注意到该隐的小动作,他慢吞吞的在那高台上好似胡乱的拍了几下,一道闪动着蓝色光芒的狭窄门户打开了。他拉着该隐迈进了门户。该隐回过头去,指着金刚用命令的口吻说道:“看管好我的能量收集器,否则我会让你的大王杀掉你的。。。全部族人。”该隐阴阴的笑着,金钢无声的点了点头。

门户内是一条笔直向下的蓝色光道,撒拿旦•奥古斯都和该隐在蓝光中慢慢的向海洋深处沉下去。两人刚开都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两人大概都快下降了一万多丈,光道外已经出现了数百丈长的章鱼和近千丈长的鱼龙之类的怪兽时,撒拿旦•奥古斯都才自言自语般问道:“我的孩子,从你上次去安邑夺回海神之权杖,一直到这一次你去了那个野蛮的国度,你觉得那些野蛮人和我们亚特兰蒂斯的实力对比,怎么样?”

该隐用一根尖锐的手指在光道上划拉划去,发出细碎的尖锐声响。他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有点犹豫的说道:“如果是面战的话,我们亚特兰蒂斯的军队,还是很难战胜他们。您要知道,夏国还有很大一部分军队放在了他们另外三个方向的国境线上。和我们交战的军队,只是他们直属于国王指挥的一部分。甚至他们国内的那些重臣,他们的私人军队还留在自己的领里。”(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17K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掐着指头盘算了好半天,该隐这才抬起头来叹道:“如果父亲您不发动神殿的全部实力,在面上我们最多和他们保持僵局。”

撒拿旦•奥古斯都的脸蛋抽搐了一下,他低声嘀咕道:“不,当初我们亚特兰蒂斯刚刚来到这片大陆的时候,我和他们巫殿的大巫签订了相互不许出手的协议。他们九大巫殿的主人不允许出战,我,以及神殿的那些资深的大祭司,也严禁出手。这是我当年耗费了几乎海神权杖所有的能量才勉强争取到我们亚特兰蒂斯人的一线生机。”

沉吟片刻,撒拿旦•奥古斯都阴沉的说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我是不可能真正露面和他们交手的。太危险了,太可怕了,他们的那九名大巫,还有那些隐藏在黑暗中不知名的强者。可怕呀,和我同一个时代的所有海洋祭司全部陨落了,只有我,勉强活到了现在。可是我的身体,也快崩溃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撒拿旦•奥古斯都摇摇头,两人已经到了光道的尽头,他们面前,就是一扇明亮的光门。

撒拿旦•奥古斯都双手闪烁着一丝丝一缕缕好似蜘蛛网一般在空气中摇曳的黑蓝色幽光,慢慢的按在了那光门上。一声极其轻微的空气对流声后,两人已经被挪移到了一个宽敞而明亮的大厅内。

大厅的天花板是很明净的乳白色,柔和的白光从天花板上照下来,不刺眼,很明亮。光线从四面八方照来,板上看不到人的影子。

很多身穿的黑蓝色祭祀长袍的神殿祭司在这个长宽都有数里的大厅内忙碌着。稀奇古怪的机器到处都是,一座座巨大的水晶容器闪动着各种奇怪的光芒,里面漂浮着人体以及各种古怪的生物肢体。大厅的墙壁半腰里,是一条条环形的天桥,身穿血红色铠甲的海人战士以及一具具没有蒙上仿生皮肤的杀戮者机器人在那天桥上缓步游走,防守极其严密。

撒拿旦•奥古斯都带领该隐走进大厅的时候,所有的祭司、战士同时跪在了上。撒拿旦•奥古斯都低声的‘嗯’了一句,这些人才站起来继续自己的工作。两人穿过突然间紧张了十倍和忙碌了十倍的大厅,从大厅另外一端数十扇门户中正中的那一扇走了进去。

漫长的甬道内戒备森严,到处都是各种闪烁的光芒和一条条笔直的光线扫来扫去,时时可以听到沉闷的电子声在甬道内回荡。每隔五六丈远,低矮的天花板上就有一盏急速旋转发出红蓝二色光芒的灯盏,通道内的气氛极其压抑,极其的紧张。

通道的尽头,一排近千名海人战士穿戴着全封闭式的铠甲,手持小型的高能湮灭炮站在一扇小小的门户前。这些战士的铠甲和普通的海人战士身上所穿的又大为不同,他们的铠甲都涌动着极强的能量波动,甚至可以看到一片片湛蓝色水花在他们铠甲上不断的迸射出,化为一片片极小的水幕覆盖在铠甲上,可见这些铠甲拥有的极强防御力。

撒拿旦•奥古斯都走过这些无比警惕的士兵,走到了那扇只容一个人出入的小门前。

若是夏颉在这里,他会惊奇的发现这扇门户上使用的各种验证技术,都是前世里他所熟知的玩意。

食指的指纹、双目的视网膜、唇纹,以及最后滴进一滴血的DNA验证,最后撒拿旦•奥古斯都还往那门户内注入了一道黑蓝色的能量,那扇门户才缓缓的挪开。厚达十丈的门户,可以抵挡相当程度上的攻击。

一缕缕白色的冷气从敞开的门内朝外面蔓延开来,撒拿旦•奥古斯都拉着该隐走进了这扇门,谨慎的将那大门关闭。他颤巍巍的说道:“孩子,这里的一切,是最高的机密。绝对的最高机密,你所见到的一切,都不能向外讲,你知道么?这里是我们亚特兰蒂斯的最高机密。”

该隐气得嘴里四颗金色的獠牙痒痒的,最高机密?他什么都没看见!

这里是一个四方形的大厅,大厅的墙壁是古怪的青黑色,上面雕刻了无数拳头大小的扭曲文字。肃穆而充满了历史的沧桑,这间大厅的年代应该是极其古老的。

而大厅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开辟了无数个门户,每一扇门都恰好能容纳一个体形普通的人出入,除了这么门户,该隐什么都没看到。

撒拿旦•奥古斯都得意的磕了磕光秃秃的牙床,他紧紧的拉着该隐,朝其中一扇门户走去。

又推开了一扇门,顺着门后细长的通道七拐八拐的走了一阵,两人到了一间小小的房间内。

长宽不过四五丈的房间,高有十几丈,给人的感觉极其的压抑。

房间正中是一个小小的祭台,底座边长三尺多的祭台高有两丈许,一道朦胧的蓝光从天花板上射下来,笼罩了整个祭台。

祭台最上方,一个拳头大小的水晶球悬浮在那一道蓝光内,水晶球的正中,是一点殷红的血液。那血液透出了点点金色的光芒,似乎在水晶球内沸腾翻滚。那么小的一滴血液,却给了该隐好似汪洋大海在愤怒的掀起滔天巨浪的错觉。

“孩子,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撒拿旦•奥古斯都痴痴的看着那一颗水晶球。

“诶,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到,那一滴血,非常的美味。”该隐的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凭借着血族的本能,他察觉到那一滴血中蕴含了十几种极其玄妙的能力,非常的强大。

歪着脖子看了该隐一眼,撒拿旦•奥古斯都走到了那祭台下,随手在那祭台上拍了一掌。一小块祭台慢慢的挪开,撒拿旦•奥古斯都从里面取出了两个精巧的青铜酒杯。

他走到房间的一角,随手在那墙壁上拍了几下,那一堵墙壁都缓缓的升起,露出了墙壁后面被纯金锁链扣在十字架上的十几名美丽的海人少女。这些少女的嘴里堵着厚厚的丝棉,赤裸的身躯被那纯金锁链扣得死死的,丝毫都不能动弹。她们美丽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泪光,惊恐的看着朝她们走过去的撒拿旦•奥古斯都。

“嗯,这些都是最极品的处女。”撒拿旦•奥古斯都抿着嘴微笑:“每过三年挑选神殿圣女的时候,测验时总会有一批很不错的小姑娘失踪,哦,那群笨蛋都以为她们被海神带走了。可是只有我知道,她们在这里。她们依靠这房间内的维生系统存活,嘻嘻,嘻嘻嘻嘻,很好。”

好似在市场上挑选猪羊的屠夫,撒拿旦•奥古斯都在这些少女的乳房上、肚子上拍打了一阵,挑选了一名少女,用指甲在她的动脉上划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小心翼翼的用那青铜酒杯接了两杯热腾腾的鲜血。

父子两人手持酒杯,相互碰了一下杯子,同时将那热腾腾的鲜血喝得涓滴不剩。两人同时微笑着说道:“鲜血就是生命!”

该隐微笑着擦拭了一下嘴角的一缕血迹,他不断的用眼角余光偷瞥那颗悬浮在祭台上的水晶球。

撒拿旦•奥古斯都那好似死人一般的脸上,则是渐渐的冒出了一丝血色,他幽幽的说道:“是啊,鲜血就是生命。如果不是有这些可爱的小姑娘的鲜血,我又怎么能熬过这么多年?鲜血是神奇的,我的孩子,也正是因为我在鲜血上的领悟,才让我产生了制造你的想法呀!”

他微笑着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该隐,我最亲爱的孩子。从我身上取出的一点儿蕴含了我本源生命力的鲜血,从而诞生了你。”

他指着那水晶球微笑道:“而那一滴鲜血,是和我同年代的十一名在和大夏巫殿的主人战斗中陨落的,我们亚特兰蒂斯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十一位海洋祭祀的本源鲜血。”

该隐的眼珠子变得锃亮锃亮的,两颗眸子好似两盏血红色的小灯泡,那等血红色的光芒,让这小小的房间都覆盖上了一层血色。

撒拿旦•奥古斯都微笑着,他拍打着该隐的肩膀,微笑道:“外面的情势发展得不错,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前进。可是,我的孩子,你是我的计划中最后一道保险,我最后的依靠呀!”

他哀叹道:“所以,虽然我舍不得让这些老朋友彻底的失去机会,但是,我觉得,把他们的本源鲜血作为奖励送给你,让你提升一点点实力,是更加合算的事情。该隐,这滴鲜血是你的了。”

四颗金色的獠牙从该隐嘴里探了出来,他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了,他只能急骤的喘息着,好似渴望骨头的小狗一样看着撒拿旦•奥古斯都。

撒拿旦•奥古斯都微笑着,轻轻的抚摸着该隐的脸蛋,他轻柔的说道:“孩子,你这一次回来得很及时,很顺利,很是时候。唔,记住父亲得计划。为了这个计划,你应该明白怎么做么?”

他伸手一招,那水晶球已经落入撒拿旦•奥古斯都的手里。他恋恋不舍的抚摸着那颗水晶球,低沉的说道:“我和他们十一人的本源鲜血混合在一起,就是我们亚特兰蒂斯最为完美的基因组合。也正是出于这个目的,我才制造了你啊,该隐。你们从鲜血中获得能量和能力的本能,是我耗费了数千年的岁月才研究出来的呀。”

水晶球落入了该隐的手中,撒拿旦•奥古斯都轻柔的说道:“交给你了,该隐,亚特兰蒂斯完美基因的拥有者。努力吧,我等着看最终的结果。你知道我的最终目的的,不是么?”

该隐紧紧的抓着那颗水晶球,恭敬的跪在了撒拿旦•奥古斯都的面前。

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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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7 16: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二十九章 黎巫之怒(上)

‘吱呀~~~呀呀呀呀~~~呱~~~呱~~~’

凄厉难听的啼叫在天空回荡,数以万计体形比牛犊子还大了一圈的黑色乌鸦在天空盘旋,有如一片不详的乌云,在碧绿的草原上投下了一片阴影。这些被东夷人奉为圣鸟的乌鸦,等着猩红的小眼睛,张开丈许宽的翅膀在天空缓缓盘旋,贪婪的打量着下方无数的新鲜血肉。

碧绿的草,沾染了大片大片鲜血的草。那血是如此的多,多得在草原上汇聚成了一条条数尺宽的小溪。血流‘汩汩’的注入了几条大河,于是河水也变成了粘稠的猩红色。带着刺鼻腥味的河水流进了东夷落日城外那个巨大的湖泊,于是那湖泊也翻起了血浪。水里血腥味太重,那些藏匿在湖底最深处的巨大水兽都忍不住浮了起来,将头探出了水面,惊恐的朝更远的湖区逃遁。

湖面上飘着数以十万计的尸体,每一具尸体都是被极强横的力量迎面轰中,往往大半个身躯都被轰成了粉碎,只有残肢断臂在水面上载波载浮。一些不通灵智的水兽、大鱼正在吞吃这些尸体,场面一片狼藉。

以东夷祖落日城为中心,方圆千里之已经化为一片死。横七竖八的不知道多少头插羽毛的东夷箭手的尸体胡乱的被人堆在上,一道道血流正是从那些高耸的尸体堆中流淌出来。碧绿的草原上到处都是血迹,到处都是被强力巫术命中后留下的巨大痕迹,尸体的臭味和血腥味冲天而起,引得那些天空的乌鸦更加的叫嚣骚动。

以大夏隐巫殿为首,大夏巫殿天巫殿、巫殿、灵巫殿、幽巫殿、黎巫殿、令巫殿、幻巫殿、力巫殿、化巫殿九大巫殿为辅,大夏九州九大镇巫殿为羽翼,大夏巫教倾巢出动,趁着东夷人祖被夺,各大部落和他们王族后羿一族正在闹纠纷,各大部族将派驻在落日城的九羽箭手纷纷抽调回族的关头,一举攻陷了落日城!

隐巫殿三千六百多位九鼎大巫联手出动,九大巫殿出动的九鼎大巫合计超过两千人,坐镇九州的九大镇巫殿出动九鼎以上大巫一千三百多位,合计七千余名九鼎大巫,率领大夏巫教六成以上的精锐以最无耻的手段偷袭落日城,一鼓而破,落日城内不到五百名九羽箭手第一时间就被力巫殿诸多巫武屠戮一空,随后就是一场毫无悬疑的大屠杀!落日城方圆千里内,所有东夷族人被杀得干干净净。

金乌原在呻吟,在嚎哭,东夷人的鲜血浸润了这片土,一道道幽魂在天中飘荡,控诉着大夏巫教的残忍和狠辣。

幽巫领了数百名幽巫殿的巫,手持各种以人骨制成的巫器,在金乌原上空缓缓的往来飞行。一道道黑色的波纹朝四周虚空急速扩散,那些东夷人的魂灵儿被那黑色波纹打得粉碎,天间一片的鬼哭神嚎。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可见这些大夏的巫对于东夷人已经恨到了骨子里。

隐巫殿八百名隐巫每一人身后都紧跟着十名动作僵硬包裹得好似木乃伊一般的黑衣人,正在草原上仔细的搜寻着。有那躲藏在草窝里、树林中乃至水下、泥土中的东夷族人,都被他们挖了出来,当即处死。草原上所有的牲口,一缕处死。甚至就连下的老鼠、蚯蚓之类的虫豸,也被他们用巫力诛杀殆尽。鸡犬不留,这是大夏巫教最为狠毒的报复手段。

那些木乃伊一般的黑衣人更是诡异,他们的巫力是一种死气沉沉的黑灰色,所过之处一切生物都化为枯焦的粉末,就连那些深藏在下的草根,都无法避过这巫力的侵袭。这些乃是隐巫殿的终极巫力――用最弱也是八鼎顶峰的巫的尸体炼制的巫傀儡!这样的巫傀儡,隐巫殿还有很多很多。隐巫殿的巫死后,是不会下葬的,他们的肉体,都会得到最彻底的利用!

落日城正中的议事大厅已经被摧毁,原只留下了一个深有近万丈的巨大窟窿,天知道这些大夏的巫用了多么厉害的巫咒来攻打这里。

那窟窿的旁边,东夷人的大族长,当代后羿正仰面躺在上,嘴里发出无比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不断的发出最为恶毒的诅咒。“你们无端攻打我后羿一族,你们会有报应的!哈哈哈哈,你们并不能灭我后羿一族的苗裔!我的儿子,我的孙儿不在落日城!你们灭不了我后羿一族的苗裔!”

后羿在惨嚎,他身边的一块青石板上,他的孙女炛正发出了绝望的哀嚎:“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炛的脸上鼻涕眼泪横飞,小脸蛋扭曲得厉害,已经看不出她原本的模样来。两条五彩斑斓的毒蛇正在她赤裸的身躯上游走,漆黑的蛇信不断的在她娇嫩的肌肤上舔舐,八根漆黑的闪着亮光的弯曲獠牙在她身上时不时的磕碰一下,给炛带来了噩梦一般的可怕感觉。

突然,炛的身体一抖,她已经吓得失禁了,淡黄色的水迹打湿了青石板,两条毒蛇懒散的慢吞吞的朝她的头部爬了上去。

后羿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他愤怒的咆哮道:“炛!你死罢,像一个真正的东夷好汉一样的死罢!不要留下性命让他们欺辱你!”

他声嘶力竭的咆哮道:“无耻!你们大夏的巫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无耻?你们,太弈、午乙,你们大夏隐巫和九大巫以及九镇巫联手偷袭我后羿!你们就没有胆量和我后羿单打独斗么?”

太弈慢条斯理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他那根黑漆漆的木杖,狠狠的一杖捅在了后羿的左腿上。‘啪嗒’一声,后羿的一块肌肉炸裂,已经变成了木头纤维状态的肌肉崩开,没有流出一点儿鲜血。后羿剧烈的颤抖了几下,他的身体剧烈的跳动着,却无法离开面。他的下半身已经化为数根一般的东西,数以千计的细小根茎深深的扎进了下,他的生命力和他的巫力,正慢慢的顺着那些根茎流失。

缩着脖子、揣着双手的旒歆歪着脑袋看着不断叫嚣怒骂的后羿,慢吞吞的伸出淡青色的舌头,轻轻的在舌尖上吹了个口水泡泡。一阵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微风荡过,旒歆舌尖上的口水泡泡慢吞吞的飞落,恰好落在了后羿的身上。一道浓浓的青气蔓延开来,原本只有腰肢以下部位化为数根状后羿猛的惨叫起来,那木质化的范围急骤向他上半身蔓延,很快他胸口以下的身躯都变成了古怪的青黑色,一根根木质根茎从他身上急速钻出来,钻进了面。

后羿的颤抖益发的剧烈,这些钻出他体外的好似树根一样的东西,都是他的神经和肌肉啊!虽然他的大部分肢体都化为了木质状,可是他的触觉反而灵敏了百倍以上,哪怕一片羽毛落在他身上都会带来剧痛,何况是这样活生生抽筋撕肉?

旒歆翻了翻白眼,慢吞吞的看着后羿说道:“唔,我们联手偷袭你,只是想节省点功夫。我们没时间和你罗嗦。”

她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慢吞吞的说道:“其实,如果真的下毒手的话,我一个人,就可以灭绝你落日城了。唔,不过是一把药的事情啊?”

叹息了几声,旒歆朝身后挥挥手,几名黎巫殿的大巫急忙殷勤的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张软榻让她斜靠在了上面。旒歆两只小脚甩啊甩啊,慢条斯理的看着天空的大群乌鸦,淡淡的说道:“好吵闹啊?”

天空数万只巨大的黑乌鸦突然浑身一僵,好似石头一样‘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这些黑乌鸦砸得面‘砰砰’乱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通体化为了一摊摊清水,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的渗入了草。旒歆朝后羿看了几眼,轻轻的笑了几声。

演黑脸的太弈和旒歆完成了她的工作,演红脸的午乙上场了。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躺在上的后羿,满脸是笑的说道:“后羿,你也是一族之长,应该是识时务的。这样吧,你告诉我们九鼎的去向,我以天巫的名义发誓,绝对不会杀你,你的孙女也不会受到虐待,怎么样?”

午乙‘嘻嘻’笑了几声,很亲热的对后羿说道:“只要你告诉我们九鼎的下落,我们立刻就立刻你们东夷人的领。而且,只要你乖乖的和我们合作,我肯定会管教管教黎巫这小丫头,不会让她在你们东夷人的领上胡来的。”

一旁的令巫冷兮兮的恶狠狠的说道:“黎巫的手段,你们应该是清楚的。如果逼得我们大夏真的不得不那么做,那什么忌讳也就顾不得啦。不要看你们东夷人也是我们巫族一脉,可是真要灭绝了你东夷,想必天神也不会怪罪的。”令巫微笑着,慢慢的走到了炛的身边,轻轻的提起脚,很缓慢的踩在了炛的右脚膝盖上。

“如果大族长你不配合我们,那,既然已经杀了你后羿一族这么多族人,这仇也结下了,我们不介意做得彻底一点。”令巫阴阴的笑着,他的脚慢慢的加力,慢慢的将炛的右脚膝盖踏得扭曲变形,发出了可怕的骨头断裂和脂肪、肌肉被扭成肉酱的声响。

炛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她绝望的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叫:“爷爷,救命!”双眼翻白的炛脖子一歪,晕了过去。自幼养尊处优的她早就被那两条毒蛇吓得魂飞魄散,如今肉体又受到了最直接的打击,她能忍到现在才晕倒,已经是不容易了。

后羿疯狂的嚎叫起来,他拼命的扭转脖子,看着令巫的脚又放在了炛的左膝盖上。后羿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极其滑稽的感觉,他惨笑道:“荒唐,荒唐!你们大夏巫教倾巢而出,就是为了你们丢失的镇国九鼎么?这,这,***,你这群混蛋,我后羿如果能有那本事抢走你们的九鼎,我,我,我***早就带人进攻安邑了呀!”

太弈又是一杖闷了下来,将后羿的半边大牙打得粉碎。太弈怒斥道:“放屁,放你娘的牙狼屁!他***,你没那个本事?你没那个本事会派你们东夷人的族老去我们大夏境内杀人么?你没那个本事,前一阵子我们派出三波使者向你询问九鼎的事情,你会把他们赶出落日城么?”

后羿呆住了,他呆呆的张大了肿胀流血的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没错,一个月前,连续三波大夏的使节跑到了落日城,很是紧张的向他询问关于大夏镇国九鼎的事情。可是,那时候忙着处理族内纷争的后羿,用他们东夷人一贯的高傲和嚣张应付这三波使者,他很是‘调皮’的调侃了这些使节几句,随后就把他们赶出了落日城。因为祖被人劫走,东夷人的各大部落的族长和长老正在向他后羿逼宫,后羿哪里有心情理会大夏的使节?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就是因为自己粗暴的将大夏的使节赶走,最后居然将这些该死的疯子给招惹了过来?

他也没想到,大夏的隐巫殿和九大巫殿以及九镇巫殿,居然同时派出了大半人手攻击他落日城。最为无耻的就是,他们居然是在半夜里先用黎巫殿出产的各种剧毒毒翻了九成的后羿族人,然后才发动的偷袭。更加无耻至极的是,九大巫、九镇巫,这九个和他后羿的修为差不多的大巫联手围殴他一个,最后太弈这个修为比他后羿高深了许多的近乎达到天神之道的大巫,居然在背后给他后脑勺来了一木杖!

无耻,实在是太无耻了。

尤其是,这无妄之灾,他后羿太冤枉了啊!

如果他好生点应付那三波大夏的使节,客客气气的询问他们的来意,然后恭恭敬敬的送他们离开。如果他不把自己的几个儿子派出去弹压那些部族,如果那几个儿子和孙子不把后羿一族八成的军力都带出去,虽然同样无力抵挡大夏巫教的偷袭,但是起码自己有机会带人逃跑!哪里会像如今这样,躺在上被人用恶毒的手段逼供?

更加憋屈的就是,这群凶神恶煞给自己用了各种恶毒手段之后,将自己整治得生不如死了,这才流露出他们的来意。

天神在上,东夷人的历代祖先在上,他后羿怎么会知道他大夏的镇国九鼎被谁抢走了的?

后羿愤怒的吼道:“就是为了这个理由么?我,我,我赶走你们的使节,不证明是我抢走了你们的九鼎!你们!”

太弈阴沉的说道:“难道不是因为你记恨我抢走了你们东夷人的祖,所以你们才动手抢夺我们的镇国九鼎么?”

午乙益发阴沉的盯着后羿道:“宁可错杀三百万,不可放过一个人。和我们镇国九鼎比起来,你们东夷人的死活算什么?何况,你赶走我们的使节,心中定然有鬼。旒歆,继续上刑!”午乙轻轻的挥了一下手。

旒歆叹息了一声,她有点心疼的说道:“这老家伙怎么说也是九鼎上品的实力,能给他上刑的巫药,实在是……”她眼珠子飞快的转动着,学着夏颉敲诈刑天大风他们的模样,飞快的搓了搓自己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她细嫩的手指搓得那个快啊,看得太弈和午乙一阵的眼花缭乱。太弈当即扭过头去,当作没看到她的示意。

冤大头午乙老老实实的说道:“唔,这样么?耗费的材料,由巫殿负责如何?”

一旁的巫、灵巫、令巫、力巫等几个老头儿同时翻起了白眼,同时扭过了头去当作没听到。

旒歆则是微微一笑,手指一弹,一缕淡黑色的粉末好似一溜儿青烟,覆盖在了后羿的脸上。这些粉末好似有灵性的生物,飞快的顺着后羿的七窍钻了进去。后羿的眼睛突然瞪得溜圆,眼珠子差点没跳出了眼眶。他的瞳孔剧烈的抽缩起来,缩成了一个小小的针尖。

这巫药,将后羿的五感数千万倍的放大,哪怕是蚂蚁摩擦触须的声音,都像是在他脑子里打响了一道天雷;哪怕微风吹过他的身体,都会给他带来刀砍斧劈的剧痛;阴暗的天空投下来的一点儿灰淡的天光,也好似在他眼睛前放了数千个太阳,逼得他的瞳孔几乎缩得不见;四周的血腥味涌入了他的鼻腔,他好似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浸泡在粘稠的淤血中,让他有一种无法喘息的错觉。

只有味觉,只有味觉暂时没有发挥作用。

而旒歆扭头朝身后的人吩咐了几句,青鸧立刻从怀里掏出了几颗古怪的红色果实,捣成汁水后灌进了后羿的嘴里。

这是被夏颉评价成比后世的朝天椒还要辣十倍的可怕玩意,此刻后羿的味觉又被那巫药变得灵敏了数千万倍。这等火辣的液汁一流进后羿的嘴里,后羿立刻发出了莫名的呻吟声。

呻吟声,后羿已经无法叫出声了,因为他的舌头和咽喉在那一瞬间都被这果实的职业烧得肿大水肿。那可怕的火辣好似在他体内翻滚,后羿身上流淌出来的汗水都变成了淡淡的乳红色,他的血管在跳动,他的肌肉在抽搐。他的血液在以平时近百倍的速度流动,突然间,他脖子上一根剧烈跳动的血管‘啪’的一下炸开,冒着腾腾热气的鲜血一下子喷出了数丈远。

太弈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用带着点心虚的诡异眼神偷瞥了旒歆一眼。几个大巫同时抽了一口冷气,灵巫低声嘀咕道:“唔,看来,三年前她放在我茶盏中的,还是手下留情了的?这小丫头……”

五感被放大了数千万倍,此刻对正常人再寻常不过的东西,对后羿都是一种极大的戕害。而太弈却还凑到了后羿的耳朵边,运足了巫力大声的喝道:“告诉我,镇国九鼎的丢失和你们东夷人有没有关系?”

一道道巨雷击在后羿的耳膜上,他的脑袋都差点炸开。他疯狂的哆嗦着,两只手紧紧的扣住了自己的喉咙,他喘息不过来了。可是那火辣的汁液已经将他的喉咙烧得一塌糊涂,他哪里能说话?他哪里还能发出声音?他就连正常的呼吸都无法完成了。

随着旒歆手指连连弹动,几缕颜色各异的烟雾覆盖了后羿的身体,各种极端的疼痛、麻木、肿胀、冰冷、灼热等感觉同时冲进了后羿的感知,几乎瞬间将他的魂灵儿轰成粉碎。他的巫力已经被身体上钻入下的根茎抽得几乎完全消散,失去了巫力保护的魂魄又被旒歆的巫药一阵折腾,后羿的魂魄对巫术的抵抗力,已经降到了最低点。

一旁的灵巫恰时动了。他手上多出了一个乳白色用不知名的骨骼雕刻而成的铃铛。随着手腕轻震,那铃铛发出一连串飘忽的声音。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后羿嘴里喷出一道带着青烟的炽热得几乎要燃烧的黑红色鲜血,他的魂灵中掌管全部记忆的那一魂一魄被强行从他的魂魄里抽出。人的灵魂被活活的撕裂,这等残酷的刑法,让后羿顿时失去了全部的知觉,他那一魂一魄,被灵巫轻而易举的掌控。

灵巫小心翼翼的打了几个印诀,几道黑色的巫印渗入了后羿的那被抽出的魂魄里,后羿的全部记忆顿时在太弈他们面前一览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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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黎巫之怒(下)

十几名站在大夏巫教金字塔巅峰的大巫仔细的审阅了一番后羿的记忆,没有发现一点儿和镇国九鼎相关的东西,灵巫这才随手将后羿的残魂拍成了粉碎。灵巫阴沉的说道:“的确不是后羿干的。那,天下还有谁有那个实力捣鬼?”

太弈阴沉的用木杖将后羿的身躯砸成了粉碎,他冷声说道:“无非北方胡羯,南方蛮人。胡羯弱,可以像今天一样突袭他们王帐,拷问清楚。可是南方蛮人很强,蚩尤山城的防御禁制更是上古巫神亲自加持,想要攻进去,难呀。”

午乙则是忧心忡忡的说道:“不管这些,只是这里如何收场?东夷后羿一族,今日被我们杀掉了几乎所有的妇孺老幼,精锐战士的损失也不算小。这个仇怨,可是结大了呀?”

太弈冷声道:“老子连他们祖都抢走了,还害怕他们怎?后羿被我们联手杀死,他的几个儿子都领兵在外弹压各大部族,哼哼。”太弈阴狠的说道:“隐巫殿、九大巫殿分别留下一部分人手,去帮后羿的儿子争夺王位。九大镇巫殿去调集商族、陈族、莫族、炎鴓族的军队,趁他东夷人内乱的关头,给我多灭他几个部落。”

一干老奸巨猾、心狠手辣的大夏大巫瞬间达成了最为狠毒的计策。既然东夷人的各大部族的族长和长老正因为东夷祖的事情在向后羿族逼宫,那就让他们的乱子来得更大吧。大夏巫教插手后,只要东夷人的内战一旦打起来,起码能削弱东夷人一半的实力。没有百年的休养生息,他们休想恢复元气。

只是,因为镇国九鼎的丢失而变得近乎颠狂的大夏巫教的一应大巫,当他们开始插手东夷人的事务后,他们还能恢复元气么?

旒歆在那大湖内撒了一把巫药,就此那湖水再也无法让人饮用。幽巫在金乌原下方布置了一个恶毒的巫阵,让这里成为百鬼夜行的凶厉所在。大夏的诸位大巫纷纷使用各种手段,让东夷人的祖所在,变成了生灵勿近的绝。

落日城,所有东夷人心目中的权力核心所在,就此被大夏一手抹平,太弈他们做的事情,比当年攻克了安邑的东夷人做得更加的彻底,更加的决绝。精神上代表祖先的祖被人劫走,权力上的核心落日城、金乌原也变成了死,失去了这一切的东夷人,还会是那个团结的,可以和大夏正面相抗的东夷么?

被疼晕过去的炛醒了过来,她有气无力的呻吟了几声,看着后羿的残破身躯在那里发呆。她蓄养的那头貔貅趔趄着,强行拖着重伤的身躯朝炛行了过去。那头貔貅喉咙里发出很悲凄的‘呜呜’声,伸出利爪想要扯断趴在炛身上的两条毒蛇。

太弈一木杖将那貔貅扫成了粉碎,顺便在炛的额头点了一杖,将她的生机彻底灭绝。

一旁的大巫面色丝毫不见变化。弱肉强食,武力至上,这原本就是大夏,乃至这个时代的唯一规则。太弈杀死了炛,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慈悲――想想看,若是她被俘虏了送去了安邑,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

屠尽了金乌原上的后羿族人,大夏巫教留下了一部分人手按照他们议定的计策分别去扶植后羿的几个儿子争夺权位,其他人等架着道道狂风,往安邑的方向飞去。

太弈等一干大巫飞在队伍的最前方。太弈朗声说道:“镇国九鼎的失踪和东夷无关,我等穷搜天下数月,却也是不见丝毫的蛛丝马迹。若是我等再浪费时间于搜寻九鼎之上,则我大夏危殆。近来海人嚣狂,以那邪门技巧欺凌我大夏,想要灭我大夏传承。我大夏巫教值此危机当头,当倾尽全力助我大夏渡此劫难。”

一应大巫齐声应诺。只有旒歆眼珠儿一阵转悠,淡淡的说道:“唉~,那群海人么?不知道白那小东西如今怎么样了呢?好几个月不见他了,真有点想念他哩。嗯,今天用过的这几种巫药,不知道在貔貅身上好使么?”

太弈却在那里自言自语般说道:“要说如今能有实力夺走镇国九鼎的,胡羯不像。那么,只有蛮人了。这么多年来,我们大夏也没顾得上理会他们,谁知道他们如今有多强的力量?唔,等这次屠灭了海人,哼哼,以倾国之力灭了蛮人,岂不是好么?云梦泽是我隐巫殿的盘,他们在云梦泽附近立国,算什么呢?”

一行人刚刚赶到距离安邑城还有数百里的方,天空突然出现了奇异的景象。

一道道七彩流云从四面八方朝安邑城汇聚过来,天上到处都是明亮的七彩云朵在急速的流动旋转。道道霞光映得天间一片明亮,一股股浩大无匹的能量在天间波动,充沛的灵气流转时发出了刺耳的‘嗤嗤’声,那等劲风让普通的巫都在上站不住脚。安邑城的废墟外刮起了狂风,那是各种属性的灵气汇聚而成的大风,数万名傻乎乎的士兵被那狂风卷了起来,狼狈无比的摔出去了数十里远近。

神圣、威严的压力自天空降下,就连太弈都不由得面色惨变,惊骇于那股威压中蕴含的近乎天一体的可怕力量。

虚空中,正在指挥室内分别压着一名娇悄的女军官进行某些能力大比拼的安道尔和托尔同时惊呼,他们差点就得了某些功能型障碍疾病。从末日堡垒扫描器的反馈信息可以得知,安邑城的上空有极其强大的能量反应,比他们的海神权杖还要强的能量反应。

三清道观内,正在教授门徒的原始道人、通天道人同时惊讶的走出了殿堂,他们抬头看向了五彩斑斓的天空,不由得惊咦道:“怎会如此?”

天空中七彩的流云渐渐的形成了九个巨大的彩色漩涡,满天都是奇光异彩在急速的流窜。最终,随着一声巨响,九团七彩火焰自那云旋中喷射出来,九团烈焰带着数万丈长的光尾急速下降,最终在距离面还有百多丈的方突然放慢了速度。

九尊霞光万丈通体灵光流转的大鼎慢慢的向面落下。这九尊大鼎上面雕刻的上古文字金光熠熠,那些山精水怪、珍奇异兽的图案在流动的光芒映照下好似活物一般欢腾跳跃。若有若无的天籁在那鼎身附近飘忽不定的响起,一股极其宏大的力量统治了四方的虚空。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九鼎上射出了亿万道彩光,恰好覆盖了当初安邑城的面积。

好似时光流转,安邑城的废墟上慢慢的产生了玄妙无比的变化。无数残破的砖瓦碎片和土疙瘩从四面八方飞起,更有无数的砖块从虚空中直接生成。那些被摧毁的建筑,那被炸毁的城墙,那被末日堡垒的主炮轰成粉碎的巫术禁制,一一的回复。

只是一顿饭的功夫,一座完好的和以前没有任何差异的安邑城出现在大上――除了,城里的人。

一道流光闪过,天巫午乙出现在九座大鼎的下方,他尖锐的叫道:“祖神显灵啦!祖神显灵啦!我们的祖王大禹显灵啦!”

午乙完美的发挥出他身为大夏巫教日宗宗主,九州之第一神棍的本份。他手舞足蹈的在大鼎下跳起了大神,他欢呼雀跃的喷着白沫在那里嚎叫道:“祖先有灵,当日得知我安邑要遭逢劫难,故而九鼎飞去!如今九鼎复返,注定海人要被我们大夏彻底灭亡!”

履癸,手持紫金鞭的履癸同样欣喜若狂的一步蹦起来数十丈高数里远近,好似跳蚤一样蹦到了午乙的身边。他也蹦跳着嚎叫道:“祖先显灵呀!本王乃天命之主,上天注定我履癸是大夏的王!否则镇国九鼎怎会自动回转?”

履癸手舞足蹈的叫道:“本王乃上天授命之主!哈哈哈哈哈!九鼎复返,本王注定击败海人!”

向来是满脸冷酷的刑天厄也不由得愣住了。他张大了嘴巴,呆呆的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几个兄弟和一干子侄。

刑天华蓥第一个向着履癸跪了下去,她娇滴滴的叫道:“大王万岁!大王乃天授之主,我大夏国运,一定在大王手上恢复鼎盛。”

这等神迹,九鼎复返带来的神迹让在场的所有人根本找不到反驳刑天华蓥这番话的借口。在场的诸大天候、诸多巫家的家主,不管他们抱着什么样的念头,面对这等神奇的神迹,他们只能乖乖的跪倒在,随着刑天华蓥同时高呼:“大王万岁!”

向来和大夏王庭平等并立的诸大巫殿的殿主,面对突然复返的镇国九鼎,同样只能是朝着履癸远远的鞠躬行礼。履癸的王权,瞬间达到了巅峰!在这个属于巫的时代,得到了上天的承认,就代表着他得到了一切的权力!

刑天厄不为人知的低声叹息了一声:“该死的,多好的一个将举国兵力整顿在一起的机会……无妨,无妨,华蓥还是大王的王后,我刑天厄,依然是掌握大夏军队的最高将领。哼哼,不亏我支持关龙逢提出那要命的提议。”

跪倒在的刑天厄略微抬起头来,朝四周偷偷的瞥了瞥,他冷笑道:“关龙逢去东夷,差点被人射死,不过,他的能力是不错的。他一心为了王庭出谋划策,却正好用来让我刑天家得利。”

镇国九鼎突然神迹般回归,并且在数百万人的眼皮底下让安邑城回复了原状,这等不可思议的事情,让履癸的声望达到了巅峰。关龙逢、刑天厄协助履癸整点大夏倾国兵马的事情,立刻顺畅了许多,很多中小巫家,已经被逼无奈,交出了手上所有的力量。

大夏巫教对履癸的支持,同样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九大巫殿直接插手大夏和海人的战争,在八名大巫的指点下,一个极其庞大的巫阵开始架设。这一次,准备用来给天神献祭以引发巫阵的祭品,不再是那些低贱的奴隶,而是――巫!

而旒歆,则被太弈派去亚特兰蒂斯和夏颉会合。

太弈不放心夏颉在亚特兰蒂斯的安全;旒歆却同样有点儿莫明其妙的担忧。故而旒歆带了十二名黎巫殿在巫药一道上造诣最深的大巫,一行人利用巫殿的巫阵,撕裂虚空挪移向了亚特兰蒂斯。

旒歆一行人潜入亚特兰蒂斯岛的时候,正好灰头灰脸的莫维尔送夏颉一行人回住所。

旒歆在白的身上做了巫法印记,她循着那巫印的波动,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夏颉。

那一座小宫殿的门口,灰头灰脸衣衫破裂的莫维尔擦着脸上的冷汗,不断的和夏颉打着哈哈:“今日宴会,却被人扰乱了,实在是对不起你们这些尊贵的客人呀。唉!”想到刚才那剧烈的爆炸,莫维尔的身体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猛的拍了拍巴掌,掩饰住了自己的后怕。

近百名俏丽的海人少女同样好似神迹一样从这座宫殿附近的一架架马车上涌了出来,她们带着矜持的高傲的好似施舍一般的笑容,迈着一种让夏颉很熟悉但是让刑天大风他们很不爽的脚步,轻盈的走了过来。(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莫维尔很得意的看着夏颉和刑天大风。他微笑道:“诸位,这些姑娘仰慕来自远方的客人,在诸位停留在亚特兰蒂斯的这一段时间内,她们自愿陪伴你们。”他笑着:“要知道,你们大夏向我们亚特兰蒂斯臣服的事情,还要经过海洋神殿的讨论才能作出最终的决定。所以……”

莫维尔抱歉的耸耸肩膀,他无奈的看着夏颉叹息道:“所以,也许你们需要在这里多停留一点时间。”

“这……”夏颉明显看出刑天大风、刑天玄蛭的眼珠子都发绿了。这群家伙在安邑城就为了女人成天招惹是非,这一路上从安邑到亚特兰蒂斯,因为双方故意的拖延,他们也有许久没碰过女人了。虽然夏颉自己不会碰这些少女,但是,刑天大风他们是会很乐意的吧?

白拼命的在夏颉的肩膀上挥动着两条长臂,他愤怒的发出了尖锐的叫声。他在指责莫维尔――既然安排了美丽的少女侍寝,为什么就没给他安排一头母貔貅呢?这样才完美呀!白的口水都快滴答下来了。他回想起自己在金乌原落日城里的那一场酣畅淋漓,可惜他却不知,他的那个相好,已经被太弈击成了粉碎。

刑天大风兄弟几个拉着自己中意的少女离开了,他们迫不及待的尝试一下这些来自于海人高等贵族家族的少女。要知道,安邑的西坊里面,可不会有这种身份的少女出现。

夏颉眨巴了一下眼睛,用袖子帮白擦了擦已经快滴到他肩膀上的口水,同样矜持的拒绝到:“莫维尔先生,很抱歉,您的好意,我无法接受。我,修炼的功法是不能接触女人的。哪怕仅仅是和女人亲个嘴儿,我的力量都会受到极大的削弱,所以……”

莫维尔的眼睛猛的一亮――他似乎又找到了一种对付大夏大巫的好办法,某些大巫居然害怕女人?莫维尔殷勤的叫道:“那么,就不要亲嘴吧,就不要亲嘴吧!就算您不碰她们,留下当侍女也好呀?来吧,来吧,孩子们,好好的照顾夏颉大人。”莫维尔激动得浑身直哆嗦,忙不迭得把二十几个少女推到了夏颉身边。

夏颉正要强力推辞莫维尔的‘盛情’呢,他突然浑身一寒,猛不丁的打了个寒战。白更是尖叫一声,他本能的冲天而起,化为一道白光想要逃走。

一只纤纤玉手突然准确的抓住了白的脖子,狠狠的将他往上一掼,砸得白‘吱儿’一声差点没背过气去。

在广成子、赤精子、云中子、多宝道人、金光道人等一干炼气士无比同情的目光中,夏颉被那纤纤玉手捏成的拳头狠狠的轰在了眼眶上,两声脆响,夏颉又带上了黑漆漆的熊猫眼眶。夏颉一声惊呼,刚要说点什么东西解释解释,一股巨大的力量轰在了他的小腹上,突然闪出来的旒歆一脚将夏颉踢飞得足足有数百丈高,强大的木属性巫力将夏颉全身禁锢得结结实实,夏颉就连眼珠子都无法动弹了。

莫维尔是亚特兰蒂斯元老院最为老奸巨猾的执政官中的一员,一生中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勾心斗角才爬到了如今的位。他一见旒歆如斯美丽的一名少女突然跳了出来,对着夏颉就是一通毒打。而在他看来强大得有如神灵一样的夏颉居然一点儿都没有还手――他根本不知道夏颉其实是没有丝毫的还手的能力――莫维尔本能的判断到,这是夏颉的妻子打上门来了。

莫维尔一边急速的往后退,一边大声叫嚷道:“啊,尊贵的夫人,我并不知道您居然也来到了我们亚特兰蒂斯。否则我是绝对不会给您丈夫赠送侍女的。”莫维尔心中一阵的奇怪,白天里接待夏颉一行人的时候,并没有这个少女啊?她是怎么冒出来的?他不由得抱怨自己倒霉,为什么会碰到这种事情。要知道,海人的贵族被自己的妻子抓住奸情的证据时,也是很狼狈的呀!

‘飕’!

一柄锋利的青黑色木锥猛的顶住了莫维尔喉结,面色阴冷的旒歆冷漠的瞪着莫维尔低声呵斥道:“你说什么?”

莫维尔手足无措的低声嘀咕道:“我说,尊敬的夫人。如果我知道您也来到了亚特兰蒂斯,我不会向您的丈夫,也就是夏颉先生赠送侍女的。”

旒歆呆住了,一旁的广成子等人急速的退进了宫殿。这群炼气士虽然没有什么感情经历,但是他们本能的发现,旒歆体内的巫力正处于一个极端可怕的爆发临界点。他们可没兴趣和大夏巫殿的殿主之一过手,那并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旒歆的木锥猛的往前顶了一下,她略微带着点青色的脸蛋上泛起一片很轻微的几乎看不到的红晕,她眯着眼睛,恶狠狠的,有点惊惶的朝莫维尔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木锥上青光大盛,一股可怕的寒气带着古怪的药草味道冲进了莫维尔的身体,莫维尔听到了自己头皮上有‘噼啪’声传来。而旁边的海人全呆住了,他们看到莫维尔的头顶上发丛中,有一丝丝细细的绿芽生长出来……绿芽抽枝、发叶,开出了一朵朵小小的小红花!

红花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酒香,一点点青白色的幽光在那花瓣上闪烁。

黎巫殿特有巫法――醉神花!以人的元气为养料,培养出的就连天神和巨龙都会被醉倒的美丽花朵。

以海人的图书馆为核心,以每秒钟超过一百米的扩散速度,亚特兰蒂斯岛上的海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上。他们一个个面色酡红,嘴里喷出浓浓的酒香,发出了沉重的鼾声。

古怪的香气急速的朝四周扩散,小半个亚特兰蒂斯岛的海人倒在了上。

海洋神殿建筑群上方蓝光大盛,数千道蓝色强光笔直的从那些宫殿中冲起,仓促的朝这边冲来。

枯瘦有如鬼怪的撒拿旦•奥古斯都飞在最前面,他沙哑的咆哮道:“谁敢在亚特兰蒂斯捣乱?”

旒歆猛的抬起头,她手指一弹,数万道细细的青黑色烟雾已经撒了出去。

她心中莫明其妙的充满了怒火,她现在只想发泄一下,管他后果如何呢?

这时候,被她踢飞起来的夏颉才从高空落下,全身都已经变成了木桩子一般材质的夏颉重重的砸在了上,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巨响,随后还很有弹性的在上反弹了几下。夏颉勉强张开了嘴,用含糊、迟钝的声音大声的叫嚷了几句,大概意思就是他要两边的人都住手,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旒歆心中更加的怒了,她甚至还不明白自己为甚发怒。她那两道很挺、很秀美的青绿色眉毛一挑,冷眼斜睨了撒拿旦•奥古斯都一眼,双手一挥,大蓬大蓬漆黑的烟雾随手飞出。

她,可把杀招都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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