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龙会的日子》—作者：仲明     —&a

布拉格の35刀

不准考科举
我叫仲明，父亲早死，因何而死，妈妈从来不说，所以我无从得知，幸好父亲留下许多财产，足够我和妈妈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妈妈找来一个私塾先生，专门负责给我讲学，我倒也生得聪明伶俐，十岁之前已经把四书倒过来背，十四岁熟读五经，十六岁研究《易经》略有少成。由于我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在乡下少有名气。有一天，我正要出门玩，正好遇到了邻居三叔公。

三叔公平常也很闲，他一共有七个儿子，而每个儿子又给他弄了一群孙子孙女，于是三叔公的任务就是整天坐在院子里看小孙子玩耍，十几个小孩，有大有小，嘻嘻哈哈、哭哭啼啼、叽叽喳喳，真够热闹的。三叔公见到了我，就招手让我过去，我就过去，拉了个小板凳就坐下了。三叔公说：“明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都十六了吧。”

我点了点头说：“嗯。”

三叔公摸了摸我的脑袋，说：“你爸去世得早，不然他现在看到你，定然很高兴。”

我在想，三叔公到底找我来干什么呢，看样子他好像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于是随口应了声，“哦。”

“明儿，你爸爸的愿望全靠你来实现了。”

我非常不解，便问：“什么愿望，怎么妈妈从来不跟我说起。”

“我们仲家原来是名门望族，自从满人入关后，就越来越衰落，直到现在只得你一个成才，光复家族就全靠你了。”

“叔公，不是大叔他们吗？”

“唉，你别提他们了，虽然你叔公我有七个儿子，可是没一个成器。”

“可是他们都是本地有名的工匠、商人，挣的钱可多哩。”

“呸！钱有什么用，当个鸟子商人，每天都要看那些贪官污吏的脸色做人，好像是靠他们施舍一样。”

这种社会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现在叔公说起来，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不给别人欺负，家里一定有人当官，有了权，谁都给我们几分面子，这个生意就一本万利，钱好赚得很啊。然后再用钱去买个更多大的官，然后权就更大了，再去赚更多的钱，再去买更大的官……”

听着叔公的无限循环的钱权交易，我有些懵了，真有这种新奇的事吗。叔公拍拍我的肩膀，就说：“你呀，得去考科举，考到举人，明年再去省府考，然后再上京，前途无可限量啊。”

考科举，历来是读书上的出路，俗话说，十年寒窗苦读，也是为了有朝一日鱼跃起龙门，我当然心动，于是说：“叔公，这么大的事情，我得跟妈妈商量。”

“说得对，我现在就去跟你妈妈谈谈这事。”叔公说完便带着我去见妈妈。妈妈见叔公登门，当然沏茶招呼。当两人在客厅坐定，叔公便开腔了，说：“大嫂，明儿今年正好十六，已经长大成人。今有一事正要与商量。”

“叔公有事请讲。”妈妈一时不知道叔公是什么来意。

“明儿自小饱读诗书，小有成就，好应考取功名，建立事业，光宗耀祖。”叔公说完，便笑吟吟地望着妈妈，满以为她一定高高兴兴答应，谁知妈妈一下子黑了脸，说：“我家明儿绝不去考科举。”

叔公怎么料到妈妈是这等反应，又急又躁，操起嗓门，说：“你这是什么话？”

妈妈非常坚定，说：“不考就是不考。”

叔公急得站了起，指着妈妈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怪？你让明儿读了十几年书，却不让他去考取功名？”叔公已经被气得面红耳赤，转身就走。妈妈看到叔公的背影，一言不发，更没有道歉的意思。

等叔公走后，我对妈妈说：“叔公真的生气了。”

妈妈说：“随他的便。”其实妈妈往常对待叔公等长辈都是毕恭毕敬，可是今天实在太反常，令人非常不解，我便忍不住问：“妈妈怎么不允许我去考试？”

妈妈叹了口气，看着我，双眼含泪，不说一言。我突然感到很后悔，我真的不该再问这个问题，惹妈妈伤心。可是妈妈究竟为了什么而这么伤心呢。

妈妈向我招了招手，说：“儿，你过来。”等我过去了，妈妈拉着我的手，双眼定定地望着我，一片茫然，我的心很不是滋味，便问：“妈妈，别哭，到底什么事？”

妈妈执着我的双手，说：“儿，我等这天好久了。我家先祖乃是宗贞帝的重臣，只是后来满人入关，霸占了我们汉人的江山，先祖便潜伏这里，伺机东山再起，可是却潜伏便是数十年，先祖早已仙逝，你爸爸虽想继承先祖的遗愿，可是却惨遭奸人所害。”妈妈说到这里，泪水一串串滴落在地上，我听到这里，犹如晴天霹雳，我一时间被雷到了，久久未能反应过来。妈妈用丝巾擦擦了眼泪，继续说：“反清复明，谈何容易，我不要你继承先祖的遗愿，也不要你去报杀父之仇，只求你能平平凡凡地度过。可是那些满人压在我们汉人头上作威作福，身为大明子民，是绝对不允许去为清廷效力，你明白吗？”

家族的衰落、爸爸的死以前我一无所知，但现在一下子挤爆了我的脑袋，我一下子热血沸腾，说：“妈，到底谁杀了爸爸？”

妈妈抽咽着，说：“我也不知道，估计与黑龙会有关。”

“黑龙会？”我听了这个名字，不禁疑惑。

“黑龙会表面上是一个商会，但事实上是一个反清复明的组织。你爸爸当年是黑龙会第一把交椅，但是后来惨遭杀害，传闻是被朝庭暗中派人杀死的，只可惜尸首一直未见。”

“那我们每年都去拜祭的都爸爸的衣观冢？”

“嗯。”

“那么爸爸有可能还没死，充其量也只是失踪。妈，我一定要去查清楚。”

“不行，那太危险了，如果你也像你爸爸那样，我这辈怎么过呀，我怎么对得起你泉下的爸爸？”

“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试一试！妈，我要加入黑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