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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颂》—作者:血红—【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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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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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8 04: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六十章 剑劈亚特兰蒂斯

骨骼断裂声好似狂风过松林,扫下无数的枯枝败叶打在那枝桠上。盘庚被多宝道人大掌一压,骨肉成泥,更兼魂魄都被封印在骨肉之中,就连逃出一缕残魂的机会都没有。盘庚绝望之下,鬼巫秘法胡乱的运转,几缕鬼气直冲他巫力本源,电火石光的一刹那间,早早在九鼎巅峰境界徘徊的盘庚,居然冲破了那一道门槛,于那生死两线的绝境处,悟出了沟通幽冥的天神之道。

也就是盘庚自身修炼的就是鬼巫之术,才能在那将死不死,欲生不能的界限上被动的悟出大道。此刻他跨过了那一道门槛,脑海中一声脆响,好似某种屏障被打破了一般,盘庚的肉身一阵虚化,变得若实若虚,存在于虚实之间,外界的强大压力,却生生被他化解了九成九。

同时他的神识闪电般朝四周虚空扩散开去,直接沟通了那幽冥地府,从幽冥血海中调动了无数的血煞鬼气。一蓬血雾从他肉身上喷出数里高下,盘庚的肉身在那一瞬间完全修复,他化为一尊高有三里上下,肥胖得吓人的巨大胖子,通体裹着浓厚的鬼火血雾,双臂一抖,两股擎天黑气笔直的冲向了天空缓缓压下的紫色巨掌。只听得两声巨响,那巨掌微微一阵,居然被那两道黑气稳稳的撑住。

“妙哉!恭喜道友!”多宝道人朝盘庚嫣然一笑,又是一口元气喷向了那巨大的紫色手掌,只看天地间无数羊角飓风生起,无量数的天地元气朝那紫色手掌涌了过去,那手掌益发的光芒璀璨,好似紫金一般凝练为实体,偌大的一只手掌边缘垂下了无数的璎珞宝华,一点点金光从那手掌上喷射而出,每一点金光落在地上,立刻生出了一朵朵青色莲花。这才是上古炼气士的真正实力!

盘庚只觉身体所受的压力暴涨了万倍不止,压得他在那一瞬间强化了无数倍的身躯都有点消受不起。他只能咬紧牙关,拼命的调动幽冥地府的血煞鬼气,增强自己的力量,托住那一只威能惊人的大手。奈何,他抽调鬼气的速度,哪里比得上多宝道人抽调天地元气的本领?比较而言,盘庚好似在用麦秆吸水,多宝道人却是在用抽水机抽水,两者的道行修为差距是在太大了!

“好,好,好,尔等大巫如此实力,却也不枉你等雄居人间若干年等。”多宝道人笑得益发灿烂,他大袖一挥,仿造的翻天印呼啸而出,化为一枚方圆数里的巨大金印,重重的砸在了盘庚的额头上。只听得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金印炸开,盘庚的肉身也被炸成粉碎,无数道黑烟朝着四周胡乱的翻滚开去,一块块巨大的金玉残骸四处乱射,天知道打杀了多少生灵,打碎多少亚特兰蒂斯岛上的建筑。

多宝道人呆了呆,怒道:“吾之翻天印,尔敢毁吾法宝,实在大胆!”

多宝道人气极,正要施展更加凌厉的手段,后面金光道人翻着白眼冷笑道:“师兄,这等翻天印你四十九天就能重炼一块,我见过的,你就重炼过不下十次。无非又被人打碎了而已,你这等动怒作甚?”

这一句话,可是实打实的轰在了多宝道人的伤心处上,他悲愤的朝金光道人瞪了一眼,大手一挥,那紫色巨掌重重的拍在了海洋神殿的主殿上。受了金光道人的刺激,他也忘了用禁法禁锢盘庚的魂魄,盘庚抽了大量的幽冥鬼气入体,此刻肉体崩溃,却也给了他逃出魂魄的大好机会。满天里数万道黑烟朝着四周乱窜,每一道黑烟中都裹了他一道魂灵,逃得飞快。

还是金灵圣母反应及时,一名悟通了天神之道的大巫,对于炼气士而言,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她玉掌一翻,一柄镶金嵌玉缕缕毫光时时流散的尺许长如意脱手飞出,放出两道龙虎清气,朝那四周黑烟就是一卷一扫。满天里都传来盘庚鬼哭狼嚎般惨叫,天空的黑烟被打散了八成,剩下的两成刚刚在百里开外凝聚成一条黑蒙蒙的虚影,龙虎如意上射出一道金光,笔直的罩在那黑影的身上。

可怜盘庚,刚刚悟到天神之道,还来不及体验其中的奥妙,还来不及巩固如今的修为,就在魂灵状态下受龙虎如意一击,当场打得他魂魄飘飘欲散,原本还算凝练的魂魄几乎崩解,吓得他施展巫咒,急忙逃向了蛮国大营。他积存的魂魄力量被打散大半,那金光更是让他修为大退,就算他找到合适的肉体重生,不要说天神之道,他能保持鼎位大巫的水准,就是谢天谢地的事情了。

毕竟,金灵圣母他们身上的各种法宝,都是先天级的灵物,用来欺负如今的大巫,实在是有点牛刀杀鸡。

隔着远远的,盘庚嚎叫了一声:“我以我祖先的魂灵发誓,我和你们没完!”

尖锐凄长的叫声震得海水泛起了尺许高的浪头,一阵阵的涌向了亚特兰蒂斯。但是,这叫声却被一声巨响盖了过去。亚特兰蒂斯岛整个颤抖了一下,岛屿上空海蓝色的防护光罩一阵颤抖,被那巨响撕成了粉碎。海洋神殿上空好似蓝水晶一般凝聚成实质的水汽在那一瞬间变成了细碎的白色,随后变成亿万点针尖般细小的水点炸开。

从海洋神殿下方传来的那股巨大的精神波动所凝聚的水汽,被多宝道人一掌压碎。那支巨掌卷起了层层祥云,自天空缓缓的压下。神殿附近那些站立不住的神殿祭祀发出绝望的惨叫,眼睁睁的看着高大的神殿被慢慢的压碎,慢慢的一寸寸的磨成了粉末。

浑身闪烁着血光的该隐长嘶一声,他嘴里探出四颗金色的獠牙,獠牙上冒出了一丝丝金红色的血雾,他调动了体内来自于那一滴‘完美基因’精血的力量,背后四条焦糊的蝙蝠翅膀再次生出,他拍打着翅膀,好似灯蛾扑火一般扑向了那只巨大的紫色手掌。

所有还能动弹的血族后裔如同他们的始祖一样,奋力拍动翅膀,迎向了那绝对能将他们化为乌有的巨掌。

所有还有力气站起来的狼人战士都跳了起来,他们幻化成人狼模样,身上长出了尺许长漆黑的长毛,他们仰天发出尖锐的啸声,双手十指中黑色的火焰冉冉冒起,渐渐的在他们掌心冒出了一颗黑色的光球。每一个狼人战士都将爱体内所有的能量汇聚在了那光球内,连同他们的灵魂、他们的生命一起融会了进去,随后,数万颗光球喷射出数万道黑光,迎向了巨掌。

所有的神殿祭祀同时昂起头来,他们大声诵读着他们海神的真名,每个人身上都流淌出一道道蔚蓝色的水波。这些水波闪烁着明亮的光华,所有的水波汇聚在一起,汇聚成了一颗直径里许的巨大水球。水球慢慢的转换着颜色,从蔚蓝色变成深蓝色,从深蓝色变成紫蓝色,从紫蓝色变成了深沉的黑色。黑色的水球体积缩小到了只有人头大小,无声无息的迎向了巨掌。

‘啪啪啪啪啪啪’,无数声骨骼碎裂的声响传来,该隐和他的十三名直系后裔浑身筋骨断裂,重重的被拍在了地上,身体深深的陷入了地面,一块块巨大的玉石地砖上出现了一条条深深的痕迹,该隐他们身上的鲜血,顺着这些痕迹流淌,大片的地面变成了血色。

其他的血族后裔们,不管他们的本体是亚特兰蒂斯的公民还是蛮国的武士,巨掌上紫色的流光一动,数万名血族后裔凌空炸成了粉碎。

所有的狼人战士同时口喷鲜血,他们耗尽了一切激发的数万道黑光,只是在那紫色巨掌上荡漾起几点涟漪,他们绝望的倒了下去。

那颗黑色的水球,轰进了紫色巨掌的黑色水球炸开,一股股庞大的水性能量朝四周奔涌。紫色巨掌上祥光缠绕,那一波波的水性能量被祥光搅成粉碎,化为大片大片的雨幕泼了下来。

亚特兰蒂斯的抵抗力量被一举击溃,缩小到百多丈方圆的大掌轻轻的拍下,将那海洋神殿的正殿整个从地面上抹去,一个深有数百丈的大窟窿出现在一片残砖碎瓦中。黑漆漆的大窟窿里冒出了腾腾的黑蓝色水汽,一股让人不安的力量正慢慢的蒸腾上来。

多宝道人也不管那些被他击溃击杀的残兵败将,他嘴唇微动,一缕细微的声音直冲向了地面上的坑洞。那一缕声音在地下近千丈的地方突然炸开,雷霆般的巨响震得整个亚特兰蒂斯都在颤抖,许多地方山峰倒塌,海边的海滩也裂开了一处处巨大的裂痕。多宝道人的声音,甚至在蛮国和大夏的营寨中,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兀那妖人,胆敢伤吾师弟,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咕嘟嘟’的,一团团黑蓝色雾气从那坑洞中涌了出来,一名妖异无比的中年俊男手持一根长有丈许的硕大权杖,慢慢的在雾气的包裹下升起。着男子紫蓝色的长发在虚空中飘舞,高有近丈的身躯赤裸着,完美的肌体上白皙的皮肤隐隐泛出蓝色的光华。这男子的容貌很妖媚,妖异得近乎妩媚,非常俊美,俊美得足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

最为出彩的,是这个男子的一对眸子,他的左眼内,有滔天的巨浪翻滚,右眼中,有亿万道雷霆在轰鸣,两只眸子内都有一种很邪异的幽蓝色光芒在急速旋转,好似要将人的魂灵吸进那漩涡中,被那巨浪和雷霆所淹没。随着这男子缓缓的飘上天空,一股似乎能够毁灭天地的可怕威能开始扩散,这股威能,就和轰在夏颉身上的那股能量的波动一模一样。

这男子裂开黑蓝色的唇轻轻的笑了笑,优雅的朝多宝道人微微鞠躬道:“海洋神殿大祭司……哦,不,海神撒拿旦•奥古斯都,见过尊贵的客人。”他手上的权杖举起,四周空间顿时冻结,刺骨的寒气弥漫四周,天空阴沉了下来,一层层的乌云缓缓落下,天地漆黑一片。

刚刚被多宝道人击杀的血族后裔流淌出的精血好似活物一样扭曲着汇聚在了一起,最终这么多的精血凝聚成了十四道粗大的血龙,凌空注入了重伤的该隐和他的十三后裔体内。

一声尖叫冲天而起,神采奕奕的该隐拍打着身后的三对血翼飞了起来。此刻的该隐,他身后的翅膀不再是实体化的蝙蝠翅膀,而是三对由翻滚的血液汇聚成的血翼,翅膀拍打时,一股股刺鼻的血腥味朝四周扩散,竟然隐隐有勾动四周天地元气的趋势。而他的十三后裔也飞了起来,只是,这十三名后裔身后的翅膀,还是实体化的蝙蝠翅膀,仅仅是颜色变成了深邃的血色。同样,这些后裔身后,也是三对翅膀。

多宝道人冷笑了一声:“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

精光一闪,一道半弧形剑光自多宝道人手中飞出,劈向了撒拿旦•奥古斯都的脖子。

撒拿旦•奥古斯都轻轻的摇了摇头,主动的将脖子迎向了那道剑光。‘铿锵’一声火星四溅,多宝道人的剑光被震退老远,撒拿旦•奥古斯都的脖子上只是多了一条浅浅的红印。他得意的笑了起来:“融合了十二海洋祭司的威能,吾即是神!吾之躯体,乃是以大夏大巫的基因和血液制造的完美之躯,绝对完美的躯体,你,怎可能伤了我?”

不给多宝道人出手的机会,撒拿旦•奥古斯都手上的神权之杖朝多宝道人一指,他大声喝道:“以吾撒拿旦•奥古斯都之名,裁决此人定当被抹掉一切存在的痕迹!”

天地突然一亮,这个星球上包裹着这巨大陆地的海洋同时掀起了滔天巨浪。整座大洋的水力被那无边的威能聚集了起来,重重的轰在了多宝道人的身上。那是一种规则,一种以水性能量为基础发展起来的特有的规则。无数的细小冰晶急速从多宝道人的体内冒出,他的肌肉、骨骼、经脉,乃至他的每一个肌体细胞,甚至是构成他这一具肉身的所有微粒,都被更小的冰晶所侵蚀。

甚至,就连多宝道人那无形无质的元神,也被阴寒刺骨的冰晶侵入,这些冰晶只散发出一个信息:侵蚀,粉碎!

多宝道人一声闷哼,鸿蒙开辟以来苦修得来的法力急速涌出,将自己元神内侵入的那一点冰晶化为乌有,随之被化去的,还有他一丝元神力量。多宝道人身体一怔,七窍中血如泉涌,身体踉跄着朝后倒退了几步,已经泛出白色的身躯,在移动时居然响起‘嘎吱’声响。

一声清喝,多宝道人头顶冲出一道白气,三朵金莲在那白气上载波载浮,亿万点璎珞宝光洒下,宝光所过之处,他的身躯立刻恢复了皮肉色泽。多宝道人双手掐着道诀,嘴里默默的念诵着一篇驱魔诛邪的经文,三朵金莲上有有万丈毫光放出,隐约有三条人影在那毫光中若隐若现。

就这时,撒拿旦•奥古斯都双眸中寒光一闪,他手上的神权之杖闪过一道强光,他大声喝道:“凡一切邪神,最终都将坠落!”

神权之杖朝着多宝道人一指,一股浩荡神威直冲而来,又是一股规则之力轰在了多宝道人身上。

三朵金莲轻轻一颤,其中一朵金莲突然掉落了一片花瓣。

那一片花瓣,就是三千六百年的苦修凝聚,多宝道人再次哼了一哼,嘴里吐出一口淡金色的血液,踉跄着朝后急退。他惊骇万分的看着撒拿旦•奥古斯都,他有点弄不明白,撒拿旦•奥古斯都身上的这股威能从何而来!上次在海洋神殿见他的时候,撒拿旦•奥古斯都还是一个反手可以拍死的蝼蚁,可是这一次,他居然拥有了超凡入圣的力量!

尤其这股力量,似乎并不属于这天地间的任何一种多宝道人所熟悉的神力。

金光道人、乌云道人同时厉喝出声,见多宝道人受伤,两人同时抢了出去。

金光道人手上两根丈许长的雕翎轻轻一划,面前虚空突然粉碎,那粉碎的空间急速朝撒拿旦•奥古斯都延伸,就要将他卷入粉碎的空间断层。乌云道人双手探出,则是有亿万颗拳头大小的黑色水雷密密麻麻的轰了下去,每一颗水雷都有炸平一座高山的威力,亿万颗水雷的威力汇聚在一起,足以毁灭方圆数万里的一切生机。

撒拿旦•奥古斯都冷笑了笑,他手上权杖狠狠的一指,粉碎的空间突然凝固,一股无形吸力自那空间断层中渗出,将无数水雷全吸了进去,随后粉碎的空间才又恢复了正常。两道深蓝色粗不过头发丝般细小的电光‘嗤啦啦’一声自天而降,狠狠的轰在了金光道人和乌云道人的身上。两人同时尖叫一声,措手不及的他们根本来不及祭出法宝保护自己,已经被那带着邪异能量的电光重创!

金光道人、乌云道人同时化出了原形,金光道人是一只硕大无朋的金翅大鹏,如今他左侧翅根上有拳头大小一个深深的窟窿,丝丝古怪的蓝色血液从那窟窿中流淌出来,疼得金光道人仰天长啸,震得地面裂开了无数地缝。乌云道人则是一只背黑肚白的大鼋,长阔百多里的他在外海载波载浮,背甲上有一道长不过尺许的细小裂痕,大股大股的鲜血涌出,疼得乌云道人也是‘嗷嗷’直叫,掀起了高高的浪头。

赵公明、金灵圣母、龟灵圣母勃然大怒,同时飞出了得意的法宝就要和撒拿旦•奥古斯都厮杀,奥古斯都却是赶早了一步,他双眸中射出邪异的蓝光,整座大洋的水汽汇聚在一起,一洋之力狠狠的压在了三人身上。

毕竟是炼气士,他们的身躯不似大巫那样强横,可以担山而行。若是不施展法术,炼气士怕是少有能抓起数百斤重物的存在。

如今三人刚刚飞出了法宝,同样没有来得及保护自身,那一洋的力量压在了他们身上,顿时压得三人七窍中三味真火喷出,一缕缕火焰烧得四周的空间都产生了扭曲的漩涡。

说时迟、那时快,好一个赵公明,手上金鞭勉强一挥,二十四颗定海神珠放出无边光芒护住了他全身,他就有了挑海的力量。他奋起法躯,手上金鞭放出万丈金光于那无边无际的蓝色水波中劈开了一条通道,正要轰向撒拿旦•奥古斯都的头颅,他的小腿上突然微微一痛,该隐已经扑到了他身边,一爪在他小腿上撕了一把。

该隐指甲上沾着一点赵公明的金色鲜血,‘嘎嘎’狂笑着急退而去。赵公明怒极,右手金鞭劈向撒拿旦•奥古斯都,左手放出一根锥子形的法宝,笔直的射向了该隐的后心。

恰这时,金灵圣母、龟灵圣母也施展神通,破开了那压在她们身上的一洋之力。她们放出各自法宝,闪出万丈强光,雨点一般的砸了出去。

撒拿旦•奥古斯都仰天长嘶一声,神权之杖上放出一道极强的蓝光,大洋突然翻转,无穷尽的水涛之力冲得赵公明他们身体一阵歪斜,随后,数十道细细的雷霆轰在了三人身上。饶是三人已经有法咒护住了身躯,依然被劈得东倒西歪,凝聚不起法力来。

撒拿旦•奥古斯都得意的狂笑,他伸出大手朝赵公明抓了过去:“好一具身躯,似乎比我这完美之躯还要来得奇妙!赐予你们荣幸,让你们和我融为一体罢!我是神,成为神的一部分,是你们的荣耀啊!”

天地突然安静了下来。却有一股让人极其不安的,好似发自心底最深处的恐惧油然而生。恐惧,好似面对洪荒的恐惧,好似蝼蚁面对洪荒时那太古存在的恐惧,好似渺小的人面对天道时自然而然生出的恐惧。

随后,一股灭绝一切生机,好似主持了这个宇宙毁灭之力的剑气自天而降,缓缓的落在了亚特兰蒂斯岛上。

四道说不出什么颜色的剑光极其缓慢的自天空降下。这四道剑光分明是被人用极大的法力抹去了本来的颜色,变得灰不灰、白不白的,却有数万里高下,成东南西北,占据了亚特兰蒂斯岛的四相方位。这片虚空就此封锁,一切天地元力在剑光出现的同时就被斩杀殆尽,天地元力都被同化为剑光上所附带的一模一样的毁灭力量。

四道剑光所包围的空间中,一切法则都停止了运转,所有的生灵都茫茫然失去了意识,动弹不得、思考不得,纯然成了待宰的羔羊。

金光闪过,多宝道人等一干炼气士被挪移了出去,远远的被丢进了大夏军的营寨。又是一阵金光乱闪,多宝道人他们身后跟着的刑天大风等人也被丢了回去,反而是追杀刑天大风一干人的数千蛮国大巫被抓进了那一片虚空中。

一声冷笑自遥远的天际传来:“谁敢伤吾弟子,吾当灭他满门!”

一只铺天盖地极大无比白玉般晶莹的手掌自层层乌云中落下,轻轻的在那四道剑光所包裹的虚空中一点。

可怜撒拿旦•奥古斯都吹嘘了半天的完美之躯被那手指一弹,四道剑光只是一个错动,他的身体就化为飞灰飘散。撒拿旦•奥古斯都又变成了隐星岛上一缕残魂的可怜状态,一股黑气裹住了神权之杖,他尖叫着扑向了该隐等人。

只听得撒拿旦•奥古斯都一声尖叫:“该隐,快快带我离开!”

通天道人一声冷笑:“想走?别急呀,总要多吃吾几剑才是!”

那只巨大的玉手再次的朝那虚空一点,就要发动四道剑光灭杀这一干人等,可是自那虚空中又冒出了一只大手,手指同样一弹,弹在了那只玉手的手指上。一声细微的脆响,好似金鱼吐出的水泡裂开般细微,却有万里方圆大小的一块虚空突然湮灭。于此同时,那四道剑光包围的虚空,也出现了不大不小的一条缝隙,长有十几丈,阔有丈许。

该隐趁着这个机会,嘴里喷出一口精血,发动他独有的邪门功法,化为一道血光,快如电光般带着十三后裔和撒拿旦•奥古斯都的元神就往大洋深处逃去。撒拿旦•奥古斯都裹着的那一柄神权之杖不断的放出一团团蓝光,大洋上水汽蒸腾,一瞬间的功夫就掩盖了他们的所有痕迹。

“二师兄,你拦我怎地?”

一声冷哼,那只白玉般的大手狠狠的朝下方拍下,刚才拦住他的那只大手立刻消失。

通天道人冷笑几声,一不做,二不休,他在那层层乌云中显出了真身,手持一柄红色利剑,狠狠的朝下方就是一剑。

“首恶逃脱,尔等附庸,就乖乖的转生投胎罢!”

四道剑光狠狠的一震,无形的毁灭剑气瞬间覆盖了整座亚特兰蒂斯岛,偌大的一座岛屿,近乎一州大小的岛屿‘轰’的一声被斩断了根基,震起了滔天的巨浪,凭空陷进了大洋里去。短短三五个呼吸间,亚特兰蒂斯岛上无数的海人百姓,就此死得干净断根!

通天道人收起了四道剑光,盘膝坐在了一团乌云上,抬头看着天空。

过了半晌,通天道人惊咦道:“奇怪,上次不过打杀了百把万人,就要我闭关三年!今日一剑也不知道杀了多少,怎生那老头子一句话都没?”

摇了摇头,通天道人突然‘嘻嘻’一笑,拍手道:“管他娘,老头子估计还在神游天外还没回转,我却又得几年逍遥。哎呀,正好去陪着我那夏颉乖徒儿,把那道场都建起来。有了这份功德,也不怕他们三个事后找我呱噪。”

通天道人跳起身来就往大夏军营中飞去。他得意洋洋的笑道:“夏颉乖徒儿,就说那太弈不够格做你的师尊,嘻嘻!如今害得你巫力尽废,还是乖乖的修炼我那无上大道罢!”

大夏军营中,正坐在夏颉病榻前闭目冥思的太弈突然身体一哆嗦,睁开眼睛怒声骂道:“操!和吾抢儿子的人来了!”

太弈的脸上啊,一阵的阴晴不定,那表情可就不用说多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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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接收

夏颉再次苏醒的时候,旒歆正坐在他石榻边的一块玉板上,强行给白的嘴里塞着果子,同时制止玄武从她的果篮里面吃更多的果子。委委屈屈的缩成拳头大小的白,一张嘴被各种稀奇古怪的小果子塞得有半个拳头大,而不断的将自己的脑袋探向那个竹篮的玄武,大脑袋则是被旒歆一脚又一脚的狠踹,气得他‘呼哧呼哧’的直喘气,眼看着是恨不得咬旒歆一口。

有气无力的睁开眼,夏颉刚刚哼哼了一声,白已经欣喜若狂的吐出了嘴里的果子,跳到了夏颉的脑袋上又蹦又跳,大舌头对着夏颉的脸蛋一阵乱舔。旒歆也欣喜的将身体倾了过来,用力的拍打了一下夏颉的脑门,笑道:“你可算是醒了?”

一旁的玄武则是利用这个大好机会,大脑袋往那竹篮一伸,张开大嘴将那篮子里的果子一口吞得干干净净,心满意足的咀嚼起来。玄武眉开眼笑的朝夏颉点点头,大头凑了过来,用力的碰了碰夏颉的胸膛,嘴里的果汁喷出来,喷了夏颉一脸。旒歆气煞,一掌拍在了玄武的脸蛋上,将他的脑袋拍得朝后直仰,差点没被打飞出了帐幕。

玄武退后了几步,刚要抱怨几句,帐篷的门帘子被人挑开,太弈阴沉着一张脸蛋走了进来,手里的原始巫杖很是不怀好意的敲打着左手掌心,眼角疯狂的跳动着。紧跟在太弈身后走进来的,是穿了一件极其嚣张的苍黄色八卦道袍,肩上披了一件用白鹤头顶那一点朱红羽毛编成的大氅,头戴古木通天观,脚踏寒蚕丝无忧履的通天道人。

通天道人左手握着一柄拂尘,右手拈着一根绿玉如意,笑意盈盈紧跟着太弈走了进来,一进帐篷呢,他肩膀用力的往太弈身上一撞,就把太弈撞得朝一旁趔趄了几步。通天道人笑眯眯的朝夏颉招呼道:“徒儿,你身体可大好了?”他眯着眼睛朝夏颉上下打量了一阵,突然大惊小怪的叫嚷起来:“哎呀呀呀,徒儿,你一身大巫的修为怎么尽废了?岂不是说,这么长一段时间了,你在大夏没学到什么本领么?”

夏颉一愣,怎么太弈和通天道人同时来了?尤其是上次听广成子说,因为通天道人在亚特兰蒂斯岛以六魂幡随手一击震杀了百万海人,被鸿钧老道罚去闭关三年,他今天怎么又跑了出来?他挣扎着想要从石榻上站起来向两人行礼,可是身上一用力,夏颉才惊骇的发现,体内巫力荡然无存,精神波动虽然比起以前更加强盛了许多,但是十几年苦修的巫力,的确是被废得干干净净。

大巫的肉体如此强横,能够抡起数十万斤的东西乱砸乱磕,就是因为他们的肉体本身就密度极大,也是极其沉重的。夏颉的巫力涓滴不剩,肌肉更是软绵绵的好似失去了所有的活性,一时间体力大弱的他,哪里能够直起身体?

惊骇万分的夏颉身体一个哆嗦,本能的吸了一口气,一股纯正的土性真元自丹田滚滚而出,身上干涩没有一点儿光泽的肌肉眼睁睁的一块块的鼓了起来,这才让他一个翻身跳起,朝通天道人叩拜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夏颉正要口称‘师尊’呢,一旁一只黑漆漆的大手伸了过来,抓着夏颉的肩膀将他拉到了一旁,太弈没好气的叫道:“乖儿子,给老子磕头!明天老子邀请九大巫殿的巫尊出面,由履癸那娃娃主持,有宫廷大祭酒和巫殿大祭酒同时祭祀上天,老子认认真真的收你做儿子!”

太弈一只手有泰山之重,压着夏颉的肩膀不放他起身,他得意洋洋的朝通天道人瞪了一眼,乐道:“你的徒弟,老子的儿子!”

通天道人气极败坏的鼓着眼珠子朝太弈瞪了一记,他怒道:“贫道的徒儿,你想要收他做义子,还得看贫道愿意不愿意!”

两人目光在虚空中一碰,‘噼啪’一声,两人之间一团尺许方圆的空间突然凹陷了下去,空间一阵扭曲,这一小片空间突然裂成粉碎。急促的‘嗤嗤’声中,毁灭性的空间乱流自那小小的破碎空间汹涌而出,却被两人的目光一绞,那无形无质的毁灭能量居然彻底湮灭,那一片黑漆漆的虚空中散发出一阵强光,帐幕颤抖了一下,破碎的空间又恢复了正常。

旒歆无奈的抬头看天,翻着白眼。白小心翼翼的趴在旒歆的身后,两只前爪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玄武异常谨慎的将脑袋、尾巴和四肢尽自己的全力缩回了甲壳,一对小眼睛无比小心的偷窥着外面的动静,做好了随时逃之夭夭远遁万里的思想准备。作为这个帐篷内年龄排在第二位古老的神兽遗族,玄武可是清楚的知道通天道人和太弈万一动起手来,那股破坏力有多强。

用力的拍了拍夏颉的肩膀,太弈很无赖的放出一股巫力封住了夏颉行动和说话的能力。他近乎无耻的朝通天道人怪声笑道:“老子的儿子,你这海外来的炼气士想要抢走,可要问问我太弈的意思。嘿,夏颉啊,你愿意不愿意继续做他的徒弟啊?你不说话,那就是不愿意了?”

夏颉眼珠差点都从眼眶里蹦出来,这太弈,忒无耻了。

通天道人眉头一皱,他冷笑道:“大胆!贫道的徒儿,你敢如此对他?”杀气突然充盈在帐幕内,通天道人剑眉到处,无边的煞气弥漫四周,他冷酷的看着太弈,冷冰冰的说道:“放开我徒儿,否则,贫道刚才一剑劈了亚特兰蒂斯,就能一剑劈了你大夏的军营!”

同样恐怖的煞气好似粘稠的血浆一般自太弈身上冒出来。太弈的身躯突然拔高了尺许,双眸中射出异常幽深的怪异光芒:“哦?你当我大夏的军营和那亚特兰蒂斯一般么?数百万大巫围攻,你区区一人,加上你那几个徒儿,能抵挡我巫殿之威?”

‘砰砰砰砰砰砰’,一连串的闷响在帐篷内响起,太弈和通天道人身上的煞气相互碰撞,沉闷的响声震得四周虚空一阵乱颤。玄武悄悄的探出了两条后腿,用力的在地上蹬了一把,将身体朝帐篷的大门挪了丈八远近,立刻又小心的将两条腿子收回了甲壳。

旒歆叹息了一声,左手轻轻的拍出,一股庞大的巫力涌入夏颉的身躯,将太弈封印夏颉言行的巫诀破除,夏颉立刻跳起来,大声叫道:“你们都是当今世上绝顶的高人,自然是言出必行的。当日你们在金乌原上打的赌赛,莫非忘记了么?”

通天道人一愣,突然间鼓掌笑道:“妙极,妙极!”他收起身上煞气,得意洋洋的指着太弈笑道:“当日你我打赌,看看谁能将夏颉调教得更加厉害!如今他体内金丹依旧,但是一身巫力荡然无存,可见贫道的法门远超你这隐巫殿的巫法,这赌赛,是贫道赢了!”

太弈呆了呆,同样收起身上的煞气,他不屑的说道:“你懂什么?夏颉受了重伤,身躯几乎崩溃,他的巫力修为损散大半,这可不是我巫法不如你家的法门。老子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彻底废了他那一身巫力,还有更大的好处等着他呢。你当我太弈堂堂大夏星宗之主,哼哼,还不如你不成?”

原始巫杖在地上重重的杵了杵,太弈冷笑道:“今日干脆我们就作出一个约定,以一甲子时间为赌注,一甲子后,看看夏颉到底修炼何等法门来得更加利害,谁就赢如何?”他恶狠狠的瞪着通天道人:“老子就是看不顺你,你一剑劈了亚特兰蒂斯,在我太弈面前炫耀不成?”

通天道人昂着头得意的大笑了三声:“太弈巫尊,若你有那能耐,怎还会放任那海人嚣张肆虐?”

太弈张了张嘴,恼怒无比的瞪了通天道人一眼,他怒声道:“老子的手段,是你能想象的么?一句话,你可敢和老子对赌?”

通天道人收起玉如意,举起右掌,冷笑着对太弈点了点头:“为何不敢?一甲子后,若是夏颉身上的道法修为超过你巫法的能耐,贫道门下所过之处,你巫殿下属避退百里,可敢和贫道赌赛?”

太弈也伸出了右掌,他眯着眼睛瞪着通天道人,厉声喝道:“若是你输了又如何?”

通天道人冷笑道:“若是贫道输了,这颗人头你尽可以拿去就是。”

太弈寻思了片刻,嘿嘿笑了起来:“用你人头赌赛你炼气士一道于我大夏境内随意传道的权力,你不亏,老子也不亏啊!就看我们的能耐!”

两人右掌重重的对轰了一记,通天道人眉头一皱,他的肉身赶不上太弈的肉体强横,五指指骨同时发出‘咔吧’脆响,居然被太弈一掌震裂了指骨。太弈同时闷哼一声,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小步,他的肉身占了极大的便宜,但是境界修为却不如通天道人。双掌交击时,一股浩浩荡荡的天地元气被轰进了太弈的身体,好似炸弹般在太弈体内爆炸,太弈五脏六腑同时一震,却也没落到什么好处。

两人双目中一阵精光闪烁,同时朝夏颉看了一眼。

通天道人冷笑道:“夏颉,等会为师传授你真正的大道奥秘,只要你持之苦修,一甲子后,定成正果。”他背起双手,高傲的昂着头冷笑道:“为师注定胜了这一场,只要某些小人不施展那下作的手段阻你修行,一甲子后,你的修为定然胜过你的巫力境界。”

太弈同样冷笑道:“乖孩儿,忙完了这一段时间,老子带你去云梦大泽。哼,哼!一甲子,老子要让你的巫力进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哈哈哈哈哈哈!这一局,老子赢定了!”

太弈凶狠的瞪着通天道人,冷笑道:“等本尊劈下你的头颅,本尊要将你的头颅镶嵌在巫杖上!以你的修为,可以增长老子巫杖无穷的威力!”

两人都是气焰凶狠的相互瞪了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

过了一阵子,通天道人朝夏颉温和的交待了几句,背起双手扬长而去。帐篷外,刑天厄已经在等待通天道人。太弈眯着眼睛盯着刑天厄和通天道人的背影,冷冷的笑了几声,嘀咕了几句,朝夏颉点了点头,说道:“去找大王,老子给你争了一个好差事,你如今巫力修为被废得干干净净,逼迫蛮国军队投降的事情,你就不要参合了。等明日本尊收你为义子的仪式之后,你带人去接管海人的末日堡垒罢!”

接管海人的末日堡垒?夏颉露出了会意的笑容,朝太弈行礼,谢过了太弈的好意。这可实实在在的是一件功劳极大却又不用耗费什么力气的活计,只要安道尔和托尔的族人还在大夏的掌握中,他们能变出什么花样来?一旦接管了这威力无穷的战争机器……夏颉的肌肉一阵颤抖,不由自主的激动起来。

太弈也迈着四方步大模大样的走出帐幕,旒歆盘膝坐在那玉板上,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夏颉,你所拜的这师尊通天道人,一身力量实在是可怕。他一剑击沉了亚特兰蒂斯岛,却让太弈巫尊很是不舒服。你夹在他们中间,怕是要受点苦处了。”

听得旒歆这话,夏颉心里顿时一沉啊。太弈、通天道人,这是两尊洪荒巨兽般的存在,自己和他们比较起来,就是一只蝼蚁。虽然两人对自己都只有好意并无恶念,但是当自己成为了两人进行交锋的战场,怕是,真的要吃很多很多苦头了。

想到这里,夏颉不由得有点恐惧的本能的看了旒歆一眼。旒歆清冷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她大包大揽的安慰夏颉道:“无妨,太弈这老不死的,无非是因为海人的老巢不是被他攻没的,故而觉得脸面无光。以他的脾性,作不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就算他和通天道人有了什么冲突,有我旒歆做你的靠山,你害怕什么?”

夏颉的脸蛋一阵子的抽搐,就是因为你旒歆做自己的靠山,才更加让人不放心啊。如今不过是太弈和通天道人两者之间的矛盾,如果你一时兴起卷了进去,变成了三国交战,那可就真正有得乐子了!相比起来,若是午乙他们对自己说这番话,夏颉反而不会担忧呢。

无奈啊,任何一个人被太弈或者通天道人中随意一人看上,那都是天大的福分和福缘。但是,当一个人同时被他们两个看上时,那就不是一种福气,而是一种近乎灾难的东西。尤其,当其中一人还有点疯疯癫癫脑袋不清楚,另外一人又是心高气傲老子天下第一,两个人又都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物时,就更加的让人难受了。

通天道人发怒,一剑劈了亚特兰蒂斯,落下的不仅仅是太弈脸面上的光彩啊。若非通天道人还挂着一个刑天家客卿、友客之类的名头,怕是早就有大巫群起而攻了。只是,为了安抚这些已经杀红了眼的大巫,刑天家怕是要出血不少。

亚特兰蒂斯被击沉入海,海人的老巢已经丢失,想必以通天道人的手段,撒拿旦?奥古斯都一群党羽能逃命的没有几个人。海人的根基丢失,已经是无力再和大夏对抗了。加上海人的内乱,安道尔、托尔投靠大夏,末日堡垒就要归属大夏掌握之中,大夏西疆,自此再无后顾之忧。掌握了末日堡垒这一强悍的杀戮机器,想必东夷人、蛮国、胡羯人,乃至那些大大小小的国家、部族的日子,就难过了。

第二日,大夏庞大的军队并没有对已经乱了阵脚几乎崩溃的蛮国大军发动进攻。在太弈的强力邀请甚至可以说是暴力威胁下,由大夏九大巫殿的大巫作证,由大夏大王履癸为主持,由水元子以及巫殿大祭酒进行引导的隆重仪式在大夏军营内开场了。

收义子。孤身了一辈子的太弈摆出了极其隆重的场面收夏颉为义子,并且,在仪式上还规定了,夏颉日后成亲的第一长子,将直接过继给大夏王家,继承太弈这一脉的血统。说白了可就是,太弈这懒鬼,把属于他自己的传宗接代的任务丢给夏颉帮忙处理了。

但是,更多的人心里清楚,夏颉得到的,并不仅仅是太弈义子的名号,同时落在他头上的,还有大夏星宗继承人的头衔。

只是,大夏星宗乃是巫教的隐宗,若非大夏生死存亡的大事,隐宗几乎是不为人知的秘密存在,除了保存巫教的典籍以及手上掌握的武力,再也没有其他的实权,对于大夏王庭和九大巫殿,也没有任何插手过问的权力。因此,这个对大夏世俗界没有任何影响力的职位虽然落在了夏颉的头上,却也并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嫉妒。

静坐在观礼台上观摩仪式的通天道人笑眯眯的看着太弈在众人面前的刻意表演,一脸的若无其事,清风习习扫过通天道人以及他身后的多宝道人等一干门人弟子,这些炼气士的气色都不错,一个个笑吟吟的,轻松,自在,逍遥。

仪式过后,几艘来自末日堡垒的战舰呼啸降落,夏颉领了五千名战斗力极强的高鼎位大巫,登上了战舰,开始了接收末日堡垒的第一步。

为了安抚安道尔,随同夏颉他们登舰的,还有安道尔的父亲。

战舰直上云空,快速经过了数层能够极大削弱大巫实力的罡风带后,降落在了末日堡垒的一处船坞。

安道尔穿着他那一件可笑的单兵铠甲站在船坞中,笑容可掬的迎接夏颉一行人的到来。他那两根特制的旗杆从铠甲的左右肩头弹了出来,飘飘荡荡的两只白旗很滑稽的晃动着,上面用大夏文字书写的‘投降’等字眼,无比的引人注目。

夏颉走下战舰的舷梯,深深的看了安道尔一眼。

安道尔同样深深的望了夏颉一眼,两人目光相碰,心里同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此人,大敌!”

安道尔的手本能的伸向了自己腰间的那支短枪。

夏颉退后了一步,他脑袋微微一偏,刑天大风兄弟几个领了大队大巫冲下了舷梯,瞬间控制了整个船坞。

安道尔缓缓的收回手,他若无其事的朝夏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步的走上前去。他伸出双手,大声叫道:“和平!和平!世界的和平!多么美妙的词眼呀!和平,难道不是么?亲爱的篪虎先生,或者说夏颉先生,我们终于迎来了盼望已久的和平!难道不是这样么?”

各怀鬼胎的夏颉和安道尔热情的拥抱在一起,虽然失去了体内那狂暴强横的力量,夏颉依然借助着他浑厚的真元修为,将安道尔身上的单兵铠甲搂得‘嘎嘎’作响,吓得安道尔的脸色一阵青白不定。夏颉热情的和安道尔拥抱着,他使出了上辈子欧洲人常用的礼节,两人亲密的贴着脸蛋,脸蛋相互碰击,发出抽耳光一般‘啪啪’的清脆响声,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安道尔一对儿脸蛋就红肿的好似猴子的屁股。

夏颉很热情的对安道尔说道:“当然,和平,美妙的和平!啊,人间还有什么比和平更加珍贵的呢?恭天候安道尔大人,祝贺您!”

夏颉死死的盯着安道尔的一对眸子,慢吞吞的说道:“大王旨意,晋封安道尔大人为大夏恭天候,享有封地一百城!可领私军五百!恭天候,恭顺的‘恭’!祝贺您!”

就算是在大夏王庭收回封侯的私军和领地权力的如今,堂堂一名天候,只有区区五百名的私军护卫,这也是大夏最为可怜的天候了。

尤其,‘恭顺’的‘恭’,这一句话,听得安道尔心里一阵的腻味。他无奈的看着夏颉,苦笑道:“哦,当然,恭顺,我很恭顺,不是么?”他眸子深处,有一丝屈辱无法掩饰的流露,夏颉敏锐的抓住了他心底的这一丝屈辱。

安道尔拍了拍被夏颉的脸蛋抽得红通通的面颊,很恭敬,当然,也很恭顺的朝夏颉鞠躬行礼。他从身边一名美丽的女将领手上接过一柄纤细华丽的指挥刀,双手托着递给了夏颉。他叹息道:“现在,您是末日堡垒的指挥官了。您一声令下,我们会立刻夷平那些野蛮的,敢于和我们大夏作对的,南方蛮国的营寨。”

“唔!”夏颉接过指挥刀,却突然笑起来:“哦,不,对蛮国的战争,不需要末日堡垒插手了。大王会亲自带领大军,攻破蛮国的营寨。失去了亚特兰蒂斯岛的后勤供应,蛮国军队不堪一击。”

他用指挥刀轻轻的敲打着安道尔的铠甲,很认真的说道:“按照大王的旨意,末日堡垒内将驻扎我大夏巫军一千万,同时,是我对大王建议,末日堡垒中将开设各种补习班,最迟一年之内,堡垒中所有的操作人员,要换成我们大夏的人。”

安道尔惊呆了,他呆滞的看着夏颉,他尖叫道:“不可能!你们的人根本不可能在一年内学会对末日堡垒的操作!这是一项高深科技文明的成果,你们根本不可能应用他!所有的操作人员,只可能由我们来进行,除非经过数十年的学习,否则你们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如何操作他!”

夏颉死死的盯着安道尔,安道尔一阵的沉默后,突然朝夏颉鞠躬道:“当然,如您所愿!”

夏颉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温和的笑起来:“是的,一切都如我所愿。安道尔先生,我们大夏并不需要制造出一个全新的末日堡垒!我们只要学会如何操作他就成。几个按钮,几条指令,很简单的事情,不是么?”

他用力的拍了拍安道尔的肩膀,差点没把安道尔给打趴在地上。夏颉凑到了安道尔的耳朵边,用安道尔堪堪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讥嘲道:“您看,我对你们亚特兰蒂斯的高科技产品,并不是一无所知,不是么?操作末日堡垒,其实,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难道不是么?”

安道尔的身体猛的一僵,他的一张脸,变得无比的阴冷。

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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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8 04: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六十二章 仇敌见面

玄武站在末日堡垒的表面,他的身躯膨胀到数百里大小,浓厚的黄色土气好似翻滚的稀粥,在他身周盘绕。

他百多里长的脖子朝着域外虚空探出,张大嘴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相当于数万名九鼎大巫合力的庞大法力瞬息间笼罩了百多万里外的虚空,经过这一片星空的大小星体以及无数的星辰碎屑,被他吸附过来,好似一场沙尘暴,均匀的泼洒在末日堡垒的表面。

末日堡垒在颤抖,沉重如山的星辰碎屑和大大小小的星体撞向了末日堡垒,一座座高山、一条条峡谷、一处处平原出现在末日堡垒的表面,浓厚的土性灵气在岩层、土层中汇聚。中央戊土之力剧增,渐渐的受那天地大道的规则变幻,浓郁的木性灵气、火性灵气、金性灵气乃至水性灵气开始在越来越厚的底层中聚集。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甚至有一条条孱弱的灵脉生成。

大地开始颤抖,有数百个巨大的金属圆盖缓缓的张开,数十万名大巫自末日堡垒内部飞出,四周虚空突然一阵明亮,无数拳头大小、无比古老带着洪荒气息的巫文符箓好似雨点一样自天空落下,那些灵脉开始扭曲、汇聚,最终在末日堡垒的表面形成了一条条蛟龙般庞大的灵脉,甚至有数十处极妙的气穴生成,一股股氤氲的灵气自那气穴中喷薄而出!

拎着锄头铁铲、扛着铁枪铁杆的夏颉、刑天大风一行人也从末日堡垒内钻了出来。数百万实力低微大夏士兵憋住一口气,迅速的在那土地上挖出了无数的整齐划一的坑洞,将一把把绿色的种子丢进了那些坑洞里。这些坑洞在地上组成了一片硕大的绿叶形状,绿叶的经脉都由无数巫文纹路组成。绿叶,在黎巫殿的巫咒中,象征着最本源的植物生机。

身穿墨绿色长袍,长发飘飞,眉心贴了一片绿玉雕成的叶片,美丽到了极点,却冷丽好似幽灵的旒歆在数百名黎巫殿高手的簇拥下飞出了末日堡垒。

夏颉领了那批做苦力的士兵退出了数百里外,远远的在一座山头上朝这边打了个招呼。他此时体内巫力荡然无存,只能用土性真元裹住了自己的声音给旒歆传音。这迥异的法术技巧,让旒歆远远的诧异的看了夏颉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举起了手上葫芦形的玉瓶。

看那玉瓶凹凸不平难看到极点的模样,夏颉心里有七八分的把握,这个玉瓶一定是旒歆自己亲手雕刻的。虽然说大巫们的巫器一般都不会特别的华美,但是巫器能雕成这么难看的,怕是也只有旒歆一人了。起码,看她亲手雕出来的那些药瓶,就知道她的手艺如何。

不过,玉瓶虽然难看,可是威力却的确不小。

旒歆手指在那玉瓶上一弹一点,嘴里念诵了几声巫咒,一道绿色的光液带着万丈飞瀑般浩大的声势,‘轰隆隆’的自玉瓶中冲突而出,化为满天亮晶晶的绿色雨点,温柔的滋养起下方的土地。大片大片的土地冒出了温润的绿色光泽,夏颉带人挖出的土坑里,一蓬蓬绿苗腾腾的向上生长,这些绿苗抽条时发出的‘噼啪’脆响,隔着数百里地都听得清清楚楚。

突然有轻柔的风从前方吹过,风里带来了一丝清淡的草木芳香。

夏颉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清淡的香气,浓稠的乙木生气‘汩汩’的顺着鼻腔涌入肺部,从肺部流转全身。通体上下清凉一片,好似每一颗细胞都被仔细的清洗了三五道,无比的舒坦妥慰。夏颉只觉浑身充满了力气,因为巫力被废而变得很沉重、很不习惯的身体也灵巧了不少,体内真元的运转更是活泼灵动,好似每运转一圈,都能有极大的增益。

绿色的光芒笼罩了末日堡垒,浓郁的生机生气在四处飘荡。

那一片用无数巫文纹路勾勒,每一处巫文都由各种珍奇植物组成的巨大绿叶闪烁出迷人的绿色幽光,一股股好似龙卷风一样肉眼清晰可见的绿色生气,就从那一片巨大的绿叶中冒了出来,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末日堡垒表面所蕴含的生机,已经比得上云梦大泽的水准。

身上起码佩戴了两百多件玉质饰物以昭显自己大祭酒身份的水元子,很有点沐猴而冠德行的大模大样的飞上了高空。他喃喃的念诵了几声咒语,猛的双目中射出两道碧蓝的水光,指着天空大声吼道:“要有云!”

‘嗡’的一声,水元子双目中射出的水光猛的一弱,直径超过两万里的末日堡垒上空,突然出现了厚厚的云层。

水元子偷偷摸摸的塞了几颗补充灵气的丹药进嘴里,他双目射出的蓝光更盛。手指一点,水元子厉声喝道:“要有雷!”

狂风胡乱的吹拂过越来越厚重的大地,风生,云动,天雷响起,一道道雷霆‘喀喇喇’的劈在了地上,劈得到处山石飞溅。

又偷偷的吃了十几颗丹药,水元子扯着嗓子嚎叫道:“要下雨啦!周天水界,开!”

水元子化为一蓬白色的水花,身体突然扩散成一片朦胧的水雾,飞速朝四周扩张开去。随着那一道朦胧的蓝色水雾扫过,所过之处都下起了倾盆大雨。雨很大,大得难以想象,人头大小的雨点轰在地上,发出沉闷的连成一片的巨响。雨点中蕴含了极其浓烈的水性灵气,只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末日堡垒上出现了大海、湖泊、江河,当然,同时出现了泛滥的洪水,顺着那成形的山脉铺天盖地的到处扫荡。

水过处,一丝丝细嫩的绿芽凭空生出,自厚重的泥土中钻了出来,一眼望去,大地上已经满是绿衣盎然!森林、草原一片片的生出,在旒歆手中玉瓶射出的绿色光液的支撑下,那些新生出的森林只花费了小半天的功夫,就长到了最大有数十人合抱、百多两百丈高!

有了森林、草原,加上四周充沛的灵气,自然而然的生物必须的氧气也被这些植物转化出来。

一干高人联手施为,末日堡垒这干巴巴的死气沉沉的大铁球,已经变成了一处未开发的洞天福地,成了一处绝佳的所在。除了暂时还没有什么野兽动物,这里的自然环境和植物群落,只能用完美和谐来形容。

甲壳上都有汗水渗出的玄武和面色青白近乎透明的水元子同时停歇,飞身到了夏颉身边,有气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

短短的时间内,在末日堡垒这么大的一颗人造星体上铺出一层厚有百里的岩层、土层,就算是玄武,也累得不行了。他趴在夏颉的身边,任凭白殷勤的替他在脖子上挠痒痒,也没有一点儿反应。水元子更是累得眼睛翻白,差点没昏晕过去,他的修为远远比不上玄武,却要从他出生的大洋中调集足够在末日堡垒上形成大海、湖泊等自然水系的足够水源,若非他是先天水灵成精,天生能操纵一切水,他早就暴毙当场。

不过,起码如今看来,他们的一番辛劳,并没有白费心思。末日堡垒,已经变成了一颗完全可以让大量平民百姓居住的星球。

只有旒歆有点不满的望了望四周那一色儿碧绿。她从身上掏出了很大的一包种子,随手撒向了地面。

无数种子落在地上,生根、发芽、抽起枝条、开出了花骨朵。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有数万种鲜花在大地上开放。随着旒歆的咒语声,这些鲜花急速的度过了一生。它们结出了种子,种子又朝四周扩散,如此反复,过了大概两个时辰,末日堡垒上的森林、草原上,已经满是五颜六色的花朵。风扫过,带来花的气息,很香,和迷人。尤其这些花草中混杂了大量的药草,那股幽香,直透进了人的心肺里去。

“哇哈哈哈哈哈!孩儿们做得不错嘛!”

伴随着嘻嘻哈哈一点儿都不庄重的笑声,太弈右手挥动着原始巫杖,左手托着隐星岛所化的小山蹦跳了出来。

一身狼藉的太弈双目中棱光四射,朝着四周地脉打量了一阵,手上原始巫杖突然朝着四周点了点,顿时地下的数十条强行汇聚在一起的气脉,又好似活物一般朝不远处一块平原汇聚了过去。末日堡垒的表面积是如此之大,偌大的面积内所有的气脉汇聚在一起,那一块平原上的灵气顿时充沛得让人震惊!

原本乳白色的灵气过于充沛,居然在一瞬间由量变产生了质变,灵气受原始巫杖束缚无法逃逸,只能相互交汇融合,最终化为一丝丝氤氲的紫色雾气蒸腾开来!夏颉看得眼珠都红了,氤氲紫气,方圆千里的一片平原,居然好似冒喷泉一样的喷出了氤氲紫气!

太弈‘桀桀’怪笑了几声,好似一只大雕扑向了那块平原。他将原始巫杖随手插在了腰带上,右手朝着下方平原遥遥的一抓,方圆千里大小的一块平原顿时高高的拱起,渐渐的越升越高,最终变成了高有万丈的一处高原。

数万名隐巫殿的大巫朝那高原飞了过去,双臂连挥,在那高原上布下了复杂的空间折叠压缩的巫咒。原本不过方圆千里的高原,若是真正一旦踏足上去,所见的,恐怕就是一块儿数百万里大小的巨大平地。空间折叠压缩,这是大巫们的拿手好戏,却也不用多做描述。

太弈嚣张至极的仰天长笑了三声,随手将隐星岛朝那高原上一丢。隐星岛呼啸着恢复了原本大小,重重的砸在了那高原上,下方锥形的底座和那高原顿时死死的契合在一起,数百万道各色巫咒发出的光芒闪过,隐星岛已经在这片高原上俺家落户。数万名隐巫围着隐星岛一阵儿乱转,无数强力的禁制和巫阵加持了上去,渐渐的一圈儿紫气所化的紫云笼罩了隐星岛,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从今日起,此处名为隐星原!乃我大夏星宗驻所!”太弈用力的点了点头,笑道:“至于末日堡垒,其名大为不吉,末日末日,岂不是自讨苦吃?吾于地面观之,此物偶尔变幻位置,其形状有如‘月’形美玉,故而,日后此星名为‘月’!”

‘月’,在巫文中,是对圆弧形、半圆形美玉的称呼。末日堡垒在虚空中飞行的时候,形状时刻变化,其形如月,太弈给他的名号,却也恰当。只有夏颉心里一阵的感慨:“月亮啊月亮,你总算是出来了!嘿,月亮,谁能想到,这个‘月’字,是美玉的意思呢?”

太弈吊书包的时候,已经有大批的巫蜂拥到了隐星原下,堆积如山的原玉块在地上勾勒出了九个巨大的传送法阵。数万名刚刚从末日堡垒新启动的培养线上走下来,灵智都还不清楚的狼人战士倒在了巫的石刀之下,成为了这些法阵的祭品。

九道极粗的光华冲上了天空,大队大队的大夏军士从传送阵中走了出来,迅速的进入了末日堡垒内部,驻扎在各个区域,接管了末日堡垒内的全部内部防御和守卫工作。随着大批的军队一起赶来的,还有一纸王令下,强行迁徙而来的两百座城市的全体百姓。新的城市将在月亮上兴建,这些百姓将负责末日堡垒内军队的后勤补给以及娱乐休闲等工作。

在履癸和巫殿高层的构思中,大概会有一州的百姓被迁徙到月亮上,为的就是将月亮打造成一个坚固的、可以自给自足的、无须依靠外界供给的无敌堡垒。安道尔、托尔指挥下的末日堡垒因为缺乏冷凝剂以及能源而带来的数月无法发动攻击的事情,以后是不可能再出现了。

而有着超强毁灭力量的末日堡垒一旦完全的达到了自给自足的良好循环,对于地面上的大夏也是一个莫大的威胁。故而隐巫殿搬迁到了末日堡垒上,有着隐巫殿坐镇,大夏的王室也不用担忧末日堡垒出现什么变故。

在末日堡垒上忙碌了几日,当一切都走上了正轨,留下了一批隐巫殿的大巫在上面做建工,夏颉一行人利用传送法阵回到了安邑。

安邑城外那破坏力极强的巫咒大阵已经使用过,里面被炼人汤做成巫咒的大巫们都魂飞魄散、骨肉成灰,被巫咒的反震力量销蚀无形。原本准备用来覆灭亚特兰蒂斯岛的巫阵,因为通天道人那惊天一剑,却是没有了用武之地,最后只能将积蓄许久的庞大巫力倾泻到了蛮国军队的头上。原本就因为亚特兰蒂斯岛的沉陷而阵脚大乱的蛮国大军,在这巫阵全力一击下损失大半,瞬间败亡。

蛮王盘庚非常明智的第一时间选择了向大夏投降,他恭顺的献上了所有的儿子进安邑成为人质,并且发下血誓自己的继承人一定要从这几个儿子中挑选出。志得意满,自觉大功告成的履癸也不好对蛮国就这样下死手,毕竟蛮国不似海人,将他逼到了绝境,拼死一击也是很难消受的事情,故而蛮国的残兵败将得以灰溜溜的逃回了那无边的山林,只有盘庚领了自己的几个儿子,无奈的留在了安邑城,听从履癸的‘封赏’!

因为大夏的大胜,数千年的仇敌海人根基被毁,数千万真正的海人公民、贵族这些处于海人上层社会的人物成为了大夏的俘虏任凭大夏发落,相当于大夏九州以及东疆、西疆两块领地加起来这么大的海人领地连同上面无数的国家子民也都归属了大夏,此时的安邑城在一夜间就恢复了活力,重新变回了那个人流如潮、热闹繁荣得没有道理的安邑城!

刚刚走出传送法阵,夏颉就被眼前沸腾的人气差点冲翻了一个跟头。

绵延不绝的队伍正争先恐后的进入安邑城,大队大队的车队、牲口慢慢的涌进了城门,无数人在相互间打着招呼,套着交情,谈论着相互间家族间的古老有友谊以及未来的相互联系和合作。安邑城被毁,城内的居民死了九成九,只有极少人逃出生天。而那些死亡的安邑居民的族人,因为此番大夏的胜利,却立刻壮起了胆量,冲回安邑城接收自己家族的生意和产业,如此一来,如何能不热闹?

夏颉就看到城门口有两个肥头大耳的家伙突然间拳脚相加,用力的欧斗起来。听他们嘴里喝骂的声音,分明是一个家族中的两个地位相当的人物,都想要进去安邑接管自己家族的产业,却不先不后的在城门口碰了个正着,一言不合,立刻殴打起来。

夏颉和旒歆手拉着手儿正准备看热闹呢,刑天大风已经抽出马鞭的,领了一干人大步的冲了上去。用蟒皮绞成的马鞭用力的挥下,两个正在欧斗的胖子被抽得浑身鲜血淋漓,一旁为围观的百姓更是被一干黑厣军的将领打得头破血流、腿断骨折的到处逃窜。刑天大风指着那两个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的胖子怒声呵斥道:“好大的胆子,两个屎尿不如的下贱平民,也敢拦住老子的去路?你们不要命啦?滚!”

飞起一脚踢飞了两个倒霉的胖子,刑天大风呵斥城门口的城卫军搬走了那些挡住去路的马车,赶走了那些牲口,一行人这才进城。

他们身后,传送法阵的光芒不断的亮起。一队队在战争中被打散了编制的军队走出法阵,走向安邑周边自己驻扎的军镇,准备重新整点人马。而数量更多的刚刚征召起来的军队,则是兴致勃勃、欣喜若狂的踏进了法阵。这些最弱的甚至连一等巫力水准都没有,甚至只是一些身体强健一点的普通人的士兵,把这次去海人领地驻扎镇守的任务,当作了发财的大好机会!

免不了的,这些刚刚征召起来一点儿训练都没有的军队到了海人的领地上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些海人的属国百姓会遭受什么样的劫难,民间的钱财会受到什么样的洗劫。但是,大夏军方只求能够今早的全盘掌握海人的领地,哪里还乐意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近千个大型传送法阵在安邑城四周围了一圈,无数的人走出来,无数的人走进去,加上那些运送粮草军械的车队,热闹啊,热闹,安邑城周边千里之地已经变成了一个硕大的市集,热闹得让人无法消受。

而不断得从传送法阵中被押送出来,衣衫破烂面无人色的海人贵族俘虏们,更是成为了大夏百姓围观的对象。加上一些身后有背景有靠山的人堵在了法阵外面,对着那些海人贵族中的少女美妇品头论脚的商量着她们值多少钱之类的问题,安邑城外更是乱成了一锅粥。更有一些浮华子弟,仗着身后的大家族撑腰,他们时不时的走进俘虏队伍中去,捏捏这个少女的胸脯,掐掐另外一个美妇的臀部,引得这些人不断的尖叫哭嚎,更是引发了连串的狂笑声,不管巫家、贵民、平民,乃至一些充当奴隶的贱民,都在放肆的狂笑着,取笑着这些被击败的世仇大敌。

一同从月亮上下来的安道尔和他的父亲站在城门口,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同胞好似牲口一样被人挑选,脸上掩饰不住的流露出悲凄的表情。

太弈眯起了眼睛,他很阴险的笑了几声:“两位莫非心有不忍么?”他的手指,轻轻的弹动着原始巫杖。

夏颉眉头一皱,历朝历代以来,对于投诚的俘虏,都是无比忌惮和防范的。当他看到旒歆眼底那一丝隐藏着的阴森杀机,他立刻拉了安道尔一把:“好啦,恭天候,大王还要赏赐你投向我大夏、助我大夏歼灭东夷大军的功劳哩。你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

安道尔一惊,脸上立刻挤出了笑容,心情复杂的朝夏颉点了点头,拉着他的父亲,不敢再看那哭天喊地的被押送去安邑城外一座军镇的海人贵族,父与子耷拉着脑袋,却强作笑容的走进了城门。

太弈低声骂道:“心软的小家伙,哼哼!”他昂起头,两条腿扭成罗圈腿的模样,三五步之间就窜进了安邑城,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道哪里去了。一行人只看到,太弈顺手在一名路过的巫家子弟身上抓了一把,在他那华美的长袍上留下了一个漆黑的手印,那巫家子弟呆了半晌,这才大声尖叫着领着一队护卫追着太弈跑进了一条小巷。

夏颉无语,和同样默然的旒歆相互看了看,两人同时摇了摇头,顺着大街朝刑天家的方向行去。

刑天大风兴奋的在他们身后叽哩咕噜的罗嗦着:“夏颉兄弟,你说,我们兄弟几个这次的功劳,够封上什么样的候位?哈哈哈,就算如今大王收回了封侯的军权,可是只要有一片大一点的领地,那钱可是滔滔如流水,就再也不用担忧不够钱花啦!”

刑天大风无比兴奋的叫道:“等我刑天大风有了封地,拿了第一年的赋税后,一定要把西坊包下来,请兄弟们玩个痛快!哈哈哈,夏颉兄弟,到时候老子找她百儿八十个海人的美女陪你!”

旒歆脸上怒气闪过,眼里一阵凶光闪烁,翻身一掌轰在了刑天大风的胸口。刑天大风‘吱儿’一声惨叫,好似一根稻草把儿被打飞了数十丈远,狼狈的摔进了路边一家酒铺内。‘丁零当啷’一阵乱响,刑天大风拖泥带水的带着一身的酒浆从那酒铺里跑了出来,几个酒铺的伙计畏缩的站在门口朝这边望了望,同时苦哼了起来。

夏颉身上没钱,刚刚打完仗,谁会在身上放钱?刑天大风兄弟几个依然穷苦,比起夏颉的身家都不如,也不会有钱。旒歆呢,旒歆则是根本没有‘钱’这个概念。故而几个人看着刑天大风苦着脸带着一身的酒浆跑了回来,没一个人主动的提起给刑天大风支付那赔偿费用的。那酒铺里的伙计又急又怕,无奈的落后了十几步的跟在刑天大风身后,不知道这事情要如何处理。

路边的百姓都看到了这边的这一幕,他们同时看到了夏颉等人身上那出色的铠甲,以及他们身上代表着高级将领的标志。没人敢替这几个伙计说话,虽然他们都知道,如果这几个伙计没办法赔偿被刑天大风打翻的美酒,他们的下场很可能会被老板活活打死!

酒铺的老板是贵民,这些伙计是平民。平民么,在安邑城哪里有什么地位?

夏颉发现了事情不妥,他不想招惹麻烦,正要在身上找一点儿值钱的东西给这几个伙计,一旁突然有一个尖锐的,带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的笑声响起:“呵呵呵呵呵呵,不愧是刑天家的~~~友客呀!在安邑城,也敢随意的欺凌百姓,如今的安邑令关龙逢,是怎么做事的?”

那声音冷笑道:“来人,将这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的蛮子擒下,送去安邑令的大牢里去!”

夏颉、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同时皱起了眉头,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巫家子弟和贵民们在安邑城欺辱人,又是什么希罕的事情么?安邑令,也管不到他们头上吧?更何况夏颉并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他们几个都听出来了,这人是在故意挑事!

刑天大风正要出言呵斥呢,旒歆却已经冷冰冰的喝道:“打人的是我,撞碎酒缸的是刑天大风,和夏颉有什么关系?”

在数名身披血袍的宫廷血巫卫护卫下,上一任安邑令的女儿磐华,很趾高气扬的,咬牙切齿的走了过来。

磐华很不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旒歆,尖锐、刻薄的目光扫过旒歆巫袍上那个一鼎大巫的标志,‘咯咯咯咯’的冷笑起来:“夏颉,你这蛮子居然也能在安邑城找到女人?不容易呀!看看,能够看上你的女人,果然是不~~~简~~~单~~~呀~~~!”磐华故意的拖长了声音,讥嘲的目光扫过了夏颉和旒歆握在一起的手。

青光闪动,旒歆一步跨到了磐华面前,玉掌挥出,一掌闷在了磐华的脸上。

‘噼啪’一声脆响,磐华惨叫着被打飞了出去,她嘴里喷出一道鲜血,数十颗晶莹雪白的牙齿,带着那血糊糊的牙根同样喷起来丈许高,磐华原本精致可爱的樱桃小嘴,此刻变成了两根巨大的腊肠般形状,她被旒歆这一掌打得破相了!

旒歆冷冷的扫了倒在地上抽搐的磐华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吾,也是你能评说的?”

几个血巫卫愣了一阵,同时厉喝道:“大胆,你敢打伤磐华大人?”

几人同时张开手,手中血光急速闪动,一道道朦胧的血网朝旒歆当头罩下。

旒歆怒笑,手指轻弹,几片薄薄的青气飞出,几个血巫卫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

‘扑腾、扑腾’,旒歆怒极之下,挥出的巫药略微多了这么一点点,整条大街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远远的街区里,也传来了惊恐的叫喊声。旒歆呆了呆,茫然的回头看了看夏颉。

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看到这些人都是木头一样僵硬在地上,却还都有呼吸,夏颉就知道旒歆并没有下死手,应该是麻醉剂一类的巫药。他‘呵呵’一笑,抓起旒歆的手,连同刑天大风兄弟几个,撒开脚狂奔而去。白‘叽叽喳喳’的奸笑了一阵,在夏颉跑过磐华身边的时候突然跳到了磐华的身上,狠狠的对着磐华的眼眶挥了一下前爪,将她打成了熊猫。

一路上,被夏颉拉着狂奔了老远的旒歆双眼弯成了月牙状,突然间,旒歆发出了很清脆的笑声,笑声不大,但是,清脆悦耳,有如天籁。

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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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8 04: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六十三章 绝对王权

安邑城通天道场。

四座青铜仙鹤香炉矗立在大殿门口,仙鹤嘴里喷出一缕缕青色雾气,优雅的植物芳香让人的精神为之一阵,很是受用。

大殿内,通天道人端坐在正中蒲团上,头顶悬着一朵祥云,祥云上一柄青色长剑放出道道毫光,化为无数金色天花坠落。他口若悬河的向夏颉讲述着他所体悟出的通天大道。法力激荡,通天道人每一次开口,都有一朵金色莲花喷出,金色莲花慢慢的射向夏颉,融入他的身体,一股股浩大的真元深入夏颉身体,让他金丹益发的凝练,光耀万丈。

通天道人讲述的大道,对于任何一个炼气士都是梦寐以求的东西,通天道人还从来没有耗费如此大的力气,单独的对一个门人全盘的讲述他对于天道的领悟!但是,这炼气士的道,不是大巫的道。一旁陪着夏颉坐在殿内的旒歆,对于通天道人讲述的这些东西一是完全没有兴趣,二则有点无法领悟,这毕竟是两种修炼体系的差别,故而她听了一会儿,就自顾自的盘膝而座,运转起体内的巫力进入了深深的冥思状态。

旒歆这一冥思修炼,断绝了对外界的五官五感,正口喷莲花讲述大道的通天道人眼里立刻闪过两道金光,长臂伸出,一手抓住了夏颉的天灵盖。通天道人两条剑眉跳动,得意洋洋的笑道:“这小姑娘若是死死守着,为师还不好出手。如今,却得了方便!”

一股炽热的气流自通天道人的掌心冲进夏颉的身体。夏颉眼前一黑,身体彷佛已经处于一片朦胧的黑灰色雾气中。一个身高百万丈的巨人手持巨斧,正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对着四周虚空一阵乱劈,斧刃所过之处,虚空中无边无际的黑灰色雾气裂开了一条条巨大的痕迹。那巨人不知道劈砍了多少斧,突然他身体急骤的旋转起来,劈出了玄妙无方的一斧。

斧头划出的轨迹,让全部神识都沉浸在这一斧中的夏颉一阵难受,他的大脑被这一斧全部占据,再也想不起任何别的东西。他的脑海中,只有那一斧发出的刺目光芒,以及那一道无法形容的,绝对完美的,符合着某种无法言谕的‘道’的轨迹。

更多的热流涌入了夏颉的身体,逼迫他的神识放过了对这一斧的领悟,沉浸到了源源不绝的新的场景中去。一幕幕开天辟地的景象,无数鸿蒙洪荒的瑰丽场景,风起云涌、海涛起伏、花开花落、无数的生灵出现在这片大地上却又默默无闻的消泯、那些强而有力的生灵指着苍天发出愤怒的控诉却最终被那无情的天道所湮没。。。

‘哇’,心头一热,夏颉连连喷出了三口淤血,突然从那无数副图画中清醒过来。他吐出了那三口血,只觉体内真元活泼无比,灵动灵巧到了极点,奇经八脉畅通无阻,身体被调整到了最完美的状态。更让他感动的就是,他丹田内的金丹放出了纯正的紫色光芒,紫色的好似米粥般粘稠的火焰围绕着那颗拳头大小的金丹在熊熊燃烧,一股股飘忽不定却又沉重浑厚的紫色雾气,正在经脉中流淌。

通天道人得意的笑了几声,收回了他按在夏颉头上的手掌,得意的说道:“为师将为师所有的天道领悟,以醍醐灌顶之法注入你识海之中。依你如今的道行修为,很难体悟,但是,一个甲子的时间,也足够你晋升天道,超越这些大巫所谓的天神之道的境界!”

他不屑的冷笑道:“大巫们所谓的天神之道,无非是天人合一,以自身之力驱动天地灵气为所用的境界,这算什么?为师自从鸿蒙中诞生,就有了这能耐,哼哼!那太弈小儿和为师赌斗,岂不是输定了?乖徒儿你仔细修炼,以为师今日给你打下的基础,一甲子。。。不,十年,你就能晋升天道!呵呵呵呵呵呵,他太弈传授你的巫诀,想要悟通天神之道,可就难咯!”

这个赌约,近乎无耻了。炼气士的基础法门,就是沟通天地。而大巫们因为自身过于强横的力量的束缚,他们沉醉于不断的发掘自身的潜力过程,根本不会注意到和外界天地沟通的必要性,他们留下的突破天神之道的方法和法门,也是极少没有什么参考作用的。可想而知,一甲子后,当通天道人和太弈检阅夏颉身上的修为之时,太弈的脸色会变成怎样。

同时,更让夏颉腹诽的就是――通天道人居然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他的天道感悟全部灌入自己的识海!――这是什么概念?这就是前世里幻想中的意识流学习机啊!真亏了他门下的弟子还在苦苦的等待不定期的演讲天道的机会!多宝道人他们做了无数年的截教弟子,还不知道有没有听全了通天道人的大道至理,夏颉却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得了全部。虽然无法领悟,却也足够骇人了。

吃小灶,这就是吃小灶啊!

当然,夏颉心里更是明白,若非太弈许诺的那个赌注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通天道人怎会下这么大的力气造就自己?甚至就连他体内的全部真元,都被改造成了氤氲紫气!这可是在晋升为真正的金仙之前,威力最大、质量最高的仙气仙元!

看看通天道人额头上流淌下来的汗珠儿,就知道,醍醐灌顶将自己全部的天道领悟注入夏颉的身躯,对他这样的‘人’,也不是一件轻易施为的事情。通天道人全部的天道感悟啊,几乎就等于他将自己的大脑中的知识全部复制了一遍,还要保证不出一点错漏的输出给夏颉,就算是圣人,这也是接近他极限的事情吧?

夏颉恭恭敬敬的跪拜在地上,朝通天道人施以最为隆重的三跪九叩的大礼。此刻,再多的言语也无法体现出夏颉心中的感激之情。还能说什么呢?堂堂通天教主的全部天道感悟啊!虽然,夏颉也许永远都无法参悟透其中的全部奥秘,但是,这份恩义,就算粉身碎骨,他也无法报答了!一想到通天道人给自己灌注的这些东西的意义,夏颉就不由得激动得直哆嗦。

通天道人慈爱的拍了拍夏颉的肩膀,他轻声笑道:“毋庸多礼,你是为师的徒儿,为师花点力气造就你,却也是为师的本分。也毋庸太过于不安,你多宝师兄、无当师姐、金灵师姐、龟灵师姐他们四人,也从为师这里得了同样的好处。嘿嘿,为师可不是那等小气的人。”

通天道人笑得很邪恶,邪恶得近乎狰狞了。他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有点格外的蕴意,夏颉却自然是只能装糊涂,不能说他听懂了。

乖乖的坐在通天道人面前,夏颉心里一阵的胡思乱想:难怪自己前世听来的传说中,通天道人的四大弟子强悍得近乎逆天,多宝道人更是以肉身硬接翻天印,却是连头发都没少一根!感情这四大弟子和自己一样,都得到了通天道人的全部天道感悟!只是不知道他们如今参悟了多少!说起来,通天道人的确是三教之主中对于门下弟子最好,最溺爱,最护短的人了。

不过,通天道人接下来的那句话,却让夏颉立刻改变了他对通天道人的看法。

手在袖子里掏摸了一阵,通天道人掏出了一枚隐隐有无数青红色火光缠绕的天圆地方铜钱递给了夏颉,微笑道:“此乃先天灵宝‘风火乾坤钱’,名声不著,威力却不在翻天印之下。你那削元刀、戮神锥、狼牙棒,对付修为高深之人无用。灭绝印,你暂时却无力发挥他全部功效。这枚‘风火乾坤钱’,只要依法稍作祭炼,就有熔毁天地的至大威力,如今就赐予你防身吧。”

夏颉急忙接过铜钱,那巴掌大小的铜钱入手沉重至极,差点没把夏颉压倒在地。材质却又非金非铁非玉非石,不知道是什么所化。手掌抚摸上这风火钱,只觉一缕温润的热气直透五脏六腑,灵气充沛,身体无比的舒坦。

通天道人却继续说道:“那太弈虽然是你义父,你却也不要太理会他。那巫法乃微末小道,你修习之时,也不用太做理会。一甲子之后,本教若能大兴人间,你是首功,就不止为师给你的这点好处啦!”

‘呃’,夏颉听得傻傻的半天没出声。感情如此,通天道人今天如此倾力的栽培他,是要他在和太弈的赌斗中放水啊?

不敢多说什么,夏颉只能是俯身应命。诶,夹在两座大山之间,真正是不好受啊。不过,一切随缘,由他两位斗法就是,自己凭空落了不少好处,独善其身罢!

从通天道人这里得了天大的好处,第二日一大早,刑天大风兄弟几个登门叫夏颉去王宫朝会时,夏颉真是一个容颜焕发、精神抖擞,精神和心态都好得不得了!就连跟在夏颉身边的旒歆,也因为夏颉的高兴而莫名的开心着,一直冷冰冰的青白色小脸蛋上,居然也露出了几丝笑意。

但是在刑天大风他们这群恶棍看来,两人的笑容都是如此的‘诡异’,好似偷嘴的小孩子一般的笑着。刑天大风微妙的目光朝夏颉身上的某个部位扫了又扫,轻轻的摇了摇头,无声的叹息了一声,貌似是有点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的感受。

一行人赶到王宫的时候,王宫正殿前的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人。被刑天厄等人领大军抓捕软禁的八大天候阴沉着脸蛋站在了最下方一层的台阶上,脸蛋黑漆漆的,看起来无比的愠怒。夏颉神识扫过去,发现八大天候的十三处精源要穴都被极其恶毒的巫咒禁制,一身巫力修为消失得干干净净,站在那里很有点不堪风雨的柔弱。

“履癸下手好狠哪!”夏颉轻声对旒歆说道。

旒歆眼里青光闪烁,朝八大天候望了一眼,冷笑道:“这些蠢物也是不知好歹。大夏倾灭之际,还死守着手上的权力不肯放出,岂不是找死么?他们莫非不知道,履癸身后有巫殿的支持?”

一会儿的功夫,只听得台阶顶部的金钟玉罄一阵轰鸣,这一次以四大巫家的家主为先导,大夏的臣子们鱼贯进了正殿。所有人都注意到,原本应该走在最前列的八大天候,如今却是被一群身穿血衣的血巫卫簇拥着走在了队伍的最末端。有那明白事理的就知道,履癸看样子是不准备放回八大天候的权力,而是硬要将九州重新置于王权之下。

夏颉怜悯的看了一眼八大天候,知道他们以后最多就只能保留天候的名号,再也没有其他的实权了。他们麾下的军队,如今都被王庭的人控制,远在原本海人的领地,他们手上无兵,人又被王庭拘押着,哪里还有出头之日?

“这些人,当年在各州,可都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啊!夏颉兄弟,你人在安邑,可是不知道他们的威风和权势。”刑天大风在夏颉身边低声叹道:“可怜,海人这一次差点颠覆我大夏的战争,却给了大王天大的机会。唉,九大天候啊,如今死了一个,被囚禁八个,大夏的天,要变啦!”

是啊,要变天了,从原始的分封制度朝着极度的集权转变,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啊。所有的大权都掌握在履癸手中,而履癸呢?他。。。夏颉幽幽的看了一眼正殿尽头的黑玉王座,前世里史书中,这位仁兄的下场,可不是很好啊!

一想到前世被册为‘桀’的履癸,夏颉就想到了作出这事码的人。他朝大殿门口附近看了一眼,唔,那混在大夏属国属族的使节队伍中的商汤和伊尹,正在笑容满脸的说着什么。夏颉朝他们看了一阵,商汤还没有注意到夏颉在盯着他们看,反而是一点儿巫力修为都没有,奴隶出身的伊尹突然抬起头来,朝夏颉深深的望了一眼。

夏颉朝伊尹露出了灿烂而友好的笑容,大脑袋轻轻的朝他点了点。伊尹呆了呆,举起手来遥遥的朝夏颉行了一礼。

夏颉正在幻想若是自己偷偷的跑去把伊尹干掉,是否造成某些奇妙的事情时,一声沉闷的钟声响起,身披王袍,腰佩大夏龙雀刀的履癸龙行虎步的在近百名巫卫的簇拥下行了出来。一身华服,脸蛋阴沉冰冷,好似有人欠了她几万个玉钱的刑天华蓥在履癸身后缓缓行出,没有发出一点儿脚步声,好似幽灵。

大殿内的人纷纷朝履癸跪拜,口称‘大王’不止。只有旒歆一个人冷傲的站在原地,冷冰冰的瞪了履癸一眼。夏颉刚要随大流的叩拜下去呢,旒歆的小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一把拉了起来。夏颉呆了一下,看着面前密密麻麻黑漆漆的一片脊背,只能无奈的朝履癸苦笑了笑。

履癸眯起了眼睛,近乎无奈的瞥了一眼旒歆和夏颉这个方向,急忙扭头看向了身边的一名内侍,点了点头。那内侍好似没看到满大殿跪下的人中一枝独秀的旒歆、夏颉,大声的喝道:“诸位臣公请起!着内廷巫卫押送海人诸功臣于殿外等候封赏!”

大殿内大夏臣公们轰然而起,一个个笑吟吟的扭头看向了殿门。几个内侍凑趣,打出了一手手巫诀,将那殿门连同殿门左右侧的几块厚重的墙壁都升上了天空,露出了两百多丈宽的一块空档。殿内的人顿时有了良好的视野,看到安道尔、托尔等一干投向了大夏的海人贵族,被近千名身披沉重铠甲,身体粗壮高大,动作野蛮无礼的巫卫好似拎小鸡一般的提到了大殿外,胡乱的丢在了地上。

这是折辱,故意的折辱。不过,殿内的大夏臣公们可没有一个人会对海人产生任何的怜悯之心。所有人都在疯狂的大笑,笑得无比的得意,这是胜利者对于失败者的嘲笑,是一种‘神灵’对待‘蝼蚁’的不屑的讥笑。

只有夏颉没有笑。他略带怜悯的看着安道尔和托尔等人。也许,这是夏颉前世的修养还在影响着他,身为一名比较‘文明进步’的前任特工,他不觉得故意的虐待和折辱一干亡国奴,是一种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被巫卫暴力的推倒在地,脸蛋在地板上磨出了一块血痕的安道尔艰难的撑起了身体。他湛蓝色的眼珠飞快的瞥了一眼大殿内的大夏臣公,所有人都向着自己发出讥嘲的笑声。安道尔冷冷的挑起嘴角,正要撑着疼痛的身体爬起来,他却猛不丁的看到一张黄澄澄的、冷静如常的面孔。

“见鬼,是那个最野蛮的蛮子啊!”安道尔的目光在夏颉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钟,转瞬就看向了高高坐在大殿正中宝座上的履癸。“真是古怪啊,一个从最为原始和野蛮的山林中走出来的未开化的原始人,他眼里居然能有那种光芒!哈,真是讽刺啊!一名悲天悯人的原始人?”

安道尔被自己脑海中翻腾着的古怪思绪弄得笑了起来,他‘嘎嘎’大笑着,挣扎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远远的隔着大殿的门槛,朝履癸行了一礼:“亚特兰蒂斯王国东部领前任领主、亚特兰蒂斯王国末日堡垒最高指挥官安道尔,拜见尊贵的大夏国的国王陛下。祝您的国家富强兴盛,一统这片无边无际的大陆。”

“哼哼哼哼!”

履癸冷笑了几声,挥手道:“世间不再有亚特兰蒂斯,末日堡垒,如今也是我大夏的。你们在门口侯着罢,等本王封赏完这次的功臣,再来处置你们。”他倨傲的用眼角余光瞥了安道尔一眼,冷笑道:“放心,你们献出了末日堡垒,也是有功之人,本王不会亏待你们的。”

一旁的刑天华蓥冷冰冰的说道:“大王说得极是,若非他们献出了末日堡垒,我大夏的军队伤亡起码要增加三成。故而,这份功劳,也是很可观的。大王要好好的赏赐他们,省得天下的人说我们大夏亏待了功臣。”

大殿内的人同声大喝:“善!”

所有人心里都有谱儿,刑天华蓥说得漂亮,实则上所有人都清楚,若非末日堡垒突然反水,安道尔以营救他族人为条件献出了末日堡垒,一旦末日堡垒真正的参战,大夏军队能有几个人逃回国内,都是两说的事情。尤其,大夏的高层都知道一件事情:撒拿旦•奥古斯都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拥有了天神一般的力量。若非通天道人出手劈碎了他的肉身,嘿嘿,一旦撒拿旦•奥古斯都出关参战,配合末日堡垒的强大杀伤力,怕是大殿内如今的人,能活下一成来就了不起了。

这一次的战争,阴差阳错之下,说白了就是大夏走了狗屎运。海人内乱,通天道人的出手,很多让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巧合凑在一起,才让势力膨胀到巅峰状态的海人大败亏输。若非这样,一旦战争按照撒拿旦•奥古斯都的计划走下去,嘿嘿,大夏如今是否存在,都是两说。

一名内侍捧着一卷粗大的卷帛,开始宣布对大夏臣公们的奖赏。

不用说,四大巫家得到了很肥美的很实在的好处。他们除了祖传的族地,还得到了一块比如今的族地更大、更加肥沃、出产更加丰厚的,处于原本海人王领的族地。这一块新得来的族地,可就完全属于四大巫家了,和封侯们的领地不同,巫家的族地,是王庭根本无权插手的所在。

随后封赏的,是那些大中小巫家,每个巫家都有了一份足以让他们心满意足的赏赐,非常的丰厚,丰厚得让他们都快笑出声来。这一次打下来的地盘太大了,扣除了封给这些巫家的土地,王庭都还能留下相当于九州总面积四个大的土地来。毕竟东方的土地还有胡羯、东夷、蛮国三个势力和大夏并列,而西方的土地,就只有海人一家占据!

随后,是对出征将领的个人封赏。刑天厄他们这些已经站在了大夏臣公最巅峰的人物,给他们的赏赐就是意思意思,无非是原玉多少、玉钱多少、多少个美丽的海人处女奴隶。

刑天厄等以下的各大将领,则是都得到了候位。当然,如今的封侯也是有领地的,但是领地里的军权、财政权等等,都由王庭一手把握,类似于以前的封侯领地就是一个独立的小王国的事情,是再也不会发生了。

随后就轮到了刑天大风等人。论述功绩,刑天家六兄弟如愿以偿的得到了神候的候位,同时在海人东部领都得到了一大片的领地。赤椋则是因为身为副官,功绩不大,却也被晋封鬼候,是为‘箭鬼候’,同样是一个让赤椋差点没抓狂想要自杀的封号,和夏颉‘猛鬼候’有得一比。

夏颉的封赏则是让刑天兄弟几个差点没流出了口水。

因为夏颉一向以来的功绩,第一次参加西征的良好表现,在云梦大泽隐巫殿的优秀表演,领军去抓鰕峡力扛东夷大军的英雄行径,斗箭力败诸多东夷高手让其大军不得前行一步的伟大功劳,歼灭大量东夷精锐削弱东夷国力的业绩,接待托尔达成末日堡垒投降的协议,救出安道尔、托尔的族人顺利的策反末日堡垒。。。一件件重大关键的功绩综合起来,让夏颉得到了‘地候’的候位,是为‘猛地候’,一个在夏颉看来,比‘猛鬼候’更加难听更加见不得人的封号。

当然了,夏颉的领地也从神女湖朝四周扩张了整整五十倍,如今他名下的领地城池,拥有上千座之多,而且都是在南方平原上最为富饶的所在。这一点又让刑天大风几个嫉妒到了极点,恨不得现场就对夏颉打劫一番。刑天大风他们的领地,可都在海人的东部领上,说实在的,那一块土地是不错,但是数千年的交战,那一片土地都被打残废了,穷乡僻壤的,每年从领地上得到的钱财收入,可是少得可怜的。

然而,最后的一项对夏颉的封赏,则是让刑天厄以外的三大巫家的家主都惊咦出声,相柳翵更是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当场表示了严厉的反对――履癸居然让夏颉新成一军,军号‘蛮军’,由夏颉征召蛮国的武士整点成军,并由蛮军负责镇守海人的中部领!

新成一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相柳翵可以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但是,要命的事情是:履癸并没有对这支军队的人数作出限制!一军,如果夏颉在蛮国征召了千万乃至数千万的武士。。。那么,刑天家手上的军权,岂不是膨胀得更加厉害了?

但是,相柳翵的反对并没有任何效果,刑天厄和履癸联手,三五下就把相柳翵逼回了座位上去,只能满脸阴沉的等着夏颉,不知道在转悠着什么心思。

接下来是对各大巫家参战的子弟进行赏赐,都很丰厚,都足以让他们满意。只是,有了夏颉这新成一军并且不限制军队人数的先例在,殿内的气氛就有点古怪,所有的年轻人都红着一双眼瞪着夏颉,好似要能从他身上挖出一条条肉来。

在对属国和属族进行了足够的封赏以答谢他们派出军队随同出征之后,终于轮到安道尔他们了。

正如夏颉给安道尔说过的那样,安道尔被封为‘恭天候’、托尔被封为‘顺天候’。恭、顺二字,可圈可点。他们的领地被封在安邑城东边不到五百里的一座城池中,所有被抓来大夏的海人贵族都必须生活在那座城市里,严禁他们随意的外出行事。当然,为了表彰安道尔和托尔献出末日堡垒的功绩,他们在那座城市拥有极高的自治权,就算他们在那城市里再弄出一个亚特兰蒂斯王国来,履癸都懒得理会!

当然,就算亚特兰蒂斯王国在那座城市中重现,又能有什么用?

大夏的军队捣毁了海人领地内所有的军工厂和军械仓库,海人所有的高科技的武器都别摧毁。没有了武器的海人,他们根本不堪一击。

再看看那座城池附近密密麻麻的近百座军镇罢,有了这样严密的看守,海人们还能做什么?

夏颉冷眼旁观履癸对安道尔和托尔的封赏,他暗自比较了一下自己和安道尔、托尔他们达成的协议,发现履癸忽视了很多协议中的内容。当然,夏颉没傻到却给海人秉公做主的程度,既然履癸食言了,反正那誓言也是用履癸老爹的灵魂发出的,他履癸都能选择性的遗忘某些东西,他夏颉的记忆力又何必这么好呢?

漫长的封赏典礼终于完成,履癸刚要喝令巫卫们将蛮王盘庚以及他的几个儿子带上大殿,突然坐在履癸身边的刑天华蓥冷冰冰的说道:“大王,您还忘记了一件事情。八大天候如何处置?中天候之位空缺,却又由谁补上?须知九大天候之位,可是老祖宗留下的封号,轻易不能废除。”

履癸‘呵呵’笑了几声,冷眼看了看八大天候,冷声道:“刑天辅公,诸位天候日后就安置在你军部之中罢。唔,由他们负责安置海人的那座城池的安全就是,你看看给他们具体分派什么样的职司。诸位天候的家族亲眷,也都尽数送去那里。唔,如此安排,本王不希望有人不满啊!”

八大天候恭顺的低下了头,一步差,步步差,既然他们没想到履癸、刑天厄的暴力夺权,那么,他们如今的下场,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起码,他们的族人还有他们自己都留下了性命。

履癸发放完了八大天候,扭头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刑天华蓥,又有点忐忑的望了望刑天厄,最终沉声说道:“至于中天候之位,由中天候之子易昊继承。易昊忠勇能干,与他父亲大为不同。。。唔,易昊就继承中天候的中州领地罢,只是手下除了三万护卫,再也不能有其他军力。嗯,平日里,易昊就去安邑令下任职,督掌安邑市面的巡哨之责。”

八大天候同时抬起头来,诧异的看了一眼履癸。九大天候同时落难,中天后更是被人刺杀,按道理说,易昊也是一个发配去海人聚居的城池幽禁终身的下场,怎么他反而轻松逃出了厄运?

几个天候瞥了一眼刑天华蓥,若有所悟。

而混杂在臣公群里的易昊已经走出了班列,无比恭敬的朝履癸磕头行礼。他大声道:“谨尊陛下之令,臣日后定当守卫安邑一地安宁。”

顿了顿,易昊抬起头来,很阴森的瞥了一眼夏颉,冷笑道:“陛下着臣巡哨安邑,臣今日正好要控告猛地候夏颉恶意打伤宫中女官一事!”

夏颉诧异了,他惊愕的看着满脸恨意的易昊,这小子疯了不成?在今天的这种场合弹劾自己?呃,他难道不知道,如今自己一身功劳的光环,刚刚被封为地候,更能独掌一军,身边还有旒歆站着呢,他居然敢来控告自己?

打伤宫中女官么,下手的,似乎不是他夏颉罢?

不仅是夏颉诧异了,就连履癸都是一脸的茫然,他茫然的扭过头去,呆呆的看着刑天华蓥。

下面坐着的刑天厄则是气极败坏的一掌震碎了面前的玉案,阴沉充满杀机的目光盯死了易昊。

相柳翵则是面带微笑,右手轻轻的拈动长须,一脸的悠闲自得。同样被封为神候的相柳柔满脸带笑的站在相柳翵的身后,轻轻的替相柳翵拍打着肩膀。

易昊不知死活的上前了几步,无比怨毒的瞥了一眼夏颉身边的旒歆,厉声喝道:“大王,夏颉打伤的,是王后身边的女官,磐华!宫中女官,等同外庭臣公,磐华女官职位,等同于辅弼相丞四公之位。夏颉无辜殴打宫中女官以致重伤,是为对王庭的大不敬,其罪当诛!”

‘哗啦啦’一下,十几名臣子从班列中走了出来,他们站在易昊身后,放声喝道:“陛下,其罪当诛!”这些臣子的职位,一个个都不低啊!都是一些掌握着大夏朝廷实权的官职,不知道他们发了什么疯,全部蹦跳了出来。

履癸的脸漆黑漆黑的。

刑天厄的脸漆黑漆黑的。

旒歆的脸,青绿一片,好似一片绿叶。气流涌动,她的长发渐渐的漂浮起来,一股可怕的杀机,弥漫整个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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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8 04: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六十四章 混沌之体(上)

大殿内一片默然。刑天厄阴沉的目光扫过殿内的每一张脸蛋,他想要找出,是谁在背后主持这件事情。是谁有胆量,在封赏大典上抽他刑天氏的脸,公然的弹劾他刑天家的友客――甚至是一名在和海人的决战中立下了不可抹杀的巨大功劳的友客!

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有人想要挑衅如今的刑天家的威严。刑天厄,以及大殿中的刑天殁、刑天铘等刑天家的老人都眯起了眼睛,刀锋般目光扫过一个又一个人的面孔。他们震怒,却也诧异,不提刑天家在背后和履癸达成的某些秘密协议,就说以刑天家今日得到的封赏,以及夏颉自己得到的地候封侯和新立一军的权力,大夏国内,有谁会傻乎乎的在封赏大典上找他的麻烦?

夏颉双臂抱在胸前,冷漠的看着一脸激动、面孔通红的易昊,幽幽的叹息道:“这厮难道知道,是老子带人干掉了他那死鬼爹爹?”

声音不小,夏颉故意的放大了声音,刚好能让易昊听到。甚至还有十几个朝臣都听到了夏颉的话,但是这些各大巫家的代表都明智了选择了暂时性失聪。易昊通红的面孔突然变得紫胀一片,他两只眼珠子凸出老高,扭过头来死死的盯着夏颉,面目一片阴狠,那掩饰不住的仇恨和杀意啊,让夏颉身边的刑天大风和刑天玄蛭都不由得身体一抖。两人唯恐易昊对夏颉突下杀手,急忙上前了一步,将夏颉拦在了身后。兄弟俩同样恶狠狠的瞪着易昊,大手紧紧的握住了兵器,大有一言不合立刻杀人的冲动。

刑天鳌龙、赤椋等人也涌了上来,团团护住了夏颉。他们知道夏颉如今巫力被废,肉体的防御力直线下降,根本当不起高鼎位大巫的轻轻一击。虽然他们都明白,自己不是易昊的对手,但是,他们还是本能的围了上来。其一,他们不相信易昊敢在大殿上动手;其二,夏颉是他们的兄弟,对于大夏的大巫们来说,兄弟这个词,有着很特别的含义,那是可以生死相托的人。

夏颉裂开大嘴,露出两排雪亮的牙齿,朝易昊笑了笑。他刚才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是以履癸的修为,是应该听得清清楚楚的。夏颉这是要拖履癸下水,是他下令诛杀中天候,如今中天候的儿子来找他夏颉的麻烦了,你履癸就乖乖的给夏颉擦屁股罢!

果然,履癸黑着一张脸蛋用力的拍了一下面前的玉案,他大声吼道:“易昊!夏颉殴打宫中女官的事情,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端坐在一旁的刑天华蓥突然开口道:“大王,是从我这里知道的。磐华是我宫中的女官,地位相当于外庭辅弼相丞四公之位。昨日磐华在街中被人无辜殴打重伤,还请陛下秉公处理。就算他夏颉立下了再大的功劳,难不成就能肆意殴打我身边的人?”

惊愕的夏颉看了一眼一直冰冷着脸蛋的刑天华蓥,这女人胸大无脑的病,似乎是益发的沉重了?

可是刑天华蓥却还在继续说道:“夏颉立下了大功劳不假,但他打伤宫中女官也是事实。功过相抵,废黜他今日的封赏,我也勉强能给磐华交待得过去了。”刑天华蓥冷冷的看了夏颉一眼,嘴角得意的勾了起来,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她脸上的笑容还没消散,却看到夏颉朝她露出了一个格外灿烂,异常的幸灾乐祸的狰狞笑脸。夏颉这张脸蛋长得并不是那种英俊帅男的面孔,反而带着一点儿洪荒野兽的狰狞味道,他这故意扯着脸上的肌肉作出鬼脸,却是格外的吓人。刑天华蓥不由得一愣,诧异的瞪了夏颉一眼,游目四顾,猛不丁看到了刑天厄面前被他拍碎的玉案,这才突然愣了一下神。

殿内的朝臣们,同时露出了笑脸。他们笑吟吟的看着刑天厄、刑天华蓥等人,都快憋不住肚子里的狂笑了。刑天家的人搬起石头砸了他们刑天家自己的脚趾头,这场好戏,实在是值了一回票价了。尤其是被血巫卫们环绕着站在大殿一角的八大天候,那个笑啊,笑纹都快从他们脸上耷拉在地上了。

旒歆眸子深处的鬼火炽热的燃烧开,她歪着脑袋看着刑天华蓥,她惯用的两根木刺,已经拈在了指缝中。

刑天厄缓缓站起,他冷冰冰的盯着易昊等一干人,慢慢的逼前了几步。刑天厄的声音很沉闷,有如夏天夜里的旱天雷一般沉闷。他沉声喝道:“易昊,你也觉得,夏颉应该被废黜今日所有的封赏么?”

易昊刚要开口,刑天厄身上迸射出一缕杀气,好似一座大山,压在了易昊的身上。易昊闷哼一声,鼻孔里突然喷出两道鲜血,身体一软,无力的跪倒在地上。他惊骇的看着刑天厄,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大口大口的血却从嘴里喷了出来,哪里说得出一个字?

相柳翵笑吟吟看着易昊,张开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他猛不丁的看到了夏颉身边陷入抓狂状的旒歆,急忙明智的闭上了嘴巴。相柳翵摆出了一副得道高人的嘴脸,盘膝坐在座位上,口观鼻、鼻观心,静默不动,好似已经陷入了对宇宙、人生的深深的思索中去,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没有了反应。不仅是相柳翵,防风炑和申公郦,同样是一本正经的脱身事外,不愿参合这一汤子浑水。

刑天厄威压易昊,刑天华蓥咬着牙齿盘算了好一阵子,却是毅然开口道:“辅公大人!”

刑天厄一呆,回头看向了刑天华蓥,过了许久,这才点点头冷哼道:“王后!”

刑天华蓥身体一哆嗦,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子勇气,依然是咬着牙齿冷笑道:“辅公大人,夏颉打伤我身边的女官,这是证据确凿的事情。辅公总不会因为他是刑天氏的友客,就故意的包庇他罢?”

易昊身后的十几名大臣同时跪倒在地,大声叫嚷道:“还请大王秉公处置!”

站在朝臣队伍中的关龙逢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些冲出去要求履癸处置夏颉的大臣,全部是他安邑令下属的臣子,官职不高但是掌握了安邑各方面实权的官员。说白了,这些官员都是从前任安邑令那时候留下来的能员,却是不服气他关龙逢的管理的。如今有易昊带头挑夏颉的麻烦,这群臣子跳出来附和易昊,不仅是要针对夏颉,更是要给他关龙逢一个难看。

关龙逢阴沉着脸蛋走出了班列,阴沉的说道:“大王,猛地候打伤宫中女官磐华一事,还得详加勘查,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到底如何……”

“不用问了,是本尊打伤的磐华那女人。你们,是不是想要将本尊的所有职位都废黜了?”

旒歆冷冷的清喝一句,从夏颉身边激闪而出。她长发飘飞,身上衣袂翻舞,庞大的巫力波动让大殿内的大夏臣子一个个面容失色,惊骇无比。旒歆毫不掩饰的将自己拥有的庞大力量全部展示出来,这是威压天下,代表着大夏巫殿最强的巅峰力量!

一缕青光自旒歆的手中冒出,一枚古朴斑驳的青木令牌出现在旒歆手上,殿内各大巫家的家主同时惊呼道:“黎巫令!”

刑天华蓥面孔扭曲,她愤怒的看着旒歆,怒声叫道:“胡说八道!打伤磐华的分明是夏颉这个蛮子,怎么会变成你这个死女人!”

一言既出,履癸的身体猛的哆嗦了一下,他跳起来一耳光重重的抽在了刑天华蓥的脸上,打得刑天华蓥倒飞出去两丈多远,履癸怒喝道:“放肆!你敢对黎巫尊无礼?来人啊!将那女官磐华拖出去,乱棍打死!打死她,打死她!胆敢诬告朝廷重臣,打死她,诛杀她九族!”

刑天厄冷冷一笑:“大王,磐华的九族,早就被先王诛杀了。磐华,不过是她九族中的唯一后人。”

履癸恍然醒悟,他怒道:“原来如此!她是上任安邑令的女儿……将磐华拖出去打死!打死!打死!把这干废物,也都拖出去砍了!”

大批如狼似虎的巫卫冲了上来,将那些安邑令属下的臣子拖了出去,几声刀过骨肉的响声后,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被端上了大殿,胡乱的垒在了地上。关龙逢手一抖,无奈的仰面看天,好,好得很,对于属下这些不听话的官儿,他关龙逢也没什么好话说。但是他们愚蠢到得罪一些得罪不起的人,害得自己丢了脑袋,这不是坑他关龙逢么?

大战刚刚结束,安邑令每天有多少麻烦的事务啊?这些官儿被砍掉了脑袋,事情岂不是都压在了他关龙逢的头上?无奈的关龙逢却又无法找人抱怨,尤其是当事情牵涉到了代表神权的巫殿之主的时候,他能找谁去理会?关龙逢摇摇头,退回了朝臣班列中去。

刑天华蓥气极败坏的跳了起来,她指着履癸怒声喝骂道:“履癸!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你的王位是怎么……”

刑天厄跳到了石台上,狠狠的一掌抽在了刑天华蓥的脸上。刑天厄嘴唇飞快的上下跳动,一连串愤怒的咒骂声灌进了刑天华蓥的耳朵。他以巫力传音,有如雷霆般巨响的话语震得刑天华蓥身体乱颤,面色惨白,哪里还能起身?

刑天厄那个气啊,他恨不得当场就杀了刑天华蓥。为了磐华这么一个女人,她居然蠢到要削去刑天家的臂膀!她居然要废黜夏颉今日的所有封赏!简直就是一个蠢到了极点的蠢女人!夏颉地候的封地也就罢了,反正如今的封侯手上没有军权,拿了封地除了每年的赋税收入,也没有什么大的好处。但是,夏颉手上的那一支‘蛮军’,这可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刑天华蓥居然为了磐华而要废黜夏颉新立一军的权力,刑天厄能不怒么?

训斥了刑天华蓥好一阵子,刑天厄刚刚跳下王座所在的石台,刑天华蓥就阴沉着一张脸蛋,愤怒的退回了内宫。她今日丢光了面子,被履癸和刑天厄当着无数朝臣的面痛打、训斥,她再也没有面目留在大殿里啦。

只是,她退回内宫的时候,还是扭头狠狠的看了夏颉一眼,同时无比怨毒的望了望旒歆。她心里那个恨啊,自己身为大夏的王后,居然因为旒歆的出现而被痛打侮辱,她把这些仇恨,可都记在了旒歆和夏颉身上了。此时的刑天华蓥,脑子里面就是一根筋――磐华是自己的宠爱之人,你夏颉也好,旒歆也罢,打伤了自己的心爱人儿,自己身为大夏的王后,就要找你出气哩。

大殿内,很有点狼狈的履癸、刑天厄相互看了看,急匆匆的叫嚷着要人赶紧把盘庚以及他的几个儿子带上殿来。夏颉打伤磐华的事情,就这么抹掉了。面对着愤怒的黎巫,面对着随手可能出手杀人的黎巫,哪个人活得不耐烦的敢参合这件事情?

所有的朝臣也都明白了一件事情,夏颉这南方山林的蛮子,有了刑天家在背后撑腰,如今又成了黎巫殿的人,他也变成了朝堂中不容忽视的人物了。就更加不要说,他还是太弈的义子,很可能要接掌隐巫殿,成为下一任的星宗宗主,大夏巫教隐巫尊!所有的朝臣都用讥嘲的眼神看着易昊,好似看到了自不量力想要撼动铁柱的蜉蝣。

易昊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他呆呆的看着刑天华蓥走进了后宫,自己身后的十几名臣子也被履癸下令杀死,他一时间弱了胆气,乖乖的退回了朝臣的班列中。易昊偷偷的瞥了一眼正目露凶光看着自己的刑天兄弟一干人,心中突然一阵的后悔:“我干嘛要招惹他们?刑天华蓥这臭女人,她的话也能相信么?我糊涂了,她刑天华蓥是王后不假,但是她的王后之位,也是刑天家捧她上去的呀!”

易昊那个后悔啊,就不用提了。他不断在心中骂自己愚蠢,为了找夏颉报复,居然受了磐华那个贱女人的利用。自己就是一把刀,被人使唤着去杀人呢。最为让易昊愤怒的就是,他这把刀,还是主动跳到人家的手上去的。

“唔,朝会之后,要不要立刻投靠刑天氏?”易昊站在朝臣队伍中,心里打着乱七八糟的主意。因为和磐华的交好,因为和刑天华蓥的关系,易昊知道一些四大巫家和履癸幕后交易的详情。他深知自己今日傻乎乎的作出的事情,会给自己带来多么沉痛的后果。

瘦削了一大圈,近乎有点瘦骨嶙峋的盘庚领着他的一队儿子走进了大殿。盘庚的脸上满是虔诚和谄媚,他用信徒看待神的热烈目光看着履癸,那等热情的目光啊,让履癸都有点飘飘然了。如果不是刚刚发生过自己的王后的某些愚蠢事情,履癸会非常享受盘庚那崇仰的目光。

盘庚一走进大殿,就五体投地跪倒在地上,他大声的、虔诚的、无比恭敬的大声叫道:“天下的共主啊,伟大的大王履癸啊,我,盘庚,代表我们南方蛮国所有部族、部落,各大山城的城主,以及南方荒野诸多异族的首领,向您臣服。”

“哈哈,哈哈哈哈!”履癸仰天大笑,他正要开口说话,一条脏兮兮的人影已经冲进了大殿,一脚将盘庚踢飞,笔直的朝履癸撞去。

履癸本能的一掌劈下,带着强劲雷光的一掌,轰得盘庚浑身电光缠绕,身体焦糊的倒在了地上直哼哼。那踢飞盘庚的人却是大模大样的走到了夏颉身边,大声笑道:“乖孩子,听说有人在朝会上欺负你?嘿嘿,过几天老子掐吧死他!”

浑身脏乎乎的太弈一出场,刚刚心中忐忑的易昊顿时软在了地上。他身体哆嗦着,脑海中一阵空白。他益发的仇恨起某几个女人,如果不是他们,他今天根本不会蹦跳出来和夏颉对着玩啊!

太弈龇牙咧嘴的朝履癸笑了笑,点头道:“夏颉我带走了。他新立一军的事情,让刑天家的这几个娃娃去蛮国办理罢。”太弈笑得很阴险:“既然要从蛮国抽调武士新成一军,那么,就干脆做得狠毒点,把蛮国所有的精锐武士都抽调走罢!刑天家的几个娃娃,这事情,可就在你们身上了!”用力的拍了拍刑天大风的肩膀,太弈抓住了夏颉,化为一道流光飞逝。

旒歆冷哼一声,自顾自的化为一道青色狂风追了上去。

身为宫廷大祭酒,身分地位崇高,位列甚至还在刑天厄之前的水元子也急忙‘喳喳’的叫了几声,紧随了出去。水元子在朝殿里早就憋闷坏了,眼看太弈抓走夏颉,分明是有大动作,他还有不跟上去看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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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混沌之体(下)

被太弈拎在手中急飞,夏颉和白都被迎面而来的狂风堵得喘不过气来。太弈‘嘻嘻哈哈’的一路急奔,飞身到了通天道场内,找到了正趴在大殿回廊上瞌睡的玄武,抓住他正要飞起,通天道人却从大殿内扑了出来,一掌按向了太弈。

太弈‘噫嘻’一声,反手一拳拍出。一声闷响,太弈被震得倒退了两步,通天道人则是巴掌一阵颤抖,掌缘上冒出了一大块红印。太弈怒喝道:“你拦我怎地?早知今日,那天就该收夏颉做我的干孙子才是好事。”

通天道人气得脸蛋一阵扭曲,他怒喝道:“夏颉,跪下头来,贫道收你做九十八代关门小徒孙!”

太弈脸色一变,随手将夏颉丢在地上,摩拳擦掌的叫道:“好,几天不见,你似乎对本尊很有不满么?”

通天道人眯起眼睛,也不出法宝,他卷起衣袖,露出两条白生生的手臂,笑呵呵的说道:“来,来,来,贫道就和你赤手空拳打上一局。都说你大巫肉身乃是三界第一,贫道今日见识见识你顶尖大巫的能耐!”

夏颉听得心中大骇,通天道人修为通天不假,但是要和大巫比较近身格斗的功夫,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就算通天道人万劫不灭,那也是元神不灭,他的肉身,还是可能受到伤害的。以己之短,攻敌所长,这种事情怎么能做?

尤其是,通天道人和太弈,一个是他的师尊,一个是他的义父,都是对他夏颉有极深恩情的人,他怎能让他们两个打斗起来?

再说了,这里是安邑,安邑的规矩就是,一鼎大巫都严禁在安邑城内打斗,唯恐破坏了安邑城内的诸多禁制。这两位可好,一名天生的圣人,一名当今修为最高的巫,他们两个要事打出了怒火,随便是谁一掌轰出,安邑城就得变成天坑。如今正好是无数百姓搬迁回安邑的紧要关头,安邑城内起码有数百万人在忙碌着,城外还有大量军队在调动,他们这一打起来,要死多少人啊?

夏颉只能是挺身而出,委委屈屈的向两位摩拳擦掌嘴里不断叫嚣着要教训对方的人连连鞠躬赔礼,好容易才让他们打消了厮杀的念头。

太弈恨恨的瞪了通天道人一眼,他冷笑道:“记住,一甲子之后,若是夏颉的巫力修为超过你那所谓的炼气之道,你的脑袋就是我的。”

通天道人呵呵大笑,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微笑道:“若是贫道输了,这具肉身的脑袋自然是你的。若是贫道赢了。。。”

太弈‘嘎嘎’直乐:“若是你赢了,随意你到处传教就是,保证没有任何一个巫家会阻拦你传教。也省得你如今在背后帮那刑天家。”

夏颉一听,好么,两个感情都是不吃亏的主儿。太弈输了,根本于他无损,他损失什么呢?通天道人输了,这具肉身的脑袋给太弈。。。仅仅是砍头,能杀死一名圣人么?感情也是一个不损自己分毫利益的空头承诺。

两个都是老奸巨猾的主儿,谁也不说谁罢!只是乐得自己在其中占了便宜就是。

太弈抓起玄武,另外一只手抓起夏颉,哼哼了几声,破空朝南方飞去。旒歆、水元子紧随其后。通天道人低头思忖了一阵,突然大声笑道:“太弈,你带了夏颉往何处去?你可不能在夏颉身上捣鬼,坏了他修道的道基!”通天道人清喝一声,四道剑光卷起一道长有数千丈的长虹,快若闪电的飞向了南方。

隔着数百里地,太弈还能和通天道人在那里斗嘴:“老子是这样卑鄙的人么?嘿嘿,老子这次算是明白了,你们炼气士的炼气之道,要通过体内的那些无用的经脉呀!唔,老子给夏颉重铸身躯,若是堵塞了他体内的经脉,岂不是一定胜过了你?”

通天道人气得‘哇哇’直叫,他喝道:“太弈,你若敢堵塞夏颉体内奇经八脉,贫道就以轮回大法,封印他神识巫源!哈哈哈哈,到时候他也无法修习巫力,咱们都没得赢场!”

两人越是争吵,那火气越是上升,各种凶狠毒辣的手段都在口头上对夏颉施加了一番,听得夏颉是冷汗潺潺而下,心头一阵乱哆嗦。那些狠毒的手段啊,只要任何一条用在了人身上,那人就是轮回百世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什么都别想修习的大废才!

吵着吵着,太弈和通天道人那火气益发的上来了,隔着数百里远,两人遥遥的用目光对轰了一记。只听得一声雷响,虚空中炸开了一圈圈无形的气劲,众人下方一大片山区数十座山头‘轰’的一声被炸成了粉碎,也不知道误伤了多少飞禽走兽。两人对拼了一记,然后又在嘴上唠唠叨叨的争个不停,过了一会儿,又是一记对轰。

如许飞了小半个时辰,云梦大泽都远远的被丢在了后面,一行人已经飞到了极南方的大洋之上。

南方大洋上正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一股飓风正在兴起。太弈一头扎进了飓风中,继续朝南方飞去。通天道人冷哼一声,手指上射出一道极细的剑气将那飓风扫荡一空,身形展动,已经追上了太弈,飞了一个肩并肩儿。两人隔着七八丈的距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吵。太弈说‘夏颉宅心仁厚,性格稳重,体格精奇,是他太弈的最好接班人’;通天道人就说‘夏颉与道有缘,天生而通天道,是他门下最佳徒儿’!

两人为了夏颉到底是最适合修炼巫力还是最适合修炼法力的事情,又开始了新的争吵。

两种截然不同的修炼体系,两种南辕北辙的观念相互冲突,通天道人和太弈都是口生莲花,讲述了自己对天道和巫道的领悟,听得夏颉是津津有味,只觉心中无数疑惑,一时间都得到了解释。

只是,夏颉心理更是清楚,这种争论,根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谁叫他夏颉是一个怪胎,又能修炼巫力,又能修炼真元法力,两者还一点儿都不冲突?普天之下这样的怪胎,也就他夏颉一个,就连拜入了原始道人门下的申公豹,也都没这等运道呢。

又飞了小半个时辰,前方突然有一道朦胧的黑影露出,夏颉定睛看去,却是一座高有数万丈,通体青黑的大山。这山下的小岛周围有千多里,四周的海域里有着无数的凶猛海兽正在相互厮杀捕食,大片大片的海水被染成了血红色,一股子狰狞的气息,自那一大片海域中弥漫开来。

这些巨大的海兽,最长大者有着数千丈长短,相互厮杀时,掀起了滔天的浪头。却又有那海中的土著异族,驾驶着小小的木舟在那战场附近小心翼翼的窥觑着这些凶猛的异物,等待着渔翁得利的那一瞬间。

这些异族百姓看到天空几道流光飞过,纷纷跪倒,朝天空膜拜叩首,显然将夏颉他们当成了天神。

太弈领着众人沿着山势笔直的向上飞,最终飞到了山顶部。这高有数万丈的山峰,山头却只有区区数丈方圆,山头正中,有个丈许深的凹坑,凹坑内有着无数五颜六色的玉石,每一块玉石都散发出浓郁的灵气波动,却是夏颉所不理解的一种非常复杂、非常晦涩、从没有碰触过的灵气,似乎这种灵气中,包含了所有的灵气种类,却又并不简简单单的仅仅将这些灵气混杂在一起。

旒歆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快步走到那凹坑边,拾起一块玉石惊呼道:“混沌原玉?原来世上真有这种东西?噫,那,可就不客气了。”她大袖一卷,坑内数万块五颜六色的混沌原玉被她一扫而空。旒歆得了便宜,快步退回了夏颉身边,一对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般,显然她很是开心。

太弈一张老脸抽了抽,叽叽咕咕的抱怨了几句,一脚将夏颉踹飞了起来,一头栽进了那凹坑中。夏颉刚想要开口叫嚷几句,却发现自己身体已经被禁锢得死死的,不要说开口了,就连眼珠子都无法动弹了。

太弈得意洋洋的朝通天道人挤了挤眼睛,乐道:“你的修为是我都看不透的,你可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通天道人‘嘿嘿’一阵儿冷笑,卷起右手袖子,五根手指掐动了一番,顿时点了点头:“唔,原来如此。今夜天空十星连珠,你大巫们的十颗本命星连成一线,当引动天地间残存的鸿蒙混沌之气,化为混沌天雷轰下。好计算啊,这座山峰正处于这颗星体极阴地肺之上,混沌天雷,就是从这里劈下,不知贫道可有说错?”

惊讶的看了通天道人一眼,太弈用力的点头道:“妙极,你的神通比我太弈更高深几分,却能计算得这么清楚。”太弈眸子深处闪过一缕寒光,他冷笑道:“当初我将射日诀那等偏门巫诀传授给夏颉,只是考验他的秉性如何。如今看来,夏颉正是我要找的人,故而收他做了义子。”

叹息了一声,太弈笑道:“只是,射日诀虽是极上层的巫诀,修炼出的巫力属性,却和夏颉本命属性大有不和。只是,我早就算定了今日混沌天雷劈下,可以将夏颉的身躯改造为混沌之体,兼容一切灵气,任何巫诀、法诀修炼之后,得到的都是他本命属性的巫力。”

通天道人面带喜色的连连点头道:“大善!若成了混沌之体,则不仅夏颉可吸收天地间一切属性的灵气修炼,更能使他的土性巫力施展之时凭空多了一份混沌之力,威力益发增强百倍。却是比他如今的。。。”通天道人笑而不语,连连点头,他眼珠子一阵乱转,也不知道在转悠着什么念头。

“可惜就是,如今天地间的鸿蒙混沌之气益发稀少,这落下的混沌天雷数量不够,无法将他完全的改造成真正的混沌神躯!若是能改造成混沌神躯,夏颉百年内,定当能参悟出天神之道,生天成为天神!”太弈不无可惜的摇了摇头,突然反手一爪抓住了玄武,‘桀桀’怪笑起来:“夏颉身躯亏耗太甚,改造成混沌之体需要大量的土性精血补充身躯,还请玄武神兽多多施舍点!”

玄武翻着白眼看着太弈,咬牙切齿的哼哼道:“上次是两千斤血。。。这次。。。”

太弈伸出了一根手指,笑得无比的淫荡。

玄武小心翼翼的说道:“一千斤血?唔,那就没关系了,我头疼脑热的流点鼻血,也有一千斤了。”

太弈冷冷的一笑,一掌劈在了玄武的头上,怒斥道:“铸造混沌之体呀,你以为是干什么?十万斤血!你爱干不干!”

“十万斤!”玄武的脸色一阵苍白,他惊恐的看着太弈,眼睛都开始不自然的打着转儿了。就算他玄武的本体再庞大,本体有数百里方圆大小,若是寻常的血液,流淌个几百万斤也都是小事一桩。但是,十万斤精血啊!就算是他玄武神兽,没有个几个月的将养,也难以补充回来。

但是,看了看倒栽葱般插在那凹坑中的夏颉,再看看太弈那狰狞的表情,玄武只能是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通天道人阴阴的冷笑道:“飞升成神么?现在谁飞升去天庭,那是傻子。如今的天庭,保全自己都还来不及哩!”

‘嘿嘿’怪笑了几声,通天道人和颜悦色的对玄武笑道:“无妨,无妨,你且献出十万斤精血,贫道这里有从大师兄那里偷。。。弄来的九转金丹,三颗九转金丹,足够补偿你百倍有余了。你成全了贫道的弟子,贫道自然也要成全你,只要你日后再跟随夏颉一万年,也就罢了。”

听得有三颗九转金丹,已经尝到过丹药甜头的玄武连声叫好。等得他回味过来通天道人最后那一句话里的意思,一张大脸顿时耷拉了下来,差点没哭出来。还要给夏颉做一万年的保姆啊?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天空中,繁星闪烁。末日堡垒所化的月亮,正远远的挂在北方天际,露出了半遮半掩的一张儿脸。

夏颉赤裸着身躯,盘膝坐在那凹坑中,正苦着脸蛋大口大口的吞食旒歆喂给他的各种巫药。这些颜色怪异的巫药味道差到了极点,又苦又涩又酸又辣,吃得夏颉想要哭。但是,这可都是旒歆的一片好意,夏颉也不忍心拒绝。

满脸温柔的旒歆蹲在夏颉身边,将身上那些保命吊元气的灵丹一骨碌的都喂进了夏颉的嘴里,唯恐他承受不住待会的混沌天雷的轰击,又将自己的本命巫力灌输了许多给夏颉,护住了他的本命识海巫源,这才给夏颉理了理凌乱的长发,低声交待他一旦承受不住,立刻高声呼喊,她会出手救他出来的。

通天道人正在旁边和太弈相互吹捧。手里端着一个大酒坛子,通天道人乐道:“太弈巫尊果然是好算计,这混沌天雷一千八百年降下一次,你在数年前就开始挑选继承隐巫殿的人选,却早就想到了要用这混沌天雷的罢?”

太弈抓着一大块烤肉撕扯得不亦乐乎,他笑道:“老子好算计,你也不差啊?收了夏颉这个徒儿,却是轻松的和刑天家套上了关系,你们炼气士传道,可就方便了不少。嘿嘿,夏颉这娃娃该怎么说他?难不成他真的懂你们炼气士那一套玄乎飘忽的天道么?”

通天道人面带笑容的连连点头,他喝了一大口酒,叹息道:“夏颉徒儿,与大道有缘呀!呵呵呵呵!”

扭头看了一眼夏颉,通天道人突然压低了声音:“唔,那叫做旒歆的小巫女,怎么和夏颉拉扯上的?”

太弈也压低了声音,低声嘀咕道:“你问老子,老子问谁?反正,他们莫明其妙的就勾搭在了一起,怕是对上了眼罢?夏颉这娃娃是纯粹的土属性巫力。旒歆这娃娃是纯粹的木属性巫力。啧啧,土木相生呀!嘿嘿。”太弈笑得,无比的猥琐,无比的淫荡。

通天道人也露出了一副八卦嘴脸,他嘿嘿乐道:“唔,既然这样,作为夏颉的师尊,可要替他好好的谋算谋算!”

太弈‘咯咯’直乐,摇头晃脑的,也不知道在哼哼些什么。

子夜时分,天空中肉眼所见的几颗大星,渐渐的连成了一线。

天空突然一暗,随后猛的一亮,周天星辰,在那一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毫光。

太弈一脚将蹲在夏颉身边和夏颉胡扯的水元子踢飞了数十里外,大声的叫嚷道:“旒歆,给那大乌龟放血!快快,十万斤精血,只能多不能少,若是少了,夏颉可就危险了。唔,多放点,多放点,用精血把夏颉泡住!唔,这凹坑内有虚空结界,你放一海之水进去,也是无妨的。”

一听说若是精血太少,夏颉会有危险,旒歆可就露出了凶悍的本色。

两根尺许长的木刺狠狠的扎进了玄武的脖子里,禁制住了玄武让他无法动弹,旒歆挥出一柄青色木刀,重重的劈在了玄武的脖子上。

‘噗哧’一声,体形膨胀到百丈高下的玄武那粗大的脖子被旒歆几乎一刀劈断,饶是玄武的生命力极强,也疼得玄武眼前发黑,差点没晕了过去。玄武结结巴巴的尖叫道:“小女娃娃,你想要杀了老龟么?”

‘轰’,一道十丈粗的带着土黄色微光的精血从玄武脖子里喷了出来,喷进了那凹坑中,腾腾的冒着热气的精血将夏颉浸泡了起来。旒歆唯恐鲜血流淌的速度不够快,又是一掌狠狠的拍在了玄武的背甲上,一股庞大的木性巫力轰在了玄武周身血脉上,只见那血液奔涌的速度立刻狂飙了十倍不止。

短短的十次呼吸间,措手不及的玄武被下手狠辣的旒歆放出了起码五十万斤的精血,玄武的脸蛋、四肢甚至是他的尾巴都一阵的苍白,却是真正的元气大伤了。就算是天地四灵中体形最大、本命精元最为庞大的玄武,也经不起旒歆这辣手巫女的摧残啊!

玄武委屈的连‘哼哼’,有气无力的瘫在地上,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旁的通天道人乐得差点在地上打滚,他勉强抱着肚子站了起来,走到玄武身边,替他合拢了被劈开的脖子,又塞了六颗金丹给玄武。玄武吞下了金丹,九转金丹的庞大药力释放出来,玄武的脸色立刻好转了不少。玄武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通天道人异常诚恳的说道:“通天仙长,还是你最为慈悲啊!呜呜,这小女娃娃下手好狠,有了情人,就不顾他人性命了。仙长今日多赐了三颗金丹,老鬼我。。。”

通天道人邪恶的笑着,用力的拍了一掌玄武,得意的乐道:“毋庸多谢,若是真感激贫道,唔,你就多给夏颉当一万年坐骑就是。三颗九转金丹换你多干一万年,你赚大了!”

‘咚’,玄武口吐白沫,气得晕了过去。

那边,太弈已经尖叫起来:“混沌天雷就要劈下,都给老子当心了!唔,通天道人,你干什么?”

第一道五颜六色却又好似没有一点儿颜色,怪异无比的天雷当头朝夏颉劈下来时,通天道人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件闪烁着同样五颜六色却又同样好似灰蒙蒙一片没有任何色泽的物事,咬破自己的指尖在那物事上急速划了无数的符箓后,远远的丢向了夏颉。太弈还没看清楚那物事是什么,第一道天雷轰在了夏颉身上,夏颉的身躯,立刻化为一团灰蒙蒙的灵气,却是被劈得散了形。

通天道人没有理会太弈的质问。他只是在那里得意的窃笑:“嘿嘿,一甲子的赌注时间呀!难得有混沌天雷这等天地间一等一的灵气之物帮助夏颉徒儿,正好方便贫道下手。夏颉徒儿乃先天土性之躯,贫道以九天息壤助他凝结元神,哇哈哈哈哈哈,凝练出来的,岂不是防御力天下第一的元神么?”

通天道人很兴奋,很激动,有一种在玩游戏的感觉。

其他的修道之人凝练元神,都是用各种先天至宝。而夏颉却是被动的以九天息壤凝练元神,会出现多么奇妙的后果呢?通天道人拭目以待!

一道道混沌天雷呼啸着劈下,夏颉所化的那一道灰蒙蒙的灵气急速的转动着,从里面发出了夏颉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天雷化形,肉体不断的崩溃却又不断的组合,实在是太过于痛楚了。

玄武身上放出来的数十万斤的精血,被那一团灵气急速的抽了进去。‘嗤嗤’声中,那一团灵气渐渐的转化为土黄色。那灵气越来越粘稠,体积越来越庞大,随着天雷的不断轰击和精血的不断涌入,那团灵气渐渐的膨胀到数百丈方圆,逼得太弈、通天道人等人都只能是飞离了山头,远远的漂浮在虚空中。

连续六十四道混沌天雷劈下,浓郁的天地元气不断的涌入那一团灵气中。渐渐的,那一团灵气开始向中间凝聚,开始组成一个人的形状。

太弈不满的嘀咕了一句:“一千八百年前,劈下来的还有八十一道天雷,到了如今,只有六十四道了。唉!一代不如一代啊!”

夏颉,经过了无边的痛苦终于凝练成混沌之体的夏颉,终于恢复了人形。

比原本的身高还要高了一个头,益发的雄壮,但是两条长臂也比以前更长了寸许,益发显得夏颉有如一只大猩猩。光溜溜的头顶闪烁着灰蒙蒙的光芒,头发还来不及长出来。体内弥漫着强大的力量,滔滔不绝的天地元力主动注入这具肉身,但是不管什么属性的天地元力,一旦碰到夏颉的身躯,都立刻转化为最为纯粹的土属性力量。

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完整的混沌之体,应该是单纯的具有戊土极端属性的混沌之体。当然,这更加让夏颉满意,因为他自前世起修炼的就是土属性的法门,对于土性力量的运用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他并不愿意改修其他的法诀。

原本空荡荡的识海中,也有一丝最为基础的土属性巫力生出。精纯,非常的精纯,被以前自己拥有的土属性巫力精纯了百倍。可见太弈趁着夏颉重伤的时机,果断的毁掉了夏颉十几年的苦修成果,是一件非常合算的事情。就凭着如今所拥有的巫力的精纯度而言,夏颉就不亏本,就更加不要说其他的好处了。

体内的金丹的体积缩小了一圈,但是密度却更大了,丹火也是益发的茂盛,将土属性真元抓化为氤氲紫气的速度和效率更高。巫力和氤氲紫气好不妨碍的,反而是水乳交融的在体内和谐的流转,通体舒畅,无法形容。混沌之体就有这个好处,不管你修炼什么乱七八糟的法门,想要走火入魔都难啊!

当然,夏颉也发现,自己体内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一种很高深的,很玄妙的,以自己如今的境界都无法理解的东西。

但是,这个东西和自己的肉体却又是如何的契合,如此的,如臂使指。

所以,夏颉本能的驱动了那件东西。他体内的能量急速的流转,身体一阵,好似有什么东西冲出了体外,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视角变化了,自己好似有了四只眼睛,除了两只肉眼,还有另外两只眼睛,正在自己头顶上数丈高的地方,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那头顶上的两只眼睛向下面瞥了一眼,正好看到自己的肉体站在那凹坑中,正在发愣。

夏颉想到了一件东西,只有那件东西,才可以解释如今这诡异的状况。

但是,夏颉更是深深的清楚,以他的修为,根本不可能修炼出那东西啊?那是炼气修道到了极高深的化境时,才可能修出的东西。

元神,修道之人的元神啊。有了元神的人,才真正是脱离了轮回。这是修道士力量和境界的象征。但是,夏颉距离那境界还有十万八千里呢。他怎么可能修炼出元神?除非,夏颉先看了一眼站在远处,正抱着肚子放声狂笑的通天道人,除非是自己的师尊,帮了自己一手。

只是,通天道人笑什么?他笑什么呢?自己的元神?嗯?

夏颉抬起头来,朝着头顶看了一眼,顿时他眼前一黑,差点没晕了过去。

是的,夏颉修出了元神,而且看起来,是非常厉害得元神。

方圆数丈的一朵土黄色庆云上,夏颉那厚重凝固有如实体的元神正懒洋洋的趴在云朵上,硕大的脑袋正傻乎乎的朝四周眺望着。金光万丈啊,夏颉的这具元神使用了九天息壤这种先天至宝中都是有数的材料凝练,凝练出的元神品质非常的高,那一道道金光,显示出了元神中蕴藏了庞大的力量。

但是,看看那长长的脖子,那粗壮的四条短腿儿,那厚厚的甲壳,那短小的俏皮的左右拍打着的尾巴。。。

夏颉凝练出来的元神,是一只玄武大龟的形状。而且甲壳上还有着伏羲六十四卦的图案,正闪动着五颜六色却又好似灰蒙蒙没有一点儿颜色的古怪光芒,每一卦相中,都隐隐蕴藏了一股混沌天雷的力量,非常的奇妙,非常的玄奇!

夏颉呆住了,傻住了,骇住了,他的元神,是一只大乌龟的形状?怎么可能!他夏颉是一个人!他的元神怎可能是乌龟?

一旁的旒歆和白也是傻眼了,她们呆呆的看着夏颉那懒洋洋的趴在云头上,双目中金光四射的元神,有一种想要哭却哭不出来的冲动。

通天道人、太弈、水元子,乃至趴在地上的玄武同时放声大笑,幸灾乐祸的放声大笑,笑得浑身抽搐,差点从空中摔了下去。

通天道人结结巴巴的笑道:“哎哟,徒儿,师尊对不起你啊!你用玄武的精血凝练混沌之体,为师帮了你一手,以为师的一点心血助你凝成元神,谁知道那玄武的精血太过强盛,压制住了你的本命精血,故而,你的元神。。。哇哈哈哈哈哈哈!”

通天道人笑得口水四溅,他狂笑道:“你龟灵师姐见了你的元神,一定会格外的对你令看一眼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通天道人笑得扑在了山头上,双拳重重的敲打着地面,砸得叫做一个地动山摇啊!

太弈则是笑得连原始巫杖都丢下了山去了,他‘嘎嘎’狂吼道:“祖神啊,哇哈哈哈哈,这是什么东西啊?哈哈!哦呵呵呵呵!夏颉的分身,居然是一只大乌龟啊!”大巫们没有元神的说法,太弈干脆就把夏颉的元神称呼为他的分身,却也是很恰当的。以九天息壤凝结的元神,强横度甚至要比一般的大巫的肉体还要来得厉害呢。

夏颉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元神,茫然的抬头看天,真正是,欲哭无泪!

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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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8 04: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六十五章 新上任的总督

海人中部领最大的城市伊枫丹露,是某个被海人征服的大公国的国都。城市背山面湖,月牙形的市区顺着中部领最大的淡水湖泊延伸,一条宽不过三丈的石板道顺着湖岸上下起伏,是城市最大的一条交通干道。路边堤坝下不到三尺,就是清澈透底的湖水,湖浪拍打着一块块清洁溜溜的路基岩石,发出细碎的声响。

一条条干净整洁的石板道从这条湖滨大道延伸进了市区,一直通向了城市后面的小山脉。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伊枫丹露后面的山脉上,极高极大的一树树花朵开得极其绚烂,红如霓霞、粉若飞霜,各种颜色的花朵,将那山脉装点得美不胜收。一座座精巧精致的小城堡和小小的尖顶木楼就从那一树树花丛中冒出头来,俯瞰着下方市区一色儿淡红色的屋顶。

这是一个祥和而宁静的城市,就算当年海人的大军第一次从西方蜂拥而来占领这里的时候,也没有遭受任何兵火之灾。因为这个大公国的大公非常的英明,当那时候的那一任大公麾下的数百重甲骑士在野外被一架海人的重型战车轻易的轰成粉碎后,他立刻下达了举国投降的命令。也正是因为他的投降,给海人征服中部领带来了极大的便利,数千年来,伊枫丹露都极受海人青睐,不仅是海人建设中部领的重点扶植对象,更在各方面都得到了极大的优惠和照顾。伊枫丹露的居民,是幸福而安宁的。

但是,自从去年开始,一切都变了。

先是一群穷凶极恶的野蛮人领了无数的怪兽扫过了伊枫丹露,歼灭了城内数百海人精锐军队以及数万的征召军。一场屠杀,吓坏了伊枫丹露内的大公和无数的臣子、百姓。那是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残酷手段,所有被杀死的海人军团的士兵,死无全尸。

随后,海人的军队重新占领了这里,并且向着东方发动了进攻。按照海人军团首领的说法,东方那个野蛮原始的国度,就要被海人征服。伊枫丹露的百姓欢呼雀跃,箪食壶浆的欢送海人大军,甚至早就将自己当成了一个纯正海人的现任大公,还派出了三千近卫骑士助战。

但是好景不长,迎来的是海人地面军团的全面溃败,以及大夏那倾举国之力调集而来,好似蝗群一般扫过大地的大军。伊枫丹露遭受了历史上唯一的一次惨重的劫掠,所有的粮食和美酒,一切可以当作军用物资的材料,都被扫荡一空。更有一些纪律不甚严明的夏军祸害了一番当地的百姓,使得城内十户人家中,就有三四户人要办丧事,至于未婚先孕的事情,就更多了。

故而,伊枫丹露的居民,对于来自于东方那个叫做大夏的国家的军队,产生了最深的恐惧和敬畏。他们被祸害,他们被糟蹋,他们被蹂躏,但是他们提不起一点儿的反抗精神。数千年来,海人对他们的统治,已经完美的对他们进行了洗脑工作。强者为尊,尊敬强者,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强者,已经成了这些被海人领地中的百姓的共识。

“唔,我喜欢这样的百姓。起码不会给我们造成太多的麻烦。”

骑在玄武的背甲上,夏颉摸着下巴上有点扎手的胡须渣子,朝湖滨大道边密密麻麻的举着鲜花迎接他们的百姓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铁蹄声声,新征召的‘蛮军’战士所乘骑的坐骑――南方山林特有的三角野牛不耐烦的踢打着光洁的石板,发出‘啪啪啪’的沉闷响声,那一声声沉重的蹄声,好似敲打在路边百姓的心头,让一些衣饰华丽的显然有着贵族身份的人惊惧的低下头,深深的成九十度鞠躬,向领着大军进城的夏颉表示自己最为虔诚的臣服之意。

骑着一匹小马儿紧跟在夏颉身边的艾苇死死的咬着牙齿,愤怒的看着路边那些奴颜婢膝的百姓,低声骂道:“这群忘记了自己的根的可怜虫,他们难道忘记了身为。。。”

夏颉手上的小竹鞭轻轻的敲了敲艾苇的肩膀,制止了艾苇的诅咒和抱怨。夏颉叹息道:“艾苇,你要记住,因为你在我第一次西征的时候对我的帮助,我才允许你带着你的家臣重建你们的王国。但是,你不要给我找麻烦,好么?”

他深沉的看了咬着嘴唇一脸坚毅的艾苇,叹道:“记住一件事情,我在大夏只是一个某些人随手可以碾死的小人物。我让你复国,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你千万别想着带着你那孱弱的祖国反抗我们大夏的统治。”

“你的祖国并不在我镇守的中部领,你的祖国在东部领。而东部领如今的总督,很不幸,是我的一个不算很友好的敌人相柳柔,他有着蛇蝎一般的心肠。如果你作出了某些过于过分的事情,我想他会毫不犹豫的屠杀掉你整个国家的所有生灵。”夏颉郑重的告诫艾苇:“我允许你来伊枫丹露征召一批军队带回你的祖国,但是我不允许你作出一些可能把我卷入麻烦的事情。”

相柳柔镇守东部领,这可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夏颉在心里愤怒的诅咒着。但是,没办法,几个总督的位置是被四大巫家和王庭瓜分的,既然中部领的总督是他夏颉,那么,东部领的总督变成了相柳柔,北部领的总督变成了申公豹的几个兄弟,南部领的总督变成了防风家的几个精干子弟,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咬着嘴唇的艾苇用力的点了点头,她有点不甘心的说道:“我没有这么傻,海人都被你们彻底征服,我怎会想着反抗你们?我,只是想要让我们祖先的旗帜重新飘扬起来。希望你所说的那个相柳柔,能够允许我去征讨在海人的唆使下,分裂了我们祖国的那些大贵族

刑天大风带着一点儿恶劣的笑容从旁边赶了过来,他‘嘻嘻’笑道:“艾苇,其实这事情也简单,你若是肯嫁给我刑天大风做小妾。。。唉哟,你还真敢动手?”艾苇一皮鞭抽在了刑天大风伸向她大腿的手背上,刑天大风不情愿的收回了手,嘴里叽哩咕噜的,不知道在抱怨什么。

前方是一个和缓的山坡,一群衣冠堂皇的人站在山坡顶上,看着顺着石板道行来的夏颉一行人。这一个坡度长有两里左右,夏颉他们站在坡下,要抬起头来,才能看到那一群人。当然,这些人打着迎接大夏驻军进驻伊枫丹露的旗号,那旗帜上的字迹扭来扭去的,很是难看,显然出自于伊枫丹露某些急就章学会了大夏文字的官员之手。

夏颉没理会刑天大风和艾苇的‘打情骂俏’,玄武稳重的顺着石板道爬了上去,渐渐的,他行到了石板道的尽头。几个满脸油光的大胖子眨巴着细小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夏颉。他们所站的位置比较高,占据了地势上的优势,夏颉还是得抬头仰望他们。

不快的冷哼一声,夏颉拍了拍玄武的大脑袋。玄武会意,身体迅速的膨胀起来,膨胀成高有十丈的大乌龟模样。夏颉站起身来,站在玄武的背甲上,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些惊惶失措的大胖子,冷笑道:“你们这是在迎接我们么?”

玄武的变身,吓坏了这群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伊枫丹露的贵族,领头的一名身穿金黄色奢华衣袍的大胖子‘骨碌’一声跪倒在地上,扯着颤音的长叫道:“尊贵的总督大人,您最忠诚的仆人,白露大公维尔?白露率领同样忠诚的贵族们,欢迎您的到来。”

冷笑了一声,夏颉看向了这一群人身后的一片宫殿样的建筑。这是石板道的尽头,处于伊枫丹露市区最高的一处山岗上。大概有五六里方圆的一片平地上,几座建筑风格怪异,下半截极其厚重坚固好似碉堡,上半截却是精巧精致近乎奇技淫巧的宫殿悄然矗立。正中间的那一栋红白相间的宫殿内有着一栋高有百丈许的高塔,应该是兼顾了瞭望哨塔的共用,站在上面,可以眺望伊枫丹露附近百里开外的动静。

这群大胖子的身后,近千名衣冠楚楚的男女畏惧的朝夏颉鞠躬行礼,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夏颉游目四顾,这处高岗的位置很不错,正好可以将伊枫丹露的市区以及城外的湖泊一览无遗,风景绝佳。当然,如果没有眼前这群胖子在这里碍眼,风景就更好了。他不由得在心里冷笑,这些被海人征服了数千年的贵族啊,怕是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了,一点儿政治敏感度都没有。他们站在这么高的地方迎接大夏的征服军,幸好前来这里的是自己,如果是任何一个别的大夏将领领军,怕是这群贵族早就被杀得干净了。

摇了摇头,懒得欺负这些已经被海人调教得好似奴隶般乖巧的贵族,夏颉示意玄武缩小了身体,手上竹鞭轻轻的在维尔?白露的脑袋上敲了敲:“我保证你们家人的安全,你们财产的安全。只要你们拥护我大夏的统治,每三个月按时的缴纳粮草和赋税,你们可以保留你们的贵族位置。当然,你们要明白一点,你们如今是大夏的子民,你们的贵族身份么。。。二等贵族。”

二等贵族,也就是说,他们享有特权,但是在真正的大夏贵族面前,他们只是不入流的角色。保留他们自己的贵族封号,无非是省点事情而已。但是夏颉知道,这些人保留贵族称号的好日子不会太长久了,大夏会慢慢的消化这些领地。当大夏有了足够的好胃口吞下这些新的领地时,这些人都将成为普通的大夏子民。

此时保留他们的贵族封号,无非是省得他们闹事,同时,也正好让他们安抚领地内的百姓而已。

刑天大风他们也赶了过来。艾苇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诚惶诚恐的白露大公,低声说道:“夏颉大人,我的军队。”

“唔!”夏颉点了点头,竹鞭用力的敲打了一下白露大公。他冷声道:“你可以保留五百人的护卫,你手下的贵族,按照爵位依次递减。其他多余的护卫和私军,全部交给艾苇公主,她会领着他们去作一些事情。艾苇公主要在白露公国征召三万人的军队,军饷和粮草都由你们负责,明白么?”

相柳柔可以容忍艾苇在自己的领地内复国,但是却肯定不会同意艾苇在他的领地内征召军队。只有夏颉这个行事作风和大巫们完全不同的巫,才会如此心软的履行对艾苇的承诺。

后面,蛮军的数千武士骑着高有丈许的三角野牛,穿着漆黑的巫甲,头上戴着有两支尖角的头盔,好似一群来自地狱的魔鬼般行了过来。随着这群浑身杀气腾腾,面容丑陋不堪的武士的出现,广场上迎接夏颉一行人的千多名贵族男女同时软在了地上,甚至有人哆嗦着屎尿齐流,更有胆弱的女子被吓得晕了过去。

懒得看这群对于自己没有什么意义的贵族,夏颉自顾自的分派了这数千蛮军武士在附近扎下了军营。刑天兄弟几个在蛮国征召的蛮军有足足五百万人,几乎将蛮国残余的精锐巫武一扫而空。五百万巫武,都是五鼎以上的高鼎位战士,配合其他的大量普通的巫武、巫士,足以镇守住广袤的中部领。每座城市只要派驻百多名蛮国的军士,就能威吓住方圆数十里的百姓。

作为中部领最大的城市,伊枫丹露的驻军人数将达到二十万人。两万高鼎位的蛮军士兵,十八万低鼎位或者不入流的,类似于当年的黑厣军、玄彪军这样的预备军一样的军队。

虽然夏颉对于内政一类的事情并不精擅,但是这是一个以力服人的年代,只要手上掌握了足够摧毁中部领的武力,剩下的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掌握军队,然后督促各地的大小贵族按时的缴纳赋税和粮草,这就是夏颉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大夏国内正在调集和培养足够的政务方面的官吏,准备慢慢的取代这些原本的贵族。

只要大夏有了足够统治这片新领土的官吏,就是眼前的白露大公一类的贵族被彻底放弃的时候。当然,这个过程会很漫长,因为击败了海人后,得到的领土太大了,是大夏本土的十几倍乃至数十倍之大,需要的官吏实在是太多太多。就算各大巫家,也根本抽不出这么多的人手。何况他们还有自己的族地需要打理?

在大夏彻底的掌握新领地之前,夏颉这个中部领的总督,是要干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根本懒得理会这些无能的贵族,夏颉一干人自顾自的指挥着麾下将领在伊枫丹露的城外扎下了大营。五千名驻扎在城内的蛮军,加上十九万五千驻扎在伊枫丹露北、西、南三面三个大营的军队,足以镇压方圆千里内一切突变。

可怜的白露大公拖着肥硕狼闶的身躯,巴巴的跟在夏颉的身后,鞍前马后的忙碌着,不断的指使城内的民众献出各种材料,帮助军队布置军营。同时,他还要应付艾苇的催促,将白露公国大小贵族手中的私军集中,凑齐了三万人马,交给了艾苇。

如此忙碌了四五天,好容易才将大夏的军队安置妥当,艾苇也带着三万军队以及夏颉支援她的一百名高手护卫赶向了东部领,瘦了一圈的白露大公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又马不停蹄的派出了自己的管家,邀请夏颉出席他精心安排的宴会。只是,忙得脚后跟直打后脑勺的夏颉毅然拒绝了他的邀请,刑天兄弟中唯一来到伊枫丹露的刑天大风以及夏颉的副手赤椋同样拒绝了邀请,使得白露大公又是一阵忐忑,忙不迭的献出了大量的金银珠宝。

忙乎着自己的事情,拒绝了所有领地内贵族的邀请的夏颉和刑天大风,却使得这些贵族都疑神疑鬼的怀疑自己是否在哪里得罪了这些可怕的征服者,同时他们更是怀疑是否这些征服者正在酝酿对他们这些贵族的大屠杀。因为据说东部领的某些国家的贵族,已经被那新上任的总督杀得干干净净。

自觉朝不保夕的贵族们,仓皇的向夏颉献上了大量的财物。数千年的家族积蓄,这些贵族献上的财物是非常丰厚的,就连刑天大风都有一种近乎窒息的惊愕感。

恰好夏颉已经按照旒歆的吩咐,完成了彻底掌握这些征召起来的蛮军工作,领军在其他几个重要城市驻扎的刑天玄蛭兄弟五人也传回了同样的消息,故而心情轻松的夏颉,欣然接受了白露大公的又一次盛情邀请,出席了他举办的宫廷宴会。

就是这宴会上,夏颉受到了成为总督后的第一次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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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8 04: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刺杀(上)

镜厅,当然不是夏颉前世那个凡尔赛宫内的镜厅,而是白露大公耗费了他祖传的三成财富,动用了极大的人力和物力才修建的一所极其奢侈,奢侈到近乎没天理的镜厅。宽有十五丈长有近百丈的大厅以金砖铺地,高大的穹顶上悬挂着数十盏极大的水晶吊灯,四周的墙壁,则是用海人特制的大块明镜装饰,镜面上雕刻了数不清的神话故事和百花图文,精美绝伦。

这些大块明镜反射出水晶吊灯的光芒,镜面上的花纹将光芒胡乱的折射出去,在大厅内勾勒出一条条七彩的光纹,使得大厅有如仙境一般充满了虚幻的美丽。厅内有几根圆形的立柱,柱子都雕刻成裸体美人的形状。美人不希罕,裸体的美人也不少见,但是这立柱的材料却是极品原玉,湛蓝色的玉块源源不断的散发出充沛的灵气,这却让动作僵硬的刑天大风看傻了眼。

白露大公的宴会,就是在以镜厅为核心的城堡中举行的。为了迎接新的征服者,白露大公耗费了极大的心力,好容易才挑选出了参加今夜宴会的人选。入选的贵族只有一个要求,必须是俊男美女。美女,可想而知是为了什么。至于俊男,白露大公是考虑到也许大夏的大巫中会有某些人对男人感兴趣,故而特意的准备了这一手。所有出席宴会的贵族男女都有着同样的觉悟――为了保住自己家族的权势、地位、身家性命,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宴会刚开始,这些出席宴会的贵族们都是心中忐忑的,他们只在海人的宣传机器里听说过大夏军队的野蛮和残忍,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大夏的大巫。而宴会开始后,夏颉却极大的震惊了他们――彬彬有礼的举止,雍容大方的言谈,比他们这些数千年的贵族世家更加标准含蓄的社交礼仪,让这群贵族简直以为他们自己才是土包子,正在瞻仰一名真正的大贵族。

看着四周那些男男女女眼里那深深的钦佩和敬畏,夏颉心中只是感到好笑――前世特勤局的西方上流社会礼仪培训,很有效!

端着水晶酒杯,时而轻抿一口杯中醇香的美酒,夏颉游刃有余的和这些贵族打着哈哈,谈论着有关于今天的天气不错啊、到底是松鸡翅膀好吃还是鳟鱼冻更加美味啊、女人身上到底什么样的香味更加吸引男人之类的无聊的话题。一切,都在夏颉的掌握中,这是不需要学习的本能,前世带来的社交本能,已经融入了夏颉心底的本能。他表现得就好像一名真正的国王,吸引了镜厅内大半贵族的目光。

肥胖的白露大公‘嘎嘎’笑着,殷勤的跟在夏颉身边伺候着。看到夏颉如此优雅的、如此符合他们贵族礼仪的举止,白露大公非常的开心,非常的高兴。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好了,我们的日子会很好过!这是一名真正的绅士,一名真正的贵族!哦,绅士和绅士之间,什么问题都好说!只是,真奇怪,同样是来自那个东方原始部落的人,为什么总督先生和他麾下的将军们,表现如此不同?”

所谓的表现不同,就在于刑天大风身上。

刑天大风和赤椋搭对,正和两名俏丽的贵族少女跳着一种古怪的,交叉对角换位的,四人一组的宫廷舞蹈。一种在白露功果乃至中部领数十万里方圆内非常流行的、非常高尚的,被视为贵族交际必不可少的一种舞蹈。

可怜,赤椋他身为纯风属性的大巫,他的动作灵活机敏,虽然生疏,却是敏捷的跟上了两名少女的步伐,跳得有模有样。

可是对于刑天大风来说,这简直就是受刑!他刑天大风,堂堂大夏刑天氏挑选出来刻意栽培的精英子弟,在大夏国的宴会上,向来是正襟危坐,观看那宫女歌舞的。就算偶尔得了闲钱或者敲诈到了冤大头跑去西坊快活一番,放荡形骸之下,和那舞女纠缠一阵,也是上下其手,哪里会凑进去和那些舞女歌唱跳舞?

故而,面对这宫廷四角舞,刑天大风僵硬得有如一具僵尸,笨手笨脚的在赤椋和两位少女的带动下挪动着硬梆梆的双腿,艰难无比的‘跋涉’着。两名俏丽的少女面带微笑,目光温柔而深情的看着刑天大风,可是眼角的泪花却差点没流淌了下来――刑天大风在她们脚趾上,已经踏了数十脚,疼得她们差点想哭出来了。

突然间,镜厅一角的乐队突然加快了音乐的节奏,这一支舞曲到了最后高潮的阶段,跳舞的步伐节奏加快了数倍,正是舞伴们展示自己最高超的舞步、最迷人的姿态的时候。两名少女、赤椋都同时加快了旋转以及变位的速度,刑天大风身不由己的被卷进了这一个小小的漩涡。

‘啊~~~啊~~~’,两声尖锐的惨嚎,两名俏丽的少女惨嚎着倒在了地上,抱着脱臼的脚踝声嘶力竭的哭嚎起来。刑天大风一个忙乱,胡乱的在地上踏了两脚,正踏在了两个少女的脚背上。可怜刑天大风已经及时的收回了脚上的气力,可是毕竟大巫的身躯和寻常人的肉体是无法比较的,刑天大风收势再快,也还是将两名倒霉的少女的脚脖子给踏得脱了臼。

原本粉红细嫩的脸蛋变得铁青一片,两名娇生惯养没吃过什么苦头的贵族少女哭得一张脸五颜六色的,脸上涂抹的脂粉糊得一塌糊涂。

赤椋抱着肚子狂笑,很没义气的冲出了镜厅,把这个极度难堪的局面留给了刑天大风。镜厅内的数十名夏颉属下的蛮人将领站在一旁‘呵呵呵呵’的放声大笑,显然把这当作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刑天大风阴沉着脸蛋蹲了下去,‘啪啪’两掌拍在了两名少女的脚踝上,替她们接好了骨关节,灰溜溜的窜出了围观的人群。丢脸,太丢脸了,刑天大风只是万分的庆幸自己在安邑城的一干狐朋狗党没有在场,否则他的面子怎么拉得下来?跳舞能把舞伴弄成重伤,怕是这也是天下独一份的人物了。

夏颉站在一旁看得好笑,又见刑天大风面皮挂不住跑了出去,只是摇摇头,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围观的那些蛮军将领,看到他们眉心有一缕青气隐隐飘荡,这才彻底的放下了心来。

毕竟是刑天大风他们拿了盘庚的王令去蛮国召集的蛮军,留在黎巫殿处理一些首尾事情的旒歆唯恐这些蛮人不听夏颉的使唤,故而偷偷的给夏颉配了数百斤控制人心神的巫药‘血引’。这些巫药内滴进了夏颉的精血,给人连续服用三十六天后,服食巫药的人就对提供精血的人惟命是从,乃是控制人心神最为阴险最无迹可循的法门。

夏颉得成了混沌之体后,去蚩尤山城找到了刑天大风,一干人领了五百万蛮军赶赴中部领,一路上就在给这些蛮军的饭菜中加入了‘血引’。到得前几日,正好是三十六日期满。夏颉今日看到这些蛮军将领的眉心处那一缕青气凝而不散,就知道他们彻底的落入了自己的掌控中,再也不用担心发生类似于金钢那样的事情。

“盘庚,可是凄惨了。不知道履癸会如何对付他?唔,过得几日,就应该有安邑城的消息传过来罢?”

端起酒杯,和身边的白露大公碰了一下杯,将醇香的美酒一饮而尽,夏颉刚要走出这热闹喧哗的镜厅去外面的花园闲逛一番,一名身材高大,身穿银色轻甲的俊美男子大步朝他走了过来。

这名俊男身量极高,比起寻常人高了一头,比起那些蛮军将领也不过是矮了一拳而已。只是,夏颉在天雷炼体得到混沌之体的时候,身材又猛的拔了个个儿,比起以前又高了一头多,故而这男子比夏颉还是矮了许多,只能是抬头仰望夏颉。

不过,他虽然是仰望夏颉,可是脸上那骄傲的表情,却好似夏颉匍匐在他的面前仰望他一般。这男子自宴会开始时就一直躲在镜厅的一角,和几个肥头大耳的贵族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事情,夏颉刚才不过是瞥了他几眼,因为他的实力实在是太弱,根本对自己造不成威胁,故而夏颉也就没有注意他。如今看他大步走到了自己面前摆出一副严肃而又无比骄狂的模样,夏颉满脑袋的雾水,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你,夏颉?”男子打量了夏颉一阵,终于高傲的开口问道。

“唔,你是谁?”夏颉肩膀上的白正要挥出爪子抓瞎那男子的眼睛,却被夏颉一手拦住了。和谐、稳定,这是安邑城的大佬们对他们这些新任总督的唯一要求。在大夏彻底掌握海人的原本领地之前,大家都不想闹出太大的乱子来。故而,夏颉不能让白胡乱的伤人,尤其是当他还不知道这人是谁、背后有着什么势力的时候。

这男子轻轻的拍了拍腰间尖细的佩剑,突然扯下了自己的手套,重重的砸在了夏颉的脸上。

‘哦~~~’,镜厅内的男女贵族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更有一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尖叫一声,仰天就晕了过去。她们身后正好站着几个面容憨厚的蛮军将领。这些将领‘呵呵’笑着,殷勤的扶住了这些大小姐,大手却已经在她们身上又揉又捏,过足了手瘾。

“阿嚏!”夏颉猛的打了个大喷嚏,将那砸在他脸上的手套冲飞了数丈远。“该死的!”夏颉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很气恼,这男子的手套上熏了香,很刺鼻的浓香,让夏颉鼻子的有点过敏,情不自禁的就打了喷嚏。

“唔,你,想要和我决斗么?”夏颉瓮声瓮气的嘀咕了一句,诧异的看着这年轻人:“难道你不知道,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么?”

“我,艾伦!艾伦•白露!”男子自报姓名道:“决斗,是的,决斗。你很厉害么?我不这样觉得。我见多了你们这样的贵族,战争时,不见你们的影子,当战争结束后,你们这样的贵族就来出任总督、将军、大小官职,这是你们的本性,不是么?”

艾伦•白露骄傲的看着夏颉:“我杀死过你们大夏的五百七十名士兵!你知道么?五百七十名你们大夏的士兵,被我杀死的!”

竖起食指狠狠的捅了捅夏颉的心口,艾伦•白露冷笑道:“接受我的挑战罢,你是第五百七十一个。”

这么弱的一个人,能杀死五百七十名大夏的士兵?看他的年纪也不大,那么,他最多参加过上次的西征战役和这次的末日堡垒之战。而西征战役时,大夏一路高歌猛进,海人大败亏输,输得一塌糊涂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只有在末日堡垒升上天空后,大夏在海人领地上的军队才一路撤退,或者说是败退回了大夏。

但是,就算是这样,这么弱,大概最多相当于四等、五等巫武的人,怎么可能杀死五百七十名大夏的士兵?

夏颉不无诧异的问他:“你确信你杀死的,是我们大夏的士兵么?”

艾伦•白露高傲的抬起了头:“身穿黑色的轻甲,手上有上好的兵器,胸口有着车轮徽章的,难道不是你们的士兵么?”

刚刚溜回镜厅的刑天大风和赤椋同时大笑起来。身穿黑色轻甲,胸口有着车轮徽章的,那是大夏的辎重部队,都是普通的平民或者奴隶,这些人中战力最强的也就一等巫武的水准,比寻常人强不了多少,以艾伦•白露的实力,趁着大夏军队撤退的关头杀死五百多辎重兵,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因为大夏的精锐部队,根本不会理会这些平民和奴隶的损失的。

艾伦•白露气得面孔发紫,他指着刑天大风和赤椋怒喝道:“你们笑什么?我也要和你们决斗!如果我赢了,你们就要发誓永远不许踏足白露公国!我白露公国将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你们敢和我决斗么?”

人蠢到了一定的地步,是不可理喻的。夏颉很不理解的看着艾伦•白露,他的胆气从何而来?他凭什么敢向自己挑战?就凭借着他那一点儿辉煌的战绩?简直可笑!听他的姓氏,他应该是白露公国的王族,难道王族中人,就和自己前世所知的那些人一样,都这么愚蠢么?

肥胖的白露大公急得浑身的膘肉都在颤抖,他指着艾伦•白露尖叫道:“你,你干什么?你敢这样向总督说话?你,你。。。”

白露大公猛的保住了夏颉的右臂,近乎哀求的说道:“尊贵的总督大人,艾伦他是开玩笑的,您要知道,和您一样的战士是如此的强大,艾伦怎么可能杀死五百多个像您一样的战士呢?来人,把艾伦带回去,一年之内,不许他出门!”

几名白露大公的护卫分开人群,走向艾伦•白露。

夏颉看了一眼艾伦•白露,皱眉道:“白露大公,他是你儿子?”

白露大公卑微的鞠躬道:“我唯一的儿子。是我这个公国唯一的继承人。”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壮起胆子说道:“您要知道,就算是亚特兰蒂斯王国统治我们的时候,我们白露公国还有其他的那些国家,都保持着一定的独立性。继承人。。。”

“继承人对你们是很宝贵的。我明白这个道理。我们大夏并没有对你们赶尽杀绝的意思,所以,我不会杀死你的儿子。”夏颉摇了摇头,他明白白露大公的担忧,故而专门的宽慰了他几句,虽然他宽慰人家的话就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大夏近期内是不会对这些贵族赶尽杀绝,那是因为大夏暂时无法消化这块领地。当大夏做好了一切准备后,这些贵族要么俯首认命,要么被杀戮一空,除了艾苇这样的背后有人撑腰的小国领主,其他的贵族,怕是无法享受和海人统治时期一样的特权了。

夏颉已经很谨慎的在照顾白露大公的情绪,可是艾伦•白露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他指着夏颉尖啸道:“对我们赶尽杀绝?错了!愚蠢的家伙,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拥有多强的力量!我向你挑战,你要像一个懦夫一样逃避决斗么?”

艾伦•白露一耳光抽向了夏颉的脸蛋。因为身高的关系,他的身体跳了起来,才能发挥全部的力气抽向夏颉。

夏颉愠怒的瞪了艾伦•白露一眼,抬起右脚,狠狠的一脚踹在了艾伦•白露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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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刺杀(下)

熟悉的苦杏仁味在嘴里翻滚,这种味道夏颉在前世经常遇到,出任务时,总有被他们四灵将抓住的敌人特工用这种玩意自尽。虽然没法和如今的巫毒相比,但是氢氰酸这种玩意,对于普通人是致命的。夏颉也品出来了,自己酒杯中的氢氰酸浓度,高得吓人。

就算如今他是混沌之体,理论上不会害怕一切毒药的侵袭但是夏颉也没有拿毒药当补品的习惯。

酒液刚过喉咙,夏颉腹内一股氦氢紫气涌出,裹住了那一口毒酒,化为一道紫色酒泉,飞出嘴外。‘味啦’一声,酒液喷在了地板上的金砖上,一大块怪亮的金砖被那一口毒酒烧得‘嗤嗤’作响,很快就融化了一大块,在地板上烧出了尺许方圆,数尺深的一个大窟窿。

夏颉面色变了,不仅是氢氰酸的问题,这毒酒中,明显还有着某种不知名的毒液。仅仅氢氰酸,怎可能融化金砖?

一旁刑夭大风反应极快,他怒吼道:“大胆!你敢走?”

好似出枷的猛虎,刑天大风朝刚才给夏颉送酒的侍者猛扑了过去。他去势太极,路上七八名倒霉的贵族男女被他撞飞开去,身上不断的传来骨头炸裂的巨响,几个人身体扭曲的倒在了地上,明显有出气没进气了。

身穿华丽制服的侍者刚刚走开不到十丈远就被发现,他立刻拔腿狂奔。这高高瘦瘦的侍者跑得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横掠了近百丈,到了镜厅的大门口处。刑天大风正在犹豫着是否要避开那些路上的贵族,一时的迟疑,眼看就抓不住那侍者。

可是,这人跑得再快,也没有赤掠的速度快。赤掠拔出夏帝太康弓,一根拇指粗细的木箭闪电般射出,在空中划出了一条美妙的弧线,绕过了镜厅内数百名贵族男女,贯穿了那侍者的左膝盖。正狂奔中的侍者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顺着光滑的地面溜出了数丈远。他正要挣扎着起身,刑天大风己经飞扑而来,一脚踏在了他的背上。

刑天大风怒斥道:“你这该死的贱种,你敢给夏颉兄弟下毒?谁让你来的?谁给的你毒药?”

那侍者艰难的转过了脖子,突然裂开嘴朝刑天大风露出了一丝狰狞的惨笑。他红色的头发、褐色的眼珠几乎同时失去了光彩,嘴里猛的喷出了一道黑色的血浪,喷在了刑天大风的脚上。‘嗤嗤’声中,刑天大风脚上的皮靴被那黑血腐蚀,一直融到了他的皮肤上。大巫之躯,却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刑天大风脚上一根寒毛都没被烧坏,那侍者的肉体却蜷缩起来,在一阵刺耳的‘嗤嗤’声中烧成了一团黑色的血水。

“是死士啊”夏颉皱起了眉头,走到刑天大风身边冷哼道:“死士啊,你认为,这些被海人当奴隶压榨了数千年的废物,可以有这样的死士么?”不等刑天大风回答,夏颉就用力的挥动着拳头说道:“不会,这些废物贵族不会有这样的死士。而且,刚才那一口毒酒里面,似乎还有一些我们大夏特有的巫毒。”

刑天大风眸子深处寒光一闪,他和夏颉对视一眼,刑天大风猛的扑到了镜厅外,他大声的吼叫起来:“蛮军所属,全城:戒严清查所有人的身份,凡是交待不出来历者,杀包庇嫌疑人等者,杀九族!”

镜厅内的数十名蛮军将领没有理会刑天大风的命令,他们静静的看着夏颉。

夏颉手一挥,这些蛮军将领眼里突然闪出一缕逼人的绿光,卷起一阵狂风冲出了镜厅,朝城内的蛮军大营跑去。此时,在刑天大风的喝令下,城内己经有兵马开始调动,那些来自大一夏本土的军士,己经奉命跑出了大营,封锁了伊枫丹露的大小街道。

夏颉站在镜厅门外的台阶上,俯瞰着花园中那些惊惶失措的贵族男女。他和刑天大风带来的护卫正将这些贵族驱赶在一起,准备一一的辨识他们的身份。赤丰享;页了一批弓箭手攀上了镜厅的楼顶,朝四周眺望,夜色深沉,也不知道他们能否发现什么。

一伙贵妇人和千金小姐簇在一起,正好似被吓呆的鹤鹑一样发出没有丝毫意义的尖叫声。突然间,那一堆贵族女子齐齐的发出一声几乎能够撕裂天空云彩的惨叫,数十名贵族夫人和小姐同时被吓得晕倒在地。

刑天大风朝那边指了一下,一队七八名护卫冲过去正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浑身是血的艾伦?白露从那一片黑暗中猛扑了出来。艾伦?白露的脸上满是恐惧,双手抓着自己的脖子尖叫道:“魔鬼,恶鬼!他们杀人了,杀人了,杀死了很多人

‘璞璞’几声,十几具尸体从后面黑暗中被丢了出来,夏颉定睛看去,那些人正是刚才押送艾伦?白露去内堡的大公护卫以及几名贵族男子。他们身体扭曲,好似被大锤子在全身砸了一个遍,白生生的骨头渣子突出了皮肉,身上到处都是深深的狰狞的血口子。

夏颉飞身跳起,朝那一片黑漆漆的花园扑了过去。他步伐有力,雄浑的土性力量充盈全身,脚板充满了力道的蹬在地上,每一次蹬脚,身体都好似投石器投出的巨石一般朝前猛冲数十丈。只是眨眼的功夫,夏颉就没入了那一片黑暗。

刑天大风猛回过头来,他大声叫道:“夏颉!你修为还没疚复,你乱跑什么?”刑天大风厉啸一声,右手黑光闪烁,拔出了一面黑气缭绕的双刃战斧,大步的朝夏颉追了过来。

站在屋顶上的痴恋也是一声尖叫,身体好似陀螺一般在空中急速旋转了数百周,轻盈的划过了数百丈的空间,瞬间跑到了那一片黑漆漆的树林里。他侧耳倾听了片刻,听到作前方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赤掠立刻施展身法,追到了夏颉那高大的身影后。

赤掠朝那夏颉的背影一拍,他大声喝道:“夏颉大兄,你一个人可……”

那人突然转过身来,却哪里是夏颉,分明是一个头顶生角的魔神面孔。赤掠一惊,出于战士的本能,他两脚错动,身上卷起一片青色狂风,身体好似利箭一般朝后急退。他怒斥道:“幻术!你是谁?”

四周黑雾蒸腾,赤核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极其尖锐的破空声赤掠怒斥一声,身体突然悬浮在空中,在那一瞬间急速旋转了数万周。他的身体划开虚空,幻化出数千条残影,好似烟花在那一瞬间爆炸一般,无数条残影同时朝四周逃遁。

可是,他身后那一道破空声却准确的捕捉到了他的本体,赤掠还来不及转过身来,一缕寒气袭上身来,‘璞味’一声,一柄不过柳叶细的黑色长剑破体而入,一股带着浓郁死气的剑气轰入了赤核的身体,瞬间将他体内大片经脉搅成粉碎,一丝丝毁灭性的剑气直轰向他五脏六腑。赤掠一声惨哼,身体猛的一个震动,勉强让心脏朝一旁偏转了寸许,那一剑擦着他的心脉刺过。

身后偷袭赤掠的人惊咦了一声,手腕一转,正要将剑锋划过赤掠的心脏,前面那施展幻术让赤掠追错方向的人却是猛扑了过来,一拳重重的轰在了赤掠的心口上。‘砰’,赤掠连续喷出了几口鲜血,那人的重拳却将贯穿了赤掠身体的剑锋给打得倒退出去。

身后那人怒斥道:“多此一举!坏我好事!”

赤掠却是一声长啸,平地里卷起了一道黑色的龙卷风,赤掠通体化为无数风影,融化与那龙卷风中。赤掠身体再现,己经在百丈开外。远远的一声震天的怒咆传来,赤掠的坐骑雨工己经快步跑来,化为一道雷霆卷起赤掠的身体,急速朝蛮军大营射去。

与此同时,同样追着夏颉跑进了这一片黑漆漆树林的刑夭大风,同样受到了袭击。

他和赤掠一般,看到前方夏颉的背影,就急忙追了上去,哪知道那夏颉的身影一阵扭曲,突然变幻为一条长了十八头长有百丈粗却不过碗口许的怪异毒虫,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刑天大风的手腕上。刑夭大风却也识货,他惊呼道:“万年多头蝮!”

闷哼一声,刑天大风抱着手腕转身就跑。可是那支手臂转瞬间就变成了漆黑色。

好一个刑天大风,手起斧落,一斧将自己中毒的手臂劈下,拖着一道儿血泉夺路狂奔。那条多头毒虫‘世世’叫了几声,奇长的身体扭曲着,快如闪电一般追了上来,就要绞杀刑天大风。

刑天大风一声厉啸,远远的一声震夭长吟传来,刑天大风的坐骑,上古神兽之一的吼赤红着一对眼睛狂奔而来。这头龙形奇兽嘴里喷吐着紫青色的火焰,通体火光缠绕,瞬间就从十几里外跑到了刑天大风身后,抬起前蹄对着那条毒虫就是一通疯狂的践踏。

‘轰轰轰轰’,平地下陷数丈,方圆里许的树林被震得支离破碎,滔天的热力朝四周迅猛扩散,一圈圈火浪席卷开去,吓得外面那些白露公国的贵族哭爹喊娘的狼狈逃窜。大火呼啸而来,将白露大公一座精巧至极的宫殿烧得千千净净。这吼尽情的发泄着自己狂暴的力量,原本白露大公的宫殿变成了一个宽有数里,深有里许的大坑,坑内是大团大团的岩桨在翻滚,那条毒虫被无边的热力烧成了灰烬,不复刚才的狰狞模样。几条黑漆漆的虚影惊恐的看了看那头暴怒中的吼,身体化为微风飘散。

刑天大风抱着自己的断臂,原地蹦跳着大声的咆哮起来:“快去找夏颉和赤掠!快去!他娘的,是谁做的这事情?是谁做的?来人啊,全城大索,找不到凶手,就把这座城……屠了”

刑天大风眼里凶光大盛,恶狠狠的看了白露大公一眼。站在一旁正在心疼自己宫殿的白露大公猛不丁看到刑天大风那凶狠的眼神,不由得身体一软,‘扑腾’一下坐在了地上,欲哭无泪的千嚎起来:“我~是~清~白~的~~~”

夏颉的神识锁住了前方一个正在急速奔逃的身影。他怒斥“做了好事,你还想逃么?那群贵族虽然都可恶无能到了但是你杀了他们,岂不是要引得老子的领地不稳?”

这些贵族被杀,领地定然不稳,百姓一旦做乱,就必须出动大军镇压!而大夏对于这样的民乱只有一个镇压的方法:屠杀

夏颉并不想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刽子手,除了和他有血仇的东夷人,夏颉并不想沾染这个时代这个世界普通百姓的鲜血。前面那个正在逃跑的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袭击了艾伦?白露等人,总之,夏颉不会放过他!

体内真元急速流转,夏颉的速度猛增了数倍,‘嗤’的一声撕裂了虚空,追到了那人的身后。夏颉一拳轰向了那人的后心,怒声喝道:“相好的,留下罢!”

混沌之体刚刚练成,体内巫力也刚刚恢复到一鼎下品的境界,夏颉如今的肉体实力实在是有限得很。故而,这一拳夏颉并没有和大巫一般单纯得使用巫力和肉体的力量,而是调动了体内的氦氢紫气,打出了一拳前世学来的‘催心劲’。一拳力道分成三十六层,一层比一层阴损强大,专伤人奇经八脉,乃是特勤局的那些教官传授给夏颉他们最为阴狠也是最为禁忌的招数。

前面那人突然停下了奔跑,‘嘿嘿嘿嘿’的冷笑声中,那人转过身来,猛抽了一口气,一拳和夏颉硬碰硬的迎了上来。紫光笼罩在夏颉身上,紫缓仙衣本能的涌出了夏颉的身体替他化解了这一击九成九的力量!

‘砰’,好似铁锤轰在了棉花包上。夏颉只觉一股不可阻挡的强横力量顺着拳头直冲内腑,‘啪啪啪啪啪啪’,右臂骨头发出一连串的碎裂声,那股可怕的充满了杀气的拳劲就要轰碎他的身体。夏颉本能的反应到,这人起码是九鼎级别的巫!而且,是专修幽冥一类死气巫法的巫。他的拳劲中没有一点儿别的气息,就是纯粹的死亡气息。

“我和幽巫殿有仇么?”夏颉本能的问了自己一句,金丹上丹火熊熊燃烧,氦氢紫气以平日数百倍的速度急速运转,夏颉身体好似柳絮一般向后飘去,身体一晃一晃的按照太极步伐打着颤悠,将那一拳的力量急速的化去。‘砰砰砰砰砰砰’,夏颉右臂的肌肤从拳头骨节开始炸裂,一直炸开到了右肩上,夏颉这才好容易化解了那一股可怕的力量。

若非紫缓仙衣神妙无比,夏颉早就被这一拳轰成碎片。管你太极拳打得多好,面对一名九鼎大巫的一拳,不是这么容易化去的。那大巫则是只觉拳头一酸,一层层阴柔的劲道直冲心脏。不过,这些力量并没有大巫举手投足间毁天灭地的气势,并没有引起这大巫的注意。好似微风扫过身躯,这么轻柔的力量,怎么可能打死人?

“口亨哼,雕虫小……哇!”小看了夏颉的这一拳,这大巫被那三十六层阴力撼动了心脉,饶是他肉体己经修练到极限,心脉却也受了一点小伤,心口一疼,一口鲜血喷出。

这面上蒙着黑巾的大巫震怒,疯狂的嚎叫了一声,附近山坡上的树木同时粉碎,无数白花花的粉屑直冲天空,好似飘雪般落下。

这大巫体外涌出一层层黑漆漆粘稠好似土漆的雾气,他双臂一合,掐了一个怪异的巫咒,脱手朝夏颉打来。

夏颉一声长喝,此刻己经来不及驱动要耗费大力气才能祭出的灭绝印,他只能将通天道人新赐予的风火乾坤钱脱手祭出。先天灵宝,并不需要耗费太多元气,只要主人一丝神念附在上面,甚至只要知道催动的法诀,就能发挥出无穷的威力。那风火乾坤钱刚刚脱手飞出,就化为水缸大小一枚大钱,钱眼中射出青红二色风火之气,‘呼啦啦’的朝那大巫烧了过去。

这风,是盘古开天地时三界之中的第一缕风劲;这火,同样是夭地初开时的万火之源。

这风火相加,风助火力,火借风势,尺许粗一道青红色火光罩住了那大巫,一卷一绕之间,那大巫惨嚎一声,身体突然缩水了一大截,大半个身体被那先天第一缕风火烧成了乌有,黑漆漆的一具骨架子自那风火中逃了出来,化为一道黑风就要逃走。

夏颉厉喝一声,那风火乾坤钱‘滴溜溜’一阵旋转,钱眼四周四个玄奥的青色符第闪过,无数道青色风绳凭空升起,牢牢的捆住了那一道黑风。夏颉狂笑道:“乖乖的给老子下来罢!这风火钱可控天地间一切后天风火,你化为黑风逃走,怎脱得我手?坦白从宽,谁派你来得?”

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灵丹塞进嘴里,灵丹入口即化一缕灵气涌入右臂,右臂立刻恢复如常,好似一点儿伤都没受过。混沌之体就是有这个好处,如果没有被彻底的毁掉,它的恢复力是无比凉人的。只要提供足够的灵气,混沌之体几乎不可磨灭。

那大巫躺在地上直哼哼。他没想到夏颉手上有这么厉害的巫器,那火几乎将他烧成灰烬,那风更是差点吹化了他的魂魄。如今又被数百道风绳牢牢的捆住,身体一点儿都动弹不得。这人只能恼怒的抬起头来,被烧光了眼皮的大眼珠子死死的盯着夏颉不动……

夏颉走过去,正要抓起他严刑拷问,突然间,夭地间一亮白生生冷兮兮的水气充满了天地,方圆数里内己经变成了一片水的世界。

上善若水,唯水不争,故而,夭下无可强于水者。

一股股灵动阴柔的水力在这个小小的世界中涌动。夏颉身体一僵,好似陷入了汪洋大海中的一只不会水的猴子,四肢被那一股股水流束缚,根本无法动弹。

白急得‘吱吱’直叫,他跳起来,伸出前爪朝四周乱划。白色的庚金之气划过那一道道水流,却哪里有半点儿反应。

一条白色的人影出现在这白亮亮的世界。那衣袂飘飞的纤长人影冷冷的笑了几声,双掌轻柔的朝夏颉胸口拍了下来。水至柔,却能滴水穿石。

那人的一对纤长柔嫩的玉掌,就在那一瞬间好似过了数亿万年,演化了无数滴水穿石的场景,飘忽不定的贴近了夏颉的身体。

夏颉看出了,这是一种极其高明的巫武之技。但是,他看穿了,却破不了。实力相差太大了!

这两掌,就会如同滴水穿石一般,轻松的击穿他的身体。冰冷的寒气袭上心头,那两只玉掌距离夏颉的心口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

一声尖锐的嘶叫,自知无力帮助夏颉的白突然蹦到了夏颉的心口,用自己的身躯迎向了那温柔无比,却杀气袭人的两掌

“白~~~不要~~~!”

“啪!”夏颉的眼角猛的裂开,两串鲜血喷射出老远。

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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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8 04: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六十七章 扑朔迷离

窒息。

白色的水光笼罩了天地,夏颉只感觉到窒息。无法呼吸到一点儿空气,粘稠的压力让他手指头都无法动弹丝毫。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白衣人的两只手掌轻轻的按在了白的身上。阴柔至极的两掌,打得白身上的鳞甲纷纷竖起,那好似小刀片的鳞甲狠狠的划过那人的手掌,溅起丝丝火星,却没有伤到分毫。一声闷响,白身上的鳞甲同时碎裂。

‘嘎~~~’,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白的嘴里喷出大口大口的鲜血。他瞪着一对儿血红色的眸子,两条长臂猛的挥出,狠狠的在那白衣人高耸的胸脯上��嗯,没错,高耸挺拔的胸脯上��狠狠的抓了一记。同样是自幼修炼白虎真解,体内白虎庚金之气近乎大成,更兼得到了旒歆用巫药灌出来的金刚不坏之躯以及通天道人特意栽培给他的好处,这两爪重逾亿万斤。

‘啪啪’,夏颉看得清清楚楚,那白衣人的胸脯被狠狠的打得变了形状,随后猛的弹起恢复正常,剧烈的颤抖了两下。

白的爪子撕过那人的衣衫,将他上半身的大片衣物撕成粉碎,顿时一对儿晶莹高耸的玉乳出现在夏颉的面前。白的爪子在那一对美乳上狠狠的划过,十道庚金剑气呼啸,在那玉乳上劈出了串串火星,却哪里能伤得了这人?

白衣人,不,白衣女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那粘稠沉闷的压力瞬间增强了数百倍,她愤怒的嚎叫着,一掌接一掌的狠狠的按在了白的身上。白身上的皮毛、鳞甲好似雨点一般飞溅,一口又一口的鲜血喷出,白‘吱吱’的惨叫着,身上坚逾金钢的骨骼一根根的碎裂炸开。

毕竟是用巫药灌出来的金刚不坏之躯,强度有限,面对一名起码是九鼎实力的巫全力的攻击,白的身躯也承受不住那巨大的伤害。更何况金刚不坏之躯的侧重点在身体的外部皮甲上,这女子阴柔的掌力一掌掌的轰进了白的内腑,白哪里消受得起?

只是一眨眼得功夫,白的身躯已经古怪的扭曲起来,好似一团破布娃娃般被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他嘴里冒着粉红色的血泡,两只大眼睛无神的看着天空,嘴里发出细微的‘吱吱’声,已经陷入了弥留状态。那女子愤怒的挥起右掌,右掌变得晶莹如玉、白皙透明,显然运用了某种玄妙的巫武技能,一掌狠狠的朝白的心口按了下去。这一掌积下,天地间都是突然一暗,好似天地间所有的光和热都被那一掌吸附在内,四周一片鸿蒙虚空,只看到那白生生的玉掌慢慢的按到了白的身前。

决不能让这一掌碰到白。这一掌,足够要了白的小命。

夏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他强行突破了四周那粘稠压力的束缚,怒喝一声,团身扑到了白的身上。紫绶仙衣所化的紫光冲天而起,一轮玄武背甲形状的光影在他背后突然冒出,夏颉双手掐了一个‘三霄震雷印’,在用自己的身体迎向那一掌的同时,他孤注一掷的将体内的氤氲紫气抽得空空荡荡,全力发出了手上这个超出他实际修为应用能力的雷印。

一掌。龟甲碎,紫光散,无声无息的一掌按在了夏颉的后心,直没入夏颉的体内三寸。这一掌,击碎了夏颉的脊椎和背上所有的骨骼,一股阴柔阴寒的掌力化为无数道细小的溪流,好似渗入沙地里的水银,快捷绝伦的冲入了夏颉的身体,开始了大肆的破坏。夏颉清楚的听到了自己浑身骨骼和经脉发出的‘咯咯’断裂声,他嗓子眼一热,一口心血狂喷了出来。

恰好这一口心血喷在了夏颉打出的‘三霄震雷印’上,一团红光冲天而起,天空中聚集起漩涡状的黑云。

一条长有数里好似羊角旋风的黑云慢慢的向地面探了下来,最前方不过拳头大小的云眼死死的对准了那目光极度惊愕的白衣女子。‘啪啪啪啪啪’,一连串巨响自遥远的天际传了过来,乌云背后,连片的雷光从极远的天边汇聚过来,那条数里长的黑云突然通体闪烁起刺目的电光,巨响声中,一道道细细的三色雷光四处乱射,空气中有一股古怪的糊味飘散开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

白衣女子怒斥了一声,声音清亮好听,好似玉块相碰发出的脆响。面对夏颉使出的,不似任何一门巫法的古怪法诀,白衣女子保持了足够的警惕和戒心。她双掌收回胸前,一道道白光缠绕在她身上,一枚用水蓝色原玉雕成的小玉盘自她嘴里冉冉飞出,悬浮在她头顶,一波波浓烈的水汽自那玉盘内奔涌而出,在她身外构成了一道厚有十几丈的禁制。

‘喀喇喇喇’,天地间暗然失色,只有一道粗有手臂,长有数千丈的电光自那小小的云眼中迸了出来,重重的轰在了那玉盘上。

雷霆者,天地之号令,乃是天地间威力最为宏大的力量。夏颉所施展的‘三霄震雷印’,更是炼气士无数雷法中最高深的一种。以自己全身的氤氲紫气和一口鲜血为引,施展出的雷法召唤来的是九天之外的青天之雷,拥有极可观的破坏力。

以夏颉如今的修为,耗尽全力也不过能召唤出这么一道儿闪电,若是多宝道人他们那样的修为施展‘三霄震雷印’,那一道道密集而来的雷光,足够连续的劈上几天几夜不间断的。可是,就是这么一道儿孤零零的闪电,也让那白衣女子吃了一个暗亏。

大巫唯力至尊,一切都以自身修为决定高下。夏颉如今的肉体勉强爬上了一鼎大巫的边儿,体内巫力更是堪堪到了鼎巫的门槛上。故而,白衣女子对于夏颉的实力估算,也就是一名她一指头可以掐死的一鼎大巫而已。最多最多,她谨慎小心一点,将夏颉看做一名普通的高手,这也就是顶天的了。

故而,虽然诧异夏颉打出的雷印,白衣女子却也没太当作一回事情。小心谨慎是小心谨慎,你要一名九鼎大巫全力的迎接一名不入流的鼎巫的攻击,这不是笑话么?放出了那枚玉盘,白衣女子就不再注意那天空劈下来的雷光,而是一掌又按向了夏颉的心口。

‘啪~~~咔嚓’,雷光轰下,玉盘粉碎,那蓝色的水波禁制被雷霆轰得灰飞烟灭,电光余势未消,顺势轰在了白衣女子的头顶。一声闷哼,白衣女子身上电光缠绕,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好似乱麻般竖了起来,一缕缕黑烟顺着一缕缕黑发腾腾冒起。白衣女子身体哆嗦了几下,浑身麻木的她半天没喘过气来。

震惊的看了夏颉一眼,白衣女子冷笑道:“有点真本领。可惜,你碰上的是我。”

玉掌再次按下,夏颉四肢关节被阴柔的力道磨成了面粉般细碎,夏颉强忍着疼,死死的盯着那白衣女子,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你这女人好有趣,如果想要杀我,就下手罢,这般折辱人,不算本领。嘿嘿,你那两团肉在我面前晃荡,算什么呢?”

白衣女子呆了呆,突然尖叫了一声,本能的捂住了自己春光泄漏的胸脯。但是,毕竟是大巫的本性,她刚刚捂住胸膛,却又立刻撒手,任凭胸脯在凉风中俏然挺立,高傲而又冷酷的一脚踏在了夏颉的头上,用力的踏了几脚。她冷笑道:“将死之人,让你占点便宜又如何?夏颉,听说,你的运气总是很好,只是今日,还有谁会来救你呢?”

‘呵呵呵呵’,女子娇笑道:“看好了,我要取出你的心来。有人惦记着你呢,说,要把你的心细细的切碎了拿去喂牲口。你说好么?”

狠狠的在夏颉的头上踏了计较,女子两条秀眉倒竖,眉目间杀机翻滚,阴冷狰狞的说道:“你呼救啊?求我放过你啊?嘻嘻,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害怕呢?你真的不怕死么?你身边的那些古怪的高手上哪里去了?还有,身为堂堂黎巫之尊,却自甘下贱和你这个蛮子厮混的旒歆去哪里了?怎么你都要死了,都没有人来救你呢?”

夏颉勉强的抬起头来,‘嘿嘿’的看着那女子怪笑道:“救我的人,来了,你没看到么?”

白衣女子眉头一挑,愕然回头望去。

面色铁青的赵公明手持金鞭,正骑在黑虎背上,站在这白衣女子身后不到五丈远的地方。他朝白衣女子龇牙咧嘴的露出一个不是很好看的笑容,手上金鞭一抖,迎风就有万丈毫光放出,一鞭朝那女子当头砸下。金鞭出,天地动,只见四周空气变成了半透明的胶状物,打着漩涡的被吸到了金鞭上,化为一团团地水火风先天元力,裹着那金鞭轰了下来。

白衣女子冷哼一声,双掌一挥,方圆数里的空间又被那白生生的水力世界所笼罩。她双掌软绵绵的划出一道道温柔至极的轨迹,无数道缠绵的水波顺着她的掌缘划出,好似情人的秋波,绵绵密密的缠向了那呼啸而来的金鞭。

赵公明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可笑。”

手腕一震,赵公明手上的金鞭突然放出澜涛拍岸般巨响,一根金鞭幻化出数百金色鞭影,好似穿越了一层层的空间,直接落在了那女子的额头。那无数温柔的水波,就没有一条能缠到那金鞭上。金鞭不受任何阻碍的轰在了那女子头上,‘啪’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赵公明手上的金鞭反震起数尺高,那女子额头蹦出几点血花,七窍中被打出了几丝三味真火。白衣女子一骨碌栽倒在地,身体急速的抽搐了几下,手脚并用极快的爬起,闷哼一声转身就走。

赵公明怒声喝道:“妖女,哪里走?”他手一挥,二十四道明亮的光芒升上天空,先天灵宝定海神珠放出了万丈光芒,一缕缕寒光罩下,那女子身形一晃,好似被泰山压顶一般,逃遁的速度顿时慢了数倍不止。

说时迟那时快,夏颉的玄武‘吭哧、吭哧’的喷着白沫,一张老龟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怒火,飞快的从白露大公的宫殿那边跑了过来。玄武张开大嘴,怒声喝道:“哪个敢伤夏颉?吃老龟一掌罢!”玄武凶狠的瞪大了绿豆般大小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那仓皇失措的白衣女子,好似一团黑黄色的旋风一般扑到了那女子身边,挥起右前臂,狠狠的一记抽向了那女子。

夏颉尖叫道:“留她一口活气!”

玄武呆了一下,手上力气顿时减弱了不少。一声巨响,那女子惨叫一声,半拉儿身躯被玄武那一记抽得支离破碎,无数血肉喷出了数十丈远。白衣女子疼得‘嗷嗷’直叫,身上白衣顿时被染成了血衣。她尖锐的叫道:“夏颉,你等着瞧,本座和你没完!”

一边凄厉的大声诅咒着夏颉的祖先和未来的后人,白衣女子强忍小半边身躯被生生拍碎的无边痛楚,身体被一道血光裹住,施展了血遁之法,化为一道血光‘轰隆’一声瞬息远去。巫族秘法有他独到的地方,那血光飞遁的速度居然都快赶上金光道人飞行的高速,夏颉他们哪里追赶得及?夏颉只能无奈的躺在地上,仰天叹息了一声。

赵公明跳下黑虎,跑到夏颉身边,掏出了一个金色的葫芦,从里面倒出了两枚黑白二色成太极图样的灵丹塞进了夏颉嘴里。灵丹入口,一股极其精纯的力量贯穿周身百脉,夏颉身体发出一连串‘嘎巴’声,迅速的恢复着。

手指头在白身上按了一阵,赵公明将那金色葫芦透底子的倒了一阵,倒出了里面仅有的一粒黑白灵丹,狠狠心塞进了白的嘴里。白勉强睁开眼睛,伸出手朝赵公明抓了抓,又眯起了眼睛,自顾自的调息回气去了。夏颉宠溺的抱起了白,一缕缕氤氲紫气透进白的身躯,帮助他修复身躯。过了一阵子,发现白的伤势已经有了极大的好转,夏颉这才抬起头看向了赵公明。

“公明师兄,你和诸位师兄师姐不是跟着师尊去了神女湖领地中的道场传道去了么?怎生又来了这里?”夏颉很诧异的看着赵公明。击败了海人,自己又得了混沌之体,通天道人还帮助自己凝练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元神出来。随后太弈拍拍屁股去月亮上整顿隐巫殿,通天道人带了一干门人去夏颉的领地中巡视那些刚刚建成的道场以及招揽新门人,所有人都有事情忙活,怎么赵公明突然却到了这里?

赵公明‘呵呵’一笑,卷起袖子,右掌按在了夏颉的心口上,一股比夏颉精纯了千万倍强大了无数倍的真元注入了夏颉体内,迅速的帮助他回复伤势。这股好似黄金溶液般闪烁着金色光芒,性质极其炽热、刚正的真元很是让夏颉受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被那滚烫的热力洗涤了一次,夏颉舒服得差点没哼哼出来。

赵公明笑道:“师尊心血来潮,算出你有一劫,有几个阴人要和你为难,故而派师兄来这里帮你渡劫。”

顿了顿,赵公明严肃的看着夏颉说道:“师尊说,师弟你如今巫力修为大退,道法修为却也不够应付那些大巫中的高手。天机难测,有些事情此刻却也不好说得。不要看大夏击败了海人,实则上这后面的手脚还多呢。师弟你又是刑天家的友客,刑天家这次得了大好处,却也得罪了太多的人。这中部领,乃至海人的各大领地,都会有大麻烦,师弟你一定要当心又当心。”

他继续告诫道:“师尊说,若是事有不逮,就不用管其他人,你先逃回道场再说。谁敢难为师弟,师尊他当亲自出手替你出气。师弟万万不可为了一时的义气,让自己陷入今日这般的死地。”

夏颉用力的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自己在敌情未明的情况下追着刺客到了这里,的确是过于莽撞了。自己如今的修为实在是弱得可怜,除开了几件上好的法宝,实在是没有什么自保之力。赵公明带来的通天道人的劝诫,那是千金不换的保命良方,一定是要听从的。

只是,通天道人说什么有几个阴人和自己为难?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女人了?自己到了大夏这么久,认识的女人用一个巴掌都可以数得清楚罢?实力最强的那个女人,还是自己关系暧昧的情人,她是绝对不会和自己为难的啊?

眨巴着眼睛,夏颉将赵公明注入自己体内的真元分流了大半输入了白的身躯。赵公明的真元好似长江大河,滔滔不绝,简直让夏颉差点没羡慕死。这么点真元对于赵公明算不得什么,正好用来让白尽快的恢复伤势。白今日被那女人重伤,夏颉实在是心疼得狠了。

赵公明微微一笑,他察觉了夏颉将自己的真元分流注入了白的体内。摇摇头,赵公明加大了真元的注入速度,他沉声道:“师弟你要知道,师尊这次是违了大老爷的命令,破关出山的。故而,为了免去大老爷事后的唠叨,师尊要尽快的多发展一些门徒,多修一些道场,用这些功劳去顶那三年面壁的责罚。所以,师兄我们要跟随在师尊身边传道,师弟一人在外,一定要小心。”

收起手,赵公明面色古怪的朝夏颉笑了笑,‘嘿嘿’有声的笑道:“对了,师尊这次叫师兄我过来,还给师弟你带了一件防身的至宝。”

强忍着笑,赵公明的脸蛋都快皱成了一团。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件七彩流光的物事丢给了夏颉,一本正经的说道:“紫绶仙衣要靠自身修为推动,师弟你如今根本无法发挥紫绶仙衣的防御。这件法宝,却是一件后天练成的至宝,防御力并不在那些先天之物之下。尤其是它以本门心法练成,师弟你滴入一滴心血,以本门‘御器诀’驾御,就能应用自如了。”

说完这番话,赵公明逃一般跳上了他的黑虎,大喝了一声,那黑虎脚下升起四团风云,仰天咆哮了一声,急速往东边飞去。

一边急飞,赵公明一边回头朝夏颉叫道:“水元子已经被黎巫从巫殿放了出来,他这几天就要来找师弟你,多少也算个帮手罢!”

“跑这么快干什么?”玄武咀嚼着果子,慢条斯理的爬到了夏颉身边,狠认真的说道:“夏颉啊,先把这保命的宝贝炼制好,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唔,我从上面感受到了很熟悉的味道啊。。。唔,是什么呢?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啊,很强大的防御嘛!”

“跑这么快干什么?”夏颉一脸古怪的看着近乎狼狈逃窜的赵公明,低声说道:“一定有鬼。不过,师兄他总不会坑我。。。唔。这宝贝,真的很强么?”他扭头问玄武。

玄武用力的点了点头,他眯起绿豆大小的小眼睛,凑到了那七彩流光的物事上看了半天,摇头道:“本体的味道,很熟悉。但是被人用极其高妙的法门加上一些很希罕的先天材料炼制过,老龟我,也认不出是什么东西啦。嗯,是盔甲一般的东西。保命的好东西啊。”

玄武絮絮叨叨的说道:“说实话,通天仙长对你这个徒弟可真不错。唔,他出手却也大方。”吧嗒了一下嘴巴,玄武回味着通天道人给他的九转金丹的绝美滋味,又有点伤心的摇头道:“就是太奸诈了些,几颗丹药换我给你做两万年的苦力,这买卖,合算么?”

懒得理会玄武的唠叨,夏颉将伤势回复了大半的白小心翼翼的搁在了地上,冷冷的看了一眼被风火乾坤钱捆住的巫,依言滴了一滴心血在那物事上,嘴里念诵咒语,手上打出一道道光芒,开始祭炼这件在玄武嘴里很强大的盔甲。

很厚重的洪荒气息自那七彩光芒中透出,夏颉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渐渐的沉浸在了和那物事的心神交流中去。他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元神能够轻松的契合这件东西,祭炼起来的速度非常的快,好像,就好像这物事本来就是自己元神的一部分一样,同根同源,非常的轻松。

“嗯?同根同源?”夏颉本能的想到了某些不怎么好的东西。

恰这时,盔甲被祭炼成功。随着一声嘹亮的脆响,数十块闪烁着金光的铠甲飞散开来,扑到了夏颉的身上,覆盖住了夏颉的躯体。

夏颉活动了一下身体,很好,很轻巧,那种同根同源的感觉益发的浓烈,自己的真气可以轻松的注入这件铠甲中。唔,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穿了一件铠甲,好似这铠甲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轻巧、灵便、活动自如。

可是,旁边躺在地上的白突然发出了‘吱吱吱吱吱吱’尖锐的嘲笑声。白用力的抱住了肚皮,身体一抽一抽的狂笑着。他笑得如此的厉害,以致于牵扯到了体内的伤势,他的嘴里又喷出了血来。一旁的玄武则是睁大了眼睛,欣喜的说道:“原来是他的甲壳!天地间自然生成的号称洪荒体形第一的那只巨龟呀!传说中被砍了四肢去顶替不周山的那只巨龟的甲壳呀!用他的甲壳炼制的盔甲,怕是天下少有人能攻破罢!”

玄武很开心的用脑袋擦了擦夏颉背后的甲壳。没错,是夏颉背后的甲壳。这一套铠甲防护的范围非常的完全,就连手指上都有一层薄薄的甲壳覆盖。所以,夏颉的脖子、脑袋都被一层厚厚的甲壳所包裹,眼睛前面是一层透明的甲壳,似乎上面还附着了一些辅助性的法术,让夏颉的视野变得非常开阔,视力变得无比的敏锐,甚至能够看清空气中灵气的流动方向。

当然了,这么全身上下没有一寸肌肤露在外面的盔甲,重点的防护部位就在人的要害器官最多的上半身。前身是块乳白色散发出淡淡金光的板甲,身后是一块椭圆形、边缘光洁整齐、其上有着一点点绿豆般大小的疙瘩组成周天星图的大龟甲。

这一套盔甲,就是用一整块乌龟甲壳炼制成的。夏颉穿上这套甲胄后的模样,就和他前世里比较欣赏的卡通片里的忍者神龟有得一比,或者说,比较像电视剧西游记中的龟丞相。穿上了这一套铠甲,夏颉的模样就是一具人形的大龟!还是一只希罕的,带着先天星图标记的,显然是鸿蒙洪荒时期出品的先天灵龟!

玄武嘴巴一张,一块白色的水镜出现在夏颉面前。水镜中,夏颉将自己这副希罕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夏颉眼前再次的一黑,差点没晕倒在地。他近乎抓狂的将铠甲收回体内,疯狂的仰天叫道:“这***是什么盔甲?Fuck!Damn!我***!”

他自幼修炼玄武真解不假,他和玄武很投缘也不假,但是,他修炼出了一个乌龟形的元神也就足够了,若是还穿上这么一套铠甲。。。日后万一他和人争斗,放出元神、穿上铠甲,人家会否怀疑他是一只先天灵龟成精?他,他可是堂堂一个炼气士,是纯正的人类啊!

玄武不解的看着夏颉,嘴里吐出了几颗果核,很开心的说道:“有什么不好的么?这套盔甲很漂亮嘛。你看那甲壳光洁圆润,就算是在我们龟鳞一类中,也是极罕见的上品龟甲哩。这位前辈若非被杀了去当补天的材料,啧啧,一旦化成人形,一定是绝世的美男子呀。你看他那龟甲上的花纹,如此的细腻精美,真是天地造化生成的极品呀!”玄武不无羡慕的仰天叹息,幽幽的说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化为人形呢?夏颉啊,你觉得,我的背甲是不是也很美观呢?”

夏颉气得差点没吐血,他愤怒的收回了风火乾坤钱,狞笑着抓起了那被烧成焦黑的大巫,他冷笑道:“你,乖乖的交待是谁让你来刺杀我的?你也是大夏的巫罢?刺杀一地的军政首官,你想要被夷灭九族么?”

那大巫张开被烧成黑炭的嘴唇,发出了干涩难听的笑声。眼皮被烧掉的他,眼珠子显得特别的大,特别的吓人。这人‘桀桀’笑道:“你不知道你得罪的人多了去么?你就要死了,还在我面前逞能么?我在黄泉等着你,你赶快下来和我作伴罢!”

连续数声巨响,这大巫居然催动巫力震毁了自己的心脉和一应要穴,当场死得僵硬了。夏颉愤怒的丢下了他的身躯,无奈的抬起头来,看着远处天边反射出幽冷光芒的月亮,寻思起其中的玄虚来。

急促的啼声急速的朝这边跑来,刑天大风带了一千多名骑着野牛的蛮军将士,飞速朝这边赶来。他的断臂已经用巫法催动,重新长出了一条手臂,只是这等重生肢体的秘法伤损本源太大,刑天大风此刻的面色雪白一片,很是难看。隔着远远的,刑天大风就尖声叫道:“夏颉,你没事罢?到底刺客是什么人?他们想要干什么?该死的,伊枫丹露城内凡是没有出席白露大公宴会的贵族,都被杀死啦!”

“什么?”

夏颉心中大惊,抱起白,将他搁在了自己肩膀上,夏颉迎上前去,大声问道:“刑天大兄,那些没有出席宴会的贵族,都死了么?”

刑天大风面色难看的点点头:“全死了。。。只是,他们死得太古怪了些。”

寻思了一阵,刑天大风有点茫然的看着夏颉说道:“他们好似突然发了疯,同时冲出自己的家门袭击我派出去全城戒严的士兵。其中一些人变得力气很大,甚至都能赶上七等乃至八等巫武的力量,有数百士兵一时不查被他们杀死,这些贵族也被赶去的蛮军高手砍成了肉酱。”

突然发疯?变得力大无比?从普通人突然变得拥有了七等乃至八等巫武的力量?

夏颉呆了呆,问道:“可有人注意到他们眸子的颜色?”

刑天大风回想了一阵,猛的拍手道:“啊呀,有个辖士对我说,他看到有几个力气特别大的人,他们的眸子是血红色。”

“很好!”

夏颉的脑筋恢复了清明,他想起了前世他追杀过的,被血族的某些恶劣族人恶意感染却不赐予本命精血的行僵。有着强大的超过常人的力量,却失去了神智,麻木的听从给与他们不完全初拥的血族的命令,成为杀戮的工具。这不就是伊枫丹露那些贵族如今的表现么?

但是,为什么那些血族会在此时出现?为什么他们出现的同时,会冒出来自于大夏的刺客?再想想那杯古怪的酒,氢氰酸,这是大夏的巫根本不会使用的毒药;而除了氢氰酸,那杯酒液中还有着其他的成份。

大夏的巫和该隐的血族联手?岂有此理,怎么可能!

摇了摇头,夏颉沉声说道:“大兄,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十万火急的传给安邑。怕是没有被彻底消灭的海人余孽,想要兴风作浪了。对付他们,只有一个办法。。。”虽然不想说出那句话,但是这等情势下,夏颉不得不作出那样的决定:“凡是发现和海人余孽有染着,诛全族。”

夏颉眸子里疯狂的杀意让刑天大风都感到一阵的心悸。他急忙点了点头,同意了夏颉的意见。中部领还没被大夏彻底的掌握,一旦海人的残余势力,忠于撒拿旦?奥古斯都那个老怪物的残余势力作乱,那就不是死伤几百人的问题。衡量一下其中的轻重得失,也只能选择将那些和海人余孽有染的人全部诛杀。

当然,刑天大风心中作出的决定却是和夏颉的意见不甚相同的:“有染者杀,有嫌疑者杀。哼,就为了我这条臂膀,也得多杀他几十万人出气!”刑天大风心中也是杀意大起,面露凶光的他‘嘿嘿’的连声冷笑。

一行人刚要返回伊枫丹露城,却听得城里震天介一声巨响,夏颉、刑天大风的住所,那栋高岗上的城堡在一团刺目的火光中化为乌有,半个山坡被削平,山坡附近的数百栋民宅在火光中化为乌有。冲击气浪推翻了近千栋民宅,百姓的哭喊声和哀嚎声撕裂了夜空。伊枫丹露城顿时一片混乱,隐约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黑暗中穿行,到处都响起了人临死前的呻吟。

刑天大风和夏颉惊骇的对视一眼,急忙带了人朝城内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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